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末日記 正文 第十六章 恨不相逢未嫁時
    鍾振文憤於夏玉漫不應該有了丈夫孩子之後,而又欺騙他的感情,於是,他準備走了。

    年青盲人彭子清的笑容,使鍾振文為他傷心,他不會知道,他妻子對他不忠——,他一抬眼看到一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在黑暗中看著他——那正是夏玉漫。

    鍾振文突然心中一震,曾幾何時,他的夢又醒了。

    他不否認他愛這個女人,愛得非常之深,像愛廬玉蓮一樣。

    可是,這個他曾經深愛的女人,如今又將離他而去。

    他不能諒解夏玉漫的是,她已經有了丈夫與兒子之後,而欺騙自己的感情,而使自己陷於不能自拔的情網裡。

    同時,她更不應該欺騙她這個盲人的丈夫,使他在黑暗的日子中,懷念他的妻子,以為他的妻子對他是忠誠的。

    迷濛中,他想到了夏玉漫在百花谷中所說的話:「當我下次見到你的時間,我再也不離開你……」

    他怦然心驚,難道夏玉漫想拋棄丈夫與兒子,跟他私奔?想到這裡,他怒火又起,這個女人存心確實太毒。

    彭子清又道:「閣下想走?」

    鍾振文突然驚醒,他從夏玉漫的臉上,收回視線,冷冷道:「是的,我要走了。」

    「為……為什麼?」彭子清大驚。

    鍾振文長長一歎,說道:「不為什麼,我應該走了。」

    彭子清仍然是那純潔的笑容,道:「你不是為追魂手而來嗎?」

    「是的。」

    「那為什麼要走?」

    「因為……」

    「因為你見到我的妻子之後,打算走?」

    鍾振文愣了一愣,他臉上一紅,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他深深的一咬牙,黯然的說道:「也許是吧——」

    「為什麼?她得罪你了?」

    鍾振文開口又止,他如何能把心中的言語說給這個純潔的盲人?的確,他不能夠,個能夠讓一個盲人的心中,永遠埋下陰影。

    他淒然一笑,幽幽說道:「不,她沒有得罪我!」

    彭子清微微一笑,說道:「玉漫,你得罪了朋友嗎?」

    夏玉漫的臉色……情緒一片痛苦,當下聞言,道:「子清,沒有呀!」

    「那麼,你把他留下,如果他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再好不過。」

    夏玉漫難過的叫道:「子清……」一陣難過,她淚水滾出。

    彭子清仍然含笑道:「把這位朋友留住,何況他還是你的朋友呢!」

    鍾振文悟到這年青人,太純潔,而使自己又多了一份不安。

    夏玉漫輕輕移到鍾振文的身側,幽幽道:「閣下,你肯留下嗎?」

    鍾振文行到夏玉漫的期待的目光,又恨又愛當下道:「我不應該留下的。」

    「為什麼?」

    鍾振文看著夏玉漫,反問道:「為什麼、難道我應該留下嗎?」

    彭子清插口道:「如果你執意要走,我們也不強留,不過,你既然是為追魂手而來,怎麼也得會會他再走。」

    鍾振文淒然一笑,說道:「我不應該留下來的。」

    夏玉漫道:「鍾振文,縱然我對你有不是之處,你也不應該恨我!」

    鍾振文開口又止,當下淒然笑笑道:「好吧,我留—下來。」

    彭子清喜道:「你真是——一個快人。」他一收笑容,向夏玉漫道:「玉漫,屋裡還有沒有吃的,你替我招待一下這位朋友。」

    鍾振文道:「不,我不餓……」

    「不必客氣,玉漫你去吧!」

    夏玉漫一轉身向屋裡走去。

    鍾振文看著夏玉漫的背影,淒然而笑,房屋之外又傳來鬼叫。

    鍾振文臉色一變,忽聽彭子清說:「不必管他,裝鬼嚇人,不會有能耐的。」

    鍾振文看著彭子清,自語道:「閣下,你太好了。」

    彭子清淡淡一笑,突然,他制止笑容,臉上流露嚴肅之情,問道:「請問掌門人,你是否愛上了我妻子?」

    鍾振文心中一驚,彭子清的嚴肅之情,使他大感難受,當下幽幽道: 「曾經是的,然而,我不知道她有丈夫。」

    彭於清淒然一笑,道:「你們剛才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鍾振文低低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表白!」

    「你打她?」

    「是的,我打了她。」

    「恨她?」

    「是的。」

    「她欺騙你的感情?」

    「是的。」

    彭子清一歎,又幽幽的說道:「你應該諒解她……」

    「會的,我會原諒她,我們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彭子清幽幽一笑,屋裡傳出夏玉漫的聲音道:「掌門人,請吃些吧。」

    彭子清笑道:「走吧,吃些點心,充實一下精神。」

    鍾振文挪動了一下步子,向裡面走去,其實,他一點餓意也沒有!

    然而,他沒有辦法抗拒彭子清那情緒與聲音,的確,那聲音裡帶著無窮的力量,使鍾振文無法抗拒他。

    他緩緩向裡走著……

    他感到一種從沒有過的悲慘情形,湧上他的心中。他為兩個女孩子而發生的愛情,但是,那是一場空夢。

    如今,他一無所有。

    除了許月霞之外。

    愛像夢?

    那麼,女人像什麼,一枝花?點綴著平淡生命中使他絢麗?或者象影子?夢中影子,醒來,他又飄然而去。

    鍾振文茫然的問著自己……他茫然不知……他一抬頭,在裡屋的牆角中,佇立了滿臉淚水的夏玉漫!

    她淒然一笑,道:「賤人做的菜,不知是否合閣下之口。」

    鍾振文呆呆的看著夏玉漫,動也不動。

    夏玉漫又道:「掌門人,嘗嘗看。」

    鍾振文仍然沒有動,他心中不知什麼滋味,像他生命中的最後一頁……

    大地,寂靜!

    沒有任何聲音……在沉靜的氣氛中,帶著淡淡的愁哀。

    夏玉漫緩緩的低下眼皮,語言幽幽道:「鍾哥哥恨我嗎?」

    鍾振文從回憶中突然驚醒過來,冷冷道:「誰是你的鍾哥哥?你是賤女人!」

    話像一只利劍紮著夏玉漫的心,悔恨的淚水,像黃河決口,奔出。

    看得鍾振文怦然心動,道:「你有了丈夫與兒子,為什麼欺騙我?」

    夏玉漫幽幽說道:「我無法自拔,我愛你呀……」

    「愛我?」鍾振文冷冷地笑起來,道:「你難道想對不起你不幸的丈夫,做出不忠之事,你有這個臉?」

    夏玉漫傷心而哭,鍾振文看也不看她,轉身走出來。

    夏玉漫叫道:「鍾振文,你沒有瞭解我?」

    「是啊,我沒有瞭解你,也不希望瞭解你!」

    夏玉漫哭聲道:「鍾振文你應該瞭解我,我是真愛你!」

    「不要說了。」他冷冷說道:「你願做一個罪人,我可不願意。」

    「你願意聽我幾句話嗎?」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他移動著沉重的步子,向大廳走去,夏玉漫一晃嬌體,突然截住鍾振文的去路,幽聲說道:「鍾振文,雖然以前我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情,但是現在說也不遲!」

    「不遲?我不願意聽你解釋,我恨你,……想打你。」

    「鍾振文你……」

    鍾振文冷冷笑道:「夏玉漫不要多費口了,請你讓開。」

    「鍾……」

    「叫你讓開你沒聽見?」

    鍾振文這厲聲一喝,使夏玉漫一愣,當下幽然道:「鍾振文你也應該聽我解釋,縱然我有對你不是之處,你也應該聽我解釋,讓你瞭解我……」

    鍾振文臉色一變,道:「如然不讓路,當心我對你不客氣了。」

    夏玉漫冷冷笑道:「鍾振文,我有什麼地方虧待於你?」

    「沒有!你對我太好了。」

    「既然我對你不錯,難道你不肯聽我幾句話嗎?」

    鍾振文堅決的說道:「不,我不願意再受你的騙。」

    「我騙姓鍾的什麼?」

    鍾振文聞言,臉色突然一變,道:「你欺騙我的感情,你是一個不要臉的人!」

    夏玉漫臉色大變,說道:「你為什麼不聽我解釋?」

    「我討厭你。」

    「你再說一遍。」

    鍾振文冷冷道:「不要說是一遍,就是千遍萬遍我也敢說:我討厭你。」

    夏玉漫的臉色沉下來,一個人影,突然掠過他的眼前,她冷然大笑,鍾振文冷冷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

    夏玉漫笑聲突然而止,陰森森的口吻道:「很好,你鍾振文既然不聽我解釋,我也不願意求你諒解,也許,你以後會瞭解我,可是,那時候你會後悔的,現在,請你這個掌門人,滾出去。」

    這句話說的大出鍾振文的意料之外,難道夏玉漫真有難言之隱,無法開口?

    這時,夏玉漫果然讓開數步,但,鍾振文在這剎那之間,沒有移動身體,脫口道:「我為什麼會後悔?」

    夏玉漫道:「鍾振文我已經請你第二遍了,請你出去!」

    鍾振文是高傲之人,聞言,冷冷一笑道:「滾就滾有什麼了不起!」

    夏玉漫道:「鍾振文,我們之間,從此一刀兩斷,但是請你記住,你曾經罵過我是賤女人,不要臉。」

    鍾振文傲然一笑道:「鍾振文隨時等你賜教。」

    話落,看也不看夏玉漫一眼,走去。

    他又經過門口,彭子清苦笑道:「這次大概我們留不下朋友了。」

    鍾振文道:「你們不需要我!」

    彭子清苦苦笑一下,說道:「你,你已經錯了……也許,這是無法挽回的,我們都需要你,只是我們需要的不同。」

    「不同?」

    彭子清歎一口氣,道:「既然你不願意聽她解釋,那麼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你可以走了。」

    鍾振文聞言心中一震,他像是真正知道了夏玉漫有難言之隱。

    他是一個極傲之人,聞言之下,舉步向門外走去。

    鍾振文仍然明白他這樣做可能是錯了,可是他的個性,仍然把這疑念壓在心中。

    當下,鍾振文舉步走出門外,舉身向許月霞旁邊而來。

    數百高手,突然看到鍾振文從屋內飛出,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戰,因為在這裡的人,都認為他是追魂手。

    鍾振文落在許月霞的身邊,冷冷道:「許姑娘,我們走吧。」

    許月霞心中一跳,看著鍾振文的情緒,脫口道:「走?」

    許月霞的聲音未落,那鬼叫再次響起,聽聲音像在二丈之外。

    鍾振文道:「不錯,我們要離開這裡。」

    許月霞睜大眼睛,道:「我們為什麼走,我們不是為追魂手而來?」

    鍾振文斜了許月霞一眼,道:「如果你不走,我要走了。」

    許月霞這一來不由後退,驚的打了個冷戰,當下微微歎口氣,幽幽的說道:「好吧,我跟著你走。」

    看著許月霞的情緒,一歎,道,「許姑娘,你不會瞭解的……」

    的確,許月霞不會瞭解,鍾振文在此時:又失去一個心中深愛的。

    像他失去廬玉蓮一樣,可是,他比恨廬玉蓮還要恨夏玉漫,她不應該有了丈夫與孩兒,而欺騙他的感情。

    他的情緒,又開始沉重起來,如今除許月霞之外,再也沒有人了。

    人生變幻,也的確太快。

    鍾振文移動著,步子與身體一樣沉重,幾乎使他無法抬起。

    這時——

    鬼叫聲又突然傳來,一個紅影,向院內縱身而去。

    在場的高手,同時大驚,「追魂手」終於出現了。

    只見紅色人影,立在大門口之前,陰森森的冷笑,使人大驚。

    場面的情形,突然緊張,無數眼睛,全部注意那紅色人影……

    在空氣緊張的時間,兩個沉重的腳步聲,緩緩向夜色中走去。

    許月霞知道鍾振文在進入房屋之後,一定發生了一件什麼事情,否則,他心不會突然發生變故,而離開這裡。

    在紅色人影出現之際,許月霞一個箭步,躍到鍾振文的面前,道:「鍾哥哥,倒底是什麼原因,你也應該告訴我一聲呀,你看『追魂手』已經出現在那裡了。」

    突聽追魂手陰森森一聲怪笑,聞之令人毛孔皆張,笑聲忽止,道:「看你們這對狗男女能享樂到幾時?」

    只聽話音末落,人影一閃,一揮手,掌力突然向大門擊出。

    轟的一聲,隨著掌力的擊出,大門應聲而碎——

    就憑這一手,已經叫在場的武林高手,暗暗的心驚,同時心中想道:「追魂手」的武功,也果然厲害。

    心念未落,紅影一閃,人突然向屋內縱身而去!

    大叫一聲,出自彭子清之口,顯然,彭子清在紅影進門之時突然發動攻勢。

    鍾振文在這剎那問,也感緊張,雖然他恨夏玉漫,但他究竟救過自己的命。

    於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在他的心目中,交替著……象無數的毒蛇,在撕咬著他的心一樣。

    許月霞又問道:「鍾哥哥,到底為什麼你應該告訴我嗎?」

    鍾振文下意識地看著許月霞,喃喃道:「你叫我說什麼?」

    「你為什麼改變計劃。」

    「你知道那裡住著誰?」

    許月霞被鍾振文反問,搖搖頭道:「不知道呀?」

    鍾振文淒然笑笑,說道:「那裡面住著夏玉漫呀!」

    「夏玉漫?她……是你救的那個女人,也是原先的棺魔?」

    「不錯。」

    「我聽你姐姐說,你愛她?」

    「是的,我愛她。」他機械地笑笑,說道:「可是……」

    許月霞急道:「那你應該去救她呀!」

    「救她?」鍾振文突然大笑起來,道:「她不需要我救她!」

    「為什麼?」

    「她有了丈夫與兒子……」

    「什麼?她有了丈夫?」

    「是的,她有了丈夫,也有了兒子,你可聽清楚了。」

    許月霞呆呆看著鍾振文,她突然明白過來,鍾振文為什麼突然要離開這裡,他愛她……

    當下又說道:「以前你不知道她有了丈夫與兒子?」

    鍾振文搖搖頭,說道:「如果知道了,我還要陷進這個情網?」

    「你恨她?」

    「也許是。」

    「為什麼?」

    「她欺騙我。」

    「騙你感情?」

    鍾振文點點頭。

    許月霞長長歎一口氣,說道:「她以前為什麼不告訴你。」

    「她就是想欺騙我!」

    「不」許月霞堅決的說道:「她可能是另有原因,而無法說出,否則,她不會欺騙你,說不定你還沒有瞭解她。」

    「瞭解她?」鍾振文茫然的應了一聲,他突然想到夏玉漫的話,說道:「你應該聽我解釋,瞭解我……」

    許月霞道:「的確,你也許還沒有瞭解她,說不定另有原因呢!」

    鍾振文茫然的看看許月霞,他開始發呆,是的,說個定夏玉漫與彭子清之間,並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他堅決的說「不管如何,她總是欺騙了我的感情。」

    許月霞微微一歎道:「鍾哥哥,不是我說你,你的個性也太傲了,如果不是你傲狂,廬玉蓮也不會離開你。」

    「難道我對廬玉蓮有錯嗎?」

    「不錯、你有錯,縱然廬玉蓮失身給別人,你既然愛她,就不應該譏諷她,應該好好的安慰她,使她破碎的心靈,能得到安慰,你不譏諷她,她會孤獨的一個人生活在盲人谷中?」

    鍾振文難過的說道:「過去了,我們不必再說了。」

    許月霞一歎道:「你愛夏玉漫嗎?」

    「是的。」

    「那麼你應該幫助她!」

    「幫助她?」

    「你應該幫助你一個所愛的人。」

    鍾振文冷冷道:「我不。」

    許月霞道:「你應該的,既然你愛她,就應該幫助她?使她有美麗的家庭,受點天倫之樂,如果你不幫助地!這不等於她的幸福斷送在你手。」

    「是嗎?」

    「是的,你應該幫助一切你所愛的人得到幸福,這樣,你才能夠心安理得,否則,你會痛苦一生的。」

    一道靈光,迅速的在鍾振文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真理告訴也,他應該去幫助夏玉漫,使她得到好的歸宿。

    鍾振文心念一轉,他覺得自己必須按照許月霞所說,幫助夏玉漫,自己不應該為了恨,而讓夏玉漫沉於痛苦的日子中。

    心念之中,開口道:「我應該幫助她,使她得到好的歸宿。」

    話音未落,鍾振文一展身,轉身向來路,急奔而去。

    許月霞吐口氣,長長一歎,一緊腳步,也向鍾振文的背後追去。

    此時——

    場中的情況已經呈現緊張,紅色人影「追魂手」在縱身躍入門中之際,彭子清大叫一聲之下,枴杖突然掃出。

    彭子清既然雙目失明,但聽覺十分敏捷,他知道對方決非一個武功泛泛之人,當下枴杖一出,大叫道:「何方高人?不知道與彭某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彭子清的枴杖揮出極炔,「追魂手」也暗暗一驚,當下陰森森一笑,道:「彭子清你們這對狗男女,明年今日,是你們的生日。」

    彭子清聞聲,心中大驚,開口說道:「你是……麗青?」

    對方突然大笑,冷冷的說道:「想不到你彭子清還記得我。」

    「你……你真的?」

    「我就是邱麗春。」

    彭子清的臉上突然泛起激動的情緒,顯然,這個紅色人影的人,必是與他有關係。

    否則,彭子清不會在聽到「邱麗春」之後,臉色大變。

    同時由此可知,這個紅色人影不是當年的追魂手石應忠。

    只見那人影冷冷笑起,厲聲一喝:「彭子清,你納命來。」

    右手揮出,迅速如電光石火攻出一掌,向彭子清撲去。

    這紅色人影發掌不但猛,而且快,就在這紅色人一發掌之際,一個人影,像小燕似的,攻向紅色人影反擊一掌。

    這條人影突然而來,其出手之快,並不次於紅色人影,迫的紅色人影後退兩步,收回擊向彭子青的掌力。

    情況之急,快如閃電,紅色人影一掃來人,愣了一愣只見他陰森森的說道:「想來你就是那夏玉漫了?」

    夏玉漫赫然一驚,開口說道,「不錯,我就是夏玉漫……」

    「那我就讓你們這對狗男女上西天。」

    隨著聲音,右手再度擊出,攻向夏玉漫,在紅色人影右手擊出之際,彭子清激動的叫道:「麗春,你聽我說呀!」

    然,那人影沒有停手,由此可見她憤怒到了什麼程度。

    可以看出來彭子清對於邱麗春定有不對之處,甚至有不平常的戀情。

    再說,那紅色人影一掌攻出,夏玉漫一揚手,不避反進地,也擊出一掌,硬封向紅色人影向她攻來的掌力。

    夏玉漫的武功,江湖罕見,這一擊之勢,帶著畢生的功力所發,其勢非同小可,那知紅色人影比她更快,在夏玉漫一掌還沒有攻出之時,左手一揚,再度擊出一掌。

    掌力大,出掌變化莫測,夏玉漫這一來真招架不住,她估計不到這來人的武功如此之高,縱身後退,掌力已經捲到。

    突然——

    一條人影隨著叫聲,迅速落在場中,一掌擊向紅色人影的掌力。

    轟的一聲,紅色人影突然覺的心血一湧,急忙收身後退。

    舉目望去,鍾振文已經立在面前。

    紅色人影冷冷笑道:「想不到你彭子清也約到了幫手。」

    鍾振文又突然而來,大大的出乎夏玉漫的意料之外,當下鍾振文的臉色突然一變,大聲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追魂手』是個什麼東西。」

    鍾振文話音未落,枴杖一揮,挑向紅色人影的面紗。

    這一枴杖出的奇快無比,對方估不到鍾振文會出手如此之抉,心中大驚之下,鍾振文的枴杖已經到面前。

    突然——

    一聲大叫,鍾振文背後的夏玉漫叫道:「鍾振文誰要你來管我的事?」

    隨著聲音,掌力已經擊到鍾振文的背後。

    鍾振文估不到夏玉漫會突然向他出手,大驚之下閃身已經不及,突然轉身發掌,一掌擊向夏玉漫——

    那知鍾振文的身手雖然快,也慢了一步他覺得血氣上湧,張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這突然之變,快如電光石火,也在鍾振文毫無準備遭到夏玉漫的一掌之後,紅色人影一聲大叫,一掌劈向鍾振文。

    夏玉漫一掌擊傷鍾振文反而呆了!

    這時——

    情況緊張萬分,紅色人影的一掌,功力何等之大,勢如海濤滾滾而至。

    鍾振文雖是一個內力極強之人,但夏玉漫這一掌打得他口吐新鮮血,傷勢之重也非同小可,如今這紅色人影又出掌來,他如何能避過。

    突然——

    一條人影,隨著掌勢,撲向紅色人影,把紅色人影的掌力硬接過去。

    許月霞出手救了鍾振文一次劫難,使他不致喪命在紅色人影之手。

    只聽紅色人影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彭子清約的高手真不少。」

    許月霞冷冷一笑道:「閣下請不要血口噴人,我們只是路見不平,請問你與這裡的主人,有什麼大仇?」

    「這個你管不著。」

    許月霞看了看呆呆立在一側的夏玉漫,道:「夏姑娘是你對他下的手?」

    他字指的當然是鍾振文而言,夏玉漫冷冷笑笑,看了鍾振文一眼,只見他的臉色蒼白,緩緩跌坐於地!

    鍾振文雖然是一個負傷之人,但他的理智卻非常清楚,恨的他咬一咬鋼牙,心中想道:「你對我太狠了!」

    他急忙拿出金元散,放入口中,運氣療傷起來……

    這時,許月霞冷冷一笑道:「夏姑娘你太狠心了!」

    「太狠?」夏玉漫一笑道:「也許是我太狠了……」夏玉漫聲音未落,紅色人影一欺身,已經立在夏玉漫的面前,道:「夏玉漫,我們這帳先算算再說吧。」

    「邱麗春,難道我怕你不成。」

    可以聽的出來,夏玉漫已經知道這紅色人影是誰,邱麗春,夏玉漫,彭子清,三人之間,又構成什麼故事。

    這時許月霞無插口餘地,因為她不知道這些人之間為什麼事?

    突然間,一聲冷笑之聲傳來,舉目看去,只見鍾振文隨著聲音過去,立身站起,欺身在夏玉漫的面前,冷冷說道:「夏玉漫我鍾振文與你何仇,你對我如此手狠。」

    鍾振文的臉上露出殺機,他恨夏玉漫對他下手如此之狠,與他又沒有仇!

    這時紅色人影一聲長笑,一欺身,叫道:「閣下我們之間,不必你來管,你還是站開些好。」

    鍾振文、夏玉漫、紅色人影三個人各懷殺機,只是他們各自想殺的人不同罷了,鍾振文也不看紅色人影一眼,看著夏玉漫叫道:「夏玉漫,是你先對不起我,也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聲音未落,枴杖一揮,向夏玉漫中盤掃去——

    鍾振文這時怒到了極點,這一拐之勢,招中套有「陰陽難分」的殺手,準備將夏玉漫斃在拐下。

    紅色人影為殺夏玉漫與彭子清而來,如今鍾振文攻向夏玉漫,令他無處插手。

    當下她冷冷一笑,緩緩退到一側,她的眼光看著彭子清的門後,動也不動。

    紅色人影見狀之下,陰森森一聲大笑,人影閃處,恍身站立在彭子清的面前,叫道:「彭子清,我們之間也該算算了。」

    彭子清急道:「麗春,你應該聽我說呀!」

    「說什麼我已經受夠了。」

    聲音未落,一掌向彭子清劈去。

    不知道彭子清是因這人有情,還是什麼,紅色人影這掌他竟沒有避過。

    然而,他臉上出現的情緒叫人黯然神傷。

    只叫呼的一聲,掌風過處,彭於青竟不避閃,而願意中一掌。

    隨著掌聲之後,彭子清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彭子青結結實實的著了紅色人影一掌,使紅色人影反而愣了,許月霞見狀,大驚,嬌身一欺,一掌劈向紅色人影。

    許月霞出手奇決,一掌擊出,第二掌的掌力,也告擊至。

    在許月霞發動攻擊之時,鍾振文大叫一聲,道:「夏玉漫你接我一拐試試。」

    鍾振文這次也憤怒到了極點,他認為夏玉漫不應該在他背後突然下手,何況,夏玉漫又欺騙了他的感情?

    然而,他沒有瞭解夏玉漫,夏玉漫也恨鍾振文沒有瞭解他,於是,她在情急之下,擊了鍾振文。

    她無法在鍾振文的面前表白自己的心情。

    當然,這是她所痛苦的,鍾振文是他所愛的男人,縱然是她有了丈夫與兒子,鍾振文也應該原諒他!

    但鍾振文沒有原諒她!

    當下鍾振文一拐擊出,夏玉漫大驚之下,突然縱身後退。

    疾如電光石火——

    鍾振文這一拐落空,人影再度縱起,奇快的出手「陰陽難分。」

    這一招變化莫測,拐影過處,一聽一聲悶響聲起,夏玉漫中了鍾振文一拐,小口一張,鮮血噴出,栽倒於地。

    鍾振文呆了!突然,他心痛了……他開始茫然的看著地上的夏玉漫!

    無數往事的記憶,全部出現在他的腦際……不管如何,……

    她曾經救過他的命……以及他們有過「吻」的溫香。

    可是現在變了!

    往日,她是自己的情人,如今,又變成一個仇人一樣,他竟傷在自己手中。

    只見夏玉漫臉色蒼白……口中陣陣流血……她的小口微微在動,像似,她有無限的情言要說出,然而她不能說……

    緊緊閉著雙眼,兩顆豆大的眼淚,滾落下來……

    這情況看的鍾振文怦然心動,他告訴自己:「這是我所愛的人呀!」

    是的,這是事實——

    夏玉漫是他的愛人,忠心、愛他,人生變幻,如今這情況怎不令他難過?

    他有些激動,一種下意識的力量,推動著他沉重的身體,使他緩緩的向夏玉漫側在的地方緩緩的走去。他發抖的聲音:「夏姑娘……」

    活音未落,心中一酸,淚水滾落下來……

    夏玉漫聽到了鍾振文的叫聲,她微微一動,喃喃道:「你下手辣了……」

    鍾振文道:「你先向我下手呀!」

    「是的……我恨……你……」

    鍾振文默默無語!他只是默默看著夏玉漫,……他應該向他說些什麼?

    夏玉漫臉色微微一變,斷斷續續道:「鍾振文你……給找滾……出去。」

    鍾振文下意識的點點頭,說道:「我會的,我會的……」

    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當下一轉身,向屋外走去!

    許月霞與紅色人影打得十分熱烈,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兩人額角都已見汗……

    當下鍾振文大叫一聲,一拐擊向紅色人影。

    紅色人影估不到鍾振文會突然加入戰圈,大驚之下,鍾振文帶春雷庭萬均之力的拐影,已經擊到背後。

    這紅色人影的武功江湖的確罕見,在鍾振文一拐擊到之時,縱身向後退開——

    但——

    這極快之時,許月霞在紅色人影一騰身之際,一掌劈向紅色人影。

    鍾振文與許月霞同是武林頂尖人物,這兩人聯合出手,配合的天衣無縫。

    紅色人影見許月霞掌力擊到,避已不及,心中一橫,硬接許月霞掌力。

    巨大的力量相碰,許月霞覺得心血一陣翻湧,忍不住吐出—口鮮血。

    紅色人影與許月霞一樣,因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在許月霞坐地之時,她也口吐鮮血跌坐於地。

    鍾振文枴杖一抖,大叫一聲:「你再接我一拐——」

    鍾振文枴杖剛剛舉起,一聲大叫道:「請手下留情!」

    隨著聲落,一個人影搖搖晃晃,突然撲向場中。

    鍾振文趁勢收回枴杖,後退數步,舉目一看,原來來人是彭子清。

    鍾振文愣一愣,只見彭子清口吐鮮血,臉色蒼白,斷斷續續說道:「閣下,你不要殺……她……好嗎?」

    鍾振文一愕,道:「難道你不?」

    彭子清上要答話,又吐一口鮮血,臉色更白,鍾振文見狀大為不忍,急忙拿出藥來,放入彭子清之口,伸手拍他三十六大穴,助他療傷。

    彭子清傷勢極重,如今強提真元一喝,至使全身攻力在散,逆血攻心。

    這一陣療傷,促促化去鍾振文半個時辰的時間,不知道鍾振文對於彭子清是可憐還是同情,他竟幫助他療傷。

    靈藥再加上鍾振文的功力,使彭子清很快把功力恢復過來。

    鍾振文緩緩吐一口氣,轉臉看著場中,使他大驚。

    因為夏玉漫不知去向!

    鍾振文大驚,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騰身一起,奔向後院,舉目一看,看見遠處一個人影,緩緩而去。

    鍾振文心中一急,向那人影追去,果然,那正是夏玉漫。

    鍾振文心中一陣激動,叫道:「夏姑娘!」——騰身站在夏玉漫的前面。

    夏玉漫停下腳步,充滿失神的眼睛,看了鍾振文一眼,道:「你錯了,我不是夏玉漫,我是彭夫人。」

    鍾振文心中痛道:「你要上那。」

    夏玉漫聞聲笑起來,笑聲如鬼哭,聽了令鍾振文毛孔皆張,只見她一收笑容,說道:「你管我要上那兒?」

    鍾振文心中一酸道,「你受傷了。」

    「我記得你這一拐之賜,請你讓開路。」

    「我不能知道你去那裡?」

    夏玉漫臉色一變,道:「我的丈夫尚無權管我,你也配管?」

    這句話說的鍾振文緩緩低下頭,是的,他沒有權利管夏玉漫到那裡。

    他黯然一歎,道:「是的,我沒有權利知道你要去那。然而你負重傷,這事由我而起,我這裡還有一包金元散,請你服下,使我心安。」

    夏玉漫冷冷道:「好意心領,這一點傷,夏玉漫受得住。」

    「可是我心難安。」

    「你不會的,你鍾振文與我之間,沒有什麼交情」她冷冷一笑,沉聲說道:「鍾振文,你讓不讓路?」

    鍾振文傷心至極,他長長一歎,讓過去路。

    夏玉漫看也不看鍾振文只是低聲冷笑,代替了他要說的話。

    象對情人,傷情而分一樣,沒有言語,只有兩顆痛苦的心在跳。

    她緩慢而沉重的腳步,漸漸去遠,她是多麼希望鍾振文會叫她呀!

    然而,鍾振文沒有叫她,他只是默默地看著夏玉漫那緩慢而又沉重的步子,悲慘的背影,漸漸的遠去……

    遠去的人影,悲慘的步子,使這夜晚增添了淒涼的氣氛。

    鍾振文收回眼光,道:「去吧……人生只是一場夢,女人只是點綴品呀!」

    他淒慘長笑,舉步向屋內走去。

    屋內只有彭子清與許月霞,也不見了紅色人影,鍾振文眼光一掃彭子清,只見他的臉色一片淒涼之色,聽到鍾振文的腳步聲之後,問道:「她也走了嗎?」

    「她?」「夏玉漫?」

    「是的,她走了?」

    鍾振文幽幽道「她走了。」

    彭子清張開悲慘的笑口,可以看出他的笑是多麼痛苦。

    收得笑容,表現他的臉上是無限的痛苦與淒涼的情緒,悠悠說道:「她應該走了……,她已經受夠了苦。」

    他像是喃喃的自語,但是,這不是自語,而是由衷之言,他自己明白,夏玉漫為了他,的確受盡了苦與委曲。

    他淡談一笑道:「邱麗春走了?」

    「那個紅色人影?」

    「不錯。」

    「也許走了。」

    「你要把她追回來嗎?」

    「追她?」

    「是的,這件事埋在我的心中已經很久了,她應該知道,同時,我也應該告訴她,夏玉漫是清白的。」

    鍾振文一震,道:「清白?」

    「她是清白的。」

    「你們……不是夫妻?」

    彭子清搖搖頭,道:「你知道我與邱麗春與夏玉漫之間的關係嗎?」

    「不知道。」

    「你不知道,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說到這裡,他的臉色變的淒傷起來,說道:「當我講完了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之後,閣下,肯替我找她回來?」

    鍾振文道「當然。」

    彭子清笑笑道:「夏玉漫是清白的,她並不是我的妻子。」

    鍾振文的臉色,隨著彭子清的聲音變的沉重起來,彭子清幽幽這說道: 「那個邱麗春才是我的真正的妻子,在六年前,我的眼睛並不是看不見,像平常人一樣。

    夏玉漫的父親與我父親是知交,兩位老人在這房屋中參悟武功。

    於是,我於邱麗春結婚,那是我父親死了之後的事。

    對於這人的來歷,我一點不知,然而我愛她,深深愛她,第二年我們生了一個兒子……」

    鍾振文道:「夏玉漫和你住在一起嗎?」

    「是的,我們三人住在這房屋裡,邱麗春是一個性情險狹的女人,她吃酸夏玉漫可能跟我有什麼關係,其實,我們是清白的。」

    我說過,我對邱麗春這個人不清楚,然而,我知道她不是一個好女人。

    新婚之夜,她沒有落紅。

    是的,我知道她並不是處女,然而,原因我愛她,原諒了她,貞操與家庭之間的幸福,並沒有什麼衝突。

    但我怎麼會知道,她跟著我完全是有目的的。這竟是一個陰謀,她想害我。

    說到這裡,應該先說說我父親,聽說我父親與她父親有一段仇!

    什麼仇?我不知道。

    邱麗春知道以她的武功,想報仇當然是辦不到的事,於是她委屈求全,跟我過日子。

    同時,我也知道了,她還有一個情人,叫高樹人。

    這件事情的確對我的打擊太大,但為了孩子,我想用真誠的心打動她。

    但,我失敗了!

    她在去年的一天,終於向我下手……

    鍾振文急道:「她傷了你的雙眼?」

    是的,她挖去了我的眼睛,在睡熟時下手,她在挖了我雙眼之後,冷冷笑道:「彭子清,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愛情,我會與你結合,只是為了你父親傷我父親雙目之仇,我要報這個仇,讓你與那姓夏的白頭到老吧。

    想不到她竟然說出了這種話,這怎麼不令我大大傷心?

    夏玉漫聽到我的慘叫,奔來,從眼裡流出的血也使她愣了。

    這時,邱麗春已經走了。

    我沒有根她,只怪自己沒有睜開眼睛,找了這樣人才弄的如此。

    這時,我們的孩子已快四歲。

    我雙目失明後,對於世事冰冷,我認為人間所有的我已經全部失去。

    如果不是夏玉漫安慰我,我可能沒有勇氣活下去。

    許是她同情我可憐我,我失明之後她像母親一樣照顧我。

    我失去了人間的溫暖,然接受了這溫存的照顧,怎不叫我激動?

    我的孩子已經四歲了,每當問起母親時,我痛苦欲絕。

    這情況看的夏玉漫大為不忍,於是,她為了不使孩子的心中留下可怕的印象,於是,她願意做孩子的母親。

    這事怎麼不叫我感激,一個沒有結婚的女孩子,竟肯為我犧牲,人間還有什麼事,使我更受到激動的?

    他像妻子一樣對待我,孩子也叫她母親,這才使這小小的心靈中,得到了母親的溫暖。」

    鍾振文聞言至此,恍然大悟,道:「於是你們就以夫妻相稱?」

    「我們以夫妻相稱,但她並不是我的妻子,邱麗春才是。」

    鍾振文道:「那麼,夏玉漫真的是清白的?」

    「不錯,原先你應該聽她解釋,其實這事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

    鍾振文急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彭子清苦笑道:「閣下太不夠聰明了,如果夏玉漫是我妻子,我會讓你們到裡屋去,那目的就是要你聽她解釋。」

    鍾振文又像突然做錯了什麼事的難過之激動,道:「我要去找她。」

    話落,就要騰身而去,許月霞截住去路道:「掌門人請聽我說。」

    鍾振文急道:「我要去找她解釋!」

    許月霞苦苦笑道:「你已經傷了她的心,此時就是找到她解釋,她現在也不會聽你的話,再說,她可能已經走遠。」

    鍾振文道:「我又錯了」

    「不錯,你又錯了,不過,這場錯誤還有澄清之日,你何必太難過呢?你不是答應彭子清找圓邱麗春嗎?」

    鍾振文一歎,道:「我以後—定向她解釋:我不能再製造一次悲劇。」轉臉向彭子清道:「邱麗春傷你眼睛,你還原諒她嗎?」

    彭子清說道:「是的,我還原諒她,為了我們孩子幸福,我不得不委曲求全,讓孩子有個幸福的家庭。」

    鍾振文道:「你的心太好了,如果是我,我不會原諒她!」

    「為什麼?」

    「她心太辣,竟能對你下手,挖你雙目,天下還有比這更慘忍的嗎?」

    彭子清淡淡一笑道:「誠之所至,金石為開,我願意再冒一次險,以真誠感動她,如果她能回來,我一定原諒她。」

    鍾振文開口又止,當下微微一笑,說道:「好吧我找回她。」

    「那我謝謝你。」

    鍾振文心中想道:「我第一次見到一個好人,他以最大的忍性,承擔了他妻子的所為,天下間還能有第二人?」

    同時,怒火突起,想道:「我非要教訓教訓這個人不可。」

    心念未落道:「何必客氣,我定要找她回來的。」

    鍾振文聲音未落,人已向屋外走去,這時大已大亮,一切事情已經過去。

    趕來這裡看追魂血掌的武林高手,已經全部離去。

    大地恢復了應有的靜寂。

    鍾振文與許月霞走出屋內,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鍾振文突然有悟,問道:「許姑娘剛才你不是已受傷?」

    「是的。」

    「現在是否好些了。」

    許月霞安然一笑,說道:「好是好了些,只是全身微微痛苦,不過,這大概不要緊,掌門人請放心好了。」

    「是不是要吃點藥?」

    「不必了,我再休息運氣一陣就好了。」

    鍾振文也不再說什麼,當下說道:「那麼,我們去把邱麗春找回來,我非要教訓教訓這個壞女人不可。」

    「為什麼?」

    「替彭子清。」

    鍾振文的聲音末落,他分別與許月霞兩人展身向前奔去。

    邱麗春走的時間,之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加之她身受重傷,鍾振文要想找到她,並不是一件困難之事。

    鍾振文與許月霞兩個人狂奔了一陣,半個時辰之後,果然在前面的樹林之中發現,一個紅色的人影在緩緩走著。

    鍾振文一震,當下加快步,與許月霞快步如箭,直奔人影而去。

    那紅色人影突然看到兩條人影截住路道,嚇一跳,下意識的後退數步,舉目望去,驚得她又倒退了一步。

    鍾振文看著這紅色人影的面紗,冷冷道:「你是邱麗春?」

    「不錯!」……對方的說話聲音,已經有這發抖…………

    鍾振文冷冷一笑,突然,他用枴杖掃出,人影如電,鍾振文的枴杖,已經迅速的挑向那紅色人影的面紗。

    鍾娠文的這突然出手,大大出乎紅色人影的意料之外,一聲輕輕的聲音過去,邱麗春的蒙面紗己被挑去。鍾振文向後退出兩步,舉目一看,使他愣了一愣!

    一張美麗的臉龐隨著面紗的揭去,呈現在鍾振文的眼前!

    鍾振文緩緩收回眼光,冷冷道:「你為什麼要冒名追魂手?」

    邱麗春的臉上泛起怒氣,道:「你怎麼知道我冒追魂手之名?」

    這句話問的鍾振文呆了半晌,道:「難道你是追魂手?」

    邱麗春道:「你沒有權過問。」

    鍾振文的臉色突然大變,說道:「我就要非問不可。」

    邱麗春道:「不錯,以你功夫可以過問,請問,你要把我如何?」

    她緩緩低下頭,像是接受了鍾振文的制裁,神情流出痛苦之色。

    鍾振文怎麼也看不出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還有痛苦溫柔之情。

    當下,鍾振文又說道: 「那彭子清是不是你的丈夫?」

    邱麗春一抬頭,兩道冰冷的眼光看著鍾振文,像是鍾振文這句令她吃驚。

    鍾振文想:「你說呀!」

    邱麗春幽幽的說道:「這一點,閣下還是無權過問。」

    鍾振文怒道:「我再問你一句,彭子清是不是你丈夫?」

    看著鍾振文那發怒的眼光,使邱麗春打了一個冷戰,像是鍾振文這句話帶著無窮的力量,使她無法不答。

    當下,她冷冷的說道:「是的,他是我的丈夫。」

    「你承認?」

    「我曾經承認,但是,現在我不承認,他是我丈夫。」

    鍾振文冷冷一笑,說道:「那是你挖去了他的眼睛?」

    「不錯。」

    「好毒辣的人。」

    邱麗春突然說道:「不錯,邱麗春曾經是一個毒辣的人。」

    鍾振文道:「留你不得……」

    邱麗春說道:「怎麼,你要替彭子清來架橋樑嗎?」

    鍾振文一歎道:「你為了什麼?忍心向他下手?」

    「我不愛他!」

    「縱然不愛他,你也不應該向他下手,他是一個好人呀!」

    「不錯,他是一個好人。」

    「那你也知道他是好人,你為什麼還下得了手?」

    「我已經答應了我父親。」

    鍾振文道:「彭子清愛你,你傷了他的雙目,他並沒有怪你,你應該諒解他。」

    「諒解?」她突然大笑道:「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好諒解的。」

    鍾振文臉色大變,道:「你不但手辣,而且心硬如石,彭子清與你有什麼仇,你挖他雙目,難道你們之間沒有感情?」

    「沒有。」

    鍾振文一咬牙道:「你不可憐他?」

    「不。」

    鍾振文再也忍不住,大叫道:「難道你連你的孩子都不要?」

    「那是彭子清的種……」

    聲音未落,鍾振文大叫道:「我非教訓你不可,你劣根太深了。」

    隨著叫聲中,右手揚起,叭叭兩掌打在邱麗春的臉上,打得邱麗春,眼前的金星亂冒,身體搖搖晃晃幾乎栽倒。

    鮮血從她的口中流出,她一咬牙,強道:「只有這兩下嗎?」

    鍾振文道:「如果你不好好說,當然不只是這兩下。」

    邱麗春道:「我會記住你這兩下的,我們已經沒有什麼說的了。」

    話落,就待走去,鍾振文道:「站住,你不曾覺的對彭子清的手段太辣?他為了你失明,生活在黑暗日子中,縱然你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應該想想孩子。」

    「我否認我有孩子。」

    鍾振文怒火又起,道:「不好好教訓你真不行了。」

    鍾振文聲音未落,叭叭的掌已經在邱麗春的臉上打十幾下。

    這十幾下,打的邱麗春鮮血飛濺,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這情形看得許月霞不忍,鍾振文發出了一下怒火之後,也覺得心中不忍,當下拿出藥,放在她的口中。

    邱麗春緩緩醒來,她看著鍾振文,突然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哭聲聞之令人淚下,許月霞被激動的淚水滾滾而下,當下走到邱麗春的旁邊,幽幽道:「邱姑娘,你不要難過,你應該還回到彭子清的旁邊,他深深愛你,他是會原諒你的,去吧,他是多麼的希望你回去?」

    邱麗春哭聲道:「我不能夠呀!」

    鍾振文冷冷說道:「為什麼不能夠?只要他愛你!」

    「不,……」她傷心的哭起來,道:「我跟他結婚時並不是處女呀……」

    鍾振文道:「只要你愛他,貞操又有什麼關係?」

    許月霞道:「是的,只要你愛他,他不會計較這些的,再說,你與他生了孩子,難道說你要在你兒子的小小心靈中,留下他沒有母親的象。」

    邱麗春苦笑搖搖頭道:「不會的,他不會原諒我的。」

    邱麗春站立身體,義道:「的確,他不會原諒我,縱然他能,他的心中已經留下了可怕的影子。」

    她苦笑了一下,道:「你們不要迫我,我是心毒似蛇的女人。」

    鍾振文道:「你真不回去?」

    邱麗春搖搖頭道:「不。」

    鍾振文又說道:「難道你要看著他的幸福毀在你手?」

    「我不愛他。」

    「你胡說。」

    邱麗春被鍾振文這一聲,驚奇的看著鍾振文道:「我怎麼胡說?」

    「你愛他,因為你感到對不起他,才不敢愛他的。」

    邱麗春無語,半晌道:「不管如何,這是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談。」

    「這麼說你是不回去了?」

    邱麗春搖搖頭,淡淡說道:「閣下請讓開路,我要走了。」

    鍾振文怒道:「你真是不可救藥,你不回去,我非要你回去。」

    聲音未落,伸手握住了邱麗春的手,向來路奔去!

    邱麗春想不到鍾振文有這一手,急叫道:「你不能虐辱我呀!」

    鍾振文那裡聽她的叫聲,當下拉著邱麗春,急急忙忙奔走而去,邱麗春臥倒下去,又被鍾振文提起來。

    兩人拖拖拉拉,已經到了屋內。

    彭子清仍然坐在門後,鍾振文一咬牙,猛的扯邱麗春,向彭子清懷中送去,道:「回到你丈夫身邊去。」

    這突然推向彭子清懷中之人,使彭子清大吃一驚,邱麗春忍不住心中一痛,又放聲大哭。

    彭子清一緊雙手,把邱麗春抱在懷中,輕輕道:「麗春……你……願意再回到我的……身邊來嗎?」

    善良的本性在她心中泛起,真誠感化了她,彭子清確是一個很好的人,她再不能打擊他!當下幽幽道:「你原諒我?」

    「正是,我愛你,你願意回來嗎?」

    邱麗春正要回答,房屋裡傳出孩子的哭聲,邱麗春突然站起來了,說道:「我們的孩子哭了,我去看看。」

    話落,向屋內走去。

    這句「我們的孩子」說得彭子清一陣高興,口角露出微微笑意,向鍾振文感謝道:「閣下,是你給我撿來了最後的幸福,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鍾振文苦笑道:「感謝什麼,從今之後她會做一個賢妻良母。」

    「我想她會的。」彭子清聲音一轉道:「你會再愛夏玉漫嗎?」

    鍾振文闇然若笑的說道:「會的,我會再找到她的。」

    「她是清白,你找到她,好好安慰她。這樣,我也感謝你!」

    鍾振文開口又止,半晌方道:「我一定不辜負你所望,我要走了!」

    話落,舉步要走,突然邱麗春在背後叫道:「你不留下片刻嗎?」

    鍾振文回頭看到邱麗春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苦笑搖搖頭,想:「彭夫人,幸福永遠會跟著你們的。」

    說到這裡,心中一酸舉步向外走去,突然,他又停下來,回頭問道:「彭夫人,我能間你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

    「追魂手與你什麼關係?」

    「他是我師父」

    「他死了沒有?」

    邱麗春,呆呆看著鍾振文,不明白道:「還沒有。」。

    鍾振文呆呆的站在那裡沉想了半晌,終於迅速離去。

    屋外,美麗的陽光,鍾振文一望許月霞,說道:「許姑娘,我們走吧。」

    許月霞輕輕的點點頭,看著鍾振文說道:「好吧。」

    鍾振文與許月霞兩人看著彭子清與邱麗春兩人已經和好,急忙走出。

    當下,這兩個人影,快如閃電般的,向前急奔而去。

    就在兩人奔走之時。

    突然——

    就在鍾振文與許月霞兩個人的起身躍去之後,遠處有一條人影,快如電光石火,急急忙忙向鍾振文的面前落下。

    鍾振文一看來人,竟是「宇宙一絕」公孫明,只見他精神驚慌,鍾振突然覺得心中一愣,脫口問道:「莫非發生了事情了」

    「宇宙一絕」當下站在鍾振文面前道:「不錯,是發生了事情。」瀟湘子提供圖檔,xieˍhong111OCR,全本書庫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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