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短身材,瞼色猶如生鐵,印堂正中間有道眼睛形的疤痕,這道疤痕也就是他「惡太師」金三富在泊湖上的獨門標誌。
桑天樵一見「金三爺」竟然是惡跡昭彰的「惡太師」金三富,忍不住開口道:「我還以為在江湖上失蹤了四、五年的金老三已經遭了天譴離開人間了呢?沒想到竟然躲到『西川一叟』柳震川的窩裡來了。」
「惡太師」金三富零然轉身向著桑天樵冷聲道:「姓桑的,老夫下與你做無謂的口舌之爭。等—下,老夫叫你嘗嘗死生兩難的滋味!」
他那生就的冷酷臉色配上雙目中透財出的冷芒殺氣,的確容易使人體會到為什麼在「太師」二字上面要加上個「惡」字。
桑天樵冷笑道:」老夫已經等了你多年了。」
「惡太師」金三富還想開口,柳震川阻止道:「金老三,不要做無固的爭論。」
話落轉向童天罡道:「童天罡,你知道怎麼解決這個局面吧?」
童天罡冰冷的道;「柳震川,童某早就警告過尊駕下,你攔不住我們,沒想到尊駕還是選了這條絕路。」
柳震川蠻橫的道:「老夫豁出去了,不信你帶著他們走走看?」
童天罡冷笑道:「泖震川,你希望柳家能有點傷亡,這樣你才好向江萬里解說,對嗎?恐怕尊駕的如意算盤又打錯了。」
話落轉向「火鳳凰」道:「咱們可以走了嗎?」
淺淺一笑,「火鳳凰」點點頭。
「西川一叟」柳震川畢生在江湖上打滾,當然料得到童天罡在柳家莊院的出現以及「火鳳凰」等人的釋放,在都造成他協助童天罡對抗江萬里的嫌疑。
就因為他對江家的底細知道得比童天罡清楚。
因此,江萬里一旦懷疑柳家,則下手消滅柳家的可能性將更大於童天罡。
而且,「寒江門」—旦下定決心要傾力對付柳家,柳家也決無勝算。
所以,正如童天罡所料,他必須做出些能向江萬里解說的事實來。
儘管這種流血事件也可能被江萬里懷疑是苦肉計。總還有—段緩衝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他可以慢慢設法使江萬里完全相信他。
「西川一叟」柳震川臉色一沉,右臂舉高向下—揮,沉聲道:「圍上!」
「惡太師」金三富第一個行動,繞過童天罡右邊阻住退路,與柳家父子三人形成遙相呼應之勢,其他二三十個壯漢分抽刀劍,或前或後的圍在四周。
由於柳家在四川一向少有人敢與之為敵。
因此,這些人在氣勢上都顯得居傲而猖狂。
童天罡等人止住腳步,重又轉向柳震川。
柳震川冷聲道:「童天罡,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童天罡冷漠的向四固掃了—眼道:「柳震川,你想得也未免太天真了。」
話落突然沉聲道:「咱們走!」
童天罡—聲「走」,等於下了一道攻擊命令。
在柳震川的一個「上」字聲中,四周的人全都有了行動。
當然,「火鳳凰」等人也沒閒著。
目的既然只在離開而不傷害柳家的人,在行動上自然是越快越好。
「火鳳凰」左右雙手各拉住一個使女的手腕,在一個「起」字聲中,凌空飛射出兩丈多遠,輕鬆的脫出重圍。
「惡太師」金三富的目標是「南霸」桑天憔。
而「南霸」桑天樵也有心要對付金三富。
因此,在一急一慢的情況下,兩人終於對上了。
「西川一叟」柳震川心中很明白單憑這些人的力量絕對無法同時阻得住童天罡這批人。
因此,他們父子選的目標是童天罡。
因為,只要能困得住童天罡,其他的人勢必要回來救,他們一回頭,傷亡自然避免不了。
因而,在一聲「上」字令下之後,柳震川隨即道:「孩子們,童天罡!」
柳家父子三人雖然是站在同一方向,但攻擊一發動立即變成三個不同方位。
柳震川正對著童天罡,柳青霄在童天罡右後方,柳青雲則在童天罡左後方。
行動之快捷,方位配合之靈巧,在在都不失名家風範。
柳震川正面撲向童天罡。
腳未著地劍已遞出,指顧間連攻九劍,劍勢緊密剛烈,勁道十足,形同拚命,他的目的顯然是想控制童天罡全部注意力。
柳青霄的劍路走的是純剛猛的路子。
在柳震川攻出九劍的同一時間內,他只攻了六劍。
但卻劍劍帶風,似挾有力足開山裂壁之威。
柳青雲的劍路則輕靈飄忽,變幻不定。尋空蹈隙,專攻對手照顧不到之處,由於運劍以輕快為主,力道較小。同一時間內,他攻了十二劍之多。
柳家劍法在江湖上本就獨樹一幟.如今父子三人以相同的劍法不同的運用方式同時攻擊,其威力碗實不同凡響。
童天罡並沒有小看柳家的劍法。
但他沒有料到柳家父子三人會合力攻擊他一個。
因此,他手中只有「天煞令」。
猶如三面利劍織成的巨網,從三個不同方位同時罩向童天罡,畝勢之大,令人觸目生畏。
童天罡著實吃了一驚,在「天煞令」揮揚起的同時,左手閃電般探向「地煞令」劍柄。
柳震川與柳青霄父子二人的劍壓住了童天罡的「天煞令」,柳青雲也在此同時在童天罡轉了半圈的右腋下找到了進攻的空隙。
欺步探臂,劍走輕靈,劍尖猶如靈巧的蛇信,倏然點向童天罡腋下,這一劍如果點實了,足能在童天罡右腋下開個見心的大洞。
正當柳青雲興奮無比的剎那間。
一道白芒突然從他響前神奇的出現在他顎下頸前。
這道白芒起自何處,如何到達他頸前的,他完全沒看見。
在他的感覺上,白芒就像是由無形的氣體突然凝聚而成的。
柳青雲的感覺雖然如此,但他卻直覺的體認出不是幻覺,而是一道鋒利無比的劍刃。
由興奮變為驚怖,柳青雲驚呼一聲,雙目一閉,傾全身之力煞住衝勢,死命的向後倒撞回去。
柳青雲閉眼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在這種完全無備的情況下,是不會有活命機會的。
柳青雲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呼叫影響了柳震川與柳青霄的攻勢,使他們失去了一個稍縱即逝的傷害童天罡的時機。
柳青雲意外的掙出去了,童天罡也隨著柳青雲退回的方向脫出了另外二人的攻擊範圍。
由於童天罡幾乎是如影附形般的緊跟著柳青雲退下去的,使柳震川錯以為童天罡追著要殺柳青雲。
因為一切轉變都很突然,以致於使柳震川有鞭長莫及之感,情急之下厲聲吼道:「童天罡!」
從柳青雲頭頂上掠過,童天罡落身在柳青雲身後五尺左右處。
直到此時,柳家那些躍躍欲試的徒眾才算找到一個下手的機會,七八個人吶喊一聲,刀劍齊舉,從後面攻向童天罡。
由於大家都看準了這個殺敵建功的好機會。
因此.七八把爭先恐後的刀劍全都以各人所能做得到的最大速度衝向童天罡。
所以,童天罡的突如其來的消失,童天罡身後的柳青雲便成了眾矢之的了。
要不是柳震川及時趕到,失神落魄的柳青雲身上還不知要挨上多少刀呢?
童天罡從那七八個偷襲的漢子頭上掠過,落身在兩丈開外,距離已經戰到包圍圈外的「南霸」桑天樵與「惡太師」金三富也有一丈多遠。
「南霸」桑天樵與「惡太師」金三富已拚鬥了三個照面,此時剛分開。
「南霸」桑天樵以一雙肉掌對「惡太師」金三富手中一柄狹窄如劍的金背薄刀,「南霸」左小臂上正在流著鮮血,血流得不多,顯然傷並不重。
「惡太師」金三富臉色微顯蒼白,內腑似乎已經受傷,他用那把怪刀對付桑天樵的一對肉掌顯然也沒討到什麼便宜。
不過,放眼江湖,能敵得住桑天樵那雙肉掌的人實在也不多。
「西川一叟」柳震川擁有的實力也算得上強大了。
童天罡落地正迎著回身馳援的「火鳳凰」主從三人,「火鳳凰」一見童天罡沒事,忙沉聲道:「桑老爺子,咱們走了。」
「南霸」桑天樵雖然有意想除掉金三富,但卻不便因為自己的意願而破壞大局。冷冷的掃了金三富一眼,轉身飛射到」火鳳凰」身邊。
一者是內腑受了點輕傷,另一方面童天罡等人守在旁邊。
因此,金三富沒敢追趕。等梆霞川把失魂落魄的聊青雲弄清醒後衝出來時。
童天罡等人已遠在二十丈外了。
懊惱的回頭瞪了身後的柳青雲一眼。柳震川怒聲道:「都是你沒用,不然,他們也跑不了。」
柳青雲黯然的道:「爹,我們與童天罡他們沒仇沒恨的,為什麼非要樹他這個敵人不可呢?
其實,童天罡對我們或許真的沒有什麼惡意也不一定。」
柳震川聞言更怒,揮手一記耳光打在柳青雲左頰上,暴燥的吼道:「你知道什麼?」
柳青雲心中也同樣的感到懊惱,他懊惱的不是童天罡等人走脫。
而是擔心童天罡等人記恨今天的事對「金翅蜂」冷含春採取報復。
他一直懷疑童天罡知道冷含春在那裡。
望著柳震川變化不定的臉色。
柳青雲脫口道:「我知道童天罡他沒有殺我妹妹,我知道童天罡他沒有傷害含春,我知道……」
從柳家兄弟兩懂事開始,柳震川就一直是個說—不二的嚴父,他沒有聽過他們弟兄倆說過半句頂撞的話。
因此,他無法忍受:「找死!」
柳震川的一聲大吼打斷了柳青雲未說的話,手中劍也在吼聲中砍向柳青雲右肩,要不是柳青霄架得快,這一劍準會送掉了柳青雲的命。
柳震川在氣頭上,一擊未中,怒氣又轉到柳青霄身上,右腕一翻,劍如靈蛇反噬,繞向柳青霄手臂,其快如電。
一者是沒有想到父親會遷怒到自己身上。
另一方面武功也差父親一段,在一聲驚呼聲中。
柳青霄向後暴退了七八尺遠,鮮血立時把整條右臂部染紅了。
父子連心,一見醒目的鮮血,柳震川的一腔怒火立時消失了。
「惡太師」金三富一個箭步竄到柳青霄身邊,揮指連點三處穴道,封住他右臂上的血脈。
然後察看傷勢之後,才長長的吁了口氣道:「還好,沒傷到筋骨。」
然後望向柳震川道:「老爺子,您的火氣也太旺了,差點沒把大少爺這條膀子廢了。」
柳震川心中暗自鬆了口氣。臉色一板,冷聲道:「不知規矩的東西,活該!」
話落突然看到柳青雲正在向莊院內走,忍不住大吼道:「誰叫你進去的,給我站住!」
柳青雲倏然止步轉過身來,瞪著眼望定柳震川,滿臉倔強不服之色。
柳震川的怒火又開始點然,怒聲道:「怎麼?你還不服?」
柳青雲對柳震川竟有一種潛在的畏懼,心中雖然不服,還是不敢說出來。
望著慢慢低下頭去的柳青雲。
柳震川心中又有—絲不忍。聲音略緩,道:「你妹妹就是童天罡殺的。」
柳青雲又抬起頭來道:「那剛才……」
柳震川似乎知道柳青雲要說什麼,搶口打斷他的話道:「事實就是事實,沒有什麼好辯駁的,所以我沒容他再做任何解釋,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柳青雲道:「那童天罡話中的意思為什麼要表示我們是受了『寒江門』的壓力而不得不把事情轉嫁到童天罡身上的?」柳震川脫口道:「那是童天罡一廂情願的說法。」
柳青雲道:「那我們為什麼不駁他?」
柳震川眼睛一瞪,道;「我說過沒有這個必要,你不會聽嗎?」
柳青雲看看柳震川,自語似的道:「我要去找童天罡把事情弄清楚。」
柳震川怒聲道:「你要是敢去找童天罡,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柳青雲避開柳震川的目光,轉身向莊內走去。
柳震川再一次怒吼道:「誰叫你走的?站住!」
腳步頓了一頓,柳青雲依然向莊院內走去。
「西川一叟」柳震川怒急大吼一聲道:「青雲,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走,從今之後,你就別來見我!」
柳青雲停了下來,遲疑了一陣子,突然邁開大步走進木柵門內。
然後再加緊腳步,消失於莊內的土嶺後面了。
「西川一叟」柳震川整個人都氣呆了,急喘了許久,才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反……了,反了!」
「惡師爺」金三富趕緊走到柳震川身邊,安慰道:「老爺子,二少爺畢竟還是個孩子,你何必跟他認真呢?
再說小姐確實是姓童的殺的,就算他去問姓童的又有什麼要緊呢?事實終歸是事實呀?」
重重的歎了口氣,柳震川道:「唉,金老三,連你也柑信小女是姓童的殺的?」
做出一副迷惑之色,金三富懷疑的口吻反問道:「難道不是?」
柳震川搖頭道:「當然不是,童天罡入川的目的主要是找江萬里與圓覺和尚來的,就算他真是個色中餓鬼,也不可能在明知燕翔是我女兒的情況下,再來多樹我這個強敵呀!」
做出一付思索之色,金三富沉吟片刻之後,突然開口道:「老爺子的意思是,這件事是出於江萬里的有意安排嘍?」
柳震川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眸子深處掠過一道怪異光芒。
金三富作色道:「老爺子,請恕金老三斗膽直陳,這件事說起來是你的不對了,你明知道主凶是誰。
不但不去找他討回公道,反而找個對柳家並無惡意的人來做代罪羔羊,怎能怪二少爺他不服呢?」
柳震川無奈的道:「金老三,你在我身邊也有五六年了。
江萬里在川康有多大勢力你也不是不清楚,以目前柳家的力量,能跟他抗衡嗎?」
金三富趁機問道:「依老爺子的說法,小姐就這麼白白的死在江萬里手中?」
柳震川眸子中掠過一抹冷光,陰沉的道:「當然不能,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去找童天罡的原因。」
金三富心頭一動,脫口道:「老爺於是在等二虎相鬥之後的適當時機?」
柳震川得意的道:「不錯!」
話落得意之色突然一斂,兩道洞人肺腑的目光突如其來的凝注在「惡師爺」金三富臉上。
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金三富望著柳震川道:「老爺子,你怎麼啦?」
柳震川怪異的笑道:「金老三,你不會出賣我吧?」
心頭一震,「惡師爺」金三富作色道:「老爺子,你怎麼跟金老三開起玩笑來了?」
柳震川仍然那麼笑著,道:「金老三,你在江湖上有『惡師爺』的綽號。
像江萬里這種拙劣的移花接木,嫁禍江東之計,怎麼能瞞得過你那只法眼呢?」
金三富瞼色漸轉凝重,沉聲道:「老爺子,你該不是真的在懷疑我金老三吧?」
柳震川怪異的笑容消失了,沉沉的道:「金老三,柳家有很多機密事,江萬里全都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是誰告訴他的?」
金三富凝重的道:「老爺子懷疑是我金老三?」
柳震川陰沉的道:「金老三,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知道呢?」
金三富已看出柳震川不只是懷疑他了。
向後退了一大步,沉聲道:「老爺子,金某人在你柳家五六年,對柳家而言,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就算你想趕我金某人,也用不著把些莫須有的罪名往我金某人身上加呀?」
柳震川冷笑道:「金老三,你做了些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明白。」
金三富抗辯道:「老爺子,我實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對不住你或柳家的事。」
柳震川冷笑道:「要我指出來?」
金三富沉聲道:」金某洗耳恭聽。」
柳震川道:「我在官府的朋友是誰江萬里知道了。」
金三富道:「那與我金老三有什麼直接關係?」
柳震川道:「因為我跟你說過他是准。」
金三富冷笑道:「老爺子,柳家知道他是誰的人該不只我金老三一個吧?」
柳震川道:「的確不只你金老三一個。」
金三富理直氣壯的道:「那你又怎能確定是我金老三告沂江萬里的呢?」
柳震川冷森的道:「因為我沒有告訴他!」
語氣中除了憤怒之外,還有被人出賣的怨恨。
金三富一呆,道:「難道說柳家上上下下,除了你之外,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
柳震川冷冷的道:「的確沒有!」
金三富脫口道:「我不相信!」
柳震川右手握住劍柄,冰冷的道:「金老三,你信與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更知道我沒有做錯!」
上陣父子兵,柳青霄一見父親抓劍,自己也把右手搭在劍柄上。
「惡師爺」金三富寒了,又向後退了一大步,脫口道:「即便是柳家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你也不能確定你那位官朋友那邊的保密工作做得像你一樣嚴密呀?」
柳震川道:「不錯,這也就是我為什麼直到他昨天被調離成都之後才認定是你的原因。」
金三富道:「他告訴你是我洩的密?」
柳震川道:「他的上司警告過他有江湖朋友洩密,叫他日後多小心,不要再跟江湖朋友交往。」
金老三道:「江湖朋友很多。」
柳震川冷聲道:「他上司見過江萬里,而且,在成都也只有江萬里有這個本事。
金老三,柳某對你的信任勝過自己的兒子,沒想到你竟然會是江萬里派在柳家臥底的人。」
沒想到事情會突然演變到沒有絲毫辯駁餘地困境。
「惡師爺」金三富把心一橫,冷笑道:「好,柳老爺子,事情既然已演變到今天這步田地,我金老三再不認賬也不行了。
但是,我要警告你。我金某人要是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就足以證明你是決心要與『寒江門』為敵了,江老爺子決不會放過你。」
柳震川冷笑道:「金老三,這些年來,你大概只有這句話是真話。」
金三富掂掂手中窄刀,道:「你打算怎樣?」
柳震川道:「我本來打算讓童天罡收拾你,因為,他殺了你江萬里不會懷疑到我知道什麼了。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到最後還是得由我親手來殺你。」
金三富又向後退了一步,道:「你敢跟『寒江門』作對?」
柳震川冷笑道:「金三富,你有『惡師爺』的綽號,目前峨嵋山上的和尚不穩定。
童天罡身邊又多了個『火鳳凰』與桑天樵。
還有勢力正在擴張中的『黑妖狐』苗芳,這些全圍在『寒江門』四周。
江萬里目前是四面楚歌,你想,他會因為你的死而輕舉妄動的來對付我柳家嗎?」
金三富威脅道:「你不認定『寒江門』永遠處在這種劣勢下嗎?」
柳震川陰冷的道:「『寒江門』要是渡過目前危機,他對我柳家會怎麼樣呢?相安無事?」
「惡師爺」金三富倏然躍向左後方八尺左右處,沉聲道:「楊啟哲何在?」
一個四旬上下,精明幹練的漢子飛身躍到金三富右後方貼身處,道:「屬下在此。」
話落沉聲道:「兄弟們,過來!」
有十多個漢子,聞聲一齊奔到楊啟哲身邊,其他的人則集結到柳青霄身邊,形成兩個對立形勢。
柳震川一怔,怒道:「你們想造反了?」
「惡師爺」金三富陰聲笑道:「柳震川,直到現在你才知道,已經太晚了!」
柳震川氣急狂笑道:「哈哈……金老三,只要你還站在我柳某人管治下的這塊土地上,就不會太晚!」
心知不經過一番殊死之戰是掙不出命來的,金三富強硬的道:「只怕未必,柳震川,不信你試試……」
一個「看」字尚未出口,金三富突然大吼一聲,回後一刀揮向右後方的楊啟哲,但卻揮了個空。
楊啟哲已經退到八尺以外,正揮掌攻擊著那十幾個背叛柳家的壯漢。
把窄刀交到左手,金三富右手摀住腰眼上那個直達內腑的傷口,邁動腳步向楊啟哲,才走了不到兩步,柳震川已落在他前面了。
迅捷的一劍挑掉金三富手中的窄刀,冷森森的陰笑道:「金老三,你還不死心?」
茫茫然的望著柳震川,金三富道:「是你安排的伏兵?」
柳震川冷酷的道:「是!」
金三富強忍著澈心的劇痛道:「這麼說,三月個前,你就知道我是江萬里派在柳家臥底的人了?」
柳震川仍然冰冷的道:「是!」
金三富道:「為什麼直到現在才下手?」
柳震川冷笑道:「我要讓江萬里一直以為我柳震川什麼也不知道。」
金三富點點頭,然後道:「現在你已經知道江萬里不會那麼想了,對嗎?為什麼?」
柳震川道:「因為我已見過童天罡,更不幸的是你聽到了童天罡說的每一句話。
而童天罡卻沒有如我計劃的那樣殺了你,因此,我不得不自己動手了。
因為,殺了你我才可以仿照江萬里那樣,來個嫁禍江東,讓童天罡來承擔。」
金三富冷笑道:「或許不會完全相信,但他更不會相信童天罡,因為,童天罡比任何人都急於瓦解『寒江門』,因此,你非死不可!」
像柳震川這種人,一旦有了計劃,便不會更改,金三富雖然不想死,但卻沒有開口餘地,長歎一聲,金三富道:「我已經活不成了,能留我個全屍嗎?」
柳震川冷酷的道:「不能!」說話聲中,手起劍落,血光一閃,金三富一顆人頭已離頸滾落地上。
沖天血光懾住周圍待眾的心神,在大家失神的情況下。
柳震川急如旋風般的繞了一圈,在一片血光噴灑中。二十多個柳家有徒眾,除了楊啟哲外,沒有一個倖免的,
柳青霄駭錢的望著滿眼血絲的柳震川,脫門駭然的叫道:「爹,這是幹什麼?」
「西川一叟」柳震川那雙銳利的眸子中仍然透射著濃濃殺機,深沉的道:「幹什麼?」
話落突然轉向楊啟哲道:「楊啟哲,你知道我這麼做的目的嗎?」
身下由己的打了個寒嘌,楊啟哲畏畏縮縮的道:「人多嘴雜,這些東西,一旦三杯黃湯下肚,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什麼話都說得出來,要封鎖今天的事情外洩,這是唯一的一條可行之路。」
柳震川又轉向柳青霄,柳青霄心中沉重的暗自一歎,沒有開口。
柳震川神色略見緩和,沉沉的道:「目前已是我們柳家生死一線的關頭了。」
「我們不能再走錯任何—步,否則,柳家上下便全部死無葬身之地的。」
話落又轉向楊啟哲,道:「啟哲,只要西川有柳家一天,柳家就不會錯待了你,回去後怎麼向底下的人說,你知道嗎?」
楊啟哲忙道:「老爺子,柳家待我恩比天高,屬下即便是為柳家而送掉這條命也毫無怨言,回去後,小的知道怎麼向他們說。」
柳震川頗為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其他的事情回去後再計劃吧,青霄,先去把你弟弟看住。」
童天罡來去未曾傷害柳家一兵一卒,柳家卻仍然死了二十多人,江湖鬼誠非虛言。
在成都西門外兩里左右處的一座路邊茶棚裡,童天罡面對著粉臉帶笑的「火鳳凰」道:「當日君山童某不告而別……」
未等童天罡把話說完,「火鳳凰」已搶口道:「我們入川的主要目的,不是來找你算這筆賬的,你盡可以放心。」
口氣輕鬆自然,沒有絲毫惡尤成份。
俊臉微微一紅,童天罡笑笑道:「雖然你不追究,不過,等我的事情了之後,我仍然打算到苗疆去向各位致歉。」
「火鳳凰」笑容一斂道:「但是,你—直沒有把握能把自己的事情了斷了,對嗎?」
話仍然問得很平和,但童天罡卻很難回答。
童天罡在猶豫。「火鳳凰」則很有耐心的在等答案。
深深的吸了口氣,童天罡終於開口道:「是的。」
「火鳳凰」繼續道:「甚至有人幫你,你都沒有把握,對嗎?」
童天罡看看「火鳳凰」為難的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火鳳凰」笑笑道:「實說或者不說?」
童天罡搖搖頭,無可奈何的道:「說與不說都瞞不了你。」
「火鳳凰」笑道:「那麼,我方纔那—猜又猜中了?」
童天罡坦然的道:「是的。」
「火鳳凰」道:「這麼說,在洞庭君山你不告而別就是為了避開想幫你的……」
童天罡忙槍口道:「你剛剛不是還說不提這筆帳的嗎?」
「火鳳凰」—怔,然後笑道:「好,咱們不提舊帳,現在咱們談談跟前的事吧,你有什麼打算?」
童天罡道:「眼前的什麼事?」
「火鳳凰」正色道:「我們到四川的事呀!」
童天罡又開始猶豫了,他是有個打算,但是,如今被「火鳳凰」搶先問了,他又很難開口了。
「火鳳凰」接著又道:「先送我們離開四川,對嗎?」
童天罡沉吟片刻,終於點頭道:「是的。」
「火鳳凰」冷靜的道:「如果我們不離開四川,你又怎麼辦呢?」
童天罡鄭重的道:「我認為還是離開的好。」
「火鳳凰」語氣一變,顯得有些冷漠,道:「你有你的看法,我也有我的看法,如果我們之間的看法有出入時,你認為我應該聽你的還是聽我自己的?」
童天罡希望「火鳳凰」一行離川完全出於一番善意,不希望因為一己的恩怨把她們也攪進險境中。
因此,他沒有料到自己的好意會引出如此尖刻對立的話題來。
因而,「火鳳凰」這一問,他無法及時作答。
坐在「火鳳凰」下首的「南霸」桑天樵一見事情發展完全違背了這對年輕人的本意,生怕事情弄僵。
連忙起身插嘴,道:「宮主,童令主這麼做,根本出發點還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並無惡意。」
「火鳳凰」冷聲反問道:「那我們入川對他而言,全是惡意啦?」
桑天樵忙道:「當然不是,我想童令主自己也明白我們遠自苗疆趕來四川就是來協助他的。」
「火鳳凰」冷笑道:「咱們可沒幫上忙,不但沒幫上忙,還險些沒被人賣到江萬里手中,給童令主帶來更大的麻煩呢!」
桑天樵忙道:「宮主,您……」
「火鳳凰」冷聲道:「我怎麼樣?難道我說錯了?」
想想從苗疆到四川這一路的急鑽猛趕,櫛風沐雨,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件事的。
沒想到如今見面之後,童天罡不但沒感謝她急於相救之情。
反而一見面就想打發她們離開,基於一份少女的自尊,「火鳳凰」已無法忍受。
何況她還是「棲鳳宮」的一宮之主。
童天罡聞言起身道:「要各位離開川康,我也是出於一番好意。」
「火鳳凰」冷笑道:「那咱們遠巴巴的從棲鳳宮趕來四川,對你是心存惡意了?」
童天罡平和的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火鳳凰」接口道:「誰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童天罡為難的道:「你看你,你叫我怎麼說呢?」
霍然站起身來。
「火鳳凰」冷聲道:「你什麼也不用說,你不是要我們走嗎?我們這就走,免得被人以為我棲鳳宮的人不識相!」
話落轉向桑天樵及兩個使女道:「我們走!」
「南霸」桑天樵焦急的道:「宮主,童令主或許……」
「火鳳凰」沉聲截住桑天樵道:「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
桑天樵很瞭解「火鳳凰」的個性。
事情弄得如此僵法,他知道憑言辭是無法挽回了,惋惜的歎息一聲道:「屬下當然聽宮主的,不過……」
「火鳳凰」堅決的道:「不必多說,我們走!」
童天罡心中雖然很沉痛,卻未流露出來,沉甸甸的道:「你能不能稍留片刻,容我再說句話?」
「火鳳凰」毫不考慮的道:「不能!」
梅兒、鳳兒心中一急,脫口叫道:「宮主……」
「火鳳凰」沉聲道:「不要多嘴!」
童天罡退一步,道:「我可以送各位一程嗎?」
「火鳳凰」冰冷的道:「我們自己能來,自己也能走,不勞你童令主大駕相送!」
話落推開坐椅,道:「梅兒,付銀子,咱們走!」
無可奈何的看看「火鳳凰」再看看童天罡,梅兒向守茶棚的老來走去。
「黑妖狐」苗芳就在這個時候走進茶棚。
「童兄弟,你可真有本事,單槍匹馬,不聲不響的就從柳老兒那裡把人救了出來,我真是服下你了。」
話落未等童天罡開口。
逕自轉向「火鳳凰」道:「這位姑娘你想必就是美冠武林的棲鳳宮的宮主了?」
粉臉兒變得更冷。
「火鳳凰」冷冷的點點頭道:「多承謬讚?不敢當,我就是『棲鳳宮』宮主,芳駕是那位?」
「黑妖狐」苗芳似有心又似無意的道:「我這位童兄弟沒告訴你我是誰呀?」
這時候,梅兒已經付完茶資回來,她惱怒的望著童天罡道:「童令主,她是誰?」
屋漏偏逢連天雨,船破又遇打頭風。
童天罡心知這種遇合已無法解釋,心中一陣綾亂,黯然—笑,道:「『黑妖狐』苗芳。」
梅兒冷哼一聲道:「看來咱們宮主這一趟可真是白跑了。」
鳳兒也狠聲道:「這叫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南霸」桑天樵心頭也涼了半截,他的看法雖然與梅、鳳二女相反,但卻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到了絕境了。
望著「黑妖狐」苗芳忍不住冷聲道:「苗芳,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黑妖狐」苗芳反應相當快。
趁機含混不清的道:「老爺子,有道是紙包不住火,不管是早是晚,小女子總是要出現的呀!」
「南霸」桑天樵大怒道:「我看你是誠心攪和!」
「黑妖狐」苗芳道:「桑老爺子,你算得上是個江湖前輩,晚輩可沒敢對您不敬,您怎麼說晚輩是誠心攪和呢?晚輩攪和了誰了?」
「南霸」桑天樵精眸一瞪道:「還敢嘴硬……」
「火鳳凰」心煩的道:「天樵,不要多說了!」
桑天樵強壓住一腔怒火,目注苗芳道:「苗姑娘,人貴自知,你知道你自己,你也知道童令主,天底下,沒有—廂情願的感情。」
「南霸」桑天樵一語點中了苗芳的痛處,使他忘了鬥嘴逞強。
「火鳳凰」沉聲道:「咱們走!」
話落率先向茶棚外走去。
「南霸」桑天樵走在梅、鳳二女身後。
臨走凝注著童天罡語重心長的道:「童老弟,『棲鳳宮』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多保重。」
話落急步追了出去。
失落了的才格外使人珍惜。
對—份真心珍惜的情誼的失落,更使人無力承擔,僅管理智告訴他這麼傲沒有錯,但現智畢竟不能完全支配一個人的全部行為。
腦海中一片空白,童天罡連自己是怎麼坐下來的都不知道。
前一個時辰,他還為異地重逢而欣慰愉快不巳。
一個時辰後的此刻,竟然發展成劃地為疆,互不來往的絕境,離合約變遷太快、太大,的確令人無法適應,無力接受。
悄悄的走到童天罡身邊桌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黑妖狐」凝視了童天罡許久,才道:「『火鳳凰』的確長得很美,我跑遍大半個江湖,還沒見過這麼美的美人兒呢!」
童天罡沒有開口,甚至眼珠子都沒轉動。
「黑妖狐」苗芳又道:「美貌的女子大都不好侍候,『火鳳凰』恐怕也是如此吧?」
童天罡皺皺眉頭,仍然沒有開口。
「黑妖狐」苗芳見童天罡有反應了,接著又道:「她還從苗疆趕到四川,這份情誼也算難得了!」童天罡無意識的端起面前冰冷的茶水飲了一口。
「黑妖狐」苗芳道:「當然,她趕來的目的是為了援助你,但是,她不但沒幫上你的忙,還差一點變成了江萬里日後要脅你的人質。
當然,人非先知,誰也有犯錯的時候,不過,她不應該仗著立意善良,就以為自己有天大的恩惠加給別人,別人一生一世……」
一道寒光打斷了「黑妖狐」苗芳未完的話,「天煞令」的劍尖已指在苗芳咽喉上了。
「黑妖狐」苗芳吃了一驚,垂目望著寒氣逼人的劍刃,口道:「童天罡,你……」
猛一抬眼,她看到了童天罡那雙滿含殺機的眸子。
童天罡冰冷的道:「禍從口出!」
苗芳語調放得柔和了:「難道我說錯什麼了?」
童天罡冷冷的道:「你不說就沒有錯了!」
苗芳道:「你是說我不該侵犯她?」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道:「不錯!」
一股濃濃的酸氣從心底直衝到鼻腔,「黑妖狐」苗芳寒著臉道:「你仍然認為她做的不過份?」
童天罡道:「不錯!」
苗芳怒道:「我真弄不懂你是個什麼想法?就因為她長得美,就什麼事情都可以原諒?」
童天罡冷聲道:「她內在的善良比外表更美。」
苗芳更怒,脫口道:「她方才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童天罡道:「記得。」
苗芳忍不住冷笑道:「那你還有向她描述她在你心中的美的機會嗎?」
童天罡冷漠的道:「沒有,但是,事實永遠是事實,說與不說都改變不了它的價值。」
「黑妖狐」苗芳氣極冷哼道:「很好,童天罡,你果然倔強,現在,我們不談『火鳳凰』,最低限度她與我無關,我們談談你我之間的事,如何?」
童天罡收回「天煞令」,道:「很好。」
苗芳冷冷的道:「還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嗎?」
微微怔了一怔,童天罡點點頭,道:「記得。」
苗芳追問道:「仍有效?」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道:「當然!」
童天罡毫不遲疑的答覆,使苗芳心中的怒火消滅了很多,怒氣一退,心智隨之清明。
她又想到自已夢寐以求的權勢,想到權勢也就想到童天罡的重要性,繼而連想到「火鳳凰」的安危對童天罡可能發生的影響。
江萬里不是平凡之輩,童天罡如果不能集中心神跟他拚搏,勝算實在不大。
連鎖的念頭一個套著一個掠過苗芳心頭,權衡輕重,她仍然無法撇開權勢。
「方纔我的話說得也有些過份了,我跟『火鳳凰』畢竟只是初次見面,我的話也未免有些武斷了。」
女人如果要改變她對另一個女人的評價,尤其是好的方面,必然有不同凡響的重大理由。
童天罡望著苗芳,未加可否。
苗芳笑笑,道:「不管她有沒有幫上忙,但人家的心意總是到了,對嗎?」
童天罡仍然沒有開口。
童天罡一直不接腔使苗芳覺得有自說自話的尷尬,但卻又不能不說:「因此,在道義上你也不應該對人家回程的安危不聞不問。」
童天罡的目光終於從棚外蒼茫的遠山上收回,轉注到苗芳臉上。童天罡雖然仍舊沒有開口,但畢竟還是有了反應了,給了苗芳很大的說話的勇氣。
「這裡是『寒江門』的地盤,他們一行四個人絕對避不開江萬里的眼線,江萬里必然也知道他們將是左右你最有力的把柄。」
童天罡道:「你的意思是叫我暗中保護?」
苗芳道:「我可以幫助你,而且是全力幫助。」
童天罡反問道:「為什麼要幫助我?」
苗芳笑笑,坦然的道:「說說你的看法?」
童天罡冷漠的道:「使我心無旁鶩,全力賣命?」
苗芳道:「我知道瞞不過你。」
童天罡道:「這麼說,我沒有再多欠你一份情了?」
此刻的「黑妖狐」苗芳已完全冷靜下來,莊重的道:「沒有!」
總算又有一個跟「火鳳凰」見面的機會。
雖然這種會面可能很短暫,但對童天罡而言,總有極大的鼓舞,精神振作了起來。
童天罡道:「你計劃怎麼進行?」
「黑妖狐」苗芳有點不自在的道:「派人暗中注意『寒江門』的動靜,另一方也注意『棲鳳宮』的人的動身。」
童天罡道:「『寒江門』的動態,你有把握能掌握得住嗎?」
「黑妖狐」苗芳道:「我幾時對你說過大話?」
童天罡仍然不放心,接著追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看著童天罡,「黑妖狐」苗芳語含責備的道:「你對此好像仍然沒有信心?」
童天罡道:「因為這件事非同兒戲。」
苗芳不滿的道:「那你何不現在就跟在『火鳳凰』後面去保護她?」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脫口道:「童某的確有過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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