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一少各自佔住一方,其說話的老人陰笑道:「你們是那一路上的朋友,竟敢插手架樑!七星並不是好惹的。」
尚梅卿不理,向二號道:「等什麼?外面有官兵,拿下交給官兵送往定南府去。」
二號突然一伸手,立見他五指發出五道勁氣,真是如探囊取物,一指隔空點穴的上乘功夫,頓將五人點倒在地!
尚梅卿看到茶店客人莫不躲避,立即朗聲道:「你們勿怕、這五人是匪類,與你們無關!」說著向青衣老人笑道:「米大人,單身暗訪,欽佩欽佩!」
青衣老人拱手道:「俠士貴姓,多蒙解危了!」
尚梅卿一亮朱燕,緊接笑道:「大人,人多嘴雜,不太方便,你請關中派兵護送回衙罷,在下不能奉陪了!」
青衣老人一見朱燕,真是不知怎麼好,連聲道:「是,是,千……俠士請便!」
他有點語無倫次,幾乎把『千歲』兩字叫出口來,好在他不糊塗,終於連下『俠士』兩字。
尚梅卿揮手對大家道:「走罷,今晚還要趕路!」
大家出了茶店,二號等出關後問道:「大哥,那五人留下作什麼,八成會被劫獄,給果連米知府的命也保不住?」
尚梅卿笑道:「西南七星王已投入毒王手下,此去還能叫他們活下去。」
東方驚艷道:「東西尋到了?」
一號接口道:「當然,只是半尺長的小刀,不知寶在何處,大哥說寶在刀身上,我可看不出。」
金夢薰忙問尚梅卿道:「梅哥哥,刀身上有什麼?」
尚梅卿道:「天魔心法,乍看起來是些符錄花紋,因之一號不識!」
一號跳起駭然道:「那些花紋就是『天魔心法』?誰肯相信!」
尚梅卿道:「這把刀,落在你們手中,少說點也要閉關五十年才能修練成功,就是落到白骨令主手中,他也要二十年才能悟出心法使用。」
飛鳳驚問道:「師傅,你老要多久?」
尚梅卿微微一笑,望望遠山道:「我來玩次戲法給你們看!」
說完探手懷中,只見他又舉手一揮,突然間一道紅光沖天而起,就如長虹貫日一般,衝入雲中後,就在高空盤繞飛舞,又奇又美,不可思議!使大家看杲了。
尚梅卿把手一招,長虹一線,乖乖的由空中射下,霎時到了手中不見!
十三龍等同聲叫道:「大哥神人!」
尚梅卿笑道:「這沒有什麼,只要具有施展的真氣,加上早熟天魔心法,到手即可施為!」
二號叫道:「大哥,這就是天飛魔刀?」
尚梅卿搖頭道:「天魔飛刀又等而次之了,此仍是魔器中至高無上之寶,不過此刀煞氣太重,常施會遭天忌,本想贈與一號,可是回想反而害了他,凡物都有剋星、除非用之於正,否則害及本身。」
東方驚艷警告造:「你剛才一高興,也許會引來邪門。」
尚梅卿道:「我的舉動不是兒戲,雖說向你們玩戲法,但也有用意的。」
前面有條河,沿河而下,現出一鎮,鬼靈精叫道:「鴨池河鎮!」
尚梅卿道:「大家聽到!到了鎮上落店時,吃過飯,大家伏在店子暗處,二更後必有大批邪門到來,我規定你們,二流以下的,只准廢他武功,不可傷其生命,二流以上的為害也大,那不要留手,殺少一個會替江湖多留一害!」
一號道:「大哥知道有人來?」
尚梅卿道:「你看到那白髮老人的,他傳音告訴我,說七星王就在五十里之內,他的意思是叫我快把茶店那五人早解決,可是我剛想到,與其去尋他們費時,不如以天魔血光刀引來下手。」
東方驚艷笑道:「只怕你如意算盤落空了!」
尚梅卿道:「毒谷落在丹霞山,該山距此不到六百里了,七星王投在毒谷,目前毒王必放有重要人物在七星王面前監視,今晚必得報有紅光沖天而親自來這一帶查看,同時毒谷之人也會去稟毒王,我的策略是把他們統統引出來!」
十三號接口道:「可惜我們不識毒王!」
尚梅卿道:「憑你們的功力,有兩個可敵毒王,同時要擔心奇毒,你二嫂子身上有仙檀珠,有毒也消失了。」
十二號道:「大哥,毒王還有什麼重要手下?」
尚梅卿道:
「毒草有三兄弟,他叫陰嚴,老三叫陰風,老三陰森,風和森你們一個對一個夠了,他大徒『百步蛇』仇異,三徒『棺材蛇』索魄!那有鳳兒鴻兒夠了,他女兒『美人蛇』陰泉花人如其名,這要你大嫂應付,不過陰泉花的丈夫名華山,此人現在的功力劍術,恐怕比毒王高多了,他得了天皇神功,這人真難辦,我不忍殺他,因他曾對你二嫂有點小惠,同時他是被你大嫂逼翻的,這要我親自看情形而為了。」
十號很少有意見提出,這時鄭重道:「大哥,一旦輪迴教加上如何應付?」
尚梅卿道:「輪迴教沒有真心服毒谷,表面投降毒谷,那是受了華山的壓力,目前必在其關外老巢,縱有人在這裡,那也是幾名重要手下而已,其實全在此又怕什麼?那更好,免我再跑關外了。」
進了鎮,天也全黑了,他們落在鎮中一家大客棧裡,依然包了後院!吃完飯,客人漸少了,除了幾個住前面上房的生意人,別無不正江湖人。
未到初更,店家忽來後院向一號道:「公子,前面有位老客要見尚公未。」
進店是一號包房子,所以他只找一號,這時二號也在旁邊接口道:「你帶我去見!」
一號叫道:「老二,我也去!」
二人隨小二到了外面,只見一個身穿灰色大褂,衣襟反束腰間的老人坐在櫃前,年約七十開外,頭髮蓬鬆!有點不修邊幅之感!他面容長相不惡,但一見有三分樂天派之勢,手中拿著一桿長旱煙斗,煙荷包卻比海碗還大,這時正在吐霧吞雲。
一號上前長揖道:「老丈,請了!」
老人抬頭一看,問道:「你就是尚梅卿?」
開口有點兒老氣橫秋,不過一號不與計較,搖頭道:「不,老文所提的乃晚生義兄!」
老人突然大笑道:「他好大的架子,有前輩到訪,居然派手下相見!」
二號接口道:「老丈誤會了,在下等出來,家義兄尚梅卿不知情。」
老人點頭道:「這倒可以原諒,你們回去告訴他,今晚老人家前來,是要與他談件生意。」
忽聽尚梅卿一路笑出道:「哈哈,誰要與在下作生意?」
老人一看又走出一個青年,倒轉半邊屁股,面對尚梅卿道:「你就是尚梅卿?」
尚梅卿笑道:「沒有第二個了!」
老人皺眉道:「人說神龍太於敬老尊賢,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了。」
尚梅卿笑道:「談生意乃商戰耳,在下從來不敬敵人!」
老人駭然道:「你說什麼!竟把老夫看成敵人?」
尚梅卿道:「商戰之意再明顯沒有,老丈何必要在下多解釋?」
老人道:「好,敵就敵,談生意罷!」
尚梅卿笑道:「誰是貨主,誰又是顧客?」
老人道:「你是貨主,老夫是鏢客!」
尚梅卿大笑道:「在下沒有貨!」
老人冷聲道:「你有十九條人命,過不了今夜,過得了今夜難逃明後幾天,肯出五千兩銀子,包你過三關!」
尚梅卿大笑道:「在下從來不拿錢買命!這筆生意談不攏!」
老人突然站起道:「好個自高於頂的旋風神龍,哼!自視太高了,愛錢不惜命!永樂皇帝怎麼會看中你?」
尚梅卿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生意不成和氣在,老丈何必生氣,老丈幹的是保鏢,焉知在下何嘗又不是同行!」
老人道:「我老人家倒忘了,你保的是『皇鏢』,不過年青人,保鏢的也有失鏢之時哩!」
尚梅卿笑道:「在下尚未遇上劫鏢,不過老丈也得當心點!」
老人生氣了,扭身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走了!」
尚梅卿哈哈大笑道:「在下未請,但也不送!」
老人走了之後,一號跟著尚梅卿向後跑,追問道:「大哥,這個髒老兒從來未見過,他是誰?」
尚梅卿笑道:「大概是『窮神』!此老我也是在守護使者口中聽到的!」
一號搖頭道:「乞幫分南北,北幫幫主,五金鬍子我見過,那是高大個子武功高強,但不及白骨令主,頂多在毒王之間,南幫幫主銀皓,是個矮胖子,實際他們是師兄弟,金鬍子老大,銀皓是師弟,他們管的是普通事,如毒王白骨令主,他們就管不了啦。」
尚梅卿笑道:
「金鬍子和銀皓的師傅呢?」
一號叫道:「他還在世?」
尚梅卿道:「剛才之人八成是他,此人的神秘早出了名!難得一現身,今晚到來,八成是探得毒王對我不利,所以故意裝作一番,有心向我告警,要銀子是假的!」
一號道:「他不明白大哥的功力?」
尚梅卿笑道:「大哥在無生潭之前,一般老輩都只有猜測,而不知實力,無生潭之後,連你們兄弟和你們二位嫂嫂也恐怕不清楚,別人更不用說了。」
一號笑道:「妙,剛才老人是估計大哥過去的功力才來告警的。」
尚梅卿道:「他這一告警,很可能引火燒身,何況聽說他有不少強敵!」
二號追上問道:「他的強敵是誰?」
尚梅卿道:「雖不清楚,但料個十不離九,還不是老輩魔頭,此老一生好打不平,義之所在,常拼老命,邪門恨之入骨。」
回到後院,東方驚艷接住問道:「是誰?」
尚梅卿把經過一說,笑道:「此老一出現,邪門來勢比我想的要強了。」
二更了尚梅卿立即吩咐各人準備,看清環境後,指定每個人的暗伏之處。
三更剛到,首先看的,是西面屋後十號!他忽然看見三個人由外面林中奔出,一直朝鎮上衝,巧在剛好奔到十號的伏處去。
三條黑影一到即停,其中一人聲音不小道:
「媽的,報事的大驚小怪,十八九個小男女,竟說成天神!上屋去,看落那家客棧!」
另一個黑影低喝道:「彭忠,你想死,連七位當家的都不敢輕舉妄動,你算什麼?大當家叫我們只探落處,你敢大膽,那給敵人打湯都不夠。」
那名彭忠的不服道:「咱們在西南邊疆混了十幾年,大小也混出個小把子了,難道連走路都怕跌倒!」
那喝阻之人道:「今晚是不對,鎮上死氣沉沉,點子似沉得住氣,我們回去罷!」
他剛說完,立感一股冷風襲到,他連哼聲都來不及,『噗』的就倒下了,另外兩人如約一樣,全倒了!
這是十號出的手,他翻身落入後院,叫道:「大哥,來了三個探道的!」
尚梅卿在房間中問道:「放走了?」
十號道:「收拾了!」
尚梅卿沉吟一下道:「大概半個時辰全到了!」
金夢薰問道:「何以見得?」
尚梅卿道:「無疑,今晚只是七星王負責探消息,後台還未到齊,這三人不回去,七星王認為我們力量有限,不然不會殺他手下,十號這下作對了。」
十號在外接道:「他們大隊必不遠,憑剛才三人的功夫,來回不能奔三十里。」
尚梅卿笑道:「兄弟估計多了,七星王不出十里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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