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天鷹一到,北極派人忽然撤後集中,這種不攻反退的舉動,不但使莊憐憐等四女感到奇怪,連薛九令也愣在當場。 
地面上死了七八個人的屍體,谷天鷹連看都不看,對她自己的屬下如此冷酷無情,可見她是多陰毒的女人,只見她對著這邊一群沉沉地觀察一會,發出陰笑道:「原來鬼臉幫的人居然也插手了!」 
她再將眼光注視著薛九令道: 
「薛九令,你身為平獠王的曾孫,居然也要趟江湖渾水,你可知道你身邊的女子是誰?告訴你,她是我三妹谷天虹!」 
此話一出,莊憐憐悚然忖道: 
「原來她是絕世雙劍!」 
忽聽蒙面女叱聲道: 
「谷天鷹,誰是你三妹,我不姓谷,我已查出,我是谷不凡從我一歲劫去的,我現在雖然不知我身世,但我一定能查出。」 
谷天鷹陰聲道:「你憑著姿色勾引薛九令,認為有了靠山,以為我不能殺你?」 
薛九令大怒道: 
「你胡說,你自己是亂勾引男人。」 
谷天鷹突然浪笑道: 
「姓薛的,你乳臭未乾,你懂得什麼,姑奶奶今天有要事,沒有時間收拾你們,不過遲早我會要你小命!」說完向身邊的西域神魔道:「阿鶴,我們走!」 
她右側一個羅剎青年道: 
「大姐,就這樣放過他們?」 
谷天鷹浪笑道: 
「狐斯柯,你放心,我答應把天虹給你作者婆的話,一定不會食言的。」說完拔身而起,率著眾人朝西方如風而去。 
蒙面女人叫道: 
「九令,他們一定是知道朝日幫首領高日謀的行動了!」 
薛九令道:「阿虹,我們還追高日謀幹啥?」 
他的意思是,已經得到了天王塔,沒有追的必要了。 
蒙面女已經證明是谷大虹了,只見她大急道: 
「你懂什麼?高日謀又在簡家堡盜走了兩樣寶物,一為大神眼、一為『天後鈴』,大神眼只是稀奇寶石不重要,天後鈴乃是武林最重要的法器,快!我一定要奪到它。」 
薛九令大驚道: 
「簡家堡中有『天後鈴』,那簡金童為何沒有練成?」 
蒙面女道: 
「我也不明白,不過要破谷不凡的骷髏神功,當今武林中只有兩樣東西,其一就是天後鈴,這種東西不能落入邪門人物手中。」 
薛九令忙向莊女等拱手道: 
「四位花面姑娘,剛才多蒙相助,在下十分感激,再會了!」 
莊女急急走向蒙面女道: 
「妹子,請等一會再走,有個人找得你很苦,他馬上會來。」 
「找我!」蒙面女驚奇道:「他是誰?」 
莊女道:「車戰!」 
「嚇!車戰,名震武林,威脅北極派兩面的大俠車戰!要找我?」蒙面女似覺十分驚奇和興趣。 
莊女道: 
「告訴你,我們不是花面人,我們都是車戰的妻子,他對姑娘身世存有很大的希望,他希望姑娘是他的妹妹,因為當年南極派被北極派滅亡時,他查出有一個一歲大的妹妹也失蹤了,那時車戰也只有三歲。」 
蒙面女大驚道: 
「我已查出,我是一歲大時被谷不凡的老婆收養的,好!我放在心上就是,不過我這時不能等。」 
蒙面女說完拱手,轉身就行,但起步不到數丈,突見她又奔回道: 
「四位貴姓?」 
莊女道: 
「我叫莊憐憐,她是哈拉爾,另外二位是殷愛奴、白姣姣;我們得到花漆幫主同意才化裝花面人的,現在姑娘如何稱呼?」 
蒙面女道: 
「四位姐姐叫我阿虹好了,我已不是谷天虹了,對了,請轉告車大俠,谷不凡偽裝廢人,瞞過了玄冰妖婦,也瞞過了谷天鷹姐妹,其實他已練成了『千年骷髏神功』,那種神功不似邪門白骨骷髏功,厲害勝過邪門骷髏十倍,飛劍難傷,現在知道只有『天後鈴』能制住他,要車大俠千萬小心,特別提醒車大俠,谷不凡現在化名『須彌子』,目前一旦遇上,千萬別近身攻擊,假如看到有人頭面忽成骷髏時,那就是谷不凡,也就是他要施千年骷髏神功了。」 
莊女等急急拱手道: 
「多謝姑娘指點!」 
蒙面女說完不再停留,立與薛九令全力奔去。 
莊女四人在當地送走蒙面女後,又回到原來地方,可是她們一直等到天色大亮,日上三竿還不見車戰回來,人人都焦急不耐了。 
在辰未時候,這才看到一條人影由車戰去向急急而來,四女認為是車戰趕回了,可是人影奔近,卻又不對,來的是個從未見過的老人,只見那老人向四女問道: 
「四位姑娘!你們是等車小子?」 
莊女聽他口氣有點賣老,也不為禮道: 
「前輩怎麼稱呼?」 
老人哈哈笑道: 
「不要問,車小子叫你們火速去霍克甘鎮相會,去遲了又會不到了,他己不能來這裡會你們,事情非常緊急,」 
白姣姣搶著問道:「他有什麼事?」 
老人道: 
「追趕三個朝日幫首領,已經與北極派打了兩場啦!」 
哈拉爾道: 
「你老不說姓名,我們如何相信?」 
老人大笑道:「車小子追上都木丞相時,老朽也在場,這樣一說你們還不信?」 
哈拉爾啊聲道: 
「老頭子,你是……慢點,我知道了!」 
老人大笑道:「哈哈!公主真個機靈!你現在知道我老人家了?」 
哈拉爾格格笑道: 
「你是我從未見過面的牧羊神!」 
老人大笑道:「正是、正是!現在你們可以快點趕路了。」 
老人說完,卻由另外方向奔出,哈拉爾急急道:「快!霍克甘鎮是在木庫裡湖南面三十里外。」 
莊女問道: 
「剛才老人叫什麼『牧羊神』?我們從未聽說過。」 
哈拉爾笑道:「邊疆奇人大多了,你如何一一知道,對了,你對薛九令說我們全是車戰的妻子?」 
殷愛奴輕笑道: 
「你別裝!我們知道你早已愛上阿戰了!」 
哈拉爾格格笑道:「你們不排擠?」 
白姣姣笑道: 
「早已把你算上了,排擠什麼!」 
哈拉爾笑道: 
「那我就謝謝各位姐姐啦!」 
莊女笑罵道: 
「你真是厚臉皮,好在沒有外人聽到。」 
哈拉爾笑道:「聽到又怎樣?我才不怕別人說笑哩!」 
四女說著笑著,看看走了一個時辰,莊女問道:「快到中午了,還有多少路?」 
哈拉爾道: 
「午後才能到,還有幾十里。」 
殷愛奴道: 
「那個牧羊神可是真的?我們不要上當啊!」 
哈拉爾道: 
「聽他口氣,別人不知道呀!何況我又化成花面人,我雖沒有見過他。」 
莊女道:「江湖上處處是陷阱,不要中了敵人詭計才好,他說得雖無破綻,我們還是不可深信。」 
自姣姣忽然道: 
「快看前面那怪人,竟裝女人穿裙子,又擋在路中央。」 
殷愛奴急急道: 
「阿姣,你忘了,他到過金銀島。」 
白姣姣駭然道:「嚇!是星羅島頭子,副島主!」 
殷愛奴道:「他又是鬼鼠長!聽說星羅鬼鼠有種奇功,能鑽土鑽沙。」 
莊女道: 
「小心上前,看他為何擋路?」 
四女接近,在數丈處停下,莊女拱手道: 
「閣下為什麼擋著路中央?」 
那人是個五十左右的人物,短褂長裙,看起來真有點怪怪地,只見他哈哈笑道:「四位姑娘,別裝了,你們不是花漆人!」 
莊女冷聲道: 
「那不干你事,快說擋路原因,」 
那人又大笑道:「四位的身價,是每人三千兩,玄極派掌門人玄冰夫人要四位當次貨品!」 
莊女冷聲道: 
「玄冰夫人?是那妖婦買你來捉我們,她是北極派你可知道?並非什麼玄極派。」 
那人哈哈笑道: 
「四位姑娘原來還不知道玄極派這個名稱?告訴四位,北極派已不存在了,谷天鷹鬧分裂,她的一半改為正極派,表示她是正統,玄冰夫人卻改為玄極派。」 
哈拉爾嬌叱道:「那又怎麼樣?」 
那人正色道: 
「玄冰夫人要你們作人質,好釣大魚。」 
哈拉爾準備拔劍攻出,但忽覺雙腿運不出功力,不由大驚,急向三女道:「你們快運功啊!」 
莊女忽然變色道: 
「功力運不到腿上!」 
看樣子,殷愛奴、白姣姣也有同感,四人立知中了暗算。 
那人一看四女神情,不禁得意大笑道:「四位姑娘,你們全中了半身睡,不要逞強了!……」 
他忽向地下一跺腳,大聲叫道: 
「老二、老三,可以出來了!」 
突然由地下冒出四個滿身是土沙的怪人來,同樣也是短衣長裙,殷愛奴驚叫道:「他們在地下暗算我等!」 
那人發出狂笑道: 
「本星羅島奇能如何?在江湖上不是浪得虛名吧?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殺害你們,我們要的黃金白銀,你們只要不反抗,行路不會有障礙。」 
殷愛奴輕聲道: 
「只有跟著走,反抗更加有苦吃,看他帶我們到什麼地方?」 
五個怪人押著四女偏向西北而行,忽聽一人叫道: 
「大哥,她們是花漆人?」 
為首哪怪人哈哈笑道:「玄冰夫人說她們是車戰的心上人!老二,你可不要動腦筋,否則我們銀子會泡湯。」 
「大哥!在哪裡交貨?」 
「老三!還早哩!你想不想要更多一點?」 
其中被稱老三的大聲道: 
「更多,多到什麼程度?」 
為首老怪人大笑道: 
「哈哈!玄冰夫人要車戰!出黃金一萬五千兩。」 
另外一人大叫道: 
「大哥!車戰能值這樣多,那當然要,你準備怎麼做?」 
「老五!把這四個押進那座廢墟,準備一張紅帖,送到霍克甘鎮,不怕那姓車的小子不來就捆!」 
老三道:「大哥,你知道車戰在霍克甘鎮?」 
為首怪人道: 
「哈哈!島主早有安排,這四位不是島主安排到這條路上來的!」 
莊女忽向哈拉爾道: 
「你聽到沒有?那個冒充牧羊神的原來就是星羅島主。」 
為首怪人聞言,不由得大笑道: 
「四位姑娘,我島主所說的句句是真,牧羊神確是送都木回了科布多,車戰也是在霍克甘,不過我島主只有冒充一下罷了,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聽到的。」 
忽有一人道: 
「大哥,我去送紅帖,帖上如何寫?」 
為首怪人道:「這樣寫吧!『假花面人車戰閣下,貴愛四人現在巴家廢墟接受裸體招待,有興趣來參加否?時辰已過不候』。」 
那人大笑道: 
「好極了!我這就去準備紅帖相邀,大哥等候嘉賓赴約吧,別忘了,老二、老三、老四選個土松一點的地方下手。」 
四女聽到,真是又驚又氣,冷笑道:「你們等死罷!」 
那為首的狂笑道: 
「車戰的神秘和武功,雖能把北極派整得十分淒慘,可是他卻不知地底能藏異人。」 
提起車戰,那個冒充牧羊神的確實沒有說假話,他這時正在霍克甘鎮,但卻不是在等莊憐憐她們四女,而是在翻看一張字條,然而他的表情十分不安,也許他想著四女的緣故。 
店家這時送上一張紅帖道: 
「公子!有位客官指定送給你,請看對不對?」 
車戰接過紅帖,打開一看,面色大變,猛地站起道: 
「店家,那人還在嘛?」 
「公子,他走了!」 
車戰道:「你可知道巴家廢墟?」 
店家道: 
「公子,要去那個凶宅幹啥?五年前,巴家全家得了瘟疫,人都死光了,本地人誰都不敢去,又是在深山之中。」 
車戰道: 
「店家,你只告訴我就是,在什麼方向?」 
店家道: 
「在西北方位,離此三十里不到,但大約走十二里就是山道啦!」 
車戰連忙丟下一錠銀子,不再說話,急急奔出。 
在路上,車戰一直想不通,憑四女的功力,說什麼也不會被生擒,除非是中了什麼邪功,一想到邪功,不由他不心急如焚。 
幾十里路,在他焦急的心情下,何須一刻,這時他已看到廢墟的大門,可是他不冒失,腳下突然放慢了。 
離大門尚有一箭地,忽然看到大門口出現一人,短衣長裙,向著車戰哈哈笑道:「來者可是車戰?」 
那人正是鬼鼠老大,車戰沉聲問道:「我的人呢?」 
鬼鼠老大反手一指道:「對不起!委屈她們了,綁在廳柱上。」 
車戰叱道: 
「閣下是什麼人,奉何人所差?」 
鬼鼠老大笑道: 
「哈哈!車戰大俠,何必多問?進得廢墟來,一切你就明白了。」 
車戰凝聚罡氣,一步一步向大門行去,然而到達大門前不遠,他突然覺出地下不正常,心中一震,豁然忖道: 
「原來這批傢伙練成了異道地行功,下面有人,四女是中了這種暗算的。」 
他表面不露聲色,暗將神功運入腳掌,每踏一步,勁透八尺。 
這時在地下的傢伙正在準備動手腳,可是該他們命絕,被車戰神功所壓,居然活活被壓死土內,連叫聲都發不出來。 
車戰腳下頓失反應,心中有數,靈機一動,他忽然一停。 
鬼鼠老大笑道: 
「哈哈!車大俠,為何不動了?」 
車戰故意大怒道:「朋友!你是星羅島人?」 
鬼鼠老大狂笑道:「車大俠,可惜你知道太遲了!」 
他的話未收口,車戰身法如電,手掌推出,大喝道:「倒下!」 
鬼鼠老大胸口一緊,狂叫一聲,口中噴出一股濃血。 
車戰伸手抓住,冷笑道:「我的人呢?」 
突然聽到廢墟中發出一位老人的聲音道: 
「車戰!快放手,難道你們不要四女之命?」 
原來廢墟中還有那個偽裝牧羊神的老者,當車戰抓往鬼鼠老大進去時,只見他按劍立在四女旁邊。 
這時四女一見車戰進去,同聲道:「阿戰,他是星羅島主!」 
車戰提著鬼鼠老大,一看四女被綁,心中略放,注視那老人道: 
「你要談條件?」 
老人陰笑道: 
「你首先放過我副島主再說!」 
車戰冷笑道: 
「難道還有什麼條件?」 
老人狂笑道:「你已害死我四個兄弟,難道就此算了?」 
車戰目射金光,沉聲道: 
「閣下最好就此收手,如果再不死心,那你就回不了星羅島了,我姓車的從不聽人擺佈的。」 
老人陰笑道: 
「車戰!只要你一動,這四女永在老夫劍下香消玉殞。」 
四女看出車戰身在發抖,那是被逼至極,哈拉爾道:「阿戰!他是玄冰妖婦買來的,別上他的當!」 
車戰狂笑道:「原來如此!」 
只見他突然把手一揚,真是快到極點,老人反應也不弱,長劍一舉,但他來不及,突覺胸口劇痛血如泉湧,慘叫一聲,連人帶劍倒下。 
車戰把手一抖,鬼鼠老大又是一聲慘叫,被抖在地上不動了。 
四女被解脫之後,同聲叫道: 
「我們的腳被暗算了!」 
車戰道:「那是被點了腳掌湧泉穴,不是中邪功,你們被唬住了!」 
四女聞言,各自運內功一逼,真的通啦,又同聲罵道:「該死的鬼鼠,我們上當了!」 
車戰向四女問出原因後,搖頭歎道:「玄冰妖婦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連東海星羅島人也收買了。」 
哈拉爾問道: 
「你用什麼功夫殺死星羅島主?」 
莊女急接道:「無形神劍!」 
車戰搖頭道: 
「我的手如何來得及拔劍,我是用『五雷指』,我自己也想不到競有如此威力。」 
他說完拿出一張字條向四女問道: 
「你們可知鼠馬谷在什麼地方?我為何沒有聽過這名字?」 
四女一齊搖頭: 
「什麼事?」 
車戰道: 
「我送走都木丞相後,回頭遇上兩批北極派人攔截一對母女,敵人大多,等我打走北極派人之後,那對母女被衝散了,之後,我接到這張字條,說那對母女被捉到鼠馬谷去了。」 
莊女道:「是不是又有詐?」 
車戰道:「不管有沒有詐,我不能有始無終呀,只要地點近,不能不去救。」 
哈拉爾道: 
「這一帶百里內,只有一個奇谷名叫子午谷。」 
車戰拍手道: 
「子屬鼠,午屬馬,那就對了,苗人不叫子午,那是犯忌。」 
莊女道: 
「那女子長相如何?」 
車戰笑道: 
「你又來了,在混亂中,我哪能看得清楚?」 
殷愛奴道: 
「你到霍克甘鎮沒有別的事?」 
車戰道: 
「有!真的牧羊神告訴我,那朝日幫首領高日謀師兄弟奪了簡金童什麼『天後鈴』,在霍克甘鎮露了面,可是我趕到鎮上,又傳出消息,說三人已被大批武林逼走。」 
莊女立將薛九令和谷天虹的事向他說了一遍,問道:「你想,谷天虹是不是你小妹?」 
車戰大喜道: 
「我能會見她就明白了。」 
哈拉爾道: 
「現在我們去子午谷一趟吧!你是喜歡管閒事。」 
車戰笑道: 
「希望那個姑娘長得非常醜,否則她又要跟著我。」 
哈拉爾嬌笑道: 
「怕多就不要去。」 
車戰看出她是頑皮,不再接腔,指著左側一條溪澗道:「你們采十種草葉來,我們的花面失去作用了,乾脆洗掉算啦!」 
莊女笑道: 
「玄冰妖婦如何查出來的?」 
車戰道: 
「她的勢力愈來愈大,消息自然靈通,我們的行動只怕隨時都在監視中。」 
不一會,大家恢復了原形,車戰又道:「現在只有吃的問題了,我們要吃一頓飽的才去子午谷。」 
哈拉爾道: 
「此去子午谷有百多里,必須經過吉什布陽鎮,那是吃飯的地方。」 
莊憐憐一路一路地看,在崎嶇的山道上,時而上坡,時而下谷,她感覺如在世外一般,始終見不到別的行人,側顧哈拉爾道: 
「在這種地方居然有市鎮?」 
哈拉爾笑道: 
「這是阿爾金山與崑崙山兩脈交界之地,吉什布陽鎮正當狹道之中,西通大戈壁沙漠,南去西藏,沒有別的大道可行,你到鎮上就明白,商旅多得很!」 
車戰道: 
「鎮上人物一定很雜?」 
哈拉爾道: 
「連苗瑤等小族算上,不下十幾種人,還有羅剎人,以回族最多、蒙族次之,漢人在鎮上算第三了。」 
山路尚未走完,距離狹谷還有幾座山道,突然看到一個白髮老人坐在山道側面,他身邊躺著一個壯年大漢,莊(此處缺2頁) 
白髮老人一見,滿面顯出驚駭之色,暗暗吃驚道: 
「他已練成五雷神印!」 
四女這時候雖是監視四周,實際上提心死了,假如『七星海龍』這時要下手,哪真是舉手可得。 
車戰以最大的誠意施救,似也耗費了不少功力,只見他全身汗出如雨,面色蒼白,好在不出半個時辰,他忽然將雙手一鬆,慢慢站起來道: 
「前輩!現在不要動,總算成功了。」 
自發老人七星海龍聞言,激動道: 
「賢侄!謝謝你!趕快坐下調息,不要說話。」 
車戰笑道: 
「不要緊,小侄沒事,」 
四女這時急急退回,把車戰圍住,同聲道:「你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否則不會這樣疲備!」 
車戰點頭道: 
「也許是,等池兄醒來後,我們再去吉什布陽。」 
白髮老人道: 
「老弟,你就別等池兒了。」 
車戰道:「那就告辭了!」 
自發老人道: 
「老弟,有件事情,老朽必須告訴你,小徒的天王塔已經被別人奪去了,那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可惜不知他的來歷,其次,簡金童的『大神眼』並非小徒所搶,只有天後鈴,小徒得手後也中了一個少女的巧計,簡直不知如何,也不見了,可是小徒卻背上黑鍋。」 
車戰大驚道: 
「有這種事!」 
白髮老人道: 
「老朽已不打算追回了,只要報了哈沙圖加害小徒之仇,老朽立即離開中原。」 
車戰鄭重道: 
「前輩!哈沙圖的陰陽符不可怕,只要提防他暗襲就行,不過他還有三隻神秘小袋子,不知裝的是什麼東西,你老要當心!」 
白髮老人冷笑道: 
「老弟,其中一隻就是藏陰陽符,另外兩隻,一為陰毒蠍、一為陰魂鈴,你記住就行,憑你的無上功力,根本不要放在心上。」 
車戰道:「原來是那些東西,這真謝謝前輩指點,你老保重,晚生告別了。」 
老人拱手道: 
「賢侄,哈沙圖的大漠金戈是兩支,比飛劍還快,千萬別作一支防守,遇上動手時,他先發一戈誘敵,虛張聲勢,你稍加注意就行,特別防他發出之戈,有後發先到之能。」 
車戰連連道: 
「謝謝、謝謝!前輩再會了。」 
車戰領著四女,急急向吉什布陽奔去,在路上,莊女問道:「七星海龍說他徒弟東西沒有了,有沒有詐?」 
車戰道: 
「他說『大神眼』未得手,我們是知道的,他能提出來,這就證明他沒有說謊,不過那施巧計奪走天後鈴的又是誰呢?」 
殷愛奴道: 
「是不是我們的人?」 
車戰笑道: 
「你專從好的地方想!」 
白姣姣道:「我們要不要去子午谷了?」 
車戰道:「這是兩碼事,當然要去!」 
剛剛踏入狹谷中的闊展山道,哈拉爾指著遠遠地左側,說道:「你看,那是吉什布陽!」 
車戰問道: 
「有大客棧沒有?」 
莊女輕笑道: 
「你又想過夜了!」 
車戰道: 
「好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啦,明天動身也不遲呀!」 
莊女笑道: 
「你哪是想休息,你是在動哈拉爾、殷愛奴、白姣姣她們三個的腦筋!」 
車戰笑道: 
「名分已定,何謂動腦筋?」 
哈拉爾嬌聲道: 
「你們兩個說什麼呀?」 
殷愛奴格格笑道:「傻丫頭!」 
就在這時,正面山頭忽然有人在潛伏,那是兩個穿一色黑裝的女子,只聽其一道:「是他們!看情形,他們要入鎮了。」 
另外一個道: 
「快去稟告師傅!」 
兩個回女返身繞過山頭,行色匆匆地向一座谷中撲去。 
誰也想不到,一座四面環峰,中間不到一畝大的沉谷中,居然藏著二十幾個美貌少女,其中只有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太婆。 
那個沉谷足足有兩百丈深,而且不是臨時落足之地,靠東面有座洞府,裡面應有盡有,老太婆坐在一張石床上,她的身邊這時排立著二十四個裝束各異的少女,真是打扮得五花八門,甚至異服奇裝。 
那兩個倩女這時已奔人洞內,其一急急搶著道:「師傅!你老算得真準,我看到一個青年,率領四個女子向吉什布陽去了。」 
老太婆道: 
「他就是你們師叔最頭痛的人物——車戰!」 
那群少女中一個靠近老太婆的,年紀也最大,看來有二十六七了,只見她問道: 
「師傅,你老人家與師叔四十幾年不來往了,為什麼這時卻又答應他捉拿車戰呢?」 
老太婆嘿嘿笑道: 
「他發展他的北極派,我們暗暗進行我們的彩虹教,他要在武林稱王,我要富甲天下,本來各不相干。」 
那發問的女子道: 
「對呀!弟子是你老一手帶大的,當然知道你老的心意。」 
老太婆道: 
「以目前來說,富可比美皇庫的是金銀島,聽說萬百通已被玄冰淫婦的姘頭『大漠金戈』哈沙圖整死了,新島主就是車戰那小子,你師叔有言在先,我如除了車戰,金銀島上的一切,他分文不取,還要將天牢谷寶藏全部送給我,等一會車戰上當去子午谷那正是下手的時機了,你阿姨和二師妹這次做得不錯,配合北極派人,可說沒有絲毫破綻。」 
她說到這兒,忽向那女子鄭重道: 
「欲仙!你的彩虹陣練到什麼程度了?如果沒有彩虹陣,全憑你們『大採補功』只怕斗不倒那小子。 
那被稱欲仙女子道: 
「彩虹陣能消耗他神功多少?」 
老太婆道: 
「只要消耗他不起殺機就行了,那小子太神秘,我們抓住他的風流弱點,相信他不會起殺機向你們下手,子午谷的溫柔洞已佈置好了,只要他一進去,先不要開始採補,經過兩個之後,使他毫無戒心再開始,每個人時間不要大長,輪番交替,到時他身邊四個女子由你阿姨引開,不許你動手。」 
忽有一個女子奔進洞來,嬌聲道: 
「師傅,二先生來了!」 
老太婆冷聲道: 
「柯哥林前來幹什麼?叫他進來。」 
洞口出現了北極派第二謀士柯哥林,只見他哈哈笑道: 
「大姐,一切準備好了?」 
老太婆陰聲道: 
「我師弟派你來監督我的行動?」 
柯哥林連聲道:「大姐!誰敢啊!掌門人只派區區前來送消息,當然,也想請問大姐佈置如何了?」 
老太婆道: 
「先說消息?」 
柯哥林道: 
「玄冰夫人大有向天牢谷進攻跡向,目前她以追逐高日謀師兄弟奪取天王塔為由,全部實力已經集中西行,掌門恐怕許給你大姐寶藏有失,希望大姐先把車戰解決。」 
老太婆冷笑道: 
「不要來這一套,谷不凡已經鬼計百出,現在有了你和達不花兩個狗頭軍師,別想在祖奶奶我面前耍花槍,保護寶藏是你們的事,一旦我把車小子收拾了,到時沒有了天牢谷寶藏,看我如何收拾你們,快滾!別在這裡耽誤我的事。」 
柯哥林顯然十分怕她,立即轉身道: 
「大姐別生氣,區區這就走,消息送到了,大姐斟酌辦。」 
柯哥林一走,那欲仙急急道: 
「師傅,他的來意到底何在?」 
老太婆道: 
「他說的可能是真情,但催著我們下手也是事實,欲仙,現在你可出動了,把你所有妹子全部帶去布彩虹陣,車小子必定己向子午谷出發了。」 
這是午後未初之際,車戰被莊憐憐點破心思,他不好意思在吉什布陽鎮過夜了,只有領著四女向子午谷前進。 
但剛出鎮,忽然四條如飛的倩影由側面奔出,莊女一見,高興得嬌聲道:「阿戰,你看她們是誰?」 
四條倩影居然是余微徽、姜瑛姬、紀翠羽和艾姍,車戰哈哈笑道:「你們何時聚在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