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妙香向前跨上一步,冷冷的道:「我師父鞭下不殺無名小卒,你得報上名來?」
定遠冷然道:「區區張定遠是也!」
梅玲終於聽他報出了自己的姓名。顫聲叫道:「張師哥,你終於說出姓名來啦!」
定遠感慨的道:「梅姑娘,我現在仍是一個叫化子,不配你稱為師哥!」
梅玲顫聲道:「你……你……還沒忘記十年前的舊事……」
她悲痛欲絕,幾乎泣不成聲。
定遠報了名號,尚妙香的臉色不由一變,驚聲道:「在鍾祥縣的酒樓中,擊斃逍遙書生和殺傷屠龍劍龔伯羽的可也是你?」
定遠點了點頭,又習慣拍拍衣,道:「不錯,這是他們咎由自取。」
尚妙香深深吸了口氣,叫道:「師父,這人真不可輕視,他連天煞劍客門人也敢招惹!」
四維夫人冷笑道:「那有什麼了不起!」
說話中,身子突然直欺而入,「呼」的一鞭攻了上來。
定遠微微一側,伸手向她鞭梢抓去。
四維夫人怒道:「好大的膽子!」
手腕一翻,鞭風呼呼,連擊走遠胸前「分水」、「風府」、「璇璣」三大要穴。
定遠暗暗想道:「我的血劍削鐵如泥,我只稍一出手,她的鞭子非斷不可,嘿!這樣勝了她也不算英雄。」
要知他早時在梅玲面前沒有報出姓名,此刻真面目已露了出來,在他腦海之中,心中想我這個十年前的叫化子,現在也得給你看看真本領。
他心隨念轉,一個大盤身,接連躲過四維夫人三下重手,在這同時之間把血劍也歸入劍鞘。
梅玲見狀大叫道:「四維夫人不是等閒之輩,「師哥千萬不可托大!」
定遠沒有理會,爭勝之念反而大熾。
四維夫人一招落空,又見定遠將寶劍插入劍鞘,就知他想以空手和自己相搏,心中大感著惱。
要知四維夫人名傾天下,十數年來和人動手,很少用過兵器,若不是見定遠剛才一出手就連斃她兩名弟子,她還不屑用這根鞭子,誰知定遠比她還傲,她不由動了真怒.手腕一振,滿天都是鞭影,鞭梢所向,無一不是奔向定遠身上的重要穴道。
定遠連間幾閃,四維夫人卻是著著進逼,剎時被迫退了兩步。
梅玲見狀大為緊張,關懷之情溢於臉色,手心都淌出汗來。
尚妙香不屑的道:「原來你的武功不過如此,怎敢在我師父面前托大!」
定遠沒有理睬,兩眼大大睜開著,四維夫人連連搶功,招式益加狠辣,定遠又被迫退了兩步。
四維夫人一聲大喝,鞭梢聚起,凌厲無比的擊了過來。
鞭子帶起銳厲的嘶風之聲,宛然若一條靈蛇般猛噬而至,梅玲大驚,尚妙香得意的大聲笑了起來。
定遠虎吼一聲,身形暴彈而起。
四維夫人大喝道:「你找死!」
手腕一轉,鞭梢突向半空擊來。
那知她一鞭掃出,驀覺手腕一緊.鞭梢已被定遠在半空之中抓個正著,定遠利用她一掙之力.人已翻下地來。
四維夫人夷然道:「你抓緊了麼?老娘要用勁啦!」
定遠微微笑道:「夫人請……」
話未說完,四維夫人猛一用力,定遠在不防之下,踉蹌穿出一步,但他隨著把身子穩住下來。四維夫人一聲大喝,臉上青筋暴現.猛然向後拉去。
定遠真力畢集.一條軟綿綿的鞭子被兩人以內家真力激成弓形彈起。
尚妙香心中一緊,暗忖他年紀輕輕,不想竟能和師父拼起內力來?此人不除,今後焉有我輩天下?
她心隨意轉,快步走了上去。
梅玲見情大急,人也跟著走上,叫道:「尚妙香,你別不要臉!」
尚妙香格格笑道:「也不知那個不要臉,聲聲叫人家做師哥,人家硬不理睬,還要厚著臉皮纏人家,這才不要瞼呢!」
梅玲臉上微微一紅,說道:「十年之前,他本來是我的師哥,此事一點也不假!」
尚妙香十分不屑的「嗤」了一聲,目光抬處,只見兩人雙足所踏之處,地下已陷入寸許深。
四維夫人不相信自己內力鬥不過定遠,是故在開始的時候,她幾乎用全部勁力猛撞過去。
那知她接二連三以勁力撞去,忽覺對方反抗勁力也漸增強,這才為之大驚,現在,她想穩住不動,殊不知定遠卻不容許她喘息,陣陣直力直撞而入。
尚妙香看了大吃一驚,手中玉蕭已飛身攻了過去。
梅玲橫身一攔,尚妙香半空之中將蕭招一變,向她狠擊下來。
梅玲的功夫雖然不錯,但還不是尚妙香對手,嬌軀一側,尚妙香真氣一提,一招向定遠點去。
定遠正和四維夫人拚鬥,哪裡騰得出手來,梅玲見狀大急,嬌喝一聲,不顧生死攻了一劍。
這一來,尚妙香縱然能夠一招將定遠擊斃,只是她自己由背至胸也會洞穿一個大窟窿。
尚妙香自然不願這樣做,乘勢翻下地來,一連攻了兩招,把梅玲迫得連連後退。
就在這時,摹聽定遠一聲大喝,「啪」的響了一聲。
尚妙香和梅玲幾乎不約而同都停注了手,只見定遠和四維夫人手中各自握了半截鞭子。
兩人身子一陣搖晃,定遠硬生生的穩定下來,四維夫人卻「蹬蹬蹬」連退三步,一跤摔在地下,人也吐出了一口鮮血。
尚妙香大驚,趕緊奔了過去。
定遠暗暗吸了口氣,覺得身上並沒有什麼不適之處,笑了一笑,隨手將半截鞭子拋在地下。
梅玲關心的道:「師哥,你覺得怎麼樣?」
定遠躬身道:「承蒙姑娘剛才出手相救,現又蒙關懷,五內銘感不已,在下沒有什麼!」
尚妙香顫聲道:「師父,你老人家呢?」
四維夫人臉孔蒼白沒有說話,顯然傷得不輕。
定遠拍了拍身上衣裳,回顧梅玲道:「姑娘可以走了,留在這裡還會有人欺侮你!」
梅玲關心的道:「張師哥,你呢?」
定遠搖了搖頭,說道:「姑娘這樣稱呼,在下萬萬擔當個起,那個叫化子張定遠,十年前就已經死去啦!」
梅玲悲聲叫道:「師哥……。」
定遠十分激動,望著梅玲蓬亂的頭髮,骯髒的衣裳,不由長長歎了口氣,垂頭走了。
梅玲叫道:「師哥,你到哪裡去?」
定遠狠起心腸,仍然向前走去。
梅玲大感傷心,淚如泉湧,定遠聽到她悲傷的哭聲,他狠起心腸不敢理會,但是他走路的步子卻慢了許多。
他一步一步的走,剛剛走出十步來,突聽一人喝道:「慢著!」
定遠四頭一望,只見四維夫人已站了起來,不由冷冷的道:「在下已不為己甚,難道夫人還想賜教麼?」
四維夫人嬌聲一笑,臉上忽的梨花隱現,雙目似火,兩頰通紅,定遠呆了一呆,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來。
四維夫人乘勢走上一步,哺哺的道;「我的好兄弟,難道你就想走了麼?」
定遠「呱」的嚥了一下口水,兩眼癡癡望著她,連話也不知答出來,反而走了回來。
敢情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已不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婦,而是一個儀態萬千風華絕代的嫵媚少女,扭動著柳腰,全身上下噴出熊熊烈火,灼灼擊人的向他懷抱之中送來。
定遠快被融化了,正待雙手一抱
梅玲忽見定遠失了神智,表情十分褻瀆,心中大感奇怪,朝四維夫人一望.心中登時大吃一驚。
十年以來,由於她常在江湖上走動,曾聽人說起四維夫人具有種外門武功,名叫「迷心大法」,此法能攝人神智,使對手茫然不知所覺,她此刻見四維夫人雙目似火,臉上儘是妖艷之容,心中恍然大悟,大喝道:「張師哥,你怎麼啦?」
這一聲大喝乃她匯聚全部內力發山,聲音宏亮,定遠心神一震,神智登時一清,就在這時四維夫人一掌剛好向他頂門擊下。定遠大吃一驚,飛身一退。
四維夫人前功盡棄,直把梅玲恨的要死,身於一轉,不向定遠追擊,伸開五指便向梅玲抓來。
梅玲欲待閃避,那知四維夫人出手如電,她嬌軀尚來不及挪動,已被四維夫人抓個正著。
定遠呆了一呆,飛身撲上,倏聽四維夫人大喝道:「你若前進一步,我便把她斃了!」
定遠聞言呆了一果果然不敢再向前走去,恨聲道:「你待把她怎樣?」
四維夫人冷冷的道:「我自有處置她之法,你且退後一步!」
定遠大怒,非但不退,反而搶一步。
四維夫人突然以手掌壓在梅玲大靈蓋上.厲聲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她麼?」
定遠暗暗吸了日氣.心想我上去了打緊,她若真的將梅玲擊斃,豈不是我間接殺了她嗎;
剎那之間,他腦中不知打廠多少轉.心想我雖然不願和梅玲師妹相認,但說來她總是我十年前的師妹,她如今已後悔不說,剛才還一再出手護我,為了我,她才被四維夫人抓住。
他想到這裡,情不自禁退了回去。
梅玲顫聲道:「張師哥,不要受她威脅,我一死不打緊,只要你承認還是我的師哥,我死也瞑目啦。」
語音淒酸,在此情此景之下,幾乎令人不忍卒聞。
尚妙香冷冷笑道:「現在還纏人家,真個無恥之極!」
梅玲叫道:「張師哥,你還是十年前的定遠吧?」
定遠全身大震,他若不出口相認,這一生之中只怕都覺心裡難安,更何況他還是性情中人呢?」
他長長歎了口氣,說道:「不錯,我正是你十年前的張師哥,十年之前如此,十年之後的今天依然如此,甚至這一生都不變!」
這幾句話直含得有無比的力量,梅玲心中大感安慰,也許太高興了竟然歡喜的流下眼淚來。
四維夫人冷冷的道:「你承認是她的師兄就好辦了,只是我怕東方赫教不出你這樣的弟子!」
定遠睜目大喝道:「我不准你辱及我的恩師!」
四維夫人冷笑道:「東方赫虛有其名,他的百花劍也不過如此!」
定遠大怒,「嗆」地亮出了血劍,冷然道:「你再說一句看看!」
四維夫人仰天大笑,朝尚妙香打了一個眼色,突然挾著梅玲彈出去。
定遠一看大怒,連忙飛身追去,哪知他身子剛停,驀覺一股冷風從身後擊了上來。
他想也不用想,就知是尚妙香從後偷擊,反後一劍撩出,「嚓」的一聲,尚妙香的玉蕭已被他手上血劍削斷
定遠冷然道:「你從後偷擊,若然是個男子,在下就不會放過你了!」
說罷,正待飛身去追人,哪知尚妙香竟不顧死活的又攔了上來,定遠兩眼憤張,怒聲道:「你當真不怕死麼?」
尚妙香冷哼一聲,她手上雖然只握了半截玉蕭,仍凶狠無比攻了上來。
定遠大怒,血劍一振,一道血紅的光華閃過,尚妙香只覺手上一輕,那半截玉蕭也被定遠震飛脫手。
尚妙香臉色一變,一聲嬌叱,竟然用雙掌攻了上來。
定遠呆了一呆,暗想你用兵器尚且不是我的對手,卻想以一雙向掌相搏,豈非白日做夢?
他雖隨意出手,可是劍招威力仍然強大無比,尚妙香大驚之下正想退,哪知紅影一閃,劍尖已抵住她胸間。
她呆了一下,突然羞的俏臉通紅。
敢情定遠這一劍正是不偏不倚的頂在她右邊的乳頭之上,劍上傳出一陣熱力,她突然生出一陣又麻又癢的感覺。
定遠還沒有覺察出來,冷冷的道:「在下只要將手往前一送,姑娘就沒有命了!」
說話之時,兩眼同時一望,忽見尚妙香臉上春意盎然,心中微微一動,這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俊臉一紅,趕緊縮手暴退。
尚妙香嬌聲道:「你為什麼又不忍心下手了?」
她不但不退,反而欺了上來。
定遠大感惶恐,緊接著又向後退去。
尚妙香一笑,她這時好像已取得主動,又如影隨形逼了上來。
定遠做夢也沒想到和尚妙香動手會弄成這種尷尬場面,他抬頭一望,就在這片刻之間,四維夫人已挾著梅玲走得不知去向。
他心中一急。再也顧不了同尚妙香糾纏,飛步躍了出去。
尚妙香喝叫一聲,跟在定遠身後追出。
定遠繞著莊子打了一轉,哪裡還有四維夫人的人影,他回頭一望,只見尚妙香急急追了下來,暗想這女子我可不能理她,便朝山路奔了下去。原來這一帶都是連綿不斷的大山,他循著山路而行,豈知山勢愈來愈高,忽然山路一折,眼前出現一座密茂的竹林。
這片竹林甚長,雖值春二三月,竹林仍十分密茂,定遠奔入林內,暗想尚妙香說不定不會跟來了吧?
哪知他念頭未定,忽聽刷地一聲,一股冷森劍氣直由頂空灑了下來。
定遠心中一驚,閃身跨出兩步。
只聽一人「噫」了一聲,轉眼又是一劍攻到。
定遠反手一扣,喝道:「你怎麼胡亂動手?」
他隨意出手,但招式仍快捷無比,豈料五指和出,不意竟抓了個空。
他心中微微一驚,目光一抬,陡見一個白衣少女橫劍怒目望著自己,心中更是一驚?暗忖你對我出手?還要生我的氣?他拍了拍衣裳,喃喃的道:「這裡不知是什麼地方?」
那白衣少女怒聲道:「滾出去!」定遠怔道:「為什麼,這地方又不走你的,你能來,我就不能來麼?」
那少女大喝一聲道:「你究竟滾不滾?」
定遠微曬道:「不滾又怎樣?」
白衣少女冷冷哼了一聲,大步欺了上來。
定遠暗想你若迫我出手,我非得給你一點教訓不可,他手臂一抬,順手摘了一根竹枝。
那白衣少女叫道:「好呀,你真自不量力,竟想以竹枝和我動手?」
「刷」地一聲,銀光閃動,一劍迎面灑了過來。
定遠哼了一聲,手中竹枝一搭,哪知白衣少女的招式竟也精妙無比,倏忽之間劍分二路,直向雙肩削到。
定遠「噫」了一聲,橫橫跨出一步,竹枝一起,又向白衣少女劍身搭去。
白衣少女驚道:「你找死!」
劍招忽變,時東時西,身形更是飄忽不定。
定遠連出三招,明明看到可以刺著白衣少女,豈料對方一轉之下,他的招式又落了空。
這一來.他心中至為吃驚,暗想此女劍術不錯.不想身法更為出奇,只不知是何來路!
忖思之間,那白衣少女已展開攻勢.劍劍相連.有時明明看她是向左邊攻來,待定遠一擋之時,誰知她的招式已到右面,竟把定遠嚇了一身汗。
白衣少女轉眼攻了十幾招,定遠竟摸不清她是那家9路,非但如此,而且人也被迫退數步。
忽聽一人冷冷的道:「原來你的武功也不過如此?」
定遠斜眼一掃,不知何時,尚妙香已走進林來。
白衣少女叫道:「尚姐,他可是你的仇人?」
尚妙香道:「正是,莫家妹子千萬不要放過了他,他X要和你爹算賬呢?」
此話一出,定遠心中「砰」然大震,大喝道:「你可是莫青萱的女兒?」
那白衣少女罵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找我爹爹算賬!」
這話無疑承認她就是莫青萱的女兒,定遠暗想怪不得她劍術這般精絕,我既要找莫青萱,先該給她女兒一點下馬威。
他心念轉動之後,手中竹枝忽然展出了威力,但聞「呼呼」勁風之聲掠起,無論白衣少女招式如何攻來,不但毫無用處,反之覺得自身四處都是竹影,遍擊全身各大要穴。
白衣少女駭然大震,連攻數招,哪裡擋得住定遠的威勢,尚妙香見狀大驚,立刻摘了根竹枝搶攻上來。
定遠大喝一聲,枝影搖曳,尚妙香出手不到一招,手上竹枝便被定遠拂了出去。
尚妙香大步一退,那白衣少女連出數招,招招搶攻要害,定遠「嘿」的叫了一聲,竹枝一擊,喝道:「撒手!」這一招也不知他是從何處攻上來的?他喝一叫過後,那白衣少女只覺一股冷風勁擊手背!
她芳心一震,想向後退出。突見枝影縱橫,敢情連退路都被定遠封住了。
白衣少女微微一呆,忽覺手上一輕,「嗆」地一聲,寶劍已摔在地下,定遠乘勢欺上,竹枝抵住肩頭穴上.冷冷的道:「我且問你,莫青萱現在哪裡?」
白衣少女臉色慘變,剎那間兩眼也紅潤起來,敢情她自以為家傳的「天煞劍法」舉世無敵,不想連定遠竹枝都敵不過,一陣傷心,珠淚已滴下來。
定遠大覺奇怪,心想莫非她知我要找她父親,自知莫青萱非我對手,先替她父親悲傷麼?
尚妙香走了上來,一掌向定遠身背拍至。
定遠微微挪開一步,只是他抵住白衣少女的肩頭穴仍絲毫未放鬆,尚妙香乘勢欺近,又是一掌攻到。
定遠冷哼一聲,身子不動,左手一架,驟然抓住她的腕脈,不屑的道:「你也不要慌,快告訴我四維夫人的下落!」
他雙手各扣一人,迫得尚妙香和那白衣少女都動彈不得,白衣少女傷心之極,突然往前穿了一步。
定遠手腕一抖,刷地又抓住她的肩頭穴,大喝道:「你真的不怕死麼?」
白衣少女叫道:「你下手吧!」
嬌軀一挺,真個不怕死的又走上前來。
定遠微微一呆,暗想莫非天下女子打人不過.都是用這種「賴」的方法麼?」
他心念轉動,可是假若他手不向後移,白衣少女顯然會受重傷,正在這時,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男於漢大丈夫,怎麼只會欺侮女孩子?」
聲落人現,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走進林來,定遠只道來人就是莫青萱,心中一陣激動,雙手已自撤回,呼的掠了上去,大叫道:「莫青萱,張某正要找你了清二十年前的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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