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與大家說聲再見,帶著神犬老黃,如風而去。 
紅娃是真正喜歡小虎子,擔心道:「大哥哥,你放心弟弟一個人行動?」 
海棠道:「紅娃小姐,小公子可精靈啊!又是膽大心細,和老黃是最好的搭檔!」 
紅娃道:「老黃?是那隻大黃狗?」 
明鏡道:「正是,老黃能敵六、七個高手,全身又刀劍不入!」 
紅娃驚奇道:「有這種奇犬?」她望著陸念宗。 
陸念宗點頭道:「老黃確是奇犬,可說是天下無雙,力大無窮,動作如風,它曾經在戈壁,不須我出手,獨自打退二十五個馬賊高手。」 
他們只顧前奔,想不到暗中竟有大批血魔教人跟蹤! 
陸念宗心中想著走的方法,計算著來回行程,他確實不管有無敵人看到。 
古天鳳帶著劉綠萍,因為遇上陸念宗的親隨第一號「長耳」夫婦,得悉二號「駱駱」,三號「地鼠」,四號「猴眼」,五號「靈鼻」正被雷霆軍圍困在甘肅毛目城外。 
於是她就回頭奔西南,追上袁凡和張楚紅,一行六人,全力赴毛目,趕到時,詎料駱駱、地鼠、猴眼、靈鼻等四人反而迎上他們。 
古天鳳本來不認識這四個人,她曾經查問陸念宗之故,認識長耳夫婦,經長再介紹才見過他們。 
這時一見,便急急道:「四位不是被元庭雷霆軍困住了?」 
駱駱道:「是的,我們被困在毛目城外的山谷中,沒有吃喝,沖又衝不出,後來承蒙一位大俠殺退雷霆軍,把我們救出,並指示向這一方來會姑娘。」 
長耳搶問道:「那大俠是誰?」 
地鼠接口道:「他自稱是於百郎,是公子的朋友!」 
古天鳳道:「那就難怪啦,他沒有與你們同行?」 
猴眼道:「他說要秘密探邪門方面動靜,同時還說,丁大俠是被一個尚未知道是正是邪的老人劫去,他為這事也在查!」 
古天鳳道:「陸公子現在西北角方面,仍是在搜尋丁大俠,你們已被雷霆軍識破身份,今後要小心。」 
經過一番商議,號稱陸念宗手下五絕的長耳他們,決心向西北追陸念宗,袁凡與古天鳳仍照原來計劃分開,繼續查探丁大化。 
在古天鳳和劉綠萍離開大家的第二天中午,她們居然被小虎子遇上了,古天鳳早已知道陸念宗的一切! 
當然也知道小虎子是陸念宗的師弟,雙方一見面,古天鳳就問道:「小虎,你好大膽,到處亂跑!」 
見面帶責備,是小虎子見慣的,反嘴道:「哼,見了我師哥你就沒轍啦,我呀,我怕誰,血魔教?雷霆軍?我還不照樣來去自如。」 
劉綠萍打圓場道:「小虎弟,我們沒見過,但我在你師哥口中聽說過,你是不是找你師哥?」 
劉綠萍在小虎子心目中,又像見過,又像未見過,他也懶得去想,作個怪臉道:「我不是找師哥,我要去天山!」 
古天鳳噫聲道:「小傢伙,你去天山幹嗎呀?」 
小虎子眨眨眼,若不在乎的道:「當然是去見師哥呀!」 
說完作個鬼臉,他不將師哥的話轉達。 
劉綠萍啊聲道:「原來你師哥去了天山,那一定有丁大哥的消息了。」 
小虎子道:「才不哩,但有一點關係,對不起,我走了!」 
古天鳳看到他小小的背影,輕笑道:「小鬼太難對付,你以後別惹他!」 
她向劉線萍提警告,又道:「這傢伙明明是來告訴我們他師哥的去處,可是他要另轉一彎!」 
劉綠萍道:「他比陸大哥頑皮多了!」 
古天鳳輕笑道:「一丘之貉!」 
劉綠萍道:「陸大哥對你不錯呀,規規矩矩,怎說一丘之貉呢?」 
古天鳳笑道:「劉妹子,你那裡知道,過去我受他的傲氣可多哩!」 
二女說著,無意中發現一個白骨王手下迎面而來,一見古天鳳,遠遠的躬身道:「女俠,你好!」 
古天鳳過去見了白骨教人,一言不發動手,而且噁心,現在不同了,連聲道:「不要客氣,你貴姓?」 
白骨教人道:「在下烏三仁,是教中快報!」 
古天鳳道:「你是有意見我的?」 
烏三仁道:「請問女俠,咱們小祖師爺現在那裡,老祖師爺有急事,要請小祖師爺商量!」 
古天鳳道:「那不巧,他去了天山,快回去向你老祖師爺說,如有非常之事,他只有去天山才能會到。」 
烏三仁道:「多謝女俠,在下這就告退了!」 
古天鳳道:「慢點,你祖師爺如有緊急要事,我也能助一臂之力。」 
烏三仁道:「多謝女俠,待在下回去請示,不知女俠此去何方?」 
古天鳳道:「直奔天山!」 
劉線萍看到烏三仁拱手去後,立問道:「古姐,我們也去天山?」 
古天鳳道:「反正是查探丁大哥,又沒有一定地點!」 
陸念宗他們全靠夜晚行動,這時已踏進天山邊地,但還是全力向前激沖,他身雖在天山,心卻擔心內地,不知血魔教和法王有什麼行動。 
深入天山是在傍晚時,明鏡未到天黑,是不要紅娃背著的,她們不是魚貫前進,各自排行向前翻山過嶺,當明鏡剛走出一條小道時,她竟突然停住了。 
靠近她的當然是紅娃,可是紅娃的江湖經驗不足,反應不靈,卻被海棠發現,距哇有幾丈,又不便出聲,只得一拉陸念宗道:「公子,阿明有所發現?」 
陸念宗聞言,閃身就是兩丈,接近明鏡問道:「看到什麼?」 
明鏡輕聲遣:「右側那座坡上,剛才我看到七條人影,一閃隱去!」 
陸念宗道:「沒有看出是那一道的?」 
明鏡道:「雖未看清楚,看衣著形式,一定是血魔教的!」 
陸念宗沉吟一下,冷笑道:「我明白了,老妖巫還不敢確定我來作什麼,但她已想到雪蓮實!」 
明鏡道:「她要派出大批人捷足先登,想把雪蓮子全部搜去?」 
陸念宗看海棠和紅娃靠近,急急道:「我們快點搶先奔寒冰崖,明鏡說的不會錯,天山雪蓮實,是練功解毒希有之物,出產太少,如被他們采光,那就麻煩大了!」 
紅娃道:「我們先把那批血魔教人除掉!」 
陸念宗道:「來的一定不少,甚至不止一批,那是辦不到的,只有搶先一步,到時還不一定馬上採到,九葉蓮結的實,更加難找。」 
四人管不了別人的發現,全力向天山深處沖,可是天山範圍太大,廣達數百里,四人由辰至未,還是不見陸念宗停止。 
紅娃急了,嬌聲問道:「大哥哥,玄冰崖在那裡?」 
陸念宗道:「快了!」 
海棠道:「公子曾經去過那地方?」 
陸念宗笑道:「凡是小虎子知道的地方,都是我帶他走過的,不過那地方四季冰雪不斷,你們小心受寒,現在不覺得氣候不對了?」 
紅娃道:「還好,冰風好涼爽!」 
明鏡道:「我感到冷了。」 
陸念宗道:「這裡不是高峰,再半個時辰,你們就看到冰啦,玄冰崖的冰,一年到頭不溶,目前這時候,也有數寸厚。」 
又一會,陸念宗道:「進入北天山了,登過前面那座高峰,地面就是冰凍的,但以後一峰比一峰高,你們數到十三峰時,那就是天山最高處,北面即為玄冰崖。」 
海棠道:「真要命,那有這麼多的峰!」 
陸念宗笑道:「你的內功也不賴,江湖上有句話說,『天山絕峰八十三。不是高手莫上攀,你如咬牙不信狠,未達目的命黃泉』,又有一說,登五嶽如履平地,上天山命如後掌。」 
明鏡道:「這個鬼地方,如沒有你壯膽,我真不敢來!」 
紅娃笑道:「我的竹簡上說,『天山絕攀登三年,華山懸崖坐百天,就是凡人也成仙』,現在我懂了,學武練內功,就要在這種地方練。」 
陸念宗哈哈大笑道:「你由成仙二字想到內功,真是聰明,學佛的明心見性,學道的燒丹練汞,就是要找絕地才行,內功要練得爐火純青,必須要六字訣,那是『奇寒』、『奇熱』、『絕地』!」 
陸念宗不怕紅娃跟不上,只怕海、明二女吃不消,這一番用談話逗導,不知不覺登上最高峰了! 
地面一遍晶瑩,陸念宗道:「到了,繞到北面就是玄冰崖!」 
森林,全是寒地植物,沒有一根草,除了結冰的石頭之外,那有什麼雪蓮? 
紅娃懷疑道:「這種地方有蓮?」 
陸念宗道:「天地之間,就有不可思議之事,這種蓮,實際上與那種蓮相似而已,葉似蓮,花也像蓮,惟花輿葉比真正的蓮小,生長在高崖石縫之中,如是七葉以上,已成寶物,當心,還有奇毒之物守護,因此普通採藥之人,不但不能到這種地方,就是武林高手也得提防謹慎!」 
海棠好奇,這時搶在前面,但走不到十丈,詎料突然驚叫起來! 
紅娃應聲撲出,問道:「什麼事?」 
海棠一指側面地上道:「小姐,你看!」 
紅娃一看立即叫道:「大哥哥,快看,有死人!」 
陸念宗走近,只見地上躺著三個僵硬的屍體,檢視一會,鄭重道:「斷氣不久,尚未結冰,而且是中毒死亡!」 
海棠道:「是血魔教人,也許是阿明發現的那一批?」 
陸念宗搖頭道:「是血魔教人沒有錯,但不是阿明發現的那一批,我敢說,那一批尚未趕到這座峰,從此可見,來的批數不少!」 
紅娃道:「中的什麼毒?」 
陸念宗道:「一定是被什麼奇毒之物咬傷,所以他們逃到此地才斷氣,我們走,有奇毒之物,必有九葉雪蓮,這使我們有信心了。」 
四人走出約兩箭之遠,陸念宗一指前面道:「就在前面,大家提防毒物!」 
不到三丈遠,又發現屍體兩具,情形與前面三具沒有兩樣! 
陸念宗急急向紅娃道:「其它地方可能還有中毒死亡的,這多高手死亡,可見那毒物太厲害,紅娃,你的責任就是保護阿海和阿明,緊緊跟著我!」 
四人已到一座崖邊,齊向下看,下面在冰光射照裡,還是黑黑的! 
紅娃嚇聲道:「這下面不知有多深啊?」 
陸念宗估計一下道:「總有幾百丈,你看,前面、左右都是崖,這下面是座奇深絕谷,去年我和小虎子到過對面,但沒有下去過,對了,老黃曾經在那面崖上發出異聲,當時未注意,現在想來,它一定是看到什麼,那毒物如在谷底,就是守在寶物附近。」 
紅娃道:「這就奇了,雪蓮實是制奇毒的寶物,可是毒物又拚命保護它?」 
陸念宗笑道:「你們是練過武功的,當然知道,奇寒、奇熱能死人,偏偏練內功的要找奇寒、奇熱之地去練才能內功練成爐火純青,毒物怕雪蓮、怕參王,但凡奇毒之物又要仗其修練成靈,所以它要保護!」 
紅娃點頭道:「我懂啦,這毒物原來是為了它自己啊!」 
陸念宗道:「你們在這裡等我,不必一齊去冒險,我要下去啦,你們不管發現什麼,千萬不可太接近,只用飛鏢之物對付就行,也許有些東西連刀劍都不怕,那你就邊抗邊退!」 
紅娃道:「大哥哥,慢一點下去,我有一樣東西能避毒,但不知能避多厲害的毒,也不知道它的名稱!」 
說著伸手向懷裡摸,可見她身上有不少玩意兒,摸了不少時間才摸出一顆綠色如珠的東西,交與陸念宗道:「我會被海蛇咬過,可是沒有中毒,那時我帶有這東西在身上,所以我知它能防毒。」 
陸念宗自幼身隨奇人何九爺,知道的東西太多,所以他接過一看,驚奇道:「這是千年『血鰻』珠,無毒不克,早知你有此物,我就不來這裡了!」 
交還又道:「你帶著,我有罡氣護體,毒物攻不進,既然來了,何必空回!」 
當紅娃接過時,他已飄身下崖,及至降到百丈時,耳中突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 
那是發自崖壁一處洞內,聲如公鴨的叫音,沙啞而沉重,但有重疊至之情,他知道,怪物看到他啦,同時也明白寶物就在附近了。 
提高罡氣,硬向洞口落足,兩隻眼睛謹慎的看著洞內! 
洞的深處,居然吹來一股異香,同時忽見六道綠光如電射來! 
陸念宗知道毒物攻到,隨卻一掌拍出,「砰」的一聲大震,六道綠光被打得猛退,這時陸念宗看出怪事了! 
他竟嚇聲叫道:「三頭巨蟒,其粗如海碗,全身金鱗,六眼射出綠光,不時由三隻巨口中噴出紅色的毒氣,可是那一掌能打死武林高手的力量,對它毫無用處,一退進洞了。」 
陸念宗忖道:「沒有時間斗它,但除掉它又要費功夫!寶物必長在洞內的最深處,只有把它調出洞外才行。」 
想到這,裝出敗退之情,閃身洞口外。 
大出陸念意外,那毒物已通靈,居然不追。 
陸念宗喝道:「畜牲,難道真要我殺你不成?」 
毒蟒三頭擺動,沙啞之聲,怪叫不停,難怪有重疊之情,原來三頭都能發聲! 
陸念宗居然拿它沒有辦法,氣道:「我不信,你比我精靈?」 
身法一變,淡影閃動,其快如風,便從三隻蟒頭之間閃進! 
三頭金蟒立有感覺,三頭一轉,急朝洞內追進。 
陸念宗一面閃進,一面觀察,生怕錯過九葉雪蓮,他足足走了二十丈遠,仍無發現。 
突然異香更濃,同時洞已轉彎,而且有了光線,不數丈,奇事出現,洞內竟有一口小池,池內居然長滿了蓮葉,一見之下,正如自己說的,那就是雪蓮,三支蓮實房,高有四尺,不同的是,三支蓮房,每支只有一實,不敢待慢,閃身折下! 
奇怪,蓮實一到手,出洞時,三頭蟒居然嚇得退走不停! 
陸念宗一見,哈哈笑道:「你也有怕的時候!」 
三頭蟒退出洞口,身體伏著崖壁,霎時隱入黑暗裡! 
陸念宗那有心情去看,騰身向崖上登,可是身未至崖上,耳中卻聽紅娃嬌喝不停! 
陸念宗聞聲就知她在與敵人動手,火速拔升,立見七個血魔教高手圍攻紅娃,幸好海、明二女仍在原地觀鬥。 
海棠一眼看到陸念宗,急叫道:「公子,得手了?」 
陸念宗呼聲道:「別聲張,當心敵人聽到!」 
反大聲道:「下面有三頭金蟒,太厲害!」 
海棠暗笑,明鏡也會意,叫道:「沒有嗎?那怎麼辦!」 
陸念宗道:「天黑啦,明天再想辦法下去。」 
紅娃耳聽陸念宗在說話,不想久鬥,青萍劍揮起無數朵劍花,可是她不肯殺傷敵人,竟嬌聲道:「你們再不走,我要傷你們啦!」 
七個血魔教人,被紅娃殺得透不過氣來,這時又見陸念宗現身,只嚇得四散奔逃。 
紅娃收劍回來,同陸念宗道:「那七人真是豈有此理,我不殺他們,他們反而死纏不休!」 
陸念宗笑道:「他們看出你善良可欺,當然不肯走,今後你對敵時,不能連傷都不傷對方,這要打到幾時?」 
紅娃道:「我下手重,那會傷及要害啊,就算不傷要害,流血太多也不好呀?」 
陸念宗道:「剛才你施點穴功夫也可以呀?」 
紅娃道:「這種冰凍之地,躺下不能,會結冰呀,那不凍死才怪!」 
陸念宗笑道:「隨你的便罷,我說不過你,不過將來遇上強敵,你不殺他,他會殺你,那太危險了。」 
紅娃不管那些,問道:「我在打鬥時,聽說你沒有找到雪蓮實?反遇上三頭金蟒?」 
陸念宗四外一望,輕聲道:「那是說給敵人聽的,其實我已找到了,你的功力比古天鳳邊要高一籌,你可以吃一顆,將來遇上老妖巫時,由你出手!」 
紅娃搖頭道:「又來了,我不忍心殺人,我不吃,同時我又不知如何下手呀?」 
陸念宗道:「不是要你殺她,你只要看到她變成兩個人影時,以最高功力,打她其中一個比較淡一點,看似模糊的幻影就行了,也許那淡淡的幻影會向你身上撲來。」 
紅娃道:「那就是她的元神?」 
陸念宗道:「對,那元神撲上時,妖巫本體也同時撲出,只要及身,那就雙方同時死亡!」 
紅娃道:「其它煉元神的人,也是同樣情形?」 
陸念宗搖頭道:「不對,煉元神之法,各有不同,比方羅利幽靈,她煉的是『玄冰元神』,在她被迫恨極敵人時,她就要與敵人同歸於盡,這時她也現出雙影,其一也很模糊,但是白中透明,那就是玄冰元神!」 
海棠急問道:「那用什麼法子制她?」 
陸念宗道:「那要煉成三昧真火才能燒溶其元神,此為煉元神中最難煉,也最難克制的,好了,不說多了,當心暗中有高手聽到。」 
說完,交給紅娃一顆雪蓮實道:「快吃下,有了這個,你就不怕毒元神附體啦!」 
紅娃推拒道:「你說我的『血饅』珠也能避奇毒呀?」 
陸念宗啊聲道:「該死,我又忘了,對,你不怕她,我想,你比她的功力還要高一籌,這妖婦就交給你啦!」 
紅娃噘嘴道:「這是你啊,別人我絕對不幹,我明白,你不願對老年女人下手,對不對?」 
陸念宗哈哈笑道:「看你如小孩,心到是玲瓏剔透的!」 
在回程上,不再翻峰過嶺了,冰風太強,四人下峰,走山腰,繞谷地,循羊腸小徑。 
在最高峰的腳下,靠南面有一谷,陸念宗指著前面道:「那是一座北、東、南三面崖高數百丈的溫泉谷,我們要向西,必須穿過玄冰洞,這是減少四個時辰的快捷方式,洞長半里,又寬又乾爽,現在我們在谷中吃乾糧,休息一會再進洞。」 
四人下到谷地,陽光已升起,海棠擺下食物,明鏡去找甘泉,大家邊吃邊休息。 
在未吃完的當口,紅娃忽然跳起問道:「前面林中是什麼人?快出來?」 
陸念宗驚異道:「你看到什麼了?」 
紅娃道:「我看到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影!」 
海棠道:「這裡有女子獨行不成?」 
陸念宗知道紅娃絕對不會看錯,立即道:「那面就是玄冰洞!」 
明鏡道:「洞裡也結冰?」 
陸念宗搖頭道:「此洞以玄冰崖而得名,你們吃完了就走!」 
在陽光尚未直射谷地時,四人已進洞一箭之地,陸念宗似也有所察覺,立即輕聲道:「大家提高警覺,當心暗算!」 
再行數十丈遠,紅娃回頭道:「前面確實有人!」 
陸念宗朗聲問道:「前面是什麼人,鬼鬼祟祟,當心發生誤會?」 
忽聽一個尖怪的笑聲傳來道:「陸小子,祖奶奶永遠與你不會發生誤會,小子,你想置祖奶奶我於死地,居然不辭千里,到天山來找雪蓮實!」 
這聲音當然是羅斯神巫,陸念宗警告道:「神巫,在下一再勸你快回羅-,不要逗留中原,現在還是那句話,不過加上一個條件了,只要說出丁大俠的去處,我還是放你回羅-!」 
老妖現身了,只見她手持金掃帚,尖聲大笑道:「陸小子,你神氣什麼?你已採到雪蓮實是吧?嘿嘿,你最好交給祖奶奶!」 
陸念宗哈哈笑道:「巫婆,你怕了?很簡單,說出丁大俠的去處,放你回羅-!」 
老巫冷笑道:「知道你不見棺材不流淚,好,給你看看這是什麼?孩子們,把人質帶上來!」 
陸念宗一聽帶人質,心中冷了半節,忖道:「不好,不知是誰落在她的手中了!」 
兩名大漢,各押一條人影來到老巫身前,詎料竟是「長耳」夫婦兩人! 
長耳一見陸念宗,立即大聲道:「公子,千萬別管我們夫婦,雪蓮實交與她,我們也是死路,她的話絕對不會算數的。」 
老妖嘿嘿笑道:「祖奶奶豈是那種人?只要你主人交出雪蓮子,祖奶奶一定放人!」 
陸念宗向長耳道:「大哥,你們夫婦受傷沒有?」 
長耳道:「沒有,老妖婦放毒,我們根本就不知原因,後來全身無力,寸步難行,所以才被老妖捉住。」 
陸念宗道:「那是她放的三日麻草毒,如你中毒後躲起來,她在三天之內找不到你們,那也沒事了。」 
老妖嘿嘿笑道:「陸小子,你小子真正萬事通呀,可惜太遲了,快把雪蓮實交出來,不然這人就沒有命。」 
陸念宗笑道:「神巫,江湖上常常有那些自欺欺人的蠢才,甚至把他們稱之為正派,往往處在如今天的你,像這種情況,他把你要的交給你,結果你卻失信,或脅人質而去,或另提條件,逼得那些正派變成傻蛋、白癡,急得團團轉,我可不來那一套。」 
老妖嘿嘿笑道:「你不肯交換,要你的手下死在祖奶奶手中?」 
陸念宗哈哈笑道:「必要時我當然這樣作,因為你的命還是掌握在我手中,你殺他們,我殺你替他們報仇,你說不行嗎?」 
老妖聞言,立刻緊張起來,大聲道:「小子,那你算什麼好漢,居然連手下人的生命都不管?」 
陸念宗大笑道:「你別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哩,我說那是被迫才出此下策,我是分析給你聽,其實我把我手下人的生命,看得和我自己一樣重。我之所以與所謂正派不同的是我敢那樣作,如果我不敢那樣作,你想想看,我的朋友多,我的敵人也多,今天你捉兩個來要脅,明天羅利幽靈捉一個來要脅我,如此下去,我還能應付得了?是以我有那一手下策,大不了你殺他們我殺你,誰想拿人質要脅,誰也沒有命!」 
老妖大出意外,本以為九拿十穩,豈知對手大異常情,不禁急問道:「你的上策、中策呢?」 
陸念宗道:「上策嘛,你先放人,我再把雪蓮子給你,我看這行不通,我想你也不會相信我,對不對?」 
老妖道:「當然!」 
陸念宗道:「中策嘛?我們把自己手中的同時交出,嗨嗨!只怕還是不行?」 
老妖道:「小子,別打如意算盤,我手中是人,他們能自己走,你手中是物,它沒有長腿!」 
陸念宗大笑道:「有理,有理,我是講理的人,我也說行不通,這樣好了,我這一生,地想作一次傻瓜,我把雪蓮子先給你,你得放人啊?」 
老妖聞言,有點不敢相信,急急道:「真的?」 
陸念宗道:「當然是真的!」 
說完,伸手彈出一顆雪蓮子。 
老妖順勢一接,仔細看看,不錯! 
她是識貨的,立即大笑道:「小子,你明明白白知道不能作,可是你能知不能行,現在聽祖奶奶第二個條件!」 
陸念宗還是不生氣,哈哈笑道:「在下早知如此,你說罷?」 
老妖道:「你快把丁大化交給你克制元神的書,或其它什麼的交出來,現在我不怕你了,相反,你卻怕祖奶奶殺人質!」 
陸念宗還是笑哈哈的道:「老妖,告訴你,丁大化並沒有交什麼東西給我,信不信當然由你,因為那已不重要了!」 
這話使者妖巫莫測高深,她怔怔的問道:「小子,何謂不重要了?」 
陸念宗道:「這是說,我所講的,本來是真話,你不信也罷,反正我已決心拿手下人的命作下策啦!」 
老妖嘿嘿道:「雪蓮在祖奶奶手中,你能把祖奶奶怎麼樣?」 
陸念宗道:「你敢不敢把我手下長耳夫婦交與你的手下看管,帶到你身後去,然後你和我身邊這位紅姑娘斗一百招,只要你能走完百招,我再把手中這………」 
老妖大叫一聲,不讓陸念宗說下去,叱道:「小子,你欺祖奶奶太甚了,居然叫個小妞和我動手,來罷!」 
她真的把長耳夫婦交大漢帶退,一抖掃帚,怒氣不息。 
紅娃輕聲向陸念宗道:「大哥哥,結果那大漢會殺你手下啊!」 
陸念宗向她耳語道:「洞那頭有古天鳳來到,你只放手幹,這老婦不除,後患無窮,我本來不想殺她,故意拿雪蓮實試探她的良心,現在知道她已毫無人性!」 
紅娃道:「大哥哥,我只作這一次啊!」 
陸念宗道:「絕對不叫你作第二次!」 
老妖一看二人嘀嘀咕咕,心中起疑,大叫道:「小子,你自己來,老祖奶奶不怕你!」 
陸念宗聞言一怔,疑問道:「老妖,怎麼了,你想在我手下走百招,還是另有鬼計不成?」 
老妖冷笑道:「小子,你叫那小妞出陣,難道沒有鬼名堂?」 
陸念宗笑道:「老妖,原來你是怕紅姑娘,怕她有克制你的東西?」 
這句話更把老妖氣極,一抖掃帚,尖叫衝出! 
紅娃被陸念宗一堆,迎上前去,真是一觸印發。 
青萍劍對金掃帚,霎時打得洞內雷聲隆隆一般! 
多年的古洞,這時搖搖不定,風化的砂石,滾滾如雨。 
功力凡是到二人這種程度,百招只是轉眼工夫! 
原來洞那頭真的來了古天鳳,她帶著劉綠萍,後來又會到袁凡和張楚紅,四人一道,目的就是來天山找陸念宗。 
當四人進入玄冰洞時,早就看到老妖帶著兩個大漢押住長耳夫婦,可是她又不敢出手搶,生怕老妖向長耳夫婦下毒手,只在暗中盯著,後來發現陸念宗一行四人與老妖答上話,於是一齊藏身不動。 
當老妖與紅娃愈鬥愈緊張時,古天鳳輕輕招呼袁凡,二人如電撲近兩個大漢,出手奇速,一招成功,兩大漢連敵人都沒有看到,就這樣躺下啦! 
長耳夫婦一見古天鳳,雙雙道謝拱手。 
袁凡道:「賢夫婦不要客氣,都是自己人!」 
劉綠萍走近道:「古姐姐,與妖婦打鬥的小妹,她是什麼人,竟把老妖婦逼得手忙腳亂啊!」 
古天鳳道:「那位妹子心太仁慈,你們看,她出招絲毫沒有殺手,功力棒極了!」 
老妖一看百招快到,老羞成怒了,把心一橫,竟要與紅娃同歸於盡,尖叫之聲,連連不絕! 
別人只認為老妖心急之故,叫聲十分刺耳。 
陸念宗可就明白了,大聲叫道:「紅娃,時候快到了,當心!」 
紅娃尚未聽懂,突見老妖搖身不停,霎時化成雙影! 
陸念宗又急急大叫道:「紅娃,還不出手?」 
這一聲,紅娃聽出陸念宗聲音帶氣,不由一急,頓時想到,全力一劍,硬朝其一淡影劈出,詎料那淡影竟發嗤嗤之聲,其影更淡,須臾之間,淡影消失,同時,只見老妖婦口中血如泉湧,紅娃一見,嚇得扭頭就逃! 
陸念宗立即上前攔住,安慰道:「紅娃,不要怕,殺惡人就是行善事,以後不會再叫你出手就是了!」 
紅娃還是以袖遮面道:「我,我,大哥哥,我不敢看!」 
陸念宗立即叫海棠和明鏡道:「你們兩個,快扶紅娃小姐出洞,我隨後再來!」 
二女扶著紅娃,繞過老妖屍體,急急去會古天鳳等,陸念宗卻走到老妖身邊,由屍身找出那顆雪蓮子,不久,一齊走出玄冰洞。 
在洞外,陸念宗叫雙方各人相互認識一番,同時向長耳道:「大哥,老妖的屍體,加上那兩個,你去找個不易看到的地方埋了,暫時不能讓血魔教看到,否則必打草驚蛇。」 
長耳道:「公子,在下這就去,你們只管前進,我會追上的。」 
古天鳳道:「要走一齊走,留你在後面不放心,快去罷,動作要快,我們在這裡等你。」 
長耳很快辦完回來,大家立即動身,全力前進。 
陸念宗指示長耳道:「大哥,你夫婦二人,帶著海棠、明鏡在前,看今夜能不能趕到哈爾巴鎮,如能在哈爾巴吃晚餐,我們就以整夜工夫橫過大戈壁。」 
長耳道:「也許辦得到!」 
招手二女道:「二位姑娘,時間急迫,我們快走,只幾個時辰天就黑啦。」 
四人全力衝前,海棠回頭道:「我們在哈爾巴叫好酒菜等你們,快點來啊!」 
古天鳳笑罵道:「你這丫頭,我們不是在後頭賞風景!」 
陸念宗笑道:「這裡向東,經過秀得爾山,那兒真是風景如畫,而且出產千年檀香木!」 
張楚紅道:「提檀香木幹嗎,我們又不是佛門弟子?」 
陸念宗道:「我派長耳夫婦打前棧,問題就在這裡!」 
古天鳳道:「你買檀香木幹嗎?」 
陸念宗道:「作千年檀香木釘!」 
袁凡啊聲道:「作木鏢!」 
陸念宗道:「袁兄怎麼會想到這個呢?」 
袁凡道:「由老妖怕雪蓮子聯想而來,你一定又在作某種預備,這叫做以防萬一呀!」 
陸念宗道:「不錯,你們沒有聽到有個不明身份的老前輩在警告?」 
古天鳳驚奇道:「沒有呀?那位前輩在傳音入密?他說什麼?」 
陸念宗道:「傳音入密是傳音的俗稱,這種功夫我曾說過,分的等級太多,那是看人修為的成就而定,剛才這位前輩是用二等音『丹田傳聲』,他說這一路叫我小心,已有兩個最老的魔頭出現了!」 
袁凡嚇聲道:「那前輩沒有說出魔頭的字號?」 
陸念宗道:「一個叫什麼『無殿陰君』,他煉成『厲鬼元神』,是神山活佛的老搭檔,這時出現,八成是對我們來的,另外一個更可怕,叫『黑棺材』,據說煉成棺材元神!不過他是屬那一方面的人,連這位前輩還沒有看出來,不過叫我們小心就是了。」 
古天鳳道:「聽說煉元神的人,輕易不會使用元神攻敵!」 
陸念宗道:「這一點沒錯,那是他們最後法寶,在他自己也不想活時,才與敵人同歸於盡,煉這種絕活的人,都有弱點,懂得這弱點的人,功力又不在他之下,那就是他惡貫滿盈的時候了。」 
紅娃道:「大哥哥,千年檀香木作成的鏢,是對付剛才說的那一個?」 
古天鳳笑道:「妹妹,你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你讓你大哥哥保留一點好不好!」 
紅娃道:「不,我一定要知道。」 
陸念宗道:「好的,到時你替我下手!」 
紅娃驚叫道:「不,不,你說過的,以後不叫我殺人!」 
陸念宗打趣道:「我當你問得這樣清楚,一定又想遇癮哩!」 
紅娃急急道:「我不要問了,我不要問了!」 
古天鳳格格笑道:「殺惡人如積德,怕什麼?」 
紅娃道:「姐姐,你動手好啦,我見了血就手軟!」 
古天鳳道:「說真的,我的功力沒有你高深,對付那些老魔頭,除了你大哥哥,那就只有你了,可是,武林魔鬼不除,中原武林必遭大劫,你練武功作什麼?」 
紅娃道:「當初我是好奇練成的,早知如此,我才不練啊!」 
一路上大家說說笑,這時進了秀得爾山鎮,一看鎮上車水馬龍,商業頂盛的! 
在街上,袁凡問道:「要在什麼商店才能買到那………」 
話未完,睦念宗立即阻止道:「少說話,慢慢看!」 
袁凡會意,輕聲道:「對不起,還是陸兄謹慎!」 
古天鳳道:「他就是心細,這是他真正的江湖經驗,袁兄,看香燭店!」 
陸念宗道:「天鳳,你錯了,這裡的人,多半信回教!」 
劉綠萍道:「那要找什麼店?」 
陸念宗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有辦法………」 
說著一頓,他立刻在人群中拉住一位中年人道:「大叔,你是漢人?」 
中年人一見他也穿漢裝,立即親切的道:「老弟,在下正是,敝鄉貴州,請問府上?……」 
陸念宗道:「小弟祖居湖南,後遷福建!」 
中年人道:「好極了,咱們內地人在此,太少太少啦,到客棧喝一杯!」 
陸念宗拱手道:「多謝大叔,我的同伴太多,心領了,不過請問,要買上等檀香木,不知在什麼店子去買?」 
中年人正待開口,突然見他狂叫一聲,咕咚倒地,口吐黑血! 
陸念宗突然大喝一聲,抖掌推出,只聽一聲慘叫! 
古天鳳見他向屋簷接掌,一把拉住紅娃道:「追!」 
二女追出後,滿街人群立即圍觀! 
陸念宗向大家道:「諸位,這位大叔是致妖人所害,他是內地人,無親無眷,十分可憐,在下這裡有二十兩銀子,不知那位行行好,幫個忙,請把這位大叔安葬。」 
立即兩個壯漢走出人群道:「公子,你請便,這事由我們兩個來辦。」 
陸念宗交給銀子,拱手道:「偏勞啦!」 
陸念宗最後望望屍體,輕歎一聲,領著大家,慼然離開。 
走不到十幾個店面,突見古天鳳帶著紅娃追上道:「那傢伙受了你一掌,居然還能逃出鎮外,又與我交了三招哩!」 
陸念宗道:「收拾了?是那一路的?」 
古天鳳道:「當然收拾了,但不知他是那一路,我在他身上搜出這個,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陸念宗接過一看,側顧袁凡道:「這是不是江湖傳言的『索魂令』?」 
袁凡道:「正是『索魂令』,但在江湖上很少很少出現罷了。」 
陸念宗問古天鳳道:「那人在重傷之下與你過了三招,你估計他的武功如何?」 
古天鳳想想後道:「在東方教主日光王之上,你想,你那一掌,估計有二成內力發出,如是日光王,他就是不立死簷上,也就走不出三步了。」 
陸念宗發愁道:「舊的對手,一方都未除,反而接二連三的又出現新的,我實在窮於應付了,那些老前輩雖不少,可是他們都望我作事,好像全是我的責任?」 
古天鳳見他苦著臉,不禁暗暗憐惜,勸道:「陸哥,你只要盡了全力也就是啦,前輩們將重擔給你挑,那是看得起你,我想他們也在暗中出力!」 
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大聲道:「古姐兒,你說的沒有錯,陸小子發牢騷,沒有道理!」 
陸念宗何等目力,一下就看出是湖海四老中老窮酸八方處士! 
不由大喜,擠過大聲道:「前輩在此呀!」 
一眾男女,也跟著擠過去,可是都不認識。 
八方處士含笑道:「小子,你可神氣啦,我們湖海四老變成跑腿,送信的了!」 
陸念宗聞言一楞道:「跑腿?」 
八方處士道:「是呀!三日前,遇上目前武林第二代鐵頭陀和銅拂道長,吩咐向你這第四代送信,而他們又奉第一代荒貨郎和假道人之命,這叫做一代壓一代,反而把你這第四代捧上天啦!」 
古天鳳聽了嬌笑道:「前輩,這種一代、一代的,直把晚輩們弄糊塗啦,到底有什麼事呀?」 
八方處士哈哈笑道:「告訴你,丫頭聽清楚啊!荒貨郎和假道人,是我老人家的祖師輩,鐵頭陀、銅拂道長是我老人家的師長輩,你與陸小子比我老人家又小一輩,現在懂不懂?」 
劉綠萍道:「哎呀,古姐姐不是這個意思啦!」 
八方處士大笑道:「啊,啊,啊我明白了,你問送信的事啊?對了,二老說,陰君輿黑棺材,都是神山活佛請出山的,高原仙姑、七煞魔君、興安龍又聯上手了,二老又說,陸小子十分精明,他把最難纏的九陰閻羅拉攏,這是百年來,武林中一大奇跡!也是任何正派武林辦不到的!」 
說到此,立即交給陸念宗一件東西道:「這是何九爺叫我轉給你的!」 
陸念宗接過,大家聞到一陣異香! 
紅娃笑道:「千年沉檀香!」 
八方處士聞言,大異道:「小妞兒,真識貨呀!你師傅是誰?」 
古天鳳道:「她叫紅娃,沒有師傅,是琅琊奇女!」 
八方處士大笑道:「好深的內功,無師自通,真是奇女,哈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哈哈………」 
一路笑著走啦,又不與眾晚輩說聲!……… 
陸念宗不管他走不走,只觀賞手中東西,那是支黑黑的檀木匕首,三寸長,二寸寬,香氣四溢,不禁歎道:「千年烏沉檀匕,謝謝恩師,我不怕黑棺材和無殿陰君了!」 
古天鳳道:「這是克制兩魔元神的東西?」 
陸念宗道:「說對一半了,但要懂得克制之法,如不識敵人弱點,拿到這東西,也是和尚有把篦梳,何用?」 
古天鳳道:「對啦,剛才八方處士說起」信「字,我倒是想起一事了,陸哥,當我起程到天山來會你時,你那魔頭老大哥,九陰閻羅,曾經派個白骨教快報名烏三仁的,到處找你,說九陰閻羅有要事與你商議,但沒說地點。」 
陸念宗道:「對了,在路上有人用『丹田傳聲』,一定是他,也許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袁凡道:「我們現在快動身,不然長耳夫婦必定心急了,酒菜全冷啦!」 
古天鳳笑道:「海兒被我冤枉罵了,誰知有這長的耽擱。」 
大家一齊出鎮,陸念宗看天色道:「不必急,稍微提點輕功就行了,這時候,他們也還在途中。」 
出了鎮,走不到一里,忽然看到一位青年,勢如風馳電掣衝來! 
袁凡首先看到,不禁大喜叫道:「於百郎,那是於百郎!」 
陸念宗笑著迎上道:「於兄,何來匆匆?好久不見了!」 
來人真是於百郎,只見他滿面愁容道:「陸兄、袁兄,二位找得在下好苦!」 
陸念宗向大家一一介紹,不及閒談,急急道:「於兄有急事?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於百郎道:「那夜在青海,匆匆與二兄分手,可惜殺到天亮,也沒有查出丁大俠下落,後來暗盯興安龍到星星峽,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又不見丁大俠,於是悄然離開,但巧遇家師。」 
陸念宗道:「我與袁兄也沒有查出丁大哥下落,可是卻遭遇了一連串事故!」 
於百郎道:「你殺羅斯神巫的事,竟如狂風暴雨般傳開了,各方魔頭又急又怕,今後他們恐怕只有聯手圍攻你,絕對不會以元神拚命了。」 
睦念宗嚇聲道:「不到一天的事,那裡有此神速,居然傅遍江湖?」 
於百郎道:「那不為奇,魔頭們的邪法,有你想像不到的地方太多了!」 
袁凡道:「於兄,你快說你自己的麻煩呀?」 
一言提醒,只見他目現淚光道:「家師一生,雖為正派武林視作半正半邪的人物,她老人家雖不行俠仗義,也不為害善良之人,惟性情與眾不合罷了!」 
袁凡道:「令師可是………」他不知如何稱呼! 
於百郎道:「袁兄,直呼家師之號沒關係,家師從來不忌諱的!」 
袁凡笑道:「那就是『淒厲-女』老前輩了?」 
於百郎道:「袁兄說對了,不知從何聯想出來的?」 
袁凡道:「我從於兄那夜在青海與在下交手的劍法想到的,於兒的劍法,可是『厲神玄劍』,俗稱厲神劍法,快如閃電,招招殺手!」 
於百郎道:「對不起,那夜失禮之至,在下正是練習家師厲神劍法,難怪被袁兄識破,這樣說來,袁兄是迷島神君老前輩高徒了。」 
袁凡點頭笑道:「於兄說的是,我們今日稱兄道弟。哈哈,當年你我之師,是武林比劍的死對頭,這真妙啊!」 
陸念宗道:「別說家常了,於兄,令師現在怎麼樣?」 
於百郎道:「遭遇神山活佛、七煞魔君聯手圍攻,現雖衝出兩魔之手,但已走火入魔,我想除了陸兄,絕對沒有第二人能救,但不知陸兄可否有辦法?」 
陸念宗道:「在下也不敢說,但為了回報於兄一見如故之情,同時又是替長輩效勞,我一定盡全力去作,不知令師現在那裡?」 
於百郎道:「在一秘密古洞之中,不過陸兄不要急,家師只是四肢癱瘓,神智有點不清,惡化非常慢,十日半月似無大礙,陸兄先把目前之事辦完再去不遲。」 
陸念宗道:「我本可馬上去,但現在兩大老魔在暗中盯著,如果這就去,必定將兩魔引去,令師本無事,兩魔一去,這就糟了!」 
於百郎道:「陸兄遠慮,在下佩服,所以說,陸兄不必急。」 
陸念宗道:「令師是婦道人家,於兄是男弟子,晨昏侍奉,大有不便之處!」 
說完,回頭向劉綠萍道:「劉姑娘,拜託你,請你隨於大哥去………」 
他未說完,劉綠萍道:「好啦,不必多說了,我去服侍那位前輩就是啦,於大哥,我們走!」 
於百郎道:「謝謝劉姑娘!」 
他與眾人道別之後,立即帶領劉綠萍如飛而去。 
古天鳳有古天鳳的看法,忖道:「這麼多女兒家,陸哥單點阿萍,顯然有意安排,他這人真是坦蕩蕩的大丈夫,我還疑他什麼呢?」 
紅娃嬌聲道:「我們快走啊,又耽擱不少時間啦!」 
古天鳳道:「現在長耳到了哈爾巴啦,也許已叫好酒菜哩!」 
陸念宗歎聲道:「我真是勞碌命,一事未了,一事又來,我感到分身乏術啦!」 
袁凡笑道:「這才真正叫作能者多勞了,我本來很輕鬆,自從結識你,我也被你拖得滿天飛,不過這也好,跟你走一月,勝過我自己走三年江湖!」 
張楚紅格格笑道:「我們三個入內地時,人人只想遊歷一番,找幾個高手,印證劍法,還自認了不起,現在呀,只能站在一邊搖旗吶喊囉!」 
古天鳳道:「張家妹子,不能輕看自己,能有你一身功夫的,中原武林青年人中,還我不出幾個,我現在遇上紅娃妹妹,又不是一樣,比下去啦!」 
陸念宗笑道:「武功沒有止境,只要不斷練,不管高與低,何必比呢?」 
古天鳳道:「我的武功,完全是你的力量才有現在,這真令我感慨萬千!」 
陸念宗故意打趣道:「還有藍衣神龍呀,你可別忘了人家的好處?」 
陸念宗邊說邊注意古天鳳,可是古天鳳卻否聲道:「兩面人,壞死了,我幾乎上了當啦!」 
此話一出,陸念宗怔住啦,忖道:「她搞清楚啦!」 
不再說下去了,岔開話題,一指前面道:「長耳來接啦!」 
大家一看,真的見長耳如飛跑來! 
袁凡道:「不好,長耳那面出事了!」 
古天鳳搶出,接住長耳問道:「出事啦,你面色不對,真的出事啦!」 
長耳氣急道:「姑……姑娘,不得了,快請公子去!」 
陸念宗走近問道:「大哥,怎麼了?」 
長耳道:「公子,這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出現鬼?」 
陸念宗道:「大哥,別胡說,這是黃昏時間,那有什麼鬼?」 
長耳道:「我們尚未入鎮,剛剛走到一處樹林前,詎料突然從空中,『啪』!落下一口又大又黑的大棺材,同時棺材裡冒出黃煙!」 
陸念宗嚇聲道:「那是『黑棺材』要害人的前兆,怎麼樣?那個遇難啦?」 
長耳慼然道:「殘內、海姑娘、明姑娘,全被黃煙迷住了,可是那黑棺材又突然不見了!」 
古天鳳大急道:「現在她們三人在那裡?」 
長耳道:「後來有路人經過,我請他們把人抬進哈爾巴鎮,現在客棧裡,但已氣息微弱,看似無救了。」 
陸念宗領大家急赴哈爾巴鎮途中,邊走邊想,他雖擔心長耳嫂和海、明二女的生命,然而他又肯定的向大家道:「你們放心,長耳所說的黑棺材,那絕非黑棺材老魔所為,以他在江湖近百年的魔聲,震撼武林的地位,他豈能輕易向三個毫無名氣的女子下手,我敢確定,這是他的手下人幹的,不過,他的手下可能不多,也不會像血魔教那樣複雜,但也沒有三流貨!」 
古天鳳因為海、明二女跟她感情深厚,心中當然很急,忙問道:「黑棺材手下,為什麼向她們下手呢?」 
陸念宗道:「這是給我看的,是一種挑戰方法之一,也就是向我警告、示威!」 
進了鎮,找到那客棧,長耳急急領大家進入一座上房,上房中還有店家夫婦在看守,一見長耳,關心道:「客官,請到大夫了?」 
長耳道:「謝謝店家,現在不必勞駕了,我的主人已到,不知她們有何變化?」 
店家道:「客官,她們仍舊昏迷不醒,沒有惡化,面色還蠻好的!」 
店家不知情,說完,夫婦二人退出房間。 
陸念宗仔細觀察,但看不出是何毒物所迷。 
袁凡一旁插言道:「不似迷藥之類,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古天鳳向陸念宗道:「你的醫道高明,難道無藥可救?」 
陸念宗道:「她們三人,絕非毒迷,怎麼醫法,八成是邪術,如果亂投藥,豈不是害了她們?」 
忽見店家走進道:「諸位客官,請問那位姓陸?」 
陸念宗道:「我就是,店家,有什麼事?」 
店家道:「前面有位老客官求見!」 
陸念宗道:「我有事,不便分身,店家,請你把那位老客官請進來。」 
店家去後,不一會,領到一個老人,在門口叫道:「小師叔,毛義求見!」 
原來他竟是白骨王,陸念宗聞聲笑道:「教主請進!」 
白骨王進房,居然面露笑容,向大家拱手道:「諸位少俠、女俠好!」 
古天鳳代眾人道:「教主好!」 
陸念宗道:「教主前來,必定有事?」 
白骨王道:「祖師爺在不久前指示,說少祖師爺有點困難,同伴中有人遭黑棺材手下,以迷魂黃霧制住,叫師侄我前來解救,還有,老祖師爺本來要請少祖師爺商議之事,現在少祖師爺全知道了,以後有事,老祖師爺會親自找少祖師爺!」 
陸念宗點頭道:「我知道了,你用什麼方法解救她們?」指著三女。 
白骨王笑道:「黑棺材、無殿陰君,他們所走的武功路子,莫不以陰為主,這與祖師爺暨師侄我所走的路子,殊途同歸,大同而小異罷了,今天師侄我反正在少祖師爺你的旗下,不怕譏笑了,走陰功路子的,除了苦練的內功、招式,其它都是些嚇唬人的東西,說穿了,全是彫蟲小技,黑棺材手下,此舉只是向少祖師爺你示威,關於救人,那是少祖師爺,你舉手可治,不過不明方法罷了。」 
陸念宗對他起了好感,笑道:「教主,你這人如在過去被我發現,那真要嘔心,現在我見到你,卻感到相見恨晚了,人的心裡,實在太微妙啦!」 
白骨王大笑起來道:「過去見到你,我又怕又恨,現在見到你,稱你為少祖師爺,內心毫無半點虛假,不瞞你,我已九十一歲了!」 
陸念宗歎聲道:「你的稱呼必須改一改,我們加上你師傅,各稱各的如何?」 
白骨王道:「不必改,你老快救人吧!」 
陸念宗道:「拿什麼救?」 
白骨王大笑道:「何九爺的千年沉香匕呀,每人給她嗅兩下就解啦!」 
陸念宗噫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有這東西?」 
白骨王笑道:「老書獃八方處士交給你老時,祖師爺就隱身在你老身旁!」 
陸念宗驚異道:「老哥哥已練成隱形法啦,他為何不現身相見?」 
白骨王道:「你老還不瞭解祖師爺,他現年一百二十五了,他從來不喜歡所謂正派人士,唯獨愛上你,你老不但挽回祖師爺,連帶也扭轉我的良知,這真是想不通的怪事。」 
古天鳳插嘴道:「這就是緣,緣有善惡之分,你們結上善緣了。」 
陸念宗拿出沉香匕,放在三女鼻頭晃搖晃動,不一會,三女真的似睡了一次大覺,如夢初醒,睜開眼,看到滿屋是人,莫不楞住了。 
古天鳳看了好笑,立將經過細說一番。 
陸念宗卻向白骨王道:「走,到前面喝一杯。」 
回頭向袁凡道:「你也少不了!」 
長耳追上道:「公子,還有我!」 
陸念宗笑道:「長嫂剛醒,你不管了?」 
長耳道:「房中姑娘一大堆,她們的話說不完!」 
到外面見了店家,長耳叫道:「掌櫃的,快把酒菜送進上房,我們四個在外面吃!」 
四人找個角落,遠離其它食客,坐下後,陸念宗輕聲問白骨王道:「教主,教中八大護法,最近消息如何?」 
白骨王道:「她們發現法王不太信任,我怕有危險,不許她們去了,可是八女常常想念古女俠!」 
陸念宗道:「過一段時間,我會叫古姑娘去指導她們練功,也許現在就叫她跟你去!」 
白骨王道:「那太好了,不知古女俠肯否同行?」 
袁凡道:「我先去問一問!」 
陸念宗點頭道:「袁兄去罷,快回來喝酒,上燈了,我們連夜趕路!」 
袁凡去後,白骨王問道:「少祖師爺要去那裡?」 
陸念宗道:「陰山淒厲-女老前輩被神山活佛和七煞魔君聯手夾攻,現在走火入魔,其徒於百郎找我,看能否挽回。」 
白骨王道:「以少祖師爺的玄功,一定能救,凡是走火入魔,八成都是奇筋錯亂,八脈逆轉,神經失靈,老祖師爺說,少祖師爺不但練有陰陽玄功,而且已進化境,這種至剛至柔神功,古今少有人練成。」 
陸念宗笑道:「九陰老哥可真厲害,他把我看到底啦!」 
袁凡帶笑回來道:「古姑娘答應了,除了我,她要把所有的人都帶去。」 
陸念宗笑道:「紅娃也要去?」 
袁凡道:「她說跟你走怕殺人!」 
陸念宗大笑道:「這丫頭真是的,慈悲太過了,連壞人也不忍下手!」 
白骨王問道:「是那位姑娘?」 
袁凡道:「你看到那位最年青的姑娘就是了,她的武功,比古姑娘還高,門道還是個迷,就是怕殺人!」 
白骨王笑道:「中原武林,真是奇才輩出,我如不再回頭,將來真要變成白骨啦!」 
袁凡大笑道:「想不到,你還蠻風趣的!」 
白骨王道:「大概是心安理得之故,過去我除了財寶就是江湖地位,現在想來,那是多麼俗氣!」 
陸念宗道:「你儲蓄了多少錢財,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動你的腦筋。」 
白骨王大笑道:「少祖師,你要用,全部拿走,可是人少了拿不動,多半都是不義之財,我早有打算,來自富人,去之窮困,但不知如何用法,今天有辦法了,把那些阿堵物交與少祖師,心中更輕鬆。」 
陸念宗笑道:「毛義,你真是大徹大悟了,可喜可賀,我能挽轉你,內心也是快樂無比!」 
酒菜來了,店家親手替四人,斟上酒,笑道:「四位客官,菜太多,慢慢吃,不過,陸大夫吃完了,小的還有點請求。」 
長耳笑道:「掌櫃的,難怪啊,我還沒有點菜,你就備很多,原來你想動掩主人的腦筋!」 
店家笑道:「長爺,不必點了,連上房兩桌,全是小的請客!」 
陸念宗笑道:「店家,你有病?」 
掌櫃的歎聲道:「小的倒是沒有什麼,只是小女月娥,自十五歲開始,常鬧肚痛,不知請了多少名醫大夫,一直治不好,不但如此,她的肚子越來越大,有的大夫說是怪胎,可是小女從不出門,那種醜事絕不可能,有說是陰胎,然而無人能治,今見你公子爺舉手之勞,就將三位女客官治好,八成小女有救了!」 
白骨王向陸念宗笑道:「少祖師,咱們去看看如何,若是邪門,我動手,如真是病,你老回春!」 
陸念宗起身道:「好啊,店家可真走運了,天下大魔頭髮善心,必成江湖美談!」 
白骨王笑道:「沒有你,我得放下屠刀?不過『大魔頭』三字太難聽了!」 
袁凡哈哈笑道:「好人說不壞,壞人不壞心就行了,走,店家,咱們看完病再來痛飲,你帶路!」 
店家把四人引進後院,領入閨房。 
內掌櫃的早在房內,只見床上躺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姑娘,面色金黃,肚子高挺,猶如懷胎十月。 
店家端了四張凳,請四人坐下,可是白骨王走到床前,仔細觀察,一會回頭道:「少祖師,不是邪門,這看你的了。」 
陸念宗將凳移到床邊,也仔細觀察半晌,最後把脈良久,之後吁口氣道:「怪病,怪病,只怕千萬人中,也難找到第二個這樣的!」 
白骨王驚奇道:「什麼怪病?」 
陸念宗道:「讓我先問問店家再說。」 
側身向店家道:「令嬡最近,每天要吃十斤面,對不對?」 
這一問,不但店家驚得眼似銅鈴,連白骨王他們也愕然不已。 
店家嚇聲道:「公子,這件事,除了我這個老伴,沒有第三人知道啊!」 
陸念宗道:「這就對了,令嬡得的是蟲病,這種,興安嶺一帶,十萬人中也許有一個患令嬡同樣的病!」 
白骨王驚奇道:「面蟲病,簡直太希奇了。」 
陸念宗道:「這種病治一年,可能沒有用,現在胃內的生,已經到了飽和點,估計已達百萬條,它們的食量不夠了,必須吃胃吸腹,但患者也就死亡。」 
袁凡道:「你說清楚一點好不好,我還不懂?」 
陸念宗道:「說來話可長了,我只扼要的講,姑娘的胃裡,在三年前有了這種蟲,但很少,姑娘吃的麵食,足夠蟲吃,漸漸的,時間長了,蟲也發展多了,姑娘如吃少了,蟲會在腹內餓得亂絞動,所以病人就特別痛,甚至痛得猛想麵食吃。」 
袁凡急接道:「麵食吃得多,蟲也不餓了,因此不絞動,病人就不痛是罷?」 
陸念宗點頭道:「正是這樣,肚中蟲增加,病人食量也要增加,這是相因相成之理,現在病人的肚子容量,只能容十斤面,加上飽和的蟲,病就到了危險期。」 
長耳插嘴道:「怎麼個治法?」 
他這一問,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陸念宗向店家夫婦道:「你們夫婦聽清楚,在令嬡房中,放一口大罈子,要小口脛的,然後煮一大鍋面,加麻油裝進壇中,不管什麼時間都可以,病人脫光衣褲,坐上壇口,由內掌櫃在旁照顧,一個半時間之後,肚中蟲,因餓及聞到香氣,必爭先恐後,由肛門鑽出,直撲壇中,如此一天一次,一連三次,令嬡的肚子,猶如產後一般正常了,不過要記住,每隔半月再件三次,有得兩個半月,令嬡今後再也不發作了。」 
他想到有語病,再提出道:「我說兩個半月,是指兩次半月!」 
白骨王急問道:「為何要兩次半月期?」 
陸念宗笑道:「人要生孩子,雞要生蛋,蟲也有蛋,有小蟲,兩次半月,是此蟲之卵的孵化期,有了兩次,其卵必盡,不怕再生。」 
他再向店家道:「每到十三天時,令嬡不可吃麵,否則蟲有面吃,它就不會出肛門了,要把它餓出來。」 
店家連連應是,白骨王歎聲道:「少祖師真是神醫,這病太古怪了!」 
陸念宗道:「物希為貴,事希則奇,我們喝酒去。」 
四人回到坐位,邊談邊飲,足足吃了一個時辰。 
陸念宗到上房與大家告別,接著就與袁凡趁夜起程。 
在路上,袁凡道:「陸兄,於百郎臨走沒有留下地址,我們如何去找呢?」 
陸念宗道:「走著再說,也許他會在路上接我們。」 
於百郎帶著劉綠萍,當時是直向北走,陸念宗和袁凡當然向北去,這兩個走起夜路來,加上是急趕,其經功之快,不問可知,不過他們也不敢太快,生怕和於百郎錯過。 
未及半夜,二人已經到達大戈壁沙漠極北端,眼前是湖岸! 
袁凡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沙漠中有大湖?」 
陸念宗道:「大戈壁中,有湖也有河,有陽河還有陰河,這湖叫『羅布諾爾』湖,另外一湖,在我們經過路程中的左側,名『博斯騰湖』,最大的河流名『和闐河』,陰河就少有人知了,現在我們商量一下,你看由右岸走還是由左岸走?」 
突然有人接口道:「左、右都不通!」 
陸念宗輕聲向袁凡道:「要來的不必請!」 
袁凡點點頭,冷笑道:「黑棺材手下?」 
話剛說完,「砰」的一聲,前面落下一口大黑棺! 
陸念宗哈哈笑道:「有多少,全部出來罷,不要來這一套!」 
霎時之間,黑影連閃,嗖嗖,落下十個黑衣蒙面人!看其輕功,無一是泛泛之輩。 
袁凡正想出手,但聽一聲叱道:「小輩,你們瞎了眼,竟敢擋本教總教主!」 
十個蒙面者之前,又落下八個女子! 
袁凡輕聲向陸念宗道:「白骨教八護法,也是閣下直屬,她們竟在這裡出現!」 
十個蒙面人一見八名女將,為首的陰笑道:「臭娘們,你們是什麼教,為何不多來兩個?否則不能配對……哈哈………」 
八護法之首,沙菊秋回身道:「總護法,請示下,如何處置他們?」 
陸念宗笑道:「最好不要留下活口!」 
沙菊秋躬身道:「屬下遵命!」 
回過頭去,嬌喝道:「上!」 
八個女將鏘、鏘、鏘……,一齊長劍出鞘,不再說話,撲上就殺! 
十蒙面漢見勢大驚,發聲喊,全力迎戰,霎時打得火暴之至。 
袁凡和陸念宗,倘未見過八女功夫,這下看出八女的功力非凡。 
陸念宗點頭道:「不錯,不錯,她們夠格當護法!」 
袁凡笑道:「論一對一,劉、張兩位姑娘如何?」 
陸念宗笑道:「八百招內,劉、張二位姑娘能取勝就不錯了!」 
袁凡點頭道:「陸兄的目力,真是勝人一等,論功力,劉綠萍和張楚紅稍勝一籌,論老練和經驗,八女高出多多,這八女有三個年紀比較大一點,再練時,進境有限了,余五人,如經古姑娘加以指導,一對一,可與羅利幽靈平分秋色了。」 
陸念宗微笑點頭道:「袁兄師出名門,觀察力值得欽佩!」 
這時間,十名蒙面漢陣勢大亂,八女看出時機已到,嬌喝之聲,連連不絕,尤其是當著陸念宗之面,無一不想求表現,八把劍風,帶出嗤嗤之音,劍氣映著月光,泛出銀蛇飛舞,眨眼之間,慘叫頻傳。 
八女真不負命,十個蒙面黑衣大漢,這時已去其半,另外五人想逃,可是逃不了,八女絲毫不放,慘叫再起,一個不剩啦! 
沙菊秋走近陸念宗道:「總護法,這口棺材如何處置?」 
陸念宗笑道:「這些東西自己不加考慮,他們十人怎能同棺,這樣罷,棺材中恐怕有毒,百姓拾去,害了無辜,將它推進湖裡,屍體就不必管他,收屍的多得很!」 
沙菊秋道:「總護法,此地離開內地太遠,又無居民,誰來收屍?」 
陸念宗哈哈笑道:「飛的有鷲,有鷹,走的有土狗、野狼,你怕它們一天吃不完呀!」 
沙菊秋聞言,不禁想笑又不敢笑,逼得「噗哧」一聲! 
袁凡接口道:「沙姑娘,你們這位上司,毫無什麼架子,你們只管隨便一點,對了,貴教主替你們請去古姑娘,你們的行館在那裡,快回去!」 
沙菊秋驚喜道:「真的,那太好了,總護法、袁大俠,那就告退了。」 
陸念宗笑道:「沙姑娘,本教中弟子,最近到那裡去了?」 
沙菊秋道:「本教弟子尚有二百二十一人,第一級的都是忠心分子,二、三級的良莠不齊,教主下令,重新立教規,如再有為非作歹之人,教主決心清除,因此全部召回去了。」 
陸念宗聞言欣然道:「好極了,沒有事了,你們快回去。」 
沙菊秋忽然道:「總護法,有位於大俠,現在『白龍堆』沙中一處綠洲候駕。」 
陸念宗點頭道:「多謝沙姑娘,你們快點回去罷。」 
沙菊秋拱手告退,率領其餘七女,先把棺材推進湖裡,之後又遙向陸念宗道:「總護法再見!」 
陸念宗和袁凡搖手示意,目送她們走後,隨即沿湖奔白龍堆。 
袁凡走著問道:「什麼是綠洲?」 
陸念宗道:「沙漠中沒樹木和水草之地太多,有時廣達數百里,所謂綠洲,等於大海中的島嶼,那是商旅行人的休息解渴之處,不但有草木,也有泉水,可說是沙漠中的世外桃源。」 
袁凡驚奇道:「這真是造物之奇!」 
二人知道地點,拔身而起,如電似風,未及子時,已到綠洲。 
二人剛停,已被於百郎看到,大喜迎上道:「兩兄來得真快!」 
陸念宗笑道:「於兄,你將令師安置在此,確是出人意外!」 
於百郎道:「劉綠萍姑娘照顧家師無微不至,可是家師惡化很快,現在全身僵硬了,陸兄,你看還有沒有救?」 
陸念宗急急道:「這個地方不似石洞,四面八方都能遭受敵人侵擾,你們兩人要負責安全,否則前輩難救,我也會走火入魔。」 
於百郎道:「陸兄,有了袁兄同來,我就放心多了,你就請趕快行功吧。」 
陸念宗單獨走進樹叢,只見劉綠萍在一位滿面蒼白的中年婦人身邊,一見陸念宗,喜形於色,輕聲道:「陸大哥,我來時,前輩的眼睛還能轉動,現在不能動了。」 
陸念宗道:「危險期到了,等滿面通紅,逆血上升時,口角就會流血,那時神仙難救,劉姑娘,外面有於大哥和袁大哥防守,當我行功時,如有敵人侵入,那我與前輩兩個都完了,你先把前輩慢慢扶起坐正,然後你就在內線防守。」 
劉綠萍道:「前輩四肢僵硬啊!喂,對了,你為什麼不多帶兩個人來?」 
陸念宗道:「我以為是在什麼古洞裡,那就只要一個人把守就行了,現在這裡四面皆空,哎!不必多說了,快扶,硬不是不能坐,慢慢的扶!」 
說著,忽然道:「慢點,我想雪蓮子了,這是最好的東西,它可以幫助練功之人增強內功,又是救傷聖品仙丹,你把它放在口中嚼碎,然後對著前輩之口,運起內力,硬逼下前輩咽喉。」 
劉綠萍道:「這……不……行吧?」 
陸念宗道:「這什麼,前輩是女人,又在臨危之際,有什麼難為情,快,提防有敵人到來。」 
劉綠萍正是不好意思,可是陸念宗的話,她聽來猶如聖旨,立節接過,放入口中,一陣快嚼,之後對準傷者之口,運功逼進咽喉。 
陸念宗見她抬起頭,立即鄭重的解下背上寶劍道:「劉姑娘,這把劍,在我手中不敢輕用一次,它是仙劍,當我行功後,我是什麼也不能作了,如有萬不得已的危險降臨時,你就將拇指按住劍把上的紅星,拔劍對敵,千萬不可輕易拔劍。」 
劉綠萍連連點頭,先幫陸念宗將傷者慢慢扶坐,然後接劍在手,心情緊張萬分。陸念宗盤膝在傷者身後,雙掌按傷者後心,於是閉目慢慢行功。一開始,傷者與他,就是霧氣蒸騰,接著越來越盛,須臾間,只見蒸氣,連兩人的身形都不見了,奇在漠風很強,但就是吹不開那團濃霧。 
劉綠萍是行家,可是她看得目瞪口呆,自言道:「想不到,陸大哥的內功,竟是出神入化了!」 
她只看到白霧就驚奇,然半時辰過後,白霧漸漸變紅啦,這使劉綠萍幾乎驚叫起來! 
忽然,只見於百郎走進道:「怎麼樣了,綠洲外面有了動靜。」 
當他尚未待劉女回話時,一眼看到紅霧騰騰,不禁楞啦! 
劉綠萍輕聲道:「正在緊要關頭,這怎辦,你快出去防守!」 
於百郎應聲又往外跑,找到袁凡,問道:「看到什麼沒有?」 
袁凡道:「已有數條黑影在沙漠上閃動!」 
於百郎道:「你到北面看看!」 
袁凡要去北面,必須穿過中心,這時他又看到一團紅,禁不住也停住不動! 
劉綠萍催道:「別看了,陸大哥已運出武林至高無上玄功了,這時如有敵人侵入,那他和前輩都完了。」 
袁凡聞言一震,拔身想走,詎料突聞北面連連發出慘叫聲,接著就是喝叱打鬥之聲! 
北面有了動靜,於百郎認為敵人由北攻到,袁凡一定接上了,他竟放棄自己的南面,如風趕到北面。 
可是他卻看到袁凡伸長脖子向外看,急問道:「遠方喊殺,不是你呀?」 
袁凡道:「事情很怪,我心中還以為是你發現敵人追去幹上的!」 
於百郎道:「我卻以為是你,這真怪!」 
這時南面殺聲又起,袁凡急催道:「你還不去防守,可能……可能……」 
於百郎見袁凡說不出話來,手中只持著劍,去也不是,不去更不是,但東面、西面,殺聲、喊聲、慘叫聲,簡直把整個百丈方圓綠洲包住啦。 
於百郎急急道:「外圍可能是古天鳳帶來大批防守之人!」 
袁凡搖頭道:「她們去了白骨教,絕對趕不來,不管,我們快退入核心!」 
只有劉綠萍最緊張,四面八方的殺聲,幾乎把她急得團團轉,她想到敵人已傾巢來到,而外面就只於、袁兩人,四隻手如何防法,當她一眼看到於、袁二人進來,傻啦! 
「劉姑娘,事情不妙!」袁凡緊張的說。 
劉綠萍真是莫名其妙,吞吞吐吐的道:「外……面,外面是……什麼一回事?」 
於百郎道:「我們也不清楚,總之,有大批敵人來攻,似又有高手在擋!」 
劉綠萍道:「你們回來作什麼?」 
衰凡道:「外圍那樣寬,我們只有兩個,不如縮小範圍,我們三人死守核心。」 
劉綠萍道:「你們看,陸大哥他在拚命了,紅光變紫啦!」 
運功範圍紫氣騰騰,十丈內被紫光照得毫髮可數! 
於百郎歎道:「陸大哥的內功,已經到達神化之境了!」 
四外的殺聲,越來越多,就是沒有一個敵人衝進來,這對三人來說,在緊張中又稍微安一點心,可是他們始終不明白,到底是那些人在幫助。 
突然一條黑影由空中落下,手中還持寶劍! 
袁凡一見大驚,叱聲道:「看劍!」 
忽聽黑影道:「徒兒,是為師!」 
袁凡聽出聲音,急忙-住衝勢,喜叫道:「師傅!」 
來人是個中年形的隱士,長髯飄飄,仙風道骨,不識者,定以為他是呂洞賓下凡,原來他就是袁凡之師。 
袁凡上前行禮後道:「師傅,原來外面是你老擋敵啊?」 
迷島神君搖頭笑道:「為師不是千手千腳觀世音,那能擋了四面八方的強敵!」 
劉、於二人也上前拜見,同聲問道:「前輩,敵人是那一路的?來了多少?」 
迷島神君笑道:「人數多少誰都不知,估計總有兩百多,你們想不到吧?法王親自來了,甚至他師傅神山活佛地出手,雷霆軍多少不算,如你們這種功力的,只怕有二十幾人,這只是一方面,還有血魔教,可說是傾巢都來了,這方最高人物七煞魔君,次為血魔王、羅-幽靈,對了,還有高原仙姑,她幫法王第三方興安龍,黑煞星師徒,似還另外有不知名的神秘人物也在裡面!」 
三人聽得心驚膽戰,袁凡請問道:「師傅,那我們這一邊呢?」 
迷島神君笑道:「除了為師,有荒貨郎前輩、假道士、鐵頭陀、銅拂道人、九洞苗王、火鴉真人、九陰閻羅,這真是妙不可言,苗王,火鴉、閻羅,這三人都是難得合群的怪物,而且與正派是死對頭,可是,他們一聽到陸少俠有危險,全都拼老命啦!尤其那九陰閻羅,一面拚命,一面大叫『誰敢趁我小弟之危,我就拼了』等語!」 
於百郎道:「前輩,殺聲還是未停,我方的防守力不比敵人強啊!」 
迷島神君高興道:「敵人眾多,如要趁隙攻進,起碼也進來幾十啦!」 
劉綠萍道:「那為什麼?」 
迷島神君一指陸念宗運出的紫氣道:「全被這股紫氣嚇住了,敵人不知深淺,看見綠洲中的紫氣,又見當年的老對頭全部出現,連神山活佛、興安龍、七煞老魔等,心中都疑神疑鬼,生怕落入什麼奇陣之中。」 
突然聽到外面發出長嘯,迷島神君向三少道:「荒貨郎在呼喚了,你們好好守住這裡,不可出去!」 
袁凡送走師傅後,向劉、於二人道:「敵人雖對紫氣起疑,也要慎防有冒失鬼衝進來,我們三面朝外,不要讓陸兄功敗垂成。」 
於百郎側耳道:「外面好似沉寂啦!」 
劉綠萍道:「真的,敵人可能退了!」 
袁凡突覺眼前一暗,不由大驚,回頭發現紫氣全消啦,他不明原因,正待問於百郎,可是劉、於二人同樣面色惶恐。 
三人正在驚愕之際,只聽陸念宗發出疲倦的聲音道:「不必大聲,前輩正在調息!」 
三人大喜,一起撲進,只見陸念宗已離傷者,獨自在一旁打坐,於是不敢驚動。 
天已發亮,東邊現出魚肚白色! 
劉綠萍道:「我們這邊,眾老可能都走了?」 
於百郎道:「眾老走了,魔頭們當然也走了?」 
袁凡道:「老輩防老輩,不一定都能監視,還有多少二流以下的,老人們如何防得住,現在紫氣沒有了,當心還有敵人攻來!」 
劉綠萍目光亂轉,盡在四外黑暗處流動,姑娘們心細,突有所見,嬌叱道:「什麼人?」 
南面黑林中有人陰聲道:「消息探的沒有錯,陸念宗確是在這裡療傷,可真把活佛爺他們唬住了,說什麼綠洲內設有『奇門遁甲』,這簡直是小鬼唬老鬼!」 
另外有人接口大笑道:「還是陰君的神目不錯,今晚連黑棺材也被唬住!」 
於百郎和袁凡,大喝一聲,就要撲出,但忽聽陸念宗喝道:「不許出擊,回來!」 
於、袁二人行近輕聲道:「陸兄,你的元氣未復,千萬勿動。」 
劉綠萍手握陸念宗的降魔神劍,緊緊守住傷者。 
陸念宗聲氣以已恢復很快,他已慢慢站起,但仍有疲倦之情,只見他輕聲道:「來人不是二流貨,其中所謂陰君的,八成就是『無殿陰君』,你們兩個一旦出去,必定會遭毒手,我已知道,他練成了『厲鬼元神』,你殺他不死,他出手,你們毫無抗拒之力!」 
於百郎道:「他如現身攻進來怎麼辦?」 
陸念宗道:「天尚未明,這是他佔優勢的時候,天一發亮,你們就可出動,雖不能取勝,也不易遭其陰功暗算,同時我的元氣也差不多了。」 
黑夜既是無殿陰君的有利時刻,何以對方又不發動呢,原來另一方面又有人到了。 
突聞有怪叫而來,大聲道:「陰君,你先到了!」 
這面陰森森的! 
「黑棺材,你又來了,我當你被唬住啦!」 
後到的是黑棺材,突然見他現身大笑道:「這陸小子一連害了老夫大批徒孫,今晚我不要他狗命才怪,陰君兄,你該不會搶我生意吧?否則可要傷感情啊!」 
那面也現身一個可怕老人,聞言冷笑道:「黑棺材,你要替徒孫報仇是假,殺了陸小子,要向元庭表功是真,少在我陰君面前來那一套,數十年來,我都不上你的當,何況今天!」 
黑棺材哈哈笑道:「老朋友,何必呢?當著陸小子,多難聽呀,這樣如何,我拿陸小子,你拿淒厲-女,再不然,那三個小輩也給你。」 
兩魔之後,隱隱藏著不少高手,當然,那是兩魔的魔子魔孫了,無殿陰君眼看天要大亮了,急得暴跳道:「黑棺材,我們是同路人,你何必呢,同時我先到,貨色應由我先挑。」 
這時陸念宗突然跳起道:「二位前輩,我看你們不必挑了,最好一齊上,推三阻四,吵吵鬧鬧,百十年的老臉,往那裡放,動手上呀!」 
兩魔一見,大出意外,無殿陰君嘿嘿笑道:「小子,別充英雄,你的元氣尚未恢復呀!」 
黑棺材也陰笑道:「就算你小子元氣恢復又怎麼樣?你有多大年紀,內功不是天生的?」 
陸念宗突宏聲大笑道:「何須多大內功,你們一個仗著『閻王令』,一個仗著壽字棺材,一旦打不嬴,就要和人拚命,可惜呀可惜!」 
兩個聞言,突然緊張萬分,同聲喝道:「你胡說什麼?」 
陸念宗大笑道:「不要緊張,只要你們拿出真功夫,真實本事,打不嬴就走,你不想同歸於盡,晚輩也沒有辦法,假若你們不要命的,壽字棺材,哈哈,你只要靠上,我就是一沉香鏢,閻王令也不難,奪過來,一劈兩半。」 
兩魔聞言,同聲大叫道:「你是歷書子的徒弟?」 
陸念宗搖頭道:「歷書子生死不明,他的徒弟又被人劫走了!」 
兩魔大喝道:「今晚老夫等不惜一世英名,兩人聯手夾攻,看你小子又待如何?」 
突聽一個女人的聲音起自陸念宗身後道:「不要臉的東西,居然以兩百多歲壓二十餘歲的後生孩子,到底要不要臉?還好意思在此耀武揚威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