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艷雪在上馬的時候,想到呂梁說的話,忽向應清華說道:「華哥,如果我們在月出的時候,趕不到白於山,各派的人就有莫大的危險了!」 
應清華一想不錯,趕快催著呂梁帶路,急奔白於山。 
「酒仙」等一行數十人已迭遇危險,押著「瘦虎」馮雲,到了「我帝崖」山腰,迎面是一道四五丈寬的斷澗,若要到達對岸,必須靠輕功飛渡。 
「酒仙」等到此以後,即有兩名紅星教徒從小徑的陰影衝出,大聲喝問道:「來人是誰?」 
「酒仙」哈哈大笑道:「快去報告你們教主,說我老化子和各派朋友,特來赴約!」 
其中,一位教徒接聲道:「好!你們過來罷!咱們教主正等著啦!」 
「酒仙」一見他乾脆的答應,卻不丟繩過來,即知是對方故意為難,要赴約的人越澗而過。 
以「酒仙」等老一輩的身手,對這條斷澗,當能輕易越過,毫無困難,就以各門派的掌門,和同輩群俠而言,亦能一躍而渡。 
但各門派的後輩弟子,其中有的功力較淺,便面現難色,有望而生畏之態。 
「酒仙」等都是經驗豐富的人,當然明白這種情形,所以即刻囑咐這些弟子,凡是不能飛渡的人,便留在此地看守著「瘦虎」馮雲。 
接著,便由「酒仙」為首,相率飛渡,先點倒那兩守望的教徒,穿小徑而進。 
這小徑很短,僅在削壁間深入數丈,即接上一段頗長的石級,蜿蜒而上。 
走完石級,到了一塊小平崖。 
這裡離「我帝崖」仍有百餘丈,平崖的左邊凸出山外,下臨無地,左邊緊靠峭壁,籐蘿密佈,沿著峭壁根鑿一小道,斜向左彎,僅容一人行走,非常險峻。 
這小道,盡頭即是「我帝崖」後側。 
酒仙等一見小道的情形,都覺得危險很大,如果眾人走至半途,遇著敵人從峭壁向下襲擊,不論滾木或大石暗器等均無法閃避。 
縱令能避開襲擊,亦將墜落深淵,粉身碎骨而死。 
因此,「酒仙」等停身崖上,商議對策,但各門派的後輩弟子中,有三個年輕性急的人,卻施展輕功,踏籐蘿上攀,欲往壁頂端去偵察一番。 
不料,他們躍上籐葉之後,伸手壁上的籐枝,走不了幾步,都「悶哼」一聲,倒裁下來,「叭」然數響,跌落崖上。 
眾人聞聲,連忙上前察看。 
卻發現他們的手面泛黑,人已昏迷如死,顯然是中了劇毒。 
這時全體悚然一震,不明白這三人為何中毒? 
在這一群老少義俠中,無人通曉醫道和解毒的方法,所以對這中毒的三人真是愛莫能助。 
幸得「酒仙」等數位前輩人物,尚能鎮靜,將三人的幾處要穴封住,護住心脈,以免劇毒攻心,失去待救的機會。 
同時,有兩名弟子,躍上壁間觀察山滕的枝葉,究竟藏有什麼毒物。 
這兩人都是用兵器去撥弄,提防毒物襲擊。 
找尋一會,竟無發現,於是繼續往上攀登,誰知這兩人只攀登幾步,又昏倒下來,情形如前面三人。 
這一來,全體都驚怒交集,顯得有點兒慌亂了。 
「酒仙」即大聲喊道:「諸位鎮靜一點,我們分成三批,一批由冷幫主率領,從後側越林而過,再繞回對面崖上;另一批由老化子率先,沿小道直進;另一批由玄清老侄為首,留守此地,一面照顧傷者,防止敵人襲擊,一面等候應老弟到來,告訴他一切詳情。」 
「酒仙」在這緊急關頭,果然顯得指揮有力,經驗老到,不但收起了平素的詼諧態度,甚至變得非常嚴肅,說話鏗鏘有力。 
他的話剛說完,「黔南異叟」便向「點蒼樵客」道:「葉兄,我們走!」 
話落,即展開身形,馳向來路旁邊的森林。 
「點蒼樵客」及門下弟子也跟著行動。 
青城和峨嵋兩派的人,也從後跟進紛紛動身而去。 
「酒仙」便向「漁隱」、「琴叟」等說道:「我們也走罷!」 
說完便一揮右手,閃身向那危險至極的小道上馳去。 
「漁隱」等他走出兩丈外,方晃身跟著前進,後面的「琴叟」、「駝龍」,及武當、少林、崑崙等派的人,也從後跟進。 
奇怪!這條看似危機重重的小道,倒平安得很,轉眼間,便見酒仙已安抵盡頭,回身向眾人招手。 
也許是對方故意安排,要赴約的人,對這小道發生疑懼,而向旁的地方行進,墜其預謀之中。所以向峭壁攀登的,都是中奇毒,酒仙等反而安全渡過。 
真如兵法所云:「實則虛之」,所以,「與敵搏鬥,最危險的地方,常常是最安全的避難所。」 
當酒仙等安全抵達「我帝崖」後側時,「黔南異叟」等卻在峭壁上面,在深草中,突出守望的教徒。 
喝問一聲,來人是誰,幹什麼的? 
「酒仙」回道:「我們是特來赴約的。」 
守望教徒,一聞是赴約之人,即刻讓路請行。 
所以在武當、少林、崑崙、乞幫等派門人通過小道時,「黔南異叟」等也趕到了「酒仙」身側。 
眾人剛一會齊,即聽得有人「嘿嘿」冷笑道:「我以為是姓應的小子已到,原來是替他打先鋒的臭化子和一般後輩小子。」 
酒仙等聞聲轉身,向前觀察,其中以「泰山駝龍」性情最怪,竟然騰空撲去,不管對方是誰,竟以猛烈的掌風拍擊。 
「泰山駝龍」是七怪之一,其功力之高,可以想像。 
此時凌空下撲,威力更非尋常。 
只見五支外的樹蔭下,白影一晃,現出一個高瘦的身形,迎著「駝龍」下擊之勢,雙掌齊出。一式「犀牛望月」,來個硬接硬拚。 
「轟」然一響,人影兩分,看雙方退後的情形,難判出勝負誰屬。 
「酒仙」已看出對方是誰,故即一躍上前,哈哈一笑道:「原來是白衣老屍,難怪能接下駝老鬼一掌,現在,你快領我們去見你教主!」 
「哼!老子若不奉命來此,誰願理你這臭化子!」 
「白衣屍魔」答應「酒仙」之後,接著又向「泰山駝龍」道:「駝鬼,等會再給你知道厲害!」 
話落轉身,向林下走去。 
「泰山駝龍」跟著前行,口中卻哈哈大笑道:「好呀!老屍,咱們等會再見!」 
群俠跟著「白衣屍魔」穿出「我帝崖」左側的樹林,來到「無心山莊」外的廣場上。 
當「白衣屍魔」引著眾人,在林中東轉西彎,忽左忽右的繞行時,「酒仙」等已步步小心,踏著對方的足跡前進,唯恐一不留意,便遭受敵人的暗算。 
此時,到了「無心莊」外,更不敢大意,故即停身觀察,注意四周的情況。 
皓月高懸,萬里無雲,大地已成了銀色的世界。 
在這孤懸半空的「我帝崖」上,若能持鰲賞月,確是絕妙的地方,佳景良辰,真會使人留連忘返。 
可是,凶險搏鬥即將展開。 
眼前的亭台樓閣和木石陰影都像隱藏著殺機,使人望之警惕。 
這「無心山莊」是紅星教的總壇,建築得確是堂皇富麗,氣派不凡,房屋櫛比,佔地極寬。 
大門上一塊橫匾,「無心山莊」四個金字閃爍耀目,門側接著兩道丈高的圍牆,將莊院掩住。 
門外的廣場甚寬,橫直足有百餘丈,左右緊靠濃密的樹林,兩邊都是新建的看台,木柱、竹蓬,坐位極多。 
廣場外邊,豎有一根高近十丈的旋桿,一幅紅星如輪的三角大纛,正繫在桿頂,被秋風吹得迎風招展,發出「啪啪」的響聲。 
旗桿外面,便是令人心驚的干丈深淵。 
「酒仙」等駐足之處,是廣場靠左的外側,對現場的一切都能一覽無遺。 
「白衣屍魔」見群俠停身靜立,即「嘿嘿」冷笑,指著右邊的看台道:「你們到那邊台上等著,待本教教主駕臨之後,再見真章。」 
這老魔似因應清華不在,顯得非常傲慢,口齒無禮,說完便不理群俠的反應,自行向莊門走去。 
「酒仙」等雖然憤恨不已,仍不願自失身份,和這種秉性凶殘的惡魔計較,希望能拖延一段時間,等應清華趕到以後,再作正式交手。 
所以,在「酒仙」領導下,一言不發地走往右邊的台上。 
但當他們走至廣場中央時,突聞一聲怪嘯,起自莊內,同時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隨之而起。 
從莊內及兩邊的樹林中,三面傳來。 
同時,兩旁的樹林裡,也火把齊明,湧出兩隊紅星教徒,迅速地守住廣場兩邊。 
這種故意做作的聲勢,使群俠為之一愕,酒仙等前輩人物,尚能鎮靜前行,一笑置之,而後面的年輕後輩,卻不禁怒從心起,即欲拚個痛快。 
群俠在台上坐定以後,「無心山莊」的大門內,即走出兩行紅星教徒,個個手提紅色燈籠,緩步走向左邊的看台。 
二十四對燈籠之後是十六對妙齡少女,全部紅綾勁裝,映月生輝。 
少女後面,又有四對懷抱寶劍的少年。 
再後才是一名彪形大漢,捧著一任長形的紅色包裹。 
這些人走到看台前,依次靜立,面向場中,現出一派肅穆的氣氛。 
群俠一見這種排場,即知是劉世澤快要出現,一齊注視莊門口,欲看看這不可一世的魔頭,究竟是怎麼個長相。 
「泰山駝龍」章藏松更看不慣這種作威作福的排場,向「酒仙」搖頭大笑道:「老化子,你看這魔頭多討厭!在這月色如畫的時候,叫人提著燈籠,擺出這種臭排場,真是棺材上撲粉,死要面子!」 
「酒仙」也聞言一笑,輕鬆地道:「駝鬼,人家是教主嘛!當然會耍這一套啦!可惜,這魔頭不懂享受,缺少幾名魔孫子,替他抬上幾潭好酒,配上一席好菜!」 
「泰山駝龍」被他引得拍腿喜笑,連聲說對,似乎對生死搏鬥全不關心,反而對這缺少酒菜一事,覺得非常可惜,辜負了今宵。 
旁邊的老少群俠,見這兩位以酒為糧的怪俠,在這身處險境,生死未卜的時候,仍能輕鬆喜笑,暢論酒經,真不愧是修養有素的武林健者。 
大家不禁為之莞爾,情緒也跟著輕鬆起來,開始互相輕談,談論敵方的一切。 
此時,忽有一名教徒,在莊門口大叫道:「教主駕到!」 
群俠轉頭注目,再度靜看著莊門口。 
果然,門內又出來一批人物,為首一人,是個中等身材的老者,步履輕快,白面短鬢,全套灰綢穿戴,含笑而出,向群俠這邊掠視一眼,即向左邊走去。 
這老者毫無出奇之處,使人不敢相信他,就是為害武林的大魔鬼。 
但從他身後跟著的一批教徒身上,卻證明這平凡的老者正是紅星教主劉世澤。 
因為,跟著他出來的,是身高盈大,兇惡無比的「塞北神屠」。 
接著,是扭腰擺臀的「普度仙姬」,身如向球的「南荒二矮」,各缺一耳的「長折雙尊」,手分長短的「怪手仙翁」,面平無鼻的「太湖水怪」,兔唇露齒的「青海一毒」和武功被應清華毀去的「勾魂尊者」。 
最後才是「赤燕追魂」劉耀武,率領著男女徒眾多人。 
在徒眾裡面,則是分堂主和香主,像「嶗山四鷹」,「關外五太保」川東三鬼中的兩鬼,和武功已毀的「北極飛虎」范強麟,「雪地熊」雷猛「毒手金剛」潘驄,以及其他不知名號的教徒,前後排列,聲勢極盛。 
依現場的情況而論,紅星教真是精英全集,人多勢眾,除了已被應清華擊斃的「黑水飛魔」和「辣手人魔」兩人外,僅現有的「十二名老魔」,便足令「酒仙」等各門派來人無法與之抗衡。 
劉世澤步上左邊的看台後,站在台口微一擺手,台下的男女教徒即向兩旁分開,身後的老魔們也一齊就坐。 
他才向酒仙這邊微一拱手,朗聲說道:「劉世澤有幸迎得諸位駕臨,『無心山莊』增色不少,在此清風明月之夜,以武會友,實在是件武林盛事,諸位遠道而來,希能興盡而返,老夫當令敝教同寅盡力奉陪,決不令諸位失望! 
「至於如何安排賽約,望諸位提出高見,老夫定以主隨客便之旨,遵行無誤!」 
他這一串堂而皇之的開場白,可說是極為友善委婉,毫無敵意,但傳入各門派來人的耳中,卻感到他無限虛偽、陰險,驟生厭惡! 
「酒仙」因是公推的主持人,只得起身走出台前,拱手回禮地答道:「老化子暫代主客,向貴教主進一言:貴教近年來對武林同道之所作所為,教主自己心中有數,不用老化子贅言,今日我等既來此地,你也不用假冒偽善,徒作客套,盡可直言無隱,提出你心中之計劃。 
「但有一點須在此預先聲明,與貴教總護法親定此約之人尚未在此,諒於三更初必能趕到,貴教主是乘其未到之前,即與我等先求解決呢?還是等他到達之後,再作正式較量? 
「不過,老化子認為教主如不心急,不妨在空隙之間,讓雙方各找對象,了點私人恩怨!尊意以為然否?」 
「酒仙」這篇答詞,確實相當厲害! 
不但明責劉世澤虛偽做作,欲掩飾過去的罪惡,並以應清華未到為由,用話扣住劉世澤使他無法投機取巧,貽人以畏懼應清華之譏。 
所以,各派群俠無不暗自稱妙,劉世澤也知道「酒仙」的用意,只得故示大方,哈哈大笑道:「好,好!尊駕既如此解說,本人只有從命!」 
接著,向身後諸人道:「你等如有私人恩怨未了,不妨先向對方自行解決,勝負生死,均應本身承當,不能有損教譽。」 
說完,即返身入座,高據中央的太師椅上,向左側的「塞北神屠」低聲指示機宜。 
「酒仙」退回原位,正欲向群俠囑咐時,「白衣屍魔」已現身台上,向「泰山駝龍」挑戰道:「駝鬼,咱們剛才的事未完,快下來較量一下,看看你有些什麼玩意兒」 
「泰山駝龍」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即哈哈一笑,從台上一躍而起,騰身丈餘,凌空暴喝一聲:「老屍,看掌!」 
他以泰山派的「山海掌法」出擊,一式「泰山壓頂」,用「蒼鷹撲兔」的身形,向下拍出,勁風呼嘯,直罩「白衣屍魔」頭上。 
顯出這「泰山駝龍」不愧是七怪之一,個性和打法,功力與招式,都有驚人之處。 
「白衣屍魔」見「蛇龍」毫不客氣,先行出手攻擊,更激起他的凶殘暴戾之性。 
只見他怪眼猛睜,綠光暴射,不避不讓,挫腰出掌,「嘿」然一聲,實行硬拚硬接。 
「波」然一響,震人耳膜,兩人的掌勁接實後,震得雙方各退一步,即又運氣提掌,繞圈緩步,各自找尋良機,以求先發而制敵。 
這兩人的功力修為,確是半斤八兩,無分軒輕,剛才互接一掌,各自心中有數,「駝龍」佔著由上下擊之威,使出六成功力,「屍魔」佔著腳踏實地之利,也用上了七成功力,結果各退一步,都感到雙臂發麻。 
此時,都不敢大意,怒目而視,腳下緩緩移動,步履沉重,明眼人一看,即知是蓄勢以待,一觸即發。 
其猛烈的程度,較前將更驚人。 
果然,相對繞行兩圈後,忽地同聲暴喝,人影驟向中間一合,緊接著「轟」然一聲,人影倏又分開。 
「屍魔」和「駝龍」再硬拚一掌,仍是平分秋色,誰也沒有佔到便宜,但從他們的掌風撞擊聲中,可知雙方已用出全力,都想一擊成功。 
因此,一見對方毫無損傷,只得重振精神,提運自身的不傳之秘,準備作最厲害的攻擊,置對方於死地。 
這時,劉世澤身旁的「塞北神屠」突向身後的「南荒二矮」耳語一陣,再向「長白雙尊」點首示意,似乎有所指示,包含著極大的陰謀。 
這四人經他一番提示,即刻起身下場,分向「酒仙」身旁的「黔南異叟」、「華山琴叟」、「點蒼樵客」和「邵陽漁隱」四人叫陣。 
其用意如何?無法判明。 
但「黔南異叟」四人,都是久著名聲的人物,既然敵人挑戰,當然要毅然以赴,分個優勝劣敗,否則,便要貽笑武林,損盡名譽。 
所以,這四位前輩人物一呼即應,翩然下場,各找對手,展開攻守。 
依目前的情勢而言,這四對交手的人內,功力雖有高下,亦相差無幾,但各人的獨門絕藝,卻互有所長,故要分出勝負優劣,絕不是短時間的事。 
這一來,群俠中的六位前輩高手已給紅星教的老魔絆住五位,只剩下「酒仙」一人,開始感到有點情形不對,敵方已暗用以多勝少的辦法。 
因而向各門派的掌門人低語一陣,告訴他們應如何對付敵方,切不可單獨行動,以免被人所乘。 
不料,他囑咐剛完,這時忽又聽得有人在場中大叫道,咬字不清非常難懂,好像是嘴唇漏風,發音欠正。 
以致叫喊一陣,僅聽得一句似非的說話。 
「臭化子——下來——。」 
群俠聞聲注目,不禁為之暗笑,原來是「青海一毒」勾連正在比手劃足,向「酒汕」叫陣。 
他那張自人中分字形的闊口一張一合,十分難看。 
「酒仙」一見這滿身是毒的魔頭,不禁眉頭一皺,他並不畏懼,卻覺得很討厭。 
他一面飛身下場,一面暗忖道:這魔頭的衣服肌肉,據說都有劇毒,我得留意,乘機將其除去,免得遺害武林,作惡人間。 
因此,他躍落地上,即運起「純陽氣勁」,施展「醉裡乾坤步法」,黑枴杖一揚,晃身進擊,口中也大喝道:「毒鬼,接招!」 
杖演「撥草尋蛇」之式,直點對方的前胸。 
左掌由下而上,斜拍對方的「肩井穴」,真是杖勢如箭,掌風似刃,顯得這乞幫輩,已存心除害,毫不客氣。 
「青海一毒」勾連,身列「七怪」之一,武功自是不凡。 
但其厲害之處卻在善於施毒,他沒想到「酒仙」會如此性急,一出手掌杖齊施,威力驚人! 
在這杖影掌風中,被迫得連挪數步,「酸酶」連聲,才脫出險境,取下背上的護手鉤。 
但「酒仙」已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又已欺身近前,杖敲掌擊,逼得他手忙腳亂,倉皇應敵,因而先機盡失,落入下風。 
本來「酒仙」的武功修為原已高他半籌,若不用兵器交手,仗著他全身是毒,別人不敢輕易沾惹的優點,足堪與「酒仙」拚個平手的。 
而現在,「酒仙」針對他這種長處,以枴杖和掌勁配合攻擊,不但破去他的優點,甚至搶儘先機。 
若要他以護手這種輕兵器,憑實在的武功招式,去從沉重的枴杖下扳回均勢,真是不易辦到。如果沒有其他變化,「酒仙」可能在五百招內,將「青海一毒」擊斃杖下,替各派人士掙個小勝利。 
紅星教的魔頭劉世澤和「塞北神屠」都是明眼人,一見這對交手人中,獨有「青海一毒」已入險境,便即實行下一個陰謀。 
只見「塞北神屠」一展身形,從台上飄落地上,指著右邊台上的各派掌門,粲粲笑道:「你們這些小輩,快來與本座玩玩,上次在武當山被臭化子胡來一頓,使本座無法盡興。這一次,你們可以多來幾個,不論武當、少林、崑崙和天山、華山、泰山,或是點蒼、乞幫,盡可一齊上來,讓本座盡量玩個痛快!」 
「塞北神屠」這番說話真是狂妄至極,氣焰高丈。 
不但將各門派的人,視作掌上玩偶,而且心懷不軌,欲以他「修羅玄功」的寒毒,將眾人一網打盡。 
各派掌門人都曾參與武當舊事,明白這魔頭的厲害,但因對方大言辱眾,無法忍受,以致怒憤填胸,毫無懼意。 
彼此稍作計議,一齊飄落台下,各自拔出身邊的兵器,將「塞北神屠」圍住。 
以各派掌門人的身份,原不應有群毆的舉動,但因「塞北神屠」是武林前輩,又自動要求如此,所以雖屬群毆,卻不貽武林之譏。 
這時,「塞北神屠」見各派掌門已環伺身旁,即粲粲一笑,施展「修羅玄功」,一晃身形,雙掌齊揮。 
首先以「挫骨揚灰」一式,拍擊毗氣真人和一清道長,隨即回身閃步,再攻靜修大師和「浮雲逸士」。 
各掌門人在一落場中之際,即已運起本門玄功,嚴神戒備,故一見「塞北神屠」發動攻勢,也立刻還以顏色,兵器齊揚,全力施為。 
「塞北神屠」的功力雖高,若要全憑掌法招式取勝,也是不容易的,尤因武當一役之後,各掌門刻意用功,努力修為,兩個月來,實已有長足的進步,「塞北神屠」如不小心應付,反有無法自救的可能。 
但這魔頭有一項絕藝,使各掌門人無法拒抗,以致局勢轉變,立於有勝無敗的地位。 
各掌門人在還擊之中,不懼「塞北神屠」的掌指招式,卻怕他身畔的急旋寒勁。 
紫氣真人、靜悟大師和浮雲逸士三人在武當山即曾身歷其險,知道「塞北神屠」的「修羅玄功」是無法抗拒的,故在下場之先,已告訴眾人,寧可在外圍纏住對方,切不可陷入那堅韌急旋的氣勁中。 
因此,「塞北神屠」不論攻向何人,各掌門人都急速後躍,井以掌勁兵刃去化解來勢,其他還擊的人也僅以劈空掌勁拍擊,一迎即止。 
這一來,「塞北神屠」的「修羅玄功」雖然厲害,亦無法奈何各掌門人,而形成拉鋸之式。 
但「塞北神屠」是個老奸巨猾,對各掌門人的這種打法,一見即知其用意所在,故「嘿」的一聲,將「修羅玄功」運至極點,身外的旋轉氣圈也擴至丈餘。 
同時,採用聲東擊西的辦法,利用各掌門人不敢近身攻擊的弱點,身挾呼呼作響的旋轉氣勁,跳縱飛撲。 
各派掌門人中,以華山掌門人「金劍流星」陶中和、青城掌門人「飛花觀主」古興雲、點蒼掌門人「絕情劍客」莫會群、乞幫主符仁和江淮幫主秦琛等五人功力較弱,不易抵敵「塞北神屠」掌指襲擊。 
其他又以武當掌門人一清道長的功力最高,因為應清華的助力已使他完成「大清剛氣」的最後修為,功力劇增,實與前輩高手相差無幾。 
前次武當一役中,他能夠與「白衣屍魔」拚個兩敗俱傷,便是例證。 
所以,在這圍攻「塞北神屠」的戰鬥中,只有他能運起「大清剛氣」,護住身外,每遇對方的掌風指勁,還能硬接硬對。 
但仍舊無法抵禦「修羅玄功」的奇寒,不敢深入,只能剛氣護身,偶而向旋轉氣圈強行進出,施展一二次奇襲。 
不久,九位掌門人中果有數人在躲閃不及的情況下,陷入「塞北神屠」的氣圈內,一清道長等欲行施救,也無法如願。 
因此,他們的戰況漸呈不妙,影響了「酒仙」等幾位前輩的心情。 
那一邊,在六對交手的前輩中,有兩人是足以制勝的。 
一對和「青海一毒」交手的酒仙,他自始至今,都佔著上風,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纏鬥後,迫使「青海一毒」險象環生,「哇哇」怪叫。 
如果局勢不生劇變,定能在三百招內得勝。 
和「黑矮」交手的「黔南異叟」施展「冷焰氣功」,注入「寒冰掌法」中,絕招盡出,全力搶先,果然得心應手,佔得主動。 
在這兩百招的拚鬥後,已有兩次擊中「黑矮」的左肩,但因著力極微,「黑矮」身有「靈龜功」保護,未致創敗,仍舊纏鬥不已。 
至於「泰山駝龍」和「白衣屍魔」硬拚三掌之後,彼此都震得頭腦昏花,血氣洶湧,雙方對立調息,籌思對策。 
不久,兩人變換打法,都想以快制慢,以柔克剛,因而身如流水行雲,掌似疾風緊雨,各搶先機,欲爭主動,絕招隨出,鬥得難捨難分。 
其餘「漁隱」和「黃矮」,點蒼樵客和「右尊者」,以及「華山琴叟」和「左尊者」三組,都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材,經過,一兩百招的應戰,仍是平手。 
但是,從古興雲等相繼陷入「塞北神屠」的氣圈後,他們那種無法自拔的形態,首先影響了「酒仙」和「漁隱」。 
因為這兩位前輩都曾在武當山上,親見「塞北神屠」戲要紫氣真人等四位,知道古興雲等一入其中,如無應清華前來解救,已非常危險了。 
所以,兩人都想擺脫對手,衝往「神屠」這邊,合力謀救古興雲等,以致失去擊敵良機。 
接著,「點蒼樵客」和「華山琴叟」也受了影響,極想謀同解救各掌門人的危險,但因對手甚強,無法擺脫其糾纏,以致徒喚奈何,空自著急。 
台上的各派門人,有些知道厲害的,也在替這幾位掌門人發急,但亦無法可想,愛莫能助。 
一會兒後,大局已漸變為不利於群俠,就在這時,江河幫主秦琛因受不住「神屠」的寒冷氣勁旋轉,首先昏迷跌倒,躺在地上。 
轉瞬間,華山陶中和也頹然倒下,點蒼莫會群亦已步履蹌踉,無法支持,眼看又要步上陶中和的後程。 
果然,兩圈不到,莫會群便無聲而倒,甚至古興雲也搖搖欲墜,又是寒毒難耐,即將力盡的樣子。 
只有符仁較為特別,雖然無法停足,跟著「神屠」的氣圈旋轉不已,卻能揮棒揚掌,精神特佳,似乎對「修羅玄功」的寒毒侵襲毫無感應。 
他這種怪現象,不但令群俠感到非常奇怪!甚至使自負自信的「塞北神屠」也覺得十分意外。 
其實,符仁身為乞幫幫主,是「酒仙」的得意傳人,他的「純陽氣勁」雖未練成,卻已有四五成火候。 
上次在武當大會之時,「酒仙」以「純陽氣勁」應敵,卒教「塞北神屠」無法奈何,就是因「純陽氣勁」的灼熱,破去了「修羅玄功」的奇寒旋勁。 
符仁便是因身有四五成火候的「純陽氣勁」,一經運起之後,雖不能像「酒仙」一樣的逼出體外三尺,卻能使全身溫暖,不懼修羅寒毒侵襲。 
所以,他無法拒抗敵人的修羅旋功,仍能依然無損,和一清道長能進出氣圈而無法耐住寒毒侵襲的現象,恰是奇特的對照。 
「塞北神屠」見符仁始終不倒,不禁粲粲一笑,突將「修羅玄功」一斂一震,使身外旋轉的氣圈,也跟著驟收驟漲,產生猛烈無比的震盪,將符仁摔出圈外,倒在地上連滾幾尺,才剎住身形爬將起來。 
同時,「塞北神屠」乘一清等一愕之間、突以飛撲之式,將他們圈入修羅旋勁內。 
結果,紫氣真人、靜修大師和浮雲逸士等人,因本門玄功尚未練至成熟階段,欲逃無力,只得在「神屠」的寒毒旋勁中,強自支持。 
獨有一清道長,在急切間雙腳用力一頓,猛力倒躥,身挾「大清剛氣」,突破旋勁而出,使凶狠的「塞北神屠」,也不禁暗讚這武當後輩,畢竟身懷不傳絕藝,顯得功力不弱! 
於是,各派掌門人中,只剩下符化子和一清道長尚能處身圈外,未有危險,但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紫氣等三人在修羅氣圈中掙扎。 
這時,右邊台上的各派弟子,在急怒交熾之下,紛紛跳落地上,奔向「塞北神屠」,不顧一切危險,揮刀挺劍,向前進擊。 
紅星教中的「普渡仙姬」、「太湖水怪」、「怪手仙翁」,以及「嶗山四鷹」、「川東二鬼」、「關外五太保」等也一齊下場,紛紛接戰。 
混戰形成,霎時滿場刀光劍影,人影翩翩,呼喝連聲,如果這情形延續下去,各門派一定要吃個大虧,落得精英盡失,全軍覆沒。 
這時,在場中的「酒仙」和「黔南異叟」正分別與「毒海一毒」「黑矮」分別纏鬥,雖有制勝把握,但目睹目前的態勢,頗感分身乏術,急念應清華如不能急速趕到,則今之約,實不堪設想。 
兩人雖心中轉念,而又不敢分神,只有拖延一時,有利一時的打算。 
月色空明,夜已三更,在這白於山上,已是風寒霜重,淒冷侵入,但這一場火辣辣的戰況,卻使敵對雙方的人士,完全忘了身外的一切。 
只有高坐在左邊台上的劉世澤正在得意的獰笑。 
彼此混戰一段時間後,雙方互有傷亡,但各派人士方面,情況更為不妙。 
靜修大師、紫氣真人、浮雲逸士三位也已不支倒地,形狀如死。 
「泰山駝龍」和「白衣屍魔」也適在此時拼得兩敗俱傷,一齊倒於地上。 
「酒仙」雖將「青海一毒」擊傷,但來不及擊斃這魔頭,即將粲粲怪笑,自鳴得意的「塞北神屠」接住。 
雙方又像前次在武當山一樣,鬥得天昏地暗,勢均力敵。 
在台上高坐的劉世澤也許因「塞北神屠」連敗七位掌門人,引起他的好勝心,覺得自己身為教主,正應藉此機會,在教徒之前表現一番。 
他還有一種奇怪念頭,認為「塞北神屠」表現太好,將會影響他的教主地位和尊嚴,必須在這場會戰中,做件更漂亮的事,不讓「塞北神屠」專美,才能使教徒們永遠臣服,不敢變心! 
因此,在群俠處於險境時,他卻出座立於台前,高聲喝阻道:「住手!」 
紅星教的徒眾們,自「塞北神屠」以下,一聽劉世澤喝止之聲,都紛紛後躍,停止向群俠攻擊。 
酒仙等群俠,正感驚奇,劉世澤接著又道:「本教門人,即刻各回原位,靜候我處理此事,以免傷害過甚,有違我愛護各派之心!」 
他這番怪異的吩咐,使場中的全部教徒頓生滿腹懷疑,莫名其妙,只剩「屍魔」和「一毒」仍在原地調息。 
「酒仙」等也暗叫「奇怪」,連忙招回受傷之人,齊集一塊,靜看對方還有什麼花樣。 
「塞北神屠」等回台以後,劉世澤「哈哈」大笑一陣,才向群俠朗聲道:「各位請聽老夫一言,這中秋之約既非諸位所定,姓應的小子此時仍不見來,『冤有頭,債有主』,敝教本愛護武林同道之素志,不願與諸位過分鬧得不歡,故對私人恩怨之事撇開一邊,到此適可而止。 
「同時,希望諸位能坦誠相見,與敝教攜手結盟,和平相處,諸位都是聰明人,當能瞭解在下用意。定能辨別是非利敝,慨然同意。 
「否則,雙方在此胡亂屠殺,後果將不堪設想。 
「至於受傷的同門好友,老夫負責醫治痊癒,擔保無性命之憂,如諸位答允結盟之事,老夫即刻進行治療工作。 
「關於敝教與應家小子個人之仇恨,留待以後私下了結,絕不拖在諸位頭上,諸位如無異議,請派代表一人上台,與老夫商議結盟這步驟。」 
劉世澤這篇婉轉動聽的說詞,聽起來似乎極有道理,其實藉詞要脅,包藏禍心,欲乘各派處於不利之時,迫訂城下之盟。 
但「酒仙」等各派群英都是出身名門,傲骨嶙峋的人,對這種無恥的舉動,當然不願為之。 
縱令全軍毀滅,也會為武林正義和師門聲譽保全名節。 
故一聽劉世澤這番似是而非的說話,不禁笑罵群起,一陣哄然,情態顯得憤激非常。 
「酒仙」心想,劉世澤要脅說詞,固然可恨,但拖延一些時間,到也正中下懷,眼看大家哄然憤激情態,為了武林禮貌,故即與幾位各派前輩,連忙制止。 
然後由酒仙出面,向前數步回答道:「老化子代表各門派同道,向尊駕聊致數言,尊駕身為紅星教主,說話卻似孩童,應清華本人雖尚未到達,不久定可趕來,老化子等除去本門與貴教之仇不談,只以應清華之師友身份即無與貴教結盟之理。 
「何況,貴教屢襲武當少林,屠殺崑崙、華山、青城、峨嵋。泰山等派弟子,謀吞狐尾幫,污辱點蒼派,焚燒搶掠,無惡不作,私仇公恨,武林同慨,老化子等豈能貪生怕死,再與貴教結盟?」 
「酒仙」說至此處一頓,忽然哈哈大笑,兩眼精光暴射。 
亂髮一揚,冷「哼」一聲接著道:「貴教主不用再作夢想,竟圖分比各派,或收為己用,老化子等既敢來此,早已置個人生死於度外,不論你如何恐嚇哄騙,都是枉然。 
「來罷!閒話少說,化子我先與你較量一番,看你久住北極,學來何種絕藝?」 
「酒仙」這一串答詞,可說是淋漓盡致,不但是劉世澤頭昏腦花,並表示出各派的氣節,神聖不可侵犯。 
所以「塞北神屠」等只氣得喧嘩怪叫,即欲下場再鬥。 
卒被劉世澤揮手示意,止住行動。 
劉世澤本人一躍下台,緩步走向酒仙身前,並且冷笑連聲,顯出一付奸險絕倫,令人一見心厭的本來面目。 
他走至「酒仙」前面二文處,即停下身形,陰森森地說道:「奧比子既有心較量到底,本教主自當成全!不過,依老夫所見,你一人尚嫌不夠,不妨叫其他四人一齊上來,讓你們知道厲害,低首服輸。」 
他這種狂妄至極,目中無人的挑釁,他「酒仙」等非常激怒,覺得這老魔頭,真是膽大包天,若是沒有一點絕藝,絕不會如此猖狂。 
因而群起戒心,準備應敵,但「酒仙」等五位都是與劉世澤同輩的著名人物,自然不願群毆,貽笑武林。 
「酒仙」更是蘊怒於詼諧,一改剛才的莊嚴態度,朗聲大笑,恢復了本來的面目,黑枴杖一頓,左手指著劉世澤,說道:「唉呀!老怪物!你真狂得可以,別說你師父的那幾種玩意,嚇不倒人,就是你在北極辛苦學來的把戲,仍舊騙不了我老化子!」 
說著,又哈哈一笑,指著「黔南異叟」等四人逐個介紹,眼射精光,厲聲問道:「老怪物,你認為在北極呆了多年,就有資格接下我五人聯手嗎?哼!別夢想吧!我們任何一人都夠你好受的,要否先試試我化子的打狗棒吧!」 
眾人以為「酒仙」這一頓笑罵,定會引起劉世澤大怒,出手進招,拚個你死我活。 
但事情怪得很,劉世澤聞言之後,僅冷笑數聲,毫無怒容。 
向「黔南異叟」笑道:「原來冷兄也來此地,真使我劉某慚愧失禮!冷兄與敝教早已心有默契,共為武林大業努力,何故突然轉變,與各派混在一起?莫非怪劉某未曾遠接,有失禮儀?還是被臭化子所騙,誤信傳言?」 
劉世澤真不愧是陰險奸詐之徒,在這群英成集的場所,仍能時怒時靜,忽凶忽和,居然旋展奸謀,意圖離間各大門派。 
關於司徒印和「辣手人魔」、「黑水飛魔」的事,他早已詳悉。 
心知狐尾幫已改邪歸正,「異叟」和應清華非常密切,縱令說到天亮,也不會使「異叟」再傾向紅星教。 
但劉世澤卻不願放棄機會,仍舊藉題發揮,欲使「酒仙」等誤會「黔南異叟」,造成孤立「孤尾幫」,各門派互相猜疑,團結不成的局面。 
幸得各門派都是熟悉紅星教的劣行和「狐尾幫」反正事實的人,所以不為所動,反覺得劉世澤卑鄙無恥,幼稚得令人好笑。 
「黔南異叟」見對方如此做作,不禁沉聲說道:「劉教主,不用再耍花樣,令人捧腹!冷某與各門派同來貴處,自有其原因存在,只要教主想想自己所作所為,及敝幫受害之深,即可明白!」 
「哼!你還是少費口舌,彼此在招式上見真章,來得簡單乾脆。」 
「酒仙」也接口道:「對啦!老怪物,快亮兵器罷!讓我化子先秤秤你究竟有多重。」 
劉世澤被「異叟」和「酒仙」一激,忽然笑斂臉沉,眈著「酒仙」道:「好!臭化子看招!」 
雙掌一揚,身形前掠,疾似飄風,撲向酒仙,一招「雲霧滿天」,幻出重重掌影,勁風如潮,湧向酒仙前胸。 
這魔頭真不簡單,不但身法奇特,功力驚人,而且招式罕見,非常怪異,迫得酒仙身形一歪,施展「醉裡乾坤步法」,才脫出對方的掌風範圍。 
但劉世澤存心要他好看,絕不放鬆一瞬,故在他歪身閃開之際,即已招化「流霞出岫」,揮掌再度攻到,勁風呼嘯,凌厲無比。 
酒仙已失先機,處於被動,氣得一丟右手枴杖,怒喝一聲,隨即歪身側身,招演「醉看銀河」,昂首揚掌,硬接對方的掌勁。 
「轟」然一響,勁風四溢,雙方各退兩步,拼得個錙銖並較,勝負莫分。 
眾人心神一震之間,已聽到劉世澤喝道:「再接老夫一掌!」 
只見人影一合即分,又是一聲暴響,酒仙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形,亂髮飄灑,兩眼如炬,形態顯得異常憤急。 
可能已吃了小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