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珠珠的香閨,簡單又典雅。
程勝抱著她似乎迫不及待滾入粉紅色的紫檀木床上去。
古珠珠躺臥在床上,像個醉美人,眼波流動,望著程勝,嬌聲道:“你為什麼不上來?”
程勝靜靜站在床前,靜靜地疑視著她。
良久,他突然歎了口氣。
美女就在面前,他竟然歎氣,有沒不搞錯?
“怎麼啦?”
程勝又歎了口氣,突然搖說:“我覺得很不公平。”
古珠珠睜大了眼,道:“不公平?”
“是啊!”程勝說:“你考我勇氣、智慧,我可算是過五關斬六將,才通過你的考驗,可是你……”
古珠珠道:“你是不是怕上當呷虧,怕我並非絕代之佳人?”
她銀鈴般一笑,又說:“難道我臉不夠水?”
“你的臉是實在美得令人窒息。”程勝道:“就是其它的地方……”
古珠珠嬌笑說:“我知道你的意思。”
笑聲中她緩緩拉起衣袖,露出了她的手來。
程勝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手。
程勝外號即是“情聖”,他一定也握過不知多少雙春蔥般的柔荑。
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麗的。
但無論多麼美的手,多多少少總有一些缺陷,有的膚稍黑,有的是指尖稍粗,或是毛孔稍大。
就連他的初戀情人余婉紅,那雙手也有瑕疵的,她的手似乎大了些。
但現在眼前的這雙手,卻是十全十美,毫無缺陷,你就算想在雞蛋裡挑骨頭,也挑不出來。
那麼地潔白。
那麼地柔軟。
那麼地細致。
古珠珠凝視著她的手,嬌美道:“你看這雙手值不值得你來賣命?”
“美是美。”程勝歎了口氣,說:“可是還不夠。”
“死鬼。”
古珠珠干脆把衣袖從肩膀上扯了下來,露出豐盈而不見肉,纖美而不骨的整條手臂。
簡直令人目眩。
程勝的眼睛開始發直了。
古珠珠嬌笑道:“現在呢?”
她對自己的一條手臂,似乎充滿了信心。
程勝卻說:“還是不夠。”
古珠珠“咯咯”笑道:“男人都貪心得很,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越是本事,貪心越大。”她身子輕輕扭動,說完了這句話,她身上已只剩下一縷輕紗的內衣。
霧裡看花,最是銷魂。
程勝坐了下來,伸手倒了桌上的酒,舉杯一飲而盡。
古珠珠笑道:“坐下來欣賞,何不上床來一下子搞定,反正我的已是你的了。”
“哇拷,我怕後悔。”
不錯。
一個人做事還是小心些好,萬一心急之下,難免會做出後悔一輩子的事,甚至賠上一條命。
古珠珠沒有再說話,褪下了鞋襪。
程勝眼睛又睜大了。
他有些沖動,想沖上前抱緊她,幫她除去她身上的余物。
他深深吸了口氣,重重吞了口口水,才暫時憋住那股沖動。
她的腳踝是那麼纖美。
她的腳更令人銷魂。
熱鬧著,她又露了她那又修長的、筆直的、結實的腿。
哇拷!在這一剎那間,程勝連呼吸都險些停止。
古珠珠柔聲道:“現在值不值得?”
程勝笑著說:“哇拷,我現在若說值得,我就是蠢蛋,待會燈光一黑,你身上那兩個‘球’,若是假的,我不就虧大了。”
沒有人能想像世上有如此完美的軀體,現在,她已將軀體毫無保留的展示在程勝眼前。
她的胸膛堅挺。
雙腿渾圓緊並。
微凸的小腹……這誘人的軀體,實在可以令任何男人犯罪。
古珠珠眼波轉動,胸膛起伏著,那一只嫣紅的蓓蕾,驕傲的挺立在程勝眼前,似乎已在漸漸漲大。
她輕輕顫抖著道:“現在你滿意了吧?”
程勝咀唇已發干,說:“已差不多了,只差一點點。”
“我知道。”古珠珠的纖手自胸膛上緩緩滑下去,帶著誘人的媚笑,然後“嚶嚀”一聲,蛇一向滑入了程勝的懷抱。
“當!”
酒杯跌在地上碎了。
她身上散發出的那一縷縷甜香,她那銷魂蕩魄的柔語,手上若還拿著酒杯,那就太煞風景。
程勝的手沿著光滑的背滑了下去,然後兩人就到了床上。
現在程勝若還不采取行動,那他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程勝當然不是傻瓜,更不是白癡。
俄頃,床上傳出了濃濁的喘息聲和呻吟。
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愉快、滿足,令人銷魂的呻吟……
** ** **
就在他倆陶醉渾然忘我境界中時,突然聽到了一聲濃重的喘氣聲。
兩人頓時一驚,緊緊黏在一塊的軀體也分開了。
“哇拷,春光外洩!”
古珠珠一聽,立即跳了起來穿了衣服。
然後,就聽到一人“嘿嘿”笑道:“怎麼?老子的事尚未辦完,你們這裡就急著在辦事呀!”
程勝和古珠珠循聲望去,不知何時門口站著人五十開外的人,一襲綠袍,腰插一支長簫,兩臂奇長,就像只長臂猿似的,聲音更像是在山頂叫囂的人。
而他的雙目之中透出懾人的綠芒,十分刺眼。
古珠珠已穿好衣服,盈盈道:“碧眼老君,你今天來的真不湊巧,能不能明天再來?”
碧眼老君朗聲說:“我約定的時間向來不會更改,萬一又躲到山洞去時,老子又奈不了你,所以你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要往後延一延。”
古珠珠道:“你這人呷歹逗陣(真不好相處),人家可是在辦人生大事也?”
碧眼老君大笑說:“哈哈——就算要你要生小孩,也得等老子的辦事完了才能輪到你來生。”
古珠珠聽了,臉色不由一變,正在發作,忽見張三娘領著四個婢女進來。這四個婢女是以梅、蘭、竹、菊等命名,是古珠珠的貼身丫環,但卻情同姐妹。
張三娘一是碧眼老君來鬧房,不禁怒道:“碧眼老君,你又來干什麼?”
碧眼老君“嘿嘿”笑說:“老太婆,你說我來干什麼?難不成會是來干你的。”
“老不修……”
張三娘忍耐不住就要沖上前去。
古珠珠連忙阻止,道:“婆婆,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張三娘雖然滿臉怒氣,但仍乖乖坐了下去。
程勝朝他看了一眼,插咀道:“閣下確實挑錯了時辰。
這時候對我們來講是吉時,對你可是不合。”
碧眼老君冷冷道:“桃花軒原是老子清修之地,老子愛來便來,愛去便去,可從來不挑什麼狗日子。”
程勝聽了不禁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古珠珠,說:“這時原是閣下的地盤?”
碧眼老君昂然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老子為什麼要騙你?”
張三娘搶著說:“駙馬爺不要聽他臭屁,他完全在耍無賴黑白講。”
碧眼老君對於張三娘的話全不在意,看著程勝,卻不禁點點頭,道:“跟查某郎講話真夠嚕嗦,你既是這裡唯一的男人,又是他們的駙馬爺,自然能替她們做主,有一個男人在,說起話來就方便的多了。”
頓了頓,他又說:“事實就是事實,老子從來不會講白賊。一講白賊臉就會紅,你看我現在臉有沒有紅?”
程勝見他一張臉不但沒有紅,而且還青滲滲,若要他臉紅的話,看樣子少說也要擦上一斤的胭脂。
只聽碧眼老君侃侃而談:“這裡本來是我的地方,十年前我因事去了趟西域,由於事關重大,一耽就是十多年,不想這次回來,發現地方被她們占了,叫她們讓,她們非但不肯,反而說我耍無賴,你說氣不氣人?”
“是有點氣人。”
程勝居然好像相信他的話。
梅娃忍不住大聲道:“駙馬爺,你怎麼相信他黑白講?他要我們的住處只是一個借口,其實他真正用意卻在另外兩件寶貝。”
“寶貝?”程勝問:“什麼寶貝?”
碧眼老君冷笑道:“假如你們真肯拿那東西作為交換,自然又中當別論。”
梅娃朝程勝瞧了一眼,說:“駙馬爺聽清楚了嗎?他的狐狸尾巴現在已經完全露出來了。”
碧眼老君臉似乎有些紅了,大聲說:“明人不做暗事,我碧眼老君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
程勝心中倒是很佩服碧眼老君的率直,微微一笑,道:“哇拷,不知是兩樣什麼東西?魔力如此之大,竟然能使閣下改變初衷?”
碧眼老君說:“鴛鴦金鎖。”
程勝心中不由一動,忖道:“哇拷,這有些邪門,前些時候陰九幽不是向麥祖榮強索‘鴛鴦金鎖’,為何現在這裡又有‘鴛鴦金鎖’之事發生?難道鴛鴦金鎖有四支不成?”
他忖思之際,只聽張三娘畦鼻道:“憑你也想要鴛鴦金鎖,那簡直是癡人說夢,你可宰羊這地對金鎖乃是我們泥婆羅皇宮之物嗎?”
碧眼老君點頭說:“我在西域十余年為的就是這對玩意,怎會不知它是貴國的皇宮之物?”
張三娘冷冷的道:“你雖然在西域住了十多年,但你對這件事仍然是半桶水,這對金鎖乃是公主降生時,王上賜給公主的吉祥禮物。像這樣意義重大的寶物,假若也能讓你隨便拿去,我們這條命也不值錢了。”
碧眼老君仰首大笑,說:“老婆子,別把話說的這麼嚴重,這金鎖原非貴國之物,你可宰羊又是誰送給那個糊塗國王的嗎?”
張三娘一呆,道:“你說是別人送給我們國王的?哼!一派胡言。”
碧眼老君說:“老子說話一言九鼎,豈會跟你們瞎雞巴亂說。”
程勝見他們為了鴛鴦金鎖,一來一往互不相讓,也起了很大的興趣,忙問:“到底是誰送給帕拉國王的?”
碧眼老君苦笑:“這話說起來應該回溯到三十年前,發隉有個苦行頭陀,那頭陀叫什麼名字,誰也不知道,反正他的足跡所至,一定和人比武較量,所以大家都稱他‘癡頭陀’!”
程勝好奇的說:“那他有沒有找到對手呢?”
碧眼老君信口道:“當然沒有,他在中原游蕩了十多年,武林中稍為有點名氣的門派,他都一一拜訪過,就從來沒有一個人勝過他。”
程勝沉不住氣,問:“哇拷,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碧眼老君道:“這件事引起了整個武林的注意,後來經過大家窮追不捨的打聽,才知道他身上帶著到鴛鴦金鎖,想托給一個足以信賴的人,可是他走遍了天下,就沒有碰到這麼一個人。”
程勝疑信參半道:“這樣看來,那鴛鴦金鎖一定非常珍貴羅?”
碧眼老君一笑道:“用‘珍貴’兩字,只能形容出一半,事實上還應該加上‘絕無僅有’四個字才算恰當哩!”
他用這字眼來形容鴛鴦金鎖,而且態度又非常認真,幾乎不由人不信,甚至古珠珠聽後,也為之睜大杏眼。
張三娘只曉得鴛鴦金鎖,是帕拉國王在公主出生時,送的吉祥禮物,真還不知這東西有什麼寶貴的?古珠珠本人也是一樣,所以她一直望著碧眼老君,很希望他趕快往下說。
梅娃等人就更不用講了,這時連大聲也不敢稍喘一口。
程勝道:“哇拷,你這樣形容鴛鴦金鎖實在太難令人相信了,究竟有什麼稀奇,總得舉個實例來聽聽?”
碧眼老君見眾人被金鎖的神秘所迷,不停向自己發問探究,他覺得無比光榮,於是傲然而笑,說:“別的不講,就拿金鎖本身在來說吧,這是由泰山之頂的純金所鑄,且上面都刻有三招武功,若把這三招練成,老子敢說他天下無敵。”
此話一出,古珠珠和張三娘心中大震,就是程勝聽了,也禁不住誘惑想一窺真相。
程勝不在乎的道:“除此之外,我還聽說,在大戈壁中,有一座神秘的砂城,砂城中堆滿了奇珍異寶,可惜那砂城太古怪了,它不定時出現,出現之後光華燦爛,但僅僅只有兩個時辰,必須用金鎖才能開啟,城的大門,不知道是否真的這樣?”
碧眼老君臉一崩,緊張是道:“確實有此事,你怎麼也知道這件事?”
程勝道:“哇拷,我只聽到傳說,如今既承你證實,可見這傳說就沒錯了。”
“桀桀——”碧眼老君獰笑道:“傳說雖然沒錯,但是他們都找錯了對象。據老子所知,當今武林之中,至少有三件是冒牌貨。”
程勝暗想:“這樣說來,麥祖榮身上的金鎖也是假羅?可笑他還當命一般的護著。”
張三娘插嘴道:“不要再說廢話,你把癡頭陀的事,繼續說下去吧!”
碧眼老君一笑,問:“老子剛才說到什麼地方?”
張三娘眼一翻,生氣的道:“你剛剛說到那癡頭陀走,遍天下,都沒有碰到一個足以信賴的人。哼,那個頭陀的眼界也未免太高了。”
碧眼老君搖頭笑道:“這絕不是他眼界太高,而是他走遍天下;就沒碰到能在他手上,走過兩招的人,他怎麼能放心,把金鎖托付給那些膿包?所以干脆不聲不響,遠離了中土往西域而去。”
張三娘急問:“他是以鴛鴦金鎖上的武功,和人相斗嗎?”
碧眼老君頷首道:“一點也不錯。”
程勝懷疑的道:“如果真像你所說,天下武林應該大為震憾才對,為什麼知道此事的人似乎不多。”
因為,他不相信世上武功還有比他師父高的。
因為,程勝在隨金城宇習藝之時,師徒兩人若有閒暇,金城宇都告訴他些天下豪傑的事。
可是就不曾聽師父提起過頭陀這個人,所以他才會說,知道這件事的人仿佛不多。
碧眼老君道:“老實說的話,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太多,可是事實上也有不少的人知道此事。”
張三娘微怒道:“你這話不是前後矛盾了嗎?”
碧眼老君笑道:“老子說一點也沒有矛盾,因那癡頭陀所拜訪過的人,都是些有名的人物,他們連人家二招,都擋不住就落敗,此事如果傳出了去,豈不丟臉了,所以他們都通通閉咀,不肯把這件事對外面的人說。”
程勝忍不住道:“後來,這個癡頭陀又到那裡去了?”
碧眼老君想了一會兒,才道:“聽說去了天竺,那兒有很多高僧,精研瑜珈,武功非凡,沒想到路經泥婆羅,受到帕拉國王熱忱的款待,於是就沒定留下。”
張三娘回憶的道:“嗯,後來他不告而別,我們都很懷念他,紛紛談論他去了何處?但卻只有國王一人不聞不問。”
碧眼老君咧咀笑問:“你知道他不聞不問是什麼原因嗎?”
張三娘茫然道:“我當然莫宰羊,現在知道了。他必是見國王熱忱款待無以為報,才把金鎖贈予國王,雖然國王表面鎮定,其實心裡也非常的難過。”
碧眼老君道:“我們也是這樣判斷,並且預料鴛鴦金鎖已落這到宮中。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帕拉國王已把寶物送給了公主。”
張三娘罵道:“你們這些人尖耳長嘴,倒蠻會打聽人。”
碧眼老君苦笑道:“為了這件事,我們幾個窮盡了畢生心血,沒有一日得到安寧,在三十年的悠悠歲月中,好不容易才探出這一點結果。”
他說到這裡,臉上不禁泛起了一陣痛苦的神色。頓了頓,又道:“可是,當我們正准備要到王宮找公主時,忽然又爆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說是公主被打入了冷宮,消息傳出不久後,又聽到公主神秘失蹤了。”
張三娘皺眉頭,暗忖:“這一切都是那個癡頭陀安排的,真想不到卻這麼湊巧,現在看來,那時一切早在他預料之中了。”
碧眼老君歎了口氣道:“一切變化都出人意料之外,有一次夜探冷宮,果然發現公主已經不在,當我們正在抽身退出之際,忽見一個喇嘛鬼魅似的出現了。”
張三娘臉現笑意,心中立時有數。
碧眼老君繼續的說:“那喇嘛身手之高,當真天下罕見,他抬手輕輕一揮,我們便倒下四個,當時我死命擋了五招,才逃了出來。”
張三娘道:“你遇到的—定是巴特國師了!”
碧眼老君點點頭道:“不錯,我曾聽見宮中的人,稱他為巴特國師,想不到在泥婆羅那樣的小國,居然也有武功那麼高強的人。”
古珠珠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卻向程勝望了一眼。
程勝已經會意,轉臉對碧眼老君說:“哇拷,這麼說,你是夾著尾巴逃的命的羅!”
碧眼老君點頭道:“不怕你們見笑,就是這樣。誰知塞翁失馬,回到這裡竟然發現公主已成了我的人客,哈哈,老天爺真是安排的太妙太妙了。”
他目光一掃,臉上突現傲慢之色。
張三娘直接了斷的問:“你究竟想要怎樣?”
碧眼老君伸出兩個指頭道:“簡單的很,你們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把住處讓出來;第二,獻出鴛鴦金鎖,隨便你們選擇那一條!”
張三娘冷笑道:“假使兩條路我們都不願意走呢?”
碧眼老君臉色微變,說:“各位都是聰明人,我相信你們會絕不會這樣做的。”
程勝一笑,道:“哇拷,你把金鎖的好處,對我們都毫不保留說了,就是公主現在答應讓出住處,只怕你也不會放過鴛鴦金鎖吧!”
碧眼老君微微一怔,忽又朗聲大笑道:“哈哈——年輕人,你真聰明,一下子把我心思都猜出來了,不過說句老實話,我主要目的,仍在鴛鴦金鎖上。”
張三娘圓眼暴瞪,忿怒道:“快滾,老鬼,你一輩子休想得到金鎖。”
碧眼老君冷冷說:“這樣看來,我們只好一戰定輸贏了。”
程勝道:“不知怎麼樣定輸贏法?”
碧眼老君自負說:“咱們都是練武的人,當然就在武功上比輸贏,只要你們勝過一樣或一招,不但可以在這裡住下去,就是金鎖我也不要了,這種條件總算優厚吧!”
張三娘跺仗生氣說道:“你明知道我們武功不及你,你卻偏偏提出這種要求,那不是強人所難嗎?”
程勝上前一步,笑說:“哇拷,我可否試一試?”
梅娃耽心道:“駙馬爺,這一戰關系重大,千萬賣講生笑。”
張三娘心中忐忑不說:“駙馬爺劍法可以一試。”
程勝笑道:“假如我的劍法還可以一試,那麼其它的應該沒問題,你用劍,我就用刀吧!”
碧眼老君怔怔一會兒,才道:“好!”
“哇拷,好就甲歹勢!”程勝說。
古珠珠卻在笑。
程勝從梅娃手中接過他那柄用布包著的刀,同時解去粗布,露出一柄寬寬又粗黑的刀身來。
張三娘一見就直皺雙眉,不敢相信道:“駙馬爺,你就憑那支粗鐵打造的刀,和他較量嗎?”
程勝胸有成竹道:“哇拷,這柄刀雖然又舊又粗,但勉強可用,前輩盡可放心。”
當他把刀解下之後,碧眼老君兩眼凸出,注視良久,才神色沉重的說:“這不是魔刀?”
程勝微怔,然後點頭道:“不錯,正是魔刀,你好眼力。”
碧眼老君定了心神,說:“金城宇是你的什麼人?”
程勝恭敬道:“家師。”
碧眼老君登時雙眼射出兩道綠芒,說:“這樣看來,最近武林中傳聞殺死神刀門主的就是你羅?”
程勝淡淡一笑,蠻不在乎道:“歹勢,正是我!”
碧眼老君道:“我相信有其師必有其徒,廿五年前,我敗給金城宇,如果廿五年後,能夠在他徒弟身上贏回一仗,也算是扳回了面子,走吧!”
言畢,當先轉身縱了出去。
程勝正欲跟出,忽聽古珠珠說:“等一等!”
程勝忙把腳步止剎住,轉身問道:“有代志?”
古珠珠叮嚀說:“這老鬼看去雖有五十多歲,實際上,他已有七十,可見他內外修為非比等閒,你可得小心。”
程勝笑道:“安啦,不會叫你做寡婦。”
古珠珠白了他一眼,嬌嗔說:“什麼時候了,少不正經。還有自從我們躲到這裡後,那個妖妃從沒有放松過尋找我們下落,據說這完全是巴特國師的主意。”
咬了咬咀唇又道:“他已派出一批高手來中原追捕我們,若是這裡不能容身,恐怕就沒有我們容身之地,所以這一仗關系重大。換句話,這一仗只贏,不能輸喲!”
程勝深深地瞧著她,說:“我不會讓你失望。”
古珠珠非常滿意程勝的答覆,深情地注視他。
柔聲道:“我煮好萊等你回來吃!”
程勝笑說:“我喜歡吃京城的香酥烤鴨。”
古珠珠道:“一定少不了京城烤鴨。”
他們的話雖然很平淡,心情卻非常復雜。
** ** **
碧眼老君淡淡道:“你就叫情聖,怪不得能把古珠珠那美得像水的查某騙到手。”
程勝苦笑,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心的感受。
他是用命才換得古珠珠的深情。
他不知道這是福氣?還是悲哀。
而且更不知道有沒有命,活著回去吃烤鴨,享受美女的溫柔。
碧眼老君冷笑說:“甲無彩(真可惜),你雖然把她哄到手,卻無福享受美女的溫存。”
程勝看了他一眼,遭:“哇拷,你是說我死定了?”
“不錯。”碧眼老君說:“你是個很好的年輕人,咱們若不是敵對,我一定會交你這個朋友。”
“多謝!”
“你想死在那裡?”
“哇拷,一個人若是活得太辛苦,就忍不會想要死得舒服些。”
“無論怎麼樣死,都不會太舒服的。”
“我只不過想找個有軟軟的草地,倒下去時才不會太痛。”
“哈哈,你這小子真有趣,看在我對你投緣份上,我總不能讓你死得太齷齪。”
“謝謝!”
** ** **
野花遍地,流水淙淙,青草柔軟,程勝和碧眼老君又來到程勝第一次從山洞掉下來的地方。
碧眼老君就站在程勝身旁,瞧著他,道:“這地方你滿意了嗎?”
程勝笑說:“烏魯木齊(馬馬虎虎)。”
“既然你喜歡,老子就將你埋在這裡。”
碧眼老君目中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指了指腳下的一塊地,接著道:“就埋在這裡,那麼以後我天站在這裡的時候,就會想到刀魔的傳人情聖就在老於的腳下,老子想到這裡心情就爽。”
程勝淡淡說:“哇拷,你非把一個人踩在地下才會爽?”
看了碧眼老君一眼,又道;“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句,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的?鴛鴦金鎖?天下第一強人?”
碧眼老君眼角在跳動。過了半晌,才緩緩說:“有些人也許真莫宰羊自己為什麼而活著的,但還有些人更可憐,他們甚至莫宰羊自已是為了什麼而死的。”
“哇拷,你意思就是死得莫名其妙?”
“嘿嘿,也許你就莫宰羊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死,所以你比老子還要可憐。”
“其實我不是莫宰羊,而是我根本不想宰羊。”
“你不想?”
“因為我已宰羊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是的?”
“在你眼中,看來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是不是?”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哇拷,既然我已死定了,就不必再為任何事操心,也不再傷腦筋,你呢?”
程勝忽然坐了下去,就坐在地上,長長伸個懶腰,笑道:“現在我想坐,就坐下來,想睡就閉上目睹,你能不能?”
碧眼老君氣得握緊拳頭猛捶胸膛。程勝看了,笑彎了腰,說:“瞧你氣得要捉狂,就宰羊你賣屎,因為你還要擔心很多事,還要提防我。”
他干脆躺了下來,悠然又道:“所以,現在我比你爽。”
碧眼老君忽然也笑了,說:“老子雖然說過要和你比個輸贏,可是現在老子主意又變了。”
程勝瞪大了眼,不知他又要搞什麼名堂?碧眼老君笑道:“現在我不但要請你喝酒,還要陪你逗陣飲,因為你這個人實在太趣味,能和趣味的死人飲酒,實在不容易。”
程勝一聽要請他喝酒,心情也松了口氣,說:“早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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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軒裡,古珠珠等人,卻在忙碌准備備飯萊。
她們幾乎就像一群小麻雀“吱吱喳喳”。
張三娘殺了一只鴨,一面道:“公主,你看駙馬爺會贏嗎?”
古珠珠放下手裡的萊,說:“碧眼老君的武功雖然不錯,但程勝的潛力也很深厚,而且年輕,年輕有時候就是最大的本錢。”
蘭娃搶著道:“公主的意思是說駙馬爺程勝在年輕力壯,贏定了。”
張三娘說:“不管輸贏如何,這一頓飯菜非准備不可,也不能太草率,公主,你就是先進去打扮打扮,等著駙馬爺回來。”
古珠珠才走去,就聽到院子進而傳來聲音。
“不錯,千萬別忘了酒。”
這聲音來得突然,張三娘以為是碧眼老君,誰知轉身一看,心頭頓時跌到谷底。
只見門口站著二個老者,貓頭蛇眼,一身奇裝異服,一眼望去,便知不是中原人士。
老者後面還站了六個人,面上全都充滿了奸笑。
那老者詭笑道:“張三娘,你還認得我嗎?”
張三娘吸了口氣,說:“八裡丹,你們怎麼能夠找到這裡?”
八裡丹大笑道:“張三娘,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張三娘老眼一瞪,冷冷說:“你可是要公主跟你回去?”
“不錯。”
“是主子的。旨意?”
“不,是瑪琳當娜王妃的懿旨。”
張三娘轉臉不屑道:“原來,你是奉了那妖妃的差遣,你們狼狽為奸,公主是何等身份,豈能跟你這只走狗回去。”
八裡丹蛇眼一翻,怒喝:“張三娘,你離開王宮已有三年,對於王宮的事知道太少了,我就老實告訴你,不出半年瑪琳王妃就是皇後啦!”
張三娘叱道:“不管她是後裡,還是後面前面,都與我們無關。”
八裡丹不悅的說:“這樣看來,你們是有心謀反了,可是我看不出你們憑什麼來謀反?”
張三娘冷峻的道:“一無兵馬,二無實權,又憑什麼謀反?八裡丹,我相信你也不敢對公主無禮。”
一面說,一面向梅娃和蘭娃使了一個眼色,兩女會意,忙轉身欲走進去。
兩人身子剛動,忽見人影一閃,站在門外的六名大漢中,已有兩人橫身攔了上去。
從身法上的速度看,那兩個大漢的武功,似乎遠在兩娃之上,張三娘見了心中又是一沉。
兩女互望一眼,便一齊向那兩人攻去。
“嘿嘿,海都,小心些別傷了這個女娃兒。”
其中一名大漢冷笑一聲,立刻出手加以還擊,四人還沒有走到十招,兩女已被扣住腕脈動彈不得。
現在來的七個人之中,除了八裡丹的武功在泥婆羅,已算是首出一指外,另外六個人,都是從泥婆羅數萬名武士當中,挑選出來的頂尖高手。
扣住梅娃和蘭娃的兩名大漢是“海都”和“托干”,站在八裡丹身後的四人,分別是卡沙、西力、兀真、不花,連八裡丹算在內,他們七人的武功,原本已是很不錯的了。
加上最近三年來,又受到巴特國師的指點,武功更是突飛猛進。
瑪琳當娜早和巴特國師有勾結,自從她的兒子古拉拉,去年被立為太子之後,她知道自己從害了皇後,在國內已不得人望。
所以暗地裡蓄養了大批武士,由這批武士挑選三十六人,歸巴特國師調教,因此個個武功高強,至於八裡丹,現在已貴為王宮的總管了。
張三娘在外時久,對於宮中詳情自然茫無所知,她見梅娃和蘭娃受制,臉色已非常難看。
“張三娘,你想要她們去通知公主逃走嗎?那可辦不到。”八裡丹得意笑了一陣,又高聲叫道:“海都、托干,點了她倆穴道押到這邊來。”
海都和托干登時雙手一翻,點了兩女穴道,帶到八裡丹前面來。
張三娘氣憤到要捉狂,要是繼之一想,公主的安全要緊,自己千萬沖動不得,否則會害了公主。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她腦中不知打了多少轉?張三娘心想:“偏偏那該死的碧眼老鬼又在今天找來,要不然這裡有駙馬爺相助,非但沒有危機,同時還可以把瑪琳奸妃的黨羽消滅。”
此時,她把碧眼老君恨之入骨,同時更希望程勝能及時趕回來。
“哈哈——”
張三娘心中一急,臉上難免掛不住,一陣青一陣白,八裡丹見了,再加得意的笑了起來。
張三娘氣忿的道:“八裡丹,你別得意的太早,只怕人算不如天算。”
八裡丹笑迷迷說:“我們找了三年,都找不著的人,如今一旦尋獲,教我怎麼不開心呢?哈哈——”
他仰天又是一陣大笑,誰知笑聲未落,突自身後轉出一人,張三娘見之,心頭不由一震!她顫聲說道:“公主,你怎麼出來了?”
古珠珠仍然走得那麼的優美,那麼的婀娜多姿,笑盈盈的說:“八裡丹,原來是你,我還以為那來的貴客呢!”
八裡丹連忙躬身道:“是的,臣給公主見禮啦!”
依照泥婆羅的規矩,像八裡丹這樣的人,見了古珠珠應該行跪拜大禮的,可是他自持有人撐腰,所以只行了半禮。
海都等人見八裡丹如此,他們亦跟著行了半禮。
古珠珠面色一變,冷冷說:“八裡丹,你目睹是不是糊到屎,瞧不清我是誰啦?”
八裡丹微躬低聲道:“臣那裡敢,只是主命在身,不能全禮,若有不是之處,還請公主擔待一點。”
張三娘怒火陡升,厲言叱喝道;“八裡丹,你只是奉發了妖妃之命,怎敢對公主這般無禮?”
八裡丹道:“以前是王妃,再過半年,王妃就是皇後了,我官卑職小,為了保全腦袋,只好對不起公主。”
古珠珠驚訝失聲:“她已是皇後?”
八裡丹眉飛色舞的道:“那將是半年後的事,公方久離王宮,自然莫宰羊。”
古珠珠悲泣難過說:“看來母後定遭不幸了?”
八裡丹陰陰地道:“皇後仍在冷宮裡,只不過她思念公主成疾,如今雙目已青瞑(瞎了)。”
古珠珠淒然喊了一聲:“娘!”
八裡丹道:“公主要是想念皇後,可以跟臣一道回去。”
古珠珠卻說:“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八裡丹,快放開她們,你們走吧!”
她仍然以一國公主自居,但她又那裡知道八裡丹根本就沒把她當作公主,甚至當她是對敵。
八裡丹蛇眼頓時異射凶光,獰笑道:“公主,你還是隨我回去。”
張三娘緊張大叫:“公主,咱們千萬不能回去。”
古珠珠看了一眼張三娘,道:“婆婆,怎地現在你還不了解我。”
張三娘垂下了頭,但一顆心也放下了。
八裡丹冷凜的說:“假若瑪琳王妃命令公主回去呢?”
古珠珠冷笑道:“你替我轉告她,到了該回去的時候,我自會回去,叫她最好能長命百歲。”
八裡丹態度硬說:“公主既不答應,那請恕微臣放肆,公主的話微臣也不能聽從了。海都,你們上!”
他朝海都等人一揮手。
古珠珠臉色大變,大喝道:“誰敢無禮?”
她雖然不在王宮中,然而公主的威嚴尚在,一語喝出,海都等人皆一怔,情不自禁地把身子停住。
八裡丹怒道:“海都,你們怎麼啦?難道忘了王妃和國師之命了?”
這話產生了很大力量,海都等人再也無所顧忌,身形疾撲,一齊動手向古珠珠抓去。
古珠珠嬌叱道:“你們太放肆了。”
嬌軀一退,同時舉手封了出去。
海都等人當真是膽大包天,立刻變抓為掌,紛紛向古珠珠攻去。
張三娘見狀火光,身形一動,一股暗勁由斜裡襲至。
八裡丹也立即迎了上去。
張三娘見是八裡丹,一顆忿怒的心幾乎要跳出口來,暴喝一聲,雙掌夾著十成勁力推了出去。
八裡丹面帶笑容,輕松道:“我就接你一掌試試!”單手一揮,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兩人的身子都為之晃了一下。
八裡丹不待身子站穩,左手猛然穿出。
同時大喝道:“躺下!”
張三娘玉身未穩,根本無暇還手,驟然又被對方狠狠一擊,身形一傾,登時又退了三步。
等她身子站穩,八裡丹已如影隨形而至,右手輕輕一拍,張三娘只覺胸口一緊,已應聲倒下地去。
這時,在旁的竹娃、菊娃見狀,都不由臉色大變。
“竹娃、菊娃,該輪到你們了,瞧你倆嬌嫩嫩的臉蛋,我實在不忍心下手,可是又不能不下手。”
竹娃、菊娃也非等閒之輩,雙掌一起,嬌軀一扭,立刻狠擊而出。
八裡丹雙手一分,向兩女手腕切去。
兩人手臂一撤,那知八裡丹剛才一招完全是虛式,待兩人手臂剛動,他十指齊張,已分別扣住兩手腕。
“八裡丹,你這老賊,不會有好下場的。”
八裡丹“哼”了一聲,雙手往前一帶,點了兩女的穴道。
現在只剩下古珠珠一人,若論武功,她大可與海都等人,拚斗而招而不敗,如今她上如今她眼看自己的人,一個一個失手被擒,心神微疏,動作跟著慢了。
“砰!”的一聲。
不花一掌擊出,正中古珠珠胸膛,她嬌軀向後退了數步。
八裡丹趁勢打出了“霹靂雷霆珠”,在她腰穴一點,古珠珠立即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嘿嘿——”八裡丹滿臉陰笑的揮揮手,道:“把她們全帶走。”
海都等人,一人背著一個,轉眼之間,消失在那片天花絮的桃花林中。
程勝和眼老君會打起來嗎?
古珠珠被帶走後,又會發生什麼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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