千佛崖,為六朝時遺跡,故崖前有六朝塔,據傳當年雕刻石佛工匠,按已知佛像造了九十九尊,卻再也找不出另一個佛像來雕刻,結果只好把自己面目雕成一尊佛像,故千佛崖史雖稱為千佛,實際僅百尊佛像而已。
葉林楓已自奔到最後一個崖穴,東方一片朝霞,正映在那崖穴中的最大一尊佛像上,那也正是千佛崖最後的第一百尊佛像。
他面著佛像凝神細看,佛像約有五丈高下,一掌平胸,一掌撫膝,寶像莊嚴,端然而坐,看不出一點異樣。
佛像後面的石崖,籐蔓叢生,也看不出有暗門的痕跡。
葉林楓心中好生奇怪,心想:「老禪師臨終那句偈語,九九歸根,分明是指九九之外的第一百尊石佛而言,只是葉一痕三字尚解不開,照自己的料想應該不會錯,為什麼從這石佛上看不出一點痕跡呢?」
心中在想,不由向那石佛前走去,到了佛像之下,仰頭細看,石佛身上青苔滿佈,證明多年來從沒人在石佛身上下過。
他再細查看石佛身後的石崖,每一處全是堅硬的石壁,絕無進出的暗門,這一來,可把葉林楓怔住了。
這一耽擱,東方一片朝霞,已由淡而濃,萬道霞光射入雲層,天已大亮了。
葉林楓心中大吃一驚,魔妖那些人馬上就會來,若發現自己在這佛像前徘徊,母親真若在這裡隱居,豈不是等於引狼入室!心中一急,突然又想起絕塵大師最後的那句:「心香一瓣見佛心」的偈語,這「見佛心」,分明又是指石佛胸,可能那兒有什麼秘密?當下也不暇多想,身形一長,凌空竄上石佛橫在胸前的石手肘上,他低頭一看石佛胸前,又失望了,因為石佛胸前完整無缺,也是青苔滿佈,沒有一絲可疑痕跡。
葉林楓仍不死心,伸手敲了幾下,從聲音中聽出,那石佛並不中空,這樣一來,自己的想法又落了空。
但就在此時,棲霞寺方面,響起陣陣破空之聲,似是有不少人正向棲霞寺方面奔去,
葉林楓心中大急,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在這兒搜尋,應該設法將那些魔頭引走,然後再回來仔細查找。
心中決定,正想飄身飛落,驀然一低頭,忽然見石佛平在胸前的右手中,有一片鮮紅的楓葉。
棲霞山以紅葉聞名,深秋楓葉飛丹,到處可見凋落的紅葉,本不足為奇,但這-片紅葉卻使葉林楓觸動了老禪師偈語中「葉一疽」三字,低啊了一聲,伸手將那一片紅葉拾在手中。
正當他剛伸手拾起紅葉,還沒來及細看時,棲霞寺方向已傳來幾聲厲嘯,嘯聲由遠而近,正向千佛崖上奔來。
葉林楓心中一驚,知道來的一定是魔妖那些人,在寺中找不到自己和絕塵老僧的蹤跡,已向這千佛崖追來。
這一來,哪還來得及看那片紅葉,忙飄身落下石佛,人一落地,晃身退出崖穴,兩三個起落,停身在半山腰的一尊石佛前面。
葉林楓現在的目的,只是不要那些追蹤的人,對那第一百尊石佛起疑,因為,到現在他還不知那紅葉上有什麼秘密,是不是母親真會隱居在那石佛附近的隱密的山洞之中。
既然不能走,而且走也不是上策,因為追蹤來的人沒有一個是庸手,自從聽絕塵老僧說出自己的身世,葉林楓在觀念上有著很大的改變,他是武聖傳人之子,應該挺起胸膛面對現實,對這些人遲早得有一個了斷,逃避得永遠解決不了問題,既然不能逃避,為什麼不敢面對面地作個了結。
而且葉林楓對當前的局勢,心中早就有著打算,這些人追蹤他,目的是要將自己作為人質,用來威脅自己的母親,解開那金盒之謎,以便獵取武聖那部筆錄,但追蹤來的有五起之多,為這部筆錄已暗中勾心鬥智十幾年,看樣子誰也不肯讓誰,魔妖和鳳芝卿更不必說,就是萬毒魔和雞鳩老怪,包括那個攝魂陰司又何嘗不是暗懷鬼胎,各存私慾呢?自己雖成了眾矢之的,但惟其如此,反而能化險為夷,一件眾人心愛的東西,當自己得不到時,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讓別人得到,所以,他覺得下來比逃避更為安全。
另一方面瓊崖三仙和靈蛇謝蘭月也已追蹤跟來,說不定武林二老,也會趕來湊湊熱鬧,如此一來,這個佛崖今天可成了武林大聚會,有這些人在,自己也絕吃不了虧。
葉林楓心中如此打算,膽氣也壯了起來,所以他反而向奔來的嘯聲迎去。
那山腰一片平地,是一個理想動手的地方,葉林楓便停身相待,在那些人未來到前,暗地運行真氣,又將北王所傳三招軒轅神掌式,默默回憶一遍。
說時遲,其實不過眨眼工夫,最先現身的,竟是花谷的彩姑和百花公主令狐玉妍。
那彩姑一落地,神色十分緊張,迫不及待地向葉林楓說道:「公子,萬一形勢危急,請你速去六朝塔,那兒自有人接應你。」
葉林楓不屑地笑道:「是不是花谷的人,已佔據了六朝塔?嗯!真是很好的安排,多謝你費心!」
百花公主眉峰一皺,現出焦急而關懷的神色,說道:「表哥,你怎麼啦?我這些安排可全是為你啊!」
「是啊!當然是為我,那我得謝謝你啦!」
其聲幽幽怨怨,竟是幽魂玉女的聲音,葉林楓回頭-看,不知何時,幽魂玉女已率攝魂五婢站在身後,那幽魂玉女仍是一身黑衣,只是臉上垂著一方白色面巾,罩住她那天姿絕色。
百花公主才在「哼」了一聲,左面忽響起紅顏血魅的聲音道:「喲!兩位先到啦?咦!怎麼不見七寶和尚?」
葉林楓遊目一掃,心說這幫人也全來了。
原來左側此時已現身五人,魔妖、鳳芝卿二人居中,萬毒魔和雞鳩老怪在左,鬼谷子在右,只是不見攝魂陰司同來。
只同魔妖響起細脆的聲音道:「那老禿驢走了最好,不然,反而礙手礙腳的。」
雞鳩老怪沙啞著聲音乾笑道:「一面什麼七寶幡,讓我們苦等了半夜,若非魔妖一再阻攔,嘿嘿!老夫到想見識一下,他那佛門禪功有什麼了不起?想不到我們來後,他卻走了,真是遺憾得很。」
萬毒魔也說道:「正是,正是!老夫也在奇怪,武林中幾時有這客觀-個絕塵和尚,連魔妖也敬他三分!」
魔妖又甜又脆的少女般的聲音道:「現在我沒時間告訴各位有關絕塵和尚的事,等事情完了,我再告訴各位吧。」
鬼谷子響起一聲哈哈笑道:「雞鳩老怪世居海外,不知絕塵禪師猶有可說,怎地毒魔你也不知道,難道你忘了三年前,黃山始信峰上的絕塵和尚那回事?」
萬毒魔-怔說道:「哦!原來是他!」
魔妖搖手阻止,說道:「別說了,這時不是說那些不相干話的時候。」
葉林楓-直站著未動,口角噙著冷笑,心中在盤算,瓊崖三仙和靈蛇為什麼不來。
就在魔妖話音剛落,只聽山下有人哈哈大笑道:「老大,我說如何?咱們硬是遲了一步。」
葉林楓一聽心說:「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是鐵拐仙前輩的聲音嗎?」
掉頭一看,只見知樂仙走在前頭,挺著一個大肚子,氣喘吁吁,看來他們是連夜趕到。
白眉仙走在第二,用衣袖不住揩汗,應聲說道:「都是老狐婆和那老花子不好,自己的事不著急,反而鬥氣磨菇一夜,害得我們半夜工夫,跑幾百里路,真是晦氣。」
鐵拐仙拐呀拐呀地走在最後,又哈哈笑道:「這次事可不是我老三答應下來的,我這一條腿的人都不發牢騷,老二你還嘀咕個什麼勁?快走吧!雖是辛苦一點,但這場熱鬧,也夠好瞧的。」
三人看來走得慢,說話時還在數十丈的山腳下,轉眼已到面前,鐵拐仙話聲方落,知樂仙已挺著大肚子站在葉林楓右側,一面喘氣,一面哈哈大笑道:「還好,還好!好戲尚未開場。」
說著從腰間取下酒葫蘆,長長吸了一口,舐舐嘴唇說道:「還早,還早!牛鬼蛇神雖到了,但還缺少了-個主角兒未到,咱們這些捧場的觀眾,來得還不算遲。」
鳳芝卿格格笑道:「這場戲只怕三位不能當觀眾吧?」
鐵拐仙雙手亂搖,說道:「不成,不成!俺們三個老不死的,在這種場合,可上不得抬面,趕了來完全是義務捧場。」
魔妖也響起銀鈴般的笑聲道:「三位也太過謙了!」
魔妖話聲才落,忽聽左面山崖上有人「呸」了一聲說道:「你三個老不死的,也不怕丟了瓊崖三仙的名頭,沒膽子趁早滾開!」
這聲音一響起,葉林楓身上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原來竟是靈蛇的聲音。
知樂仙哈哈笑道:「老婆子,你在那上面很風涼呀!說話也不怕齒寒,我們是老花子三顧茅廬恭請出來的,你老婆子還沒資格趕我們走,而且,哈哈!只怕人家鳳芝卿也不會放我們這樣走吧!」
崖上「咚」地一聲大震,靈蛇的靈蛇拐在山石上一頓,出了一溜火花,喝道:「那就不許說洩氣話、刀架在脖子上,也要給我挺住。」
葉林楓一直冷眼旁觀,這些人一批一批地到來,不管是敵是友,全都對自己有好處,人越多,這些人互相顧忌的成份就越大,對自己的不利成份,便相對地減少,現在他反而悠閒地站在那兒,背負著雙手,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只是心中在不斷地惴想,三仙口中說的「主角兒」,不知是誰。
鳳芝卿格格一笑,媚眼兒向全場-掃,說道:「咦,那老花子怎麼沒來?不然,將來的武林大會,倒可以不必再舉行了。」
鐵拐仙卻笑道:「早就來了!」
鳳芝卿說道:「來了,在哪裡呢?」
紅顏血魅有點吃驚的樣子,魔妖和萬毒魔等人,也同時環目四掃。
知樂仙大肚皮一挺,向葉林楓一指,哈哈大笑:「這不是麼,北王唯一的傳人,本來你們在廣陵舉辦的武林大會,他就要代表花子參加的。」
鳳芝卿微微一怔,葉林楓被北主收在門下,現在已是武林盡知的事,但也誰都知道,葉林楓一直沒有跟老花子相處在一起,就算傳授過武功,也是非常有限,就憑那-點有限的傳授,就能代表老花子,她卻有些不信。
雞鳩老怪和萬毒魔,響起不同的兩種笑聲,但卻相同的有著嘲笑的意味,雞鳩老怪說道:「妙事,妙事!大約北王把在場諸位,全不放在眼裡,只要他傳過三招兩式的人已足可以打發我們這些人了。」
葉林楓一雙朗朗星眸,突然落在雞鳩老怪臉上,玲喝道:「不錯,像你這種老而不死的怪物,哪用得著他老人家親自前來。」
這兩句話,字字如利劍一般,刺在雞鳩老怪心上,這老怪一生非常自負,何曾受過這種輕視,只氣得他渾身一陣抖戰,沙啞著聲音嘿嘿笑道:「好狂的娃娃,憑你也敢藐視老夫?」話聲一落,雙肩微動,人已向葉林楓撲去。
兩聲嬌叱同時響起,人影一閃,已將雞鳩老怪攔住。
雞鳩老怪一見有人攔住去路,真氣一沉,停下身來,日光一掃,已然看清是百花公主和幽魂玉女二人。
雞鳩老怪雖然並不怕兩人,但也不敢對兩人大意,因為花谷和幽谷的武功,在武林中各成一派,一個人也許他還勉強有獲勝的把握,現在兩人聯手阻住去路,便沒有制勝的信心了,所以不敢冒然出手。
當下老怪臉上黑氣流轉,嘿嘿說道:「你們兩個女娃娃兒也敢攔阻老夫?」
百花公主微微一笑道:「前輩面前,小女子哪敢放肆,只是今天的事,與前輩無關,他和前輩無怨無仇,前輩突然對一個晚輩出手,不怕有失身份嗎?」
雞鳩老怪被問得一怔,說道:「誰說與老夫無關?嘿嘿!而是這娃娃是代表北主,老夫自然可領教兩手北王的成名絕技。」
百花公主笑了一笑道:「要領教北王的武學,前輩應該找他本人才對,至於葉少俠今到千佛崖這件事,前輩你說說看,與你有什麼關係?」
百花公主不愧為能言善辯之人,兩句話問得雞鳩老怪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竟答不出話來。
老怪嘿嘿乾笑了兩聲,避開問話,大聲說道:「你為這個娃娃出頭,就算我們這些人不伸手,難道你這女娃娃,就能稱心如意麼?」
百花公主一聽,心中大吃一驚,心想:「這老怪當真厲害,在詞窮理虧的情形下,居然用言語挑撥,使三谷中人,先來一次火拚。」
當下偷眼看了幽魂玉女一眼,見她靜靜地站在身側,白巾罩面,一動也不動,又冷笑-聲:「老前輩言外之意,可是想要我們三谷中先拚一個生死,是不是?幽魂妹子是怎麼想法,我不知道,但我的想法,不妨告訴前輩,證明葉少俠身世,解開金盒之謎,那是我們三大怪谷的家事。不錯,三大怪谷同也許有爭執,但是外人若想在這件事上伸手,那情形就不同了。」
雞鳩老怪嘿嘿說道:「有什麼不同?」
百花公主說道:「只要有外人插手,我們三谷是一致對外的。」
鳳芝卿突然一聲脆笑道:「小侄女,那麼我算不算外人呢?」
這-來,百花公主反而被問得一怔,她雖然還不詳知當年武林三美與雕劍葉明隆之間的糾葛,但卻知紅顏血魅是三美中人,一時之間,無話可答。
鳳芝卿格格笑道:「這一點,小侄女自然不清楚,我問你,當年的神煙玉女和翠眉仙子,是不是隱居在這個佛崖,若是在這兒,你不妨將她們喚出來,她們一定可以代你答覆。」
說罷,又是一陣格格嬌笑,又說道:「再說,鬼谷子也跟我在一起,站在鬼谷方面,我們也不算局外人,是不是?」
百花公主雖是能言善辯,卻被鳳芝卿幾句話問得啞口無言。
雞鳩老怪借這一刻功夫,早己暗中運集了功力,嘿嘿說道:「不錯,不錯!站在鬼谷方面,老夫便能拿下你這娃娃!」話聲一落,雙掌一先一後,連環劈出。
百花公主被紅顏血魅問得啞口無言,心中正在氣怒,又見老怪陡然施襲,更是火上加油,冷笑一聲,左掌含勁橫立,右掌運功蓄勢,待老怪勁力近身,橫立的左掌向身邊的幽魂玉女一引。
花谷的武功,以「虛巧」二字聞名,借力接引的功夫獨步武林,她這左掌以引力的方法,正是運用的巧字訣,這不但是武功上的巧,也是心思毒狠上的巧妙運用,她是一個慣用心機的人,兩人同時現身阻止雞鳩才能怪,本就情非得已,因為若讓幽魂玉女一人出面去攔阻老怪,在爭奪葉林楓的好感上,她就會落了下乘,所以她不能不出面。
再者,她本是兩人同時規身攔阻雞鳩老怪,幽魂玉女卻一直一氣不吭,導致雞鳩老怪向自己出手,百花公主心中有氣,暗說:「你倒是坐山看虎鬥,好,我偏讓你打頭陣。」
這就是百花公主忽然用「引」字訣的巧妙功夫,將雞鳩老怪劈來的勁力,引向幽魂玉女的原因。
百花公主方將先到的一般勁力引走,心中正自暗笑,忽然另一股強大的潛力,又向她直撞而來。
原來,雞鳩老怪是雙掌蓄勢,防備兩女同時出手,所以右掌向百花公主劈出,左掌本就蓄勢攻向幽魂玉女,如今一是百花公主,將自己劈出的勁力向旁邊一引,以為她是引開掌力,想乘虛向自己出手,忙不迭左手一揚,跟著又疾拍而出。
這一著,大出百花公主意外,驟不及防,險險被雞鳩老怪左掌劈中,幸虧她應變迅快,雙腳一頓,隨著那股潛力,全身飄空而起,落到三丈以外。
幽魂玉女卻站立原地未動,雞鳩老怪那凌厲無儔的勁力,被百花公主引到她身上,僅衣袂微微飄動兩下,根本沒發生作用。
雞鳩老怪大吃一驚,心說:「這兩個女娃娃當真了得,一個竟能借力引力,而且在自己左掌疾拍之下,居然能又借力飄空躲閃而去,最奇的是幽魂玉女,這女娃娃修習的是什麼武功,自己力量最大的一掌,竟然僅飄動她的衣角,在不閃不避之下,竟然毫無損傷。」
老怪心中正在奇怪,百花公主嬌叱一聲,落地即起,由上而下擊到。
雞鳩老怪未防百花公主這般快捷,而且知道她武功令人難測,不敢硬接,右袖一拂向右橫躍九尺。
哪知百花公主未等老怪站穩,左手迎空一抓,「信手拈來」,一篷綠光,快如流星,已然兜頭罩下。
雞鳩老怪一見是-篷暗銘打到,仗著自己一身虛無神功,嘿嘿笑道:「女娃娃,你也在老夫面前班門弄斧。」石袖猛力一拂,那一篷綠光,又向百花公主反射回來。
百花公主輕輕哼了一聲,身輕如燕,一滑數丈,讓開蕩回的那一片綠光,安然落在地上。
這一來,雞鳩老怪對百花公主來說,算是打了-個平手,但對幽魂玉女,他卻是輸了,當著天下群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竟不知是不是應該再出手。
鳳芝卿格格一笑道:「雞鳩老怪,算了吧!花谷和幽谷武學,全是出自當年武聖嫡傳、你若硬拚,那可真是徒自取辱。」
雞鳩老怪「啊」了-聲道:「芝卿不是說武聖武功,全記在一本筆錄上嗎?」
鳳芝卿又是輕笑道:「是啊!武聖一生所知,淵博精深,記而未傳的,全是另外一些秘密武學,那雕劍秀士傳給三谷的,還不到武聖筆錄中的百分之-。」
雞鳩老怪嘿嘿說道:「芝卿如此說法,今天我們休想拿下那娃娃了。」
鳳芝卿笑道:「雞鳩老怪別心急,事情慢慢來啊!」
這分明是給雞鳩老怪下台的說法,雞鳩老怪哪能不懂,當下嘿嘿說道:「好,既是芝卿另有安排,老夫等一下再教訓這女娃娃也是一樣。」
那邊知樂仙又是一挺大肚皮,笑道:「哈哈!老二,看見嗎?這就叫打腫臉充胖子,妙極,妙極!」
「反正吹牛不犯王法,但咱們眼睛誰都雪亮,打不贏人家,硬話總得說兩句。」
就在此時,忽然半空中人影一閃,靈蛇由空中疾射而下。
站在葉林楓身後不遠的攝魂五婢,一聽有人天馬行空一般向葉林楓跟前落下,不知來的是誰,五聲嬌叱同時響起,嗆啷啷五聲劍嘯,五柄得劍,同時向靈蛇削去。
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半空中五柄利劍,像火樹銀花一般,向四下射去,就在攝魂五婢腳下踉踉蹌蹌向後疾退瞬間,靈蛇謝蘭月左手己扣住葉林楓右腕脈門。
在葉林楓采說,這是大出意外之事,他未料到靈蛇會突然凌空而落,等到他見五婢出劍,才警覺靈蛇已向身邊落來,要是別人他自然會出招迎敵,但來的是靈蛇,一則是吃過靈蛇的苦頭,一知是她,有些怯意,再則他已經確知謝心瑤無恙,而且還留地址在自己身邊,只要自己告訴她,絕不會為難自己,因此,既不出招相拒,也不曾防她突然出手。
變生不測,百花公主和幽魂玉女全都搶救不及。
兩女雖然來不及搶救,在靈蛇握住葉林楓的右腕時,已同時撲到葉林楓身側。
靈蛇大喝一聲,說道:「都給我站住,你們誰敢出手,我就將這小子手腕捏碎!」
兩人一看葉林楓被制,出手的又是靈蛇,百花公主盈盈-福,說道:「原來是你老人家,我們哪來的膽子跟你老人家動手。」
幽魂主女幽幽一歎道:「老前輩,您這是為什麼啊!難道也想將他作為人質,去換取金盒之秘?」
「呸!」靈蛇大喝一聲,說道:「誰稀罕那什麼金盒之秘,老婆子只是問這小子要我的孫女兒!」
鳳芝卿卻笑著接口說道:「是啊!兩位侄女兒還不知道麼?老婆子的孫女兒跟葉少俠跑啦,老婆子自然要向少陝要人。」
這件事,幽魂玉女知道得最清楚,但百花公主卻只知-個大概,聽紅顏血魅一說,心中起了一種酸溜溜的味道。
百花公主冷冷一笑道:「老前輩這樣做,有失你老人家身份吧!」
靈蛇大喝道:「丫頭,老婆子的事不要你管,別人怕你花谷,我老婆子可不在乎。」幽魂玉女幽幽長歎道:「老人家,您放開他吧,心瑤姐姐住的地方我知道。」
靈蛇說道:「你丫頭說的可是真話。」
幽魂玉女說道:「是真的啊!離開霞雲山後,少俠-直沒跟她見過面。」
靈蛇又怒喝道:「近來風傳我那心瑤與一個姓喬的丫頭在一起,到處劫人殺人,可是真的嗎?」
幽魂玉女掉頭向三仙看了一眼,說道:「關於這一點,老人家最好問問三仙中的鐵拐仙老前輩!」
此言一出,站在旁邊的鐵拐仙微微一怔,說道:「束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幽魂玉女說道:「難道老前輩,一直就未與令高足見過面?」
鐵拐仙「啊」了一聲,單拐點地,一晃到了幽魂玉女身前,問道:「我那孽徒怎樣了?」
鳳芝卿格格笑道:「這個麼!我知道得最清楚,為什麼不問我呢?」
靈蛇掌中拐猛力一頓,發出「蓬」地一聲巨響,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