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禿頂老胖子,身如大冬瓜,後面跟著五個中年人,四名大漢,行色急忙的通過車戰和余微微藏身的林前,可是出乎意外,過了不到一刻,車戰正待出林時,突然又退後道:「又有一批來了!」 
余微微道: 
「這是什麼一回事?」 
車戰道: 
「是北極派的,也許查出萬百通企圖啦!」 
余微微道: 
「不!你聽聽,後面還有。」 
車戰又躡到林邊,一看愕然,立向余微微招手。 
余微微到了他身邊,問道:「誰?」 
車戰道:「是八大供奉。」 
當八大供奉過去不久,突然又來了一大群,余微微也吃驚了,駭然輕聲道:「中原各派掌門、長老、護法全到了!」她數一數,竟多到三十幾個。 
車戰愈想愈不解,鄭重道: 
「這不簡單,又發生什麼大事了?」 
話還沒有完,第五批又出現,這次是零零落落的,人數無法記,余微微道:「這是西疆來的各方成名高手,我們趁這機會,易容出去,可以混盯上去。」 
車戰同意,二人立即易容成二十三許無名武林,急急奔出,緊緊跟在兩個同等年級的人物後面,相距不到五丈。 
那兩人年約三十出頭,身穿短裝,都是掛劍的,暗察口音,余微微輕聲道:「阿戰!他們來自北疆。」 
車戰點點頭,輕聲道: 
「功力不弱,一定是名劍手!」 
前面兩人忽然回頭,發現車戰和余微微,其一顯出迷茫之情,出聲向同伴道:「包兄!你可見過這兩名生面孔?」 
姓包的想了一想,搖頭道: 
「沒見過,注意他們的腳下,好高的輕功!」 
說著,二人不約而同,都把腳步放慢了。 
另外一個帶著笑臉,側身一停,拱手道:「兄台,姑娘!哪裡見過?」 
車戰也把腳步放慢,哈哈笑道:「兩位好!咱也覺得與兩位很面善,可是想不起了,請教!」 
姓包的道: 
「在下包興,他叫吳招,轉教?」 
車戰道: 
「小弟車戈,這是賤內余文!」 
余微微暗罵道:「我雖然是你的,但還未那個呢,壞蛋!」她見車戰在看她,立即向他橫了一眼。 
吳招不在意,哈哈笑道: 
「兩位是南方人了,一定去過咱們科爾沁?」 
余微微接口道: 
「對!額勒河、北爾果勒河之間,水草茂盛,原來兩位是右翼後旗人,不知此次南來,也是為了?……」她太聰明! 
包興哈哈大笑道:「對!尋活寶。」 
車戰大笑道:「對、對!真是活寶,消息傳得好快。」 
吳招道: 
「車戈兄!你是南方人,知道的一定比我們北方人多,請問,那天王塔真是活的?」 
這一問,車戰又驚又疑,簡直無法回答,好在余微微接口道:「誰也沒有見過?」 
包興道: 
「另外一件名為陰陽符的魔門至寶呢?」 
這下車戰抓著了,哈哈笑道: 
「這東西殺人不見血,死後沒有傷,已經落到北極人哈沙圖手中了,他已殺了嵋山雙劍,兩位可要小心!」 
吳招大驚道: 
「陰陽符已被人得手,這是最新消息,對不起!在下得趕到前面去通知我北方同道一聲!」 
車戰拱手道: 
「應當、應當!二位請!」 
當兩人奔出後,余微微笑道: 
「你這一把火,雖然燒得很快,不出一天,必定傳遍武林,可是也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在陰陽符下了。」 
車戰笑道: 
「趁這天下高手雲集之際,消息傳播不要一天呢!」 
余微微道: 
「天王塔到底是什麼東西,又說是活寶?」 
車戰笑道: 
「家師也曾提起這神秘東西,但在他老人家心目中,也認為是神話,他老人家在年輕時曾聽長輩人物提過,那就是李天王手中的降魔寶塔,塔上刻有真言,煉成真言,塔與靈合,施展時,念動真言,塔中就有兩道金光飛出,那是兩把有光無形飛劍,取人首級於目視之內,又說還能於百里內呢!」 
余微微驚歎道: 
「那比人煉成的還要玄妙!」 
車戰道:「你的煉到什麼程度」?」 
余微微道:「你呢?」 
車戰笑道: 
「只怕我們差不多,不過這卻不能輕易施展。」 
余微微道: 
「舉目武林,煉成的不只你我,不過大家秘而不宣罷了!」 
車戰道: 
「目前江湖已到大亂之際了,這種最後手段恐怕都要出籠啦!看誰先使用。」 
「哈哈!假青年,憑你們的功力,不施那種玩意也能通行無阻。」 
「一道暗影,倏忽之間出現在二人後面,車戰回頭一看,居然嗨嗨笑道:「文老頭!你也有離開『不毛島』的一天啦!」 
「哇!小子,一見面,口氣不善呀!沒有『天王塔』出世,我才不踏陸地一步哩!」 
車戰問余微微道: 
「你可知道他是誰?」 
余微微向老人拱手道: 
「不名伯伯!五年不見了!」 
老頭約有七八十,長得又短又瘦,作漁家打扮,手中拿著三尺長的旱煙桿,只見他嘻嘻哈哈地道: 
「上帝之女!你越來越美啦!不錯,有五年了,你是十六歲去過不毛島的,可惜,可惜呀!」 
余微微詫異道: 
「可惜什麼?你老看出我武功沒有進境?」 
老頭搖晃著腦袋,歎聲道: 
「不對、不對,你的武功只怕己到登峰造極了!」 
余微微道:「那你可惜什麼?」 
老頭子做個鬼臉,看看車戰道:「微微,你怎麼與這小子同行,你不是瞧不起天下青少年呀?」 
這一下,余微微明白老頭子的要說什麼了,忍不住也向車戰做鬼臉,但卻笑向老頭道:「不名伯伯,有話就快說,我們不是在這遊山玩水。」 
文老頭道:「嘿嘿!微微,這小子的壞名傳萬里,連四疆外的異國武林都知道,我看你是完定了!」 
車戰裝出很生氣的樣子,理也不理。 
余微微道: 
「你說我上了賊船!」 
老頭裝出怪模怪樣道: 
「美丫頭!只怪你長得太美了,他呀!在他眼中,凡是女孩子能長八成美,那是鸚鵡注定人籠了,別想飛掉。」 
余微微笑道: 
「不名伯伯,阿戰在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車戰接口道: 
「這老頭真小氣,我們在海中,為了爭奪一條大血鰻,我為救人他為吃,結果他輸了。」 
老頭嘿嘿笑道: 
「是你使詐!小子,這筆帳永遠要算,不過話得說回來,陰陽符或天王塔你如得手送給我,可以抵消。」 
車戰道:「你沒有得手?」 
老頭道: 
「比什麼我老人家都不服你小子,就是沒有你小子快,也沒有你小子心眼多,你小子也真夠狠,在山東,你殺了北極派多少人,雷節度有你這朋友也夠瞑目於地下啦!」 
車戰忽然道: 
「原來我和微微發現有人在暗處,怎麼也想不到是你矮子,對了,薑是老的辣,有件事你一定知道。」 
老頭急急道: 
「慢來、慢來!沒有代價的事,你別向我打聽。」 
余微微笑道: 
「不名伯伯,我要看你有什麼本事不說!」 
老頭道: 
「噫!丫頭!你也知道這小子的厲害啦!好,我們打個賭。」 
余微微笑道:「賭什麼?」 
老頭於哈哈笑道: 
「賭陰陽符和天王塔,我贏了,你們得輸給我,否則我就輸給你。」 
余微微嬌笑道: 
「不!我輸了答應你老要求,你老輸了我要別的。」 
老頭噫聲道: 
「還有比陰陽符和天王塔更重要的?」 
微微道: 
「聽說你老在四十年前,奪到紅海盜一滿船金銀珠寶。」 
老頭子驚叫道: 
「這件事你也知道?」 
余微微道: 
「十五年前,金銀島萬百通要搶你的,被你整得灰頭土臉,這事雖未傳出,但瞞不了我,怎麼樣?敢不敢?」 
老頭子道: 
「行!我贏定了,嘴長在我老人家身上,車小子問破嘴,我也不說,但不許他用強!」 
余微微笑道: 
「我想你老才輸定了,阿戰有的是辦法。」 
車戰忖道:「我自己都不敢打賭,她憑什麼這樣有把握?不行,不能輸,我不能替她洩氣!」 
立即向老頭道:「雷節度和四海神捕都有一個女孩失蹤,你可知道?不知道就不能打賭?」 
老頭大笑道: 
「我當然知道,我不說!」 
車戰早有成竹似的,淡然笑道: 
「我曾經遇到兩個傢伙,一個向我說,他看到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在天河裡洗澡,另外一個則說,他一生活到四十幾了,還沒有看見過螞蟻,老頭子,你相信哪個的話是真的?」 
老頭冷笑道: 
「小壞蛋,我文不名一生,就是有一句說一句,我知道雷龍女和公孫紅的下落難道說假話?」 
車戰道: 
「為了陰陽符和天王塔的賭注,說一次假話當然合算!」 
老頭大怒道:「混蛋!老夫的名譽比功夫重要!」 
車戰哈哈笑道: 
「混跡不毛島五十幾年不入內地,今天為了什麼,何況這又不是大庭廣眾之前,你說次假話沒有第四人知道?得了,算我白問,最低限度,我已知道二女還活著,將來得到兩件寶物,大不了送給你。」 
老頭似最怕別人說他胡扯,這時眼睛都紅了,冷冷道: 
「小混蛋!如在當年,我老人家非與你拚命不可,原來你對我老人家如此不信任,呸!你是什麼東西!」說完,立由身上拿出一張羊皮圖,猛地擲在地上。 
「小風流鬼,算我白認識你了,你到五陽谷去看,雷龍女和公孫紅是我救去的,她們現在隨著五陽神尼在學藝,一船金銀珠寶的藏圖在此。」說完拔身而起。 
余微微拾起藏寶圖,向著車戰道: 
「你這方法太傷害他了!」 
車戰忍不住,捧腹大笑道: 
「我除了這樣,否則我們輸定了。」 
余微微道: 
「哎呀!我們的賭注是懸空的,誰知得到還是得不到呢!」 
車戰道: 
「你放心!這老頭兒只要走出半里,不但氣消,而且猛拍自己腦袋哩!知已知彼,百戰百勝,他還是喜歡我的。」 
余微微笑道: 
「你有這樣把握?」 
車戰道: 
「你不信?走著瞧!他己在前途等著我們哩!」 
余微微道:「等我們幹啥?」 
車戰笑道: 
「他忍不下一時之氣,明知說出是輸而偏偏要說,幾句話失去一大船金銀珠寶,不心痛才怪,最低限度他要罵我一場洩洩氣呀!」 
余微微噗嗤笑道: 
「你呀!你實在太鬼了!你可知道,他是你師傅同輩長者啊!」 
車戰道: 
「你錯了!這老頭兒不能和他來正經的,你來正經,他會吐你口水,愈是整他,他愈高興。」 
真不出車戰所料,二人前進不到五里,只見文不名坐在路旁,一看車戰到達,猛地跳起吼叫怒罵道: 
「混蛋、混蛋、小混蛋!你為什麼不用別的方法,硬要氣我,我老人家真該死!」 
車戰哈哈大笑走近道: 
「老頭子,殺雞要殺頸,殺鴨要殺扳,打蛇打七寸,否則事半功倍,你這種毛病,是我和你搶血鰻時發現的。」 
老頭子氣道: 
「我老人家這次人內地,本想助你一臂之力,現在免啦!」 
車戰大樂道: 
「文老頭!除非你沒有動機,有了動機,你永遠也不會收回的,現在我說不要你相助,你說,你說,你說個『好』字,說呀!」 
文不名的臉,好似要哭啦! 
余微微暗暗忖道: 
「阿戰真的把他吃定了,可憐的老頭,為何是這樣個性?」 
車戰忽然走近他,捧住他的腦袋,在他耳邊不知說了幾句什麼話。 
「真的!」文老頭高興跳起來了。 
「小子!」他又輕聲道:「我猜出來怎麼辦?」 
車戰道: 
「我叫微微親手烤野味給你吃。」 
文老頭喜哈哈地道: 
「一言為定!」老頭高興無比地走啦。 
余微微奇怪道: 
「阿戰,你又搗什麼鬼,氣得他半死,又把他逗樂了?」 
車戰得意道:「專氣他又逗他,那就不厚道了,他還有個毛病,喜歡與我猜謎語,輸的人要請客。」 
余微微驚叫道: 
「你把『三更日當頂,午正月臨頭』給他猜,你真會耍人!」 
車戰笑道: 
「我們到哪裡找這種有經驗的人物,你準備烤野味吧!」 
余微微笑道:「你對女人的手段非常高明,想不到,對付奇人異士的方法同樣精采。」 
車戰又忍不住了,將她抱住道: 
「我對女人卻未施任何手段啊!完全是送上門的,」 
余微微讓他親過之後輕笑道: 
「天又亮了,當心別人看到。」 
在走到晨羲高昇時,忽聽前面人聲哄哄,車戰噫聲道: 
「前面出了什麼事?」 
余微微搶先奔出,不到百丈,突然看到一座林邊集有一群人,不禁嚇聲道:「八大供奉,還有文不名。」 
車戰道: 
「有文不名在,我們可以過去,好像有人受了重傷。」 
文不名眼快,一見車戰和余微微,立即大叫道: 
「你們快來!黑山劍客中了陰陽符。」 
八大供奉之一的黑山劍客坐在地上,上身脫光,面上汗出如雨,似是全力運出內功。 
車戰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文不名道:「你看他背上!」 
黑山劍客背上出現一塊黑印,形同七寸長、三寸寬的符印,該符上端是個女鬼頭,下方似符,印在皮膚上十分明顯。 
車戰道: 
「他在運功逼符?」 
一個和尚問文不名道: 
「這位施主是誰?」 
文老頭道:「海山頭陀!這不是通名道姓的時候,你看不出他是易容的。」 
不理和尚,又向車戰鄭重道: 
「小子!你還不懂陰陽符的作用,它本來是施放者所畫一道符,但經過咒語一催,符就如有靈性,飛襲被害人,不管沾在對方在任何地方,符即化去,侵入皮膚,衣物擋不住。」 
余微微道: 
「侵上皮膚又怎麼樣?」 
文不名道: 
「受害者如無強大內功阻擋,侵人心藏就會死,你看,黑山劍客中的是陰符,陰符女鬼頭,專門對付男人,陽符是男鬼頭,專門對付女人;陰陽符又名『蝕魂咒』,遇上會者專使暗襲最可怕,符襲之時毫無感覺。」 
車戰道:「明攻呢?」 
文不名道: 
「你可以運出功力阻擋呀!在未侵入人體前,你還可以用兵器對抗。」 
一個婦人不耐道: 
「文公,你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有何用處?黑山劍客快要筋疲力竭啦!」 
文不名老頭道: 
「秦夢源!你懂什麼,女人當供奉,皇上用人不當,何茂森的功力難道這樣差勁?這小子不是問閒話,他搞明白陰陽符的作用,他會有辦法的。」 
一旁焦急的七大供奉,這時全把驚疑的目光注視車戰。 
余微微向車戰輕聲道: 
「你有沒有辦法?」 
車戰向文不名道: 
「老頭於,符已化了,現在是赤,不管運用多強的內功,也不能把它逼出去,黑山前輩終有功力用竭的時候,一下抗不住,這鬼東西就會侵人心藏,現在哪一位運功替上黑山前輩,讓他自己休息。」 
文不名大叫道: 
「對!我們為何想不到這點,和尚,你先出手!」 
海山頭陀立即運功,雙手抵住黑山劍客的前胸。 
文不名道: 
「小子,多加兩個如何?」 
車戰道: 
「如果能加強內功把它逼出去,那就不算陰陽符的厲害了,很明顯,它還不怕三昧真火,這些我想黑山前輩早已想到。」 
說到此,車戰猛地叫道: 
「有了,可以一試。」 
大家聞言,莫不驚注他的面上,文不名急急道: 
「你想到什麼了?」 
車戰道:「移花接木!」 
「對!」文不名跳起道:「黑山,你自己接下和尚,我們把你……把你……」 
說不下去了,急向車戰道:「把他怎麼辦?」 
車戰道: 
「在黑老前輩身後,不是有株合抱大樹,他自己現在不能動,把他抬到樹下,背靠樹幹,使他背上陰符緊貼樹身,我來助他運功。」 
立有兩位供奉把黑山劍客抬起,按照車戰說的做,這時車戰坐在黑山劍客身前,單掌抵住胸口,將一股強大的內功,幫助黑山劍容緩緩推動。 
文不名突然叫起道: 
「大家快看,這株大樹的葉子急速枯黃啦!」 
大家抬頭,莫不驚詫不已,這時車戰左手一伸,猛把黑山劍客帶開。 
黑山劍客全身濕透,人卻站起來了,只見他向車戰道: 
「年輕人,老朽多謝了!」 
車戰哈哈笑道: 
「小事、小事,我們總算想出陰陽符可治之秘了。」 
文不名嗨嗨笑道:「我老頭子總算服了你,小於,現在你可以與八大供奉見見禮了!」 
車戰立即拱手道: 
「晚輩叫車戰,這是余姑娘,請諸位前輩多指教!」 
「車戰」兩字才出口,立使八大供奉面顯古怪之情,連一個開口都沒有,良久,還是被救的黑山劍客道: 
「老弟,你的天賦、武功如此之高,為何有個那樣的字號?」 
車戰被說得忍不住大笑道: 
「正派武林人物聽起來不順耳是不是?」 
五湖大娘秦夢源這才開口道: 
「好在我沒有大閨女,不然我真擔心!」 
余微微嬌笑道: 
「阿戰,你不覺得有點話不投機?」 
車戰笑道: 
「不、不、不!他們說的想的都是出之正常心理,我很高興,更高興的是你,你好似沒有半點刺激?」 
余微微嬌笑道:「好在我不是個不三不四的女子,走!辦正事要緊。」 
文不名急急道:「阿微,你不能賴賬!」 
余微微道: 
「文伯伯,你把謎語猜出來了?」 
文老頭道:「當然!猜謎我最拿手。」說著就要跟出。 
車戰擺手道: 
「慢點!你要吃什麼野味自己打,打到了再追來。」車戰再不理八大供奉,扯住余微微的手,揚長而去。 
黑山劍客望著車戰背影,回頭向文老頭道: 
「他身邊的女子是誰?好像不在乎車小子的壞名?」 
文不名冷聲道: 
「我高興她叫我伯伯,而你們卻使她不高興,你們太迂腐了!」 
「喂!文兄,你好像對那女子非常尊重,她到底是誰?」一個年紀最大的儒者急著問。文不名冷聲道: 
「她是武林第一奇女子!視天下青年男子如糞土,武功足足能打敗我八個文不名。」 
文不名說話非常有技巧,他不說能打敗八大供奉,而說能打敗八個他自己。 
五湖大娘秦夢源似想到余微微是誰了,驚叫道:「她是上帝之女!」 
文不名嗨嗨笑道: 
「可是她卻把車戰看得比命還重,這點你們恐怕想一輩子也想不通,而且她知道車戰已有好多美女了。」 
五湖大娘道: 
「我是女人,我也想不通,別的女子愛車戰,也許是因了車戰英俊,為了他的武功;可是她不同,她是武林第一奇女子,為什麼,為什麼呢?……」 
文不名道: 
「你去問她自己吧!」 
車戰和余微微,這時已到三十里外,余微微立住道:「阿戰,開始進入祁連山脈的起點了,隨時都會受到北極派暗襲!」 
車戰不答她的話路,反問道: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字號?」 
余微微緊緊依靠道: 
「也許我已不能自拔啦!」 
車戰親她一口,哈哈笑道:「八大供奉如不認為我有魔法,那就是認為是瘋子。」 
余微微嬌笑道:「兩種都有。」 
「什麼兩種呀!我老人家只掃到一種,喏!松雞五隻,又大又肥!」後面追上了文不名老頭。 
余微微嬌聲道:「文伯伯,你還沒有說出謎底呀?」 
文不名老頭呵呵大笑道: 
「前面是野狗窩,車小子,你去拾柴火,妞兒拔雞毛,離此七十里有山農,我去買酒,我們吃著時才說謎底。」 
文老頭三步兩跳,到了近前,丟下松雞又走了,車戰看到哈哈笑道: 
「這老兒真有意思!」 
余微微道: 
「我擔心他遇上哈沙圖,那陰陽符確實可怕。」 
車戰道: 
「沒有人能暗襲文老頭,明的嘛,他的功力已人化境,陰陽符再厲害,也是哈沙圖運內功操縱的,我想哈沙圖絕難敵過文老頭。」 
余微微道: 
「到了夜晚,連你我都要小心,黑山劍客的功力也到達化境了,他都被襲上,可知陰陽符是何等可怕!」 
車戰道: 
「不要說陰陽符,就算一般暗器,凡中者都是大意之故,想來陰陽符確比飛劍突襲高一點,它是無光無聲,但也有弱點。」 
余微微道: 
「你想到陰陽符有弱點?」 
車戰道: 
「它是一張黃紙,畫上符,念動咒語有靈性罷了,但它不能自己飛,必須施放者以功力操縱,你的功力能操縱一張紙飛多遠?」 
微微啊聲道: 
「頂多在二十丈內!」 
「這就對了,哈沙圖絕對不如你的功力,我估計他比巴力克差不多,操縱一張符,不會在十丈外。」 
微微道:「十丈內我們就能察出他的動靜了。」 
車戰點頭道: 
「再遠一點你也能察出,除非你在毫無戒心之下,所以說,我們只要有戒心,根本不怕他,文老頭是何等人物?保證吃不了虧,黑山劍客如果不是仗著八人同行,他也不會被襲上。」 
到了谷中,余微微笑道: 
「這谷為何名叫野狗窩?」 
車戰道: 
「祁連山區多青狼,這谷可能是狼窩,內地人稱狼為野狗。」 
余微微嬌笑道: 
「任何事情,到了你口中,說起似真的一樣,好吧!你去撿枯枝,我來整理雞……對了,你如何知道我會燒野味?」 
車戰笑道: 
「那是前生知道的!」 
余微微驚叫道:「什麼呀!前生我也跟著你?」 
車戰親她一下道: 
「你忘了,你替我生了兩男三女裡!」 
余微微嬌笑道: 
「厚臉!真是胡言亂語,快去拾柴吧!文老頭快回來了。」 
谷內全是森林,枯枝到處是,車戰不到一口氣,撿了一大把,可是他突然放下枯枝,人如幽靈般閃得不見了。 
余微微已把五隻松雞整理得乾乾淨淨,又在一條谷溪中洗過,拿出匕首,取出內藏,可是她把雞肉架好還不見車戰撿柴回來,心知有異,不由放聲嬌呼。 
喊了幾聲不見回音,自言道: 
「一定發現什麼了?」 
余微微立即找條山籐,把五隻雞串起來,順手把雞掛上近處的高枝上,望望又笑道:「這樣不怕野狼吃掉!」 
整理一下衣裳,立即向森林深處邊察邊尋。 
森林似從來未經過行人,樹葉落得厚厚的,嚇!林中確有不少野狼走過,可是余微微也看出了車戰的足跡。順著車戰足踏過的落葉,但不出百丈,很明顯,車戰突然運起輕功啦,足跡不見了,不過還是能估計去向。大約有一里,森林快走完了,余微微的行動似已被車戰看到,只見她如電現身,輕聲道:「前面是一處斷崖,崖下有兩個男女。」 
余微微道:「功力很高?」 
車戰道: 
「我察出是很高,但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余微微道: 
「在崖下作什麼?」 
車戰道:「你最好不要看!」 
余微微笑道: 
「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也能看,他們光大化日下?」 
車戰點頭道:「可是我又想叫你去看看他們是什麼人物,男的是懂得采捕,女的也不弱。」 
余微微嚇聲道:「該不是他們!」 
車戰道:「是誰?」 
余微微道: 
「南俄境內,有個邪女名叫『妖玫瑰』的,功力只次於艾姍,她有個姘頭叫作『無情公子』,二人都是採補高手,他們在一塊等於情人,分開了,女的找男人採補,男的找女人採補,而且無惡不作。」 
車戰道: 
「那你為何不除掉他們?」 
余微微道: 
「找不到呀!我們去看看。」 
車戰道:「你敢看?」 
余微微道: 
「有你在我身邊,什麼不敢!」 
她說著搶奔崖頂! 
車戰緊緊跟著,一到,崖下的聲浪已人耳,余微微伸頭一看,立即滿臉羞紅。 
車戰輕輕摟住她道:「我叫你不要看。」 
余微微道:「阿戰!他們真該死,居然全脫光。」 
車戰道: 
「不知有多少時間了,好像正濃哩!」 
余微微緊緊依偎他,輕聲道:「正是那兩個。」 
車戰笑道: 
「等他們穿上衣服再下手。」 
余微微輕聲道:「很奇怪,阿戰,有你在,我見了一點都不怕,如在過去,我早就嚇跑啦!」 
車戰笑道: 
「你還要替我生孩子呀!」 
余微微道:「呸!你又來了!」 
正在這時,突然看到崖下寒光一閃,緊接著就發出兩聲慘叫! 
二個急向下看,突見一個少女在兩屍體旁發出怒聲道: 
「不要臉的東西!」 
妖玫瑰與無情公子這時已是血流滿地,赤裸裸的身體已斷了腦袋,車戰呆了! 
余微微輕聲道:「她是『閃電劍』姜瑛姬!」說完似要出聲招呼。 
車戰立即阻住,抱起她就朝森林閃進,邊走邊道: 
「她是什麼來路?」 
余微微奇怪道: 
「她是我的好友呀!我在伊犁受武林尊重,她在尼塞斯克名聲更響,在南俄,她與我齊名,我還自認沒有她美,她武功更棒啊!」 
車戰道: 
「她剛才殺人,我都有點怕,雖然殺的是邪門人物,但也得先出聲啊!」 
余微微輕笑道: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告訴你,她的性子比我急,你該看到,她剛才發的是飛劍。」 
車戰道: 
「母老虎,別引來見我!」 
余微微嬌笑道: 
「你錯啦!她除了嫉惡如仇,性情很好啊!以後你就知道,她非常天真,很可愛!」 
車戰道:「不說她了,快回去,文老頭也許到了。」 
二人回到谷中,文不名尚未到,余微微取下雞肉,笑道:「水分干了,正好烤啦!」 
車戰把柴堆好,打起火鏈,立將熊熊地火焰升起。 
不一會,香氣撲鼻,架上的松雞肉顯得黃金金、油滑滑的,看勢快要吃得了,車戰嚥著口水,哈哈笑道: 
「微微,你烤野味為何不燒黑呀?」 
余微微笑道:「這就叫功夫!」 
車戰笑道: 
「我先吃一隻如何?」 
忽然有人大叫道:「不行!」 
文不名如飛趕到,手中有酒,而且有饅頭,只見他冷聲道:「小子,好在我老人家及時趕回來。」 
車戰笑道: 
「猜出我的謎語沒有,否則別想動。」 
文不名交他一張字條道:「你自己看!」 
車戰打開字條,只見上面寫著:「三更山、頂日峰、正午谷、月照洞!」 
余微微驚叫道:「是地名!」 
文不名伸手撈著一隻雞,猛啃一陣,喝了幾口酒,這才向車戰道:「小子,這個謎可是你想出的?」 
車戰笑道:「不是。」 
老頭猛跳道:「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謎底,我又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