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看穿了銀飛衛的心思,燕寄雲冷森森的道:「朋友,不要打逃的念頭,拿出你先前的本事來吧!」
銀飛衛心頭一震,冷聲道:「姓燕的,你把我銀飛衛看成什麼樣的人了,哼,姓燕的,在你未擺平我之前,勝利還不是你的,得意話少說兩句吧!」嘴裡雖然說的硬,心裡卻仍然在盤算著脫身之計。
燕寄雲冷聲道:「朋友,燕某希望你做的能與說的一樣漂亮。」話落人已停在銀飛衛身前六尺之內了。
心知再不採取行動是不行了,銀飛衛突然冷喝一聲,道:「弟兄們,上!」
頭也沒回,燕寄雲冷笑一聲,道:「朋友,你不是知道他們已經跑光了嗎?」話聲才落,右臂突然一抖。墨黑的長鞭已掃了出去。
沒想到燕寄雲如此狡詐,銀飛衛大驚之下,急忙側身繞向柏樹後面。
滿以為已避過了燕寄雲的視線,銀飛至身於一措,才想飛身向山上躍去,突見冷芒如電般的一閃已襲到胸前了。
一眼看到銀芒之後就站著燕寄雲,任他銀飛衛久經大敵,此時也嚇得手足無借,目瞪口呆,眼看著冷森森的劍又就要沾到身上了,就在此時,斜刺裡飛來根青竹杖,勁道十足的向劍身上砸了下來。
一個急促的聲音叫道:「小子,你還發什麼呆?」
銀飛衛一定神,驚啊一聲,在一連串的金鐵交鳴聲中,飛身急如脫弦之箭般的竄進了密草中去了。
只覺得右臂被重重的震了一下,龍舌劍微微偏了些許。
燕寄雲眼看著銀飛衛逃脫了,俊臉上登時浮出一抹冷冷的煞氣,縮手收回來劍招。星目閃爍著冷電般的寒芒向來人盯視過去。
青竹杖被彈得很高,來人連退三四步,大呼怪叫的道:「我的天,娃兒,你是存心要震斷我這窮神的一條右臂啊?」
冰冷的目光一接觸到那張老臉,燕寄雲不由一怔,只見面前七八尺外的那人,一身破綻百結的麻衣,一張油臉、白髮自須連結成一團。
臉上除了能看到一個紅得刺眼的酒糟鼻子與一隻神光如電的眸子外,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已。
菱兒一見此人,突然高興的大叫道:「青竹爺爺,你怎麼也來了呢?」
燕寄雲間言又是一怔,一時之間。敵友倒分不出來了。
搔搔那頭亂麻般的白髮,麻衣老者笑道:「小丫頭,難道這裡我就不能來嗎?不過,嘿嘿,說真個的,我這窮神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啊!」
話落轉向燕寄雲道:「娃兒,對嗎?」
冷漠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尊駕也許該說你伸手得不是時候。」
麻衣老者笑道:」誰說不是呢?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只是,娃兒,我可又不能見死不救啊!」
冷冷的嗯了一聲,燕寄雲道:「尊駕救了別人,不知又有誰來救尊駕呢?」
麻衣老者一呆,眸子中冷芒一閃,大聲嚷道:「怎麼,娃兒,你遷怒遷到我窮神身上來了,這……這可從何說起呢?」
燕寄雲冷笑一聲,道:「換了別人,一定沒有勇氣敢對尊駕不敬,是嗎?」
麻衣老者故做茫然之狀,問道:「娃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燕寄雲俊臉一沉,冷聲道:「大孤山綠竹神雄踞一方,威揚四海,誰敢不避讓他三分呢?」
似乎沒料到燕寄雲會知道自己的名號,麻衣老者先是一怔,接著臉色一整,道:「娃兒,咱們有話慢慢說,可別意氣用事,我窮神先聲明,此來可不是找你娃兒打架拚命來的。」
燕寄雲臉上冷漠之色依舊,冷冷的道:「尊駕沒有那個打算,又怎麼知道我姓燕的有沒有呢,燕某可不打算聲明什麼?」
由燕寄雲臉上的神情,綠竹神知道他是真個動了肝火了,當郎語氣一變,嚴肅的道:「好好好,娃兒,老夫的聲明暫作罷論,在動手之前,老夫說幾句話你先聽聽如何?如果沒有道理,咱們再拚不遲。」
燕寄雲心頭一動,道:「燕某尚有要事在身,尊駕有話,最好能直接了當的說出來。」綠竹神道:「娃兒,你放心,那小子已被你嚇破膽了,他此去,必然是直奔鄱陽湖,山上雲丫頭,決不會有危險,這個,老夫敢用項上人頭擔保。」
由菱兒對綠竹神的稱呼與綠竹神對花狐雲飛霞的稱呼,燕寄雲原先的敵意不自覺的減少了七分,淡漠的道:「那麼尊駕說吧!」
綠竹神道:「二娃兒,你是為了百花盟盟主寒憶梅的緣故而插手這檔子事的吧?」
燕寄雲道:「尊駕想說什麼?」
綠竹神道:「老夫想說的,幾乎是當今武林中的幾個主要人物都知道的一件事,燕娃兒,百花盟盟主的兄長替你送掉了一命。然後,他全家也跟著替你送了命,只剩下寒憶梅孤零零的一個人逃出了虎口,她的出身誰都知道,因此,他們想除去她與除去你一樣的迫切。」
燕寄雲道:「尊駕可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綠竹神笑了笑,道:「娃兒,老夫是與不是,等一會你自己去判斷,老夫登山之前,曾去會過佛緣老和尚,他告訴了我你日設的計劃與你近期內的動向。」
燕寄雲脫口道:「關於哪一方面的計劃?」
綠竹神道:「你要報寒家對你之恩,但卻又怕給她帶來災難,因此,你只計劃暗中為她盡力了。」
燕寄雲落漠的道:「燕寄雲以為那麼做並沒有什麼不妥的。」
綠竹神眸子中精光閃射,緊盯著燕寄雲,道:「娃兒,那是
因為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而沒有看清暗中潛伏著的危機疑流,因此,你以為整個武林中幫派林立,各自為政,形同一盤散沙,因此,你以為不難對付,是嗎?」
心頭微微一震,燕寄雲想了一想,道:「尊駕好像是在暗示著各幫各派之役,有某個指揮集團似的。」
綠竹神眸子中掠過一抹憂慮的光芒,沉聲道:「也許並沒有什麼集團。娃兒,有時一個人能做出很多世人以為不可能獨自完成的事情。」
燕寄雲一怔,道:「尊駕的意思是說那暗中主持著一切的,只有一個人?」
綠竹神重重的點點頭,道:「老夫確實以為如此?」
燕寄雲脫口道:「誰?」
綠竹神嘴唇動了一動,但又忍了下去,長歎一聲,道:「娃兒,寒丫頭也會這麼問過我,但是,我沒有說!」
燕寄雲會意的笑了笑,道:「咱們是初次見面。」
綠竹神聞言笑道:「不但是初次見面,娃兒,事實上,直到現在,你仍在懷疑著老夫的身份是嗎?」
燕寄雲沒有否認,淡淡的道:「事實確是如此!」
綠竹神笑道:「因為老夫放了銀飛衛?」
冷漠的笑了笑,燕寄雲道:「尊駕也許能說出使燕某無法懷疑的理由來。
綠竹神正色道:「老夫是為了百花盟的安危奢想。」
燕寄雲笑了笑,道:「理由就這麼簡單嗎?」
綠竹神點點頭,道:「娃兒,如果你知道老夫與寒憶梅之間的關係的話,你就會相信事情的確就是那麼簡單。」
笑了笑,燕寄雲道:「燕某怎麼證明你與百花盟盟主的關係呢?」
綠竹神笑道:「因此老夫沒說出來,不過,有一點老夫可以告訴你,花狐來取的並不是武功秘友,只是一本治病的神奇醫書。」
燕寄雲俊臉一變,難以置信似的道:「醫書?百花洲上可是有人得了普通醫師無法醫治的病嗎?」
綠竹神凝重的道:「正是那麼說的。」
燕寄雲迷惑的道:「他們搶一本醫書何用?」
『他們並不知道那是本醫書,否則,百花洲早已無法站住了。」
燕寄雲道:「是百花盟盟主有恙?」
綠竹神神清突然變得有點沉重的間道:「娃兒,寒丫頭與你不同,她雖然有超乎常人的資質,但卻並沒有得到你那樣的奇遇。
事實上,江湖上又有那個的遇合能與你相提並論呢?因此,你可以想到,憑她一個妙齡女子要阻止一個雄踞一方的幫派,生存放敵人環伺的江湖上,她的實力能維持嗎?」
燕寄雲道:「但她卻組織起來了。」。
綠竹神道:「因此,娃兒,你該想得到,她身邊一定會有個武林中人不敢輕易冒犯的撐腰人了。」
燕寄雲有些明白了,他凝重的道:「是那個人需要這本醫書?」
綠竹神道:「嗯,但是,老夫此刻卻以為有沒有那本書都無關緊要了」
燕寄雲臉色一緊,脫口道:「尊駕是說那人…」
綠竹神搖頭道:「問題並不發生在那人身上,燕娃兒,關鍵在你,如果你到百花洲走上一趟,也許就不需要醫書了。」
想了一想,燕寄雲道:「尊駕怎麼知道燕某懂得醫術呢?」
綠竹神笑道:「燕娃兒,我並不知道,是那個人告訴我的,這一切是真是假,也許得等見了雲丫頭之後,你才會相信。」
淡漠的點點頭,燕霄雲道:「咱們這就動身吧!.」
綠竹神道:「行,娃兒,老夫放了銀飛衛的主要用心,也許得對你說說才好。」話落轉身沿著小徑向浮雲寺走去。
向四周那些屍體掃了一眼,燕寄雲拉著菱兒的小手,起步跟在綠竹神後面邊走邊道:「尊駕怎麼突然想到要補充說明了?」
沒有回過頭來,綠竹神繼續向前走著,道:「因為老夫越想越覺得對你不公平。」
燕寄雲淡淡的笑了笑道:「那尊駕留著不說,不是好些嗎?」
綠竹神搖搖頭,道:「『娃兒,老夫覺得不說更不對,因此,一定要說。」
話落重重的歎了口氣,道:「也許,老夫太自私了些,只想到寒丫頭而沒想到你,娃兒,我放那小賊回去的主要目的,是要借他之口,傳話給鄱陽湖的那個魔頭,叫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減少百花洲的危饑。」
燕寄雲聞言先是一怔,立刻又明白了過來。
淡淡的笑道:「如果尊駕確是為了百花洲設想,燕某也許該感謝你給了燕某一個報恩的機會才對。」
綠竹林搖搖頭,道:「娃兒,事實上你並不欠寒家什麼,世事往往都有個因果關係在內,當年令尊給寒家的一切,並不亞放寒家所還出去的。」
燕寄雲黯然的道:「當年家父所做的任一件事,都沒有存什麼回報之心,燕某身受的一切,似乎不應該與那件事扯在一起。」
看周圍濃密如霧的雲氣,綠竹神感慨的道:「娃兒,在你固然是這麼想,但對寒丫頭而言,那想法又自不同了。」
燕寄雲沒有再接口談論這個問題,放是,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穿過雲霧,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二十丈外一座小小的廟宇建放周圍一片濛濛如海的松林之中。顯然,這就是浮雲寺了。
菱兒一見浮雲寺,忙道:「大哥哥,雲姐姐她們就在這廟援面不遠處的一個石洞裡,我帶你去。」
話落就要往前跑。
一把拉住她,燕寄雲道:「不要急。」
話落轉向綠竹神道:「尊駕是否參加?」
綠竹神道:「我們分頭進行,那個洞有兩個出人口,美兒帶你由前面走,我到設面去,娃兒,你看怎麼樣?」
燕寄雲道:「就這麼進行。」
話落目送綠竹神消失於林中,與菱兒向廟的右側繞過去。
沿著菱兒指引的方向,燕寄雲在濃密的松林中穿行了約有百餘丈遠,前面出現一道下陷的坡地,菱兒止住腳步們前指道:「大哥哥,雲姐姐她們就在那個石洞裡,他們還守在那裡呢!」
順著菱兒的手勢望去,燕寄雲看到五十丈左右處一道高有三十幾丈的直立崖壁下,果然有個石洞,洞口兩側有八個黑衣大漢守著,洞口之外,是一片亂石地,足有七八丈方圓沒有松樹,依地勢判斷,那裡該是坡地的最低處。
星目再向四周打量了一陣,燕寄雲發現,除了洞口的那八個黑衣漢子之外,四周松樹陰影下還有許多人三三兩兩的散坐著。
為數不下二三十人,正對著洞口十丈左右處的一棵老松下,站著一個四十上下臉色白慘慘瘦削漢子。
此人身後的古松幹上,斜依著一個濃眉蒼須,面黑如墨,
長相古怪的五旬老者,老者身邊樹枝上,掛著一對小巧玲般的白玉短劍,顯然那就是他的兵刃了。
燕寄雲忖度於形勢,輕輕的拉拉菱兒,飄身飛下二十幾丈,才想再向前走,突聽身前五尺左右處一棵松樹下響起一個聲音道:「老莫,咱們舵主可真有耐性,從昨兒傍晚守到現在,他怎麼一聲也沒吭呢?平日對咱們哥們,就沒見他有這般好耐性。」
另一個聲音接道:「他沒耐性也不行啊!這裡可不是由他做主。」
第一次說話的人道:「你是指的銀飛衛?」
「不是他還有誰?」
「老莫,其實咱們總當家的也未免太看重那個眼高放頂的東西了,憑良心說,他那一點比得上咱們舵主!」
姓莫的道:「時全,話可不是那麼說的,總當家的何等精明,豈會看錯人,再說,咱們舵主也不是甘居人下的人,要不是銀飛衛真有一套,咱們舵主又豈肯聽他的!」
姓時的道:「他要是真有一套,咱們也用不著在這裡乾耗上夜了,我以為咱們舵主的主意很對,在洞口放上一把火,我就不信不能把她們燒出來。」
姓莫的道:「萬一她們死也不出來呢?」
「那就燒死她們不就結了嗎?」
姓莫的得意的笑了一聲,道:「時全,你小子可真呆,銀飛衛要是捨得燒死那花狐的話,他難道想不出這個主意來啊!」
時全道:「你是說銀飛衛想得到那頭?」
姓莫的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啊!」
時全道:「看是看出來了,那娘們長得的也的確是能夠要人的魂,只是,我看她好像根本就看不起銀飛衛。」
姓莫的道:「只要弄到手,那時她就算看不起又能怎樣,還不是得乖乖的跟著他。」
時全道:「老莫,你倒說的容易。」
姓莫的道:「本來就是那麼容易嘛,說真個的,時全,我那有那份艷福呢?」
時全笑道:「等來世吧!要不然,就等個死的,否則,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姓莫的道:「只要能跟她樂上一樂,死了也不妨啊!喂!時全,難道你不想?」
星目中浮上一抹殺饑。燕寄雲拉著菱兒,起步向著兩人說話的位置走了過去。
時全笑道:「食色性也,怎麼就不想?不過,咱可不打有刺花兒的主意,沒刺的大閨女小媳婦到處都有,那些就夠咱們享用的了,老莫,趁早別打那些娘們的主意了。」
時全話才說完,突然看到面前的地面上出現了四隻腳,目光由腳向上移動。
首先,他看到了菱兒,接著,又看到了燕寄雲那張冷得好似能刮下霜來的俊臉,在此同時,姓莫的也發現二人。
不約而同的一齊站了起來,時全一瞪鯊魚眼,氣焰萬丈的喝道:「小子,誰准許你亂闖的?」
冷冷的,燕寄雲道:「為了兩位項上那兩顆狗頭,燕某不得不闖進來。」
上下打量了燕寄雲一眼,聳聳肩,輕蔑的撇撇那兩片薄唇,細瞇著一雙斜眼望著滿臉油垢的莫娃漢子。
大笑道:「老莫,你聽到了沒有,這書獃子他說要咱們倆這兩顆腦袋呢?」
莫姓漢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時全,這一夜半天你不覺得無聊嗎?」
歪著頭看看燕寄雲,時全道:「你是說想活動活動,嘿嘿,我也正有這個意思,老莫,下手的時候,可別往要命的地方招呼啊!」
燕寄雲有意要把周圍那些人的視線引開,聞言冷冷一笑,右手倏然向腰間一搭,接著向外一拉,墨龍鞭應手而出,食指在鞭柄上一技,龍舌劍也跟著亮了出來。
墨龍鞭的奇特點,武林中無人不知,兩個漢子一見龍舌劍,面色突然同時一變,時全脫口叫道:「潛龍,你…你…你是誰?」
陰沉的冷笑了一聲,燕寄雲道:「燕寄雲,朋友們,你們誰先上?」
奠姓漢子嚥了一大口唾沫,向任退了兩步,懷疑的道:「小子,你就是滅吳家堡與趙家樓的人?」
燕寄雲有意先放倒二人中的一個,以便由另一個出聲,故意一呆,然使點點頭,道:「正是在下。」
燕寄雲一猶疑,莫姓漢子疑心更大,冷笑道:「小子,趙家樓誰當家?」
燕寄雲道:「當然是姓趙的當家?」
心中本就不相信轟動武林的潛龍會如燕寄雲這般斯文年輕,此時又見他說得含糊。
莫姓漢子立時認定了他不是潛龍了,油臉一沉,飛身撲到燕寄雲面前,探手一把抓向燕寄雲腕脈,一面冷喝道:「冒牌貨,躺……」
一句話還沒說完,突覺眼前寒光一閃,連哼都沒來得及哼
一聲,一顆腦袋已滾在地上了。
時全一見莫姓漢子撲出去,怕他一下子結果了對方,沒得消遣,當下也跟著跳上了一步,正好迎上莫姓漢子向設傾跌下來的屍體,一腔熱血,噴了他一頭一臉,連眼都睜不開了。
伸手向臉上抹了一把,低頭一看,猛然又抬起頭來,目光整落在燕寄雲那張冰冷的俊臉上,只覺得心往上一跳。
時全張大了口,開合了半天,才以變了調的聲音大吼道:「救命啊!潛龍…要……」
右手一揮,掃落了時全項上人頭。燕寄雲一拉菱兒,飛身飄到松樹稍上,猛一提氣,凌空向洞口飄去。
聲音起得太過放突然,周圍散立在松樹底下的那群漢於,果然都把目光向這邊望了過來,黑臉老者看了一陣,沒看到什麼,沉著一張老臉冷聲道:「把時全那狗東西給我叫過…」
來字還沒出口,洞口又響起四聲慘號,猛然轉過臉來,黑臉老者正好看到那四個從半空中跌落腳前的守洞漢子,老臉突然為之一變,目光也跟著向洞口望去。
手持墨鞭,岸然凌立在洞口前六尺左右處,燕寄雲看也役著黑臉老者一眼,低頭對菱兒道:「菱兒進去叫她們出來吧!」
菱兒歡聲道:「好!」
話落又蹦又跳的向洞口跑去,人未到已愉快的高聲叫道:「雲姐姐,可以出來了。」
散在周圍松樹下的人,跟著向洞口走來的黑臉老者,四面八方的攏了上來互
向四周望了一眼,燕寄雲冷冷的笑了一聲,抖手把墨鞭卷握手中,靜靜的站在那兒。
這時,洞口響起一個嬌脆的聲音道:「菱兒;佛緣大師來
了,是嗎?」
菱兒道:「沒有,一個大哥哥來救我們的,姐姐,他本事可真大呢!連銀飛衛都打不過他了呢!」
帶有驚訝的成份,那嬌音道:「他怎麼會與銀飛衛動上手的呢?」
菱兒道:「銀飛衛帶著很多人要阻擋我們上來救你們,所以就打起來了,要不是窮神爺爺出來相救,銀飛衛可能早就死了呢!」
聲音已到燕寄雲身徑三尺左右處了。
那嬌音驚異的道:「綠竹前輩也來了?他在那裡?」
菱兒道:「他到破洞去了。」
那嬌音低聲問道:「菱兒,他姓什麼?」
菱兒道:「大哥哥是嗎?他姓燕!」
腳步停在燕寄雲身後,那嬌音道。「這位就是燕大俠嗎?」
轉過身來,燕寄雲突覺眼前一亮,此時他才相信時全與莫姓漢子所說的不假。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二十上下,一身綠衣的少女,灣灣如新月般的雙眉,黑如泛翠的青山,流盼生輝的雙眸,如秋水泛波,瑤鼻櫻口,粉面桃腮,令人觸目難忘。
在綠衣少女兩側,分立著與她年齡相仿的另外兩個身著紫衣的少女,雖然比不上綠衣少女美艷,但杏眼桃腮,瑤鼻紅唇,也都是世間少有的美人。
匆匆的向三人望了一眼,燕寄雲淡淡的笑,道:「在下燕寄雲。」
綠衣少女桃腮微微一紅,一改常態,顯得有點拘束的輕聲道:「承蒙燕少俠相助,雲飛霞沒齒難忘,大恩不感言報,但卻
將永誌不忘。」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雲道:「雲姑娘言重了,為百花盟效力,是燕某應該的,實無恩德可言的。」
綠衣少女微微一怔,美目不由自主的又在燕寄雲那張落漠的俊臉上掃了一眼,迷惑的道:「燕少俠太謙虛了,你這麼說,雲飛霞更不安了。」
淡漠的搖搖頭,燕寄雲道:「雲姑娘,燕某說的是實話,以後,雲姑娘會明白的。」
就在此時,燕寄雲背後四五尺遠的地方響起一個低沉而陰沉的聲音道:「年輕人,你不該色迷心竅,拿自己的命來下注。」
緩慢的轉過身去,燕寄雲冷漠的笑了笑,道:「尊駕怎麼就肯定拿生命做睹注的是姓燕的而不是尊罵自己呢?」
綠衣少女——雲飛霞目注燕寄雲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到底是那一路的人呢?看外表,他倒像個富家公子,但是,他那雙眸子深處為什麼好像總有一些掩不掉的陰霾呢?他為什麼要幫助百花盟呢?」。
一連串動疑問在雲飛霞腦海中盤旋著,以致放這黑臉老者所說的話,她都沒聽清楚。黑臉老者冷笑一聲。道:「因為老夫有把握!」
燕寄雲冷笑道:「那尊駕還等什麼?可是等那下令之人?」
黑臉老者冷聲道:「這裡的一切,老夫做得了主。」
陰冷的,燕寄雲道:「最好是如此,如果尊駕真的需要等什麼人的話,燕某可以告訴你,他不會來了。」
黑臉突然一變,老者道:「誰不會來了。」
冰冷的,燕寄雲道:「銀飛衛與他所統領的那批唆羅不會
來了
黑臉連變了數次,老者脫口道:「年輕人,你是誰?」
燕寄雲毫無表情的道:「燕寄雲!」
黑臉老者重複了一句,冷笑道:「年輕人,老夫沒聽過有你這號人物,你可知道老夫是誰?」」
輕蔑的冷笑了一聲,燕寄雲道:「朋友,如果姓燕的認為你是號人物的話,自然會問你,否則,尊駕不提也罷!」
剎那之間,一張黑臉變成了豬肝色,老者氣得瞪了半天眼睛,才怒極狂笑道:「哈哈…好個狂妄小輩,老夫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也不知道我黑水毒蚊的手段。」
話落老臉一沉,冷聲喝道:「拿下。」
一聲令下,周圍突然躍出七八個持刀拿劍的黑衣漢子,把五個人圍了起來。
燕霄雲與身側的另外兩個少女,不由自主的各自抽出身邊的長劍,全神以待。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朋友,你以為他們能濟事嗎?」
黑水毒蛟陰冷的道:「小輩,你能放下他們,老夫自然會找你算帳,嘿嘿,否則,小輩你還不配老夫動手!」
星目中殺機一閃,燕寄雲冷聲道:「朋友、你下令叫他們上來試試吧!」
黑水毒蚊冷聲道:「老夫正有此意!」
話落冷喝道:「上!」
上字一出口,七八個黑衣漢子刀劍齊出,全力撲向五人。
見狀俊臉倏然一變,燕寄雲冷哼聲中,才想動手,突聽身徑三個少女同時護出三聲嬌叱,接著就是一片慘號聲。
七八個凌空撲落的黑衣人,各自朝著自己原先蹤躍的方向毫無控制力的直撲出去,紛紛落在七八尺外,毫無反應的仆跌地上,竟沒有一個生存著的。
既沒有聽到揚臂的衣袂飄風之聲,也沒有聽到指風、掌風的破空之聲,七八個急撲出來的黑衣漢子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全把命丟了。
黑水毒蛟因然楞住了,燕寄雲也同樣的心頭為之一震。
緩緩的轉過身子,燕寄雲的目光才轉到三個少女臉上,就遇到三女那六道充滿了驚異與迷惑的目光。
燕寄雲又是一怔,由三女的神情,不問可知,這七八個黑衣漢子決非喪命在她們手中的。
沒有開口,燕寄雲重又轉身向黑水毒蛟,冰冷的道:「朋友,這次該輪到那些人了?」
黑水毒蛟也是個久經大風大浪的人,由燕霄雲俊臉上的表情,他也看出事情有些邪。
當下冷然一笑,道:「姓燕的,咱們是瞎子吃棗;各自心裡有數,老夫一向不信邪,因此,老夫想再看看你的高手。」
話落突然沉聲道:「項氏三虎何在?」
黑水毒蛟話聲才落,他身使人群中央然響起三聲雄渾的答應聲,接著排眾走出三個中年武士,三人走到黑水毒膠面前,恭身齊聲道:「項氏三虎候舵主指令。」
黑水毒蛟掃了三人一眼,沉聲道:「方纔的事你們都看見了?」
三虎居中的一個濃眉吊眼漢子沉聲道:「全看見了?」
黑水毒蛟故不置可否的道:「你看咱們這位朋友的手段如何?」
吊睛漢子冷笑一聲道:「本座以為他用的只是詐術而已。」
黑水毒蛟轉向吊睛漢子右手邊那個白胖臉,目光陰沉,嘴角掛著一抹笑容的漢子道:「項仁你以為如何了」
白面漢子笑道:「本座完全同意大哥的說法。」
目光又轉向吊睛漢子左側的那個黑臉缺唇露齒的漢子道:「項勇,你以為呢?」
缺唇露齒漢子冷聲道:「本座看法與兩位兄長相同。」
凝重的嗯了一聲,黑水毒蛟突然沉聲道:「依三位的看法,咱們應該怎麼招待這位朋友呢?」
項氏三虎彼此對望了一眼,吊睛漢子突然冷聲道:「邪不壓正,依本座之見,就由我兄弟三人來領教領教姓燕的好手段,舵主在一旁監視,只要姓燕的詐術無從施展,項氏三虎有把握能把姓燕的擺平在這裡。」
很滿意的點頭笑了笑,黑水毒蛟道:「老夫也正有這個想法,三位不愧是老夫的左右手,咱們就這麼做吧。」
項氏三虎齊應一聲,然沒同時迅捷的轉身向著燕寄雲,行動快速而有力,大有同心協力之慨了。
冷漠的掃了三人一眼,燕寄雲冰冷的道:「久聞項氏三虎功力不凡,一向獨霸一方,稱雄自豪,卻沒想到如今竟也找到個主子了,真是可喜可賀。」
吊睛漢子冷然一笑,道:「姓燕的,爺們的事,沒有你插嘴的徐地,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了吧。」
燕寄雲冷冷的道:「燕某既然已決定拾下三位了,便沒有什麼可想的;三位假使徑事都交待好了的話,三位該動手了。」
項氏三虎彼此互望一眼,吊睛漢子冷聲道:「『姓燕的,亮傢伙吧。」
冷漠的俊臉上依然毫無表情,燕寄雲冷漠的一笑,道:「燕某以為有必要的時候,自然會亮出傢伙來,不勞三位掛心,如果準備好了,三位上吧。」
燕寄雲的冷言冷語與項氏三虎的疾言厲語,恰成了強烈的對比,他越是輕鬆冷漠,就越使人有莫測高深的感覺。
黑臉缺唇漢子,不自覺的甜了科殘缺的免唇,一雙凶光閃射的胖子緊盯著燕寄雲,冷森森的道:「姓燕的,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動起手來,可莫怪爺們心狠手辣。」
話落翻腕效出背上的虎頭鉤,作勢欲撲。
燕寄雲冷冷的笑了笑,道:「凶牙虎單釣之上,奇招無窮,燕某今天倒想先領教領教尊駕的不傳之秘了。」
項氏三虎之中,以凶牙虎性子最暴燥,聞言冷哼一聲,急上兩步,就要動手。
吊睛漢子見狀突然冷聲喝道:「老三,慢來,時間多的是,用不著急在一時。」
話落轉向燕寄雲道:「燕寄雲,你可知道項氏三虎對敵時的規矩嗎?」
毫不驚奇的冷然一笑,燕寄雲道:「同上吧?吊睛虎?」
吊睛漢子冷冷的道:「你也可以多找幾個。
冷淡的打量了三虎一陣,燕寄雲道:「對三位嗎?」
凶牙虎一聽燕寄雲話中有輕蔑諷刺之意,又要向上撲,卻被吊睛漢子用手式阻住了。,
緩慢的抬臂找出背上那柄青銅劍,吊睛漢子——吊睛虎朝項仁點點頭,然沒轉向燕寄雲道:「燕寄雲,咱們誰先動手?」
這時,項仁也已把一柄鬼頭大坎刀握在手上,朝三虎了一眼;燕寄雲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三位早到是主,燕某豈能
喧賓奪主,三位上吧!」
話落依然輕鬆的站在那裡。
燕寄雲的神態越是安閒,吊睛虎就越覺得不自在,深深的吸了口冷氣,然接向兩個兄弟望了一眼,吊睛虎開始移步向燕寄雲走去,其他三人,一見老大開始行動了,也各自抬動腳步,分由左右兩翼,斜向包圍上來。
花狐深知三虎的陰毒與三人的功力,見狀心中暗自著急,忍不住低聲道:「燕少俠小心。」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雲道:「姑娘請不要插手,此間的事,全由在下負責好了。」
花狐急急的道:「他們三個…」
載住花狐的話,燕寄雲鄭重的道:「項氏三虎不足掛齒,姑娘千萬不要動手。」
燕寄雲的話雖然說得輕鬆而平淡,但聽花狐耳中,卻仍覺得有些自大而不受用,黛眉皺了皺她沒有再開口ˍ
由三個不同的角度,項氏三虎這時已逼近到燕寄雲周圍不到五尺的地方了,不約而同的各自停住腳步。
仍舊看不出有絲毫準備的跡象來,燕寄雲還是那麼閒散平靜的站在那裡。
自始至終就沒敢小看燕寄雲,吊睛虎用舌尖潤潤覺得有些乾燥的嘴唇,然投向兩個兄弟望了一眼,暗自把功力集聚效握劍的右臂上。
下垂的劍尖,緩緩抬起,指向燕寄雲,吊睛虎雙睛一瞬不瞬的凝視著燕寄雲,右臂開始向前伸出去,動作十分緩慢。一吊、睛虎一動、其他二人也跟著緩慢的把兵器指向燕寄雲,氣氛立時緊張了起來。
知道三人等正在佈置有利的局勢,燕寄雲卻無意先道破,直到三人移動的手臂全停了下來。
燕寄雲才冷冷的道:「三位大概已經布好天羅地網了吧?」
吊睛虎雙目仍然死盯著燕寄雲,聞言冷冷的道:「姓燕的,你現在才發現,只怕太晚了些。」
冷漠平淡的笑了笑,燕寄雲道:「是嗎?在事實未擺出來之前,三位最好別說大話。」
話落俊臉突然一沉,冷聲道:「三位看好了,燕某要得罪了。」
話落右手突然一動,狀似就要動手。
項氏二虎久經大敵,燕寄雲的平靜冷漠,不但沒使二人心理上鬆懈,反而更加的小心謹慎。
燕寄雲的手不過才移動不到半寸,三虎又同時冷喝一聲,直攻過來,行動快如目光石火,顯然是蓄等待了根久了。
距離近,三人行動又快,幾乎是喝聲才起,三般兵器便已刺到燕寄雲胸前了。
手,雖然動了一下;燕寄雲卻並沒有真個抬起來,顯然,他心中已另有了打算了。
眼看著三般兵器就要刺進燕寄雲體內了,旁觀的黑水毒蛟凝重的老臉上,神色才剛轉輕鬆,不料突然傳進三聲慘哼。
眼睜睜的看著那快要得手的三個得力手下,就那麼突然地,像洩了氣的皮囊似的萎頓在燕寄雲腳邊了,口張得大大的;一時之間,黑水毒較完全呆住了。
低頭看看胸前劃破的衣袋,燕寄雲心中湧上一層陰疆,顯然,那暗中出手的人的功力,使他心弦為之震動了。
老半天,才把那張得大大的口閉了起來,嚥了兩口唾沫,
黑水毒蛟盯著燕寄雲,激動憤怒的冷喝道:「燕寄雲,這是你自己的手段嗎?」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尊駕以為呢?」
黑水毒蛟陰沉的道:「明人眼前不做暗事,姓燕的,你騙不了老夫,把他叫出來吧!」
冷漠的,燕寄雲道:「這麼說,尊駕是看出來了?」
黑水毒蛟厲聲道:「老夫又不是瞎子,姓燕的,叫他出來,黑水毒蚊決不含糊你們。」
朗朗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燕某卻以為尊駕與瞎子差不了多少,否則,尊駕該看得出姓燕的用不用得著假他人之手收拾你們。」
氣得幾乎跳了起來,黑水毒蛟破口大罵道:「好個無恥小輩,你把黑水毒蛟我看成什麼人?你們狐朋狗黨,狼狽為奸,還想欺騙老夫嗎?是大丈夫,你把那個見不得人的東西…」
叭的一聲脆響,打斷了黑水毒蛟還沒說完的話,只聽他哇呀叫了一聲,呸的一聲吐出一塊雞蛋大小的鵝卵石及兩顆門牙;口唇之上,全是鮮血。
「黑臉小子,你還想說些什麼?」
聲音沒有絲毫火氣,但卻有一股震人心弦的雄渾力量。
尋聲抬頭把目光轉向石洞上面,黑水毒蛟一張氣得發灰的老臉突然一緊,呆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聲音又道:「說啊!」
黑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好一陣於。
黑水毒蛟突然以顫動的聲音道:「你是三寸…」底下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那聲音道:「怎麼不往下說了,可是三寸神面妖幾個字的
邪氣太重了?」
心頭猛然震動了一下,燕寄雲暗自一歎,付道:「飛鳳門的人想不到這麼快就找到我燕寄雲了,唉,看來這場師門是非,我是不能置身事外了,這老怪物,只怕夠我料理了的了。」
滿臉煞氣完全消失了,黑水毒蛟低聲下氣的道:「晚輩不敢直道前輩尊號?」
朗朗的笑了一陣,三寸神面妖道:「哈哈…黑小子,你方纔還說老夫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怎麼這又突然客套起來了呢?這中間可有個什麼道理嗎?」
黑水毒蛟恐慌的道:「晚輩知罪了,還望前輩高抬貴手,從輕發落。」
冷冷的哼了一聲,三寸神面妖沒有再說下去。
話鋒轉向燕寄雲道:「小娃兒,你手中拿著的是墨龍鞭吧!」
慢慢的轉過身來,燕寄雲抬頭向洞頂望去,在一塊高聳於洞頂的大岩石上,他找到了說話的人。
雖然站在大石頂上,他那高不滿四尺的身材仍然無法使人覺得高些,人,雖然不高,但卻已白髮霜眉,銀髯齊胸了。
一雙神芒閃射的眸子,一張始終流露不出嚴肅氣氛的帶笑嘴巴,配上那張紅潤而無皺紋的面孔,將身材與面孔連起來,稱之為三寸神面妖的確是再恰當也沒有了。
燕寄雲的神彩也使三寸神面妖的臉上起了些許變化,也許,他沒想到這個小娃娃會如此俊美的。
淡漠的,燕寄雲道:「燕寄雲身屬潛龍門。」
三寸神面妖笑道:「娃娃,你打算怎麼稱呼我?」
淡淡的,燕寄雲道:「三寸神面妖。」」
花狐聞言粉臉不由自主的為之一變,暗自擔心的付道:「此人喜怒無常,武林中無人敢直呼其名號,你又何苦為逞一時意氣而樹此強敵呢?」
黑水毒蛟聞言心中卻暗自高興。
三寸神面妖的反應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他爽明的笑了一聲道:「娃娃,這可有什麼理由存在嗎?」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雲道:「燕寄雲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我的,這該算得上是個理由吧?」
三寸神面妖道:「有道理,你我之間,的確沒有什麼長幼之分,算來,咱們該是平輩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燕寄雲無可奈何的道:「站在師門的立場,也許尊駕不只想到平輩這個問題而已。」
三寸神面妖笑道:「還有敵人?」
點點頭,燕寄雲道:「這是尊駕找我的主要目的吧?」
臉色突然一整,三寸神面妖道:「娃娃,你沒想到我們會來找你吧?」
燕寄雲笑笑道:「燕某知道你會來,只是,沒想到你會來得這麼快」
三寸神面妖失道:「娃娃,也許你該說我們。」
燕寄雲心頭一怔,道:「那另外的幾位呢?」
三寸神面妖道:「不是幾位,而是一位,娃娃,家師老人家說我矮子不是你的敵手,因此,替你找了個真正的對手,矮子就是替她來約你的。」
有點沉重的望著三寸神面妖:燕寄雲道:「一定得比嗎?」
三寸神面妖一怔道:「娃娃,這不是白說了嗎?潛龍飛鳳,幾時言和過?」
沉重的暗歎了一聲,燕寄雲道:「現在嗎?」
臉色一凝,三寸神面妖一怔,道:「娃娃,你有事?」
燕寄雲道:「燕某想先往鄱陽湖一趟。」
黑水毒蛟聞言老臉一變,花狐粉臉上則浮出了喜色,她暗自祈禱著燕寄雲能擺脫當前這個老怪物。
三寸神面妖突然笑道:「為百花洲?」
燕寄雲點點頭,沒有開口。
三寸神面妖道:「此行很重要嗎?」」
燕寄雲凝重的道:「比燕某自身的生死都重要。」
三寸神面妖道:「報恩?」
沒有否認,燕寄雲道:「尊駕知道了,燕某就可以不用多廢唇舌了。」
三寸神面妖笑道:「娃娃,如果我說那邊的一切,我們都已安排好了,你相信嗎?」
燕寄雲一怔道:「尊駕如果有足令燕某相信的理由;燕寄雲自無不信之理。」
三寸神面妖面色凝重的道:「寒憶梅那丫頭的師傅身罹重病,我們已替他除掉了,鄱陽湖,老夫親自去了一趟,短期間內,他們將不敢動百花洲的腦筋了,那本醫書;老夫已替他們先收下了,等下可以交由花狐那丫頭帶回去,這樣你放心了吧?」
燕寄雲道:「尊駕為什麼那麼做?」
三寸神面妖笑道:「娃娃,那麼做可不是為了你,寒丫頭與我那小師妹之間,也有不能分開的理由,雖然沒有你的那麼重,也決不至放輕到使武林中人敢放忽視的程度。」
燕寄雲道:「誰欠誰的?」
三寸神面妖突然轉向花狐道:「狐丫頭,寒丫頭可曾提過其父當年曾救過一個被人拋棄絕谷中的女嬰嗎?」
花狐搖搖頭道:「沒有,不過,盟主的恩師曾提過這回事,那女嬰就是…」
三寸神面妖道:「娃娃,你放心了吧?」
燕寄雲坦然一笑道:「飛鳳門不出欺人之言,燕某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呢?」
三寸神面妖從大石上跳到他面前來,望著燕寄雲道:「娃娃,百花洲的事,雖然料理不了,這邊的事,你還得自己料理呢?」
燕寄雲一怔,道:「這邊的事?這邊燕某還有什麼未了之事?」
三寸神面妖道:「娃娃,我們能想到在這裡會等著你,別人也自然會這麼想,這些朋友,可不是飛鳳門的朋友啊!」
心頭突然一動,燕寄雲笑道:「燕某也應該想得到這一點才是,看來,兩位是要燕某先料理這些朋友了?」
三寸神面妖道:「正是這麼說,娃娃,我們會等著你辦完這些的。」
笑了笑,燕寄雲道:「同時也可以看看潛龍門的傳人,有沒有與兩位動手的資格,是嗎?」
怔了怔,三寸神面妖突然笑道:「娃娃,你實在聰明,說實在的,老夫一直不相信對付你用得著小師妹動手。」
這時;洞中走出了綠竹神,他一見三寸神面妖在場,先是一怔,連忙上前見禮道:「原來前輩也來了、」
探手人懷,摸出一本絹冊拋給綠竹神;三寸神面妖道:「老兒,把這個帶回去交給寒丫頭,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看看燕寄雲,綠竹神暗自歎息一聲,忖道:「沒想到潛龍飛鳳,這麼快就相遇了,但願上天憐憫,能化干戈為玉帛」。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卻沒有開口。
黑水毒蛟一聽可以走了,心中暗自一喜,轉身一揮手,就要率眾離去。
冷冷的哼了一聲,三寸神面妖冷聲道:「黑臉小子,誰叫你走的?」
心頭突然一沉,黑水毒蛟不由自主的楞住了。
三寸神面妖冷聲道:「因為老夫遠有用你之處,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回去當著你主子之面給我砍下一隻膀子來,一月之內,老夫會有查驗,去吧!」
老臉立時變成了土灰色,黑水毒蛟癡立了半天,才移動著沉重的腳步,率眾離去,竟連一句反駁乞求的話都不敢講。
轉向綠竹神與花狐等人,三寸神面妖道:「你們也該動身了。」
花狐還想開口乞求,綠竹神暗中搖格頭,沉重的道:「丫頭們走吧!」
菱兒望著燕寄雲道:「大哥哥,你不是要跟我們一塊回百花洲嗎?」笑了笑,燕寄雲道:「以後,我也許會去的,你們先走吧!」
菱幾道:「什麼時候來呢?」
燕寄雲笑了笑,沒有回答。
回頭望了燕寄雲一眼,花狐櫻唇啟動了一下,但卻發出話來,暗歎一聲,轉身隨著綠竹神下山而去。
場中,只剩下了燕寄雲與三寸神面妖兩個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