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戰不許余微微離開,姜瑛姬更不讓她走,他們在房中如何治法,外人哪個知道,照常理,治療陰陽符不須半個時辰,可是二女一男卻過了四個時辰還沒有開門,時間都到達三更啦! 
古浪城地處四通八達,三更天的街道,依然熱鬧,甚至有些做山產買賣的才趕到。 
房開了,車戰好像還在整理衣著,姜女躺床上,那不是舊傷未癒。 
余微微在洗臉,向著鏡子,面上露著古怪地微笑,車戰走過去問道:「肚子餓不餓?」 
「你真壞!」余微微笑罵:「一個還不夠。」 
車戰輕聲道: 
「阿瑛睡覺啦!輕聲點!」 
余微微道: 
「都是你,把她累壞了,快去叫店家把吃的送進房來。」 
車戰道:「好好!快把阿瑛叫醒來一同吃!」 
說完又親她一下道:「你要準備後半夜!」 
余微微狠狠地打他一下道:「才不哩!我要睡覺。」 
車戰管她不了,一路笑著到前面去了,余微微又氣又笑,正感不知如何是好,忽聞姜瑛姬笑道:「阿微,用計呀!否則你要單挑啊!」 
余微微聽了罵道: 
「哎呀!你也壞,你醒來了也不吭聲,如何辦?用什麼計?你快整理衣裳!」 
姜瑛姬道:「你不是有很多探子!」 
她一面起床整裝,一面走到妝台前。 
余微微走到她背後,替她整理頭髮,笑道:「他還要去聯合鏢局,我們不能調開他太遠。」 
姜瑛姬笑道:「由我來說!」 
忽見門外有了談話聲,二女向門口一看,只見車戰領來一位老人。 
車戰進房向余微微大笑道: 
「你們猜,這是誰?」 
余微微道: 
「聯合鏢局,古浪城分局副總鏢頭!」 
車戰搖頭笑道:「不對不對,這是正牌總鏢頭『開山手』馬如龍前輩呀!」 
二女一同拱手道: 
「馬老好!怎麼這巧?馬老也來古浪啦?」 
老人連聲道: 
「兩位女俠好!巧在老朽會到麻大俠和桑大俠,還有巨人大佛兒,他們說,車公子要來古浪,所以老朽日夜兼程。」 
請客坐下後,車戰笑道: 
「本來我們三個人要在古浪鏢局找份鏢師身份作掩護,等到那神秘人物來投紅鏢,將他捉住,可是我把情形向馬老一說,以馬老的經驗,說那人投保是可靠八成,但絕對不會在古浪投保,古浪太近,做得太明顯,破綻容易被武林看出來。」 
姜瑛姬道: 
「以馬老之見呢?」 
馬如龍道: 
「以老朽之見,那人要脫身絕對不可能,沿途數千里,他飛不出去,裝扮一般商人絕對不行,保長途鏢也不行,他只有保短鏢,一節一節投保,不過另有一點三位要當心,這人能說各地方言,這證明他有語言才能不錯,但絕對不是新進中原的人物。」 
車戰道: 
「你老說,他已在中原待了很多年了。」 
馬如龍道: 
「待了很多年不為奇,異域人來中原待一輩子的大有人在,而這個人,也許不止一個,他在中原一開始就有某種野心,查察我中原武功,奪取中原武林奇珍只是某種野心之一而已!」 
余微微道:「他們寄身何處呢?」 
馬老人道: 
「姑娘問到老朽所懷疑的核心了,請問姑娘,從小被異域武林打進中原武林的寄身處,以何方法為最安全、最有利?」 
余微微驚叫道: 
「寄身各大門派作弟子!」 
車戰嚇聲道: 
「這人學會他異域武功再投身各大門派之一了!」 
馬老人道: 
「雖非絕對,不無可能,但寄身的地方又以少林、武當為最好,不過這兩派也有難寄之處,因為必須當和尚或道人。」 
姜瑛姬道: 
「也有外家弟子呀?」 
馬老人道: 
「問題是,外家弟子必有家,異域來的哪有家?」 
車戰道: 
「愈說愈麻煩了,我希望他不是這條路上人物,否則根本抓他不著了,目前來祁連的各大門派人數大多了,他根本不必投保鏢局,其掩護之處誰能查出?」 
馬如龍道: 
「這是老朽的猜測之一,當然不能確定,九大門派不是烏合之眾,收一門徒都得經過考察才收。」 
車戰道: 
「你老剛剛說過,奪天王塔的恐怕不止一人,所指之意何在?」 
馬老人道:「你莫聽差了,老朽是說,得手之人有一黨,不是一個。」 
車戰詫然道:「你老必有所據呀?」 
馬如龍道: 
「假如要老朽說出心中所預測的,那就話長了,我得先問老弟,你可是兩極派掌門車自強的後代?後來車掌門被谷不凡鬧分離,自成南極派。」 
車戰道: 
「你老創設聯合鏢局已有幾十年了,威名與公正,武林無不尊重,晚生沒有隱瞞的道理,晚生正是。」 
馬如龍道: 
「你已二十三歲了?」 
車戰點頭道: 
「你老算得出?」 
馬如龍道: 
「二十五年前,你父親曾經打敗一個叫『七星海龍』的海上霸王,奪得一件寶物,它就是『天王塔』,也就是今天出現的天王塔。」 
余微微驚叫道:「原來如此!這中間似有不少淵源?」 
馬如龍道: 
「谷不凡鬧分離兩極派,不僅僅想當兩極派掌門,奪到兩極令符,真正的目的是要奪天王塔,這只有幾個人清楚,那是老弟的師傅,也是我大師伯,還有天乞子、文不名、四海神捕加上老朽。」 
車戰大驚道: 
「家師是你大師伯,他一直未提過,這樣說,谷不凡是二師伯了。」 
馬如龍道: 
「你師傅只醉心於『武林墳場』,大權多半操縱在谷不凡手中。」 
姜瑛姬道: 
「這問題愈扯愈遠了!」 
馬如龍道: 
「姑娘想急急知道天王塔的事?好,現在轉到正題了,谷不凡第一步鬧分離,分離成功後,他發現車戰的父親立即成立南極派,勢力還是比他大,於是不敢下手,因為兩極派令符還在車戰父親手中,沒有令符,車戰父親手下不會心服,也沒威信,何況天王塔又被車戰父親藏得非常秘密,於是這野心傢伙動腦筋找別人相助了。」 
車戰道:「找誰?」 
馬如龍道: 
「他無法找九大門派,因為兩極令符還是九大門派的當時掌門歃血公送的。」 
余微微道: 
「谷不凡只有向四疆勢力最強的幫派重聘了。」 
馬如龍道: 
「對!他找到了七星海龍,那時七星海龍既與車戰父親有仇,又想把天王塔再奪回去,於是一拍即合。」 
姜女道: 
「可是南極派雖被毀,谷不凡與七星海龍依然美夢落空了。」 
馬如龍道: 
「七星海龍與谷不凡都有野心,有心機的人物,他們當然不會罷手。」 
車戰跳起道: 
「目前奪得天王塔的,一定是七星海龍。」 
馬如龍搖頭道: 
「七星海龍的年紀,已與老朽差不多,都在七十開外了,也許他比老朽還大,可是這次得手的人不到五十。」 
車戰道: 
「晚輩有個人,是當年南極派唯一活著的香主,他一定能認出當年與谷不凡聯手之人!……」 
馬如龍連連搖頭道: 
「當年七星海龍自己未出面,派給谷不凡的人物也不是本來面目,那人蒙面參加的,連谷不凡自己都認不出來。」 
車戰洩氣道: 
「這就難查了!」 
馬如龍道: 
「整個聯合鏢局由老朽替你安排,一有可疑投鏢人,老朽自有方法通知你,你自己還是另想計策追查,老朽是崑崙派長老,各大門派由崑崙派出去查,我們不放過任何可能之處。」 
車戰拱手道: 
「晚生不在乎天王塔,當年既有七星海龍派人參加,晚生要查出目前得手天王塔的人物是不是七星海龍派來的。」 
馬如龍道: 
「老朽一定盡力,因為令尊當年對聯合鏢局可說是恩人,好!老朽這就告辭了。」 
車戰和二女送走馬如龍後,大家再商量一番,余微微知道他已心中平靜,問道:「我們如何進行?」 
車戰道: 
「你們兩個稍微易動一下形象,年紀不變,不要真像這樣美,衣著太鮮艷了。」 
余微微笑道: 
「你要搗什麼鬼?」 
車戰笑道: 
「裝普通武林!」 
余微微道: 
「這樣一來,連自己人也認不出了?」 
車戰道:「我想你有你的辦法,我有我的辦法,阿瑛本來是一個人,她就不必作暗號了。」 
余微微想想後道: 
「我實在一直沒有規定暗號,你忽然又想到易容是怎麼一回事?」 
車戰道: 
「第一要避開北極派人,北極派認得我的雖然不多,但鬧出去會影響我們奪取天王塔,當然對付『西域神魔』和『大漢金戈』哈沙圖更有必要。」 
姜瑛姬道: 
「我如見到哈沙圖怎麼辦?」 
車戰道: 
「不可出手!這個人我還沒有摸清楚,但在我猜想,連我也不容易除掉他,何況我還要利用他,他是對付西域神魔最好的人選,他更是對付奪到天王塔神秘人物最好的獵犬。」 
余微微道: 
「你的意思,今晚不在這客棧過夜了?」 
車戰道:「我已叫店家準備吃的,吃過後再休息一會就動身,時間也快天亮了。」 
二女對望一眼,知道他這時心中很亂,於是各自準備。 
「店錢我算了,阿瑛,微微,打過四更很久了,我們走吧!」車戰從外面走進房門。 
姜瑛姬道: 
「古浪城好像來了不少武林人?三三兩兩地經過我們上房去後院。」 
車戰笑道: 
「你憑這一家客棧來估計全城?」 
余微微笑道: 
「阿瑛這點比我強,阿戰,前面更多吧?」 
車戰點頭道:「所以我們更要快點離開,好在我們易容早,不然引來很多俗套。 
姜瑛姬道: 
「有不少是你認識的?」 
車戰道: 
「各大門派高手,認識我的有多半,但又是些點頭朋友,談不上交情。」 
三人由屋面翻出,車戰一手一個拉著余微微和姜瑛姬,直向西南,可以說毫無目的地走,一心打算憑運氣遇上奪得天王塔的人。 
不出三五十里山路,天色大亮了,姜瑛姬道:「前面有莊院,我們怎麼辦,向人家要吃的?」 
車戰道: 
「討飯是男人的事,哪有要妻子拋頭露面的,你們在此勿動,我馬上回來。」 
余微微見他走後,笑向姜瑛姬道: 
「他居然說出我們是他妻子了!」 
姜瑛姬笑道:「最好我們都是他情人,雖有三妻四妾名份,但他會以哪幾個為妻,那幾個為妾呢?」 
余微微笑道: 
「他的眼睛只怕沒有『妾』這個字,他看中的都是妻。」 
姜瑛姬道: 
「這不合禮制呀?」 
余微微鄭重道: 
「我們喜歡一個守禮制的俗物嘛?我們自己又是一個俗物嘛?阿戰眼睛裡沒有富貴貧賤之分。」 
姜瑛姬笑道:「也許我們就是這樣看中他,對了,怎麼了,阿戰去了不少時間啦?怎麼還沒有回來?」 
余微微忽然一撞姜瑛姬道: 
「有人接近我們了!」 
姜瑛姬道: 
「不少,大概活得不耐煩了!」 
四面忽然冒出十幾個怪物,余微微四面一看,立即道: 
「不要出手!」 
原來冒出來的全是野人一樣,面上畫著五顏六色,男女都有,姜瑛姬似認識,輕聲道:「是千里森林裡的『鬼面幫』人。」 
余微微道: 
「他們從不入市鎮,雖然不是野人,但從不入中原呀!」 
姜瑛姬道: 
「當然也是前來奪寶的。」 
忽見一個花面人行出道:「兩位姑娘,快報出來歷和字號來!」 
余微微笑道:「你們來了多少?」 
花面人道: 
「七十二煞全部到了!」 
姜瑛姬道: 
「花漆幫主也到了,真是難得。」 
那花面人忽然收回手中怪刀道:「能道出我幫主來歷的,沒有幾人,這證明兩位姑娘與我幫主有交情了?」 
余微微道: 
「我們正想與貴幫主相商一件事情啊!隊長可否引見?」 
花面人道: 
「兩位在此稍候,我們去請幫主來!」說完,忽又全部隱去。 
「哈哈!你們認得這批怪物?」車戰一閃而出。 
余微微笑道: 
「他們不是怪物,不過他們喜歡用各種顏色的樹漆塗臉,在須彌山區立幫。」 
車戰道:「啊!是武林傳言的『花漆幫』,又叫『鬼面幫』的神秘組織?」 
姜瑛姬笑道:「你也知道呀!」 
車戰道:「聽說他們幫主武功奇高,手下沒有尊卑之分?可是微微又稱那個花面的為隊長?」 
余微微道: 
「隊長是臨時指定的,今天他當隊長,下次他也許變成隊員了,他們個個都是非常高手!」 
車戰道: 
「你要見他們幫主有何用意?」 
余微微笑道: 
「我們隱身鬼面幫,你認為不好?」 
車戰會意大笑道: 
「那我們也要畫成花面?」 
姜瑛姬笑道: 
「原來微微用意在此,好哇!我們畫成花面才好玩哩!」 
車戰拿出吃的道:「快吃!也許他們幫主快到了。」 
剛剛吃完,忽見山道上閃出三個花面人來,其中一個鬢髮全白的老花面到了五丈處不動,問道:「誰要見我老人家?」 
余微微和姜瑛姬恢復本來面目道:「老哥哥!不認識我們了?」 
白髮花面一見二女真相,立即哇哇大叫道: 
「原來是兩位小妹子!」 
余微微道: 
「老哥哥,你不是常說要會見風流鬼嘛,喏!他就是!」 
老花面大叫道: 
「哇!他是車戰!」 
車戰也把真面目現出道: 
「我該怎麼稱呼?」 
老花面大笑道:「當然稱我老舅子啦!瑛姬和微微不與任何男子同行的,一旦同行,那還用說。」 
車戰笑道: 
「我也只好稱你老哥哥了!」 
老花面道:「微微,瑛姬,你們有什麼事?」 
姜瑛姬道: 
「我們三個,要想當花面,你替我們畫呀!」 
老花面哈哈大笑道:「你一定搗什麼鬼!行!」 
說完向後一招手,立有一個花面送上五個小瓶子。 
老花面立即替三人畫成鬼一樣,畫好笑道: 
「你們不可人城市啊!我給你們十個手下,要吃要喝問他們,假如你們要想洗去花漆時,用十種不同樹藥汁調水就能洗去,少一種也不行。」 
余微微笑道: 
「人手我們不敢帶一個,你那五個瓶子我們要,有時要洗掉,有時又要畫,你捨得嘛?……」 
老花面笑道: 
「我這種不傳之秘雖然名貴,但小妹子你們要,那還有什麼說的,拿去。」 
余微微接了五個瓶子又笑道: 
「我們冒充你手下,一旦出了事,替你惹上大麻煩,你可要擔待,現在硬點子多得很呢!」 
老花面嗨嗨笑道: 
「小妹子,我連北極派都不在乎,我怕過任何門派來著?你們只管放手,出了事算我的賬,對了,玄冰夫人不久前曾約我加盟,我雖沒有答應,但也不拒絕,你們可知她有什麼企圖?」 
姜瑛姬道: 
「肯定說,三個目的——橫掃中原、圍捉車戰、奪取天王塔。」 
老花面大笑道: 
「哈!她在做夢!奪寶我自己會,殺車戰老弟我會嘛?橫掃中原我沒興趣。」 
余微微笑道: 
「你不答應,你就是她的敵人。」 
老花面道:「大家走著瞧!」 
老花面一生氣,帶著兩個手下轉身走了。 
在老花面背影消失後,車戰哈哈大笑道: 
「微微,你怎麼想到這個好辦法,我們的易容,人家雖然看不出,但還是要懷疑,現在成了鬼面幫人,誰都不懷疑啦!對了,假設那奪寶之人也想到這點怎麼辦?」 
余微微笑道:「畫花面不但有技巧,還有秘密哩!外人畫出來,技巧不成問題,秘密他懂嘛?」 
車戰急急問道:「什麼秘密?」 
姜瑛姬道: 
「我們額頭上是不是有小小地七個小點,不識者不會注意對不對?」 
車戰啊聲道:「我也有?」 
余微微道: 
「當然有,不過這是幫主才有七點,幫主以下規定只有四點,多一點就不對,少一點也是假的,老花面對我們的何等看重,居然把我們看成是他自己,這七點是他的權威,可以指使他幫人做事,外人要冒充,他不會懂得這秘密,留心一看便識破。」 
車戰吁口氣道: 
「這就好了,我們走!」 
余微微道:「去哪裡?」 
車戰道:「我要趁這樣好機會去金山找我爹,同時也要找大佛兒的母親。」 
姜瑛姬道:「放棄奪取天王塔了?」 
車戰道: 
「我想那不是短時間能查出的,只要奪得天王塔的人不出中原,我們回來還有機會。」 
三個人都認為去金山是好機會,北極派重要人馬全在祁連山,搜尋北極派機關秘密洞,此其時矣,然而出他們意外,走到第三天,居然發現情形不對,余微微指著一座山頭道:「那兒有不少人影閃動!」 
姜瑛姬道: 
「你們聽!峰那面有打鬥。」 
車戰急急道: 
「我們快趕,也許是圍住奪得天王塔的人了!」 
余微微緊緊跟上道: 
「不會吧!奪得天王塔的人,怎麼反向西逃?」 
姜瑛姬笑道: 
「這是高招呀!東、南、北三面被堵死,只有西面無人注意呀!」 
三人由山石林木間隱蔽而行,及至那座峰腰,這時喊殺聲猶如翻了天,余微微指道: 
「在前面谷地進行,好似一場混戰,這是什麼一回事?」 
姜瑛姬道: 
「你爭我奪,當然大亂!」 
到了谷邊,順崖下看,只見整座谷地中寒光閃閃,打得亂七八糟,余微微驚奇道:「又是一場大雜燴!」 
車戰急急道: 
「仔細觀察,看看有我們的人沒有?如果沒有,我們不用管。」 
姜瑛姬道: 
「連一個認識的都沒有,陽光當頂一看就清楚。」 
車戰道: 
「順崖頭向西南,我們背後有人盯著。」 
余微微詫然道: 
「你是如何察出的,我們兩個連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車戰笑道: 
「這是你們的功勞,我無形神功又精進了!」 
姜瑛姬道:「你胡說什麼?」 
余微微臉兒一紅,向她耳語道: 
「無形神功需要陰陽交泰。」 
姜瑛姬眨眨眼。臉如火燒,好在她們都畫成花面,不過她們不再說話了。 
車戰只注意後面,當走離十餘里後,他察出竟有五人盯著,立向二女道:「進入前面森林,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何企圖?」 
三人剛剛進入森林邊,霎時看到四男一女緊緊追來,只聽女的道:「沙圖!你不能傷害他們,我們正要利用鬼面幫。」 
原來這女人竟是玄冰夫人,她身邊男子正是哈沙圖,另外三個中年人,自然是北極派高手了,車戰這時走近姜瑛姬道: 
「你要忍耐,暫時不能向哈沙圖報復,我也要利用他。」 
姜瑛姬恨聲道: 
「他居然向我暗襲兩道陰陽符,這傢伙我要親手殺他。」 
車戰道: 
「恐怕不容易,這次讓我試探一下,他的能力不僅僅是陰陽符。」 
「喂!林中花面人,出來吧!我們沒有惡意。」這是玄冰夫人在叫喚。 
車戰首先出林,冷聲道:「說出善來?」 
玄冰夫人裝出十個和善的樣子,輕輕笑道: 
「貴幫幫主現在哪裡?啊!你是護法呀!」 
車戰一怔,忖道: 
「她知道鬼臉幫有護法,嗨!微微為何不告訴我?」 
車戰心中在想,口還未張,忽聽身後響起余微微的聲音道:「冰凍出來的女人!我花漆人中,護法可以代幫主,你有什麼事?」 
玄冰夫人一看又有兩個女花面出來,似感一愣,哈哈笑道:「今天怎麼了?出了什麼大事?又出現兩位女護法了!」 
姜瑛姬冷聲接口道: 
「少嚕嗦!快說來意?」 
玄冰夫人浪聲笑道: 
「喲!人說花面人不懂武林禮讓,原來是真的,我是要請貴幫共事呀!」 
車戰忽然靈機一動,貿然喝道: 
「玄冰女,你口中聲聲要我花面人幫加盟,但卻暗中陰謀傷害我幫弟子,這是為何?你給我一個明白交代!」 
這幾句話,不但玄冰夫人愣住了,甚至連姜瑛姬和余微微也莫名其妙。 
「喂、喂!花面護法,你在說什麼呀?」玄冰夫人呆呆的問。 
車戰幾乎想笑,但卻強忍裝怒道: 
「別裝蒜!我有四個兄弟遭北極派暗算,一人逃回,三人失蹤,你們的人如果將其殺害,哪怪我幫弟子學藝不精,沒有話說,但我幫有規矩,對方必須把屍體替我幫送回,如果沒有屍體,哪證明你北極派要把我弟子作為人質了。」 
玄冰夫人詫然道: 
「沒有呀!這話從何說起?」 
車戰冷笑道: 
「本來我也不信,可是你剛才在後盯著,到了林緣,你又喝叫我們出來,可見你北極派想以人質要挾我幫加盟了,告訴你,加盟之事,我幫尚在考慮中,但卻不受任何威脅,如果你不馬上放人,咱們梁子結定了,大家走著瞧,論暗算,哪是我花漆人最拿手,最在行。」 
這時候,哪「大漠金戈」哈沙圖開口了,只見他沉沉的冷笑道: 
「花面人,你別無理取鬧,我北極派的勢力,氣吞中外,豈是作了不認賬的。」 
車戰還以顏色道: 
「你算什麼北極派?沒有你說話的餘地,你只是北極派寄食之人!」 
哈沙圖聞言冒火,猛地拔下肩頭雙戈,作勢要撲,但被玄冰夫人攔住,只見她依然浪聲道: 
「花面護法,我們盯你,是因為哪谷中有混鬥,不願被人知道,我們真的沒有殺害你的弟子,也沒有活捉一人,這如何表白呢?」 
車戰道: 
「我知道,你們有個困藏人質之處,你敢任我搜?」 
這一下,余微微和姜瑛姬二人完全豁然了,心中都明白他搞了半天,轉了一個大彎為了什麼?跟看玄冰夫人顯得十分為難,良久才道: 
「花面護法!如果你搜不出人呢?」 
車戰道: 
「只要證明你北極派真的未施陰謀,加盟之事重新考慮。」 
玄冰夫人道: 
「我得把話說在前面,我金山機關秘洞不會敞開洞門歡迎你進去,你有本事你去搜,如果出了危險,我派可不負責任。」 
車戰冷聲道: 
「我也把話說在前面,假如有人阻擋,生死存亡,雙方自己負責。」 
玄冰夫人道: 
「好!我北極派從來不讓外人侵犯禁地,這是破天荒第一次,你有本事你去搜。」 
車戰點道: 
「搜人質算是言定了,但哈朋友剛才氣勢洶洶,不可一世,想來有兩下子,在下倒要與他印證一番。」 
玄冰夫人急忙道: 
「既然你我雙方已有加盟之議,現在又何必傷和氣呢?」 
哈沙圖接口陰笑道: 
「夫人!印證不是生死相見,你就別阻了!」他踏出數步。 
玄冰夫人大聲道:「沙圖,點到為止啊!」她還在做加盟之夢。 
車戰正待上前,但意外地有人哈哈大笑道:「大護法!你的身份與幫主相等,不宜親自出手,由我來!」 
一個矮小的花面人閃了出來,車戰一看,簡直莫名其妙,可是這個小花面的額上卻真正有七點暗號,他對花面幫瞭解太少,愣住了。 
余微微生怕露出破綻,急急笑道: 
「啊!胡護法,你也來了!」 
小花面哈哈笑道: 
「嚇!二護法、三護法也在這裡。」 
姜瑛姬道:「四護法,看你的了!」 
說著將車戰一帶,退到林邊,這才向他輕聲道:「這才是真正的護法,而且是唯一的大護法啊!」 
車戰忽然道: 
「這人雖然畫了面,但在我眼中似曾見過,而且非常面善似的。」 
這時小花面已由背上取下一支似竹竿的棍子,棍子中有根繩子,前端有圈,形似套狗用的,車戰突然輕叫道:「他是胡來!」 
余微微道:「不錯,你真認識他?」 
車戰道: 
「我們非常要好,但他不是花面呀!」 
微微道: 
「花面幫人不一定永遠是花面出現,除了有某種必要才畫面現身,也是為了隱秘之故啊,胡來的功力與幫主不相上下,現在你看看就知道了。」 
雙方各自運功,顯有一觸即發之勢,車戰道: 
「胡來手中是什麼兵器?」 
姜瑛姬道: 
「你看像什麼就叫什麼?」 
車戰道: 
「真叫套狗器?」 
余微微點頭道: 
「對!你別小看哪東西,威力強、變化多,招勢古怪極了,竹竿是寒鐵打的,繩子是一寶,兩樣東西都是利劍難傷的。」 
突然大喝聲起,雙方快如閃電,立成龍爭虎鬥,雙戈奇光打閃,套狗繩為幻似魔,哈沙圖身強體壯,胡來似只靈猿,車戰看得驚訝不已。 
玄冰夫人似想到胡來竟是個功參造化的人物,愈看愈緊張,衝口大叫道:「別傷和氣,點到為止,哈沙圖,你別任性!」 
哈沙圖似有殺人之心,功力陣陣加緊,聞言不理,雙戈帶人,已經合而為一。 
車戰暗向二女道: 
「你們有何感想?」 
余微微道: 
「比想像的高,哈沙圖竟有如此強勁!」 
車戰道: 
「他還有箱底貨!」 
「還有?」姜瑛姬有點不信。 
車戰道: 
「從金戈的寒光看來,哪是可以以氣馭使的神器,發出就是馭氣飛戈,你們今後要當心,同時他腰間有三隻袋子,其一就是藏陰陽符的無疑,另外兩袋誰也不知藏的什麼東西。」 
余微微大驚道: 
「剛才你要出手,就是為了摸底?」 
車戰道: 
「如要對付強敵,豈能打湖塗仗?」 
胡來的神通也真不小,很明顯,他對哈沙圖似很清楚,打起來氣定神閒,毫不躁進,這時玄冰夫人發出妖喝道: 
「沙圖!你可以收手了,再不聽話,我這就走。」 
哈沙圖不知為了什麼,他對玄冰夫人惟命是從,猛發三招,逼開胡來,撤身急退,陰陰笑著拱手道: 
「花面人幫的確高明,在下領教了!」 
胡來收手大笑道: 
「大漢金戈四套本錢,今天連一套都不拿出來,未免太小氣了!」 
玄冰夫人咯咯笑道: 
「自己人嘛!何必認真,再見啦!」 
車戰看到對方五人如風離去,這才向胡來撲出大笑道:「好傢伙!胡老哥,原來你是花面人呀!」 
小矮子呵呵笑著,雙手抱住車戰道:「兄弟,對不起,我不應瞞著好朋友,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余微微與姜瑛姬走近道: 
「胡老哥,你是幫主叫你來的?」 
胡來大笑道: 
「幫主說,有一男兩女,冒充本幫護法,我一生氣,哪有不來之理。」他說著歎口氣又道:「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老弟。」 
車戰道: 
「老哥,三年前,我在雷節度莊外會到你,你不是說要去羅剎查探什麼,一定要好幾年。」 
胡來笑道: 
「就是查哈沙圖這個傢伙!可惜他的腰袋秘密依然沒有查明白。」 
車戰道: 
「三隻中一隻藏的是陰陽符呀!」 
胡來道:「這只我近日才知道,另外兩隻你可明白?」 
車戰搖頭道:「正想問你呀!」 
胡來道: 
「我知道一隻藏有什麼毒物,一隻藏有什麼邪門東西,這次我想逼他出手,可是這傢伙深藏不露,未能如願!」 
車戰道:「能知這點已經不錯了!」 
胡來道:「我還有事,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