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條帶走唐子良與陳小芬的人影,其勢如電,剎那之間,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人到底是誰?
不知經過多少時間,唐子良才悠悠醒了過來,放目一瞧,但見他躺在了一間房室之中。
這房甚為精緻,看去似乎是女人的房間——不錯,這是女人的房間,他看到梳妝台,以及一面銅鏡。
蓋在他身上的絲被,還散播著芳香,這不是女人的臥室是什麼?
這女人是誰?
自然,這是唐子良預料不到的,他想坐起來,倏然,大腿上一陣劇痛如割,他忍不住又躺了下去。
唐子良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他的腿上一時之間會痛得這麼厲害。
他彈目四顧,依舊不見一個人影。
倏然——
一陣步履之聲,破空傳來,一條人影,已向臥房走了過來,唐子良目光過處,脫口叫了起來:「阿芬,是你?」
來人,正是陳小芬。
陳小芬頷了一頷首,道:「是的,是我!」
「阿芬……」
唐子良想說什麼,而一時之間,竟又說不出口來,一時,他只是怔怔地注視著陳小芬發呆。
陳小芬苦笑了一下道:「阿良,你是否感到意外,我們為什麼沒有死去?」
「是的,誰救了我們?」
「一位姑娘。」
「誰?」
「她就會到的。」
唐子良愣了良久,他就想不出哪一位姑娘會救他們,在他的記憶之中,好像沒有這樣一位姑娘。
陳小芬歎了—口氣,道:「阿良,我們又從死神的手裡撿回了生命。」
「是的。」
她黯然一笑,道:「阿良,我們好像都願意死去……」
「某一個時間是的。」
陳小芬歎了一口氣,說道:「阿良,現在,我們已回到了現實,一切一切又過去了,阿良,或許我們都還有活下去的必要。」
「或許是的。」
「夢又過去了!」
「是的!」
他們喃喃地說著,語氣之中,充滿了淒酸的意味,他們在臨死之前,都談到了甜蜜的往事。
現在,一切又回到了現實。
唐子良輕輕一歎,道:「阿芬,好可怕的夢!」
「是的,但也是美麗的夢……」
庸子良說得不錯,某一個時間之內,他們均願意死去,死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可怕,相反的是安慰。
但,他們不曾死去。
他們還活著,好生生地活著,臨死之前的談話,只是增加了他們的傷感罷了。
陳小芬歎了一口氣,說道:「阿良,不管如何,我們的感情是永遠存在的。」
「是的。」
不錯,他們之間的感情除非至死,否則將永遠存在,這是不容置疑的。
唐子良問道:「阿芬,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的大腿上好痛。」
「你中了『五毒梅花針』,如非那位姑娘,你早已喪命了,她暫時用藥阻製毒發,梅花針還沒有拔出來。」
「為什麼?」
「這恐有不便!」
「不便?」
「是的!」
唐子良為之一愕,突然之間,他想到了這的確是有不方便之處,自己傷在小腹與大腿之間,對方是一個女兒家,對這點倒是真的有點不好辦。
他皺了一皺眉頭,道:「這怎麼辦?」
「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與這位姑娘成婚。」
「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與這位姑娘成婚,對方才能救你。」
「這怎麼成?」
「有什麼不成?」
「我沒有見過對方呀。」
「誰說你沒有見過她?」
「你……說我見過這位姑娘?」
「不錯。」
「她到底是誰?」
「你想見她?」
「當然!」
「那麼,我去請她,不過,你是不是答應這件事?」
唐子良歎了一口氣,道:「阿芬,這好像一件交易?」
「不,假如你要命,只好如此,對方是一個女兒家,除非你娶了她,否則,誰肯如此為你犧牲?」
唐子良沉思了一下,問道:「對方知道這件事麼?」
「什麼事?」
「我娶她,她救我。」
「不,她不知道,相信假如這樣,她也不會願意,不過,我的意思是這樣,至於怎麼作法,你看著辦好了。」
唐子良沉思了一下,道:「她叫什麼?」
「李敏!」
唐子良沉思了一下,說道:「那麼,你請她來一下好了。」
陳小芬頷了一頷首,移步走了出去,唐子良心頭疑念叢生,他想不出這李敏究竟是誰。
不久,一陣步履之聲,打斷了他的沉思,便見一個黃衣少女,跟著陳小芬走了進來。
唐子良目光過處,隨之脫口而叫,這黃衣少女他並不陌生、而是曾經救過他兩次的那位黃衣少女。
唐子良脫口道:「是你?」
黃衣少女——李敏微微一笑,道:「不錯,是我,你沒想到吧?」
「是的,這出乎了我意料之外……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
「不錯。」
陳小芬說道:「想不到你們這麼熟,你們好好談談,我出去一會兒。」
話落,不待他們回答已當先移步走出去。
陳小芬走後,唐子良才問道:「你叫李敏?」
「是的。」
「上幾次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現在我也沒有告訴你呀。」
唐子良笑了笑道:「可是,我已知道你叫什麼了。」
他語鋒略為一頓,道:「李姑娘,我傷得很重?」
「是的。」
「你為什麼不救我?」
「誰說我不救你?我不是救了你麼?」
「可是,我大腿痛得很厲害。」
「我知道,你毒針還沒有拔出。」
「你為什麼不替我拔?」
「我……」
「莫非你拔不起來?」
「不!」
「那麼,你既然救了我的命,為什麼不拔去毒針?」
「這……這有困難。」
「什麼困難?」
李敏粉腮微微一陣緋紅,說道:「你不看看傷在什麼地方?」
「在大腿上呀!」
「不錯,是傷在大腿上!」
「那麼,這有什麼困難?」
李敏嗔道:「你在裝瘋賣傻。」
唐子良笑了起來,當下臉色一沉說道:「李姑娘,我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想救我?」
「這還用問?」
「那麼你救我。」
他語鋒略為一頓,說道:「我唐子良知道傷得不是地方,不過假如你願意救我,我唐子良亦不忘姑娘之恩……」
「誰要你感恩?」
「那麼,你說怎麼辦?」
「我……」李敏被問得語塞。
唐子良笑了笑,道:「感恩我想也似乎不必,你對我唐子良已有兩次救命之恩……」
說到這裡,他本想把娶她的事說出口,可是他又說不出口。
假如李敏為了這樣而救她,這似乎變成了一種交易,這似乎不是光明的。
所以,他又把話嚥了回去。
李敏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不知我怎麼辦才好……」
唐子良苦笑了一下,道:「我也不想為難你,你可以走了。」
李敏似乎估不到唐子良會說出這一種話來,當下怔了一怔,愕然地注視著唐子良。
庸子良淡淡一笑,道:「姑娘無事請便。」
李敏怔了一下,終於,她咬了一咬銀牙,一聲叱喝,右手猝然拍出,唐子良乍覺身上一麻,便昏睡過去。
醒來,他依舊躺在床上,床前站立了陳小芬,他愕了一愕,向陳小芬問道:「阿芬,我怎麼了?」
「你毒針已被拔起來了!」
唐子良在突然間,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原來李敏點了他的穴道,是要拔去他的毒針!
他悚然問道:「這話當真?」
「不錯。」
唐子良伸了一下右腿,果然,他的右腿不再劇痛如割,只是他感到有些酸麻!
他錯愕了一陣,道:「她呢?」
「她拔去了你的毒針之後,曾傷心地哭了一陣,現在她在另一間房間內休息。」
唐子良心頭一陣感激與黯然,說道:「你可以再去請她來?」
陳小芬問道:「你沒有告訴她你願意娶她?」
「沒有,不過,我會告訴她的。」
「這就好,我去請她來吧!」
話落,蓮步姍姍移步行去!
注視著陳小芬背影的消失,唐子良不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當他見了李敏之後,他不知將如何告訴她這一件事!
但,他必須告訴她——這對李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不久,但聞一陣步履之聲,破空傳來,打斷了唐子良的沉思,舉目望去,但見李敏再度跟陳小芬走了進來。
唐子良心頭為之一跳!
這時陳小芬與李敏已站在了他的床前,陳小芬淡淡一笑,說道:「阿良,李姑娘來了,你們談談吧,我暫時下去了。」
話落,退了下去。
陳小芬走後,李敏向唐子良問道:「你找我?」
「是的。」
「有什麼事麼?」
「你已拔去了我的毒針?」
「不錯。」
「你怎麼肯呢?」
「我既然救了你,總不能看你為毒針死去呀。」
「所以,你救了我?」
「不錯。」
唐子良歎了一口氣,說道:「對你救命之恩,我唐子良不敢言謝,不過,我有一句話想問你……」
「什麼話?」
「你肯為我犧牲,但不知是不是肯嫁給我?」
「什麼?你……說什麼?」
李敏為之脫口而叫,從她的驚叫聲中,很難聽出她是驚還是喜。
唐子良沉聲說道:「你是不是肯嫁給我?」
李敏的雙目,睜得像銅鈴一般,駭然地注視著唐子良,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唐子良追問道:「李姑娘,你沒有聽見我的話?」
「聽見了。」
「你願不願意?」
「你為什麼想娶我?」
「因為,我發覺你對我太好。」
「感恩?」
「有一點是的,不過我對你也會發生愛情,假如你願意嫁給我,我想我會好好待你,你願意麼?」
李敏激動地說道:「你真的願意娶我?」
「是的,只要你願意。」
「我……願意的。」
她突然投進了唐子良的懷裡,高興得雙目滾淚,唐子良抱著她——也輕輕地吻著她。
她切切說道:「唐哥哥,記得我上次救你之時,曾經說我以後可能會求你麼?」
「記得。」
「你知道我想要求你什麼?」
「求什麼?」
「求你有暇的時候,陪我一天!」
「陪你一天?」
「是的,因為我愛你,而你又有了情人,除此之外,豈能一償宿願?」
這一句話說得唐子良略為一驚,他的心頭,不由更升起了感激,他忍不住又吻了她……
第二天,唐於良偕陳小芬與李敏離開了這裡——他們三人計議赴「正義庭」與「散發子」共商滅魔大計。
唐子良母親及唐立山陷在「鐵血幫」幫主「霧美人」之手,以他與陳小芬之力,想救唐立山與他母親,是一件辦不到的事。
而李敏因與唐子良有婚姻之約,不得不跟唐子良離開,反正她是孤家寡人,也沒有什麼不方便。
一行三人,直奔正義庭而來,這日,唐子良甫自進入「正義庭」的總堂重地之時,但見遠處兩條人影,如飛而至。
剎時,已到了唐子良面前。
來人,竟是那位獨眼的駝背老人與邵蓉。
唐子良心頭一震。
邵蓉乍見了唐子良,錯愕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叫:「唐哥哥!」
猛然地,她投在了唐子良的懷裡,像乍然之間,見到了一個親人一般,她切切哭了起來……
唐子良下意識地抱著她,他已經從他母親的口裡,知道了邵蓉出來找自己的事!
駝背老人歎了一口氣,自語道:「唐子良,我終於找到了你……」言下又深深一歎。
唐子良問道:「蓉妹,你怎麼了?」
「唐哥哥,我想你……」
「我何嘗不是呢?」
「我找你很多天了。」
「我知道。」
「唐哥哥……」
唐子良把她推了開來,苦笑道:「不必難過了,你以後不必離開我了。」
她微微地頷了頷首,當下唐子良引見了她們,其實,黃衣少女李敏在第一次救唐子良於「鬼宮」懸崖之下時,已見過了四鬼女。
當下駝背老人向唐子良問道:「唐子良,聽說你母親已出來了?」
「是的。」
「她人呢?」
「現在『鐵血幫』幫主之手,可能死了……」
唐子良將一切經過,告訴了駝背老人一遍。
駝背老人聞言之後,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陳小芬當先接道:「兩三天了!」
「那麼你們去哪裡?」
「正義庭。」
「找『散發子』?」
「不錯。」
「關於『鬼宮』救出十七名武林絕代高手之事,我已有所聞,不過,『正義庭』你不必去了。」
「為什麼?」
「昨天,『散發子』已率領少林、武當與峨嵋三大門派數百名弟子赴『鐵血幫』了……」
唐子良聞言,心頭一震,問道:「此事當真?」
邵蓉說道:「不錯,是真的,我們已經到過『正義庭』。」
「昨天便走了?」
「是的!」
唐子良急急說道:「那麼我們快走!」
「去哪裡?」
「『鐵血幫』,說不定他們危險了。」
活落,當先彈身奔去。
陳小芬、李敏、邵蓉與駝背老人,也雙雙彈身而起,疾如電光石火,隨著唐子良背後追去。
「正義庭」庭長「散發子」會率領三大門派數百人馬先赴「鐵血幫」,這的確出乎了唐子良的意料之外。
唐子良一路不敢停留,如飛而去,這江湖兩大勢力展開了一場血戰,想來必是驚天動地。
當天晚上,他又到了「鐵石谷」!
倏地——
一聲長嘯及無數的暴喝之聲,從谷內傳了出來,唐子良聞言,心頭大大一震。
他一個掠身向谷內射了進去。
倏地——
他又把身子停了下來,但見谷口橫陳著七八具屍體,有兩具是佛道弟子。
陳小芬臉色一變,說道:「他們已經動上了手!」
「不錯。」
「鐵石谷」內,殺聲陣陣傳來!
唐子良施起輕功,向谷內如飛射去,一路所過,屍體橫陳不下五、六十具之多。
這些死去之人,大部分是「鐵血幫」的門人,也挾雜著十來具三大門派弟子的屍體。
到了谷底,屍體更多了,這情形看得唐子良打了一個冷顫,真是不寒而慄。
通往「鐵血幫」總堂的石階,更是屍體遍地,慘不忍睹,這死去的人,三大門派門人佔大多數。
血雨腥腥,駭人毛骨悚然。
唐子良站在石階,他不由為這些死在石階之上的屍體駭住了,這真是一件太不可思議之事。
陳小芬說道:「唐子良,快走呀。」
唐子良如夢初醒,一掠身向石階上射了上去,暴喝之聲,慘叫之聲,陣陣傳入耳際……
剎時,唐子良已到了圍牆門口,但見圍牆門口,更是屍體橫陳不下百具之外!
未曾死去之人,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其狀之慘,真叫人不忍一睹。
這情形看得唐子良心驚膽顫!
一路至此,他所見屍首,至少已有二百來具了,這「鐵石谷」之內,真的展開了一場武林從未有過的大屠殺。
唐子良一咬牙,向圍牆之內,射了過去。
他目光一掃,但見圍牆之內——靠近「鐵血幫」大門之處,百條人影正在動手,打得難分難解……
一場混戰——一場屠殺!
唐子良等人,直向混戰的人潮,射了過去!
倏地——
他瞥見了「散發子」正與「霧美人」在動手,兩個人劇烈打殺,打得難分難解。
「散發子」的武功似非「霧美人」之敵!
唐子良陡然一聲大喝:
「『霧美人』你納命吧!」
人如電,直向「霧美人」當頭擊落。
「霧美人」似是料不到會有這一著,當下,在唐子良掌力連同身子擊落之際,她一彈身,飄了開去。
目光過處,她脫口而叫:
「唐子良,是你?」
「不錯!」
「散發子」也說道:「唐少俠,你來得正好。」
唐子良忙道:「請恕晚輩慢來一步,老前輩,您請退下,她交給我吧!」
「好!」
唐子良目射殺機,向「霧美人」移步了過去,道:「『霧美人』,今天是你的死期了!」
「霧美人」強作一笑,道:「這倒不一定!」
唐子良陰冷冷一笑,道:「『霧美人』,我問你,唐立山與我母親呢?」
「霧美人」冷冷一笑,道:「幹什麼?」
「我要知道。」
「死了!」
「什麼?」
唐子良渾身一顫脫口大叫!
「霧美人」冷冷一笑,道:「我說他們兩人死了!」
「這話當真?」
「不錯。」
唐子良再也忍耐不住,狂喝道:「那麼你也納命吧——」
他飛身一射,向「霧美人」擊落,疾如電光石火一般,出手攻出了一掌,擊向「霧美人」當胸。
唐子良此時心存殺念,這一掌擊出之勢,其勢何等之猛,「霧美人」冷笑聲中,也攻出了一掌。
人影疾轉之中,兩人出手攻出了三招。
「霧美人」的身子,不由被唐子良迫退了四步,因為「霧美人」與「散發子」動手甚久,這時與唐子良動手,未免就吃虧了。
唐子良見三招得勢,心膽為之一壯,當下一聲斷喝,又連續攻出了三招。
陳小芬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他們動手。
這時——
場中約有一百五十名高手,除了數十個「鐵血幫」門人之外,其餘均是三大派門人,這數十個門人被這一百多位三大門派弟子圍殺!
「鐵血幫」今日是勢在必亡了。
「散發子」領了二百多位武林高手,能一擊而成,這完全是由於「鐵血幫」事先未曾防備,否則,如果「鐵血幫」事先知道這一件事情,吃虧的必然是「正義庭」。
這也是「鐵血幫」活該滅亡,否則也不會被「散發子」所乘了。
「鐵血幫」的總堂上,屍體纍纍!
一場屠殺,還在延續著……
倏地——
一聲暴喝之聲,出自唐子良之口,但見他人影一閃,斷喝聲中,連連攻出三掌。
此時的「霧美人」已不是唐子良之敵了,她被迫得節節後退!
倏然——
就在唐子良凌厲的攻勢之中,她陡然一聲厲喝,出手一掌硬然封出。
這一封之力,似是挾以她畢生功力所發,其力道之猛,非同小可,唐子良亦不由被她迫退了三步!
藍衣人影一閃,「霧美人」突向大門之內,射了進去。
「霧美人」這一著大大出乎了唐子良的意料之外,就在「霧美人」人影一閃之剎那,叱喝聲起:
「『霧美人』,你往哪裡走?」
陳小芬一個掠身,截住了去路。
「霧美人」厲聲一喝:
「讓開……」
右手一揚,一掌猝然攻向了唐子良。
唐子良左手一拂,喝道:「退回去!」
一股內家潛力,把「霧美人」的身子迫了回來,陳小芬陰冷冷一笑,道:「『霧美人』,你今天縱有通天之能,也難逃出這裡了。」
「霧美人」粉腮為之慘變!
唐子良狂聲一笑,道:「『霧美人』,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吧?」
「霧美人」抖栗了!
唐子良厲聲問道:「『霧美人』,我再問你,唐立山與我母親真已死在了你手裡?」
「對了。」
唐子良狂笑道:「霧美人,在你死前,你還有什麼話說?」
「沒有!」
「很好,那你就上閻羅殿報到去吧!」
話猶未了,他再度疾撲「霧美人」,凌厲的掌勢已再度攻出。
「霧美人」心身皆栗,鬥志大減,在唐子良欺身攻招之下,她已不敢貿然硬接了。
一場血戰,再度展開。
這時——
三四十位「鐵血幫」門人,幾乎又將全部死於三大門派弟子手中,現在只剩下了十來個。
葛然——
一聲暴喝之聲,再度傳自唐子良之口,就在唐子良暴喝之聲未落,砰的一聲,再度響起!
「霧美人」的身子踉蹌退了十來步,一口鮮血,驟然噴出!
唐子良就在「霧美人」身子退下之際,再度射了過去,喝道:「『霧美人』,你納命來吧!」
掌力擊出,砰的一聲再度傳出!
哇哇大響,「霧美人」口血狂噴,身子栽了下去,唐子良一個彈身,把她的身子提了起來。
他的臉上,展露著駭人的殺機,目光迫視著「霧美人」,冷冷喝道:「霧美人,你也有今天!」
「霧美人」睜了一下眼皮,道:「要殺便殺,何必多言?」
唐子良喝問道:「唐立山與我母親的屍體呢?」
「大概被野狗吃掉了!」
唐子良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聲,一掌猛然劈下,只聞一聲慘叫,「霧美人」腦血飛濺,當場死亡。
——這也是她一生作惡之報!
唐子良目光一掃,陡然一聲大喝:
「住手!」
現在場中動手的,只有七八個「鐵血幫」門人,這些動手之人在唐子良喝聲之下,不由把身子收了回來。
唐子良目光一掃七八個「鐵血幫」門人,喝道:「現在『霧美人』已死,你們真非替她賣命麼?」
當首一個藍衣老人沉聲說道:「我們被迫動手……」
「既然被迫,我也不殺你們了,不過,你們假如此後再為非作歹,當心犯在我唐子良之手!」
「謝閣下留情之恩!」
「你們滾吧!」
七個藍衣人如喪家之犬,狂奔而去!
那藍衣老人卻依舊站在當前,唐子良駭然問道:「你怎麼不走?」
「謝閣下不殺之恩,老夫有一事相告!」
「什麼事?」
「令堂與錦衣少年被困在地牢……」
「什麼?他們沒有死在『霧美人』之手?」
「正是!」
這一件事使唐子良出乎了意料之外,他不知是驚還是喜,一時之間竟站在當場發起呆來。
這當兒——
那藍灰老人已向大門之內,飛身射了進去,而唐子良為這絕大的意外之事,怔立當場。
「散發子」緩緩走到了唐子良的面前,說道:「唐少俠請了!」
唐子良如夢初醒,道:「老前輩請!」
「『鐵血幫』總算是滅了。」
「是的,多仗老前輩及三大門派之力!」
「維護武林和平與正義,乃我俠義中人應有本色,不過三大門派弟子也傷亡不少,為和平而犧牲,我看這是值得的。」
「不錯!」
「我想先走一步!」
唐子良似有所悟,道:「老前輩慢走,我們何不一道去看你妻子及女兒?」
「也好。」
這時,一條人影,向唐於良走了過來,來人竟是「魔俠神君」,唐子良真想不到「魔俠神君」到此。
唐子良脫口道:「老前輩,是你!」
「不錯,是我,我到了『正義庭』去找你,順便參加這一次滅魔盛舉!」
「老前輩,毒谷谷主段鳳芷好吧?」
「她很好。」
唐子良頷了一頷首,突瞥見「梅山神僧」站立一側,他向「梅山神僧」施了一禮,道:「大師請了!」
「請。」
「我有一件事幾乎忘了告訴你……」
「什麼事?」
「你記得你徒弟陳友山?」
「當然記得,難道他還活著?」
「不錯,他還活著……」
「在什麼地方?」
「他被困在陣勢之中……」
當下唐子良將陳友山被困陣中的事,告訴了「梅山神僧」一遍。
「梅山神僧」聞言之後,問道:「當真?」
「不錯,不知江湖上何人懂得陣法及機關設置?」
「梅山神僧」道:「如說陣法非老僧莫屬!」
「那麼大師父趕快救走他吧!」
「他在哪裡?」
當下唐子良介紹了駝背老人,由駝背老人領著「梅山神僧」去救陳友山。
當下「散發子」也請所有人,先回「正義庭」!
場中只剩下了唐子良、「散發子」、邵蓉、李敏及陳小芬等五個人。
倏然——
一陣步履之聲,破空傳來,抬眼望去,但見那藍衣老人,領著「蝴蝶夫人」及唐立山走了出來。
唐子良激動而叫:
「娘!」
「兒子!」
「蝴蝶夫人」似惡夢初醒,激動地撲向了她兒子唐子良,把他抱得緊緊地!
「娘……」唐子良幾乎為之淚下。
「散發子」歎了一口氣,說道:「『蝴蝶夫人』,危情終算過去了,你也不必太過悲傷了。」
「是的,過去了……」
她輕輕地推開了唐子良,道:「『鐵血幫』滅了?」
「是的,滅了。」
「『霧美人』呢?」
「死了。」
「這也是她之報應!」
「娘,你們均無恙吧?」
「我們還好!」
這時,藍衣老人向唐子良道:「老夫就此告辭了!」
「請。」
藍衣老人去後,唐子良走到了唐立山面前,道:「立山,你受驚了!」
唐立山苦笑了一下,道:「多謝你救了我!」
唐子良道:「這是應該的,不過,事情應該感謝吳庭長,是他率領三大門派滅了『鐵血幫』……」
唐立山向「散發子」走了過去,道:「多謝老前輩救命之恩!」
「這是應該的,何謝之有!」
唐子良打趣地說道:「立山,你這句『老前輩』叫錯了!」
「叫錯了?」
「不錯。」
「散發於」與唐立山同時一愕。
唐子良說道:「立山,你應該叫岳父才對呀!」
「散發子」一愕,道:「岳父?」
「正是!」
「難道我女兒……」
「對了,你女兒吳蓮跟他已有婚約!」
「散發子」哈哈一笑,道:「我女兒有你這個丈夫也算不錯了!」
唐立山臉上一紅,道:「多謝……岳父成全!」
「散發子」說道:「我們該走了吧?」
「是的,我們該走了!」
當下一行七人,下了「鐵血幫」,如飛而去!
出了「鐵石谷」,陳小芬突把腳步停了下來,唐子良一愕,也止步問道:「阿芬,你怎麼了?」
陳小芬的臉上,泛起了一股幽怨之色,說道:「你們去吧!」
唐於良心頭一震,道:「你呢?」
「我……也要走了!」
「你去哪裡?」
「回到我該回去的地方!」
唐子良的心頭,升起了一股極為黯然的情緒,說道:「阿芬……」
他心頭為之黯然。
陳小芬幽幽歎了一口氣,道:「阿良,你可以送我一程麼?」
「送你一程?」
「是的,這是我最後的要求!」
唐子良打了一個冷顫,道:「最後的要求?」
「是的……從此……」她沒有把話說下去!
唐子良點了下頭,道:「也好!」
他的心頭,感到無比的沉重——這沉重的心情,是因為他們即將分別!
此別,他們可能再難見面了!
當下唐子良向「蝴蝶夫人」等說道;「你們到『飛水巖』吧!我就來!」
李敏向唐子良道:「唐相公,我問你一件事……」
「請說。」
「陳姊姊要走了?」
「是的。」
「你為什麼不留下她?」
「留她?」
「是的,你不是愛她麼?」
唐子良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她不會留下的。」
「為什麼?」
「你不會瞭解!」
李敏走到陳小芬的面前問道:「陳姊姊,你要走了?」
陳小芬黯然頷了一頷首,道:「是的。」
「你為什麼不留下?」
「留下?」
「是的,你不是愛唐子良麼?」
「我不否認我愛他,不過,這已是過去的事了!」
「不,你們如果相愛,應該留下的,否則,你們活著都會痛苦。」
陳小芬深深一歎,道:「我知道,不過這是辦不到的事!」
「辦不到?」
「是的,我有過丈夫,也有過孩子。」
「什麼,你——有過了丈夫與孩子?」
「不錯,所以,我必須離去。」
——這的確是一件李敏感到意外之事,當下她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陳小芬苦笑了一下,道:「所以,我必須離開他,我感謝你一番好意,我永遠祝你幸福。」
「謝謝你,那麼,我們走了。」
「你走吧!」
當下「散發子」、「蝴蝶夫人」,唐立山、李敏、邵蓉別過了陳小芬,一齊彈身奔去。
現在,只剩下唐子良與陳小芬,他們默默相視,黯然無語。
離情依依,這一刻是多麼令人傷感?
他們心裡均明白,此次相別,以後可能再難有相會之期了!
久久,陳小芬才說道:「我們走吧。」
他頷了頷首,黯然行去!
他們並肩而行——像一對戀人,可是他們的心情是沉重的,在一時之間,他們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終於輕輕叫道:「阿良!」
「嗯!」
「好長的一場夢!」
「是的……」
「現在夢醒了,人也將離散。」
「是的……」
「你會懷念過去?」
「我會的,我將一輩子懷念,這雖然像一場夢,對我,那是真實的,我會一輩子懷念你!」
陳小芬黯然淚下,道:「阿良,我也會想念你。」
「阿芬,你非離開我不可?」
「是的,因為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好,雖然,我們彼此都有在一起的慾望,但,過去畢竟過去了,你我均忘不了一個事實,我有過丈夫,也有過孩子,對我們說那是重要的。」
「你回到你孩子身邊?」
「是的。」
「你住哪裡?」
「我不想告訴你,此後,我們不必再見面了。」
「為什麼?」
「這樣對你我均有好處。」
「阿芬,難道你也不讓我來看你麼?」
「是的!」
「阿芬……」唐子良心頭一陣難過,一時不知如何啟齒。
「阿良,或許有一天,我會來見你的,但,我們不必苛求太多!」
「或許是的。」
「阿良,好好愛你的妻子,我衷心祝你們幸福。」
「我會的!」
陳小芬歎了一口氣,把腳步停了下來,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阿良,謝謝你送了我一程,我們就此而別吧!」
「阿芬……」
「你可以走了!」
唐子良沒有移動腳步,一時,他在怔立著!
陳小芬幽幽說道:「那麼,我走了!」
話落,她咬了一咬銀牙,當先走去……
唐子良激動地叫道:「阿芬……」
他衝動地向陳小芬撲了過去,他擁抱著她,切切叫道:「阿芬,你不要離開我!」
他忍不住心頭的激動情潮,他吻了她——瘋狂而熱情地吻著她。
她癱軟在唐子良懷裡,她也瘋狂地抱著他,熱情的吻,這一刻對於他們,是需要的。
——這也是離別前的斷腸之吻!
他切切叫著:
「阿芬……不要離開吧?」
突然地,她伏在唐子良的懷裡,哭了起來……
唐子良亦為之淚下,說道:「阿芬……」
陳小芬突然推開了唐子良,她凝視了唐子良一陣,終於,一個彈身,狂奔而去……
唐子良脫口大叫:「阿芬……」
她沒有回答!
她只是狂奔而去,那切切的哭泣之聲,隱約地傳入了唐子良的耳裡,唐於良感到他的視線模糊了……
他喃喃地叫著:
「阿芬……阿芬……」
可是,他生命中的戀人阿芬已經去遠了,也永遠離他而去了,再也不會回來。
這像一場夢——可怕的夢。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阿芬,祝你一切安好……」
他移動了腳步,漫無目的而行,良久,他才歎了一口氣,自語道:「我應該去『飛水巖』了,過去已經過去了,我多想它幹什麼?……」
自語甫落,他一彈身,向「飛水巖」飛奔而來。
唐子良到「飛水巖」之時,已是第二天早上了,「蝴蝶夫人」已在屋中等候他。
唐於良分別見過了眾人,「散發子」向唐子良問道:「唐少俠,此後你有什麼打算?」
「沒有。」
「何不在我『正義庭』,共護武林和平?」
唐子良想了一想,道:「也好。」
「那麼,我們一起去吧,選個黃道吉日,我為你們兄弟成婚!」
「多謝吳庭長。」
洪美惠向唐子良道:「你也是我哥哥?」
「是的!」
洪美惠道:「我娘死了?」
「是的!」
「死了也好!」
「妹妹,你不怪我殺她吧?」
「當然!」
「謝謝你諒解,暫時,你就跟我們住在一起,說不定有一天你會再碰到一個意中人!」
洪美惠苦笑了一下,道:「反正我已是無處可去,我就跟你們暫時在一起便了。」
「散發子」說道:「那麼,我們走吧!」
一行八人,雙雙下了「飛水巖」,直朝正義庭奔來!
一聲暴喝之聲,破空傳來:「站住!」
這一聲暴喝傳來,使在場諸人,心頭同時一震,隨著喝聲甫落,所有之人,均把腳步停了下來。
抬眼望去,但見林中,緩緩走出一個藍衣少女來,唐立山與唐子良目光過處,幾乎脫口叫了起來。
來人,赫然是徐小嬌!
但見她的臉上,充滿了一片駭人的殺機,這情形看得所有諸人,均為之心寒。
這時——
徐小嬌已走到了唐立山面前一丈之處,這使站立在唐立山身側的吳蓮,為之色變。
唐子良暗道一聲不好,他忙向徐小嬌走了過去,道:「原來是徐姑娘……」
徐小嬌冷冷道:「不錯,是我。」
「徐姑娘,你有什麼事麼?」
「我來找人!」
「找誰?」
「找一個騙子!」
唐子良望著徐小嬌滿瞼殺機,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徐小嬌走到了唐立山的面前,道:「閣下還認得我麼?」
唐立山臉色微微一變,道:「我怎會不認識你……」
「既然認識我最好不過了。」
她陰冷冷地笑了起來,道:「你竟然一走了之!」
「徐姑娘……」
徐小嬌眸子一掃吳蓮,道:「原來你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好呀,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一語甫落,她一個彈身,向唐立山撲射過來,呼的一掌,直劈唐立山。
唐立山大叫一聲:「徐姑娘……住手!」
他右手一封,人已退了開去。
徐小嬌哪裡會住手,她似瘋狂一般,再度向唐立山射了過來,出手攻去。
唐立山不敢還手,一連閃避。
「散發子」臉色一變,向唐子良問道:「唐少俠,這是怎麼回事?」
「這……」
唐子良一時也不知怎麼回答。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愛唐立山……」
「他們相戀?」
「沒有……」
「為什麼?」
「因為唐立山愛你女兒,或許他也愛她,可是,他不敢愛……」
唐子良把經過告訴了「散發子」……
就在此時——
吳蓮一個晃身,截在了徐小嬌的面前,道:「住手!」
徐小嬌收身後退一丈,問道:「你要幹什麼?」
「你是誰?」
「你又是誰?」
「我……是唐立山的朋友。」
「情人?」
「也許是!」
徐小嬌突瘋狂笑了起來,喝道:「讓路!」
「不!」
「你再不讓路,我連你也得罪了!」
「你為什麼非殺他不可?」
「這個你管不著,讓路——」
「不!」
「找死——」
徐小嬌此時猶似瘋狂一般,人影疾射之間,掌力已經掃向了吳蓮,吳蓮彈身讓開,倏聞唐立山一聲大喝:「住手!」
徐小嬌再度把身子收了回來,但見唐立山的臉上,充滿了怒容,喝道:「徐姑娘,你到底要怎麼樣?」
「殺你!」
「我唐立山什麼地方待你不好?」
這話問得徐小嬌一怔,她木然而錯愕地站立當場,久久才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沒有說你待我不好……」
「那麼,你為什麼非殺我不可?」
「你欺騙了我!」
「我欺騙了你什麼?」
「感情。」
「或許這是實話,可是,這我該有死罪麼?」
徐小嬌長長一歎,道:「或許我自己錯了,這不能怪你,很好,我們就此別過,我會永遠記住你,也會恨你一輩子!」
話落,倏掠身奔去。
倏地——
就在徐小嬌掠身而起之際,一條人影,突然截住了徐小嬌的前路,喝道:「徐姑娘,慢走。」
這截住去路的人,正是「散發子」,徐小嬌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你要幹什麼?」
「散發子」說道:「關於你與立山的事,剛才唐子良已經告訴了我,既然你愛他,我看你就嫁給他吧。」
「什麼?嫁給他?」
「散發子」一指吳蓮,道:「這位是我女兒,我想她不會反對的!」
吳蓮歎了一口氣,道:「徐姑娘,假如你不嫌我們共事一夫,我們不妨做個姊妹!」
徐小嬌緩緩垂下頭去!
吳蓮向唐立山道:「立山,過去呀!」
唐立山一愕,道:「你……」
「我不會吃醋的,這是一件好事呀!」
唐立山感激地注視了吳蓮一眼,道:「我謝謝你!」
話落,他移步向徐小嬌走了過去,走到了徐小嬌面前,訥訥半天,才說道:「徐姑娘……」
她望他一眼,又垂下了頭去,道:「幹什麼?」
「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羞慚地頷了一下首。
唐子良見狀緩緩吁了一口氣!
「散發子」哈哈一笑,道:「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走吧!」
唐子良突說道:「我還要去看一個人……」
「誰?」
「毒谷谷主,我與她也有婚姻之約。」
他望了望邵蓉與李敏,道:「你們願意跟我去看她嗎?」
「願意。」
當下唐子良別了他母親及「散發子」等人,領著李敏與邵蓉,彈身奔去……
幾日後——
「正義庭」內,張燈結綵,「散發子」為唐立山、徐小嬌、吳蓮及唐子良、段鳳芷、李敏、邵蓉舉行婚禮!
宴約天下英雄,盛況一時。
結婚當日,無數的武林人物湧進了這裡——歸風山的「正義庭」內,人潮不絕!
在牌樓之前,有數個「正義庭」的弟子,分別接待這些來客,一片喜氣籠罩了整個「正義庭」。
倏然——
在人群之中,夾著一個年青的絕色獨臂女尼,也走向「正義庭」,她的臉上找不出一絲笑容或喜悅。
她的表情與神色是沉重的!
她走到了牌樓之前,一個接待道人向那女尼施了一禮,道:「道友請了。」
「請!」
「請問道友可是為賀喜而來?」
「正是!」
「道友請。」
「我不進去!」
「為什麼?」
年青女尼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是特別來祝賀的,不過,我不想進去,這裡有一份薄禮,請你交給唐施主如何?」
話落,她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小的玉盒來。
那道人一怔,道:「哪一個唐施主?」
「唐子良,此物務必交到他手裡,如果他問及,告訴他我已經走了!」
話落,姍姍行去!
接待的道人一時不由怔立當場!
當下他怔了良久,才向「正義庭」飛奔而去,這女尼的確透著奇怪,他飛快將這玉盒交給唐子良不可。
大殿之內,人潮洶湧,那道人走了進來,此時,唐子良正周旋於賓客之間。
那道人走到了唐子良的面前,說道:「唐少俠!」
「什麼事!」
「有人托我交給你這一隻玉盒。」
唐子良怔了一怔,當下接過了那只精巧的玉盒,他不由問道:「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一個年青貌美的獨臂女尼。」
「女尼?」
「不錯!」
唐子良一陣疑惑,當下啟開了玉盒,放目一望,他怔住了!盒子裡擺著一副用紅玉雕成的雙心項鏈!
一張短箋,擺在上面,唐子良忙取過一看,但見上面寫著:
「唐少俠:
此心相贈,願君惜之!
畢小姬」
唐子良脫口大叫:
「畢小姬……她人呢?」
「走了!」
「走了?」
「是的,走了……」
唐子良心頭為之黯然,贈這雙心玉鏈的,正是「勾魂魔女」畢小姬!
想不到她竟當了尼姑,皈依青燈古佛了,他想起了她為自己做的一切……他更悲絕了……
對畢小姬,他永不能忘懷,她為自己幾乎喪命……也為自己斷了一臂,想不到她已遁身空門……
他喃喃道:「畢姑娘,我會一輩子記得你……也珍惜這雙心項鏈像我的生命一樣……」
他的視線模糊了,在模糊中,湧起了畢小姬惋然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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