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中年之一的看出陸念宗毫無停止之意,他搶出一步大喝道:「你想找死!」 
此人功力奇高,死字出口,人如風馳,八掌一分,劈頭向陸念宗罩下。 
如果這四人是陸念宗知道其來歷,也許他不會下重手,可是這四人出口猖狂,下手狠毒,見其來勢目中無人,不由冷笑,隨即右掌一揮,卸去對方來勁,左掌一舉吐勁,內力如雷霆般吐出,便將對方反震如飛,打出數丈之外,只有一聲破鼓響起,沒有痛叫發出! 
另外三人一見,又驚又怒,齊聲喝叱,同時撲出! 
陸念宗為了掌握時機,不待對方撲近,主動出擊,身形化散,傾成數影,掌、指兼施,眨眼之間,連聞數聲悶哼,三個強敵,就此屍橫在地。 
時間在瞬息之間,變化太快,押解之人來不及佈防,只見黑影捲到,簡直無從招架,勢如披麻,形同伐木,只有那右國師還擋了兩傢伙,但也見勢魂飛,負傷而逃!其餘的,不重傷即死亡,明鏡和海棠,明知來人是救援,但也驚店得呆如木雞。 
古天鳳雖在婢女背上,然而只有四肢麻木變形,其它身體無恙,她見來人的武功高不可測,又驚又喜,可是對方是-著面的,不明其誰,及至對方撲到,不禁嬌聲喝道:「你是誰?」 
陸念宗一看還有重傷的,生怕露出破綻,偷偷的把面具揭開一點讓三女看,立又帶上,催著明鏡道:「快將你小姐放下,同時將你們腰帶解下,緊緊的把你小姐捆綁在我的背上,後面定有數百高手追到,再遲就逃不脫了。」 
三女看到是他,真是各有心情不同,兩個丫頭是喜出過望,聞言忙手忙腳,可是古天鳳就心思複雜了,一開始,她想到男女之間,一會兒又想到藍衣神龍,當然這是無法表達的微妙心境,還有一點,她看到地上死了那些人,居然表現出莫名之情,是恨?是憐?誰都不知道。 
古天鳳四肢不但不能動,甚至小如嬰兒,軟軟如棉,她如反對,但又開口,如果情願,她又扭動扭動,這就叫半推半就吧! 
兩丫頭,四手不停,好不容易才把古天鳳綁在陸念宗背上,之後,陸念宗叫道:「快把你小姐的太陰神劍給我!」 
明鏡道:「公子,你自己不是有劍,我們沒有捆住它呀!」 
陸念宗忽然發現左、右、後三面都有人影追到,不由大叫道:「死丫頭,我的劍不能用,你們看看,大批敵人追到了!」 
海棠從明鏡手中奪過太陰劍交與陸念宗道:「公子快走,不要管我們!」 
陸念宗一見敵人如潮水般湧到,但還是沉著不亂,先把寶劍插入腰間,準備再拉兩位丫頭……… 
事實上已不許可,左側有白骨王率領百餘活殭屍撲上,右面是羅-幽靈、血魔王、羅斯神巫等三大魔頭率領上大教主及百餘高手,正後面是法王率領兩百餘雷霆軍,但正後面有部分很亂,原來是袁凡,劉綠萍、張楚紅、丁大化在拖法王的後腿。 
陸念宗心中明白,如不大殺一陣,亂了敵陣,這時想逃,絕不可能,於是他把插好的太陰神劍,鏘的一聲,拔出一橫,回頭道:「明鏡、海棠,你們只要緊緊跟住我,不要出手,也不必害怕,今天教你們真真正正開次眼界,看看我的功夫!」 
古天鳳在他背上,這時也在想,她怕道:「藍女神龍和你,我真左右為難,今天看你到底有何本領!」 
敵人已成四面包抄,陣勢縮得很緊,任何人都看得出,這種陣勢,在江湖武林打聞來說,那是絕對空前的!也許是絕後的,問題是,數百高手加上五、六個大魔頭,圍困的只是一個青年,除非是神仙和天將,要突圍,誰相信? 
面對四百餘高手,圍成二十餘圈,是天將也會緊張,可是在敵人的眼中,他們看被圍的人,真正面不改色。 
正面人牆中的法王,雙手一分,走到前面,手指陸念宗道:「小子,看勢你還想反抗?」 
陸念宗冷笑道:「老喇嘛,你們又為什麼不出手?」 
法王哈哈大笑道:「不說動手,就是擠也把你擠成肉餅,不過本座還有兩句話沒有問完。」。 
陸念宗大笑道:「問罷?」 
法王道:「你是不是藍衣神龍?你為什麼要劫人?」 
陸念宗哈哈笑道:「老喇嘛,你真笨,第一個問題,我如果說是,你相信嗎?我說不是,你相信嗎?你得派個像樣的高手出來一試就明白啦!」 
法王一想,這小子絕對不會說,忖道:「你今天說不說都是死,不過藍衣神龍是否在姓劉的女子手中拿到『玄秘』還是問題?」 
他沉思一會又道:「小子,第二個問題呢?」 
陸念宗又大笑道:「老喇嘛,我說你笨,你是真笨,你們有本事,就將我拿住,沒有本事就是我脫了身,拿住我還怕不說,拿不住我肯說嗎?還是動手吧!」 
法王連連被罵,面子掛不住,舉手一揮,喝一聲:「上,要活的!」 
陸念宗回頭向二女道:「緊緊跟住我!」 
敵人形成劍海,刀山一般,立由四方八面湧上,但這是陸念宗所想要的,他在恰到時機,左掌右劍,如電捲入敵群,霎時之間,風捲殘雲,如湯潑雪,敵陣慘聲四起! 
古天鳳在他背上,看也看得心驚膽戰,不時轉首背後,但見兩個丫頭,就是跟著旋轉,二女也感十分困難,甚至全身大汗。 
陸念宗心中有數,他肯定敵人的首腦人物,絕對不會施出毒手,因為那會連帶他們自己的手下遭殃,所以毒是不必提防。 
時間過了兩刻多,地面上屍體縱橫,陸念宗忽然靈機一動,暗暗轉了方位,傳聲兩丫頭道:「明鏡、海棠,右面的活死人已去大半,我們要在這方突圍,小心緊跟,落後就無法脫身了。」 
直跟比轉動攻殺容易,兩丫頭低聲答應,惟直進當中,陸念宗無法顧及背後,這要突襲的,又要迅速,是以陸念宗徒然長嘯一聲,太陰劍捲起斗大旋風,滾滾推進,劍氣夾帶寒風,勢如怒海洪濤,擋者無不披靡。 
另外三方淹攻不及,瞬息之間,便被陸念宗攻進白骨王陣內,勢如破竹。 
白骨王一見有異,大喝手下力堵,可是他的那些活死人如何擋得住,早已空門洩戶了。 
陸念宗抓住空隙,一蹲身,雙手抄處,明鏡和海棠被他抄入脅下,一邊一個,連劍帶人,騰空而起,越過敵人,如夜鶯投林,倏忽間隱入右側叢林。 
敵人當然不放,群起抄進,喝聲雷鳴。 
在鬥場遠處,這時有四人亦隱隱進出,那就是丁大化、袁凡、和劉綠萍、張楚紅,他們本來拖住法王一部份雷霆軍高手,可以減輕陸念宗負擔,但他們看出陸念宗根本就如入無人之境,因之殺了幾個雷霆軍隨即撤走;遠遠隱身觀鬥,及見陸念宗脫身,因之亦隱身追去。 
四人走了不久,又有三批老人在不同地方悄悄的也離開啦,打鬥之處,霎時寂靜,但卻留下遍地傷者和屍體,只有地方人士報官處理了。 
陸念宗奔出百餘里,漸漸感到後面沒有聲音了,但還是不停,不過他已放下兩個丫頭,叫她們跟著,以普通輕功,轉向南方。 
古天鳳在他背上,輕輕的向他耳語道:「念宗,你累了,讓我下來,叫明鏡她們換著背吧?」 
她一直都沒有開口,當然她是滿腹心事,不過,她這時似下定某種決心了,所以她想到陸念宗太累了。 
陸念宗不但不放下古天鳳,相反又把兩個丫頭攔腰脅住,鄭重道:「大群高手雖已甩脫,但幾個老魔絕對不會那樣容易,最難的有三個,他們有特殊功能。」 
古天鳳道:「你是指羅-幽靈,老巫婆?」 
陸念宗拔身衝起,竟施展御風凌空之術,離地數尺回答道:「還有白骨王,他們練成特殊本領,任何人留下足跡,他們都能感覺出來,我如在地面上展出輕功,腳必落地,那是永遠擺不掉他們。」 
古天鳳道:「你這樣太消耗內力了。」她開始關心了。 
陸念宗道:「不要緊,走一段路,落地休息一會,這是施展兔子脫獵法!」 
古天鳳輕聲笑了,呸聲道:「除非你是兔子,我們三個卻不是!」 
明鏡忽在陸念宗脅下叫道:「公子,好痛啊,你脅得緊死啦!」 
陸念宗笑道:「對不起,我是運功之故,可不是在地面上,忍耐點,這一口氣,非走兩百里不可。」 
古天鳳問道:「我們去那裡?」 
陸念宗道:「第一站去華山,等在華山將你的毒除了之後,再轉地方設法恢復你四肢。」 
古天鳳歎聲道:「我四肢還能復元?」 
陸念宗道:「我會想一切辦法解脫你的巫咒,好在你有五花洞主的防毒珠護住五臟,不然就麻煩多了。」 
古天鳳道:「這要謝謝丁大化大哥,對了,丁大哥在那裡?」 
陸念宗笑道:「他和袁凡他們在一起,只怕同樣被我甩掉啦!」 
海棠關心主人,她的腰兒也如鐵夾一般,可不叫苦,這時出聲道:「公子,小姐的符咒能治好嘛?」 
陸念宗道:「符咒我本來是不相信的,豈知真有其事,竟能使人四肢縮小,這比藥物還厲害,不過我已想到一個人能治,問題是找他太難,同時他又不怕威脅,不聽好話,更不賣人情,好在他對我十分友善,只要找到他,八成有希望。」 
古天鳳問道:「我們去華山,準備到華山派暫住一天。」 
陸念宗搖頭道:「千萬不能連累他們,法王正無借口掃蕩華山,同時華山派亦早已關門了,整個華山派都隱起來啦,目前各大門派都怕元庭下手,只有少林,因他們是佛教,元庭重佛輕道,佛都暫時能安一時,久了可就難料啦,因為他們不是喇嘛教!」 
在未入夜前,陸念宗已踏進山區,這才把兩丫頭放下,只見他吁口氣道:「就算他們查出我們,那也要到明天了。」 
古天鳳道:「你把我放下呀?」 
陸念宗搖頭道:「還不行,休息一會,叫明鏡和海棠找吃的,我來時看到五里外有人家,買一天吃的就夠了。」 
兩丫頭聞言,舒展一下筋骨,隨即向陸念宗指處奔去。 
當二女尚未回時,陸念宗已察出有兩個武功奇高的人物已到左側數丈之內,但左側全為亂巖,無法知其藏處,立即輕聲向古天鳳道:「好在沒有放你下來,有高手追到了!」 
古天鳳道:「明鏡和海棠尚未回來,怎麼辦?」 
陸念宗道:「我們裝作未察出他們,現在去迎接二女,看這兩人進不進來?」 
陸念宗慢慢移動,裝作沒有察出暗中之人,可是他移動,對方竟也移動,這使陸念宗已知擺不脫,立即分開問道:「是什麼人,何不出來一會?」 
暗中人忽然響起一聲大笑道:「好小子,原來早已知道了,我老人家還自作聰明哩!」 
人影一閃,只見一個生意人,背上背個竹箱子,一人是個土道人,手中持面白招子,上寫收驚、驅邪四個大字! 
陸念宗豁然拱手道:「原來是兩位老前輩,晚生失敬了!」 
這兩人就是荒貨郎和假道人,為江湖輩分最高的幾人之二,只見他們走近陸念宗同聲笑道:「小子,你認為你已擺脫那些邪門了?不出數個時辰,他們的首腦人都會追到。」 
陸念宗驚詫道:「他們憑什麼?」 
假道人道:「小子,你們在轉換方向時,確實是將他們騙過了,可是你明知他們練有『元神』,現在他們就是運用『分神』法查出你的,我們兩個老不死怕你大意,特地趕在前頭,豈知你果然自認擺脫了。」 
陸念宗大急道:「那怎麼辦,古姑娘的傷毒必須急救,遲恐四肢定形了。」 
荒貨郎問道:「你準備去『古龍洞』?」 
陸念宗連聲道:「正是,正是,原來二老也知道那密洞?」 
荒貨郎哈哈笑道:「五十年前,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就查過該洞,可是幾乎不能出來,你小子去過幾次?」 
陸念宗道:「去查過五次,但仍神秘莫測,連華山掌門人都說太險,禁止門人前去,不過中洞正好替古姑娘治傷!」 
假道人點頭道:「這樣好了,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在前洞與你看門,如果敵不住,你就出來!」 
陸念宗大喜道:「能得二位老前輩相助,晚生感激不盡。」 
荒貨郎哈哈大笑道:「小子,這件事情,如果傳到江湖上去,誰相信嗎?」 
陸念宗也哈哈大笑道:「孔老夫子尚且師項橐,二位前輩只替晚生守關把洞,那又算什麼?」 
假道人大笑道:「好小子,你竟認為理所當然呀!」 
陸念宗笑道:「波浪鼓和靈魂鍾尚且割愛,這是長輩提拔晚生的必然之理。」 
這時兩者搖頭同聲道:「好小子,得寸進尺啦,快走罷,邪魔快到了。」 
兩丫頭已適時趕回,陸念宗立向二老拱手道:「二位前輩請!」 
兩個老人帶路,直奔華山深處,山路越行越陡,地面更是崎嶇不平。 
穿森林,翻奇崖,根本無路可走,兩個老人看出兩個丫頭實在沒有辨法跟上,於是一人拉一個,如提小雞似的提著走。 
在翻過無數的險要危崖之後,陸念宗請問二老道:「請問二位老前輩,多奇老人現在何處?請二老指示?」 
荒貨郎咦聲道:「你小子也認識這個怪物?」 
陸念宗道:「前年冬季,他老人家得了一種怪病,是晚生替他治好的,故而相處不錯,目前古姑娘被老妖巫施巫咒,將其四肢縮小如嬰兒,晚輩知道,只有多奇老人才能治她,否則縱將毒傷治癒,也是無濟於事。」 
荒貨郎笑道:「你小子真是兜著冷飯受飢餓,你只在古龍洞石室之內,拔出降魔劍,巫咒立即解除!」 
陸念宗聞言一震,暗驚忖道:「好厲害,我身上降魔劍他也知道。」 
一頓,連聲謝道:「多謝指點。」 
一行人,如入九曲黃河陣,好不容易找到古龍洞,那是一座小小的深谷之中,四面危崖,可說武林人誰都不會去的地方。 
老少在一株古老蒼勁的老松下,拂開籐蘿,一座奇洞出現了,隨即魚貫而入,二老到達數丈處停止,立卻盤膝而坐。 
陸念宗帶著二位丫頭繼續前進,這時洞隙分成五道通路,不知道的,真不知走那道好,陸念宗身背古天鳳,轉向右側第一道洞行進,回頭向二女道:「不要亂走,緊隨我來,另外四道一旦走錯,那會迷失的!」 
洞裡的洞道如蛛網,陸念宗七轉八彎,足足走了一頓飯久,這才走出一個洞口,眼前突然開闊,甚至有光亮! 
古天鳳咦聲道:「這真是奇洞!」 
陸念宗立住道:「這座古龍洞,是經過前輩高人佈置過,這洞中共有八大石室,分起居室、練功室、煉丹室、炊事室、儲藏室,另外有三個,我想是那位前輩的弟子用的!」 
明鏡道:「這太好了,竟能生火呀,不知煙從什麼地方出去?」 
陸念宗笑道:「你們到炊事室一看就明白,古人設計的巧極了!」 
他們找到一間石室,裡面有石床石凳,空氣流通,乾爽無比,把古天鳳放坐石床上,毫不休息,立即替古天鳳除毒。 
洞口兩位老人,這個時刻,是他遊戲生中,可說從來沒有如此認真過,這也是二老對陸念宗從心底愛惜所致。 
洞外面並沒有任何動靜,竟令二老十分擔心,因為在他們的經驗中,愈是如此冷清,愈是隱像嚴重的前兆,何況敵人要來到的時間已經過了,在他們想,敵人不可能中途放棄的。 
陸念宗已從練功室出來,但時已到四更,因為洞內的光線更明亮了,二女是守在門外,一見急急問道:「公子,我們小姐怎麼樣了?」 
陸念宗點頭道:「非常順利,目前我已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休息。」 
一頓問道:「你們小姐身上,有三個半部玄秘,為何連半部都不見?」 
明鏡道:「公子,我小姐好在將它藏在南五台山中,否則早被法王搜去啦!」 
陸念宗道:「原來如此,我再問你們,你們小姐為何被押解進京?一般江湖人,法王早就自行處決了。」 
二女對望一眼,顯出非常為難之情,海棠道:「公子,這問題你最好問小姐自己,我們作下人的怎麼清楚?」 
陸念宗點頭道:「不知也罷,我也不必要知道,現在你們進去照顧罷,我這裡還有半部玄秘,那是藍衣神龍派人送來的,他叫我轉交給你們小姐,當你小姐去南五台的時候,叫她火速勤練,未來如何,你小姐自會知道,我也不必細說了。」 
稍停問道:「前洞二老吃了東西沒有?我也餓了。」 
明鏡道:「二老那裡送去了,這洞出去和進來都很難,如不是進來時經公子指點過,我們恐怕出不去啊!公子,你自己到炊事室去吃罷。」 
二女進了練功室,陸念宗進炊事室吃東西,可是荒貨郎忽然進來叫道:「陸小子,前面有問題了!」 
陸念宗將進食,聞聲走出,急問道:「什麼事?」 
荒貨郎道:「怎麼知道?你去看看!」 
陸念宗笑道:「老前輩,你老怎麼了,有問題又不知道,那算什麼?」 
荒貨郎道:「估計敵人早到了,可是至今洞口冷清清,這不是問題?」 
陸念宗想想後道:「這有三個答案,一、敵人根本不知這個洞,追過了;二、敵人在這谷上動了手腳,出去自陷其圈套,至於第三嘛?………」 
荒貨郎接道:「他們烏合之眾的內部出了問題?」 
陸念宗道:「有可能嗎?」 
「這三個答案我們兩個老傢伙靜想過啦,只看你能想到第四個答案沒有?」 
正在這時,假道人忽然帶進四個人道:「問題有了答案啦!」 
陸念宗一看來的是丁大化、袁凡、劉綠萍、張楚紅,不禁大喜,問道:「四位找來了,外面情況如何?」 
袁凡笑道:「法王奉命回京,他的全部手下停止在驪山,沒有法王在中間,血魔教與白骨王搞不好,分了手,只有血魔教這一面要追你,但他們追到離華山百里不到時,竟與九洞苗王和九洞洞主發生誤會,大大的幹了一場,殺得天昏地暗,我們沒有心情看結果,就追你到這裡。」 
陸念宗哈哈笑道:「竟有這種事,那太妙了!」 
荒貨郎問道:「古丫頭如何?」 
陸念宗道:「沒有問題了,晚輩想請二老在此照顧,等她醒了再離開如何?」 
假道人點頭道:「你們準備去搶死魚?」 
陸念宗道:「趁此機會,拉攏苗王,何嘗不是妙策?」 
荒貨郎笑道:「苗人是死心眼,只怕不容易?你們去罷。」 
陸念宗一齊拱手告別,立即出洞,由袁凡領路,直赴打鬥之處。 
出了洞,約走三十里,陸念宗大聲問道:「在什麼地方?」 
丁大化接口道:「在保安鎮南,當時我們在該鎮吃飯,鄉民都嚇得往鎮上跑。」 
陸念宗搶到袁凡前面道:「走小路,跟我來!」 
又有三十餘里,忽轉有人大叫道:「小兄弟,快來救我們!」 
陸念宗聞聲,發覺路右側土崗上坐著兩人,那是五花洞主和另外一名老苗子,隨急急奔上去,發現他們滿面通紅如血,不禁大驚道:「你們中了血結毒功,他是誰?」 
五花洞主道:「他是猛獸洞主,他已不能說話了,八成死定啦!」 
陸念宗一面拿丹藥,一面問道:「你們的其它人呢?」 
五花洞主道:「向南敗下去了,我們什麼都不怕,就是怕這種厲害毒功!」 
陸念宗意向袁凡道:「你們全力進去,幫他們,我很快治好他們隨後就到。」 
四人聞言,應聲拔起,閃電式的追向南面! 
陸念宗給他們每人一顆丹藥,先給猛獸洞主運功逼毒,這種毒是用活人血加毒物煉成,再以其練功,中者全身血凝,故名血結毒功,非純陽真火,無法治療,而陸念宗恰好練成真陽、真陰,兩種神功能分能合,不須多久,猛獸洞主復元如常。 
陸念宗再助五花洞主,因他傷勢較輕,更易治癒,二人真是感激莫名。 
兩個洞主復元很快,陸念宗故意向五花洞主笑問道:「老哥哥,你的防毒寶珠呢,那是防止血結毒的好東西呀?」 
五花洞主歎聲道:「上次被扒,後又不知去向了,早知如此,當時我就應該送給你。」 
猛獸洞主催道:「閒話少說,我們快向南追呀?」 
陸念宗笑道:「我那四個朋友去了,他們個個功力高深,足可與敵人全力一拼,我們無須擔心,二位剛復元,不宜太急,慢慢追去不要緊。」 
三人說著,隨即向南循跡追進,一路上並無死傷的情形。 
天色已晚,人沒有追到,但另有發現,陸念宗立向兩位洞主道:「二位,我發現白骨王手下了。」 
五花洞主道:「在那裡,那些活死人我最討厭!」 
陸念宗道:「在前面林子裡,人數不少,莫非有什麼行動?」 
五花洞主道:「他們還有什麼別的企圖,除了女人和金銀!」 
猛獸洞主道:「誰說的,這次陸少俠遭遇大圍攻,就是白骨王出的主意,明白把那個古天鳳押進京,但是白骨王叫慢慢押解,就是要藍衣神龍和陸少俠上當,可是他們連陸少俠一個人都困不住。」 
陸念宗笑道:「猛獸洞主,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消息?」 
五花洞主笑道:「小兄弟,你還不知道呀,白骨王這次為什麼和我們幹上的,不瞞你,就是因上次他出面邀我們加入圍攻計劃呀,可是我們不答應,於是那骷髏懷恨在心,反向我們出手。」陸念宗笑道:「原來如此!」 
在陸念宗剛剛踏進林內不到一丈,五花洞主卻看到南面奔出三人,不,是四個人,一個被背在另外一個青年的背上,不禁急聲道:「小兄弟,快回來看看,那可是你的朋友,八成出了事啦!」 
陸念宗聞聲,急急回轉,一見大驚,火速迎去,大叫道:「出了什麼事?」 
由南奔來的是劉綠萍,張楚紅和袁凡,而袁凡背上背著丁大化,首先接近陸念宗的是劉綠萍,只聽她嬌聲道:「丁大哥被血魔王施展邪功制倒了!」 
接著是張楚紅護著袁凡後面一同奔到,袁凡放下丁大化道:「陸兄,此事非常邪門,你看,丁大哥一點也未傷,也沒有中毒,現在變成白癡一樣,不言不語,也不能動了!」 
陸念宗詳細查看一會,問道:「經過如何?從頭告訴我。」 
袁凡道:「我們不是向南追去,準備幫助苗王他們嗎?可是追了三十餘里時,確被我們追上了,苗王帶著七個洞主被血魔王,羅-幽靈,老妖巫以及數十個高手團團困住!」 
他喘了一口氣,又道:「我們看到苗王他們無法脫身,於是一齊攻進,全力衝殺!………」 
張楚紅急急插嘴道:「真奇怪,我們攻殺一陣後,忽然看到丁大哥後面有人不像人、影子不像影子的東西,總之一句,那是模糊不清的人物,手中又沒有兵器,硬是向丁大哥身上猛撲!」 
劉綠萍道:「我幾次提醒丁大哥,可是殺聲太激烈,距離又不近,因為各自分開,丁大哥根本聽不到。」 
陸念宗道:「結果那影子撲上丁大哥身上了?」 
袁凡道:「是呀!奇的是,影子撲上了,影子也不見了,丁大哥卻瘋了,居然跟著敵人走,我一見大急,全力殺開敵圍,急點丁大哥麻穴,背起就逃。」 
張楚紅道:「我和劉妹子顧不得苗王他們,雙雙護著袁凡兄回頭來會你。」 
劉線萍道:「其實苗王他們已脫身,我們再不走,血魔王反把我們困住了。」 
陸念宗歎聲道:「丁大哥是遭了血魔王的『分元神』所制,我是沒有辦法解救,這是如何辦?」 
袁凡道:「血魔王竟把自己練成的『元神』分出來攻丁大哥,這對他自己的損傷不輕呀?其實我們三個的功力都比丁大哥高,他不攻我們,反攻丁大哥,這又是什麼原因?」 
五花洞主接口道:「這件事,我明白!」 
陸念宗道:「老哥哥明白什麼來著?」 
五花洞主道:「小兄弟,你上次去崑崙,是為了找歷書子,但遇到這扒我防毒珠的小子後,你就回頭了,那是證明歷書子已不在人世,江湖上的消息,傳開來比風還快,後來人人都知道丁小子是歷書子的弟子!………」 
袁凡驚叫道:「找歷書子是為了請教對付練有『元神』的人的製法,現在敵人都認為丁大哥必定學了這種秘法!」 
猛獸洞主道:「一點都不錯,連我們苗王在內,都想活捉丁小子這人!」 
袁凡歎聲道:「丁大哥今後可就危險重重了,這種危險也太冤枉了,他根本就沒有學到什麼?」 
張楚紅道:「眼前丁大哥這個問題如何解啊?」 
陸念宗忽然道:「丁兒的衣包裡不知有什麼東西,也許有他師傅遺留什麼秘密也說不定?」 
袁凡道:「不可能,還不是除了更換的衣物?」 
陸念宗道:「我們不能隨便打開他私人的東西奈何,我想他師傅不能不留東西給他?」 
五花洞主道:「為了救他,打開何妨?」 
陸念宗道:「私人事物,未經許可,不可亂動,為今之計,只有帶著他找一市鎮住下再說。」 
猛獸洞主道:「向右前方再走五里,就是龍駒寨,我們到那兒再想辦法。」 
陸念宗替丁大化拿起衣包,袁兀再將丁大化背上,一行人直奔龍駒寨。 
天色已全黑,在路上,猛獸洞主向陸念宗道:「今天好了那批活死人了!」 
陸念宗笑道:「丁大哥有傷,今晚還得小心,各路邪門既然要捉他,今後必須時刻提防!」 
進了龍駒寨,迎面遇上兩位老人,陸念宗不由大喜叫道:「兩位前輩,竟也到了這裡?」 
原來他看到的竟是假道人和荒貨郎,老人們走近,同聲笑道:「小子,有麻煩啦!」 
陸念宗一指丁大化道:「是的,他被血魔王的『分元法』制住了,晚輩束手無策,希望二位前輩解救。」 
假道人道:「先落店罷,完全解救不可能,除非他師傅,否則就只有血魔王收回『分元法』,眼前能作的,只有使他清醒,但他連行動都不可能。」 
大家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將丁大化安置在一間大上房,除了兩老和陸念宗守住丁大化,其他人各自另找房間。 
袁凡叫夥計把二老和陸念宗的飯開在上房裡,他們則在店前食堂內吃,到了初更天,假道人忽然想起一事,向荒貨郎道:「波浪鼓,你記得當年在興安嶺那一場大斗沒有?」 
荒貨郎道:「事隔六十多年了,你提它作甚?」 
假道人笑道:「五台和尚遭了興安龍的『分神』法,不也和丁小子今天一樣?」 
荒貨郎點頭道:「不錯!」 
假道人道:「五台和尚是被誰救醒,而且能行動,後來請到歷書子解除興安龍的禁法?」 
荒貨郎道:「那是迷島神君將他救醒的呀?」 
假道人笑道:「我們將丁小子救醒,他不能行走,今後還是要人背負,那多麻煩,如果能使其自己行動,自己吃飯,不要人背,不要人餵飯,這替陸小子減少麻煩不更好?」 
荒貨郎罵道:「玩鈴子的,你不是說廢話,你能辦到?」 
假道人笑道:「眼前有迷島神君的弟子在此,他一定能救!」 
睦念宗驚問道:「前輩說的可是袁凡?」 
假道人答道:「正是他!」 
陸念宗道:「不可能,他能救不早就施救了?」 
假道人道:「只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這種功夫哩,你叫他來,我問問就明白,我老人家也是剛剛才想起的。」 
陸念宗立即把袁凡叫到,荒貨郎問道:「袁小子,迷島神君可是令師?」 
袁凡驚奇道:「家師的名號,目前武林無人知道,前輩如何得知的?」 
假道人笑道:「這個你就不必問了,你身上可有一瓶迷島特產『海萍露』?如果帶有此物,只要倒兩滴在丁小子口中,他不但能清醒,而且能說話,能行動、能吃飯,不過不能打鬥!」 
袁凡大喜道:「有,有,有,早知如此,我就早施救了,晚輩只知道『海萍露』能易容,能止飢渴啊!」 
他立即拿出一隻玉瓶,倒了兩滴白色汁液花丁大化口中,順手把瓶塞上,交與陸念宗道:「陸兄,我還有一瓶,這瓶送給你,也許還有用處!」 
這是求之不得,陸念宗不客氣接過道:「謝謝袁兄,不知易容效果如何?」 
荒貨郎插嘴笑道:「只能變老,不能變少,要復你本來面貌時,只喝一杯清水就行了,當年他師傅就以這種變法,把興安龍整得慘兮兮的。」 
陸念宗大喜道:「這一瓶夠我用一百次了,太妙,太妙,我得視為至寶啦!」 
袁凡笑道:「此物是我迷島中一口池中特產,名海浮萍,結實時,采而煉露,每年可煉兩三斤,陸兄須要時,可到迷島來取,我到是認為它的好處在止饑,武林人難免三五幾天找不到吃的,那時只要倒幾滴放口中,三日內不饑不渴!」 
荒貨郎笑道:「當年興安龍把我們中原高手困在死神谷,足足半個月,就是憑這東西度過難關。」 
忽然聽到丁大化接口道:「原來是袁老弟救了我!」 
大家本來未注意,這時聞聲,齊感大喜,陸念宗道:「丁兄,你醒啦,可惜你真正的危險尚在啊!」 
丁大化忽然不見自己的包裡,色變道:「我的東西呢?」 
陸念宗笑道:「你是說衣包?在我這裡,放心,沒有人看你的!」 
丁大化道:「看看沒有關係,沒有什麼值錢的,只要不丟掉就好了。」 
荒貨郎問道:「小子,歷書子真的沒有教你破除『元神』之法?」 
丁大化道:「前輩,晚輩豈敢相瞞,家師過世時,晚輩並沒有在他老人家身邊,連他老人家何時過世的都不知道,當晚輩回到鬼湖時,他老人家已是一堆靈骨了。」 
假道人如有什麼領悟,眼光望著荒貨郎,荒貨郎立即問丁大化道:「鬼湖除你師徒,還有什麼人?」 
丁大化道:「沒有第三者,因那個地方無人敢去。」 
假道人接問道:「你確定那靈骨是你師傅的?」 
丁大化道:「骨頭在家師的衣服裡,因此才知道他老人家過世了!」 
這時連陸念宗和袁凡也有了疑問,但大家都不再問了。 
時已不早,袁兄回到自己房中去了,二老和陸念宗打坐,丁大化一人身躺在床上,他是身負奇傷,精神不佳,但又睡不了! 
三更時,陸念宗忽然睜開眼,豈知二老也同時在看他,三人目光一對,竟又互相點點頭! 
荒貨郎笑著輕聲道:「陸小子,你的功力已超過兩百歲了!」 
這不是二老的誇獎,而是奇其成就。 
陸念宗歎聲道:「晚輩自認還有很多事情無法稱心如意,眼前連丁大哥的危險都無能為力!」 
荒貨郎歎聲道:「小子,那一個武林人又有全能呢?丁小子的傷,唯一希望他師傅………」 
假道人岔斷道:「波浪鼓,你忘了店外有長耳朵!」 
陸念宗道:「來的竟不少!」 
假道人道:「讓他們去摸索,我們以靜制動,也許不是針對我們來的?」 
陸念宗想起一事,急問道:「二老雖開古龍洞時,那古姑娘主僕三人又怎麼樣了?」 
荒貨郎笑道:「小子,你對那古姐兒如此關心,難道………」 
陸念宗急急打斷道:「你老別想錯了,她們也離開古龍洞啦?」 
假道人笑道:「那丫頭和你一樣,天賦奇高,她不但復了原,甚至在洞中練你交給她的功夫,我們兩個老不死的一看沒有替她把關的必要了,因此才離開的。」 
就在這時,龍駒寨外,遠遠傳來數聲慘叫,同時屋上發出無數破空之音! 
荒貨郎立向陸念宗道:「小子,這裡沒有我們兩老不死的事了!」 
說完,二老如凌風一陣,由後窗如影消失! 
陸念宗不敢離開,生怕丁大化出來,他只好靜靜的察聽外面的動靜。 
這時丁大化問道:「外面出了什麼事?」 
陸念宗道:「你的武功怎麼了,盡失啦?外面來了不知多少高手,而且有人死亡啦!」 
丁大化歎聲道:「只怕我不能好了,這會拖累你,賢弟,明天你就別管我了!」 
陸念宗道:「什麼話,我是這種人嗎?你放心,一天不治好你,我一天不離開你,你安心睡吧!」 
一頓,他忽然問道:「丁兄,你離開鬼湖時,令師沒有一點東西遺留給你?」 
丁大化歎聲道:「什麼也沒有………不,只有一本我看不懂的;他老人家手抄書,我想那是沒有用的東西。」 
陸念宗聞言,急急道:「能否借弟一觀?」 
丁大化指著衣包道:「賢弟,你打開自己看罷,那是家師唯一遺物,所以我捨不得丟棄。」 
陸念宗急不及待,立即打開衣包,只見裡面除了衣物,就只有一本皮紙所訂薄書,書面上寫著「萬密一疏」四個字,他忽有所感,火速揭開第一頁,可惜沒有字,全頁上畫了一幅畫,那是畫的三把火! 
陸念宗拿到丁大化面前道:「你看得出嘛?」 
丁大化搖頭道:「我看過,但不知是什麼用意,所以我說這書沒有用?」 
陸念宗笑道:「三把火上畫的是什麼?」 
丁大化道:「我看像雲?」 
陸念宗搖頭道:「不是雲,而是冰!」 
丁大化道:「那又是什麼意思?」 
陸念宗道:「你不必要知道,知道也沒有用,告訴你,這是制服羅-幽靈的法子,這本書,正是我要找的東西,也是武林特殊高手想要奪的東西。」 
丁大化道:「既然如此重要,那就送給賢弟罷,不過你得解釋第一頁這幅畫!」 
陸念宗道:「送給我到不必,一個作徒弟的,不可把恩師遺傳隨便送人,那是不敬的,不過我替你保管,放在你身上太危險!」 
丁大化點頭道:「愚兄確實沒有能力保管!」 
陸念宗道:「這第一頁三把火,是指『三昧真火』,火上的冰,是煉成『玄冰元神』之意,三昧真火就是製法!」 
丁大化豁然道:「賢弟真是穎悟過人,我怎麼也看不懂啊!」 
陸念宗道:「令師的這種用意,也是怕遺失之故。」 
丁大化道:「現在我明白,凡煉成元神之人,他們得到這本書,他自己不怕人攻擊,又可攻擊別人,那今後我就成了無價之寶啦,好在賢弟拿到這本書,我就算被他們捉去也不怕了。」 
陸念宗道:「丁兄今後絕對不可離開我,否則太危險!」 
丁大化道:「不,我不能拖累賢弟!」 
陸念宗道:「丁大哥,你不必固執,縱然要讓你單獨行走,小弟也有安全之策!」 
丁大化道:「什麼安全之策?」 
陸念宗道:「易容!」 
丁大化豁然道:「對,吸兩滴『海萍露』,變成老人!」 
陸念宗笑道:「那也得治好你才行,現在我翻翻看,『血魔元神』如何製法?」 
他翻到第五頁,只見上面畫了一堆血,血的上方又畫了水! 
丁大化皺眉道:「這又是何意?」 
陸念宗似也一下想不通,苦笑道:「難道把你泡在水裡就解了?」 
這時忽見袁凡,劉綠萍和張楚紅推門而入! 
陸念宗一見,立將得書經過向三人說了一遍! 
三人聞言大喜,袁凡道:「那快替丁大哥解除痛苦!」 
陸念宗把第五頁上的畫讓他們看,道:「三位看看,這幅畫上秘密是什麼解法?」 
大家一看,面面相覷,劉綠萍道:「將丁大哥泡在水裡看看?」 
衰凡笑道:「如果是這簡單,歷書子前輩就不必多費心血了!」 
陸念宗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 
大家聞言,同聲問道:「明白什麼?」 
陸念宗道:「畫圖的人,習慣將正上方定為北方,北方者『壬癸』也,壬癸屬水,因此血堆上方畫有水!」 
張楚紅道:「那用水沒有錯了?」 
袁凡道:「絕對不是普通水?」 
陸念宗道:「對,是『壬癸真水』!」 
劉綠萍歎聲道:「糟啦!從那裡找壬癸真水?這也是一寶呀!」 
陸念宗道:「找盡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壬癸真水治好丁大哥!」 
突然有人在屋上道:「要找壬癸真水,那就要從火裡去尋!」說完聲寂。 
陸念宗一閃出了後窗,大叫道:「前輩請留步!」 
陸念宗追出時,那裡還有人影! 
不得已,又回到房中,歎聲道:「何方前輩,好快的輕功!」 
袁凡歎道:「這前輩既然好意指點,為何又不說個明白?」 
大家這時悶悶不響,只有丁大化道:「這位前輩真是開玩笑,水火不兼容,火裡那有水?」 
袁凡突然道:「南方,南方丙丁屬火!」 
陸念宗苦笑道:「袁兄受了北方壬癸屬水的影響啦,我到是想到一個地方了!」 
袁凡急問道:「在那裡?」 
陸念宗道:「帕未爾火鴉洞!」 
袁凡驚叫道:「誰敢進火鴉洞,聽說當年武林高手入洞尋寶,沒有一個告還,全被洞內火力熔化了!」 
陸念宗道:「壬癸真水又叫天一真水,唯有在烈火中天一真泉才能不幹,為了救丁大哥,我非去不可。」 
大家聞言,感動不已,丁大化竟流下淚來道:「賢弟,你是武林正道的命脈,也是中原砥柱,何必為我一人冒此奇險?」 
陸念宗道:「與朋友交,貴在信義,丁大哥,你就不必擔心了,看天色已亮,我們準備動身!」 
未幾,天亮了,大家梳洗過後,吃了飯,一齊南進,難得兩個洞主一聽要去火鴉洞,便也決心同行,五花洞主竟搶著背丁大化。 
丁大化已能行走,但無法趕快,沒有人背,趕到遙遠的火鴉洞,起碼要幾個月! 
陸念宗等落在這家客棧,不是沒有邪魔知道,而是不敢輕易動手,當他們一行七個人上路後,詎料竟有一批行動詭密的傢伙在後遙盯上了! 
但他們似又不是一夥的! 
出了龍駒寨,其中一個大漢,看勢十分緊張的偏西奔出,在半里處又遇上一個中年人,祗見大漢向中年人一打手勢,不說話,一同奔上一座石崗。 
「伍昌,有消息了?」這是中年人向大漢發問。 
大漢急急道:「姓陸的小子向南走了,快去稟報大王!」 
中年人道:「伍昌,就只有這點?」 
大漢道:「白骨王,元庭的人,都在龍駒寨盯梢!」 
中年人道:「姓陸的向南走,有什麼要事不成?」 
大漢道:「只知道他們要去帕未爾,看情形有要事,但不知道是什麼事,同行的還有兩個苗洞洞主。」 
中年人想想後道:「你去通知大夥兒繼續盯下去,千萬別露形跡,我去告訴大王,我相信,法王和白骨王也會追下去。」 
大漢問道:「法王又從京裡出來啦?」 
中年人道:「不但又向南來了,而且帶了更多高手來了,目前都把重點放在被大王制住的那人身上,這比奪取玄秘更重要!」 
大漢道:「還有一事,請副教主稟報大王!」 
中年人急問道:「什麼事?」 
大漢道:「昨夜龍駒寨,白骨王派了二十幾個一、二級高手,看勢似向客棧下手,可是突然出現一個老傢伙,一轉眼工夫,就殺了七個活死人!」 
中年人道:「那一定是荒貨郎或假道人?」 
大漢連連搖頭道:「不,不,這兩個老傢伙到後來才由客棧出來。」 
中年人道:「你快去,這事並不重要!」 
二人分手後,大漢又朝陸念宗等去向急追。 
一連七八天,陸念宗等早已發現有不少人盯著,但他們那能管這麼多,只要對方不發動,他們又有什麼辦法阻止,袁凡幾次想出手,但都被陸念宗攔住了。 
這天晚上,大夥兒到「乙司玉洛滾」,那是靠近于闐的沙漠大鎮,這一方,兩個洞主最熟悉,因此一切住宿飲食,都由兩位洞主安排。 
猛獸洞主在大家落店安定後,他向陸念宗道:「小兄弟,再有三天就到了,明天多帶乾糧,大家不落店,加快腳力,也許兩天就能趕到火鴉洞,最後一天都是荒原,沒有人屋,由我帶路走快捷方式,看看能不能擺脫那批傢伙。」 
陸念宗笑道:「如果他們不知我等要幹什麼,也許擺脫,只怕敵人已知我們的目的了,這樣絕對擺不脫。」 
袁凡道:「如果擺不脫,目前沒有關係,問題在陸兄進洞之後,一旦老魔們向我們進攻,那危險就大了,到時我們得想個防守之策才行!」 
陸念宗道:「到時看情形再說,等一會請兩位洞主上趟街,聽說于闐,和闐產玉,請二位洞主買兩三隻玉瓶回來!」 
袁凡道:「對,真水非玉瓶不可,連金、銀器都裝不得。」 
五花洞主道:「這個容易,不知要多大的?」 
陸念宗道:「太大不便攜帶,太小嘛,冒險一次又可惜,洞主看著辦,莫忘了,要能密封的,帶玉塞的才行。」 
五花洞主急向猛獸洞主招手道:「走罷!」 
當老苗子走出後,陸念宗不放心,立向袁凡道:「袁兄,你也去,當心他們遇上敵人!」 
袁凡笑道:「想必敵人不會在大街上動手?」 
陸念宗道:「我們一路看到元兵,當心有麻煩,另外兩方的人物當然不會出手,元庭方面就難說,這是雷霆軍高手最好的借口。」 
袁九點頭道:「我倒是忘了這一方面。」說完立即追出。 
在上燈時,忽見袁凡奔回來,一見陸念宗道:「真不出你所料,老苗子被大批元兵圍住了,我又不便出手,」陸念宗道:「糟了,老苗子出手了?」 
袁凡道:「是呀,不過他們邊打邊向北門沖,我只好在人群中緊緊跟。」 
陸念宗道:「結果你沒有看到?」 
袁凡道:「五花洞主在混亂中,扔給我兩樣東西,你看,這是什麼意思?」 
陸念宗見他拿出兩樣東西,還有四隻玉瓶,不由笑道:「你們不認識這兩樣東西?」 
他指著桌上一隻黑色竹筒,一隻木瓶。 
二女和袁凡都搖頭,那是真的不認識。 
但丁大化道:「黑竹筒是吹箭筒,木瓶是苗人畫面用的彩色瓶,但不知是何用意?」 
陸念宗笑道:「人人都說苗人頭腦簡單,其實不然,他們表面楞楞的,實際上他們很聰明。」 
袁凡笑道:「你已猜出五花洞主之意了?」 
陸念宗點頭道:「他沒有時間向你說話,也不便叫你,所以他只好用這一手,吹箭之意,是要我們火速向前直走!」 
袁凡笑道:「木瓶呢?」 
陸念宗哈哈笑道:「叫我們化裝!」 
劉綠萍叫道:「噯呀!叫我們化成花面苗子!」 
陸念宗笑道:「我們有『海萍露』,每人喝兩滴,換換衣服,也許能擺脫敵人。」 
張楚紅道:「那我和劉妹子不變成老太婆了,多尷尬啊!」 
袁凡道:「暫時委屈一點,現在就準備,否則恐出不了這個鎮!」 
陸念宗道:「最好還是分批出去,連店家都不能驚動,我帶丁大哥翻後屋,你們由天井上房,大家在路上不必走在一塊,能在視線上連絡就可以了。」 
大家忙了一陣,紛紛照計行事,半夜後,全出了乙司玉洛滾鎮。 
在鎮上監視的各路敵探,到了更深夜靜時,一方面有疏失,另一方面武林眾多,每到夜晚,出出進進於客棧的,時常有之,因此之故,陸念宗他們分成三批,輕功又高,當然容易混出去。 
他們開始各走一方,直至離鎮數里,這才依計劃而行,終於天快黎明時,全部在正南方「克裡雅」河邊會齊,更巧的是兩個老洞主竟在該處等著呢! 
陸念宗一見,高興問道:「兩位老哥哥,你們終於擺脫元兵啦!」 
五花洞主嗨嗨兩聲道:「那裡是普通元兵,其中有半數是雷霆軍,估計有兩個十人組,但被老猛殺了好幾個才脫困。」 
袁凡笑道:「你的啞謎真難懂,一支吹箭筒,一隻木瓶,猜錯了怎麼辦?」 
五花洞主哈哈笑道:「有我陸兄弟在,天機也猜得出,你們要知道,法王、白骨王、血魔王他們全親自趕來了,除這條路,其它都有人監視了。」 
陸念宗問道:「這條路有什麼不同?」 
猛獸洞主接口道:「這兒沒有路前進,過了河就是沙漠,大路在東面,那是和闐城。」 
陸念宗呀聲道:「沒有路,我們也無法前進呀?」 
五花洞主道:「這河不寬,在你這批人來說,根本不成問題,丟幾支樹枝就可縱過去。」 
劉線萍笑道:「敵人也可以過去啊,難道他們沒有想到?」 
五花洞主道:「敵人並不是呆子,那有不想過之理,問題是河那面全是沙漠,少說也有八十天才能到策勒城,這處沙漠從來沒有人經過,因為全是流沙!」 
丁大化歎聲道:「我現在是廢人一個,硬地尚且走不動,那能運輕功過流沙?」 
五花洞主道:「流沙上面,輕功有何用,輕功可以踏水,因為水有張力,流沙卻不同,兄弟,你別擔心,這條流沙中有秘密,它有暗道,蜿蜒為蛇,而且很窄,沒有經驗的,踏錯一步即陷流沙,須臾滅頂,可是五天後它又把你翻到沙面來了。」 
陸念宗笑道:「這一次如果不是兩位老哥哥作嚮導,我們縱能衝破敵人的圍攻,那也不知何時才能到達火鴉洞哩!」 
五花洞主道:「趁天色未明,我們快過河!」 
他早已準備了一捆枯枝,立即各人拿了一把,陸念宗背起丁大化,首先拔身而起,到了河中,擲下一根枯枝在水面,身落枯枝,第二次縱起,人已到了對岸!其實他是不願顯出真功夫,否則根本不須枯枝就可飛渡。 
其它人等,照樣踏枝而渡,全都到了對岸,五花洞主向猛獸洞主笑道:「老猛,這條流沙秘道,你已走了十幾次了,你先走,我們緊緊跟著,過了流沙,不入策勒城偏西奔『阿提巴什』,也不入鎮,過玉龍河與哈喇哈什河,再沿沙漠走,這使敵人根本摸不著邊。」 
猛獸洞主大笑道:「當年攻打蒙古軍的老路線,你又用上了?」 
五花洞主道:「蒙古大軍能征服廣大西域,就是無法打敗我們少數九洞苗人,我們就是仗著神出鬼沒啊!」 
猛獸洞主哈哈笑道:「當年我們兩個打先鋒,今天為了小兄弟,降格當嚮導,真有意思。」 
陸念宗歎聲道:「小弟勞動兩位老哥哥,真是過意不去!」 
五花洞主大笑道:「什麼話,自己兄弟,別見外,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