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不停的吹著,積雪隨風四散紛飛。
一場大雪足是的下了數日之久,眼下雖已停止,但濃黯的雲層密佈四合,無絲毫放晴的跡象。環山中,在平時已是人跡罕有,何況是在風雪封山之後呢。就更是不痺絕跡,禽鳥難見了。
突然之間,雲霧繚繞的山巔極處,出現了三條人影飛踱在削絕壁之後,如監平原。
遠望,那三條人影有時象巨禽翊空,姿勢美妙絕倫,有時乘雲飛墜,冉冉而下。
約一二盞茶這久,除這三條人影,已下到山腳,齊齊佇足頓身,仰首上望,此三人正是前文中的公孫浦及曲玉楓和龍寒秋。
三人遵照鍾文所示,由曲玉楓經過—日夜示功夫,在前後山分別布下了兩座「九衍大陣」封閉道路,使妄圖窺踞崑崙下院之人,不得其門而入。
三人向峰頂凝望良久,臉上的神情則上瞬息萬變,其中的公孫浦的臉色最難堪,沉重,憂傷……
這時,曲玉楓和龍寒秋已將目光收回,相互一望,曲玉楓以嘴示意龍哥,喚公孫老俠上路。
龍寒秋將頭輕輕一點,遂趨近公孫浦身側,低聲道:「公孫爺,未時將盡,天色不早了,我們如不及時上路的話,在日落之前,如趕不到「陽騰」今晚要露宿荒山了。」
公孫浦慢慢收回眼光,一掃曲玉楓兩人將頭輕輕一點一言未發,當先向前繼續飛馳而去。
曲玉楓和龍寒秋,緊隨在公孫浦的身後,並肩而行,行約百丈遠,龍寒秋突然低聲向曲玉楓問道:「楓弟弟,直到現在我對崑崙諸人,中毒之事,始終是諱莫如深,想不出崑崙諸人中毒而亡之因?」
曲玉楓望著龍哥哥神秘的一笑,低聲反而問道:「龍哥哥,你真想不透箇中原因嗎?」
他這神秘一笑,龍寒秋誤會他笑自己心思愚笨,不由俊目一瞪,低聲叱道:「我要是知道還要問你。」
曲玉楓一見龍哥哥,面現不快之色,心裡一急,忙不擇言的說道:「龍哥哥,其實這道理很簡單,只要……」
想不到這句話更惹起了龍寒秋的反感,只見他冷「哼!」一聲,不由曲玉楓把話說完,即冷冷的插嘴道:「當然啦,這件事在你這位,聰明絕世,才華過人的一代奇才眼中,那還不如同是舉掌觀指一樣簡單容易……」
曲玉楓劍眉深皺,又急聲說道:「龍哥哥,你完全誤會了,我絕對沒有絲毫輕視你的意思,再說依你那過人的智慧,只要稍加深思,不難悟出具中之因。」
龍寒秋這時,只冷「哼」一聲,來作答。
「說來這個道理的確簡單,只要暗中,派人在崑崙下院那座供養食飲用的水池之內,投下一種無色無味極難為人所發覺的巨毒,凡是飲用此水之人,難能逃過這種極其陰毒暗算呢。」
一席話只把龍寒秋聽得暗讚不已對這位比自己小而功力智慧超人一等的楓弟弟,慕悅之情,就更深更厚。
但他表面上,依然裝出冷漠不高興的樣子,又報以冷「哼。」
曲玉楓斜龍寒秋一眼,暗道:「這位哥哥的睥氣真奇怪,一句話不對胃口就會生氣,還得多加小心。」
兩人默默馳行,誰也沒有再開口話。
公孫浦好像滿懷心是,對兩小的說話,根本沒有注意,只顧放開腳程,向前疾走。
天性溫厚的曲玉楓,雖然被龍寒秋無故的白了一頓,但他的心中並不恨他,亦沒有產生一絲惡感,反而自怨自責自己不會說話,才惹得龍哥哥中生氣,一陣沉默之後,他斜目向龍哥哥一望,見其臉色已平靜下來,怒意盡消,他不甘寂寞的又低聲說道;「龍哥哥,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龍寒秋向他望一眼,低笑一聲道:「氣是早就消了,而心中卻有點害怕。」
曲玉楓驚奇的望著龍寒秋無其詫異的問道:「龍哥哥,你怕什麼啊。」
「我怕你恨我,以後不再理我。」
「龍哥哥,你顧慮太多了,為了一點點小事,我要是恨你不理你,那我還是人嗎?倒是我不會說話,時常惹你生氣,以後我若再有說話不周之處,還請龍哥哥,大量海涵。」
龍寒秋深感動,低喚一聲:「楓弟弟。」
一語輕喚,再無下文,兩隻深幽明亮,澄澈如水的大眼死死盯在曲玉楓臉上,默然無語。
而其雙目之內,含著一咱,使曲玉楓所無法理解的深情,兩人再度的默下來,時光一刻不停的悄悄過去,天色也漸漸的暗下來,途前燈光閃爍陽騰已遙遙在望。
約半盞熱茶功夫之後,已進入陽騰鎮。
舊地重遊,三人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其中以公孫浦的心情最為沉重回想一日之隔,而人事全非,老友殉難,愛孫女至今下落生死不明。
這位素性剛強,仁俠好義的一代大俠,在這短短的一二日之間,先後判若兩人變得沉默寡言,多愁善感。
眼中,那還不如同是舉掌觀指一樣簡單容易……。
曲玉楓劍眉深皺,又急聲說道:「龍哥哥,你完全誤會了,我絕對沒有絲毫輕視你的意思,再說依你那過人的智慧,只要稍加深思,不難悟出具中之因。」
龍寒秋這時,只冷「哼」一聲,來作答。
「說來這個道理的確簡單,只要暗中,派人在崑崙下院那座供養食飲用的水池之內,投下一種無色無味極難為人所發覺的巨毒,凡是飲用此水之人,難能逃過這種極其陰毒暗算呢。」
一席話只把龍寒秋聽得暗讚不已對這位比自己小而功力智慧超人一等的楓弟弟,慕悅之情,就更深更厚。
但他表面上,依然裝出冷漠不高興的樣子,又報以冷「哼。」
曲玉楓斜龍寒秋一眼,暗道:「這位哥哥的睥氣真奇怪,一句話不對胃口就會生氣,還得多加小心。」
兩人默默馳行,誰也沒有再開口話。
公孫浦好像滿懷心是,對兩小的說話,根本沒有注意,只顧放開腳程,向前疾走。
天性溫厚的曲玉楓,雖然被龍寒秋無故的白了一頓,但他的心中並不恨他,亦沒有產生一絲惡感,反而自怨自責自己不會說話,才惹得龍哥哥中生氣,一陣沉默之後,他斜目向龍哥哥一望,見其臉色已平靜下來,怒意盡消,他不甘寂寞的又低聲說道;「龍哥哥,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龍寒秋向他望一眼,低笑一聲道:「氣是早就消了,而心中卻有點害怕。」
曲玉楓驚奇的望著龍寒秋無其詫異的問道:「龍哥哥,你怕什麼啊。」
「我怕你恨我,以後不再理我。」
「龍哥哥,你顧慮太多了,為了一點點小事,我要是恨你不理你,那我還是人嗎?倒是我不會說話,時常惹你生氣,以後我若再有說話不周之處,還請龍哥哥,大量海涵。」
龍寒秋深感動,低喚一聲:「楓弟弟。」
一語輕喚,再無下文,兩隻深幽明亮,澄澈如水的大眼死死盯在曲玉楓臉上,默然無語。
而其雙目之內,含著一咱,使曲玉楓所無法理解的深情,兩人再度的默下來。
時光一刻不停的悄悄過去,天色也漸漸的暗下來,途前燈光閃爍陽騰已遙遙在望。
約半盞熱茶功夫之後,已進入陽騰鎮。
舊地重遊,三人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其中以公孫浦的心情最為沉重回想一日之隔,而人事全非,老友殉難,愛孫女至今下落生死不明。
這位素性剛強,仁俠好義的一代大俠,在這短短的一二日之間,先後判若兩人變得沉默寡言,多愁善感。
這也難怪,換了任何人天性豪放豁達樂天之人,也將禁受不住這種接二連三的無情打擊。
公孫浦和曲玉楓,相處為時雖短,但是已對那豪放直爽的性格,產生無比的好感;尤其對他那一口一個孩子的呼喚,不但不以為懺反而感到這種呼喚令他產生親切之感。
所以,當他看到公孫浦那種落寞的傷神,黯然寡歡的神情時,在心田深處,他不由感到黯然惆悵,一掬同情之淚。
他本想勁慰公孫老俠幾句,但不知說什麼好,故而一直沒敢貿然開口。
三人默默無言的順著鎮街向前走著,在行經開設在「陽騰」鎮上,獨一無二兼管宿店的酒樓門前時。
公孫浦這才站足對兩人說:「今晚我們就在此地住好了。」
說罷,當先跨步而入。
曲玉楓和龍寒秋,含笑點頭,跟在公孫浦的身後走了進去,一名店人裝束這人起身相迎,將三人讓至靠窗的桌子上。
公孫浦低聲道:「揀現在的菜弄幾個上來,另外再準備兩壺酒就行了。」
店夥計輕應一聲,正待轉身離去之際。
公孫浦又接著就道:「夥計,還有請你給準備兩間客房,我們用罷飯就要休息。」
店夥計又恭應了一聲:「是!」這才轉身離去。
曲玉楓和龍寒秋在公孫浦吩咐夥計準備茶酒時候無意間向四周打量過去,只見偌大的一間酒樓內僅有他們三個客人。
這種情形使得兩人,微微感到詫異,回心一想,認為天寒地凍,在大雪封路行人減少是必然之理。
是以,兩人對這種特別冷清的現象,並未放在心上。
不大一會,夥計已將酒菜磅了上來,放好之後,軀身回退。
就在三人舉杯這際,倏聞後窗外,傳來一聲陰寒刺耳扣人心弦的「嘿!嘿!嘿……」冷笑。
三人聞聲神色一怔,心中各自有數,聽出冷笑之人的內功修為。已有相當的火候,並已猜出此人是所為而來,三人六道目光,不由齊射向後窗,然後,兩扇窗口緊閉未啟就無所見。
這時曲玉楓倏地霍然離座,奔後窗一察究竟,竟欲奪門而出。
公孫浦和龍寒秋,一見曲玉楓神情有異,而其目光所注定有所發現,不約而同的順著曲玉楓的目光望去。
只見在雪白的窗紙上,有一行墨跡猶新龍飛風舞般的狂草每一個字都有核桃大小的字句。
「取爾等之命,易如翻掌,俯視座椅,當知吾言不虛。」
公孫浦和龍寒秋,看過之後,神色微變,而曲玉楓則與兩人恰恰相反。
目光慢慢的移身前的座犄,公孫浦和龍寒秋亦相繼離,向適才坐過的座椅注視過去。
只見座的中間,有三個細如毛髮的洞孔,由於洞孔大小,如不仔細注意的話,很難發現。
兩人心裡暗暗稱奇,但知道毛病就出在這個洞孱之上。
曲玉楓向座椅注視一番後,伸手將椅面,向下輕輕一按,只見孔之中,分別閃現三點,細如針芒色呈藍的寒光來。
他暗中加了一層勁力,再度向下按去,而那三點,細如針孔的藍色寒星,只在洞孔中閃爍不停,而未冒出模樣面。
他又加了一成勁力,依然如故。
他望著座椅輕輕「哼」了—聲,手掌高提虛空一按,只聽一陣細微的沙沙之聲過後,那張座椅,就如同是年久失朽,應按粉碎分散落於地上,這時,他俯身從碎木中拾出起一塊一指來寬,半寸長短的彈簧鐵片,上面嵌著三根細如毛髮長約半指的銅針,晶亮藍,耀眼刺目。
公孫浦望著那枚銅針,神色微微一變。沉聲道:「針身淬有巨毒。見血封喉,孩子千萬不可去撫摸」。
曲玉楓將頭輕輕—點,持著那塊彈簧片輕輕放在桌子上。
龍寒秋神情驚詫而茫然的望著窗上那行字句,又望著那些嵌有淬毒銅針的彈簧片上,向曲玉楓問道:
「楓弟弟,賊徒既然心懷不測,為何又留字示警?」
再者,宙上那行字句,是何時所書留?
我不相信賊徒中,會擁有如此絕世高手,當著我三人之面,從容留字,而又悄然逸去。
曲玉楓微忖,低「哼」一聲道:
「故示大方,必有所為,窗上字句預先畫好,故弄玄虛,無甚稀奇,倒是應嚴防賊徒們,再施展更陰毒的陰謀。」
龍寒秋似解非解的又道:
「楓弟弟,你的話很有道理,可是,我們進門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窗上的字句呢。」
「龍哥哥這道理很簡單,字外塗有藥物,暫違其形,藥力退失變字重現。」
公孫浦一直沉思不語。
這時,突然對曲玉楓嘉許的說道:
「孩子,你的見解精闢,一得到你如此一說,也使老夫我恍然而悟。可惜,唉……」
「可惜文兒不在,不然的話,她能認出字外,所塗為何種藥物。」
其語聲未落,驀見。
窗上的那行字句,突然隱逝不見。
曲玉楓目睹此狀,心裡陡然一驚,暗道:「莫非自己判斷有誤……」
其思緒未已,窗上突然間,又現出十幾個狂草大字:
「欲救賤婢,今晚三更徑來弱水紅閣。」
字跡倏現即逝,曲玉楓心裡已更感驚詫異,就在其驚詫之情乍見未艾之際,只見那十幾個大字隱近之處,冒起縷縷淡淡的白煙。
其中並夾著一股極其淡薄幾乎無法覺察的腥膻異味。
曲玉楓目光閃爍,注視著白煙南冉冉的上升之勢。
當那股腥膻異味衝鼻而入的剎那之間,他只感胸中一悶,心裡不由大吃—驚,暗道:
「這白之煙,莫非蘊有巨毒……」
思忖中目光一掃公孫浦和龍寒秋,見兩人的神色之間,同時顯露出,驚奇,駭然之情。
這時,他已斷定自己所料不錯,雙掌本能高提徑奔前窗推出,一股無形的掌力,應勢而生。
只聽「嘩啦。」一聲暴聽,兩扇用厚紙裱糊的而成的窗,散碎如粉,在空中翻翻滾滾盡行落在街心,廳內點滴未墜。
冷風乘勢而入,拂面生寒。
曲玉楓經冷風一吹,頭腦為之一新,胸中的煩悶之感亦漸漸消失。
暗中運力—試,暢行無阻,不再感到什麼,他這才放心目光再度一掃公孫浦和龍寒秋兩人。
只見兩人的臉上,驚容未還,但已無剛才那麼驚訝駭然,目光相接,公孫浦苦笑—聲,道:
「孩子,又多虧了你,否則,我們二人,都將因一時大意,身中巨毒,後果將不堪設想。」
龍寒秋怒「哼」一聲道:
「店家可惡,竟敢與賊徒勾結,陰謀暗算我們,這種無法無天之徒,非嚴懲不能盡消我胸中這股悶氣。」
語聲中身形一動,將待奔酒樓後邊撲去。
曲玉楓見狀,右臂一攔住了龍寒秋的去逝,接著說道:「龍哥哥,這與店家無關,暴力肋迫焉敢不從。」
龍寒秋俊目怒睜,氣呼呼地問道:
「就這麼算了沒有?」
「此乃小事一段,不提出罷,眼前我們應當設法找到弱水紅閣的所在地,拯救公孫姑娘的事大。」
「秋兒,玉楓的話很有道理。」
龍寒秋餘怒未消的說道:「好,那我去把店家找來,一問不就打聽出弱水紅閣的所在地了嗎?不過,我看這又是賊徒們的陰謀。」
公孫浦和曲玉楓分別頭一點,未置可否。
龍寒秋見狀,身形—晃,快如風馳般的直奔後邊疾撲去。
曲玉楓察言觀色,已看出龍哥哥餘怒未消,怕其對店家橫加凌辱,遂又急忙揚聲道:
「龍哥哥,店家是無辜的,請不要太為難他們。」
龍寒秋回頭瞪了曲玉楓一眼,未發一言,繼續向後進去。
不大一會兒,只見他領著一老一少,兩個滿臉的驚惶顫的漢人,由後邊走出來。
這兩個漢人,走至公孫浦和曲玉楓面前;「哧通」—聲跪了下來,顫聲道:
「老爺子,兩位少爺,適才所發生的一切,小老兒和犬子,是毫不知情。否則,小老兒天膽也不敢加害三位。」
曲玉楓伸手將兩人扶起,藹聲道:
「老爹,您不要害怕,適才的事,我們已知道不是兩位所為。」
再說,我們也沒受到什麼損害,從現在起一語帶過,不再提它,現在我向你打聽了一個地方,望老爹據實以告。
老人那驚駭之情略退,驚楞的望著曲玉楓說道:
「這位少爺,只要老漢知道,據實以告,決不隱瞞。」
「老爹,附近可有「弱水紅閣」一地?」
老人想了半天,將頭輕輕一搖道:
「老漢,不知弱水紅閣在什麼地方。」
隆冬的深夜,其酷寒之勢,猶較日間為甚。
積雪,已堅實的凝在一起,行走其上滑不留足。
座落在崑崙山下的「陽騰」鎮,像一隻巨大無朋的猛獸,畏縮靜臥,一動不動,日間的喧嘩及生氣,都消失在這黯儲備冷風中。
三更時分,萬籟懼靜。
倏自「陽騰」鎮內,飛出三條人影,如哪流矢掠空般。
飛馳在堅實溜滑的積地上,一掠數丈。
遠遠望來,就像是三縷輕煙,隨著夜風貼地飄飛。
不大一會兒,此三人已遠離「陽騰鎮」約數十里之遙。
此時,三人來到一座枝梗光禿幾乎片葉不存的老樹林前,三人霍然頓住疾驅如飛的身形。
其中一人低聲對另外兩人道:「公孫老前輩,龍哥哥,從日間所發生的一切看來,我們正身於極險之境。
隨時隨地,都可能遭受賊徒們的陰謀暗算。再說敵暗我明,我們始終處於被動地位,情勢力對我們不利。所以,依晚輩之見,想請老前輩和龍哥哥,從此時起,利用地形,隱匿身形。
隨晚輩之後,給賊徒們來個明暗兼進,使賊等窮於防範,老前輩和龍哥哥並可藉極察探賊徒們的行動,然後我們可以……」
其語聲至此,突然放低聲來。
一時,只見三人低語喁喁,因聲朗過低,令人難以辯聞所說為何。
原來這三人,正是前文中的公孫浦,曲玉楓和龍寒秋三人。
日間,三人問店家,詳詢良久,亦未能打聽出「弱水紅閣」在什麼地方。
只打聽出距「陽騰」約十七里左右,有一極為險惡人畜難至的「弱水谷。」察言觀色,三人已看出店家所言非虛。
同時,斷定「弱水谷」就在「陽騰」附近,並與「弱水谷」有關。甚至「弱水紅閣」就可能在「弱水谷」內。
三人詳加推磨,認為先來「弱水谷」一探虛實,再做決定。
三人依時動身直奔「弱水谷」而來,行經老林之前,曲玉楓觸暗心動。想到敵暗我明自己三人,始終處於被動的地位。
實非善策,才萌生明暗兼進之策,互相策應。
三人低語一陣之後,公孫浦和龍寒秋依計而行,晃身入林,曲玉楓目送兩個身影,完全隱沒後,才再度上路,進「弱水谷」。
他一面疾馳如飛,一面不斷的向四周顧盼過去。
見地形方位,都符合店家所說,默計途程,知道距離「弱水谷」已不太遠了。
他照著店家所指說的方向及地形,繼續疾撲下去。
他登臨左崖壁之上,向下一望,只見谷深約二十餘丈,兩壁如削,平整光滑,並向內微賬傾斜過去,藉著雪光的反照,可以看清谷底的一泓清水無浪無波,平靜如鏡。
水面與削相接,兩旁無寸地可資佇足要想沿著削壁到達水邊,真是難如登天。
曲玉楓目睹此狀,不由劍眉微皺,暗道:
「此谷形勢之險,果如店家所說,人畜難渡,但不知水勢之險是否亦如店家所說,鵝毛不浮入水即沉。」
思忖中順著水面向右望去,只見一座高聳入雲的陡削崖壁聳然而立,谷水到此為止。
他再順著水向左望,因谷勢蜿蜒下見盡端,忖道:「此谷可能極長說不定『弱水紅閣』就建在另一端……」
一罕見全谷之意,隨著思緒油然而生,同時他私心希望此行不虛能夠找到「弱水紅閣」。
然而,當他想到陷虎口的公孫姑娘時,一片陰影隨著心意,蜂湧而來。
彌遮心胸,預感此行不會太如心願。
雲層低垂天昏地暗,冷風如厲。
曲玉楓晃動身形,懷著無端極沉重而惆悵的心情,逕奔谷的另一端,飛馳過去。
由於天色太暗,地勢不平,再加上他的心情惆悵紊亂,有幾次幾乎失足墜崖,落個粉身而亡。
他對這此埋頭苦幹不在意,只是個勁在想,如何營救公孫姑娘,萬一公孫姑娘有個差錯,那他將愧疚終生。
他正行走間,突然發現前路,約數十丈右處,一條黑影一現而失,這種情形早在他的意料中.是以他並不感到驚奇。
不過,他在發現前路有人已盡量摒除雜念,使神智清朗,並暗中全神戒備,頂防賊暗中偷襲。
他順著崎嶇坎坷的崖頂,深一腳淺一腳的疾走著,一路上他連著發現了五六條人影,均是一閃而沒,去向不明。
這五六條人影,究竟是一個人?
還是五六個人?
一時這間,他無法確知,因為,他始終未能一睹現身之人的面貌。
故而,也無法判知「那些條人影,是一個還是五六個人?」
是一個也好,是五六也好他沒有將這數條人影,放在心上來時,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深入險地營救公孫姑娘。
同時,藉此可以征明眼前的山谷,定是賊徒所指「弱水紅閣。」
身形加快繼續前進。
他正行走前……
驀然。
發現跟前的地形,豁然開朗,只見四周重峰環繞,形成一天然的大盆谷,他所佇身之處,正是盆谷的入口處。
谷內碧波蕩漾,足有數畝方圓,隱約中但見碧波中,建造著一座色呈赤紅小小的樓閣。
他見狀暗暗地想:
「這恐怕就是「弱水紅閣」了。
他思緒未已,陡感頭上風聲乍起,心裡一驚,本能仰首上望。
就見黑糊糊的一團有磨盤大小之物,挾著呼,呼的風聲當頭壓下,此刻距離他的頭頂,約有一丈左右。
百忙中他向前,後,左,右,略一瞬顧,只見左為深谷,右為崖壁,前後均為彎路在這種情形他真是欲避無地。
還算他機智沉著,臨危不亂,身形向崖壁一貼,雙掌貫足了十成真力,雙掌齊出。
迎著那團黑物,猛推過去。
在他的想像中,此物定是巨石之類。
孰知,卻大出人的意料之外。
雙掌到出,如中敗絮,只噗的一聲,那團黑物應聲而碎裂,頓時沙石飛濺。
他先是一怔,隨即恍然而悟,知道那並非什麼巨石之類,而是一大包細碎的沙石之類。
他於無備之下,濺了一身一臉不算,連口腔,眼鼻之內都濺進去不少細碎沙石。
顯然,賊徒是有意戲弄他。
這種情形,只把我們那位,天性恕厚的曲小俠,弄的是氣怒交加,不由劍眉軒動,正待出聲喝罵之際。
倏聞十數丈左右處,傳來一陣低陰森的冷笑,道:「娃娃,滋味如何?這是見面禮,好的還在後頭哩。」
曲玉楓氣怒之欠,沉聲喝道:
「賊子,那裡走,也讓你嘗嘗小爺我的見面禮」
身形在怒喝聲中,循聲飛撲過去。
故而,當他的身形,轉過彎路,向前搜視過去時,任什麼也沒有看到,心裡不由感到無限的驚奇駭罕,忖道:「此人的身形再快,也達不到這種瞬而逝的程度。」
他何以生出這種想法呢?
難道來人不會藉地形隱嗎?
其實他早想到了這一點。
但是展露在他眼前的地形,仔細的搜一遍。並施展潛神內視法,向周圍傾聽過,然而,依然是毫無所見。
他不禁又暗暗想道:
「此人難道會飛不成。」
否則,任他的輕功再高,也難做到發聲後的瞬間,而隱去身形。
至此,他心裡不由愁緒倍增,感到此行是凶多吉少。
不過他心裡始終沒疑惑的是,賊為什麼只戲弄他而不下毒手呢?
以賊徒們有用意目的,感到茫然不解。
他沉思有頃,不得要領,喃喃自浯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我注定喪命在此谷的話,縱有天通之能,也是難挽回天命……」
他思忖至此,心神大定,豪氣陡增,不安的心情已一掃而空。
摒除思慮,靈台空明,目光再度投向那座紅閣及圍繞其周的碧波,只見碧波始終平靜如鏡,無絲毫流動的跡像。
他現時雖然處在步步危險的之境中,他到底是一個年未弱冠,童泯的孩子。
種種險惡並壓抑不住他那好奇之心,擲手一試之念油然而生。
然而,當他瞬目欲視之下,不由大感失望。
因為此谷巖行堅硬,草木不生,他想找—株草木投入水中,一試谷水是否如店家所說的那樣險惡,都無法辦到……
兩條劍眉不由微微一皺,望著光滑的巖壁及石道,滿臉流露著失望之色,突然間他臉現喜笑。
接著就見他伸手,由衣襟上撕下巴掌大一塊,就準備用力向水中擲去,而目光亦本能向水面望去。
只見水面距他佇身之處,僅有七八尺左右遠近。
他神色之間,先是一慚,隨即是恍然而悟,啞然大笑,自道:
「真是糊塗已極,不知不覺降到了谷底,都未能發覺。」
自喃聲中,不禁將頭輕輕一搖,並發出一聲無音的苦笑,右手拇食指一鬆,那塊布片,即向水面飄過去。
他大睜著一對黑白分明,精光閃爍的大眼,向那塊布片望著臉上的好奇之情,有增無減。
未幾,那塊布片,已飄落水面。
果如店主之說,就在那塊布自觸及水面的剎那之間,連眨眼的工夫都沒有留,就沉入水底,消失無蹤。
曲王楓向水面注視一頃,才慢慢的直起身腰,瞼上的驚奇之情,並未稍退,相反的更深更濃。
隨即發出一聲,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低吁。
他足下的這條棧道,環水一匝,像是人工雕鑒而成的。
人著棧道,直奔那座谷中紅閣,打量過去,只見那座閣內燈光閃爍,像是有人定居於內。
他正行走間……
驀然。
發現水中有一條五寸來長的石樑,橫於水中,直達彼岸。
那條石粱貼著水面,如不臨近的話,實難發現。
他正在打量水中這石樑時,耳邊突然聽得,那水中紅閣內傳來—陣蒼老的語聲,道:
「小姐,那娃兒在閣外,跪了整整的一天一夜了,我看……」
曲玉楓一聽,還以為是說他,但聽到最後,始知另有其人。
可是他心裡也感到萬分驚疑。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冷「哼」打斷了那蒼老的語聲,道:
「文娘,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難道對我的脾氣還不清楚嗎?言出如山,從不更改,唉……」
此人改字出隨即發出一聲充滿了無限幽傷的長歎。
頓了頓又繼道:「那孽障就跪上十年八年,我也不會再回心轉意……」
語聲清脆甜美悅耳已極,像是發自一少女之口,但其說到最後,語聲竟變得低沉憂鬱,令人聞而心酸。
原先發話的人,又用她那蒼老的語聲說道:「小姐……唉……」
一聲小姐之後,再無下文,深沉的長歎,代替了她未完的語意。
這片斷的對話,使曲玉楓對定居於閣的之人,產生出強烈的好奇和驚懼之意。
思如潮,在他的腦際盤旋著。
他凝神默默的思索著………
首先他由語聲及稱謂中,判斷出至少有兩人以上住於閣內,並屬主僕身份,被稱謂小姐之人,並身懷絕學,內功深厚。
因為他佇身之處,距那座紅閣,至少亦有七八十丈之遙而那位被稱謂小姐之人的一字一句,一聲一語,都是遙遙送達他的耳邊。
清晰逼真聚而不散,歷久始絕,耳鼓都微感震盪。
再者,他由閣內兩人的談話中,聽出好像兩人與「萬山紅宮」無絲毫關係。
可是,他又不敢肯定此兩人就是與「萬山紅宮」毫無關係。
因為,他對賊徒留字晤此地的用意無法得到確切的剖釋。
他沉思有頃,心裡猛然一動,暗道:
「此莫非是賊徒們有計劃的陰謀行動,借刀殺人,一石二鳥之計嗎?那閣中之人,定於賊子們有怨……」
他思至此,認為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設法確定此水中紅閣,究竟是否即為賊徒留字,所謂「弱水紅閣」。
確定後,下一步就要弄清楚,閣中主人,與「萬山紅宮」是恩?
尚是怨?再決定行動。
他私心竊計,慧於必要時,不與閣中主人,發生齟齪以免豎立強敵,無故加怨於人……
驀地。
閣內傳來陣淒切幽怨,而又清脆甜美的吟哦聲,一聽就知是那位被稱謂小姐之人所為。
只聽她一字一句的低聲漸吟道:
「夜雲生,夜鴆驚,淒切嚎亮傷儲備清,空山霜滿高煙平鉛照帳孤明。
寒月微,寒風緊,愁心絕,愁淚盡,情人不勝怨恩來誰能忍。
愁淚盡!愁淚盡!愁淚盡!……思
思來誰能忍!愁淚盡愁……思來誰能忍……」
只聽她一遍又一遍,重複又重複念著上面那兩句,吟聲亦是由高轉低,由低轉啞,黯然神傷之情,盡露無遺。
曲玉楓聽得為之動容,心情頓時也變得黯然惆悵已極。不由暗暗想道:
「對景傷情,感懷往事,這位姑娘定有一段碎心痛的遭遇。」
此時,他不由對自己那坎坷而淒涼的身世,感傷不已。
雙目怔怔的望著水光燭影,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無根浮萍,隨波逐流,居無定所。
不禁喃喃低語道:
「何處是吾家!雙親身何在?……」
他從記事起,就憧憬著和別人一樣,能有一個溫馨快樂的家,那他一生就再無所求。
可是,憧憬歸憧憬,事實歸事實。
一聲親切的而關懷備至的低喚聲:
「小姐……」使他從沉痛的往事中,更醒過來,感到兩頰潤濕,不由的用手一摸,才知道不知何時,已是熱淚滾滾,沿頰而下。
那聲親切的關懷的低喚中,一頓復繼道:「小姐,天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
那位被稱小姐的人,輕「噢」了一聲道:「文娘」你先去休息吧……」
「是,小姐……」
就在這個時候,曲玉楓突然感到,身前傳來一陣極輕微的衣抉飄風「颯!颯……」之聲。
他心裡不由一驚,循聲望去。
只見十數丈外的棧道上,立著一個身材修長,身著深藍儒衫之人,奇怪的是,此人竟背立著他。
此人好像已發覺曲玉楓向他望來,立即傲然而冷冷的問道:
「你夜至此,意欲何為?」
曲玉楓望著他的背影,心暗暗想道:
「此人好快的身形,其從何處來,自己竟未能發覺……」
他雖驚於此人,身手不俗,但對他那傲然而冰冷的語聲感到厭惡,心裡並冷生微怒,亦仿其神態,冷冷地道:
「應約而來。朋友,你這是明知故問。」
「哼,弱水谷為武林禁地,擅入者死,你已觸本谷禁律,本立時斃掌下,念你年青無知,網開一面,速斷一臂,逃命去吧。」
曲玉楓一聽不由劍眉軒動,怒從心生,長笑一聲,道:「如不遵從閣下所示呢?」
「哼,那是自趨死路。」
「未必見得。」
那個人的身形在一聲冷「哼」中,陡然而動。
這時,曲玉楓,只見此人臉罩黑紗,手握一柄二尺餘長的短劍,向他徐徐進來。
他一見此人所施展的招式時,不由駭然色變,心如鹿撞狂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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