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屍體血還未干,估計不下三十幾具,二女掩著鼻子,同聲叫道:“快離開,我們受不了!” 
老花子道:“你們三個先走,我老要飯的馬上趕來!” 
宇宙風道:“花子伯伯,你要干什麼?” 
端木蘭拉著她急急走,輕聲道:“老花子要發死人財,你問什麼呀!” 
米其貴追上笑道:“只要有死人。他是從來不放過的。” 
宇宙風笑道:“那他應該不缺錢用才對呀,為何常常要你買酒喝?” 
端木蘭歎聲道:“老花子的錢,都是送給窮人去了,丐幫祖師規定,乞丐身上不許有錢呀!” 
米其貴道:“也有例外,九葫神乞的師弟,惡乞崔三就不同,他卻無惡不作,穿著象個大富翁,酒色嫖賭聞名江湖,偷搶奸殺,作案累累!” 
宇宙風道:“我為何不知道?那丐王又為何不管他?” 
端木蘭道:“管得了?惡乞崔三的武功和丐王差不多,加上神出鬼沒,丐幫曾經發動圍剿,結果徒勞無功。” 
到了半夜,三人仍舊在山區奔走,他們不能擇路,生怕老花子追脫了稍,可是二女不斷回頭望,但始終不見丐王的影子。 
“阿米!老花子財迷轉向,難道還沒有離開那裡?” 
宇宙風拉著米其貴問。 
“放心,他會追來的,西傾山我們都知道,老花子不帶路。我們也會走!” 
端木蘭忽然看到一條黑影在前面,靠近米其貴道:“前面有人!” 
“我早看到了,是個老太婆。” 
端木蘭鄭重道:“深更半夜,一個老太太走出山區!” 
米其貴笑道:“當然有來頭!” 
那老掃穿的是一身黑,不是三人內功高,在這黑夜裡根本看不見! 
忽然,只見老太太居然向後招手啦! 
“阿米,問題來啦!”端木蘭提高了警惕。 
米其貴笑道:“別大驚小怪,舉止要自然,她如有惡意就不會招手了,我們上去。” 
三人走近老太婆身邊,只見她如遇熟人似的,先向米其貴道:“小子,你不記得我了?” 
米其貴一看高興道:“黑大媽,是你呀!” 
老婦呵呵笑道:“兩年不見了,你還記得,對了,當時你說你的身體在縮小,現在一看,你真的小多了,還沒有找到七彩靈芝?” 
米其貴道:“找到了,也吃了三種藥,但復原很慢!” 
“孩子,你有希望啦,老身可慘了!” 
米其貴大驚道:“你老怎麼樣?” 
老太婆歎聲道:“最近我也想練一種功夫,與你一樣,想速成,結果反把打通的任督二脈塞住了!這還不要緊,多花時間,還能再打通,可是有不少莫名其妙的武林人居然要追殺我?” 
端木蘭道:“為什麼?” 
老太太歎聲道:“姑娘,你是?……” 
米其貴急急道:“黑大螞,你放心,她叫端木蘭,這個叫宇宙風,都是晚生知已!有什麼話,你盡管說,絕對不會洩露出去的。” 
他忽又向二女道:“阿蘭、阿宇,快向黑大媽請安,我和黑大媽曾在兩年前聯手除掉一個大魔!” 
二女立向老太婆敬過禮,引得老婦呵呵笑道:“好美的兩個仙女,小米,看樣子,你真有福氣!” 
一頓接道:“二位姑娘,我得了一面血戰旗,以至引來不少麻須!” 
米其貴哈哈笑道:“我也有一面!” 
他把皇上給他的那面假旗拿出,又笑道:“黑大媽,你看,與你的是否相同?” 
老婦一看大驚道:“完全一樣,這是什麼一回事?” 
米其貴道:“血戰旗只有一面是真的,現在出現了不知多少,我這面是假的,只怕你老那面也是假的!” 
老婦拿出一比,歎聲道:“也是假的!” 
她氣起來要撕毀。 
米其貴立即阻止道:“黑大媽,別撕,別撕!留下來當肉骨頭!” 
老婦哈哈笑道:“必要時逗狗打群架!” 
端木蘭嬌笑道:“婆婆,你反應好快啊!” 
老婦大笑道:“這是說,你說我還未老糊塗!” 
宇宙風笑道:“婆婆,你老高壽了?” 
“黑大媽現在八十多了!” 
米其貴代她答,又問道:“你老要去那裡,莫非要我們送你老一程?” 
“對,我老婆子要去一個隱秘地方,一路只怕通不過,你小子的功力和智慧高人一等,有了你保護,我可真放心,但不知……” 
米其貴道:“不必問我們要去那裡,先送你老到達後再說!” 
“多謝你了,小米,現在又多了兩位姑娘,我老婆子放心了。” 
宇宙風道:“什麼地方?” 
老太婆道:“一個武林人想不到的地方,此去西方三百裡,土人稱之為‘馬裡馬拉’,意即是野馬谷!” 
米其貴道:“反正我們的事並非重要,三百裡並不遠!” 
端木蘭道:“老花子怎麼辦?” 
老婦啊聲道:“你們要與丐王相會!” 
米其貴道:“我留下暗號,老花子會明白。” 
老婦歎道:“丐王不認識我,我倒對他很了解,這個花子最近只怕心事重重了!” 
米其貴道:“你老說的不錯,丐幫將有滅門之禍!” 
老婦冷笑道:“只要我老婆子不死,我會助他的,孩子!我們有緣,將來我們又要聯手了。” 
到了天亮,老太婆忽然拿出四條黑巾,自己帶上一條,將三條交與二女和米其貴道:“你們都帶上!” 
端木蘭急問道:“為什—麼要蒙面?” 
米其貴知道老婦用意,急急道:“別問,你們帶上去,一旦有事,黑大媽不願我們在敵人面前露相。” 
大家帶上面罩還不到半個時辰,突然聽到兩側有了異動,黑大媽側耳一會,冷笑道:“火焰神君、綠毛海怪、黑水原人三個先追來了,小米,我現在只能算一個普遍高手,在他們手下走不到十招,這要全靠你們了!” 
米其貴道:“前面似還有一批!” 
老太婆道:“這下我老太婆子真拖累你們了。” 
宇宙風道:“什麼話,大不了拼命呀!” 
“對,阿宇!也有我花子一份。” 
丐王突然從側面崖上飄落。米其貴一見,哈哈笑道:“老要飯的,你真是及時雨呀!” 
九葫神乞大笑道:“別廢話,前面是甲天下和無敵神,我去招待他們,左右來賓則由你們三個迎客啦!” 
米其貴急急道:“老花子,別大意,你要以一敵二,只怕招待不周啊!” 
丐王嗨嗨笑道:“加上‘湖海三行’——殺豬的、縫衣的、磨刀的怎麼樣?” 
端木蘭格格笑道:“原來叫花子老謀深算,早已布下奇兵啦!” 
老花子忽向老婦道:“神秘的老大姐,我老花子夠意思吧?” 
“老婦歎聲道:“丐王,老身謝啦!” 
九葫神乞又向米其貴道:“小米,這個神秘婆婆看上你,算你有種,我老花子和湖海三行對她查過五年了,結果門也沒有!” 
說完猛向前撲去。 
老婦忽然仰首向天,自言自語道:“歎人生多麼微妙, 
我如當年一念失當,今天老花子和湖誨三行怎能助我?” 
宇宙風伸手拉住老婦道:“婆婆,你在說什麼?” 
老婦又歎了一口氣道:“七年前,我幾乎殺了老花子和湖海三行!” 
米其貴大驚道:“那為什麼?” 
老婦道:“他們四人要查我底兒,我很生氣,我最討厭別人摸我的底!” 
米其貴笑道:“他們四個游戲風塵,性子如孩童,這就難怪了!” 
他忽然左顧右盼,噫聲道:“火焰神君他們沒有動靜了!” 
忽然有人在遠處大笑道:“你們安心走,他們被老古嘴和古都更夫擺了一道,引到兩裡外了。” 
“郎大哥,郎大哥,你沒有回南海?” 
一會兒,只見火狐郎獨走出,向米其貴敬禮道:“思公!我就是從南海來的!” 
米其貴大笑道:“好極了,快見過黑大媽,我們一齊送黑大媽去馬裡馬拉!” 
接著又向老婦道:“黑大媽,他叫‘火狐’郎獨,我們又添一把好手啦!” 
老婦點頭道:“者身知道他的來歷,他現在是南海門唯一傳人,其父瓊樓神劍一生只到過中原三次,還和我老婆子印證過劍法!” 
郎獨驚奇道:“婆婆大號,家父從來沒有提起過。” 
老婦道:“他很少說話,原來對兒子也是這樣,他的瓊樓劍法果然玄妙!大開大闔的招式,與老婆子我較量了五千招。” 
米其貴大笑道:“那真是一場長斗。” 
老婆子微微笑道:“如不是闖進了天池瘋子,只怕還要打下去!” 
端木蘭驚叫道:“我師傅曾積婆婆交過手?” 
老婦道:“何止一次,十次都有,他每次裝瘋賣傻,我拿他啼笑皆非,仇恨他不得,氣他沒有用,唉!現在他們都作古啦,反使我老婆於感到孤單寂寞了!” 
端木蘭道:“家師為何也未提起過你老?” 
老婦道:“這就是他和瓊樓神劍與眾不同之處,正好現在又有個小米了,我老婆子還未失去人生樂趣!” 
她忽然拉住米其貴道:“小米,你幾時才能復原?” 
“怎麼啦,想找我大斗一場?” 
“哈哈,我知道你能!” 
她忽笑道:“我們到了馬裡馬拉,同住一個月為何,這點時間你夠麼?” 
米其貴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呆不住,我在外面走也是一樣,時間到了就會復原,不象你老要閉關煉通任督陰陽橋!” 
“呀,小子,我要你個人嘛!連阿蘭、阿宇、郎獨也在一塊呀!” 
端木蘭道:“阿米是只猴子,關得住嘛,你老要他一個月不動,那比殺他還難過!” 
老婦鄭重道:“小米身體不復原,功力無法發揮,在外面太危險,一旦遇上那幾個老家伙,只怕有性命之憂!” 
米其貴道:“你老說的是陰閻羅、私密怨、和毒心姑!” 
提起這三人,老婦的臉色十分難看,冷聲道:“別提他們!” 
一會,他望著米其貴道:“除了他們,你認為就沒有可怕的人物?” 
米其貴搖頭道:“我不知道,有是有一個,但我不把她看作敵人!” 
“誰?” 
米其貴道:“毒龍姑!” 
老婆子眼睛一亮,笑問道:“你認為她不是你的對手?” 
米其貴道:“不,我還想幫助她!” 
“孩子,你認為她是正派中人?” 
米其貴又搖頭道:“一個人正不正,看外表,憑做作都不可憑,正人有作錯的事,邪們也可放下屠刀!” 
“妙,妙極了,真是妙人抄語,好了,我們不談毒龍姑,也不提‘陰、私、毒’,我提幾個大環蛋你可知道?” 
端木蘭道:“天外心魔、喪門元凶、滅門吊客……” 
老婦哼聲道:“他們算老幾,壞則有余,名氣道行不足!” 
米其貴大驚道:“那是幾個什麼樣的厲害人物?” 
老婦看看天色道:“前面是夏河城了,我們可以取下面罩了,不必進城,繞到西關,在城外吃午餐!” 
端木蘭道:“還有幾裡地,你老快把那幾個說出來!” 
老婦道:“一個是鬼王莊主‘絞腸痧’,現在提起鬼王莊,只怕連丐王‘九葫神乞’這種老江湖都不會知道,那是六十年前的事了,我已發現他還沒有死,這個害人老怪,你們聽聽他的字號就可想而知了!” 
宇宙風嚇聲道:“絞腸痧,這字號又新鮮又可怕!” 
老婦道:“他的武功不可怕,比我高不到那裡去,他的邪門就是‘絞腸痧毒’,一旦中上,雖不會馬上死,但卻痛得你死去活來,要一天後才死亡!” 
郎獨急接道:“家父曾經提起過,說這人有個短處,喜歡在大道上睡覺,曾被毒龍姑暗襲過,中了奇毒,以後就不見他現身江湖!” 
老婦哈哈大笑,得意道:“他如沒有這短處,毒龍姑如何能得手,可惜他中了‘百日霜’還不死。” 
端木蘭道:“還有呢?” 
“還有一個‘瘟疫神’,一個‘麻瘋鬼’這兩個加上‘絞腸癌’,號稱‘華佗愁’,但他們三人並不同道,各行其是。” 
米其貴鄭重問道:“這三人比起‘陰、私、毒’如何?” 
老婦冷聲道:“前者獨行,後者聯手,當然獨行不比聯手強,論個人前者功力高,陰險後者狠!” 
她一頓又警告道:“你們別留心他們六個人的形象,‘那是沒有用的,他們一個個從不露出真面目。” 
別人把面巾取下,老婦自己不取,前面是山口,米其貴忽有所覺,靠近老婦道:“山口有人攔路。” 
老婦道:“不好,私密怨現身了!” 
米其貴道:“她要攔我作什麼?無怨無仇!” 
老婦道:“不必問原因,邪門外道不講理,你們快想對策,她最陰毒。” 
米其貴笑道:“私密怨落了單,怕他作什麼?我們四個保護前輩過關!” 
老婦急道:“武功能過,邪門難防,小米!你要小心應付!” 
才到山口,忽見一個花衣老婦攔住去路,一雙射出金光的母雞眼,緊緊瞪著走近的五人,她那一雙如巫婆般的手,不停的一張一收。 
米其貴搶在前面,自然的哈哈笑道:“老太太!走累了吧,在這休息休息。” 
“小子,你們是干什麼的?” 
米其貴一指黑大媽道:“老太太!請問,夏河城可有好大夫,我伯母有病!” 
雞皮老婦陰陰笑道:“小子,把她面巾取下,奶奶我會治,先看看!” 
米其貴連連搖頭道:“老太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伯母得的是麻瘋,見風不得,傳染快得很。” 
雞皮老婦聞言急退,但退後數步,又停下冷笑道:“現在可以取下了!” 
“喂,老太太!你是怎麼啦,你怕傳染退幾步,難道要我伯母見風增加病情,說不過去嘛!我不會要你治,請讓路。” 
老婦嘿嘿怪笑道:“你們都是武林人,我奶奶不會輕易放過,我看你伯母十分可疑,也許是我要找的人,快,你不動手,我自己動手!” 
米其貴故意生氣道:“老太太,原來你不是好意,那不行,我們沒有理由給你看。快讓路,別耽誤了我伯母治病的時間!” 
“小子,你自己不取,奶奶我可不客氣了!” 
米其貴大叫道:“憑什麼?” 
老婦陰笑道:“看樣子,奶奶我要重開殺戒了!” 
米其貴怪叫道:“要打架,好極了,你老有多大年紀了!” 
老婦立感奇怪道:“問奶奶年紀如何?” 
米其貴道:“我們人多!” 
“人多!你小於是什麼意思?哦!我明白了,你想以多取勝?”’ 
米其貴連聲道:“不對,你說錯,我們的年紀,如果每個人都與你老一樣大,那麼出來兩個也是以多取勝,那當然不合江湖規矩,豈不貽笑武林!” 
“好了,你小子明明知道一個也不是奶奶我的對手,准備以多取勝,但又怕丟了面子!好囉,奶奶我今年七十九了!” 
米其貴慎重其事的一指端木蘭他們道:“我阿蘭二十歲,阿宇十八歲,阿獨三十五,加起來七十三!算了,再加我就九十四了,必能以老壓小,我不算。少你六歲,吃點虧不大!” 
老婦聞言大笑道:“小子,奶奶我行走江湖五十余年,從來不見過武林人有這種怪論調,想不到你小子蠻有意思,行,動手罷!” 
米其貴急急搖手道:“慢點,我還沒把話說完!” 
老婦哈哈笑道:“還有點子,好,說罷,反正你們再多也不行。” 
米其貴道:“我們是硬打,還是軟打?” 
老婦莫名其妙,雞眼睜得好大,嗨嗨笑道:“小子,武功比賽也只有文打和武斗,從來沒聽說過軟、硬之分!” 
米其貴道:“那就只怪老人家你江湖不老啦!” 
“好,就算我江湖不老吧,小子,不要急,我問你這老江湖,明明你要以多取勝,卻要拉到年紀上去,說說你的理由,如將年紀理由加上軟、硬二字解釋使老奶奶我點頭,也許老奶奶我破例不出殺手!” 
米其貴笑道:“別說好聽的,我們不在乎你破不破例!請問?普通人的年紀愈大,是否精力愈弱?” 
“當然,咬不爛,看不見,走不動是自然的!” 
米其貴道:“這就對了,可是武林人的年紀越老,經驗越豐富,內功愈煉愈強,卻也不假吧!我這邊三人合起來,經驗不如你老,內功爐火未清,加上還少個五、六歲,勝你是光榮,敗也敗得好漂亮呀!” 
“哈哈!小子,你把歪理說得真夠味,我點頭啦!” 
米其貴道:“武林人的武字,是指內力,拳腳加兵刃,這叫硬底子,非下苦功無法登堂入室,反之如符咒、玩毒、佛法大、道法玄,與武功無關,通通稱之軟,你老認為如何呢?” 
老婦大笑道:“小子,你真會玩三寸不爛之舌,你要硬還是軟呢?” 
米其貴道:“依晚輩看,你老精光內蘊,內功已增化境,與其要你老玩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軟玩意,不如領教你老的真貨兒。” 
“好小子,我老人家明知你在設圈套,但又不能不向裡面鑽,今天被你擺夠啦!好,你叫他們齊上,百招之內,我老人家如不能放倒一個,老身馬上走人。” 
米其貴裝作扶著黑大媽道:“伯母,你有病,我扶你到後面去坐著。” 
離開原地約五、六丈遠,米其貴裝出小心的樣子,慢慢扶黑大媽坐下,又很快回頭向郎獨大聲叫道:“郎大哥,你們聽著,對付當前老前輩這種高手,既不能失禮,又不能亂打,講求的是方法,別使那位前輩說我是毛頭小子,拿出來的要漂漂亮亮,不失大俠之風,名門之後!” 
端木蘭和宇宙風看到他那副大模大樣,差點要笑出聲來,同時看到郎獨雙眼大睜,聚精會神的聽著,再也忍不住,居然雙雙掩嘴,扭過頭去。 
郎獨見到米其貴停了口,傻傻的大聲問道:“兄弟,怎麼著,如何才算得漂漂亮亮呀?” 
黑大媽輕聲問米其貴道:“小米,你還有什麼花樣呀?” 
米其貴向她作個鬼臉,回頭向郎獨指點道:“所謂漂漂亮亮,那就是打技巧,聽著,兩軍作戰,要有主攻,有助攻,有佯攻,有巧攻四法,主攻是正面硬拼,你是主攻!” 
端木蘭嬌聲接口道:“我是佯攻囉!” 
米其貴大聲道:“你是佯攻兼助攻,以快打快,繞著前輩打,虛虛實實,見機行事!” 
忽聽那老婦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把戰機全說出來,這叫老江湖?” 
米其貴一本正經道:“與長輩交手,豈可暗藏詭詐,那太不敬了。” 
接著向宇宙風大叫道:“阿宇,你是巧攻,把上天梯露一手給老前輩看,別使我這始創上天梯輕功的人丟臉!” 
“喂!喂!喂!小子,主攻的可以開始了吧?” 
郎獨一亮架式!大聲道:“前輩請!” 
老婦一見郎獨亮出架式,居然面色一怔,嗨嗨笑道:“看不出,原來你是南海派的!小子,瓊樓神劍是你什麼人?” 
郎獨大聲道:“前輩認識先父?” 
“當然!好,出手罷!” 
郎獨虎撲而上,拳腳大開大闔,內功能開山裂石,毫不恐懼,確是一派大俠之風! 
老婦覺出當前青年亮式出招,威力之猛,純為陽剛之勁,再也不與輕視,立即正式迎接。 
端木蘭一看時機成熟,忽然展開身法,仗劍繞動,她的‘嫦娥奔月’輕功,乃是天池絕學。 
老婦忽覺人影如幻,盡在自己左右後三面打閃,不由大呼道:“原來這俏丫頭是天池傳人!” 
如此一來,老婦掌式一變,居然施展對付強敵之態。 
宇宙風突然拔身而起,如電飄到老婦頭上,如踏平地,嬌聲道:“前輩,我要出手啦!” 
老婦一見,面色沉重了,大聲問道:“丫頭!你施展什麼輕功?……” 
話一出口,她似自覺失言,接著大叫道:“好,你們全力出手,看奶奶我一點也不含糊。” 
宇宙風一展輕功,這時連黑大媽也吃驚了,抓住米其貴急問道:“小米,她是誰的徒弟?” 
米其貴笑道:“老人家,你忘了我們相同之處啦?” 
黑大媽連聲道:“對,對,對!各有隱私,可不是嘛,不可問,不可問!原來你也不知道呀!不過她的輕功太玄了,老身開了眼界啦!” 
突聽端木蘭嬌聲道:“前輩,九十九招了!” 
老婦雙掌一分,騰身而起,幻出一片掌影,硬朝宇宙風雙腿撈去! 
宇宙風早有准備,嬌笑一聲,火速上登,三腳兩步上踏數步。 
老婦一撈未著,身子下落,抬頭望著空中的少女發呆啦! 
米其貴急急走出,拱手道:“前輩,你真是信人,連半招都不增加!” 
老婦歎聲道:“別的不用說了,小子,在老奶奶我臨走之前,還有幾句話要問你?” 
米其貴再拱手道:“請多多指示!” 
“小子,你的身子可是煉功煉壞了?” 
米其貴笑道:“難逃法眼,晚輩米其貴,小時自作聰明,老想無師自通。以致搞成這個樣子。” 
老婦道:“今天奶奶我算栽了,但也不丟人,見到了無上輕功,也見到武林最聰明的後起之秀,你說,你的身子要怎樣才能復原?” 
米其貴聞言,大出意外,靈機一動,計上心來,急接道:“前輩,藥物已有,只欠高人指點,曾訪名醫,經指示說,如要復原,當今武林,只有三人可以助我。” 
老婦大聲道:“你說,誰能助你,老身替你找他們來。” 
米其貴心頭一轉,裝作歎聲道:“不說也罷,說出來會替前輩帶來麻煩!” 
“什麼,給老身帶來麻煩?誰敢給麻煩於老身?說!一定給你找他們來。” 
米其貴歎聲道:“你定知絞腸痧、瘟疫神、麻瘋鬼這三人的字號,他們是武林誰都不敢惹的人物啊!” 
老婦把話說絕了,這時又被米其貴一激,不再考慮,嘿嘿笑道:“原來是他們!哼哼,他們雖與老身無交情,但也無過節,我包了。” 
話一完,扭頭走了,去勢如風。 
黑大媽突然閃到米其貴身邊,居然放聲大笑道:“小米,我可愛的小子。你真是有一套,這一場你使出了絕貨啦!” 
端木蘭格格笑道:“婆婆,你的是什麼絕貨呀?” 
黑大媽呵呵笑道:“小米使的是‘硬、軟、吹、拍、逗’! ‘擒、縱、套、戲、謀’呀!妙,妙到毫顛,這狠婦算是敗到底啦!” 
宇宙風呆呆道:“婆婆,謀是指什麼?” 
黑大媽笑道:“他會挑起幾場難得成功的大斗,險、私、毒師兄妹根本不可能與絞腸癌、疫瘟神、麻瘋鬼發生打斗,現在私密怨拍胸脯要替小米找這三人,你想這三人肯答應?可是不說別的,騎虎難下,打定啦!” 
郎獨大叫道:“驅虎吞狼,絕妙高招,哈哈……” 
黑大媽鄭重向大家道:“私密怨的功力,大大出我意料之外,比我想的還要高,今天如不是小米嘴如八哥,心思玲瓏,她看到遇上你們三人如此出色,那狠毒婦人必定要施展旁門左道!如此一來,我們五個都完蛋了!” 
端木蘭道:“婆婆,她旁門是什麼?” 
黑大媽道:“她身上藏有十支‘蜂鳴化血釘,其小如繡花針,一舉十支齊發,尤如群蜂飛鳴,中者在一個時辰之間化為濃血,神仙束手。” 
宇宙風大驚道:“要什麼可破?” 
“不,破不了,只有罡氣可防,對手的罡氣要比私密怨深厚才能,因蜂鳴化血釘能夠破罡殺人,比飛劍還難防!” 
郎獨聞言,不由悚然道:“好在被小米一陣嘻笑給化解了,她有如此可怕,那陰閻羅和毒心姑豈不是同樣厲害,我們真是太差勁啦!” 
米其貴笑道:“任何武功都不恃,小心能走天下,難道怕就不走江湖了,走罷!出了山口,就是夏河城,我們吃過東西繼續前進。” 
黑大媽道:“一路上要把照子放亮點,說話不可喉大口開,小心提防最重要。” 
出了山口,踏上大道,繞到西關,西城外有條大街!端木蘭道:“婆婆,飯後是否直向西行?” 
黑大媽道:“不,這條通同仁域,是正西,我要偏北一點,算來還有兩百多裡!” 
米其貴道:“可惜不能施展輕功,否則天黑也能趕到,大媽,這樣如何,租五匹馬怎樣?” 
“不,風塵揚起,目標太大,同時我們走的是小道,小道馳馬,等於告訴別人有急事!” 
落店時,剛剛叫上飯食,端木蘭一拉字宙風輕聲道:“妹妹,我們找內掌櫃去!” 
宇宙風聞言起身,向黑大媽道:“婆婆,你要不要去?” 
黑大媽搖搖頭,笑道:“快去快來,我們等著你們。” 
米其貴搖頭笑道:“女孩子最麻煩!” 
宇宙風離開不遠,聞言回頭,橫了他一眼,作個鬼臉。 
黑大媽忽然道:“別等,我們吃!” 
郎獨噫聲道:“大媽,你怎麼啦,反反覆覆的!” 
米其貴道:“大哥,聽大媽的!” 
郎獨似知有事要發生,急急道:“阿蘭、阿宇怎麼辦,大媽看到什麼?” 
黑大媽道:“別問,我們吃完了,替阿蘭、阿宇買一包帶走,讓她們在路上吃!” 
黑大媽吃得很少,只見她身子忽然離開座位,向米其貴道:“你們吃,我到店外去一下,馬上回來。” 
米其貴不阻止,輕聲道:“你老小心!” 
黑大媽點點頭,因為她蒙著面罩,難免引人注目,到了店外,腳步加快,轉眼走到一條小巷口,剛剛到,忽見一個蒙紗少女迎上道:“師傅,與你名同行的那批人是誰,你老從來不與外人同行呀!” 
黑大媽道:“彩霞,那批人不同,其中那童子似的人物乃為師傅我最喜愛的人,已經是武林奇才了,有他在,為師安若泰山,不談這些,我問你,赤溝之戰如何?” 
少女道:“弟子等拖到半個時辰,估計你老脫身成功後才分兩批脫身,大家都很安全,好在當時只有天外心魔和喪門元凶出手,其他的袖手旁觀。” 
黑大媽道:“去,通知你七個師妹,這一月之內好好隱藏。過了一月,你們到馬裡馬拉去會我。” 
蒙紗少女連聲道:“徒兒這就走,師傅,你老要保重!” 
說完轉身,但忽又回頭道:“師傅,麻瘋鬼、瘟疫神、絞腸痧全在這一路現身了,你老要加倍小心。” 
黑大媽道:“為師知道。” 
她拉著徒弟的手,輕聲道:“麻瘋鬼就在為師同一店子的樓上!同時,天外心魔剛剛經過那店門。” 
少女走後,黑大媽立即回頭走,原來她竟是毒龍姑,更玄的是,米其貴早已認識她卻不知她是什麼人。 
進了店,米其貴和郎獨已吃完,二女也在座,一見她回來,米其貴向她輕聲道:“阿蘭、阿宇吃過了,我們走罷。” 
“小米,愈早離開愈好!” 
“大螞,你是擔心樓上?” 
黑大螞輕聲道:“你明白了?” 
她更小聲道:“那滿臉長瘡,一頭癩痢是假的,他就是麻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