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梅村居民家家門戶緊閉,街上所能見到的,除了持刀帶劍的武裝漢子外,看不到一個村民孩童,像是一座無人的村落。 
    斜日照出一座座村屋的黑影,長長的,陰暗的拖在街道上,死沉沉的,靜悄悄的,描畫出一副陰森、恐怖的景象。 
    萬梅村撤下來的武士在十字街的四面聚攏起來,“毒梅劍” 
    梅劍和也帶著燕翎雕三人在十字街正中間停了下來。 
    四座形式完全相同的高樓,隔著四條方向不同的街道對峙著,樓前高高的石階上,一層層的各單行排著兩列武裝漢子,直達地面,氣派倒還真象一個高踞山頭的大寨。 
    座北朝南的樓前廊簷下,還排放著四把大太師椅,椅子上並坐著一女三男四個。 
    燕翎雕目光在四人臉上掃視一瞥,這四個人,有三個他認得。 
    坐在最右邊的是個臉色泛著青氣,蠶眉卷曲,獅鼻巨口,一頭灰發,形像陰晦深沉,年約五旬上下的青衣老者,此人身邊有一對虎頭鉤,他,正是太陽莊四大護衛中的“青面獅” 
    楊猛。 
    “青面獅”楊猛左邊,是燕翎雕清晨才見過的飛鳳女,她身後站著雅慧、雅琴。 
    飛風女神色冰冷,心中似有什麼不愉快。 
    飛風女左邊是個黃衣白面,年約二十六七的帶劍青年,一雙彎眉如月,挺直的鼻梁,一張小小的嘴,嘴邊卻偏偏還留著兩撮小胡子,要不是這對小胡子,任何人一見到他卻會以為他是女扮男裝的假公子,此人燕翎雕未曾見過。 
    坐在最左邊的是“白象”費學禮,矮矮胖胖的身材,一張圓圓的臉,又白又細,像是一個剛吹足了氣的魚膘,光滑得找不出一條皺紋來,但此人年齡卻並不小於“青面獅”楊猛。 
    四人身後並排站著四個身背長劍的漢子,燕翎雕一眼就認出他們是太陽莊八大劍士中的四個了。 
    在燕翎雕掃視這四人的時間,四人也同時把燕翎雕等三人打量了一眼。 
    以陰晦低沉的聲音,“青面獅”開口道:“梅莊主,燕當家的等遠來是客,你老站在那兒不動,豈不有失人待客之道?” 
    像是一具木偶,人家怎麼說,他就怎麼做,“毒梅劍”梅劍和急忙轉頭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裡面請!” 
    “你我立場分明,梅莊主,用得著這些虛套嗎?” 
    這裡是“毒梅劍”梅劍和安身立命的老巢,但他卻完全作不了主,燕翎雕此言一出,他又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青面獅”楊猛突然縱聲大笑了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兩年不見,燕當家的豪爽之風依舊,那老夫就不好再來虛的了。”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這樣最好。” 
    臉上笑容突然一收,“青面獅”楊猛道:“燕當家的,你此來的目的可否見告?” 
    斜視著“青面獅”楊猛,燕翎雕笑道:“楊朋友,你真不知道?” 
    “青面獅”楊猛沉聲道:“知是知道,不過,還是由你燕當家的口中直接說出來比較更明確些。” 
    點點頭,燕翎雕道:“算算舊帳。” 
    倏然跳了起來,“白象”費學禮尖聲尖氣地道:“燕翎雕,你好大的膽子。” 
    淡淡地掃了“白象”費學禮一眼,燕翎雕道:“費朋友,燕翎雕來找你,能用得上‘膽大’這兩個字嗎?” 
    “姓燕的,老夫的確以為你是膽大妄為了。” 
    輕蔑的哼了一聲,燕翎雕道:“費朋友,人與狗不同,因此,是人就該知道狂犬亂叫絕嚇不倒人。” 
    白細的臉皮一緊,“白象”費學禮轉身一腳掃開太師椅,提著一對大錘,大步向階下沖來。 
    左臂向外一伸,“青面獅”楊猛沉聲道:“慢著!老費,咱們不急在一時。”阻住“白象”費學禮,“青面獅”楊猛突然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我雖然勢同水火,但未動手之前,禮總不可失,來,老夫替你引見一位朋友。” 
    話落一指飛鳳女身邊的留有小胡子的青年道:“這位是海外飛雲島的少主‘波音劍’江濤,少島主,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燕翎雕‘邪劍魔星’。” 
    緩慢地站了起來,“波音劍”江濤神氣無比地點點頭笑道:“幸會!” 
    心頭微微一沉,燕翎雕上下打量了“波音劍”江濤一眼,這一眼,他就覺得此人精明陰沉,煞氣外露,不是個易與之輩,但是,他已看出此人狠而不穩,雖然扎手,但還算不上是個克服不了的敵人,此時,燕翎雕所忐忑不安的是此人身後的那股海外第一霸主的老子所具有的實力,他不願意樹這個敵人,但似乎又無法避免。 
    心中雖然思潮起伏,燕翎雕表面上卻沒有絲毫異樣的表情,淡淡地道:“江少島主,幸會。” 
    “青面獅”楊猛轉向“波音劍”江濤道:“少島主,你意下如何?” 
    轉頭看看端坐不動的“飛鳳女”,“波音劍”江濤深沉地笑笑道:“楊大衛士,你知道蔑是為了什麼才到口外來的吧?” 
    “青面獅”楊猛道:“這個我知道,只是,武林中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江少島主難道就不想先清除一個未來的強敵麼?” 
    眸子中精光一閃,“波音劍”江濤目光從“青面獅”楊猛臉上慢慢轉到燕翎雕臉上,突然問道:“燕當家的可聽說過‘鐵血紅顏’四個字嗎?” 
    心頭一動,燕翎雕道:“聽說過。” 
    “波音劍”道:“燕當家的對這四個字還知道些什麼?” 
    笑笑,燕翎雕道:“她是個貌美如花的少年女子。” 
    飛鳳女粉臉上突然掠過一絲異樣的表情;目光不自覺地掃到燕翎雕臉上。 
    “波音劍”緊接著問道:“除此之外呢?” 
    燕翎雕道:“燕某人就知道這些了。” 
    臉色十分凝重,“波音劍”江濤道:“燕當家的此話當真?” 
    俊臉突然一沉,燕翎雕語調一塞,道:“江朋友,你這些話是什麼立場問的?” 
    精眸中冷芒一閃,突又消失了,“波音劍”江濤笑道:“燕當家的別誤會,江某只是順口問問而已,當然是以朋友的立場了。 
    ‘四海之內皆兄弟’,江某人用朋友這兩個字,燕當家的當不至於不賞臉吧?“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能與海外第一霸主飛雲島的少島主為友,是燕某人的一份殊榮啊。” 
    傲岸地長笑一聲,“波音劍”江濤笑道:“哈哈……好說,好說。”話落臉色一整,笑容全收,凝重地問道:“燕當家的,你有沒有意思要伸手管這件事?” 
    燕翎雕道:“尊駕指的是‘鐵血紅顏’的事?” 
    “波音劍”江濤道:“不錯,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目前,還沒有這種想法。” 
    “波音劍”江濤凝聲道:“燕當家的,你的說辭並不肯定!” 
    燕翎雕道:“燕某只能用這種話回答:江湖中事,瞬息萬變,誰也不能預料到。” 
    臉色一寒,“波音劍”江濤道:“燕當家的,你的答復非常之含糊。” 
    “樵霸”柴洪忍不住暴聲道:“姓江的,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了,你他娘的少仗著‘飛雲島’的招牌嚇唬人,爺們不吃這一套,你省省吧。” 
    掃了“樵霸”柴洪一眼,“波音劍”江濤道:“要與少爺我說話,你身份還不夠。” 
    赤銅扁擔一橫,“樵霸”柴洪猛然向前跨出三大步,指著“波音劍”江濤道:“江濤,他娘的你少臭美,是號人物,你就別龜縮在那裡。” 
    望著燕翎雕,“波音劍”江濤道:“燕當家的,你怎麼說?” 
    “江朋友,你真以為姓燕的會被‘飛雲島’唬得連大氣也不敢噓一聲了?江濤,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你真這麼想,你是瞎了狗眼了,燕翎雕不願樹你這個敵人,只不過是為了‘和氣為上’的原則,你以為姓燕的被你吃定了?” 
    眸子中閃射著寒芒,“波音劍”江濤道:“燕翎雕,這麼說你是要縱容你的手下了?” 
    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姓江的,別把不是盡往別人頭上蓋,你說了些什麼你自己明白,挺得直腰桿的話,你就拿點手段出來吧。” 
    狂妄地大笑一聲,“波音劍”江濤道:“好,燕當家的,這話可是你說的?”話落舉步就要往階下走。 
    向“波音劍”江濤身邊跨近兩步,“青面獅”楊猛沉聲道:“少島主,慢來,殺雞用不著牛刀,這件事由老夫派人來處理。” 
    根本不領這個情,“波音劍”江濤道:“楊大衛士,這是我的事。” 
    微微一怔,“青面獅”楊猛道:“江少島主,這裡是太陽莊的地盤,老夫身為地主,總不能由客人先動手吧!” 
    轉向“青面獅”楊猛,“波音劍”江濤道:“這麼說,楊大衛士出面是維護太陽莊的尊嚴了?” 
    沒料到“波音劍”江濤如此詭詐,“青面獅”楊猛一呆,大笑道:“哈哈……江少島主真會說話,就算是吧!” 
    話落突然向著身後的四衛士道:“你們去招待姓柴的。” 
    齊應一聲,“四衛士”各自拔出長劍,飛身縱落階下,移步向“樵霸”柴洪*過去。 
    聳聳肩,“幻狐”邊漢雲笑道:“楊老兒,你是依仗著人多啊。” 
    高傲地冷哼了一聲,“青面獅”楊猛道:“連漢雲,你說的是事實,並不誇張。” 
    “幻狐”邊漢雲笑道:“那麼俺也算上一份可以吧?” 
    “青面獅”楊猛冷聲道:“請便。” 
    “青面獅”楊猛話才出口,“幻狐”邊漢雲突然飛身撲向他身前四尺左右處的一個左頰上有疤痕的青衣漢子,笑道:“撥雲劍! 
    咱們又碰上了。“聲落人已凌空撲到。 
    “樵霸”柴洪一向都是與“幻狐”邊漢雲聯手對敵,“幻狐”邊漢雲一動手,他橫在身前的赤銅扁擔也挾著一陣銳嘯聲掃出去了。 
    急轉身,“撥雲劍”抬臂出劍,抖手灑出四五朵斗大的劍花,出手之快,堪稱劍中能手。 
    “撥雲劍”一出手,其他三劍也紛紛閃身避過銅扁擔,乘隙運劍進擊,個個身手都不凡。 
    “幻狐”邊漢雲出手攻擊的目標是“撥雲劍”,但真正攻擊的對象卻是“撥雲劍”對面的“青雲劍”。 
    身子在空中一旋,直等到“撥雲劍”的劍招攻出之後,“幻狐” 
    邊漢雲突然閃身射向“青雲劍”。 
    “撥雲劍”劍招已遞出,無法及時變招出擊,對面的“青雲劍”,沒想到“幻狐”邊漢雲突然攻向他,只得半途變招迎擊。 
    “幻狐”邊漢雲仗著奇快的身法,獨步武林的輕功,一上手就牽制了對方兩個人。 
    壓力一減,赤銅扁擔抖手揮掃出一招“秋風掃葉”,“樵霸”柴洪對准正面的“飛雲劍” 
    掃了過去。 
    劍沒有扁擔長,又不敢去格那力道萬鈞的重兵器,“飛雲劍” 
    只得抽身向後退了。 
    “飛雲劍”一退,“樵霸”柴洪背後的“穿雲劍”一招“直搗黃龍”出劍,飛身刺向“樵霸”柴洪的背脊。 
    當年“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連手對付過八劍士,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樵霸” 
    柴洪背上曾挨過八劍中的“飛雲劍”中一記,因此,他不會忘了背部的空門。 
    —“飛雲劍”一退,“樵霸”柴洪赤銅扁擔回手一掄,掃向背後,人已跟著轉了過來。 
    沒想到“樵霸”柴洪會突如其來返身向後掃,“穿雲劍”急進之中,突見赤銅扁擔挾著排山倒海之勢揮到,煞不住腳,只得飛身上沖去。 
    “幻狐”邊漢雲恰好在這個時候飛身掠過“樵霸”柴洪頭頂,與“穿雲劍”遇個正著。 
    右臂一抖,一道光華驚電般的射向“穿雲劍”咽喉。 
    正在慶幸躲過了一次意外,沒想到第二次意外會從天而降的突然來臨,等“穿雲劍”看到光華時,出劍又來不及了。 
    反應還真夠快“穿雲劍”劍身一歪,只覺後左頸上一陣奇痛,光華穿過頸邊的皮膚,帶著一縷血光重又飛回到“幻狐”邊漢雲手中。 
    當年八劍曾有三個人吃過“幻狐”邊漢雲手中那個系有天蠶絲,縱收自如的寒鐵繩槍的虧。沒想到今天仍然無法躲過去。 
    “幻狐”邊漢雲與“穿雲劍”在空中錯身而過,飛落地上。 
    第一個回合,就此結束了。 
    “波音劍”江濤臉色漸漸凝重了,也許他沒想到燕翎雕的這兩個下手竟會有這般驚人的身手。 
    四劍士的落敗,“青面獅”楊猛並不覺得意外,因為當年太陽莊那一戰,八劍士合力對付“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時也只能打成個平手而已,而今以四對二,落敗乃屬意料中事,只是,他沒料到“幻狐”邊漢雲會加入而已。 
    目光掃過燕翎雕平靜冷漠的臉上,然後落在不知所措的“毒梅劍”梅劍和的臉上,“青面獅”楊猛冷聲道:“梅莊主,你可以調集多少手下?” 
    連忙轉向“青面獅”楊猛,“毒梅劍”梅劍和道:“楊爺需要多少人?” 
    “青面獅”楊猛低沉地道:“如果梅莊主願意活動筋骨的話,連你在內;共要八個,只是不知道梅莊主願不願意動動?” 
    明著是在征求梅劍和的意見,實際上就是要他上陣,“毒梅劍”梅劍和心中當然明白,老臉立時一整,梅劍和沉聲道:“老夫等候楊爺差遣!” 
    青灰色的臉上露出一抹陰沉的笑意,“青面獅”楊猛深沉地道:“那麼就由你帶同手下的去招呼‘幻狐’邊漢雲邊爺吧!““青梅劍”梅劍和朗聲應道:“梅劍和遵命。”話落轉向站在階上的兩排武裝漢子沉聲道:“魏應傑,帶著你的八個兄弟下來。” 
    一個虎目燕額,環眼海口的漢子虎應一聲,帶著八個帶刀武士急步從階上走到“青梅劍” 
    梅劍和身邊,左右各站著四個,並成一排。 
    。精眸在場中打了個轉,然後落在燕翎雕臉上,“青面獅”楊猛陰沉地冷笑道:“燕當家的,你看這第一局的情況如何?” 
    冰冷地笑笑,燕翎雕道:“姓楊的,你人多。” 
    “青面獅”楊猛道:“那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燕當家的,你人手短拙了些了,對嗎?” 
    “青面獅”楊猛說話的時間,“青梅劍”梅劍和已帶著八個手下迎到“幻狐”邊漢雲面前。 
    暗中緊了緊纏在腕上的天蠶絲,“幻狐”邊漢雲緊握著手中的寒鐵不巧的如梭的槍頭,朝著“青梅劍”梅劍和憨直地笑道:“梅莊主,你真要以多取勝?” 
    冷冷地哼了一聲,“青梅劍”梅劍和冷聲道:“姓邊的,闖進了萬梅莊,你算是闖進地獄門了,你死定了!” 
    “幻狐”邊漢雲對著被四劍士圍在核心中的柴洪望了一眼道:“老柴,梅莊主說我們是闖進地獄門了,你以為呢?” 
    “樵霸”柴洪粗獷地道:“猴頭,要是聽那些兔子叫,就沒人敢種豆子了。” 
    “幻狐”邊漢雲笑道:“老柴,說是那麼說,但有兔子總不能不打呀,那邊就暫時交給你了,他們人多,我們就來個……先下手為強了。” 
    “了”字才一出口,突然飛身射向前面的“青梅劍”梅劍和。 
    “幻狐”邊漢雲以輕功見稱於武林,又是突起發難,更加使人覺得奇快難防。 
    “青梅劍”梅劍和等人,一上來原本就有准備了,但在這種突如其來的驟變猛然發生於眼前時,仍不免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青梅劍”梅劍和身手比之他的八個手下要高出很多,臨變出手的速度自然也快得多,手中長劍一抖,挽起一圈光幕,先封住自己的門戶。 
    “幻狐”邊漢雲動手之前,就已料到“青梅劍”梅劍和無法一擊成功,因此,他攻向梅劍和只是幌子而已。 
    身子在空中一扭,右手倏出,一道光華,一連閃動了二次,跟著就揭起三聲慘號,“青梅劍”梅劍和右手邊的四個漢子,應聲倒下了三個。 
    這邊“幻狐”邊漢雲一發動攻勢,那邊的“樵霸”柴洪也唬吼一聲揮動了赤銅扁擔子。 
    四劍士消除了提防“幻狐”邊漢雲攻擊的戒心,全力攻向“樵霸”柴洪,威勢較之一開始要強猛一倍以上。 
    劍幕映光,滾滾如浪,聲勢威厲駭人。 
    “幻狐”邊漢雲一交鋒就放倒了對方三個,趁著他們退身戒備之際,突然飛身射向四劍士中“飛雲劍”背後,光華一閃,電射“飛雲劍”玉枕穴。 
    萬沒料到在九個人圍攻下的“幻狐”邊漢雲會突然殺到這邊來,等他驚覺時,已無法順身自保,一偏頭,“飛雲劍”厲叫一聲,頸項間立時血噴如泉,人也歪歪斜斜地偏向一邊去了。 
    在“飛雲劍”身後略一停頓,“幻狐”邊漢雲又如鬼魅般地向“撥雲劍”右側撲到。 
    這時,“樵霸”柴洪的赤銅扁擔也正好掃向“撥雲劍”腰脅之下,“樵霸”柴洪身後的“青雲劍”與“穿雲劍”一見“撥雲劍”身陷險境,也跟著奮不顧身的撲向“樵霸”柴洪。 
    極快的身法飛騰奔躍,閃眼間五個人便聚於一處。 
    一聲狂吼,“撥雲劍”一個健壯的身子被掃出兩丈多遠,撞向正准備往下退的“飛雲劍”。 
    一棍把“撥雲劍”擊出,“樵霸”柴洪倏然轉身,蔞銅擔向懷裡一拉,掃向身後撲上來的兩人。 
    寒芒閃射的利劍在“樵霸”柴洪轉身的剎那間,從他左臂肩頭上掠過,帶起一道血雨,他揮掃出去的赤銅扁擔也振飛了“穿雲劍”手中的利劍。 
    “飛雲劍”側身讓過撞向自己的“撥雲劍”,等他落地,才發現他已七孔流血,氣絕身亡。 
    好像突然間忘記了自己沉重的傷勢了,“飛雲劍”狂吼一聲,轉身撲向“樵霸”柴洪。 
    “青雲劍”與“穿雲劍”一見“飛雲劍”飛撲上來,也雙雙大吼一聲撲向“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左肩頭被“青雲劍”削掉了巴掌大小的一塊肉,心中怒火正熾,見狀唬吼一聲,狂舞著赤銅扁擔掃向三劍士,這時,“幻狐”又飛身反提高向才弄清楚怎麼做的“青梅劍”梅劍和。 
    率領著剩下的五個手下,“青梅劍”梅劍和把“幻狐”邊漢雲圍了起來。 
    這一切變化,在當時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但就在眨眨眼的短暫時刻內,就有四個人喪掉了性命了。 
    目光掃了分成兩組纏斗在一處的人,“青面獅”楊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 
    原先,“青面獅”楊猛本來計劃用“毒梅劍”及他的八個手下困住“幻狐”邊漢雲,讓四劍士先解決掉“樵霸”柴洪,沒想到“幻狐”邊漢雲溜滑得很,反而利用四劍士沒有提防的時候反撲上來,傷了一個,殺了一個,目下雖然仍然是三對一的局面,但三個之中有兩個受了傷,一個手中沒有兵器,一目了然,他們絕對付不了“樵霸”柴洪。 
    “毒梅劍”梅劍和那邊,“青面獅”本來就沒打算他們能收拾掉“幻狐”邊漢雲,只不過想利用他們阻住“幻狐‘’邊漢雲而已。 
    現在,就算把“幻狐”邊漢雲困住,三劍也不可能勝過“樵霸” 
    柴洪了,一切計劃也等於完全破滅了。 
    目光從打斗的圈子中收回來,“青面獅”楊猛突然轉向飛風女沉沉道:“於姑娘,你看這場戰局繼續打下去會有什麼後果?‘神情十分冷漠,飛鳳女道:”事實明擺在眼前,楊前輩怎麼反而來問晚輩了?“陰沉地笑笑,“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令尊在太陽莊作客,而太陽莊與望月山莊唇齒相關,我們雖然不住在同一個莊上,可也算不上是外人,老夫與你討論討論戰局,並沒有什麼不對啊。” 
    一聽到“作客”兩個字,飛風女粉臉立時一寒,冷笑道:“作客?楊前輩,你真會用辭。” 
    “青面獅”楊猛冷笑一聲道:“於姑娘,老夫說的是實話,否則,你怎麼會遠巴巴的從望月山莊跑來助我們呢?對嗎?‘’。”波音劍“江濤似乎聽出兩人話中有話,忍不住轉向飛風女殷勤地問道:”於姑娘,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青面獅”楊猛要*飛風女出面的主要目的,就是看准了只有她才能拉江濤相助,聞言老臉立時一變。朗聲笑道:“江少島主患到哪裡去了,望月山莊與太陽莊一向情同手足,這次一聽說燕翎雕二次出動,於姑娘的令尊還特地到太陽莊相助,甚至說如果有用到他的地方,不惜以‘性命’相助呢!” 
    提到“性命”二字,飛鳳女冰冷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了。 
    偏著頭,“波音劍”江濤關懷地輕聲問道:“於姑娘,此話當真嗎?” 
    潛在的反抗意識突然被一股奇大無比的壓力壓下去了,飛鳳女冷冷地道:“那是我們之間的事。” 
    “波音劍”江濤誠懇地道:“如果於姑娘看得起我,你於姑娘的事,也就是我江濤的事。” 
    粉臉突然轉向“波音劍”江濤,飛鳳女本想冷冷地諷刺他幾句,但目光一接觸到那張誠懇恭敬的臉孔,她突然又覺得那麼做太殘酷。 
    帶著一臉敬慕的笑意,“波音劍”江濤連連點頭道:“於姑娘,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飛冰鳳女粉臉緩緩轉回到正面,美目不由自主的又望向那張冷漠平和,流露著一股懾人威儀的面孔上——燕翎雕的俊臉上。 
    奸險的笑了一聲,“青面獅”楊猛道:“江少島主有相助之心,老夫代表於姑娘先謝了。” 
    臉色突然一冷,“波音劍”江濤冷聲道:“楊大衛士,我的話是對於姑娘說的,與你及太陽莊可沒有關系。” 
    “青面獅”楊猛點點頭笑道:“那當然,那當然……,‘兩聲慘厲的號叫聲,打斷了” 
    青面獅“楊猛下面的話,眾人的目光齊向斗場中望去。 
    一目了然,“毒梅劍”梅劍和那一邊目前只剩下四五人。 
    擔心“毒梅劍”梅劍和困不住“幻狐”邊漢雲,而使他有機會抽身前往幫助“樵霸”柴洪傷害三劍士,“青面獅”楊猛老臉立時一變,對飛鳳女道:“於姑娘,你看我們之中,誰該下去?” 
    飛鳳女冷冷地道:“楊前輩你何不直說出來?” 
    以低沉的聲音,“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你!” 
    突然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波音劍”江濤冷聲道:“楊大衛士,如果她不下去,你又能把她怎地?‘’冷冷地,飛鳳女道:”江少島主,我說過,我們之間的事,與別人無關。 
    “話落起身抽出背上的青銅劍,冷笑一聲道:”不錯,楊前輩,我是應該下去。“話落移動蓮步向階下走去。 
    松開手中的韁繩,燕翎雕迎著飛鳳女走了過來。 
    在石階下停住腳步,飛風女目光凝視著緩步走向自己的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我又相逢了。” 
    在飛鳳女面前五尺左右處停住腳步,燕翎雕道:“姑娘,我你會在這裡來,只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冷冷地笑了一聲,飛鳳女道:“我也知道你會到這裡來,所以,不得不來得快些。” 
    就在這時,燕翎雕身後五丈之外,又響起兩聲慘號,接著傳來“毒梅劍”梅劍和的聲音叫道:“都給我上!” 
    周圍立時爆起一片喧鬧聲,站立在四面石階上的萬梅村中的手下及從路上退下來的那批壯漢,一個個持刀舞劍,如潮水般的湧向十字街心。 
    搖著頭,“波音劍”江濤惋惜地道:“以羊群困猛虎,這是種什麼打法?” 
    “青面獅”楊猛與“白象”費學禮臉色全都變得十分難看,他倆也沒想到“毒梅劍”梅劍和會擅自作主,把他的手下全拉下去。 
    看也沒向身後看一眼,燕翎雕道:“姑娘,人多並不一定濟事。” 
    飛鳳女冷聲道:“燕當家的,我們只有一對一的數字,誰也沒有依仗什麼。” 
    聲音有點冷沉,燕翎雕道:“姑娘,目前的情況與早上的不同,你該看得出來才是。” 
    飛鳳女冷聲道:“燕當家的,你不必賣什麼人情,於鳳飛既然持劍站在你面前了,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交情可言,如果我得手,我會殺了你,你也不應該有所例外才是。” 
    搖搖頭笑笑,燕翎雕道:“我可以立刻得手,於姑娘,你知道我並不是說大話,不過,我不會殺你。” 
    “為什麼?” 
    沒有說出真正的理由來,燕翎雕隨口道:“因為你很美。” 
    粉臉上突然飛上了一抹紅潮,飛鳳女於鳳飛想發怒,但是,面對著燕翎雕她卻發不出來,打從芳心深處,她覺得從來沒有經歷過像今天這種奇特的感覺。 
    不知什麼時候,“波音劍”江濤也走下了石階,冷冷地哼了一聲,他接口道:“燕朋友,你說話最好放尊重點。” 
    打量了“波音劍”江濤一眼,燕翎雕道:“朋友,燕某說的是事實,並沒有什麼不尊重的地方。” 
    蠻橫地,“波音劍”江濤道:“但我有那種感覺。” 
    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江朋友,你是你,我是我啊。” 
    錚然一聲,“波音劍”江濤拔出了背上的多孔長劍,冷聲道:“燕翎雕,我覺得你不該那麼說。” 
    向“波音劍”江濤手中多孔的劍身上掃了一眼,冷冷地,燕翎雕道:“江朋友,這裡不是‘飛雲島”,你少擺你少島主的架子,姓燕的不吃這一套。“劍尖瞄向燕翎雕胸口,“波音劍”江濤獰聲道:“燕翎雕,吃不吃這一套,你目前開口,太早了!” 
    美眸一轉,“飛風女”於風飛突然抽劍在手,冷然對“波音劍” 
    江濤道:“江少島主,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波音劍”江濤道:“目下已不只是你與他之間的事了,於姑娘,姓燕的與我,是非解決一下不行了。” 
    右手一松,歸劍入鞘,飛鳳女冷聲道:“要解決,那你就單獨與他解決吧,本姑娘生平不打以多為勝的仗。” 
    似乎沒想到飛風女會中途撒手不管,“波音劍”江濤微微一怔,笑道:“也好,於姑娘就站在一邊,看我江某人來收拾姓燕的好了。” 
    飛風女冷哼一聲,飄身掠上三層石階。 
    劍尖指著燕翎雕,“波音劍”江濤移步調了一下方位,冷喝道:“拔劍!” 
    燕翎雕右手向長包袱內一伸,然後抽出來,順手把包袱放在腳邊。 
    掃了燕翎雕手握的那柄帶著耀眼珠光的劍鞘,“波音劍”江濤脫口道:“‘邪劍’有神兵之稱,果然不虛,姓燕的,把劍拔出來吧!” 
    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江朋友,該拔的時候,我自然會拔出來。” 
    “波音劍”江濤覺得這是一種奇大無比的污辱,因為自他佩劍迄今,他還沒碰到過一個人敢在與他對敵時,等到交手之後再拔劍的。 
    平時,“波音劍”江濤也許還會再多說幾句氣話,但眼前當著飛鳳女,他覺得連說話的時間都等不及了。 
    左腳倏然向內一收,金雞獨立之式才站出來,右手多孔的長劍已挾耳的銳嘯聲揮掃出去。 
    層層光影,波展繩伸而出,以他立足之處為中心,如平滑的水面落石激起的漣漪,層層疊疊,綿綿不斷地向四周伸展擴張出去。 
    銳嘯之聲,響成一片,配以光小以閃動的急速劍勢,驚心動魄,使人無從防范。 
    飛雲島以劍聞名於武林,一上手,燕翎雕就沒敢小視“波音劍”江濤,如今見他一出劍,心頭更是為之一震,神情更加凝重了。 
    波動如浪的層層光華,一閃襲到燕翎雕身邊,就在那光華將要沾到衣服的剎那間,燕翎雕突然凌空飛射而起,掠身落向“波音劍”身後。 
    燕翎雕凌空而下的身子尚未著地,“波音劍”江濤已以極快的身法轉向刺向燕翎雕背部。 
    刺耳的尖銳嘯聲彌漫未絕,利劍卻已刺到,銳嘯聲正好掩去了利刃的破風急進之聲。 
    猛然轉身,右臂向外一揮,緊接著向內圈罩進來,“邪劍”暴射出一片刺眼的光華攔住“波音劍”江濤攻來的長劍。 
    似乎沒有想到燕翎雕能聽出他背後進擊的利劍破風之聲,“波音劍”江濤心頭一震,回劍變招不及,手中的多孔劍已與燕翎雕的“邪劍”接觸上了。 
    “叮”的一聲脆響,“波音劍”江濤只覺得手臂一麻,身不由已的向後猛退了二大步,目光充滿了駭然之色掃向燕翎雕,恰在這時,燕翎雕的“邪劍”已再度攻到。 
    實在沒想到對方的手法會如此之快,“波音劍”江濤不得不再度抽身向後退出八尺。 
    燕翎雕拒敵回攻雖然只有一個照面,卻已殺盡了“波音劍” 
    江濤的威風了。 
    燕翎雕一招*退“波音劍”江濤,並沒有跟著追擊,冷漠地笑了一聲道:“江朋友,你此刻回頭仍來得及。” 
    “波音劍”江濤往常並不是那種寧折不彎的人,但此時當著“飛鳳女”的面,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抽身一走了之而弱了自己的名望。 
    冷哼了一聲,“波音劍”江濤冷冽地道:“燕翎雕,叫姓江的回頭,你得拿出點能使江某人不得不回頭的本事來,看劍!”聲落雙肩一晃,飛身撲出,指顧之間連攻出十八劍之多。 
    冷笑一聲,燕翎雕抬臂出招,迎著“波音劍”江濤波動銳嘯的劍網也攻出了十八劍,以攻上上攻,看起來出手極期輕松灑脫,像是全不費力似的。 
    神色凝重無比的,“白象”費學禮靠到“青面獅”楊猛身邊,沉聲道:“老大,姓燕的小子方才對付江濤的那一手,你有沒有看清楚?”。雙目仍然十分凝重的盯住斗場上,“青面獅”楊猛低沉地道:“我看到了,我也正在想那件事。” 
    “白象”費學禮道:“看樣子,姓燕的小子自己故意把眼弄瞎了,專心一致的練雙耳聽音辨位的能力,看樣子是真有點成就了。” 
    “青面獅”楊猛搖搖頭道:“費老弟,你錯了。” 
    “白象”費學禮一呆,道:“我錯了,錯在哪裡了?你是說他突然轉身攔江濤的劍只是一種巧合?” 
    “青面獅”楊猛鄭重的道:“天下就算真有那麼巧的事,姓燕的又怎麼會知道出手攻擊哪個位置,會剛好使姓江的無法進擊呢?” 
    “白象”費學禮有點迷糊了,迷茫地道:“老大,你的意思是……” 
    “青面獅”楊猛沉重地道:“姓燕的小子聽風辨位之能,絕不能說是一種小成就,江湖之上,你聽說過有幾個人能在嘈雜的聲中向中仍准確地辯別出利劍暗襲方位的?老弟,姓燕的練這個本事,是針對著咱們莊主而練的。” 
    “白象”費學禮坦然笑道:“我不相信姓燕的除了夜間之外,他會有種去找咱們莊主?” 
    “青面獅”楊猛道:“現在他敢於。” 
    “白象”費學禮不相信地道:“他能敵住莊主?” 
    “青面獅”楊猛道:“至於他能不能敵得住莊主,那是另一回。 
    事,但莊主那一身特制的衣袍對這小子不會再發生功效丁,這就是莊主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把那條腹蛇弄到手的主要原因。““白象”費學禮道:“他與咱們莊主對敵時,本來就無法用眼,瞎與不瞎不都一樣嗎?” 
    “青面獅”楊猛道:“對付莊主他用不到眼睛,但對付別人,他非得用眼睛不可啊,你想一個瞎子,能逃得過進太陽莊的那些暗卡嗎?” 
    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白象”費學禮惋惜地道:“可惜咱們晚了一步,沒把那條腹蛇弄到手,不然,這小子絕逃不過我們那些暗卡的手掌心。” 
    老臉上泛動著冷酷的色彩,“青面獅”楊猛道:“老弟,現在還來得及。” 
    “白象”費學禮目中煞氣一熾,道,“你是說我們聯手?” 
    “青面獅”楊猛道:“眼睛有江濤與飛風女,老弟,以四對一,我們可以穩*勝算。” 
    “白象”費學禮忙道:“對,打鐵趁熱,我們就趁著江濤正憋了一肚子火,卻還沒有落敗之前下手吧,只是,於風飛那丫頭……” 
    “青面獅”楊猛冷笑道:“我有法子叫她動手,老弟,走!”話落向前跨出兩步拾階而下。 
    斗場中,這時又有了變化了,“樵霸”柴洪左右雙臂上又各增加了一處深達寸許的劍傷,三劍士中,又被他放倒了一個,那是“青雲劍”,四劍士中唯一沒有受傷的一個。 
    另一邊,“幻狐”邊漢雲飛馳奔躍於“毒梅劍”的那群手下徒眾之中,恰似虎入羊群,手中寒鐵槍頭伸縮之間,必有人應聲而亡。 
    “毒梅劍”梅劍和挺劍來回在人群中追擊著“幻狐”邊漢雲,但他輕功差“幻狐”邊漢雲很遠,縱躍比不上“幻狐‘’靈巧,反而處處被自己的手下阻住去路,等他想到不該叫這批手下下場時,局面已控制不了了。 
    燕翎雕獨斗“波音劍”江濤,雖然游刃有余,但飛雲島劍法詭秘,出手使人無從捉摸,因此,短時間內,他也無法一下子就把他放倒。 
    一左一右,“青面獅”楊猛與“白象”費學禮在飛鳳女身邊停了下來,“青面獅”楊猛陰沉地道:“於姑娘,你該下去了。” 
    美目依舊盯著斗場,飛鳳女於鳳飛道:“等他們之間的事結束之後,如果燕翎雕仍然活著,我自然會下場。” 
    “青面獅”楊猛道:“你該看得出來燕翎雕不會落敗才對。” 
    飛鳳女於鳳飛粉臉上毫無表情,冷漠地道:“不錯,我是看得出來,因此,我知道早晚是非得與姓燕的一搏不可。” 
    老臉一寒,“青面獅”楊猛道:“我們是來收拾燕翎雕的。於姑娘,你可別弄錯了。” 
    飛鳳女冷笑道:“楊前輩,如果我弄錯了,你想我會一直等在這裡嗎?” 
    “青面獅”楊猛鐵青著臉道:“於姑娘,你是真個沒弄懂我的意思,還是在這裡故意跟我裝糊塗?” 
    調頭突然凝視著“青面獅”楊猛,“飛鳳女”於鳳飛冷冷地道:“楊前輩,你何不把你的意思明白的告訴晚輩?” 
    陰沉地冷笑了一陣,“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我們此來的目的是要燕翎雕死,你沒忘記吧?” 
    芳心莫明其妙地震動了一下,飛鳳女脫口道:“死了” 
    “青面獅”楊猛冷沉地道:“沒錯,要他死。於姑娘,你吃驚了?” 
    粉臉立時恢復了原有的冷漠,飛鳳女道:“楊前輩,這沒有什麼好令晚輩吃驚的,晚輩是專程來的。” 
    “青面獅”楊猛又向斗場中掃了一眼,冷聲道:“那就好,於姑娘。”話落一停,緩慢地問道:“於姑娘,你。可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置燕翎雕於死地嗎?” 
    飛鳳女諷刺地道:“我知道燕翎雕絕不會自殺的,因此,要他死,就只有拚了。” 
    “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你說得一點也不錯,要姓燕的死,我們就必須拚,而且是聯手合力與他拚,因為要是我們單打獨斗,誰也斗不過姓燕的。” 
    芳心中盡管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飛鳳女知道自己絕沒有選擇的余地,冷笑了一聲,她諷刺道:“楊前輩這是特地來邀請晚輩嗎?” 
    “青面獅”楊猛還沒來得及開口,“白象‘’費學禮已忍不住冷聲喝道:”於鳳飛,你別不知道好歹了,憑你……“打斷“白象”費學禮的話,“青面獅”楊猛笑道:“於姑娘,你說得一點也不錯。” 
    冷冷地掃了“白象”費學禮一眼,飛鳳女道:“‘想不到晚輩的身分會突然升高了,竟然能蒙楊前輩與費前輩特地來邀請我。” 
    森冷地笑了一聲,“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江湖同道的身分是憑血汗一點一滴堆上去的,不可能突然升高,老夫之所以一定要邀請你於姑娘參與,是因為老夫看准了燕翎雕不想殺你,而你卻不得不殺他。於姑娘,你對他的牽制力,比老夫二人武功對他的牽制還大,因此,我們必須邀你聯手。” 
    嬌軀微微一顫,飛鳳女痛苦地閉上了美目,她最怕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 
    “白象”費學禮有些等不及了,沉聲道:“老大,我們還有時間磨下去嗎?” 
    “青面獅”楊猛的回答完全出乎“白象”費學禮意料之外。他陰險地笑了笑道:“對,咱們還有時間再等上一陣子。” 
    呆了一呆,“白象”道:“老大,這話怎麼說?” 
    向斗場中看了一眼,“青面獅”楊猛道:“現在江濤正感覺到捉襟見肘的窘迫,如果咱們這就下去,他對這種感覺的印象不會太深刻,因此,他容易忘記我們援手的恩德。” 
    “白象”費學禮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笑道:“老大,真有你的!” 
    沒理會“白象”費學禮的話,“青面獅”楊猛繼續對飛風女道:“於姑娘,看起來,姓燕的對你可是另有一番知遇之情呢!” 
    急忙用雙手掩住耳朵,飛鳳女尖聲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青面獅“提聚真力,沉聲道:”於姑娘,那是千真萬確的事……“美目中浮動著兩顆清淚,飛風女道:“不要再說了,求你。” 
    “青面獅”楊猛冷酷地道:“不要說也可以,但是,於風飛,你可別忘了你的立場,你必須殺他。” 
    飛鳳女於鳳飛痛苦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啊。” 
    冷森殘酷地笑著,“青面獅”楊猛道:“於鳳飛,像燕翎雕這種少年才俊,可稱之為豪俠,也可以稱之為雄霸一方的梟雄,更難得的是,他年輕,英俊,舉世難有能出其右者,正是少女心目中理想的王子。但是,於風飛,你與他卻沒有緣,因此,目前你唯一解決痛苦的方法,就是用快刀斬亂麻,你知道嗎?” 
    因重重災難而變得格外脆弱的心靈,似乎再也經不起這種沉重的打擊了,兩顆清淚,順著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粉頰上滾了下來。 
    似乎生性就不懂得什麼是仁慈,“青面獅”楊猛冷冷地*問道:“於姑娘,你說老夫說得對嗎?” 
    飛風女於鳳飛似近似哀求的聲音道:“我知道了,你讓我靜靜好嗎?” 
    就在這時,赤銅扁擔的紅光一閃,“穿雲劍”一個壯健的身體挾著一聲淒厲的號叫,斜斜的飛起兩丈多高,落在三丈之外的人群中去了,眾人耳邊跟著響起“樵霸”柴洪粗獷冷酷的聲音道:“‘穿雲劍’,你可知道你爺爺我為什麼單單留下你而沒有一扁擔結了你嗎?龜孫子,因為你傷得很重,抵抗力最弱,因此,爺爺我要你好好的消受一番,解解俺肩頭上的劍傷的疼痛。” 
    “青面獅”楊猛只想看怎麼整治燕翎雕,怎麼拔絡飛雲島的少島主“波音劍”江濤,倒把“樵霸”柴洪及“幻狐”邊漢雲給忘記了。 
    “穿雲劍”的一聲號叫驚醒了他,老臉一沉,“青面獅”楊猛冷沉地道:“於姑娘,我們下去了。” 
    “白象”費學禮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聞聲首先大吼一聲,提著兩柄瓜瓣大錘,飛也似地向燕翎雕撲了過去。 
    揮袖擦去粉頰上的淚珠,飛鳳女於鳳飛拔出長劍移步向階下走去。 
    燕翎雕對付“波音劍”江濤本游刃有余,階上三人一舉一動,自然全都在他監視之中,但他明知道“白象”費學禮撲了上來,卻沒有一點知道的跡象流露出來。 
    “白象”費學禮雖然險惡有余,但卻靈敏不足。 
    滿以為燕翎雕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撲上來了,兩柄瓜瓣大錘齊舉,“白象”費學禮悶不吭聲欺步乘隙插身入內,雙錘自上而下,泰山壓頂,呼的一聲從燕翎雕頭頂擊壓下來。 
    冷哼聲中,燕翎雕橫跨出一步,右臂抖動之間,灑出八顆巴掌大小的寒光閃耀的星星,直罩“白象”費學禮小腹而來。 
    雙錘才一落空,“白象”費學禮就知道上了當了,虎吼聲中,雙錘猛然向內一挾,電光石火的護向自己的小腹。 
    變招,自衛,身手之快,確實少見。 
    “白象”費學禮身手雖快,但是沒快過燕翎雕,如果他原式不變的再向前送上一寸,“白象”費學禮的小腹上就得肚破腸流,但燕翎雕的劍也非被他的雙錘挾擊斷不可。 
    揮出的劍在途中微微一緩,直等到“白象”費學禮雙錘接撞在一起的剎那間,燕翎雕右手一偏,三朵劍花突然罩向“白象”費學禮的右腿。 
    “白象”費學禮向內挾擊,雙錘接觸的剎那間,還沒來得及變換出力的方向,燕翎雕的劍已到達大腿上了。 
    瘋狂地狂吼一聲,“白象”費學禮橫跌地上,速滾了四五尺,才翻身站了起來。 
    右大腿上,白肉外翻,深深的刻著三朵深及腿骨的大星星,剎時之間,血流如注。染紅了整條右腿,那三顆星星也成模糊的一片了。 
    燕翎雕突然出手,在“白象”費學禮全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劍奏功的同時,背後被他*退的“波音劍”江濤已再度反攻上來。 
    轉身出劍,燕翎雕冷笑一聲,道:“江朋友,看來你真個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了。”話落才待出招,突然右側響起一陣急風。 
    “邪劍”在冷哼聲中灑出一片銀星,向身前的“波音劍”江濤一*,倏然回劍點向左邊。 
    人,隨著劍轉過身來,燕翎雕的目光自然地向目標望去。 
    俊臉突然一變,燕翎雕脫口叫道:“是你?” 
    垂著劍、挺著胸,飛鳳女於鳳飛正一往直前,坦然不懼的向燕翎雕劍幕上撞了過來。 
    她知道自己能牽制燕翎雕,她也知道利用她置燕翎雕於死地。 
    她不希望他死,但她卻不能不依“青面獅”楊猛的吩咐去做,事情因為無法兩全,因此,她想到了犧牲自己來解開那把她解不開的心鎖。 
    就在飛鳳女挺身直撞的同時,“青面獅”楊猛與“波音劍”江濤也從燕翎雕背後飛攻上來。 
    燕翎雕聽到了身後的鐵器破風所帶起的絲絲聲音已近在咫尺,如果他運劍至“飛鳳女” 
    頸項間乘勢掃過,必能及時敵住身後的兩個人,但是…… 
    心一橫,燕翎雕低沉的冷喝一聲,急而猛的劍勢突然一緩,止住在飛鳳女左臂上,僅只切破了一點表皮。 
    “邪劍”在飛鳳女左臂上一停,身子突然凌空向上飛射上去。 
    絲絲兩聲裂帛響聲中,燕翎雕左右雙腿之上,各多了一條長達尺許的血槽,飛噴之鮮血,在他人未落地前,已染紅了他的腿了。 
    落地連連向後退了三四步,很明顯的,燕翎雕的行動已沒有方才那麼靈活了。 
    “青面獅”楊猛與“波音劍”江濤全都停止了攻擊,四道目光全集中在燕翎雕冰冷的臉上。 
    得意的揚揚手中的那對虎頭鉤,“青面獅”楊猛得意的大笑道:“燕當家的,你現在的感受如何?” 
    冷沉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楊猛,別得意,姓燕的還挺得住。” 
    “青面獅”楊猛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你還能挺多久?” 
    輕松地哼了一聲,燕翎雕道:“起碼能挺到各位進棺材還不至於躺下去。” 
    “白象”費學禮怒吼道:“放屁。” 
    輕蔑的掃了“白象‘’費學禮一眼,燕翎雕道:”像尊駕這種角色,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說話的聲音特別響了。“大白臉一變,一緊手中的那對大錘,“白象”費學禮一拐一瘸地向燕翎雕*了過去。 
    笑著,燕翎雕道:“費朋友,你可小心點,當著這許多人,摔倒了可不好看。” 
    氣得白臉發紅,“白象”費學禮咬緊牙關,加大步伐向燕翎雕奔去。 
    “青面獅‘’楊猛沉聲道:”費老弟,不用急,你瘸了一條腿,還能動,姓燕的現在連動都不能動了。““白象‘’費學禮向燕翎雕兩腿看了一眼,果然發現他兩腿自膝蓋以下全被血染成了紅色,地上也流了一大灘血,精神立時為之一振,得意的冷笑道:”燕翎雕,你果然比老子更行!“話落,步伐變得更快了。 
    “幻狐”邊漢雲來回飛馳於人群之中,這一段時間內,已被他放倒了將近三十個了,加上見時機不妙而溜走的“毒梅劍”梅劍和手下的人,剩下的已經不到二十個了。 
    偶而向燕翎雕這邊掃了一瞥,“幻狐”邊漢雲突然心頭突然一震,急聲叫道:“老柴,老柴!” 
    單獨一個身受重傷的“飛雲劍”,“樵霸‘’柴洪正像貓戰老鼠似的輕松無比,聞聲粗聲道:”什麼事,猴頭?““幻狐‘’邊漢雲躲開”毒梅劍‘’梅劍和的一擊,急聲道:“頭兒受傷了。” 
    黑臉猛然一變,“樵霸”柴洪脫口道:“真的?” 
    ‘’幻狐‘’邊漢雲抖手又放倒了兩個,急聲道:“這是開玩笑的,話嗎?老柴,你快點啊!” 
    事實上,“幻狐”邊漢雲等於是白說了,因為他話聲未落,“樵霸”柴洪已虎吼一聲,當頭一扁擔壓向搖搖欲倒的“飛雲劍”。 
    “飛雲劍”體力早巳不支,見狀躲不開,只有舉劍向上架,但他的力氣又怎能與“樵霸” 
    柴洪相比。 
    慘號聲中,向上架的劍隨著急壓下來,力道萬鈞的扁擔,當頭頂砍進頭骨內,人也跟著被赤銅扁擔砸癱在地上。 
    一擊結果了“飛雲劍”,“樵霸”柴洪勢如痛虎般地撲向燕翎雕這邊,首當其沖的是“波音劍”江濤。 
    赤銅扁擔挾著“惚惚”的破風銳嘯聲,摟頭蓋臉地自背後當頂壓向“波音劍”江濤。 
    “波音劍”江濤心中所畏懼的只有燕翎雕,聞聲頭也沒回,順手揚劍就往上架。 
    劍才一接觸到銅扁擔,“波音劍”江濤臉色立時為之一震,敢情那股奇猛奇沉的壓力,他發現自己招架不住。 
    身子一矮,人跟著往地上一躺,急滾出七八尺遠,才算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當著“飛風女”於鳳飛之面,“波音劍”江濤被“樵霸”柴洪一扁擔*得連滾出老遠,臉上可就掛不住了。 
    翻身一躍而起,多孔劍帶起一片厲嘯之聲,劍芒滾動,勢如江河般的奔向“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這時已發現燕翎雕兩腿上的傷勢不輕了,平日裡他與“幻狐”邊漢雲雖然都很懼燕翎雕,但那畏懼是發自內心的恭敬與愛護所結合成,此刻一見燕翎雕受丁傷,“樵霸”柴洪眼都紅了,厲吼一聲,赤銅扁擔狂舞如急輪,迎著“波音劍”的重重劍網硬打硬砸的撞上去。 
    “波音劍”江濤已知道“樵霸”柴洪力大無窮,手中劍必須處處閃避他的扁擔,心有所懼,攻擊的威力就無法發揮,雖然沒有變成完全招架的局面,但也無法有效的進攻“樵霸” 
    柴洪。 
    兩人在這邊纏斗的空檔,“白象”費學禮已在燕翎雕面前三尺左右處停了下來。 
    兩眼泛射著殘毒的光芒,“白象”費學禮緩慢地舉起了雙錘,陰險地道:“燕當家的,你能架住我幾錘?” 
    暗中緊握住雙手中的虎頭鉤,“青面獅”楊猛深深地吸了口冷氣,提足了全身功力。 
    就在這時,“毒梅劍”梅劍和一劍刺空,誤傷了一個自已的手下,在他一怔之際,“幻狐”邊漢雲手中的寒鐵槍頭射穿了他的胸膛。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中,“毒梅劍”梅劍和向前跨動了兩大步,疾呆呆的望著“幻狐”邊漢雲。然後,顫抖著,慢慢撲倒地上。 
    群龍失首,萬梅村的手下齊都一呆,突然哄然一聲,各自棄逃無影無蹤了。 
    耳聽到眾人奔逃,“青面獅”楊猛老臉上,立時一變,就在這時,“白象”費學禮一對瓜瓣大錘照准燕翎雕砸了下來。 
    “青面獅”楊猛所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雙足猛一用力,“青面獅”楊猛悶不吭聲飛身射向燕翎雕。 
    燕翎雕雙腿之上傷勢不輕,行動確實不便,見狀冷哼一聲,“邪劍”運足真力向上架去。 
    “叮叮”兩聲輕響,“白象”費學禮壓下的雙錘突然一震,向上蕩去。 
    萬沒想到燕翎雕能僅憑一柄輕輕的劍架住自己勢沉力猛的雙錘,“白象”費學禮不由一呆。 
    “邪劍”帶著一溜寒光,在“白象”費學禮怔神之間,刺進了他的胸膛。 
    真力消耗過多,燕翎雕無力一下子從“白象”費學禮體內把劍抽出來,而這時,自旁邊撲上來的“青面獅‘’楊猛人已撲到,一對虎頭鉤對准燕翎雕的頸項勾刺過來。 
    聽到聲音,但卻無法閃避,燕翎雕只有等下去了。 
    突然間,“青面獅”楊猛慘哼一聲,胸脯猛然向前一挺,手中的那對就快要觸到燕翎雕頸項的雙鉤,突然掉落地上,這一緩的時間,燕翎雕已在飛鳳女於風飛驚急的叫聲中抽劍倒滾了出去。 
    “幻狐”邊漢雲也在這時趕到了燕翎雕身邊。 
    “波音劍”江濤偷眼發現這種出人意料之外的劇變,心知大勢已去,冷哼聲中,一劍*退“樵霸”柴洪,飛身竄上屋頂,急馳而去。 
    “樵霸”柴洪一方面輕功差些,另一方面惦念著燕翎雕,因此沒有追趕,怒哼一聲道:“小雜種,老子總有一天會找到你的。”話落飛身向燕翎雕奔了過來。 
    兩把瓜瓣大錘無力握恃而掉落在腳前,“白象‘’費學禮疾呆木然地望著”青面獅“楊猛道:”老大,你早就料到我會傷在他手中了嗎?“面孔扭曲著,“青面獅”楊猛道:“你……你怎麼這麼說?” 
    盯著“青面獅”楊猛,“白象”費學禮道:“我不應該這麼想嗎? 
    老大,如果事先你沒料到,你怎麼會在我出手的同時攻擊姓燕的呢?你不是告訴我姓燕的連動都不能動了嗎?‘’“青面獅”楊猛為之語塞了。 
    慘然地搖搖頭,“白象”費學禮長歎一聲道:“老大,多年的結義之情,我實在沒料到,在這個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你會坑我。” 
    青臉慘白而無血色,“青面獅‘’楊猛道:”兄弟,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了,你還談這些做什麼?“憤然地冷笑了一聲,“白象”費學禮道:“你叫我把這筆糊塗帳也帶到地下去?” 
    “青面獅”楊猛道:“你現在就算明白了,於事又有何補呢?” 
    “白象”費學禮道:“起碼,我也可以死得明明白白的呀!老大,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說話間,人已無力地軟坐在地上。 
    “青面獅”楊猛的情況並不比“白象”費學禮好,他也跟著坐下來,吃力地道:“費兄弟,為名為利,我都得那麼做。” 
    “白象”費學禮道:“沒有一點兄弟之情?” 
    笑笑,“青面獅”楊猛道:“費兄弟,我們是黑道中人,你知道,在我們這一道的,隨時隨地都得先計算計算利害輕重,其它的都在其次,對嗎?” 
    那張慘白如紙的白臉望著漸漸偏西的烈日,“白象”費學禮回憶著道:“當年我出道之時,師傅曾告訴我說我殘毒有余,機詐不足,若入黑道,日後終難免落個被人出賣的下場,老大,現在我才明白。” 
    搖搖頭,“青面獅”楊猛道:“費兄弟,你明白得太晚了。” 
    以怪異的目光望著“青面獅”楊猛,“白象”費學禮道:“晚是晚了點,但還不算太晚,起碼,你還活著,對嗎?” 
    慘然一笑,“青面獅”楊猛道:“我雖然還活著,但距死也沒有多遠,再說,我活著,費兄弟,你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