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篙」石傑是頭髮斑白的才人,他被馬老爹請回船上,小吉吉敬上茶,可是他毫不轉彎地向馬老爹道:「大哥,你是前來看魚鷹的?」 
馬老爹見他出言沉重,心中似有某種不祥的預感,驚問道:「賢弟,你怎麼啦?難道……?」 
石傑的眼睛有點潤濕,帶出沙啞之聲道:「大哥,不用去城隍島了,色鷹已半年前遭人謀害了。」 
馬老爹跳起問道:「是誰?他與外界素無往來,朋友也只有你我二人!為什麼?為什麼遭謀害?根本沒有理由,那是為什麼?」 
藍蝶影看到老爹十分激動,立即勸道:「老爹,讓石老伯把話說完,你要冷靜!」 
石傑歎聲道:「說來真是話長,四十年不見你,我真不知從何說起,大哥!你先別急,我這些年沒有離開大欽島,就是希望你來。」 
馬老爹強忍問道:「賢弟,你揀重要的說!」 
石傑道:「一年前,我去看他,一見面,就覺得他與過去有點不同,好似不太歡迎我去,後來我才知道,『他似得到了什麼奇珍異寶,生怕我發現之故。」 
馬老爹啊聲道:「我明白了!」 
石傑道:「不久,他出了一趟遠門,回來時,帶了一個三十上下的女子回來,出我意外,他競把那女子帶到我這兒來,在背後,他問我好不好。」 
馬老爹聽了搖頭道:「六十多了,帶個小三十歲的女子回來,不像話。」 
石傑道:「我看那女子,長相固然美,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妖裡妖氣,毫無莊淑之感,可是我又怎麼說呢?我看他對那女子有點著迷似的。」 
馬者爹道:「姓什麼叫什麼?」 
石傑道:「怎麼好意思問,後來魚鷹被人謀害,我當然要追查每條線索,這女子也不能放過,因為她將魚鷹入土之後走了。」 
藍蝶影插嘴道:「一定與她有關係!」 
石傑道:「她叫烏賽花,來歷不明,後來才知她號『春之妖』!」 
馬者爹道:「沒有關連?」 
石傑道:「關鍵在魚鷹被害的傷處,能證實那女子會『鬼母指』的話,那就是她謀寶害夫了。」 
「鬼母指!」藍蝶影驚叫道:「那是極難練的陰功,也絕少人去苦練,魚老爹是死於胸口有五點黑影?」 
石傑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這個暗傷,還是集合大欽島的、城隍島所有隱士才能認出的。」 
馬老爹道:「她謀寶害夫!」 
石傑道:「現在是公開的事了,魚鷹得了一件異寶,名叫『昆布仙果』,如果那女人是因『昆布仙果』之故,豈不是謀寶害夫?現在天下武林前來,就是為了偵察昆布仙果的下落。」 
馬老爹突然想起一事,問道:「那女子不止一個人跟魚鷹同居吧?」 
石傑噫聲道:「你怎麼知道,她還有個什麼表弟經常來,名叫苗異雄,有人發現烏賽花與他有曖昧情形。」 
馬老爹跳起道:「那個男的號『驢頭神』,不錯,名叫苗異雄,擅採補功,你可知道,女的是『五嶽神通』烏岳之妹。」 
石傑大驚道:「烏岳之妹!」 
馬老爹道:「是的,我在今年正月才打聽到。」 
石傑道:「可是她竟將苗異雄給殺了,這又是什麼一回事,胡人看到她在泰山與苗異雄動手,硬把苗異雄分屍八塊。」 
藍蝶影道:「那也是為了『昆布仙果』之故,都想獨吞而起衝突。」 
石傑道:「魚鷹是被烏賽花謀害的毫無疑問了,問題是,烏賽花當初跟魚鷹前來,難道已知魚鷹有了『昆布仙果』?否則她肯跟一個大她三十幾歲的老人到荒島上生活?」 
馬老爹歎聲道:「這就不必問了,魚鷹既著迷於烏賽花,那還有不說出的,現在問題是如何替他報仇?」 
石傑道:「烏賽花已經不在城隍島了,四方武林又前來幹什麼?」 
馬老爹道:「人家消息比我們靈通,說不定,烏賽花又回來了,不過,聽說這妖女不但武功高,而且懂得各種邪門,她不會輕易被找到的。」 
石傑道:「她會不會找她兄長烏岳出來撐腰?」 
馬老爹道:「你要知道,驢頭神是烏岳內弟,她是烏岳親妹,她既殺了苗異雄,這個帳可就難算了。」 
藍蝶影道:「邪門就是邪門,烏岳不會管什麼恩怨,他只問利害,其妹得了昆布仙果,也許他也想奪哩!這種人還顧念什麼兄妹之情,我們來時,不是已經看到他的手下人物出現了。」 
石傑起身道:「大哥,我們分開查,這個海域糾葛,我比你清楚,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馬老爹道:「就這麼辦,明天我也不去城隍島了。」 
「石傑走上岸去後,藍蝶影向馬老爹道:「烏賽花既然懂得各種邪門,又是邪門組織中長大,要找到恐怕不容易,我們來此目的,是要向魚鷹老爹打聽家父仇人,現在線索又斷了,不如回陸路去吧?」 
馬者爹想想後道:「暫時不能動,武林集中在此,登陸回去又找誰呢?」 
藍蝶影苦笑道:「坐著船在海上漂浮?」 
馬老爹道:個不,眼前的大欽島,是這個海域的跳板,出海的非在這兒停留一下不可,回來的也要在這兒休息,我準備在此停留幾天,看看情形,以偵查你父親的仇人為主,以爭奪『昆布仙果』為次要,我相信,各種江湖人不會太久,幾天必定有消息,那個烏賽花如被迫逼不過,她也會偷偷地離開,當然也要經過這裡。」 
這時,忽然有位夥計,伸頭進艙輕聲道:「貴客,俺掌舵的叫小的稟告,左側剛靠一號快船,船上人物有點不尋常。」 
馬老爹道:「夥計,你去告訴掌櫃的,不管什麼事情,叫他裝作沒有看到,最好早點休息。」 
當夥計去後,藍蝶影輕聲道:「老爹,你看領船上是什麼人?」 
馬老爹道:「不管他是什麼人,我們的身份,現在只有怪婆子師徒知道,走到那裡還很安全。 
話才停,忽聽岸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吉吉嚇聲道:「是御前帶劍侍領高耀君!」 
藍蝶影點頭道:「八成又是追查我來的!」 
馬老爹笑道:「蝶兒,你錯了,他是追『九爪神龍』來的。」 
藍蝶影輕笑道:「只怕瞞不久了,遲早兩者會合二為一。」 
岸上不僅是高耀君,還有南、北總捕兩人,他們上岸後,一直朝島上西南走,那是穿島而行。 
三個人都是辦案老手,可是他們對於「九爪神龍」卻一籌莫展。 
「高大人!侯爺比我們先來,為何不見人影?」這是北總諸葛武的聲音,這個號稱北方名捕的人物,最近的行動也不順利了。 
高耀君見問,歎口氣道: 
「這個『武癡』連『七龍神劍』都不動心,但對『昆布仙果』卻忍不住了,他也想長生不老啊!」 
「高大人,你是皇宮通,能不能把下午那位蒙面人透露一點消息給卑職等?」 
這話一出,高耀君立即吁聲道:「兩位,小心,當心暗中有高手!」 
南總夏侯軍笑道:「高大人,這兒是漁村:放心好了,咱們是幹什麼的?目前群雄都去城隍島。」 
高耀君還是小心地道:「二位,你們當知宮廷有『三秘』、之說?」 
諸葛武道:「知道,江湖上也全知道。」 
高耀君道:「哪三秘?」 
夏侯軍笑道:「第一秘就是千里侯,另外兩秘一直至今為江湖之謎。」 
高耀君道:「另外兩秘現變成了一秘了,也可以說,兩秘合一了。」 
諸葛武大感興趣道:「高大人,不能在卑職二人面前透露一點點?」 
大概是問題太大,高耀君沉吟半晌,才把二人拉到暗處道:「二位干萬別對第四人說,只准聽進耳朵,不可說出口。」 
夏侯軍道:「卑職怎敢?」 
高耀君道:「二位一定不知,老帥徐誼源有個九郡主吧?」 
諸葛武啊聲道:「帥府八劍天下聞名,那就是老帥八郡主,八郡主武功強,武術精通,這是江湖樂道的奇聞,居然還有九郡主。」 
高耀君道:「八郡主要以四個聯手,才是千里侯對手;可是這個九郡主能單獨與千里侯打成平手,他們在御花園經常交手,一斗就三千招,誰都勝不了對方分毫。」 
夏侯軍嚇聲道,「九郡主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那真是宮廷一秘。」 
諸葛武道:「這位老帥的九女兒叫什麼名字,有多大的年紀了,人一定不美,所以不便向外宣揚?」 
高耀君輕笑道:「北總,你錯了,這又要說另外問題了。」 
諸葛武驚奇道:「你是說京師三美?」 
高耀君道:「對!京師三美是指公主、胡侍朗之女、五王爺和二郡主,可是老帥的九郡主徐佩萱更美,不過外人不知道。」 
南、北兩總異口同聲道:「徐佩萱!這種秘郡主叫徐佩萱!」 
高耀君道:「對,她是在不到一歲時被異人抱走的,去年才回家,而且被皇上收為義女,算干公主了,並被皇上恩寵得不得了,連御佩的奇劍也賜給她了,這把奇劍,也就是三秘的另外一秘。」 
南、北兩總聞言,大大地驚奇不已,同聲道:「今晚所見的蒙面人,就是九郡主徐佩萱?」 
高耀君道:「這次出來,第一是為了要奪昆布仙果送給皇上,次為要會『九爪神龍』。」 
夏侯軍大喜道:「我們有助了!」 
高耀君道:「別得意,她只是『會』,而不是捉拿,當然更不會替我們辦案。」 
夏侯軍發出苦笑聲道:「那使我們白高興了!」 
突然在暗中發出一聲輕笑,人影一閃,隨著笑聲掠過。 
高耀君看到黑影在數丈外猶如幽靈,不禁大喝追出道:「什麼人?」 
南、北兩總立向兩側抄出,全力沖追。 
黑影一開始,顯然不怕三人追上,可是他忘了這是一座小島,這時左右後都無退路,前面不遠已是大海,追不到數里,發現海岸已現,似自知逃不脫了。 
這一頓,後面三位公門高手,立即將其困住。 
高耀君在月亮下一看,發現對方穿紫衣,黑巾蒙面,沉聲道:「閣下是誰?」 
紫衣人就是藍蝶影,聞言笑道:「三位,追夠了,為了什麼?」 
高耀君冷笑道:「閣下不願報名,那就更有問題,嫌疑脫不了,何況還偷聽我們談話?」 
紫衣人搖頭道:「這是荒島,不是三位私有地,三位之中,有兩位是公門中人,卻加在下嫌疑兩字也很勉強,但第不能說在下不通姓名就有嫌疑?」 
南捕喝道:「最低限度,閣下也得亮亮相,否則就休怪我們要動手。」 
紫衣人大笑道:「動手倒是一條解決之道,但在下有言在先,相駕無好口,相打無好手,如有失手之處,那就請三位不要惱羞成怒。」 
高耀君鏘的拔出長劍道:「閣下好大口氣,看招!」 
高耀君一劍「直搗黃龍」,奇詭至極。 
紫衣入輕輕一閃耀開,哈哈笑道:「原來是御前帶劍侍領高大人,這一招確有份量!阿,閣下手中竟是古劍『屠龍』,好劍!」 
紫衣人看到高耀密聞言頓了頓,又笑道:「另外兩位別不好意思。一齊上呀!如果三位在十招之內撈下區區一片衣角,那就不必打了,在下束手就縛。」 
南、北兩總聞言,立即閃成倚角之勢。 
諸葛武冷笑道:「閣下拔劍罷!」 
紫衣人搖頭道:「在野外偶遇三位談話,罪名是偷聽,假如在下拔劍,拒捕之罪更嚴重。」 
高耀君再次揮劍攻出,冷笑道:「閣下以徒手迎接我們三人?太欺人!」 
南、北兩總同時比喝,三面圍攻,這在武林中是件大事,可是紫衣人硬不拔劍,只見他身形展開,硬在三支寒光中幻變無常。 
原來紫衣人就是藍蝶影,他是單獨暗盯,沒有讓馬老爹和吉吉跟隨,本待偷聽後一一走』了之,卻沒有想到競被三人造上,七招一過,似也十分吃力;這才知道對方名不虛傳。 
高耀君越攻越怕,他心裡明白,憑他們三人聯手,尚不能逼迫對方拔劍,這個數人已在武林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了,他的經驗巷到,剛到十招,立即閃開叫道:「兩位住手!」 
南、北兩總同屬江湖老油條,聞言而退,抱劍不語。 
藍蝶影大為已甚,拱手道:「三位!承蒙高拾貴手,後會有期。」 
高耀君道:「朋友。你該不是『九爪神龍』吧?」 
藍蝶影哈哈笑道:「高大人!閣下要怎麼想都可以。」 
說完一閃身。瞬時消失在荒草裡。 
高耀君道:「南總,這人太可怕了!」 
高耀君滿面驚疑。 
夏侯軍歎聲道:「我們從來沒有聯過手,初次聯手竟遇上這種硬點子。」 
北總諸葛武也歎道:「他倒底是誰?」 
高耀君苦笑道:「我們丟人就丟在這裡!」 
三人正在洩氣的時候,忽見黑影一閃,同時響起一個少女的聲音道:「你們尚在這裡?侯爺等急了!」 
高耀君聞聲,似知對方為誰,立即拱手道:「卑職這就去!」 
黑影道:「什麼卑職不卑職,高侍領,你又忘了?」 
高耀君連聲道:「是是是,九姑見諒,我一時改不了口。」 
黑影道:「你們三人為何耽誤?」 
高耀君立將實情說出,歎聲道:「那人太可怕了,只是九姑來遲一步。」 
黑影嬌聲道:「競有這種事,他向什麼地方隱去的?」 
高耀君道:「向南去了黑影道:「你們快去會侯爺,我要追趕那個人。」 
高耀君見她一閃而去,立即招手南、北兩總道:「我們走!」 
南總夏侯軍輕聲道:「她就是九郡主徐佩萱?」 
高耀君點頭道:「見了她只許稱九姑,不必敬禮,這是她的規矩,千萬記住。」 
三人奔到西南,那正是大欽島最高的一面,海岸巖壁高聳,也是最冷避之處。 
「噫!侯爺不見了!」 
高耀君不見巖頭有入,大感意外。諸葛武道:「也許侯爺等待都耐煩了,獨自走啦! 
高耀君搖頭道:「不對,侯爺從不急躁的,走發生什麼事情了……」 
話還未完,忽聽背後有落石之聲;高耀君察出石子是從十丈外的左側飛來,立即向二人示意拔身向左側撲出。 
南、北兩總如影跟上,一到地頭,耳聽胡人道:「你們遲了?」 
那面蹲著一個,正是千里侯朱全忠。 
高耀君道:「侯爺……」 
千里侯打出禁聲手勢道:「別大聲!」南總輕聲道:「侯爺……」 
千里侯一指崖下,輕聲道:「下面停了一條大船!」 
高耀君啊聲道:「船上有些什麼人?」 
千里侯道:「一女十男,現在還不知道他們來歷,但十分可疑。」 
「十男一女?這真邪門! 
高耀君回頭問兩總道:「江湖上有這群人物?」 
南總夏侯軍道:「只聞有『魔島十煞』!」 
高耀君道:「但沒有女的呀?」 
北總諸葛武道:「也許新近有個女煞加入了,如果十男就是十煞,同時也參加奪寶,那就太麻煩了。」 
千里侯道:「我們四人聯手,也討不了好處!」 
「還有九姑呀!」 
千里侯道:「也只能打成平手! 
高耀君道:「船上沒有動靜?」 
千里侯道:「剛才還聽到女子的浪笑聲,你們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南總夏侯軍呀聲道:「一戰十!」 
「女的會採補…嚇,『春之妖』馬賽花!」 
千里侯跳起道:「昆布仙果就在這女人身上! 
四人的見解一湊合,發現崖下大船上就有昆布仙果的下落,那真是又驚又喜,然而怎麼辦,妖女身邊有十煞,聯合四人之力,也不是對手。 
千里侯正當進退兩難時,耳聽遠處有了動靜,立即道:「左側沙灘來了大批人物! 
高耀君伸頭一看:「嗨!三十幾人! 
千里侯道:「坐山觀虎鬥!」 
大船上當然有了反應,這時一陣黑影閃動,同時有個女子嬌叱道:「十煞,放手幹,一個也不要留活口! 
左面沙灘人群擁到,為首的是個老者的聲音,大喝道:「烏賽花,快將仙果獻出來! 
船上女子聞聲,格格地笑了幾聲:「喲!原來是『八方劍魔』手下『掌兵堂主』。好啊!廖奇偉,老相好的,來呀!仙果在這裡,仙女也在這裡。」 
那老人突然口喝道:「弟兄們攻! 
攻字一落,三十餘人大喊同起,一片劍芒擁上。 
十煞擋在船頭,這時看到他們面目,競全是四十左右的大漢,只見他們各自拔出不同兵器,居然是各有各的奇門怪器,沒有一件是十八股兵器之內的,他們沒有一個開口,但各有默契,立即擺出一個陣勢,迎著擁到人群,猶如個個魔鬼,一卷而入,瞬時殺聲與潮聲難分。 
在崖上四人一見,猶如身臨其境,居然也緊張不已,千里侯對三人道: 
「『八方劍魔』組織個,竟都是劍術能手!」 
高耀君道:「侯爺!快注意十煞,他們不但個個內功精深,而且神出鬼沒,那種陣勢更加古怪。」 
千里侯道:「可能是古『天煞陣』,無怪他們有十煞之號。」 
諸葛武問道:「此陣如何破當法?」 
千里侯道:「如果是『天煞陣』,那只有『天王陣』可破,當今武林,只怕沒有懂得天王陣的人物來破天煞陣。」 
高耀君道:「那要四個人?」 
千里侯道:「不錯,但一個人也能,可是太難,既要能幻出四人,又要有無上身法。」 
說話這間,沙灘上已連連發出慘叫之聲,『八方劍魔』手下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這時那掌兵堂主廖奇偉一看手下去了大半,似突然想到對方十人來歷,顯出大驚之情,首先閃出,』立即發出長嘯船上妖女烏賽花一見,更加是得意非凡,只見她仗劍一揮、嬌喝道:「十煞!快放『魔島神砂』,給我全部收拾。 
這一聲令下,十煞各自從身上撤出一道紅光,居然在夜晚也能看出。 
紅光飛落之下,『八方劍魔』黨徒逃之不及,一觸紅光,立即慘叫倒地,橫七豎八」又滾又嚷,慘不忍睹。 
廖奇偉逃得快,這時已落荒鼠竄。 
高耀君睹情變色,一拉千里侯道:「侯爺;快走!紅光有毒。」 
千里侯道:「那是『百毒魔砂』,不是什麼紅光,其砂赤紅,細如粉末,不沾上就沒有事。」 
南總道:「侯爺,先離開這裡,想到對策才能出手,我們何況人手不足。」 
千里侯一指道:「十煞回船了! 
不錯,十煞一看大功告成,魚貫跳上船,不一會,大船開動啦! 
高耀君歎道:「烏賽花這一走,又不知什麼時候能找到她。」 
千里侯聞言,毫不在乎地笑道:「不要急,假設你們現在將她捉到手,那也白費勁。」 
諸葛武鄂然道:「侯爺!你的話裡有什麼玄機?」 
千里侯道:「哪有什麼玄機?你們想一想就明白,烏賽花這個女子,她能使老江湖魚鷹著迷,把寶物和老命送掉,她又敢殺死那個心愛多年的情人,而且是親兄的舅子一一苗異雄,又能使『魔島十煞』聽命於石榴裙下,試問簡不簡單?」 
高耀君道:「當然不簡單,否則她敢與天下武林為敵?」 
千里侯道:「既然如此,她現在有十個名副其實的煞星凶神在身邊,她肯把吃了就長生不老的仙果帶在口袋裡,她當然也要防著十煞一旦叛變呀!」 
三人聞言,同時豁然叫道:「仙果被她藏在某地?」 
千里侯道:「八成是如此,那種仙果,其大如拳,堅硬如鋼,不能吞食,傳言非有緣者不自開,那是迷信,以我猜想,要食其果中瓊漿,必有竅門。」 
夏侯軍道:「目前我們怎麼辦?」 
千里侯道:「我們四人暫時不要分開,先找到九郡主徐佩萱,她最聰明,必能想出對策。」 
高耀君道:「侯爺!九郡主不許自己人亂叫,規定叫她九姑。」 
千里侯笑道:「當然,你們稱她九郡主,那就揭了她的底牌,叫她徐佩萱是犯諱,九姑是她小名,稱呼比較恰當,也許她對外人卻又以真姓名行之,那是外人不知她是九郡主。」 
南總夏侯軍道:「要找可不容易,她去追趕一個非常厲害的傢伙去了。」 
千里侯驚奇道:「非常厲害?」 
高耀君道:「是的,這個人競以一雙空手,接下我們三人圍攻十招而不敗。」 
千里侯聞言大驚,但一呆卻哈哈笑道:「你們又遇上『九爪神龍』了?」 
諸葛武道:「不,『九爪神龍』是一身黑衣蒙面,今晚這個人是紫衣蒙面。」 
千里侯哈哈笑道:「衣服不能換?你們這些大傻瓜!辦什麼案?你們三人聯手,連我都不能支持一百招,而他卻徒手接十招不還手,不是『九爪神龍』是誰?」 
四人說著話,漸漸走進島中心地區,那是一處奇巖高聳的丘地,亂石交錯,千里侯領著地向石山奔去。 
南總夏侯軍道:「侯爺!為何走這條路?」 
千里侯道:「那面是正東,九郡主的船靠在東面一小港,看看她回船了沒有?」 
剛剛登上石山,耳中傳來一陣嬌叱之聲。 
商耀君道:「侯爺,八成是九郡主與『九爪神龍』打上了?」 
千里侯側耳一一聽,忽然驚噫一聲道:「不,還有一個聲音不熟悉的少女聲,怪,九郡主難道與另外一個少女對上手?」 
四人急急奔下石山,羅時發現打鬥地是一處林前,他們看到是一男兩女,勢成犄角。千里侯嚇聲道:「另外女子是金蝶影,這是什麼回事?,高耀君道:「男的就是接我們十招之人! 
兩女一男,各不相讓,打鬥十分激烈,但男的還是徒手。 
千里侯看了一會,歎聲道:「沒有想到,那金蝶影的劍術,競與九郡主一樣高強。」 
南總夏侯軍道:「侯爺,那男子可是『九爪神龍』?」 
千里侯笑道:「如果不是他?誰敢空手接下兩把神劍,你們仔細看,他不但是徒手,還在開玩笑,根本未出全力。」 
高耀君道:「侯爺,這是拿他的最好時機了,我們一齊上。」 
千里侯沉聲道:「我一一再警告你們,此人絕對不是行刺聖上的刺客,他只是不明皇宮地勢,誤上寢殿,如果他真是刺客,只怕十個皇上也沒有了。」 
高耀君道:「南北兩總有六部文書捉拿他,卑職且奉有聖上面諭,如何是好?」 
千里侯道:「拖時間,將來自有分曉,這件案子急不得,假設現在我們全上,只怕也捉不到他。」 
四人在兩面觀鬥,另外還有兩個在南面石後偷看,那是馬老爹和吉吉,他們因為藍蝶影很久末回船,老爹放心不下,就與吉吉分開尋找。 
原來藍蝶影脫離高耀君三人之後,一直奔行,意在查看全島地勢,同時想看看島上還有些什麼武林人物,可是他沒有想到九郡主在後追趕。 
事也湊巧,金蝶影一到大欽島就發現了吉吉在一號船上,同時看見馬老爹而不見藍蝶影,她很清楚,算定藍蝶影是單獨上了岸。這女孩子自從在鐵門關看到藍蝶影時,那時藍蝶影只是一一位算命的,她就有很深的印象,之後,她就下了一番工夫,查出藍蝶影就是『九爪神龍』,而且又是其師要找之人的弟子,因此印象更深。她表面上要替師傅奪回『蓋世神功』秘笈和天之劍,暗地裡卻有某種微妙的感情,那種單方面的感情,也可說是單思,這單思愈來愈深,然而她很矛盾,她從小就與艾勇一起長大的,何況艾勇又是她娘的侄兒,其母早有將她許配艾勇之心,不過她對藍蝶影不但愛,而且從內心敬佩不已,事也奇怪,她一見藍蝶影,硬要擺出敵人的姿態,這也就是少女的心。 
九郡主追上藍蝶影了,金蝶影也出現啦! 
藍蝶影回頭一看,簡直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已看出來頭不對勁。 
「喂!蒙面人,你給我站住!九郡主自知師出無名,只好叫聲站住。 
藍蝶影乍然一見九郡主,簡直像極了金蝶影,如果沒有金蝶影從另一方向走近,他非叫出不可,見其來勢不善,回身笑道:「姑娘!你我素不相識,為何叫在下站住?」 
九郡主見他英偉不群,居然也不忍冷言相向,聞言沉聲道:「你會過高侍領、諸葛武、夏侯軍?」、藍蝶影哈哈笑道:「那也不見得在下就是姑娘要找之人?」 
九郡主道:「據他們三人說,能夠徒手接他們聯手十招的,只有『九爪神龍』一人而已,現在你是朝廷欽犯,還有什麼話說。」 
藍蝶影大笑道:「欽犯是要有證據的,你可不能亂加在下之罪,對了! 
原來姑娘是徐佩萱,要不要在下叫出你的身份?」 
九郡主生怕他叫出身份,心中一急,猛拔「上皇」古劍,嬌喝道:看劍! 
藍蝶影尚未動,金蝶影如電閃出!拔劍、接招、大喝,一氣而成,真是快極「你是什麼人,又與他有什麼關係?」九郡主看出對方身法,劍術奇妙無倫。 
金蝶影見她閃開,冷笑道:「他與我毫無關係,但他是我的債主!」 
九郡主道:「債主!」 
金蝶彤道:「不錯!他師傅欠我師傅的債,我替家師收債,他替其師還債,達是當然之事,你若殺了他,我的債就落了空。」 
九郡主笑道:「說起來確是有點道理,可是你要白,他是欽犯,你的債主注定落空了,我要捉他回京。」 
藍蝶影思忖道:「我看她們非打不可,不知兩隻母老虎哪個強呢!」他倒輕鬆了,乾脆退到一邊。 
金蝶影逼近九郡主道:「不行,等他還了債你再拿人九郡主搖頭道:「我說也不行,等他還了債,人卻遠走高飛了!」 
金蝶影道:「那我們分個高下,誰勝了誰帶他走。」 
九郡主點頭道:「這當然可以,不過你要想到,當我們動手時,他卻開溜了。」 
金蝶影道:「這容易,我們先捉住他,捆起來,然後我們再鬥。」 
九郡主笑道:「開始! 
原來他們三人就是這樣打起來的,這是千里侯所看到的前因,後來二女不知為何,竟又變成犄角戰了? 
千里侯看到三人這揚打鬥,簡直精彩絕倫,『武癡』之癮病又發作了。連身邊三人的招呼也不打,突拔昆吾劍,大叫一聲,如風捲入:「我也來了! 
藍蝶影一看,幾乎突出聲來,思忖道:「糟了!這瘋子一加入,沒完沒了!」 
他本想逃走了事,但又伯二女互相傷損,因為他看得出,同進也已試出,二女的功力、劍術,簡直是半斤八兩,如果一旦鬥到火起,也許會同歸於盡,這一來,麻煩可大了,金蝶影一死,他對不起大義贈參王的金莊主,九郡主有了傷亡,金家卻犯了滅族之禍,所以他不能逃避,有他在,誰也傷不了。 
高耀君等三人一看千里侯毛病發了,心中十分著急,搓手道:「南總、北總,這怎麼辦,那個人是不是『九爪神龍』還不清楚,我們不能插手,同時,千里侯放著烏賽花不追,居然混進打鬥,真是的,這瘋子……」 
北總諸葛武道:「這場打鬥,三天也完不了,我們得想法呀!」 
突然有人在三人背後出現問道:「你們說什麼,烏賽花在哪裡?」 
三人聞聲大驚,回頭一看,發現是個老婆婆,身邊還有個小姑娘!高耀君忖道:「我們算什麼高手,人家就在身後感覺還未發覺!他知道這個老太婆來頭太大,不敢招惹,拱手道:「前輩,烏賽花帶著魔島十煞,駕船向西面海上去了。」 
老太婆不是別人,就是怪婆子,這時聞言,不禁跳起道:「有這種事?」她突然向鬥場大叫道:「蝶兒,不要打了,烏賽花駕船向西面海豐逃了。」 
這一聲叫,藍蝶影首先退出,再也不管了,拔身而起,就朝西面撲出。 
九郡主大叫道:「你往哪裡走!她卻音隨人起,追個不放。」 
金蝶影立向老婆子道:「師傅!我不跟你走了!」她也拚命追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