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道人」冷冷一哼道:「有何消息?不妨說出。」
「陰陽女」道:「如今我們八卦的部屬,已全部自動加入「死光會」
我卻成了待死之囚,當年所謂合併之事,不過是他們在騙我。」
「如今你準備作何打算?」
「陰陽女」又是一歎道:「我除去告訴你們一項消息而外,並以死請罪!」
「你說。 」
「「死光會」與「拆骨會」的誤會亦已冰解,如今他們已全部離開水底會址,投往苗疆「百花門」與「拆骨會」合併,我趁機離開,隱於山腹之中,方得留下。」
「無極道人」道:「你留下的目的,就是要告訴我這項消息麼?」
「陰陽女」歎道:「如今這地底之下,全部埋下了強烈的火藥,只要你們再前進十丈,立時觸動引信,被炸成飛灰。」
此語一出,眾人齊是一愕。
「無極道人」道:「你說這話,有何為憑?」
「陰陽女」歎道:「我的責任已盡,信不信由你!」
她邊講之間,突然一舉長劍,向頸子上抹去,此種舉動,倒使全場人又是大吃一驚。
李文玄搶救不及,這正是千鈞一髮的當兒,長孫驥食指微彈,已有一股罡風,隨指發出,將「陰陽女」的長劍震飛。
「無極道人」李文玄一個箭步,已抓住「陰陽女」的手腕,激動的道:「恩師真的不是你所殺?」
「我適才已表明心跡。 」
「雲萼,我原諒你!」
這雲萼是「陰陽女」的小名!
「陰陽女」流淚道:「你真的會原諒我?」
「無極道人」感慨的道:「只要恩師不是你所殺,我尚有甚麼不能原諒你!」
「你的癱瘓!」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願放棄前仇,與你和好如初,只是這次拆骨、死光兩會滅後,我們便找個深山大澤之中,平安的過這一生。」
「陰陽女」哭叫一聲:「文玄!」
已說不出話來。
「酒中仙」公孫策哈哈一笑道:「這可正是破鏡重圓啊!」
「陰陽女」突然一聲驚叫:「我們趕快離開,那地下火藥,到時候,即使無人觸動,也是會爆炸的!」
長孫驥一驚,隨即分配眾人上了鐵殼船。
「洱海漁隱」賈識,撿了一塊石子,就在鐵殼船發動之時,已隨手擲出,觸動了引信。
頓時水底會址,發出一連串的爆炸之聲,數十艘鐵殼船,齊-向江岸之上,不一會兒工夫,亦已靠岸邊。
眾人上岸之時,仍可看出江面上,泛起不少泡沫。
長孫驥運起神力,雙掌排山般的打出,那數十隻鐵殼船,一一被他的掌力擊沉。
「通齊道人」-道:「少俠好掌力。」
長孫驥一笑說:「現在我們可以趕赴苗疆,與第一批人會合了。」
「陰陽女」一笑道:「小兄弟,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姊姊帶路,或許可以趕上這一批魔崽子。」
長孫驥一笑道:「如此有勞了。」
他自「陰陽女」改邪歸正之後,對她往日的看法,已大是改變。
「陰陽女」一笑向「無極道人」道:「當家的,咱們已好久沒有詳談啦!咱們一塊走,好好的談一談。」
這「陰陽女」生性豪放,語詞之間,毫不顧慮。 「酒中仙」公孫策呵呵一笑道:「是啊!你們正應該好好談談才是。」
「無極道人」李文玄因有許多有關「八卦門」的事,要問「陰陽女」隨加緊幾步趕了上去。
「陰陽女」歎了一聲道:「當家的,如今我才知道,你是真正愛我的!」
「無極道人」一歎道:「如今「八卦門」已算是完了,一切事情,我們只有從頭做起。」
「陰陽女」道:「「八卦門」完了,我們只要消滅了拆骨、死光兩會,仍可重立名號,成為一方之主。」
「無極道人」搖頭歎道:「如今我已沒有那種雄心了,事了之後,我只想找一個深山古洞,度此殘年。」
「陰陽女」道:「從今以後,我總是聽你的,你去了,我當然要陪你一起去。」
「無極道人」道:「你能忍受得了那種寂寞麼?」
「陰陽女」道:「自「八卦門」事變之後,我也甚麼都看破了。」
「無極道人」歎道:「人世滄桑,變化萬千,我們心裡都老了。」
「陰陽女」道:「可不是麼,自「八卦門」受制於人之後,我瞭解了人世間的險惡,因此從那時起,對你特別起了一種懷念。」
「無極道人」道:「難得你回心向善,過去的罪惡,我會原諒你的。」
「陰陽女」道:「只有一事,恐怕你不會原諒。」
「無極道人」道:「甚麼事?」
「陰陽女」羞愧的道:「在我們分別之後,我曾經和過不少的野男人同過床、共過枕。」
「無極道人」面上一紅道:「如今你覺得怎樣?」
「陰陽女」道:「我自知道對不起你,唉……只是如今後悔已晚啦。」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過必改,善莫大焉。」
「你連這點都原諒我了。」
「無極道人」道:「我早已看破世塵,何必在乎這一點,只要你以後不再這樣,我又何必追究以前?」
「陰陽女」被感動得流下淚來道:「當家的,讓我重新做一次人吧。」
「無極道人」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就想問你。」
「甚麼事?」
「自我癱瘓之後,你掌「八卦門」的那段時間內,有沒有枉殺無辜?」
「陰陽女」突然一笑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以前雖然有些蠻不講理,但卻很少殺人,如非深仇大恨,絕不下手。」
「對於會裡的兄弟呢?」
「這多年來,我處決過兩個。」
「是如何死法的?」
「服毒。」
「無極道人」點頭道:「這樣尚不算太慘。 」
他們一路急走,已下去數十里之遙。 長孫驥等人,始終與他們保持十丈左右,這時天色漸暗,前面已到一座其大無比的森林。
「洱海漁隱」叫道:「我們不妨就此休息一陣,分配一下再走。」
「無極道人」與「陰陽女」停止腳步道:「如何分配法?」
「洱海漁隱」一笑道:「我們這些人走在一起,豈不引人側目,同時住店打尖,也極不方便。」
「百推掌」齊以山道:「賈老爺子說得是,此事就請你分配一下。」
賈識呵呵一笑道:「如此老朽有僭,請梅老爺子、齊道長、李道長、公孫老爺、安道長、周大俠,及老朽七人,每人率領十二人為一批,分道向苗疆進發。
另請長孫少俠與朱姑娘,兩人先行趕往苗疆接應,並告訴他們防止「死光會」從暗中突襲,另請「陰陽女」往來接應,因她對敵人情形,比較熟悉,以便隨時與各批研究。」
眾人同時應了一聲,各自挑選人手,先後出發。 長孫驥與朱翠微腳程特快,不一刻工夫,已穿前了數里之遙,這鄉村小道,來往行人較少。
他們盡力施為,同時展開絕頂輕功,傍晚時分,已下去數十里地,前面抵達一座小鎮。
長孫驥道:「微妹!我們打個尖再走。」
朱翠微道:「驥哥哥,我累啦,何不再歇一晚再走?」
長孫驥道:「小地方沒有較大的客棧,我們兩人又不能住在一個房裡。 」
朱翠微一愕道:「為甚麼?」
長孫驥一笑道:「你忘了你的條件了,咱們是有名無實啦。」
朱翠微笑道:「驥哥哥,你壞!」
長孫驥一笑道:「我是遵照你從前的條件啊?說真的,你從前為甚麼對我那麼不瞭解。」
朱翠微笑道:「誰叫你討了那麼多房老婆?」
長孫驥道:「這可是別人找我的!」
朱翠微道:「是啊!從前我可不信,但現在我信啦!」
「現在你又怎麼信了?」
朱翠微笑道:「從前我總以為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後來一問諸家姊姊,才知不怪你!」
長孫驥笑道:「她們跟你怎麼說的?」
朱翠微道:「她們說你又討厭,又可憐!」
長孫驥一愕道:「我討厭甚麼?又可憐甚麼?」
朱翠微笑道:「諸姊姊說你架子大,不理人,又可憐你是個光棍,沒人替你洗衣做飯,整理床鋪。 」
長孫驥聽得呵呵大笑起來。
朱翠微道:「你笑甚麼?」
長孫驥道:「她們不是你的姊姊。」
朱翠微奇道:「不是我姊姊是甚麼?」
「是你的情敵啊!」
朱翠微一笑道:「我才沒你那麼小心眼呢!」
小夫妻新婚燕爾,一路談笑,人已進了小鎮。
這小鎮最多不過是數百戶人家,屋宇皆是相對而立,形成了一道小街,街左有一家酒店。
二人走了進去。
他們這一進入,頓將店中食客,驚得呆了!
心說:「這真是一對神仙夫婦。 」
的確!男的是玉樹臨風,女的是仙姿綽約,全是身著白衣,背插長劍,神態瀟灑脫俗!
店夥趕緊走過來說:「爺!你是吃酒,還是住店?」
長孫驥道:「全有啦!」
「你老請坐,我去備上等酒菜。」
夥計忙著去了。
長孫驥向四周刷了一眼,見這間店面,約有二丈方圓,裡面擺了八張桌子,酒客中竟也不乏背劍插刀的武林豪客。
他們所談的無非是當今四大幫會的事情。
「八卦門」的沒落。
「死光會」的逃竄。 他們全已知道,甚至連數百位武林人士,圍剿苗疆之事,他們也得到消息了,江湖上蜚短流長之事,真令人感到有些神奇。
長孫驥與朱翠微坐在靠樓梯的一張桌子上。
此際有人一聲冷笑道:「這兩個娃娃也不知輕重,如今江湖上的是是非非,險惡之極,他們手無縛雞之力,竟也混充武林,未免可笑。」
朱翠微鳳眼一挑,便想發作,長孫驥向她施了個眼色,轉頭看去,見講話這人,生得鼠目狼鼻,顯非正道人物。
此際店夥已將酒拿來,兩人把杯對飲,聽一群武林中人,正在談論著長孫驥與朱翠微這一對日月雙劍的傳人。
他們將長孫驥說得身高丈二,頭大如斗,胳膀上跑馬,頭頂上立人,雙眼如銅鈴一般,震聲一吼,天翻地覆。
倆人差點給他們說得笑起來。
聽他們又談朱翠微,說朱翠微生得跟母夜叉一樣,一排獠牙斜排出唇外,身形比長孫驥稍微矮一點,但力大驚人,日食斗米,一對金蓮,足足有一尺多長,著一條長裙拖地,裡面不穿內褲。
另一人問道:「人家不穿內褲,你怎的知道?」
那人笑道:「這也巧得很,那一天我在一座荒山之上,正好碰著她撒尿,裙子一撩便撒出來了,這不是沒有穿褲子麼!」
眾人聞言一陣大笑。
長孫驥見他愈說愈不成話,正想警誡一下,那漢子忽然大叫起來,滿口白牙紅血,狼狽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