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燈時分,銅城最大的一家酒樓門外.並排拴著九匹駿馬。
酒樓前街道之上,不對有三兩藍衣漢子徘徊著。這時,突然有個青布包頭的斷臂老婦走至酒樓前,躊躇一下,喃喃自語道:「是這裡了,我見他進去的,唉!我真是愧以見他。」
說著她便一步步上了酒樓,突然聽到一個少年口音,道:「啊,大叔!我看見外面拴著那兒匹駿馬,就想到一件奇怪的事!」
「你想到什麼事?少年人奇怪的事也特別多。」
這是一個聲帶暗啞的口音,那老婦忽然在樓梯上停了下來,她滿臉皺紋的臉上抽動了一下,又喃喃低聲,道:「他真是在這裡,他的聲音怎會變成這樣啞聲啞氣?莫非不是他?
不,我自問還不會看錯了他,那少年人是誰?」
她上得酒樓之上不覺愕然微微一征,微微轉頭,突地她雙目之中射出兩道奇光,暗道:
「好一個凶險的場面!」
她轉回頭去.臉上又恢復了那種疾苦的病容,打量了一下酒樓的座客,靠梯口之處坐著三個中年藍衣漢子,正在低頭飲酒,悶蘆不響,酒樓正中一張圓桌之上圍坐著錦衣鮮明,神采飛揚的九州大俠,靠裡角卻有一豐頤廣頰,方臉大耳的白衣中年儒士裝束之人,正襟危坐,緩緩地舉杯獨飲。
臨街靠囪的兩人正是烈馬刀客和獨孤青松。尚有七八十個沽客分坐別席。
青布包頭老婦剛剛在烈馬刀客與獨孤青松身後一席坐下,募聽獨孤青松接著道:「我所奇怪的事,說來很簡單,近來不是到處哄傳烈馬刀客獨殲三魔之事,後來又跑出兩個烈馬刀客出來了,這兩個烈馬刀客固然了得,值得讚揚喝采,可是我總覺得這兩個烈馬刀客都是假的。」
青布包頭老婦聞言突的臉上變色,心中暗罵道:「小子恁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此時此地提起烈馬刀客之名,想是不要命。」
烈馬刀客也故意裝做大驚失色,轉頭朝酒樓不住的打量掃視,然後嚴厲的斥道:「快些閉嘴,烈馬刀客是真是假,關你何事?」
「說說又有什麼關係?大叔!想那烈馬刀客真是的,為何不騎著他那匹天山龍種紅鬃烈馬來呢?我只是奇怪罷了,大叔!看你那緊張的樣子,烈馬刀客又不找你,你緊張怎的?」
烈馬刀客怒喝道:「閉嘴!叫你別說別說,告訴烈馬刀客殺的不是真的三魔,真的三魔恐怕要比烈馬刀客厲害多了。」
酒樓上那白衣儒士蒼白的臉上留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三個藍衣漢於卻臉色陰沉,不時有朝烈馬刀客和獨孤青松冷冷一瞥。
這時獨孤青松耳目何等靈敏,他不回頭.卻聽得三個藍衣人在低聲,道:「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既落在咱們耳中,他可沒命了!可是,分明壇主有命,說這兩人行跡可疑、多半就是烈馬刀客本人,聽他們這等說法,那會是烈馬刀客?」
另一藍衣漢子答道:「烈馬刀客乃是個十分孤傲狂妄之人,我看這兩人也不像。」
獨孤青松聽著在心裡暗笑,忖道:「你們可中了大叔之計了。」
他這樣想著嘴上卻露出不信的神色,對烈馬刀客的怒喝,答道:「哼!我可不信三魔會比烈馬刀客更厲害,假若是真厲害的話,為何宿遷城外他們又不敢出面?」
這話說得烈馬刀客啞口無言。
可是,冀、兗、青、徐、荊、楊、豫、粱、雍九州大俠中的冀州俠,突然一陣哈哈大笑,望著獨孤青松一豎大拇指道:「你老弟說得真是不錯,烈馬刀客乃老夫們昔日至友,十幾年前他已勸不可修,自得武林神人東海奇叟,大漠異人血襟後,十年苦修,如今豈不功參造化了,三魔豈是他的對手?」
烈馬刀客眉頭一皺,對冀州欠身道:「我這位小侄,年少不懂事,更多喝了兩杯酒,信口而言,望台端不要理他。」
烈馬刀客口中雖答著,心中卻十分不解.暗道:「九州大俠雖是金蘭之好,但各居一省,一向很少能九俠聯抉並騎,為何今日卻一俠不少?而且九州俠及江湖閱歷至深之人,不會不知魔頭暗中害人之事,今夜競也贊起獨孤青松來了.豈不惹火燒身自找麻煩!」
他隨又轉念一想道:「莫非他們也有心會會三魔?」
他這樣想著,青州俠也哈哈笑道:「聽這位兄台之言,莫非怕遭三魔毒手?」言下大有向三魔挑戰之意。就在這時,酒樓之上不知何人輕輕發出一聲冷笑。
這冷笑之聲不大,但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樓上酒客大多知道烈馬刀客之事,阜有七人人匆忙起身合賬而去!
烈馬刀客心中微震,臉上流露出十分耽心之像,俏聲對九州俠,道:「看諸位仁兄裝束.莫非是名震江湖行俠好義的九州大俠,看來諸位大俠可得小心了!」
募然,九州大俠同時大笑,道:「兄台好眼力,不知上姓大名。」
烈馬刀客從容,道:「在下僕役之輩,豈敢在大俠之前稱名道姓。這是小侄青松。」
那個青布包頭老婦目光一亮暗道:「好,你正該不露名性,可是那小子真是你的侄兒……」
青布凶斗老婦陷入一陣沉思之中。
九州大俠又一陣朗笑。青州俠立起,朝獨孤青松身邊走了過來,大聲道:「兄台,你這位侄兒,清神秀骨,不知曾否投師學」。
他藝宇尚未出口,仲出右手便向獨孤青松右肩拍去,在這瞬間,獨孤青松募見青州俠一隻手掌之上,淡淡的一絲青氣微現,他心頭猛池一震,暗道:「如非我的眼花,十年不見,這九州大俠好似練有一種十分歹毒的掌功,但何以突然會在青松侄身上下手?」
他這念轉闖,人己霍地站起,誰知尚未出口喝破,陡見青州俠面色一沉,一隻幾乎要拍到獨孤青松肩上的手掌,競似碰到了塊烙鐵一般,急急一縮,人也「蹬!蹬:蹬!」連退三步。接著,他全身一抖,真是無人敢信,青州俠竟萎頓在樓板之上。
這突然的驚變,使得其餘八俠,嘩然膀身而起,冀州俠咬牙怒目,指著烈馬刀客道:
「你到底是誰?真人面前別賣關子,快說!」
八俠身形一閃,已站成一個弧形,將烈馬刀客和獨孤青松圍在當中 。 獨孤青松滿臉狐疑地望著烈馬刀客突然大聲道:「大叔!這些人當真是行俠仗義的九州俠麼?你會不會看錯人呢?」
誰知他話音才落.募覺一股金刃破之聲,朝他射來,獨孤青松大叫道:「大叔留神!」
隨著一偏頭:藍光—閃,嗤!一把藍汪汪的匕首忽從窗外射到,不偏不倚插在席上,接著便聽到一個陰冷的口音,在街道對面屋面之上傳來道:「小子,三更以前你就沒命了!。
獨孤青松向窗外望了望,裝著極其發慌的樣子,突然一把抓著烈馬刀客的衣袖,顫聲道:「大叔,侄兒沒聽你的話,魔崽子真來了,如何得了?」
烈馬刀客大聲斥道:「叫你別亂說話,你偏是不聽!走,快回客棧去。」
接著獨孤青松使要離去,冀州俠怒喝,道:「朋友,咱們的事,怎樣交待?」
烈馬刀客一掃八俠,忽然怒道:「九州大俠,望重武林,可不能這般無賴!這位大俠突遭暗算,受傷倒地,與我何干?」
冀州俠也怒道:「青州弟對你侄兒,本是一番好意,突遭暗算,這暗算之人不是你是誰?」
真實然身後響起一個平靜的口音,道:「小娃兒說得不錯,你們真是望重武林的九州大俠麼?那個什麼青州俠,我未曾卸下他那條手臂,就算饒了他。」
八大俠聞言全身一震,轉身便見那青布包頭的老婦,仍然端坐在側,靜靜地淺酌獨飲,好似頭也末抬的樣子。
一人大俠知是老婦發的話,但也知道這老婦必大有來頭,強忍心頭一股怒火,不敢造次。冀州俠稱首九州陝,移身兩步,抱拳朗聲,道:「冀州俠有禮了!」
誰知那婦人仍是頭也不抬,卻怒叱道:「誰要你多禮,滾!」
但是她「滾!」字方一脫口,陡地出手似電,一抓已扣住了冀州俠左手脈門,雙目射出兩道冷電,嗤地冷笑一聲.問道:「週一俊,我問你!你們九兄弟一向行俠仗義,才博得錦衣俠士之名,為何你們競有霸道武林的九龍玄功?雪山九龍神魔是你們什麼人?」
冀州俠週一俊臉色大變,隨又呵呵大笑起來,但是額頭之上卻汗如雨下,顯然他正在忍受著老婦在他腕脈上所加的暗勁。
其餘七俠旋身間丟開烈馬刀客和獨孤青松,改圍住了他那老婦,個個怒目圓睜,同時便見他們頭頂之上冒出淡談的青瘴。
老婦嗤地又是一聲笑,冷電般的目光緩緩從七俠臉上掃過,道:「你們欲敢動手,你們老大俠要血濺當場!」
就在這時,酒樓一角那白衣儒士緩緩的立起。青布包頭老婦雙目稜芒一閃,也慢突立起,嘴皮動了動。
烈馬刀客與獨孤青松頓時聽得一個細如蚊聲的聲音,道:「趁白骨老魔還未出手之前,還不快走!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些。」
烈馬刀客知是老婦傳音示助,不由感激的朝她一瞥,可是猛聽得白骨篙魔竟也在府,烈馬刀客與獨孤青松同時轉頭,便見那白衣儒士臉色蒼白,嘴角噙著冷笑,正瞪視著兩人。
烈馬刀客一帶獨孤青松道:「走吧!」
走至梯口,只見三個藍衣漢子惡狠狠的瞪著兩人,三人同是一聲冷笑,但是卻未曾伸手攔阻。
兩人奔下酒樓後,獨孤青松忽想到那老婦人十分危險,便也以傳音人密對老婦人道:
「老前輩,白骨老魔既然也在樓上,你不危險麼?」「哼!好小子,算我看走了眼,你內功竟是這等深厚,白骨老虎還奈何我不得,不過,小子!今夜你可得小心!」
「老前輩放心,今夜老魔欲敢動我,決討不了好去!」
那婦人仍以傳音道:「哼,我已與老虎硬接了一掌,他果然有兩手,小子!我問你,你那大叔是不是身帶內傷?」
獨孤青松一驚,暗道:「這老婦人好銳利的目光,竟看出了大叔重傷之體。」
連忙答道:「他給人震傷內腑。」
「是什麼人打傷的。」
獨孤青松當然不能說出是被九個蒙面怪客,因為這無異便告訴了她大叔就是獨弧青松。
獨孤青松不答,卻突然問烈馬刀客,道:「大叔.你看酒樓那老婦人是何來路?」
烈馬刀客臉色非常凝重而略帶憤怒,顯然他是為昔年故交九州大俠之出現,和練有九龍玄功廄到困惑,聞言低聲道:「青松,先別談這個,我們趕緊找家偏僻的客棧住下,並準備一樣兵刃。」
「大叔,侄兒掌指上的功夫還不足應敵麼?要兵刃何用?」
「你想想看,你那九陰掌,寒芒指一經用出,豈不露了真像,魔崽子顯然是有龐大組織,遍及各地,對你今後都不可顯露,到了客棧再說罷。」
兩人便在靠南門的城下,找了家小客棧,進得房中後,烈馬刀客才道:「今夜三更前,必有賊子行刺,二更後,我們便隱在暗處,略予打擊後,立刻上程.南行渡江,最好能在三日內趕到浙境百丈峰下。」
獨孤青松想起那九州大俠,問道:「大叔,你說那九州大俠,行俠仗義,小侄看來,九州大俠,浪得虛名.以今夜酒樓上之行為看,這九州大俠是黑是白,尚不明晰。」
烈馬刀客歎口氣道:「十年變遷太大,雖至友也不可深信,青松!九州大俠不知何時,練成九龍玄功,這九龍玄功乃昔年雪山九尤三雁的獨門絕掌,尤其是九龍神魔邪淫歹毒,為害江湖之人,令人髮指。以後你再遇著九州大俠時,對他們要特別小!」
獨孤青松唯唯應是。
當夜二更之際,烈馬刀客為獨孤青松取來一把長刀,正想躍出室外,隱起身形,聽隔室一人輕聲,道:「照你看他兩個兔思子今夜可敢睡不?」
另一人道:「誰人明知死期已到還能入睡?」
獨孤青松心中一動,暗地指指隔室對烈馬刀客.輕叫了聲道:「大叔!」
烈馬刀客已會過意來,念頭一轉,附在獨孤青松耳邊道:「點住他們提過來。」
獨孤青松點點頭,開門出去,立刻去敲鄰室的門。
應聲房門輕開,露出了半個腦袋。一見是獨孤青松,正感一愕,獨孤青松已冷笑一聲,隔空便點了那人耳後的天容穴,一閃身,踱了進去,隨手又點住另一人,輕輕—提回到自己房中,道:「大叔,憑他們身穿的藍衣,襟邊—個指甲大小的血骷髏髏,必是魔幫一夥無疑。」
烈馬刀客幫著獨孤青松將兩人放在床上,烈馬刀客道:「我暫強在他們房裡,你隱在窗外,放手幹吧!但在四更前,我們必要上路。」
獨孤青松手提長刀,點點頭,道:「知道了,大叔!」
兩人一同進了鄰室,烈馬刀客留下,獨孤青松卻開窗一躍而出,猛一翻身.已竄在房簷之上,隱起身子,恰恰監規著自己房中的窗戶。
今夜無星無月,暗組如漆,但獨孤青松仍能視物。
獨孤青松等了片刻之後,果見有四條黑影越屋而來。四人不聽有半點聲息,從屋面落地.便停在自己房中畝外。
獨孤青松暗暗好笑。
四人好似有恃無恐,毫不停留.立有一人開聲道:「閻王注定二更死,決不留你到三更,小子!自己出來吧!」
房中哪有應聲?那人又輕叫數聲,仍無應聲。四人當中一人竄身,倒掛在屋簷上,其餘三人閃身窗側,倒掛那人伸手一點窗戶,應手而開,可是屋中毫無動靜。
獨孤青松心想,只要你們進去,要出來時,我便要你們的命。
誰知他正念動之間,募見房中組影一閃,掠出一人,慢條斯理的道:「你們才來!」
他手起掌落,在窗外一個大旋身,四個來人早被他制使,一提起便朝房中了進去。
跟著他也一縮身.嗖地又竄進房中,窗門徐徐而閉。
獨孤青松早看清正是那青布包頭的老婦人,心中納罕,忖道:「她是什麼人?她為何這樣三番兩次的相救?大敘與我都不認識她呀!」
他正在想著,募又聽得一陣衣履帶風的聲,嗖!嗖!嗖!八個藍衣人繼風捲而至,最後一人方一著地,出手如電,一道藍光射向窗子,嗤的一響,一把藍鱗巴首插在窗欞這上,一聲冷笑,劈手一震,窗門立被他震成粉碎,冷聲道:「當今天下已控制在本血魔幫手裡,小子!你們就是想逃,試問你能逃到那裡去?乖乖自己出來吧!」
獨孤青松初次聽到「血魔幫」之名,暗村道:「難怪他們襟邊均有血骷髏為記,原來這便是血魔幫的標誌。血魔!好一個兇惡之名,可是誰是血魔幫主?」
獨孤青松想著忽聽得一陣鼾聲傳來,正是發自自己房中,獨孤青松略中一笑。
八個藍衣人中已有兩人冷哼半聲,腳下一點,飛燕投林同時撲了進去,可是這一撲人,便如石沉大海無聲無息。
宙外六人半晌不見兩人出來,早又有兩人一怒而起,騰身竄人。
這扇窗其如巨魔大張口,凡投入之人便失了下落。
剩下四人已感不對,俏俏商議之下,便想離去。
嘿!半聲冷笑起處,青布包頭老婦人突又一閃而現,不由分說,只眨眼間四人又被她制住,甩進了房裡。跟著她又一閃而沒。
獨孤青松至此再也忍耐不住,對老婦人傳音,道:「老前輩,承薯你二次援手,前輩能將尊號賜告麼?」
「小子,你去問大叔吧!」
「老前輩.大叔也不認識你啊!」
「好,那你就進來看看。」
獨孤青松翻身斜飄三丈,單腳一點地面,已掠入房裡,看房中整整齊齊擺著十二具屍首,這十二具死屍每人一條手臂被砍了下來,然後才以重手點人死穴而亡。
獨孤青松一看這殘酷的被殺,心中陡地一寒,暗道:「這老婦人好狠毒啊!」
他目光一掠室內,可是不見老婦人的蹤跡,心想她必定是藏身暗處,連輕呼兩聲老前輩,不見有人,這時他才知道老婦人在他進房前已經走了。
他搜視房中,突見粉牆上劃著一支斷劍,除此別無所見,他喃喃自語道:「斷劍!斷劍就是這個老婦人的名號?」
獨孤青松走至鄰室想問大叔,進門一看、只見烈馬刀客手中拿著一張紙,正在出神,上面一派訓誡之言:「你們惹火撓身,既愚且蠢,要渡江人浙,還不快走!」
獨孤青松看了那張紙條,不由氣道:「不知道是誰愚蠢,多管閒事的傢伙!」
隨即將斷劍之事告訴獨孤青松,道:「大叔、她說你知道她,她是誰?」
烈馬刀客默然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江湖並沒有以斷劍為名的老前輩!」
募地,烈馬刀客目光一亮,大聲道:「青松,你再過去看看,斷劍之上是否留有字跡?」
獨孤青松迷惑的朝烈馬刀客望望,只得重又回到那房中,仔細在那劃著的斷劍上一找,果然在劍柄上寫著「仙姬」兩個小字。
獨孤青松未及奔過鄰室已叫道:「大叔!劍柄之上留有『仙姬』兩字!」
「啊!仙姬!是她?不可能,她已死去多時了!」
獨孤青松奔過鄰室,問道:「大叔!你真認識她?她是誰?」
只見烈馬刀客神情之間有些異樣、全身已在微微顫抖,口中不住的喃喃道:「不是她!
決不可能是她!」
獨孤青松連聲問道:「是誰啊!大叔!」
烈馬刀客陡地嘶啞著一陣哈哈狂笑,大聲道:「不是她,決不是她。青松,走吧!」
獨孤青松只感到迷茫難解,烈馬刀客笑聲一落.他的激動稍銷平息,隨又低聲對獨孤青松;道:「這些事以後再告訴你吧!不過,青松!你最好是不知道的好。」
獨孤青松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一事:在白馬山莊上,烈馬刀客留字而去,可是那一紙素箋之上,除提一他父聖劍羽士外,對他母親卻隻字未提,他不由疑心大起,臉上抖的又恢復了十幾年召開漠然之色,雙目在烈馬刀客臉上一陣搜索,好似要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秘密似地,半晌他才漠然問道:「大叔,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我母親是誰?」
烈馬刀客全神一展,愕然楞住,也許他是料不到獨孤青松會突然問出這句話來,可是烈馬刀客一愕,隨即臉色一沉,道:「青松,大叔的話你還聽不聽?」
獨孤青谷一見烈馬刀客已然動怒,悚然住口,惶然道:「大叔恩同再造,侄兒雖萬死也不敢不聽大叔的話。」
「好,那你就別再問那些話,到時我自會告訴你,現在此地已無事,雪兒等我十年恐怕已經老了.走!」
「雪兒是誰?」
「龍馬雪兒!青松,只要你有那個膽量,三個月內,我必叫你會會天下英豪。」
「好,走吧!」
獨孤青松帶著烈馬刀客出了客棧,展起「驚電飛虹」其速如風,向南狂奔而去。
「唏聿聿!聿聿……」
一再剛朗綿長,高吭入雲的馬鳴之聲,劃破長空。
「紅雲薄雪」重現了,這失蹤了十年的象徵著烈馬刀客重現的天山龍種烈馬,竟如山洪爆發般,突如其來現身於浙西天目山的百丈峰項。它那神駿,雪白的雄姿,傲然獨立峰頂,引頸長鳴。
第一個月圓之夜,它的嘶鳴,驚動了百丈峰下東村西村的村民,深夜披衣,循聲觀望,歎為奇事。
第二個月圓之夜,它的長鳴,傳播了蘇、皖、浙三省,龍馬月夜長鳴,傳為人人律律樂道的美談。
第三個月圓之夜,它的嘶叫,便掀起了整個江湖的哄動。
於是,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紛紛趕拄天目山百丈峰的附近。守候若第四個月圓之夜到來,有的不忘於武林神人的血襟絕藝,暗起奪取之心;有的懷著復仇之心,一雪宿遷夜戰之恨,有的卻為一睹昔年故友之丰采,總之,各懷心事,兼程趕到百丈峰來。
百丈峰下的東村西村便成了那些武林人息宿之處。
不過,他們一致的知道,烈馬刀客再出江湖,不是帶給江湖一次劫運,便是為武林造福。
當第四個月圓之前,每一個夜晚,百丈峰崎嘔猛惡的山道上,都一批批的出現著夜行人,但同時也幾乎每一個夜晚.有一條幽靈的白色影子,跟蹤著他們一個全身素白,白中蒙面之人。他就是烈馬刀客。
但他又不是真正的烈馬刀客,他是獨孤青松改扮的烈馬刀客。
獨孤青松一臉冷漠之色。再有三天便是第四個月圓之夜。那時他便可公然會會那殺爹爹聖劍羽士、使爹爹生死不明的五魔。也許更能會見那九個蒙面怪客,一雪大叔重傷之仇。
就在這時,百丈峰下亂石之間,轉出了三條人影。
獨孤青松雙目精光一亮,看出髮結風欽,衣繡風姿的三個女子。
獨孤青松心中暗忖道:「大叔並未告訴我,她們是何來路!」
白影一晃,獨孤青松掠身十丈,隱入一塊巨石之後。
轉瞬間,三女已躍至巨石旁,獨孤青松暗中看出這是三個三十幾歲的女子,面目嬌好,容光煥發。
這時忽聽一女吁了口氣,對另一女道:「玉鳳妹,這次我們金、銀、彩、五、白、墨、紫、期、飛九風旗主,牽教主之命到這百丈峰來,愚姐預感到必定萬分的凶險!」
另一女道:「彩風姐,江湖之中誰人不知,烈馬刀客放任龍馬於百丈峰頂月夜長鳴,狂傲依放,一雪他十年蟄伏之恥,除此恐怕尚包藏禍心,必有用意。」
「烈馬刀客天山奪取血襟,被九個蒙面怪客,一掌震傷。除了他報此一掌之仇外,還有何用意?」
「綵鳳姐,話雖如此,可是烈馬刀客本身便是個神秘人物,江湖之中可說無人見過他的真正面目,更無人知道他的身世,你能說他沒有別的用意?
她話音方落,身側突然傳來一聲冷笑,那塊巨石之後.白影一閃,三女竟末看清來人施的是何種身法,已像個鬼魅般站在三人之前。
三女一驚疾退五步,厲叱道:「鬼鬼祟祟的,你是誰?」
來人正是獨孤青松,他答非所問的冷冷道:「告訴你們烈馬刀客除要報天山九個蒙面怪客一掌之仇外,還要會會藍鱗匕首、黑鐵死牌、白骨幡、赤葉符,綠羽令之主五魔.並一試天下人心。」
三女面色同時一變;道:「你,你是烈馬刀客。」
獨孤青松負手不答。
彩風突然道:「烈馬刀客,你好大的口氣,天下人心不一,善惡難辨,你要怎樣的試法?」
獨孤青松一聲朗笑,募地笑止疾問道:「聽你們是個什麼教的九鳳旗主之中的三鳳,我問你、你們教主派九鳳旗主到百丈峰來幹什麼?」
綵鳳一怔,但隨即雙眉一揚,堅決的道:「明人不做暗事,金級教崛起江湖,但血魔幫勢力過大,咄咄逼人,為求自保,教主派九鳳旗主想向你烈馬刀客借取血襟一用。」
獨孤青松大笑道:「明是想奪取我血襟,卻有一番借口,你們試想我烈馬刀客拼著性命取得血襟,你們尚要來向我奪取,善惡自清,其心可誅,告訴你們,也借你們之口傳揚武林人,凡這次到百丈峰來,對我血襟存凱覦之心者、都難逃我烈馬刀客一掌之厄,今夜便拿你們三人為例!」
三女聞言,臉色一沉,腳下微移,已成品字站立,竟然先發制人,一揮臂,三股掌風同時襲向獨孤青松。
獨孤青松單掌一翻,突發無以倫比的勁力,抵住三鳳旗主之寒風,冷喝道:「你們找死!」
但是獨孤青松突然撤掌一個大旋身,左掌一揮,朝後打去,大喝道:「大膽,誰?」。
一條黑影一竄三丈,避過了獨孤青松的一掌,凌空飛瀉而至,嘿聲道:「東海奇叟九陰神掌,果然名不虛傳!」
獨孤青松只見此人五旬年紀,五冠端正,但目光之中卻隱透凶戾之色,背插兩面鐵鈸,他心中一動,傲然喝問道,「來者留名。」
「血光飛鈸唐昆。」
立聽綵鳳悄聲對白鳳玉鳳道:「此人是血魔幫江北總堂堂主。」
血光飛鈸唐昆狠狠地瞪了彩風一眼。
獨孤青松凝功望去,果見唐昆族邊繡有一個指甲大小的血骷髏,一陣狂笑大聲,道:
「好一個血魔幫江北總堂堂主血光飛鈸唐昆,倒到百丈峰來有何圖謀?快說!」
「哼,既然你已知本座是血魔幫江北總堂堂主,宿遷一役今夜就要你還個公道。」
說著他慢慢取下背插雙鈸。獨孤青松冷傲的一笑,道:「唐昆你自問勝得了?」
「奉幫主之命,不勝也得鬥鬥你!」
「還有別的事沒有?」
「獻出東海奇叟,大漠異人絕藝血襟。」
他這話說得最後兩字聲帶暴戾,音落便暴然出手,而且一招便施出了他震撼江湖的成名絕技血光飛鈸,兩面飛鈸一揮之間。其速如電.帶起兩絲嘯空之聲,寒光一閃已射到獨孤青松的胸際。
唐昆更一個急撲,欺前五步,一掄掌,剛風倏起,狂劈而至。
這雙管齊下的一擊,果然猛不可當。
獨孤青松一聲冷笑,不閃不避,待飛鈸唐昆臨身只在咫尺時,驀地一晃雙肩,入影俱沒。
唐昆一聲厲吼,道:「不好。」
「蓮」地一聲大震,唐昆早已口噴鮮血,搖搖欲倒,面色灰白且青,顫聲道:「好!
好!烈馬刀客!血魔幫與你……誓同……水……火……」
他又一連噴出了三口鮮血,慘哼半聲,倒了下去!
全釵教三鳳旗主看得抽了口涼氣,玉鳳旗主道:「烈馬刀客.你好辣的手段!」
獨孤青松傲然而立,冷冷答道:「現在就輪到你三人了,在我未報九個黑衣蒙面怪客一掌之仇前,任何人想凱覦我血襟之人.均難逃過我烈馬刀客一掌。」
獨孤青松話聲一落,一旋身,白影已經捲到。
三鳳旗主一聲怒吼,五指如鉤,抓向獨孤青松。但他們卻難在獨孤青松掌下走出三招,只聽獨孤青松冷冷道:「回去告訴你們教主,叫她趁早死了取我血襟的那條心吧!」
蓬!蓬!蓬!一連三聲悶哼,三鳳旗主面如白臘,同時嗆出三口鮮血,全身顫抖之下,跌坐在地。
白鳳旗主緩緩抬起無神的目光,怨聲道:「烈馬刀客,金釵教與你昔日無怨,今日無仇,你竟下此毒手!」
「誰叫你們想奪我以性命換得的絕藝血襟?」
白鳳旗主重重的吁了口氣,又道:「烈馬刀客,令夜你與金釵教結上仇隙,總有一日你會後悔的。」
獨孤青松冷哼半聲,負手不答。
綵鳳旗主突然問道:「烈馬刀客,龍馬月夜狂鳴,顯然這是你有意傲視武林之舉,試問設若江湖群豪,聯手眾犯,縱然你已練就東海奇叟,大漠異人絕藝,自問能獨鬥群豪?」
獨孤青松冷冷道:「放眼當今武林,尚無此能領導群豪之人,廢話少說,你們走吧!」
綵鳳旗主首先吃力的站起,恨聲道:「烈馬刀客,看你能狂妄幾時?」
玉鳳、白鳳旗主相繼立起,三女踉蹌走得三步,驀見…蓬寒光電閃,朝獨孤青松飛去;血魔幫江北總堂堂主血光飛鈸唐昆,一躍而起。
獨孤青松冷喝一聲:「你想找死!」
白袖一揮,狂飆砸地,那蓬寒光倒捲,唐昆那雙充滿怨毒的血紅雙目,頓時大睜,青灰的臉上顯露驚懼之容。
眼看著寒光倒捲,已臨面門,欲避已是不及,突聽唐民大吼邁:「天涯無知己,血流成渠!」
就在這剎那問.唐昆一閉雙日,臉上懼容盡除,反而流露一種視死如歸,安詳的神色。
獨孤青松心中一動暗道:「這是一句什麼話?怎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可是,他想要將掌風撤回,那裡能?眼看著那蓬寒光已距唐昆面門僅有數寸,生死已在轉瞬之間。
「哼!哼!」
幾聲深沉的低哼過處,人影如梭,同時一個宏亮的聲音道:「獨孤兄久違了!」
人影一定,場中頓時站立九個錦衣修偉的中年大漢,每人臉色紅潤,眼神湛然精光紊紊,神采飛揚,正是九州大俠。
獨孤青松心中暗道:「好,你們也來了!」
九州大俠向獨孤青松抱拳道,「九州兄弟,欣逢故友!獨孤老弟,別來無蒜!」
獨孤青松白巾內的一雙神目一掠,便見唐昆楞立一旁,那蓬寒光已蹤影全無,不禁也暗佩九州大俠身手不凡。
獨孤青松連忙也拱手,道:「冀、兗、青、徐、荊、豫、梁、雍九州俠兄,向各居一省,今日竟聯袂降臨百丈峰,小弟末趨迎按,望乞恕罪!」
語罷,傲立如常。
冀州俠同一俊呵呵笑道:「老弟十年不見,一身藝業非同凡響,想已盡得武林神人東海奇叟,大漠異人血襟真傳,可喜可賀!十年前奪襟—役.風聞名弟身受重傷,兄弟們無日不耿耿於懷,今日重睹老弟丰采,兄弟們也可放心了!」
獨孤青松答道:「豈敢!托諸兄洪福,小弟無恙!」
突然,表州俠趙之欽,望了唐昆一眼,朗聲道:「獨孤老弟,小兄有一語奉勸,未知老弟可肯接納?」
獨孤青松答道:「趙兄請說。」
青州俠指指唐昆道:「此人可是血魔幫江北總堂堂主血光飛鈸唐昆.血魔幫積慮多年.急欲開武林泰業,近日始漸露聲色,已然威勢慎赫,縱橫字內,無處不無彼幫幫徒,此人身為血魔幫江北總堂堂主,身居重職,以小兄之意,獨孤老弟身懷絕藝,料想當今武林已難逢敵手,非為懼怕血魔幫,只是能夠不結此仇,就放他去罷!」
烈馬刀客心中暗想道:「好哇,你九州大俠,酒樓已露破綻,今日居然替殺人魔幫求起情來了!」
但他隨即朗聲一笑道:「要說結仇,我獨孤青松與血魔幫宿遷城外,一役早巳誓同水火,不過……」
他沉吟一下,轉頭對唐昆喝道:「看在九州俠兄的份上,放你一條命,下次再碰在我手裡,哼!哼!可得小心點,去吧!」
唐昆聞言,默然轉身走去。
「且慢!」
獨孤青松一躍而上,又問道:「天涯無知己,血流成渠,這話何意?」
唐昆不答。
獨孤青松怒道:「你要不說,我便叫你五步濺血!」
青州俠大聲道:「獨孤老弟,『天涯無知己,血流成渠』乃是血魔幫生死臨危之口語,幫規定語,別無他意!」
獨孤青松一罷手,放走唐昆,心中更確定這九州俠必已加入血魔幫無疑,冷冷道。
「趙兄對血魔幫好似瞭如指掌,小弟孤陋寡聞!」語氣忽然一變,傲然大聲道:「未知諸兄駕到,有何指教?」
「紅雲蓋雪」龍馬重現,只是來一睹老弟昔年丰采,並無他事,不知老弟現下居所何地,想來不相兄弟們叨拔一宵吧!」
獨孤青松心中冷哼一聲,答道:「小弟飄萍無定,那有固定居所?」
「啊,原來如此,與老弟十年闊別,兄弟們願聞老弟境況!」
獨孤青松白中臉色—沉,冷冷道:「小弟正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容後再與諸兄長敘,小弟就此別過!」
九州俠懼各一怔.梁州俠蔣非仁膏地大聲造:「獨孤老弟,你我二十年老友,交非泛泛,為何從不揭露白中,以真面目示見?」
「小弟自有隱情,無禮之處.諸兄海量見諒!」話剛說完,人已縱出數十丈外,遙遙一拱手,突然拔身而起,如一隻白鶴沖空掠飛,眨限投入一派叢樹之中。
但他並末遠去,停身樹叢中遙遙望著九州大俠。
「獨孤老弟!十年闊別,你老弟變得與兄弟們疏遠多了,何時有暇,到我兄弟居處,大盤山下藏龍莊上一遊。」
獨孤青松聽得語聲遠遠送來,句句清晰,分明是以內家氣逞逼送而出、顯然他已看出自己並未遠去。
獨孤青松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忖道:「哼,二十年老友,交非泛泛,竟不知我這烈馬刀客是真是假?」
他又得意的一笑,俏然離開樹叢,一陣急奔,如—道輕煙般頓飯時光,已奔行百里,舉目懸巖絕壁,雜樹盤籐。
獨孤青松對這一帶地形熟如掌指,縱躍如飛,片刻間翻上一座峰頭,峰下竟然雲霧繞紙,銅彼滴浪,神秘得壯觀。
獨孤青松嗅口一聲穿透雲霧的長嘯、隨又短嘯三聲。
「唏聿聿!聿聿!」
一聲馬嘶空雲透霧傳來,白馬如銀,倏忽間從那雲霧中竄身飛掠而出,獨孤青松揖起蒙面白中,露出他那如冠似玉的清秀面龐,淺淺笑道:「雪哥哥!大叔可好?」」紅雲蓋雪」龍馬似乎已通人性,低鳴一聲,連連點頭。
獨孤青松笑意盎然在馬頸上撫摸一陣。龍馬也親切的挨近獨孤青松,馬尾巴悠然擺動著。
這時曙光已現,獨孤青松一躍登上馬背,龍馬長嘯聲中,如天馬行空,穿入雲霧之中。
雲層中石樑橫瓦,龍馬一躍數十丈,極其熟練的踏在石樑之上,轉瞬間穿透雲層,出現一個錦繡的山谷,清溪淺草,奇花異卉,置身其中,如居人間仙境。
臨溪旁有兩間白石小築。獨孤大叔曾經告訴過獨孤青松,這靈霧谷便是和他爹爹聖劍羽士的故居。
遠遠獨孤青松便見到烈馬刀客站在石屋門前,一躍跳下馬背,奔了過去,叫道:「大叔!你在等我?」
「嗯!青松!你一夜未歸,來,快說給大叔聽,你遭遇了何事?」
獨孤青松便在門前一五一十告訴烈馬刀客昨夜的事,烈馬刀客臉上規看無比的興奮,道:「青松,你做得好!真是虧你想得出.凡想從烈馬刀客手裡奪取血襟之人都給他一掌,好狂妄的口氣!」
獨孤青松樂道:「要是你,你能饒過他們麼?」
「哼!要是我……」
他臉上倏顯出一陣黯然之色,驀地大聲道:「我會殺了他們。」
他這句話難以掩飾一種悲憤的語氣。獨孤青松知道他是想到自已功力盡失的慘痛!獨孤青松連忙道:「啊,大叔!您不要難過,侄兒知道大叔因重傷盡失武功感到悲痛,可是難道大叔的傷就無藥可治?」
烈馬刀客搖搖頭,道:「我這傷已是十年舊傷了,縱然能治,恐也非普通藥物可治,更非普通之大夫能醫。」
「啊,大叔為何不早說,就是要萬年靈芝,當世華陀,只要當世有此人此物,侄兒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你的那番心意已足使大叔感動了,青松!靈藥聖醫可遇而不可求,還是別提這事吧!」
烈馬刀客突然轉口道:「青松,我突然想起了,你說遇著了什麼金釵教的三鳳旗主,你說說看她們是何色的衣著?」
「一色黃衣,衣繡鳳姿,每人髮結都插有一枝金釵。」
烈馬刀客陷入沉思之中,皺起苦思,喃喃道:「黃衣金釵。」
隨著他又喃喃道著另兩個名字:「綠羽令……赤葉符……難道是她們?」
「是誰啊,大叔?我想很多的事你都沒有告訴我,為何你不說?難道你不能讓我知道?
還是有別的苦衷?」
「不,青松!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世界上就是有許多不合情理的事,但又無可避免,知道了反而徒然傷感!何況這事大叔世只是猜測而已!」
說著他又突然問獨孤青松道:「育松,你一夜未睡,累嗎?」
「不,大叔!」
「好,現在百丈峰下,江湖黑白兩道人物眾集,你換過裝束探察一番去吧!說不定能有所收穫,但記住再遇上九州俠時應加提防,他們已練有九龍玄功,此功歹毒無比,去吧!」
獨孤青松換過一襲青衫,一派公子打扮,拜別烈馬刀客,龍馬護送.又匆匆離開了這雲霧瀰漫的山谷。
一點青影疾似離弦之箭,激射向祟山峻嶺之中,消失了!
東方現出一輪紅日,用目的陽光,寵罩大地。這世上的人們。活在兩種矛盾的心理下—
—崇拜而又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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