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將酒榮擺好,與獨孤青松對面而坐,憂慮的問道:「你真要給娘看你的真面目?」
「我想知道玉劍仙姬的事,太多的事我不瞭解。」
碧兒一面斟酒,一面說道:「你知道了會使你痛苦的,我先敬你一杯再說罷。」
獨孤青松舉杯一飲而盡,碧兒陪飲一杯,道:「玉劍仙姬,美如天仙,是聖劍羽士之妻,後為聖劍羽士親手殺死,因為她被九龍神魔所奸。聖劍羽士殺死玉劍仙姬後便尋仇九龍神魔,將他三個女兒雪山三雁……」
碧兒話尚未說完,驀感頭腦昏眩,天旋地轉,適時劉姥姥嗖地又從窗口掠進,碧兒大叫道:「姥姥,求求娘不要殺他!」
這時獨孤青松也感不對,知道酒中放有迷藥,猛一運氣,力不從心,狂叫道;「綠羽令主,我獨孤青松只要有一條命在,決不輕饒你!」
「篷!蓬!」兩聲,獨孤青松與碧兒同時倒在樓板之上。
劉姥姥見狀,哈哈一陣得意的長笑,手起掌落,首先打了獨孤青松兩個耳光,道:「小子,看你還狂,現在為何不狂啊!」
啪啪!又是兩個耳光,消了她在綠羽林前被點倒之氣,提起了碧兒,一面向百花居外走去,一面喃喃道:「不看在令主之份上,我便把你小子先打個半死!」
一忽兒,綠羽令主重到百花居中,她一見獨孤青松倒在地上,心中笑道:「子奇哥!十幾年無人能知你的真面目,今日便由不得你了!」
說罷,她飄前數步,一把扯下了獨孤青松的蒙面白巾,目前現出一張十五六歲清秀的面龐。
綠羽令主全身大大一震,連退三步厲叫道:「你不是子奇哥。烈馬刀客不是寒波劍客!」
綠羽令主呆住了,隨著驀地發出—陣驚心奪魄的長笑,笑聲淒厲可怖,道:「你不是寒波劍客,你不是獨孤子奇。那你是死定了!」
她猛一旋身,單掌朝獨孤青松胸前急揮而出,一股急風罩向獨孤青松。
「主人!掌下留人!」
劉姥姥一聲大喝阻止了綠羽令主。綠羽令主收掌冷聲問道:「姥姥何事?」
劉姥姥肅言道:「主人!公主求主人饒他一命。」
綠羽令主「啊!」了一聲,道:「那他是何人?看他的年齡,決非烈馬刀客本人。」
劉姥姥點頭道:「誠如主人所說,小子決非烈馬刀客本人,但此人練有東海奇叟九陰神功,雖非烈馬刀客,必與烈馬刀客有關。」
綠羽令主略略頓首,沉思有頃,說道:「他喬裝烈馬刀客,帶劍入林,我饒得他麼?
好,姥姥!你叫碧兒來吧!」
劉姥姥勿忙而去,片刻後與碧兒同時來到。
碧兒一邊百花居,望了獨孤青松一眼,綠羽令主又莊容問道:「碧兒!你為何替他求情?此子公然帶劍入林,你不知已是必殺之列?」
綠羽令主語氣森嚴。碧兒全身一權,道:「娘!他!他無罪於娘!」
綠羽令主驀地陡現殺光,怒叱道,「碧兒,你還說地無罪於我,他違我禁忌入林,單憑此點,我就不能饒他。」
碧兒又看了獨孤青松一眼,好似從獨孤青松的身上得到了無比的力量,目光一亮,高聲道:「娘,便說他帶劍入林,當初在綠羽林前,娘不是已見他帶劍,為何不在那時殺他?」
綠羽令主氣得臉色蒼白,冷聲道:「碧兒!你是見他長得清秀俊逸,對他已生情麼?」
碧兒連忙搖頭,道:「碧兒無此心,娘,您應知道,他身懷仙姬玉劍,訣非無因,尚望娘三思而行!」
這一句話果然將綠羽令主提醒,她從懷中取出一玉瓶.用指甲挑了些藥粉,往獨孤青松鼻孔一彈,隨手點了他肩並穴。」
獨孤青松昏沉中忽然聞到一股奇臭,一驚而醒,已發現被點中穴道,動彈不得,不覺破口大罵道:「令主,你是個無恥的賤人!」
綠羽令主叱道:「住口,姥姥,與我擱他的臭嘴!」
劉姥姥應聲飄前數步,大叫道:「小子!你在敢罵人,我便將你的嘴打爛。」
她手起掌落,兩個大巴掌,打得獨孤青松臉頰浮腫.獨孤青松雙目冒火,狂叫道:「怪老婆子,我既中你們圈套,任憑你怎樣打我,但我只要有一條命在,哼!我要將你綠羽林踏成平地!」
綠羽令主寒著臉、向碧兒道:「此人還能留他麼?」
碧兒尚未答話,綠羽令主突又續道:「姥姥!點他三玄重穴。」
碧兒一聽,神情大變,大叫道:「娘,你不能這樣做!」隨即她一旋身攔住了劉姥姥,轉頭哀求綠羽令主道:「娘,我求你這一次,我一生就求你這一次,放他一條生命!否則,您會造成大錯。」
獨孤青松這時聽了她們的對話,心中也無比的緊張,知道生死頃刻,連忙暗暗運功自解穴道。
綠羽令主沒有理會碧兒,沉聲對獨孤青松問道:「狂小子!本令主生平不問人姓名,凡犯我禁忌,必死無疑,今日特問你兩事,你為何喬裝烈馬刀客?仙姬玉劍從何處得來?」
獨孤青松正在運功自解穴道之際,作聲不得,只狠狠地瞪了綠羽令主一眼,默然不答。
綠羽令主道:「狂小子,要你不答本令的話,那你是自找苦吃!」
獨孤青松不屑的一笑。
綠羽令主大怒道:「姥姥!再打!」
劉姥姥身形一閃,啪啪早已飛過兩掌,打得獨孤青松臉頰成紫,碧兒在一旁見著全身顫抖,她本已暗暗愛著獨孤青松,可是此刻也無可奈何。
「狂小子,你再說不說?」
綠羽令主臉色已罩寒霜看她的神情已經有些不耐。碧兒望著獨孤青松焦急的道:「你就說了吧,亦許娘會網開一面。」
獨孤青松穴道已將發開,那會聽從,轉臉不理。
綠羽令主忽地背轉身,發令道:「姥姥!小子既然自甘就死下手吧!」
碧兒知道已無法成全,腳下一點,綠影一閃已到了百花居外,狂叫道:「娘!碧兒從此不再回綠羽宮,你們殺他吧!」
綠羽令主全身動也不動,冷聲道:「姥姥且慢!」
獨孤青松望著綠羽令主的背部,在一陣陣的急顫,知道她此刻正在無比的矛盾之中,就在這時獨孤青松被點的穴道,豁然解開,但他仍躺在樓板之上動也不動,他要看著綠羽令主最後的決定。
百花居中立陷入死寂之中,天色也漸漸陰沉了起來,顯然就將大雨淋盆,驀地,綠羽令主格格大笑起來!
她笑聲淒厲刺耳,十分難聽。笑過一陣後,便緩緩朝百花居外移步走去。
她望了望天色,.又在百花居的門邊靜立不動,劉姥姥始終納在獨孤青松三步之處,緊盯著獨孤青松。
獨孤青松想起了這怪老婆竟是白骨真君昔年的情侶,他望著她那張醜怪的臉。獨孤青松也在善惡的邊緣,同樣要綠羽令主最後來決定。
他嘴角噙著微微的冷笑,九陰神功力貫單掌,靜待變化。
突然,綠羽令主開口叫聲:「姥姥!」
「是!」劉姥姥低聲而應。
「你看該不該殺他?」
「聽憑令主自決。」
綠羽令主又向前走了兩步,猛然轉身,厲道:「綠羽令主十數年的威風,豈容毀在碧兒那孽障的手裡?姥姥下手吧!」
獨孤青松全身一寒,驀地目蘊殺光,暗叫道:「好,令主!我們走著瞧吧!」
就在這時,綠羽令主一頓腳,帶起刺耳的長笑之聲,電射而去!
劉姥姥醜怪的臉上表情難看至極,只聽她低聲喃喃道:「白骨真君!哼!哼!濤哥!我為你除一勁敵!」
獨孤青松至此方知道這丑栓老婆子竟然仍愛著白骨真君,她私心之中就早想要除去自己。
劉姥姥一步一步逼近獨孤青松,一面肅言道;「小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這是你自找,怪不得誰來!」
她逼近獨孤青松身前,略一躊躇,慢慢的驕指如戟,猛然朝獨孤青松胸前玄機大穴戳去。
可是獨孤青松早已蓄力待發,那容她點到,待獨孤青松地打快點到之際,他左手如風驀地扣住了劉姥姥的胞脈,右掌一亮,玉王托搭「蓬!」一掌正打在劉姥姥前胸。
劉姥姥「哇!」地鮮血狂噴,同時一個身子直飛出一丈之外,「彭!」的摔在樓板之上,雙目凸出,嘴角仍在汩汩流血,死狀之慘。不忍卒睹。
獨孤青松微哼半聲,腳下一點,白影一晃,已掠出百花居,可是他身形未落,斜刺裡一條綠影猛然撲至。
獨孤青松順勢一掌劈去,喝道:「今日我要將你綠羽宮鬧個天翻地覆。」
來人橫身飄出三丈,身形一定,獨孤青松看清是碧兒,一怔道:「是你!你不是走了,永不回綠羽宮?」
碧兒見獨孤青松白衫之上,血漬斑斑,急問道:「姥姥怎樣了?」
獨孤青松冷哼一聲道:「那怪婆子麼?從此你再也見不著她了。」
碧兒一聲長歎,朝東北角上一指,道:「你殺姥姥,娘恐將會天涯海角追殺你了,龍馬正拴在廳中,快去牽出走吧!」
「啊!碧姑娘,你對我太好了!」
獨孤青松走上兩步,握著碧兒的手,繼道:「他日相遇,我獨孤青松必要報答姑娘的盛情。」
碧兒雙目含淚,道:「不,你去吧!今生可能再有相見之日,你殺姥姥,我已毀了她一生的威名,娘不會饒我的。她除了對寒波劍客外,對任何人都是冷酷的。你去吧!快些離開綠羽林,此刻你非娘的對手!」
碧兒的一段話,說得獨孤青松熱血潮湧,握著碧兒的手一緊,大聲道:「如果此話當真,你我雖然無甚關係,但我應負道義之責任,走!我們找你娘去!」
「不,你快走吧!你能夠逃脫極點三玄重穴已算幸運了。」
獨孤青松眉頭一皺,心中一動,暗忖道:「綠羽令主真是那麼冷酷,連她的親自女兒也不認?我倒要試上一試。」
他這樣一想,突然左手疾出,點了碧兒的軟穴,碧兒「啊!」的一聲,雙腿一軟,獨孤青松傾勢已攔腰抱住了她。
腳下一點,朝東北角上飛身掠去。
碧兒雖被點了軟穴,但神智仍與平常口樣,急聲道:「你要怎樣了,難道你要把我劫走?」
「不,碧姑娘!你放心!我要一試令主之心。」
「啊!你以為我被你抱住,她便不會狠下毒手?你想錯了!娘在十幾年前早已心死,聖劍羽士將她擄上峨嵋,居住一個月後,棄她於深谷之中,受此刺激後,她已恨透了天下之人,尤其施劍之人,她更是深惡痛絕。」
獨孤青松突聽此語,心中「嗡!」然一口,停步不動,正在這時,一聲雷響,暴雨如傾盆般當頭蓋下,淋得兩人滿身如落場之雞。
獨孤青松猶如未覺,大聲迫問道:「碧姑娘!你說什麼?你說你娘與聖劍羽士居住了一月,那是怎樣的居住?」
大雨琳在碧兒的頭臉上,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半晌才道:「聖劍羽士尋仇九龍神魔,我娘是九龍神魔第三的女兒啊!他擄了我娘去,你說是怎樣的居住?那是污辱,是蹂躪啊!」
「啊!」獨孤青松重重的啊了一聲,呆若木雞了,突然他想起了在藏龍莊石樓,遇著九龍神魔,他尋銅鑄的紅、黃、綠三個女子,那穿綠的不正是綠羽令主?可是這時他忽又記起那穿黃的卻是金釵教主。
獨孤青松不覺心如鹿撞,雙目凝視著碧兒,瞬也不瞬。大面雖淋得全身濕透,他猶如未覺,半晌才道:「碧姑娘!那你,你是聖劍羽士的女兒?」
碧兒點點頭,可是淚水便泉湧而出。
獨孤青松心神一震,驀地鎮定了許多,他想起了太多的他不解之事,繼續問道:「你娘所以獨對寒波劍客好,是否你娘未被獨孤青松聖劍羽士擄上峨嵋之前,他倆人已相識,而且鍾情呢?」
碧兒又連連點頭。
獨孤青松再問道;「那麼寒波劍客改稱烈馬刀客,不見天下之人必是發生在你娘被擄之後。」
碧兒點頭道:「假如烈馬刀客真是寒波劍客,我敢斷言他是為了娘才這樣做的。」
至此獨孤青松已大致明白事情的真象,只見他在雨中喃喃道:「難怪爹爹偏重無臉再見大叔,原來是這樣的,可是我,我獨孤青松又是誰的兒子啊!」
陡地.獨孤青松臉色一變,又現出了他那冷漠的茫然之外以,他抱著碧兒通過花院,走上了那條長長的花廊,腳無比的沉重,一步一步走著。
碧兒見獨孤青松臉上的神色,低低問道:「你要到那裡去?」
「我不知道,綠羽宮中我已無敵對之人。」
「啊!你不要再找我娘了,是不是?」
突然,碧兒目中奇光一現,大聲道:「剛才你說獨孤青松,你也姓獨孤嗎?」
獨孤青松點點頭,可是按著又插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叔從靈霧谷把我救出,寄養在白馬莊上。大叔說我是聖劍羽士之子。」
說著,獨孤青松茫然一笑,道:「如果這是真的,碧姑娘!那你不是我的姐姐就是我的妹妹了。」
碧兒聽了這段話,雙目大睜,道:「啊!那是怎麼回事!九龍神魔,不,是外公,他三個女兒都被劍聖羽土擄上峨嵋,分別居住了一個月,以報九龍神魔強姦玉劍仙姬之仇,你知道你娘是誰?」
「不知道.我爹娘都沒有見過,碧姑娘,我不想在這綠羽宮中鬧事了,我想走了!你呢?你到那裡去?」
獨孤青松輕輕在碧兒背上一折,穴道立解。
碧兒拉了獨孤青松一把,急聲道:「跟我來!」
當先縱去,獨孤青松從後緊緊跟著。誰知未走出三丈,鑼聲輕響,由四個綠衣女前導,長廊,前端,綠羽令主突然出現。她一見碧兒和獨孤青松兩人,臉上即罩著一層殺氣。
碧兒回頭大聲承擔道:「青松哥!你得要小心了!」
獨孤青松心關一凜,暗中作急忖道:「我應該怎樣對待令主?」
他一掠身,走在碧兒的前面.心中卻在想著如何脫身這計。
綠羽令主在他倆人三丈之外停了下來,抖然厲聲大笑,道:「小子!你和那孽障緣份不小啊!她竟敢劈死姥姥,救你性命……」
獨孤青松猛聞此言,更加全身震顫,大聲辯道:「令主,你別冤人,姥姥是我劈死.與碧妹無關。」
「什麼,曾幾何時,此刻你就稱她碧妹,還說與她無關,分明你被點住穴道,她不救你,你能脫身?」
獨孤青松怒道:「令主,你別嫁禍於人,我獨孤青松敢作敢當,你有什麼本事儘管衝著我來,或者我們三回合見真章,打完後無論勝敗,我告訴你一件事。」
綠羽令主冷笑一聲,道:「你非我的對手,你能按住我一掌已是難能可貴了。」
獨孤青松暗喜,忖道:「綠羽令主雖然身負奇功,但是九龍神魔我尚且不怪,豈會在三招之內輸於她!」
他上前三步,碧兒驀地叫道:「青松哥!你不能!娘會殺了你!」
綠羽令主臉色一寒,厲叱道:「碧兒!你這吃裡扒外的孽障,要你多什麼嘴!」
碧兒哀聲道:「娘!你不知道,他是聖劍羽士之子,他是我的哥哥啊!」
綠羽令主聞言一楞,突然淒厲大笑,道:「又是一個孽障,那更好,老匹夫的兒子,我更加容他不得。」
碧兒聽得全身顫抖不止,猛地她越過獨孤青松,神色大變,雙目之中射出攝人的威芒,雙膝一屈,朝綠羽令主拜了三拜。
綠羽令主被碧兒這出於意外這舉,一楞又連退三步,急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碧兒?孽障!」
碧兒站起身,凝望了綠羽令主一刻,才肅然道:「獨孤青松既是聖劍羽士之子,雖不與我同母,卻與我同父。況且他更是娘的姐姐之骨血,娘居然仍想誅殺,想來這無人性之舉,令人寒心……」
綠羽令主厲聲叫道:「孽障,不用你教訓我了,你想怎樣?」
碧兒雙目含恨,也大叫道:「碧兒從此不認母。你要誅殺青松哥就下手吧!試試碧兒可能接上幾招?」
綠羽令主一聲淒厲的慘叫,「孽障!你就先接我三招吧!」
她話聲一落,綠影一晃,已欺近碧兒身邊,揚手一掌打到。
碧兒不退,玉掌一翻,碩接硬對「蓬!」一聲大震,碧兒連退了七八步,臉色大變為死灰,搖搖欲倒。可是綠羽令主也退了三步,臉上雖然蒼白,但殺光未斂,顯然她是真想一掌震死碧兒。
獨血青松一聲怒吼,猛上三步,運起九陰神功,一掌朗綠羽令主胸前打到。
綠羽令主一閃身,掌風從她身旁呼地掠過,擊得長廊一旁百花紛飛。
綠羽令主厲叫道:「還不與我拿下那孽障!」
她身旁四個綠衣少女,應聲便向碧兒欺身,獨孤青松左手「絲絲」的一劃,寒芒指力應手而出,怒叫道:「誰敢動她一動,我便要誰的命!」
四個綠衣少女身子一縮.避過了寒芒指力。可是這時,綠羽令主雙肩一晃,獨孤青松驀感目前綠影急閃,綠羽令主一掌已經遞到。獨孤青松躲避不及,右掌急切間一舉,運起八成功力,一掌封去。
綠羽令主哼的冷笑半聲,兩掌早已接實。
獨孤青松猛覺當前有如萬斤重壓,當前壓到,他要撤掌已是不能,只得加上了十二成功力,企圖抗住綠羽令主的掌力。
綠羽令主又是一聲冷笑,獨孤青松立感壓力更重,他已無力抗住,全身也發出格格的骨節之聲,五腑翻騰欲碎。
獨孤青松自然而然身子下沉,心中卻在叫道:「今日我完了!」
驀地,身後碧兒狂叫道:「娘!你不能啊!」
獨孤青松心中一震,好似得到一種神奇的力量,猛然將綠羽令主的雙掌推前三寸,但綠羽令主已開口說道:「小子!你別妄想了,我就是落得一個沒有人性的畜牲之名,今日你也休想從我掌下逃生。」
綠羽令主掌下一緊,獨孤青松已跌坐在地,這時他已感到胸口發脹,嘴中發甜,真氣越來越不濟,綠羽令主卻幽幽道:「獨孤峰老匹夫毀了我一生的幸福,哼!哼!那報應今日就落在你的身上,你恨?你恨誰?」
她又加了一成內力,獨孤青松整個身子便往後漸漸的傾倒這時他實在精疲力竭,無力支撐了,他的神志也慢慢的模糊了。一口鮮血順著他嘴角流了出來。
他心中知道今日完了!他想起了一生中唯一與他親近之人烈馬刀客。可是突然間金釵教主那和善親切的神情,也在他心中映現出來,他記起了金釵教主最後對他叮囑的話,重重地吁了口氣,低聲呼道:「小雯……」
全身的真力一洩,就此昏了過去。
唏聿聿!一陣烈馬鳴聲,將獨孤青松從昏迷之中叫醒,他睜開雙目,陽光耀眼生花。他定了定神,向四外看看,荒草亂石,自己竟躺在一處山溝之中,九隻鐵箱整整齊齊疊放在身旁,仙姬玉劍在箱上。
龍馬卻站在山溝之上,聲聲悲鳴低嘯,像是求救之神情。
獨孤青松這一醒過,便要一躍而起,可是他微一運氣,立感胸口疼湧,知道自己與綠羽令主拼比內功真力,受傷不輕,可是自己竟未曾死在她的掌下,反躺在這山溝之內,九箱珍寶也原封未動的放在一旁,這真是不敢想像,出人意料之外的事。
獨孤青松慢慢坐起,靠在山溝中一口山石之旁,閉目調息,一面卻想到這些事都可能是在無力支撐時,脫日呼出「小雯」這名字的功效。
「小雯!」
獨孤青松閉著眼睛又輕輕叫了一聲,就在這時他嘴角浮起一絲微笑,暗道:「綠羽令主真是對大叔情有獨鍾,想來這『小雯』之名,正是大叔當年與她定情時的暱稱。可是金釵教主怎會知道?」
獨孤青松突然有所覺悟,喃喃自語道:「爹爹擄走九龍神魔三女雷山三雁,分別居住一月,遺棄荒谷不顧。九龍石樓銅女,那穿黃衫女子又與金釵教主一模一樣,難道,金釵教主是我的娘?」
獨孤青松想了一陣,體中真氣緩緩運行,漸漸入定,龍馬也已發覺獨孤青松業已醒轉,躍下山溝,靜靜站在他身旁。獨孤青松方感真氣運行已有轉機,忽聽遠遠傳來兩聲厲嘯之聲,正在這時,藍、白組幾條人影,從獨孤青松藏身之山溝之上橫飛而過,行動快極,一晃而逝。
獨孤青松暗忖道:「那分明是血魔幫三壇主力已到,那定是為了這九箱珍寶而來,綠羽令主武功雖高,怎能應付血魔幫的三壇主力?」
獨孤青松暗暗為綠羽令主,碧兒耽心,他喃喃自語道:「我與綠羽令主何恨何仇?假若我不受傷,我定欲助她一臂之力。」
他喃喃說道,望了望龍馬,重重地吁了口氣。
驀地,獨孤青松聽到一陣哀涼的樂聲隱隱傳來,樂聲越來越大。顯然是有行樂隊正朝這個方向進行。
獨孤青松藏身之山溝極其隱蔽,不愁被人發現。他站起身,步上山溝,猛然見著百丈外一隊綠衣儀杖,樂隊緩緩而來,連忙將身子縮下,僅楞出頭在山溝之上,目光平著地面前望。
原來這竟是送葬的行列,仗杖和樂隊的後面八個綠衣女抬著一乘漆黑的棺木,獨孤青松目光一亮,猛見綠羽令主臉上毫無表情跟在棺木的後面。
獨孤青松知這被荊之人定是那醜怪的老婆子,可見綠羽令主對劉姥姥其人真是十分的重視。
送行的行列漸行漸近,獨孤青松見綠羽令主有意無意的朝山溝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一瞥獨孤青松,顯然她早知獨孤青松藏身在此。」
正在這時,驀地兩聲厲嘯又遠遠傳來,綠羽令主眉頭一皺,轉頭朝身後望望,後面便是一脈青蔥的綠羽林。
那嘯聲又厲然響起,綠羽令主前白影一晃,一條白影其急如電,朝送葬的行列趕來,人未到,已開始哀聲叫道:「燕!你慢點走啊!你為何不肯等洪濤一步啊!」
獨孤青松一聽,立知來人正是血魔幫白骨罈主白骨真君洪濤,他心中一緊,暗道:「那有得綠羽令主的麻煩了。」
果然,白骨真君一趕上綠羽令主便厲喝道:「綠羽令主,還我燕的性命來!」
獨孤青松在山溝之下,看見白骨真君臉色難看至極,頭頂散髮絲絲黑氣,說明他早已運起了白骨功。
綠羽令主聞言,並未停下腳,仍然一面向前走,對白骨真君帶理不理的冷冷道:「我道是誰有這樣大的膽子,原來是你!天山一別又十年了,你要的燕是誰的呢?」
白骨真君雙目欲裂,暴喝道:「賤人!明知故問,我剛從綠羽宮中聽到燕死在你女之手,那棺木之中葬的何人?」
白骨真君說罷,嘴中卻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嘯聲震盪在空際,至少也能傳出數里。
「啊,你到過綠羽宮麼?怒我這主人未曾接待你。棺木之中裝的是綠羽林管事劉姥姥,十幾年來,她不知幫我做了多少事,你認識她嗎?」
「劉姥姥,她就是劉懷燕,你可知道她與我何關係?」
誰知他話音一落,驀地五指成勾,一把抓向綠羽令主,厲叫道:「她是我的妻子啊!還她的性命來!」
白骨真君江湖有數的魔君,這一抓兇猛異常,勢要一爪將綠羽令主抓斃。
綠羽令主冷哼半聲,反身一掌拍出,怒叱道:「匹夫,你竟敢對本令主這樣放肆?」
白骨真君腳步一滑,一爪又從側面抓到,厲叫道:「還我燕的性命來!」
綠羽令主這一與白骨真君動手,前行的儀仗樂隊一齊停立有十數個綠衣女從兩側轉回,默默的站在兩人旁邊,全神的監視。
可是也就在這時,綠羽林中白影連閃,大概是被白骨真君的厲嘯之聲引來十靈敏個白骨徒眾,飛馳而來。十幾個綠衣女一見,互相一施眼色,紛紛迎上三十丈,將趕來的白骨徒眾截住,綠衣女中一個年紀稍大些叱道:「你們再上一步,可就恕我姊妹們不客氣了!」
白骨徒眾一陣嘩然大喝,便向前衝。綠衣女那能讓他們過來,展開身形與白骨徒眾,立時混戰了起來。
這時,綠羽令主一見,突然暴怒道:「好呀!匹夫!你竟帶著這麼許多人進我綠羽宮!」
綠羽令主展開身形,一連折出了七掌,掌掌含斷碑碎石之掌力,身法更是靈巧十分,片刻間將白骨真君罩在掌風之中。
白骨真君全神一凜,那敢大意,發出護身罡氣,兩爪齊揮,由攻變守,口中厲嘯連連。
再過片刻,截住白骨徒眾的綠衣少女,突然有個「哇!」的一聲大叫,天靈之上竟被一白骨徒眾抓了五個血洞,栽倒在地。
綠羽令主目光一瞥,發出一聲淒厲的大笑,道:「好好!匹夫!你的手下已在我綠羽林前傷人!」
她腳下一點,厲笑聲中,綠影忽地掠起八丈之高,凌空一橫,猛朝白骨徒眾之間急掠而下,身法之快,無以復加。白骨徒眾一見,嘩然大叫,可是一陣綠風早已當頭捲到,「哇!
哇!」兩聲大叫,兩個白骨徒眾,當場被綠羽令主震出三丈,七孔流血而死!」
白骨真君一見,忽從懷中展出白骨幡,揚手插在五丈外的地上,淒厲的叫道:「本幫原是到來向你素取九箱珍寶,如今這事暫且不提,我與你拼上一命再說。」他聲到人到!依法泡製,掠進綠衣女群中,兩爪急舞,同樣有兩個綠衣女慘然被抓斃。
綠羽令主身形一閃,欺身而進,左手一揮,一道綠光嗤的一聲,立見一根綠羽毛插在白骨幡上,厲叱道:「匹夫!天目山上,你死無葬身之地。」身形立旋,越旋越快,白骨真君身形暴退,可是綠羽令主旋身之間,如影隨形,跟著欺進,單掌一亮,一股陰柔的掌風已然擊到。
白骨真君一閃身避過,綠羽令主淒厲大笑道:「匹夫!你還想逃麼?」
一旋身又已捲到,單掌連幌,罩住白骨真君全身制命之處.繼笑道:「綠羽宮豈容你們這些匹夫隨意進出,你們眼中還有我綠羽令主!」
白骨真君一面躲閃,臉上流露驚懼之容,獨孤青松遠遠望著,暗忖道:「白骨真君僅比那怪老婆子高上一籌,決非綠羽令主之敵!」
他心念方動,驀覺眼前藍影一閃.十文外一個高瘦的藍衣人現身出來,嘿嘿!兩聲冷笑,猛一抖手,獨孤青松猛見三點藍光激射劉姥姥的棺木之上。
奪!奪!奪!三聲輕響,獨孤青松已見那漆黑的棺木之上,一排插著三柄藍鱗匕首,接著那藍衣人差手一揚,又是一柄藍鱗匕首疾射出去,這一柄藍鱗匕首卻直射向白骨幡和綠羽令插地之處。藍鱗匕首從白骨幡上一閃而過,竟把穿透白骨幡上的綠羽令劃為兩段,這才嗤的一聲,插在白骨幡三尺之外。
那藍衣人頓時嘿嘿一陣怪笑,藍袖一拂飄身十丈,三五個縱掠,已到了綠羽令主和白骨真君動手之處,陰側側地喝道:「停!」
綠羽令主和白骨真君同時住手,白骨真君大聲道:「藍匕兄,你眾得正好,綠羽宮中可曾找到九箱珍寶?」
來的是血魔幫三壇之一的藍匕壇主,他陰陰一笑道:「白骨兄,九箱珍寶,關係血魔幫敗源命脈,何等重要,你何必與她纏鬥起來?」
白骨真君怒視了綠羽令主一眼.咬牙道:「藍匕兄,你那裡知道,她與我有殺妻之恨!」
藍匕壇主冷笑一聲,道:「劉懷燕麼?她早已與你恩情斷絕,殺之何妨!」
白骨真君聞言全身一凜,臉色鐵青,怒道:「藍匕兄,你何出此言?」
藍匕壇主冷笑,道:「白骨兄,想來人旬以為那棺木中葬的是劉懷燕,可是,嘿嘿!在下不以為然……」
突然他聲音轉厲,對著綠羽令主冷叱道,「分明那棺木之中藏放的是九箱珍寶,豈是什麼劉懷燕.白骨兄!你空負機靈之名,這點鬼板眼就瞞過了你。嘿!金雯!綠羽令主!你也好大的膽子,竟敢與九龍神魔你爹爹作對,你這種作法,怎樣叫九龍兄在血魔幫中立足?」
綠羽令主臉色一寒,厲聲大笑,答道:「藍鱗匕首之主,十幾年來你使江湖極盡恐怖之能事,果然不虛心狠手辣之名,但今日聽你一番妙論,可就幼稚得很了,九箱珍寶只要在我綠羽林中,隨便放在何處.諒你們也休想奪走,何用放在黑棺之中故論玄虛?再說我爹爹九龍神魔,二十年前江湖傳言雪山『惡父艷女』,『九龍三雁,名已預定,要仍有父女之情,十年前天山爭奪血襟遺藝,只要我父女聯手,豈會為烈馬刀客後來者得去。我知道今日血魔幫派來三壇高手,到我綠羽宮來索寶,可惜來遲一步,九箱珍寶早被烈馬刀客帶走,天目山上你們是空行一趟了!」
藍匕壇主和白骨罈主聞言同時一怔,正在這時,兩條黑影如飛而至,卻是九龍壇雪山飛龍何總管和血魔幫江南總堂堂主仇琪。
何總管銀鬚一擺,怒吼道:「那裡是什麼烈馬刀客,分明是那乳臭未乾的小子!真是他帶走了麼?好哇!那個狂徒,居然又先了一步!你大名鼎鼎的綠羽令主居然也對他莫可奈何!」
綠羽令主冷笑道:「要非我拿下留情,他早是我掌下亡魂。」
「那你為何要饒了他?」何總管恨不得對獨孤青松生咽其肉。
綠羽令主冷冷道:「我高興!」
何總管大叫道:「你放走了臭小子,血魔幫九箱珍寶便拿你是問。金雯!你還記得我雪山飛龍何伯伯麼?」
綠羽令主驀然又大笑,道:「何伯伯!好一個與我爹爹狼狽為奸的何伯伯!我爹爹當年要非聽你慫恿,怎敢覬覦聖劍羽士之妻玉劍仙姬,落得個全家慘變……」
綠羽令主說著,突然怒叱道:「你還有臉提你何伯伯,何伯伯!哈哈!我金雯要立見你三步濺血!」
她「血」音一落,綠影立展,其速如風,剎那撲到。
白骨真君大驚厲聲道:「總管快退!」搶步攻向綠羽令主。
藍匕壇主卻反退三步,腳了驀然一點,激射向那乘黑棺之前,八個綠衣女阻擋不及,被他一掌打得四分八裂,滾得一具七孔流血醜怪老婆子。
可是這面一聲慘叫,白骨真君救援不及,何總管被綠羽令主一掌震得鮮血狂噴,臉如金錠,但他並未倒下,顫聲吼道:「好哇!金鼎!你生得好女兒,等你出關,你欲不將她親手震斃,我雪山飛龍再也不幹那總管!」
「蓬!」的一聲,他重傷倒了下去!
這時白骨真君一見黑棺之中,滾出了劉姥姥,一聲大叫:「燕!」便不顧一切的朝劉姥姥屍體之處撲去,他尚未撲到,中途遇著反身躍回的藍鱗匕首之主,怒喝一聲道:「白骨兄!此時何時,此地何地,豈是你婆婆媽媽的時候!」
他雙目射出兩道殺光,怒視著白骨真君,繼續道:「九箱珍寶,關係血魔幫滅絕生存,縱然她是你愛妻,此刻你也應漠然視之,走!我們雙戰令主。諒她難逃公道。」
白骨真君被藍匕壇主一喝,如當頭棒喝,震清過來,深情脈脈的朝劉姥姥望了一眼,強忍悲痛,轉身與藍匕壇主朝綠羽令主逼進。
這一幕看得藏身一旁的獨孤青松十分驚心,不禁朝那藍匕壇主看了兩眼,暗道:「此人果然是心狠手辣,比起白骨真君真不知要慘酷多少了!」
他見藍匕壇主和白骨真君一步步迫近綠羽令主,便自然而然的為綠羽令主心中有些焦急,正在此刻,獨孤青松忽聞身後蟋蟀之聲,龍馬一陣低沉的怒鳴,獨孤青松一驚轉頭,見是一個黑衣人,在山溝底,土質較松的土面上,急急挖掘,獨孤青松身負重傷,不能應敵,暗暗叫苦。
那人似已知道獨孤青松發覺了他,輕聲急道:「小子,快些阻止你那馬兒鳴叫,九箱珍寶要被那些魔崽子得去,憑此玩意兒,便可籠絡天下,那真是武林的大不辛!」
獨孤青松已聽出好是武林六奇之一血筆秀才的口音,心中一喜,連忙喝止龍馬雪兒的鳴叫,急道:「啊!是你!邱老前輩!我大叔可好?找到了夜明草沒有?」
那黑衣人抬起頭,臉上現出似笑非笑的點頭道:「你問子奇老弟麼?他可把我累慘了!
還好,他的掌傷算是治好了,不過還是調養三個月,才恢復以前的功力,三個月後,保管你可以看到寒波劍客昔日的威風。」
獨孤青松大喜過望,從山溝之上一躍而下,誰知腳一著地,牽動內傷,「啊呀!」大叫一聲,幾乎立腳不穩,臉色蒼白,踉蹌欲倒。
「嘎!」
血筆秀才邱如真大感驚詫,顧不得再去掘土,欺進兩步一抬手扣住獨孤青松左手脈門,急道:「小子,你被誰打傷了?啊!傷得不輕,快坐下來,讓我瞧瞧!」
立時他把住獨孤青松的脈門,閉目不動,片刻後,他笑頭一伸,道:「乖乖!好險!小子,我如說得不錯,你這次追到西天目山綠羽林來,定然是死裡逃生,你損耗真元過重,照說也要休養三個月才成。」
獨孤青松急聲道:「邱老前輩,我是和綠羽令主拼上掌力才受傷的。可是要我休養三個月那可不行,我爹,我娘還未曾找到,大叔的仇也還未報,我那能休養?」
「不,不行!你不能輕舉妄動,你是百年來武林難得一見練武奇材,稟賦之佳,再也難得找出第二人,血魔幫橫行江湖,現在趁九龍神魔金鼎閉關三月專心助他的九龍弟子苦練玄功之際,你得設法休養,澄清江湖大任,看來必是落在你的身上,你能在此刻輕舉妄動?」
獨孤青松目光一亮,怔怔的望著血筆秀才,答不出話來。
血筆秀才嘻嘻一笑,隨即容一肅,又道:「我乾脆和你說清楚些吧!子奇老弟已告訴過我,你是峰兄的獨子,當時我還不信,後經峰兄證實,的確是真。這便是告訴你,你爹聖劍羽士獨孤峰尚在人世,他而且見過你,你就不用找他,目前你休養要緊。」
獨孤青松聽得雙目大睜,大聲道:「爹爹見到過我,是不是那個和你在一起那個土牢卒兒?」
「輕聲些!正是他,你不是也見過他?」
「啊!可是,可是我在大盤山上見到和你在一起的是那青布包頭的老婦人啊!」
「正是,正是他,他就是你的爹爹,他因為不願被子奇老弟認出,才扮成那個樣子,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時,獨孤青松已完全明白過來,九龍神魔受到雪山飛龍的慫恿,強姦了聖劍羽士之妻玉劍仙姬,大概玉劍仙姬從此變心不歸,才被聖劍羽士刺死,找上雪山,擄了九龍神魔三個女兒雪山三雁,帶回峨嵋,分別居住了一個月後,拋棄荒谷,以報前仇。但雪山三雁之中綠羽令主,卻是聖劍羽土之弟寒波劍客的情侶,寒波劍客知道此事後,一氣之下,蒙面不見天下人,便是後來的烈馬刀客。自然,聖劍羽士再無臉見他的弟弟。
獨孤青松想了一下,突然問道:「那麼我的娘是淮?」
「這,你爹爹未曾提起,我不知道。玉劍仙姬無子,那行便不出雪山三雁之外,這不必急在一時,以後你慢慢去證實。如今你一件最重要的事,聽說百年前的『武林金鼎』重現江湖,這口金鼎關乎武林大運,如一旦落入黑道之中,武林之中便永無天日了。」
獨孤青松奇道:「一口金鼎有這樣大的力量,那必定是口寶鼎了!」
「不,這倒不是,因為百年前武林大亂,後經人提出召開武林大會,共推武林至尊,鎮定江湖,武林至尊之命,凡是武林人,誰欲不遵,便群起消滅,這武林金鼎便是武林至尊定名之物,誰欲得此金鼎,便是武林至剪。一言九鼎,凡武林人無人敢以不認試想—旦落人黑道之手,江湖豈有寧日?」
「啊!這武林金鼎,那真是不能失去。」
「所以,我們雖無問鼎之心,卻應有護鼎之義。九龍神魔所以急欲九龍弟子練成九龍玄功,意即在此。血魔幫放不過你這東海奇叟,大漠異人的傳人,也以此為主,你豈能輕舉妄動。」
說著,血筆秀才忽從懷中取出一個翠綠的玉瓶,倒出來三顆藥丸,小心翼翼地遞給獨孤青松,道:「這是我珍藏了數十年不捨功用的千年參丸,一共只有九頹,子奇老弟服了三顆,這三顆你快服下吧。藥力一行開,你或能即時復原。不過你雖然復原望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三個月,你不能輕易放過練功,快服下吧!我將九箱珍寶埋好後,便要離去,三月之後,洪澤湖濱你自能找到我和見著子奇老弟,言盡於此。」
說罷他一陣挖掘,山溝之中,立被他挖出一個大坑,便把九箱珍寶埋入,做了偽裝。這時,獨孤青松也已把三顆千年參丸眼下,盤膝跌坐調息。
血筆秀才望著獨孤青松微笑了笑,喃喃道:「他日獨孤世家的主人,武林至尊,哼!那要看你的造化了!」
血筆秀才長袖一拂,黑影一閃,已然無蹤!
獨孤青松服過參丸,調息一陣,睜眼見血筆秀才已去,他知道自己傷勢無礙,縱上山溝,一看前面芒山野草,那還有綠羽令主和藍匕,白骨等人的影子,連那送葬的行列,劉姥姥的屍棺均已不知去向。
獨孤青松朝山溝中一招手,龍馬一躍領至。
獨孤青松跨上龍馬,正要起行,迎面一條黃影,一恍而至,獨孤青松定睛一看「啊!」
了一聲,道:「教主,你也來了!」
來的正是金釵教主.她關切的神情,溢於言表,道:「小哥!我聽碧兒說你被丫頭打傷,特地趕來看你,你覺得怎樣?」
說著便朝獨孤青松走了過來。獨孤青松雙目盯在金釵教主的臉上,一躍下馬,迎了上去,這時他想起金釵教主可能是他的娘,強自壓抑住心中的激動,笑道:「謝謝教主關懷,青松還好!」
可是他道謝過後,突然轉口,問道:「教主!你有兒子嗎?」
金釵教主全身猛地一震,倒退一步,她想不到獨孤青松會突然問出此話,她臉上掠過一陣難以形容的表情,隨即一斂,鎮靜的答道:「出家之人,那有兒子?」
獨孤青松十分的失望,驀地他目光一亮,又問道;「我是說教主在未入道之前有沒有兒子。」
金釵教主又尷尬的向後退了兩步,這才又笑道:「他年俗事,問它作甚?現在雯丫頭正被血魔幫兩個壇主聯手攻襲,此刻恐怕已人危境,你可願去助她一臂之力?」
「什麼,你說綠羽令主有危險?我知道教主正是她的姐姐,難道你們姐妹之間,真的毫無情感?我為什麼要去救她?」
金釵教主親切的答道:「你說得不錯,我們正是姐妹,我可以去救她,但為了碧兒,你去比我去好得多,丫頭經那刺激後,性情變得冷酷無情,我想如何使她恢復善性,你願意幫助我?」
「教主有此把握麼?」
「試試看!還有碧兒被她關住,此次受挫回去,必會牽怒於她,我得起緊去救她出來,哼!要是寒波劍客在此就好了!」
獨孤青松一聽她提起大叔,正想告訴她大敘掌傷已癒之事。金釵教主突又說道:「昨日我收到血魔幫主的觀禮請貼,九龍神魔的九龍弟子九月重陽功成出關,血魔幫主立理他們九人為總壇護法,出關後舉行九龍血盟大典,幫主並要親臨主持大典。」
獨孤青松聞言,問道:「啊,教主!血魔幫主是誰?血魔幫的總壇設在何地?」
金釵教主搖頭,道:「這些都是江湖亟砍解開之謎,自下就是血魔幫三壇壇主恐怕也不知道,不過,他們都是幫主手下敗將,否則以他們之粱做之性,豈肯受制於人?」
獨孤青松點點頭,道:「那麼他們在何地舉行九龍血盟大典?」
「到時臨時通知。」
就在這時,又是一條黃影如飛奔來,定身間獨孤青松已認出是金釵教的金釵弟子之一,她臉帶焦急之色,匆忙的道:「師父!綠羽令主受傷了!」
金釵教主微微點頭,望了獨孤青松一眼。
獨孤青松全身一震,一躍三丈,縱上馬背,喝聲道:「雪兒!走!」又朝金釵教主一揮手.叫道:「教主,再見了!」
龍馬展開鐵蹄,一條淡淡的白影,射入綠羽林中。方至綠羽林,便傳來厲嘯的怒叱之聲。入林之後,更不時見到綠衣少女和血魔幫徒的屍身,具具屍身都血肉模糊。
獨孤青松催馬快到林之中,一見現場,獨孤青松不禁大驚,綠羽林死屍遍地,血魔幫徒至少有百人之多,人多勢眾,又把綠羽令主和綠羽宮的眾綠衣少女團團圍住,作因獸之鬥。
綠羽令主全身裕血,似被藍鱗匕首所傷,臉上發黑,似已中毒,此刻更已力盡精疲,危在眉睫——
幻劍書盟 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