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龍和二老分別之後,生生即向藍龍道:「藍叔,我們不同你走了!」 
藍龍知道他們是不受約束慣了,雖然很喜歡他們,但不加挽留,笑問道:「你們要去哪裡?」 
生生道:「有幾個邪僧,身邊帶著千多兩黃金,難道你不想要?」 
藍龍已聽他們在帕特朗鎮的河邊碼頭上說過,同時知道那些和尚就是違佛魔僧的手下,於是笑道:「那你們就小心一點,如果下手不易,那就找我去。」 
綿綿笑道:「我們三個有辦法,明奪不成就暗取!」 
藍龍點頭道:「那就對了,你們去罷!」 
三小走了之後,藍龍帶著白鳳直朝聖母峰上走,但因天近黃昏,他們到了一處谷地就停下來,先找吃的,後尋山洞,準備休息一夜再動身登峰。 
在半夜裡,藍龍忽然察覺谷裡來了一批非常不同的人物,不由大驚,急忙把白鳳叫醒,輕聲道:「外面有六個非常人物到了!」 
白鳳駭然道:「何以見得?」 
藍龍道:「他們由空中下來的!」 
白鳳大驚道:「那是御氣之功!」 
藍龍道:「我們小心一點,出去看看。」 
白鳳輕聲道:「該不是二天妖道?」 
藍龍道:「可又沒有那種功力,因為這批人尚能帶出風聲!」 
二人剛剛行到他們所住的洞門口,藍龍突然一驚,急向白鳳道:「有兩個人行動不對!」 
白鳳問道:「什麼不對?」 
藍龍道:「腳步沉重而不正常,那是負了傷!」 
白鳳道:「是六個人中的兩個?」 
藍龍道:「不,那六個在正面百丈之外,但向這面散開而來,行動緩慢,似在找尋什麼東西,可是這兩人竟由右面而來,現只三十餘丈距離!」 
白鳳道:「谷中樹木岩石太多,我們看不見?」 
藍龍道:「我明白了,那六個人是在找尋這兩個負傷之人,但不知是同伴或敵對!」 
白鳳鄭重道:「你真糊塗,是同伴豈不出聲叫喚,哪有悶聲找尋的道理!」 
藍龍道:「也許怕敵人聽到聲音追來,總之,我們迎上這兩個負傷之人看看就明白了。」 
白鳳道:「我也聽到了,何必迎上去等著他們到來就是了!」 
藍龍道:「後面六人來得快,我們不能等,如是敵對,那會同時到達!」 
說完伸手一拉白鳳,立即順著右面崖壁迎過去。 
未幾,到了一處巖後,忽聽一個喘息的聲音道:「馬兄,反正我們兩個是無法逃出邪僧們的掌握,與其帶傷走個力竭而死,不如再等他們追到,死也要拼一場!」 
另一聲音反對道:「駱兄,你是有大仇在身之人,這樣拼了,那是毫無價值,我們傷不嚴重,能逃脫則盡量逃,如走不動,我們暫時在此略休息一會倒是可以。」 
藍龍聞聲大驚,可見他們停下了,隨即一拉白鳳道:「不好,是馬沖大哥……」 
白鳳接道:「他可能找到駱仲了!」 
藍龍未及回答,急忙奔近那岩石前低聲問道:「那面可是馬沖大哥?」 
石後忽然有人驚喜道:「駱兄,我們有救了,藍弟在此!」 
藍龍聞言,急急轉過去,詎料觸目只見石下靠著兩個血人,不由驚叫道:「真是馬大哥!」 
其中一人苦苦撐起道:「賢弟,我們在夢中嗎?」 
藍龍搖頭道:「這位是駱仲大哥?」 
那人真是馬沖,只見他無力的道:「正是,賢弟我們遭敵追殺而來!」 
藍龍大怒道:「什麼人,二位負傷很重?」 
馬沖道:「外傷,不要緊,駱兄挨了一禪杖,我則遭了一戒刀,敵人是違佛魔僧的九大弟子之六,我們不死,那算是僥倖了! 
白鳳急忙掏出兩顆傷藥道:「二位大哥,快吞下,內外傷都可好轉。」 
馬沖一併接下,遞了一顆給駱仲道:「駱兄,你不是要見藍弟嘛,這就是,姑娘是藍兄的朋友!」 
那駱仲歎聲道:「得遇藍弟,我死也甘心了!」 
他向藍龍拱手道:「在下得知藍弟你不辭辛勞在幫助區區,內心感激不盡!」 
藍龍搖手道:「駱兄,何必說這種見外的話,先把藥吞下,敵人快到了!」 
馬沖大叫道:「現在我們有三個,可以拼了!」 
藍龍搖手道:「二位已不宜再動手!」 
駱仲反對道:「難道叫賢弟一人迎敵?」 
藍龍道:「他們的功力,小弟已有個概略的估計,頂多亦不過神差那樣高手,恐怕還估高了一點,但不知二位因何與他們動手?」 
馬沖道:「他們知道駱兄是找違佛魔僧來的,所以他們要把駱兄斬草除根!」 
藍龍道:「那二位快同鳳兒立於崖壁高處,一方面防其分手來襲,同時也可看到小弟動手的情況!」 
馬沖道:「估計他們六人可當三個神差!」 
藍龍道:「那就對了,小弟還有個大幫手,合起來也許能打勝他們。」 
馬、駱兩人有點不敢想像,可是他們實在也不能再鬥了,同時被白鳳催著,只得向後崖壁爬登。 
他們三人剛剛立在崖壁一處突出之地,耳邊已聽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想不到又多了兩個!」 
藍龍一看敵人出現,順手探出神簫,朗聲道:「和尚,這裡就是西天!」 
六個和尚同時出現,三把戒刀,三把禪杖,一字排開在藍龍前面兩丈之處,其一看看崖上,接著哈哈笑道:「還有一位觀世音菩薩!」 
藍龍轉向崖上道:「鳳兒,放出螢光叫它在空中監視,暫時勿動手!」 
白鳳答道:「我知道!」。 
藍龍再向六僧道:「邪僧,你們一齊上罷!」 
其中一僧猛的踏出兩步,問道:「小施主,你是什麼人?」 
藍龍冷笑道:「出家人何必問名道姓?」 
那和尚點頭道:「那就對不起,佛爺只好超度你了!」 
邪僧都是五十多歲的年紀,分不出誰大誰小,這搶出之僧一橫禪杖,沉沉的向藍龍行近! 
藍龍不動,神簫倒提,以逸待勞沉著至極! 
凶僧尚距三五丈,突見他杖夾勁風,猛掃而進,同時大吼道:「吃佛爺一招!」 
藍龍立感勁如山倒,不敢大意,右手神簫急揮,迎杖硬擋,左拳暗蓄真力,一招擒王大七式,冷笑一聲:「去罷!」 
凶僧的禪杖僅發出嗤的一聲,並未感到什麼牴觸,可是禪杖已半段落地,這一下倒撞得地面砂石四濺,噗聲巨響中,那一段深深沒入地裡去了! 
勢猛杖斷,凶僧拿樁不穩,上身一斜,踉踉蹌蹌,可是藍龍的暗拳又到,「蓬」然中的! 
一團黑影,帶出大聲痛嚎,凶僧已被打得不知去向! 
其他五僧一見,霎時驚惶失色,同時大喝一聲,立即猛抄而上! 
壁上白鳳一見,順手擲出螢光! 
神鳥發出嘶的一聲奇鳴,淡綠光華如電,劃道弧形,瞬間就將五僧圈住! 
藍龍仍舊不動,持簫立觀,僅口中喝道:「凶僧們,看看少爺的『飛劍』?」 
五僧只覺眼前光華如網,但又看不出東西,他們真被唬住了,竟有人大聲叫道:「這小子會飛劍!」 
兩把禪杖,三把戒刀,這時哪有時間撲向藍龍,一齊發出全力,拚命護住自己,杖影刀光,耍成五團黑影! 
藍龍看到他們各有一套,這時只見杖影刀光,絲毫不見人影! 
螢光也許是白鳳吩咐不許殺人,藍龍只見它圈住,但不下手,不由暗歎道:「鳳兒的心太慈悲了,這種惡僧還饒他們作什麼?」 
白鳳既有吩咐,藍龍當然不願再下殺人之令,所以他就站著看五僧能維持多久而不疲乏。 
被藍龍打飛的惡僧並未死亡,這時竟手持半節禪杖又回來了,可見他的內功是何等深厚。 
那惡僧回來,顯然要仗同伴來報仇,然而他尚在六七丈外就看到情形,同樣認為同伴被飛劍圈住了,這下真把他嚇得短了半截,不敢露面,暗暗發出一聲訊號,自己則扭頭就逃。 
五僧一聽訊號,真的糊塗死了,他們發聲喊,立即各自分逃! 
藍龍大喝一聲,全身撲出拳掌齊施!追一個打一個,真是快到極點! 
一陣轟轟之聲,五僧無一倖免,一個個被打得如拋繡球一樣!霎時打得一個不剩,全被打進樹林去了。 
白鳳立即把螢光召回,她與馬、駱二人下了崖壁,齊向藍龍奔去。 
藍龍停在數丈外,一見他們到了,隨即收簫笑道:「總算把他們逐走了!」 
馬沖驚奇道:「白姑娘袋子裡有什麼異寶!」 
藍龍笑道:「二位不是外人,說出也無妨,不過請二位保守秘密!」 
駱仲接道:「藍弟,這還要吩咐嗎?」 
藍龍點頭道:「鳳兒袋中乃是一隻小鳥!」 
馬沖嚇聲道:「魔光神鳥!」 
藍龍點頭道:「正是,小弟把它改為螢光兩字,這也是保守秘密的用意,因為它不再在夜晚發紅光了。」 
駱仲歎聲道:「賢弟是幸福之人,不然神鳥豈肯服你。」 
正說著,突聞崖上發出一聲哈哈大笑道:「這一場真看得過癮!」 
聲落人至,立見崖上飛落一個老人! 
藍龍一看是西塞翁勞光老人,連忙拱手道:「前輩因何在崖上?」 
勞老人笑道:「老朽就是盯著那六個惡僧而來的,沒想到竟被老弟一人給打跑了!」 
藍龍笑道:「非力勝也!」 
勞老人大笑道:「老弟太謙虛了,這一場是道道地地的智力兼施啊!」 
藍龍岔開話題道:「你老來得巧!馬、駱兩兄須要休養,務請你老陪伴下山找鎮市,因晚輩還有事情去辦。」 
勞老人點頭道:「這個當然,老弟放心!」 
馬沖問道:「藍弟,你要去哪裡?」 
藍龍道:「小弟本來要往聖母峰去,現在不了,這六僧來了須彌山,可見違佛魔僧也到了,小弟決心奪取鳳文卣!」 
駱仲接口道:「龍弟,那老魔的仇,弟自知不能報復了,愚兄一家慘痛希望賢弟相助了。」 
藍龍正色道:「父母之仇,必須親手取下仇人之頭!」 
駱仲歎道:「愚兄有何力量呢?」 
藍龍決然道:「小弟這時也無能為力,僥倖有一天能勝過魔僧,那時自有駱哥殺他之日!」 
勞老人接口大笑道:「老朽已看到有那一天了!」 
藍龍歎道:「那是晚輩夢想也!」 
說完又向馬、駱二人道:「二兄傷雖無恙,但流血太多,請多休養為要,小弟走了!」 
他帶著白鳳,在三人相送出谷後,真的不再上聖母峰了,順著一座森林邊緣,緩緩向前行進。 
在天亮的時候,他們向低地走,未幾到了一條河邊,白鳳一看地形,忽然道:「龍哥哥,順河而下,不出數里,就是一個名叫定日的山鎮了!」 
藍龍點頭道:「那我們可以吃一頓熱飯了!」 
走不遠藍龍忽然查覺後面有人盯上來,回頭一看,觸目發覺是高大非常的老僧!不由大疑,立即輕聲向白鳳道:「鳳兒,你看後面十丈外的凶僧!」 
白鳳偷偷回頭過去,接著立即恢復原狀,問道:「龍哥哥,是不是昨夜那一夥?」 
藍龍搖頭道:「這個不同,莫非就是違佛魔僧。」 
白風聞言,不由大驚,急急道:「龍哥哥,那就要小心啊!」 
藍龍道:「我正希望是他!」 
白鳳駭然道:「龍哥哥,你想和他動手!」 
藍龍道:「動腦筋,鳳兒你只提防萬一有變,其他不可害怕!」 
漸漸覺出那凶僧接近了,同時耳聽一聲佛號響起道:「阿彌陀佛!」 
藍龍立即回轉身去立定,故意驚奇道:「大師傅,口唱佛號,莫非有所求嗎?」 
和尚合十道:「小施主真聰明,貧僧請問施主是何方人氏,為何來到邊疆?」 
藍龍噫聲道:「大師傅,這話問得古怪,莫非有所懷疑之處?」 
和尚笑道:「施主身懷重金,具有奇珍在身!」 
藍龍朗聲笑道:「原來如此,大師擔心我有失?」 
和尚點頭道:「貧僧追隨施主有不少路了,不過看出施主乃武林人,可是邊疆地區不乏強悍功高之輩,施主豈可疏忽!」 
藍龍大笑道:「原來大師是位高僧,竟能看出我的衣包來了,不瞞大師,我並非武林人!」 
和尚啊聲道:「那施主為何出來冒險?」 
藍龍道:「我乃北京一古董商人之後,這次出來是為了尋找半隻古董也!」 
和尚聞言一怔,問道:「何謂『半隻古董』?施中可否見告。」 
藍龍道:「敝店曾於半年前得到一隻古董,名為鳳文卣,但卻不全了!」 
和尚一聽鳳文卣,霎時眼顯奇光急問道:「何以不全?」 
藍龍道:「此物本為周朝時期的暖酒器,它分為兩節,我所得的,可惜沒有蓋子,這是美中不足耳,不過聽說西南一帶曾有人發現那只蓋子,所以我不辭辛勞,決心踏遍西南邊疆找尋那只蓋子!」 
和尚又啊聲道:「施主那只酒器可曾帶在身上?」 
藍龍道:「和尚,你這樣問話,可曾想到有不妥之處?」 
和尚哈哈笑道:「施主誤會了,貧僧如有不軌之圖,那就不會跟隨這樣遠了!」 
藍龍道:「那你問我帶來與否何意?」 
和尚笑道:「因為貧僧也有一尊如施主所說的東西,如果施主帶在身邊,兩下一比看看是否同樣啊!」 
藍龍這時證實當前凶僧就是違佛魔僧了,一面暗提全功,一面故裝釋然,哈哈朗笑道:「原來大師也有一尊,那就是在下誤會了……」 
一頓之餘,計上心來,接著又哈哈笑道:「大師,在下真不相信大師也有一尊呢?」 
和尚哪還怕他,立從寬大的僧袖下取出一隻黃綾小包來,一面打開,一面大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請看!」 
藍龍一看,怔怔的暗道:「他真帶在身上!」 
於是他也由衣包裡取出鳳文卣,但卻暗將蓋子留下,也笑道:「大師,好像與你的相同啊!」 
和尚一見,目光更亮,好在他這時仍未發難,也許他另有陰謀,只見他大聲,稱奇道:「完全一樣,可惜施主的不全了!」 
藍龍道:「大師傅,你那一隻可肯出讓?」 
和尚大笑道:「出家人不但拿著這只古董無用,同時金銀更不能換!」 
藍龍道:「大師之意何在?」 
和尚笑道:「施主乃是收藏古董世家,當然對貧僧這只全的非常重要,貧僧願與施主交換可也!」 
藍龍心裡有數,忖道:「這邪僧一定也把古物上的秘密看出了,說不定早已記下!」 
他故意沉吟,裝出考慮和尚那只是不是偽造的! 
和尚一見,忽然噫聲道:「小施主,有何不妥嘛?」 
藍龍道:「大師傅,你能把你的先給我看看嗎?」 
和尚會意,又是大笑道:「施主真是老成人,可以,可以!」 
藍龍道:「大師,我還有一點不情之請!」 
和尚道:「施主儘管說!」 
藍龍道:「大師把東西放下,還請退後數丈!」 
和尚連聲道:「施主真是太小心了!」 
他真的把鳳文卣放在地上,同時退出四丈之外! 
藍龍行過去,拿起他的東西仔細一看,發現上面圖文不缺,心中暗喜,於是他把自己的放下,然後問道:「大師,你要多少銀子?」 
和尚在四丈笑道:「施主,出家人不要財,說換就換。」 
藍龍鄭重道:「大師真個要成全在下嗎?」 
和尚張口大笑道:「出家人方便為門,施主不必多問了!」 
藍龍為了堅定其意,故意誠懇道:「大師,寶剎何處,在下願意樂捐一百兩銀子!」 
和尚搖頭道:「貧衲乃一遊方僧人,從無固定寺院,不過施主應把得到半隻鳳文卣的經過說出來!」 
藍龍道:「大師既不要財,又不惜物,何必追問?」 
和尚道:「這個施主就不必管了!」 
藍龍道:「我的是由西湖一個老人所送,據說他是得自雷峰塔故址地下,也許這只酒器的蓋子仍在那兒!」 
和尚道:「好了,施主可以走了!」 
藍龍把他的那只裝入衣包,然後拱手道:「大師,再會了!」 
和尚哈哈笑道:「施主今天好運氣!」 
藍龍裝作不懂他的話,轉身帶著白鳳揚長而去! 
一看轉了彎,立即催白鳳道:「快走!」 
白鳳問道:「他為何不向你硬搶?」 
藍龍道:「我也不解,其中定有原因!」 
白鳳道:「他那只是真的?」 
藍龍道:「是第一隻,在二天妖道手中的定為第三隻!」 
白鳳道:「龍哥哥,你留下蓋子作什麼用?」 
藍龍道:「三隻鳳文卣上,蓋子刻的是武功『心法』,座子上刻的是武功招式,他縱算悟出我錯亂的招式,但他得不到全部心法,何況還有下段呢!」 
白鳳嬌笑道:「你真壞!」 
藍龍道:「對付這種大魔頭,越壞越好!」 
白鳳問道:「心法屬招式還是屬內功?」 
藍龍道:「都有,我現在可以邊練邊找下段了。」 
走出兩里地,藍龍忽然道:「鳳兒,向右,登上右面山崖!」 
白鳳道:「為什麼?」 
藍龍道:「這種魔頭糊塗不會大久,他必定能看出我弄的手腳,也許馬上就會追上來!」 
白鳳聞言大驚,急急向右面高崖拔升。 
上了高崖,藍龍又急聲道:「藏起來,屏住呼吸!」 
二人藏在崖頂石後,四隻眼睛仍盯著路上,果然不出所料,突然看到一條人影猶如電射,瞬息之間就過去了! 
白鳳一見,嚇聲道:「是他!」 
藍龍道:「此路不能走了,我們改向北面,快走!」 
白鳳被拉著如飛,一口氣奔出四十里!這時藍龍才放慢腳步,笑道:「再向東!」 
二人一直走到日落之後,才找到鎮市這一晚,藍龍再把得自違佛魔僧的鳳文卣又記下了! 
第二天,藍龍與白鳳仍向東行,但在一座山下向白鳳道:「鳳兒,停停!」 
白鳳道:「幹麼要停?」 
藍龍道:「我把這只古物藏起來,免得帶著累贅!」 
白鳳道:「連那只蓋子一塊埋了!」 
藍龍道:「還是要留一隻蓋子,不過留魔僧這隻!」 
白鳳笑道:「那更亂了,你動了手腳嘛?」 
藍龍笑道:「不動怎行,等埋時再說!」 
白鳳道:「其實這只不弄手腳也可以,中段已亂了,人家得去又有什麼用!」 
藍龍點頭道:「好!你在這裡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白鳳見他縱上山去後,於是就在當地坐下來! 
大概有一刻之久,藍龍尚未下山,白鳳忽然看到一個青年揚揚而來,她不由立了起來! 
那青年約有二十出頭的年紀,漸漸近了,白鳳見他長得非常英俊,個子高高的,身穿黃綢長衫,假如他背上沒有背把古劍,那真似個瀟灑不凡的書生! 
青年看到白鳳忽然一怔,面上顯出非常驚訝之情,接著他拱手道:「姑娘,等人嗎?」 
白鳳生來天真無邪,見問笑道:「是啊!」 
青年似想不出再說什麼話恰當,怔怔的一會,又拱手道:「在下崔華,可否請示芳名?」 
白鳳輕笑道:「我叫白鳳,有事嗎?」 
青年吞吞的道:「沒,沒有,姑娘後會了!」 
他說著又向白鳳上下看看,這才告別而去! 
白鳳有點莫名其妙,低頭忖道:「這名字從未聽江湖人說過,他怎麼這樣看我?」 
她想不通,但仍未看到藍龍下山來,於是她就循路去找。 
到了山頂,一眼看到藍龍在背手而立,面卻朝著遠方,不由大奇道:「龍哥哥,你看什麼?」 
藍龍似知她到了,但未轉過頭,僅答道:「鳳兒……」 
他似是又發現了什麼,略為一頓,接著道:「你看看遠處的高峰上!」 
白鳳雙目朝他指處一看,竟也噫聲道:「銀光飛舞!」 
藍龍道:「那是兩個絕頂高手在拚命!」 
白鳳道:「我們去看看!」 
藍龍搖頭道:「太遠了,而且又不是我們要去的方向。」 
白鳳道:「龍哥哥我剛才遇到一個青年,年紀與馬沖大哥差不多,他自稱崔華!」 
藍龍笑道:「他還請問過你的芳名?」 
白鳳啊聲道:「龍哥哥,這樣遠,你也聽到了!」 
藍龍道:「我雖在山上,但無時不留心你的安全,不過近兩天耳朵似又進步了!」 
白鳳道:「可惜你沒下去,否則一定能探出他的來歷!」 
藍龍笑道:「武林人太多了,無法—一打聽,也不必全部知道。」 
說完轉過身,拍拍白鳳的肩膀,笑道:「我們下去吧!」 
白鳳道:「遠峰上打鬥,到底是什麼人啊?」 
藍龍笑道:「晚上到了城市,一定有消息聽到!」 
在黃昏到臨的時候,藍龍和白鳳又回到了雅魯藏布江,他們落在一座名叫拉孜的鎮上,恰好是上燈的時刻。 
當二人走入餐廳吃飯的時候,忽聽鄰桌有人焦急的道:「師兄,小師叔為何尚未到?」 
另一個聲音叱道:「老二,少開口好不好?」 
藍龍回頭一看,發覺後面暗角上坐著兩個人,都是身佩長劍,氣度不俗,一個年近四十,一個大約二十八九。忖道:「這也是兩個武林高手!」 
白鳳也在注意,傳音道:「龍哥哥,江湖上新面孔似愈來愈多了!」 
藍龍笑道:「不是愈來愈多,而是我們見得少,聽得不多。」 
他們飯還未畢,忽聽樓梯發出蹬蹬之聲,未幾上來一個少年人! 
那少年一露面,只聽雅座裡有人朗聲道:「三弟,我們等久了!」 
少年作武生裝,肩上也背著一把劍,面上毫無表情,長相雖不惡,但卻有點冷冰冰的,他一聽雅座招手,但身不動,接口道:「大哥,你們不要吃了,我們馬上走!」 
他的話一落,立由雅座內行出一批人,有老有少也有女的! 
一個老的約五十許,他出來就向少年道:「三弟,有急事?」 
少年點點頭,但不再開口,轉身即下樓。 
老人一見,急向其同伴道:「有事了,我們走!」 
這批人下樓不久,未幾又上來一個青年,奇怪,又是身背長劍的人物,不過他面帶微笑,東張西望,似在找人,及至他看到藍龍背後時,立即叫道:「大哥二哥,師叔到了!」 
藍龍背後兩大漢同時起身道:「在哪裡,老三,你為何不請師叔到這裡來?」 
那少年笑道:「他在街上,這時正注意一批人!」 
年紀大的漢子道:「師叔叫我們去?」 
少年搖頭道:「沒有!」 
年紀小的漢子道:「師叔見你說了什麼?」 
少年走近那漢子身邊低聲道:「師叔說,宇內其他九洞都有人出外了!」 
兩大漢啊聲道:「師叔看到了什麼人物?」 
少年仍輕聲道:「他看到我們在沙漠所遇的那青年,經師叔暗中打聽,他是絕倫洞繼承人,姓梁名藻,同時還見他與刀皇動手!」 
兩大漢駭然道:「什麼時候?」 
少年道:「就在他來此不久,據師叔說,梁藻與刀皇打了一千招,結果被一個道人給引散了,可惜未看出勝負。」 
兩大漢起身道:「走,師叔不會來了!」 
三人剛下樓,藍龍急忙立起道:「鳳兒跟下去!」 
白鳳來不及說話,趕緊隨其下樓,但追到店外,詎料已不見三人了! 
藍龍不信他們去得如此快,再注意往來的人群裡! 
白鳳突然啊聲道:「龍哥哥,看對麵店子裡!」 
藍龍聞聲注目,確見那三人進了對面的客棧裡,而且多了一個穿黃綢長衫的青年人,他們正向後面行去。 
白鳳輕聲道:「龍哥哥,穿黃綢長衫的人,就是我說的崔華!」 
藍龍點點頭,鄭重道:「我們回到房中再說!」 
他們進了房,白鳳憂形於色道:「龍哥哥,你可知道什麼是十大洞?」 
藍龍搖頭道:「從未聽人說過?」 
白鳳道:「我也只聽爹爹提過,可是他不願多說宇內十大洞的故事!」 
藍龍道:「這十大洞是邪門?」 
白鳳道:「不是,爹說他們一共十大劍派,純以練劍為主,既不替江湖除暴安良,也不為害江湖,但對爭名好勝卻視如生命!」 
藍龍道:「近年為何從未聽人說過?」 
白鳳道:「普通江湖人如何知道,同時又有幾十年不露面了!」 
藍龍道:「那應該是些老傢伙才對呀!」 
白鳳道:「老的難道不能傳出後代,爹爹說,他們的劍術很高了!」 
藍龍笑道:「這你急什麼?」 
白鳳道:「我擔心爹爹?」 
藍龍啊聲道:「對了,那少年說什麼絕倫洞姓梁的繼承人竟找刀皇動手,而且打了一千招不分勝負這太嚴重了,令尊難免不遇到啊?」 
白鳳道:「武林人不知一山還有一山高,他們不應送爹爹劍帝之號,一旦敗了,爹如何受得了!」 
藍龍道:「鳳兒,與你爹齊名的人多哩,不單是你爹一人啊,這時擔心有什麼用!」 
白鳳歎聲道:「爹爹這時隱退多好啊!」 
藍龍笑道:「隱退也沒用,除非無人知道他老人家的住處,否則照樣免不了找上門。」 
白鳳道:「下一步如何辦?」 
藍龍道:「我們以找『二天妖道』為主,但也留心這十大劍派!」 
白鳳道:「找到二天妖道恐怕沒有違佛魔僧那樣輕鬆,這妖道認得你!」 
藍龍笑道:「見一次面,又在夜晚,同時又沒有你在我身邊,我不相信他比我的記性好,尤其是那晚,妖道只注意南疆子和西塞翁、武勝婆三人,他根本就不看我!」 
白鳳道:「如確實認出你呢?」 
藍龍道:「那就硬奪,我現在自信敵得他住,還有螢光相助!」 
白鳳笑道:「怕就怕十大洞中人物也插手!」 
藍龍道:「我本不願與他們動手,假設他們要搗亂,那就完全接住了!」 
第二天一清早,藍龍和白鳳剛剛吃完點心,忽聽有人在門外嘀咕道:「他們到什麼地方去了?有消息又找他們不到!」 
這聲音很輕,而且是小孩子在發牢騷! 
藍龍一聽聲音很熟,急忙開門一看,原來是「地老鼠」!不由叫道:「老鼠!」 
地老鼠聞聲回頭,一見藍龍,大喜道:「藍叔,找得我好苦啊!」 
藍龍把他拉進房裡關上門,問道:「生生和綿綿呢?」 
地老鼠道:「我們分開來找你們呀!」 
藍龍道:「什麼事?」 
地老鼠輕聲道:「我們三人偷到一件東西,是古董啊,也許是你要的!」 
一聞是古董,藍龍不由一怔,問道:「是什麼樣的東西,偷到誰的?」 
地老鼠答道:「是個老道人的,生生說他是二生妖道……」 
白鳳驚叫道:「是古時的酒器!」 
地老鼠點頭道:「大概是江湖上傳說的東西!」 
藍龍大喜道:「在哪裡?」 
地老鼠道:「在生生衣包裡!」 
白鳳跳起道:「他們到什麼地方去了?」 
地老鼠道:「我們分開找你們,說好誰先找到,誰就到『隆布岡裡山』我家去等!找不到也得在十日後見面!」 
藍龍道:「你家在隆布岡裡山,家裡還有誰?」 
地老鼠道:「我家什麼人也沒有,就只我一個老公公和我!」 
白鳳道:「是你祖父?」 
地老鼠搖頭道:「我連父母都沒見過!」 
藍龍道:「那是你師傅?」 
地老鼠仍搖頭道:「我不是說過,任何人都沒有,老公公就是老公公,就是他教我武功和其他的玩意。」 
藍龍奇怪道:「他姓什麼,有何字號?」 
地老鼠道:「他沒有姓,自稱比九代!意思是和生生的上九代同輩,不過確與上九代是最好的朋友,他們加上藥祖,號稱世外三友!」 
藍龍怪叫道:「又是一個老古董!」 
他們立即動身,巧在第二天竟遇上生生和綿綿,第三天到達隆布岡裡山。 
生生把東西交給藍龍時,一點不錯,正是鳳文卣第三隻。 
在一座洞中休息時,三小去找野味燒著吃,藍龍則乘這機會把鳳文卣上的圖文記下來,同時把東西藏入洞裡。 
當他們吃完三小做來的燒野味時,天也快要黃昏了,地老鼠向藍龍道:「藍叔,我們要天亮才能上峰,今晚大家就在這裡過夜了,晚上去我家,洞門閉著的,比九代不開門。」 
藍龍笑道:「他的性情古怪吧?」 
地老鼠吁聲道:「好在你提醒我,不然幾乎說漏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話!」 
生生道:「叫藍叔吹牛?」 
地老鼠道:「不吹牛,他不但會被比九代趕走,恐怕是到不了我家!」 
白鳳奇怪道:「吹什麼牛?」 
綿綿道:「世外三友,各有各的毛病,我上九代喜歡耍弄他所喜愛的老實人,因之藍叔曾經吃過虧,藥祖自私,對他有好處的人,他喊你祖宗都願意,藍叔替他解決數十年之秘,所以他就高興,最古怪的是比九代,他喜歡聽別人吹牛!吹得越大,越不可能的故事,他卻樂極了!」 
藍龍笑道:「我不善吹牛啊!」 
地老鼠道:「不善也得吹!但你要小心,吹出來的故事要有理,使他聽來如真的一樣才好。」 
藍龍道:「你們見面之初,難道也吹過牛?」 
地老鼠道:「當然,至今我回去一次,就要吹一次,不然他就走了,不肯住在我洞中了,我一出去,他之所以不忍離開的原因,那就是捨不得我回去對他說故事。」 
白鳳道:「你吹過什麼樣的牛?」 
地老鼠道:「第一次見面時,是我碰巧,那次我只有四五歲,我也不知自己是從哪兒來的,不過在一個壞人家長到五歲,那壞人本事很好,教我偷、扒、裝假等等!我一學就會,尤其從學話,我比大孩子會說,所以我現在能說三十幾種話,甚至各級年紀的聲音等等。」 
白鳳叫起來道:「生生和綿綿是跟你學的!」 
生生笑道:「在那鎮上,綿綿騙出藍叔叔,是不是真像少女的聲音?」 
藍龍點頭道:「像極了,原來你們是跟地老鼠學的!」 
地老鼠道:「言歸正傳,我從壞人家裡逃出之後,足足三天未吃東西,那天我十分餓,走也走不動了,所以我就躺在一座百多丈高的峭壁之下,詎料恰好撞上比九代經過。」 
白鳳笑道:「你裝死?」 
地老鼠道:「死了他才不可憐呢,那時我一見他就叫救命,那是出於本意!」 
藍龍道:「他一定問你為了什麼?」 
地老鼠道:「他看我只那麼點點大,問由什麼地方去的?」 
白鳳道:「你可照實說呀!」 
生生搖頭道:「那他就會不顧而去哩,他才不管壞人不壞人,也不可憐你小!」 
藍龍駭然道:「是這樣的老混蛋?」 
地老鼠道:「我當時不明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所以我不敢說實話,我說我被老虎銜到那崖上……」 
藍龍急插口道:「這不合理,老虎怎不把你吃掉?」 
地老鼠道:「我是有下文哩,我說我看到老虎把我放下來玩弄時,我就乘勢一滾,結果滾到崖下!」 
白鳳嬌笑道:「老虎要吃東西時確實要玩弄一番,不過你一個四五歲大的人,由百多丈高的崖上滾下,豈不已成肉泥?」 
綿綿咕咕笑道:「他說他滾在一處離地不高的籐蘿上!」 
藍龍大笑道:「有理,真會撒謊!」 
地老鼠道:「比九代當時大感興趣,還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又說我是天生奇質,於是就將我帶走了!」 
生生找來一大把松油枝,這時把洞裡照得光亮亮的!同時還摘了不少山果,他們睡也不睡,吃著山果,靜聽地老鼠說往事。 
白風又發問道:「以後回去吹了什麼牛?」 
地老鼠道:「吹牛有個原則,是熟人,你就只根據自己的能力去吹,這才吹得能合情理!生人就不同,你如只想見一次面,那你再吹大一點也無關係,還要就有憑有據,那當然是假的,但假的也得拿出來作偽證,我說兩次作偽證的罷,咳!」 
他輕咳一聲,又接道:「這次我先向一個鄉下女兒買了一把頭髮帶在身上!」 
白鳳格格笑道:「幹什麼用?」 
地老鼠道:「聽我說呀!我回去時,比九代非常高興的向著我道:「大英雄回來了?』我也用樣的說:「大英雄回來了!』」 
「比九代怎麼問?」白鳳急著問。 
地老鼠道:「我說,老頭子這次我闖了大禍!」 
藍龍笑道:「開始吹牛了!」 
地老鼠點點頭道:「是的,比九代驚奇的道:「什麼禍?』我說我把當今皇帝的老婆一枝髮絲剪來了!」 
白鳳大聲嬌笑道:「你說完就拿出鄉下女孩子的頭髮給他看!」 
地老鼠笑道:「這次我缺乏見聞,差點吹炸了!」 
藍龍過:「為什麼?」 
地老鼠道:「後來我靈機應變得快,好險,終於使他相信了!諸位都想得到,皇帝老婆是何等貴重,她的頭髮當然天天洗,擦的是外國進貢來的貴重油呀,頭髮當然又黑又亮囉!鄉下女孩的頭髮豈可相比,再美的頭髮也是枯燥呀!」 
藍龍道:「有理,比九代起疑了!」 
地老鼠道:「他見我拿出髮絲,臉色就不對!我不等他發問,採取先制人的手段,立即歎聲道:「可惜!』」 
藍龍笑道:「怎樣?他的面色轉變了?」 
地老鼠道:「可惜兩字,我就是拿來看他的面色,結果他真好多了,於是我裝作摸摸那頭髮道:唉,我為什麼要闖禍?」 
白鳳道:「你是在賣關子!」 
地老鼠點點頭,笑道:「我是逼他問,因為他高興,好奇才問。」 
藍龍道:「他問了?」 
地老鼠道:「問了,他問:小子,你是大英雄呀,為何歎氣?我說:老實說我想替你作個兜鬍子的網兜,好客易才想到皇帝老婆的頭髮一定很美,實際上也是真美,可惜我被三百個禁衛高手一追一圍!唉!」 
藍龍又大笑打斷道:「三百多個禁衛高手,這個吹得不小!」 
地老鼠沒有笑,他接下道:「我見老頭笑了,暗喜他中計啦,於是我又道:老頭,我的武功還是不行,與他們打了一會就敵不住了!」 
白鳳嬌笑道:「你附帶挖他的武功!」 
地老鼠道:「機會不可失啊,他居然大聲道:小子,別洩氣,武功我教你,快說下去。」 
「武功你教我,我才不信,不說了!你故意氣他呀!」白鳳接下去。 
地老鼠道:「我故意停下,不敢再弄翻了,我說下去道:老頭子,那是以後的事了,這次我走投無路,結果我跳到一條污水河裡!唉,逃是逃脫了,可惜我把這把替你作胡兜的美發給糟蹋了,你看多可惜!」 
藍龍叫道:「好妙計,天衣無縫!」 
地老鼠道:「這叫有憑據的吹牛,你這次去吹,那要吹得更神奇才行!」 
藍龍道:「我不會撒謊,同時也沒有必要。」 
地老鼠道:「你想不想打入世外三友的裡面去?那是武林最神秘的寶藏啊!」 
藍龍道:「他們還有什麼事情在作?」 
生生點頭道:「這確是有古怪,這古怪只有九代婆能參加,上八代都休想知道。」 
藍龍笑道:「我識得他們就可進入他們的圈子?」 
地老鼠道:「由比九代作引見再好不過了,在他們面前沒有老輩晚輩可分,你能打進去那真是不可求之的奇緣。」 
藍龍道:「另外兩人不接受又怎辦?」 
生生道:「那你就不知道了,只要進入他們的神秘之室,事情就定了!」 
白鳳道:「他們經常在一塊作什麼事?」 
綿綿點頭道:「是的,在盤古洞一神秘石室之內!」 
「盤古洞!」藍龍和白鳳同時叫起來! 
地老鼠道:「那洞中死了不知多少天下高手,是從古未有的大險地!」 
白鳳駭然的忖道:「龍哥哥的父親就是死在盤古洞,這是酒神告訴我的,我至今還不敢對他說,難道是三老害死的?如果是,那龍哥哥如何能報仇呢!」她試探著問道:「那些高手是三老殺死的?」 
地老鼠搖頭道:「不,不,不,三老已有百多年不動武了,不要說殺人!」 
白鳳長吁一口氣問道:「那是怎麼死的?」 
生生接道:「這是盤古洞之秘,也只有三老知道真正原因,不過聽說還有很多人亦知一點皮毛,那是進洞還可出來之人,然而他們作夢也別想再進去,這不知是什麼原因?」 
藍龍道:「三老不阻止?」 
綿綿接道:「不,盤古洞雖在我世外谷最後面峭壁之下,但可自由來去,只要經過我世外谷不生事,我家從不過問,只有森林狐生了一次事,但被我家上二三四代給嚇過半死才放走!」 
白鳳道:「你們替藍叔叔想個大牛吹吹呀?」 
地老鼠道:「曾經聽過比九件說過一件,這件事也是上九代和藥祖的秘密,他說不久他就可以到月宮去玩了!他說這話時是自言自語,面色沉凝,絕非說著玩的?」 
生生道:「那藍叔叔就說去過月宮好了!」 
藍龍笑道:「別胡扯!」 
地老鼠道:「這個牛是吹得,但得說出理由才行!」 
藍龍道:「這不行,我不敢吹,因為這與功力有關的,我的功力尚不及他,那非搞糟了不可!」 
生生道:「總之你要吹個大牛才行!」 
藍龍道:「好,我已想到一件半真半假的故事可吹了!」 
大家聞言定了心,一到天亮,地老鼠領著登上峰! 
離峰頂約還有半里高的地方,那兒有塊空地!背面是峭壁,也就是峰頂,坪上既無樹木,也無花草,那是一年四季不化的冰雪!舉目全是一遍白色,時當六月七月之間的天氣,想像是何等熱,可是那兒竟是冷風刺骨,人在上面,更難受的是呼吸,好像受了壓迫似的! 
峭壁下有一洞,那就是地老鼠所說的家了。 
老遠就看到一個長相滑稽的老人立在冰雪地上,他沒有一根頭髮,但在這嚴寒的環境裡,他卻沒帶帽子,甚至還是一身破褂,短褲麻鞋,他手中拿著旱煙桿,顯出非常期待的神情,緊緊盯著這批少年人! 
地老鼠一見,大聲叫道:「老頭子,好消息,快準備吃的待客!」 
那老人聞言,哈哈笑道:「是你帶回來的故事?」 
地老鼠大笑道:「我的故事不及他千分之一多,不及他百分之一大!他是我叔叔。」 
藍龍輕聲道:「你怎麼這樣說?」 
地老鼠輕聲道:「這叫他捨不得放你走!」 
那人大喜道:「那我天天有得聽了!」 
地老鼠點頭道:「夠聽十年的了!」 
老人大樂,急急道:「妙極了,小子,你們快進洞,吃的多哩,早上有喜鵲叫,我知道有客來!」 
地老鼠哈哈笑道:「喜鵲在哪裡叫?」 
老人認真道:「在,在,在峰上啊!」 
地老鼠大笑道:「老頭子,我每對你說真話,而你卻撒謊!這峰上連鬼都不敢來,哪兒有喜鵲,難道它吃冰!」 
老人尷尬的笑道:「小子,我就是抓不到你的毛病,你老抓我的了!說真的,東西真不少,兩隻百草谷的梅花幼鹿,十二隻聖母峰的雪雞全都剛燒好,香噴噴,黃精精,味道美極了!再加上四季春谷中的山雞,夠你們吃半月了。」 
地老鼠道:「這可要憑據啊!」 
老人道:「當然,你們進去吃罷,但要邊吃邊說故事。」 
地老鼠向大家作了個鬼臉,招手道:「這假不了啦,走。」 
那個洞不是什麼神秘洞,只像一隻葫蘆形,門口小,肚子大,到了洞裡竟是溫暖如春呢! 
裡面石桌、石椅、石床等等用具,應有盡有,無不齊備,但簡單而很亂! 
老頭子一進門就大叫道:「你們到這裡看看,不是嘛!」 
大家一看東角的石桌上確是如他所言,莫不大樂。 
地老鼠叫道:「刀子在那裡,各拿一把,自己動手,吃飽再說!」 
老頭聞言大吼道:「不行不行,邊吃邊說。」 
地老鼠笑道:「好好好,你坐著聽,我叔叔馬上開始!」 
藍龍割了一塊烤鹿腿,走到老頭子對面坐下來,其他的也裝出好奇神情,紛紛圍坐。 
老頭子有點迫不及待之勢,催道:「可以開始了!」 
藍龍笑道:「你老喜不喜歡聽最古老的秘密?」 
老人似想到什麼,急急道:「好極了!」 
藍龍道:「我有個戒條,凡是已經傳出消息的我才肯說,未傳出的我不敢洩漏天機!」 
地老鼠暗叫道:「他懂得賣關子,竟有一手!」 
老人道:「這個可以!」 
藍龍道:「目前武林最大的事情,你老知不知道?」 
老人道:「鳳文卣!」 
藍龍笑道:「你老為問不去奪?」 
老人道:「我老人家已戒了格鬥,同時也沒有必要!」 
藍龍道:「鳳文卣的秘密你老可知道?」 
老人道:「只知上面有篇古代神秘武功!真心法在蓋上,其運用在座上,心法是甲骨文,圖為古龍行紋!」 
藍龍暗驚道:「此老真了不得!」 
他不露形相,淡然笑道:「那不算,我可說出其秘密。」 
老人大奇道:「那你不去奪取?」 
藍龍笑道:「連秘密我早已知道,那還奪什麼!」 
三小聞言大驚,他們在心裡著急,生怕老人問秘密,那就遭透了! 
不出所料,老人大感興趣了,大叫道:「有這種事,那你拿憑據來!」 
藍龍笑道:「吃一塊肉,要我拿出憑據,這未免不合算,因為這不是小事情,人家拚死拚活,那是為了武功,武功最重要的是心法,這點你老是內行,不說也明白是嗎?」 
老人大急道:「我不學別門的武功,我是散仙門,不管佛門、道門、儒家都不學,你說出有什麼關係,我只要證實故事,同時我有事情請教呢!」 
地老鼠接口道:「人家怎知你學不學?」 
老人抓耳搔腮,急得要命,最後跳起道:「我有個條件,你願不願交換以資證明?」 
藍龍道:「相等重要的當然可以!」 
老人道:「你認下認識上九代和藥祖?」 
藍龍道:「認識,那又與交換條件何關?」 
老人道:「我們共是四人,還有上九代的老婆,共同發現了一大神秘!這神秘已有百年了,一直就不能解除,你既然知道古時神秘,那正好加入我們集團,這就是條件,可是你得能證明故事是真的呀,否則我不能引進我們這圈子啊!」 
藍龍暗喜,故意想想後道:「能,一言為定?」 
老人道:「我們四人正想要找個你這樣的人物呀!」 
藍龍道:「我念出鳳文卣上的心法後,設或你老不信呢,這是說你老故意不信呀!」 
老人大叫道:「什麼話,假的怎能逃過我的耳朵,真的我豈會食言。」 
藍龍還未念,三小大急,同時向他遞目光,意思叫他不要造假! 
其實三小哪裡知道藍龍是真知道,所以他們空著急! 
老人一見三小的神情,立即看出了,他誤會在阻止藍龍說真話哩,只見他大叫道:「你們敢破壞!」 
藍龍笑接道:「我已下了決心與你老交換,別人破壞不了,你老聽著。」 
他順口念出三隻鳳文卣上面的心法,真是一口氣,通熟極了! 
三小聽都內心緊張,他們忖道:「藍叔叔真會造假!」想是這樣想,但還是防著老頭子不順耳,所以都緊張的望著老頭子。 
大出他們意料之外,只見老人站起道:「奧妙!奧妙!奧妙極了……」 
一頓,忽見他眼睛連連打轉,急接道:「再念一遍!」 
藍龍哈哈笑道:「你老記不全了是不是?哈哈,再念一遍就會記住啦!」 
這話似已點破老頭子的心病,只見他歎聲道:「小子,你真厲害啊!嗨嗨,比地老鼠他們三個更厲害十倍!好,你是不上當的,那我們明天走。」 
藍龍忽然想到不能把白鳳丟開,靈機一動,忖道:「目前未見另外兩老,他似乎十分須要我!」 
故意笑道:「算了,這條件算是開開玩笑罷了,我不去!」 
老人毫無心計,聞言大急道:「那不行!」 
藍龍笑道:「這不能逼迫呀,去不去是我的事啊!」 
老人道:「你為什麼不去?」 
藍龍道:「我這一生不能離開我的鳳兒,我去了,她怎麼辦,一天也不行!」 
老人沉思一會,決然道:「連她也算上好了,這你還有什麼彆扭?」 
藍龍歎道:「可是可以了,但去了你可不許後悔?」 
老人道:「後悔什麼?」 
藍龍道:「話是這樣說呀!」 
老人大笑道:「你還想擺脫?」 
藍龍笑道:「你老還要聽故事嗎?」 
老人道:「你可聽說道門最高神秘已出世了?」 
藍龍聞言大驚,但表面仍沉著的道:「你老不要套故事,我沒聽到的不說!」 
老人大叫道:「誰套你,道門『八九玄功』已在『二郎神』谷出世,聽說為一個採藥師發現,現在整個武林都撲向蜀地了!」 
這真是與鳳文卣同樣重要的消息,不過藍龍怕他要說故事,立即道:「這秘密我也知道,不過出世之言,我未聽到!」 
老人歎聲道:「只怕你還有一件大事也未聽到,那真可惜,不然你能說給我聽多好!」 
白鳳追問道:「也許龍哥哥已聽到,你老說是什麼?」 
老人鄭重道:「那是佛門『無邊大法』!聽說與道門之寶同時出現,地點在天竺,不過初得之人已逃進中原!」 
白鳳故意洩氣道:「這又可惜了,我沒聽到龍哥哥一定也未聽到呢!」 
老人道:「這三件東西如果落入一人手裡,那我散仙門又得再出江湖了,上九代和藥祖想不逼我都不行了。」 
藍龍道:「那就去奪呀!」 
老人道:「這只怪我們當時太自信,發誓人不找我我不找人!」 
地老鼠道:「你們真是老傻瓜一批!」 
老人道:「不要緊,我們把那秘密找出時,那已另有天地了。」 
藍龍不知他說的是武功還是另一神秘,總之這是眼前已成的機會,同時又是人所難遇的奇緣,所以他決心把以上兩件重大消息暫時放棄,心想等這事搞清楚後再去探查那兩件事情。 
地老鼠眼珠一轉,笑對藍龍道:「藍叔叔,你是沒有來過隆布岡裡山吧,這是須彌山脈第五大高峰,我陪你和白姑姑走走如何?」 
藍龍還怕老頭子再要說故事,那就無法應付了,連聲道:「好極了!」 
生生和綿綿立知有名堂,同時擁了出去。 
一到洞外,地老鼠急忙一招手,領著大家朝峭壁上登。 
到了最高處,生生忍不住問道:「地老鼠搗什麼鬼?」 
綿綿笑道:「那是不是避開比九代好說話。」 
地老鼠笑向藍龍道:「藍叔叔,怎麼樣,下山,還是明天跟他去?」 
白鳳搶著接道:「當然跟他去呀。」 
地老鼠道:「那兩件重大事情呢?」 
藍龍道:「大概有一段時期爭奪,去遲一點不要緊,因為有十大劍派插手其中爭奪,必然非常激烈,誰也休想就成定局。」 
生生點頭道:「十大劍派可能就是因了這幾件大事出山的,他們也是散仙門!」 
白鳳道:「什麼叫散仙門?」 
綿綿道:「這名詞,普通江湖是不知道的,告訴你,總計武林中,武功有四大門路,一為佛門,二為道門,三為俗家,四則是散仙門,所謂『散仙門』,那是古仙人之散修者是也,他們各自為門戶,不信教不入流!即隱士得道者,各有各的專門心法不同。」 
藍龍點頭道:「他們是單行系統傳統,不廣泛收徒!」 
白鳳道:「龍哥哥也知道?」 
藍龍道:「我是『列仙古傳』上讀過的,不過自古至今失傳的太多!因為不廣收門徒之故,絕傳的即失其源。」 
生生道:「散仙門的心法,等級太多,有的是人才缺乏之故,有的卻是心法不真!」 
藍龍道:「那是人才問題,心法可以改進!」 
地老鼠道:「藍叔叔,明天我們三個先下山,替你先探聽路子如何?」 
藍龍鄭重道:「那你們不可冒險!」 
生生道:「知道,我們素來都不硬斗的。」 
藍龍點頭道:「也不可分開,鬥智靠合力才行。」 
地老鼠笑道:「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我們就是這樣鬥贏二天妖道的。」 
大家說完計劃,他們真的到處去玩耍,直到天亮才回洞。 
吃過早餐,老頭子也不管三小的去留,他就帶著藍龍和白鳳西行,原來盤古洞竟在須彌山的第四大峰卡美特山! 
過森林,翻幽谷,走的都是原始之地! 
老頭從不顯露特殊輕功,他走的速度還不如普通高手,那真是一種大隱士的風度! 
這樣竟翻了五天才到一處幽秘無比的谷口了,他立著笑道:「我們到了上九代的家門口,不過我們不通過他的莊園之內,另有捷徑。」 
藍龍認為他說的捷徑是繞過上九代的莊園而通到盤古洞口,其實不然,老頭子竟把二人帶上一座峭壁,走到一處如筆尖似的石柱下,他立住道:「這石柱高不高?」 
藍龍道:「高倒不算高,也有三十丈!」 
老人笑道:「石柱周圍光滑如鏡,沒有踏足之處,能者登,否則就用壁虎功之類的玩意爬上去,不過你們大概沒問題,那就照著老人家作!」 
藍龍道:「上面有個洞,我們再由洞口向下墜?」 
老頭號哈哈笑道:「無怪你能知古之神秘,憑這一點我更相信了!對,不過不要怕,這一墜雖有千丈深,可保證墜不死!」 
藍龍暗笑道:「千丈高還難不住我和鳳兒!」 
老頭子已騰身上了石柱的頂端,只見他一閃身就不見了,估計已落下洞去了。 
藍龍向白鳳道:「你先上去,如有閃失我在下面照顧!」 
白鳳笑道:「你以為我這樣沒有用?」 
說完如箭一樣的上了石柱! 
藍龍暗喜道:「劍帝之女,確不等閒!」忖思著也躍登柱頂! 
白鳳驚奇的向他道:「龍哥哥,這真是不可想像的怪事,誰能料到這上面有個洞,又有誰想到這洞一落下竟有干丈高!」 
藍龍點點頭,環顧四面的山勢,發現石柱竟在整座卡美特峰的頂端之下,估計洞底就與峰腳平行了! 
他怕老頭子在下等久了,不便再停,伸手抱住白鳳的細腰,輕聲道:「提起真氣!」 
白鳳點點頭,二人同時向洞下縱去。 
輕飄飄的,二人不急不緩,直向下落,竟也落了一刻之久才腳踏實地,耳聽老頭子哈哈笑道:「好功夫,免我托住了!」 
下面竟有隧道,只見老頭子笑道:「憑你們內功大概不怕黑暗了!」 
白鳳道:「不要緊,我有寶貝!」說著一拍衣袋叫道:「螢光出來照路!」 
她袋中衝起一道強烈的螢火之光,照得隧道通明! 
詎料老頭子一見大叫道:「盤古洞中的活寶!」 
兩個少年人早已聽到酒神說過了,聞言笑道:「老頭子,你有不測高深的武功,為何收它不了?」 
老頭子大叫道:「它壞死了,不但不服我們,而且專偷我的東西吃!」 
三人說著說著,前進有曲折,有盤旋,但總是向上行,不過他們的速度比來時快多了。 
及至一出光滑如鏡的石壁下,老頭子叫道:「到了,前面再無去路!」 
他伸手向著石壁又道:「你們以後要入秘室時,必須照我的樣子這樣伸出手掌,先在右面這裡的三點白色的記號上摩動七圈,然後在左面這裡的一點紅記上連拍十掌,不要重,輕輕的就行了,這座右壁就會分裂出一道門,進去後,石壁自然復合,毫無痕跡是禁制,不可忘了!」 
二人聞言,已知這是仙訣! 
壁開了確見一道門!三人走進後,石壁復合,老人又道:「出來就不同了,一近石壁就會開!」 
裡面又是隧道,但不遠轉一彎,另外一道石門緊閉著,老人又道:「此門無暗記,施拳急急敲三下即可,出來亦自開!」 
他連敲三下,門開了,裡面現出一座圓形大石室,竟見石室裡毫光照人,四周的石壁竟是潔白的純石,毫無一絲細縫,確是奇境。 
室中有一水晶體的大圓桌,四周圍著漆黑如墨的八隻石鼓,那竟是黑晶石! 
老人道:「這就是秘室了,古仙人遺留至今,為上九代所發現,他在這桌上得了一隻玉瓶,其中有兩顆『金仙雷力丹』,一顆他吃了,另外一顆已成他全家之寶!」 
白鳳暗笑道:「那顆已被龍哥哥吃了呢!」 
藍龍道:「藥祖、上九代和九代婆來不來?」 
老人道:「今天就是會期時間到了,他們會由盤古洞口正路進來,此室有兩道禁制門,我們進來是東面,他們將由西面來! 
白鳳問道:「正路有多遠?」 
老人道:「經過七十二洞門,三十六石室,隧道是九曲黃河形,但無禁制,只要不走錯三十六石室,天下人都可到這秘室外!」 
藍龍道:「西面室外是何形狀?」 
老人道:「你們可以由西面室壁走出去,進來按照東面之法即可!」 
二人走到東面壁下,立見一門出現,簡直不可思議!藍龍回頭道:「你老也出來指點呀!」 
老人笑道:「我想等他們到了再出來!」 
二人硬要他相陪,老人只好走出秘室!到了外面一看,詎料又是別有天地!只見外面是一大四方形的地方,上下左右前後,竟成整方正方形,秘室的正面有一半月形綠水池!那面不可去,僅壁下有一個可進入的洞!耳聽洞內有隱隱雷聲,半月池把那面全擋住,池不知有多深!秘室左側有隧道,也許就是老人所說的正路了。 
老人道:「你的手如果伸下去,哪怕是運起本身三味真火於手上,那也叫你全身發抖,抗不住寒!」 
藍龍大驚道:「此水是萬年寒冰所溶?」 
老人道:「這你是沒有經驗了,就以你的內功,也可抗拒萬年寒冰之冷!但這水比萬年寒冰還要冷上千萬倍!你如不運用真火伸手下去,保險你立即全身僵硬如鋼!」 
藍龍大駭道:「此水是壬癸精英所集!」 
老人歎聲道:「你小子確是玲瓏心!是的,我們之中由九代婆來研究抗拒此水之法!」 
白鳳靈機一動,問道:「你老研究什麼?」 
老人道:「我主持探測地有多深!」 
藍龍暗驚,趁熱追問道:「藥祖呢?」 
老人道:「他主持長生不老!」 
白鳳再問:「上九代主持什麼?」 
老人鄭重道:「他已多次衝入青冥百四十里,但每次都被地心吸下來,且每次都把全身護體罡氣燒得只有一張紙厚,衣服化盡!」 
藍龍駭然道:「他研究上天!」 
老人點頭道:「什麼天?我們這地也在天裡面,他要探月亮,換句話說,他要想把天全摸清楚,其心之狂,比我還大千萬倍!」 
突聞一聲哈哈大笑道:「地牛,你敢私引外人進來!」 
藍龍和白鳳聞聲一看,忽見那隧道口一連出來三個人,原來是九代公、九代婆和藥祖! 
比九代一見大笑道:「我找到一個玲瓏心來合夥了,他能知古代神秘呢!」 
藥祖一看藍龍,居然拱手道:「小子,是你!」 
藍龍知道這些人不喜歡俗禮,拱手道:「你老不覺奇怪吧?」 
藥祖向比九代問道:「他懂什麼古代之秘?」 
比九代大笑道:「他未得鳳文卣,但能讀出風文卣的心法。」 
藥祖大笑道:「你這愛聽吹牛的傻瓜,他的甲骨文還是我教的,他能讀什麼,你這次上當可大了,嗨!」 
比九代大吼道:「心法不假,我聽過,藥鋤頭,你想推出他可不行!」 
藥祖聞言一怔,問藍龍道:「你當著我們再念一篇!」 
藍龍笑道:「不要念了,鳳文卣上的圖文早被我記下了,比九代要聽吹牛,我只好拿這充充先知!」 
藥祖和上九代夫婦同聲驚異道:「你已得到鳳文卣?」 
藍龍點頭,立將經過說了一遍! 
比九代頓足道:「小子,我真上了當啦!」 
九代婆冷笑道:「上當是你的事,帶他來沒有錯!」 
比九代噫聲道:「沒有錯?」 
九代公怪笑道:「他是我老婆早選定的人物哩!她把我全瞞著,居然讓這小子吃了『金仙雷力丹』啊!你只是帶路罷了。」 
比九代吁聲道:「這小子可把我騙苦了!」 
藍龍走近向九代婆長揖道:「承蒙厚賜了!」 
九代婆笑道:「不要謝,要你來不輕鬆,你看到那池邊的黑洞沒有?」 
藍龍點點頭道:「要我去探?」 
九代婆搖頭道:「一萬個你進去也會死,要你用頭腦猜猜裡面是什麼東西?」 
藍龍道:「有什麼古怪?」 
上九代接口道:「你聽說過自古至今,凡有非常高手前來,都是因闖進那洞口裡就化得連灰都沒有嗎?」 
藍龍點頭道:「聽說死在盤古洞裡,但不知就是死在那洞裡!」 
上九代道:「我們入秘室再談,這裡經常有武林非常高手到來!」 
大家進入秘室坐下,室門又不見了,九代婆笑道:「你們得到魔嘴電鳥了?」 
白鳳點頭道:「你老已知道了!」 
九代婆笑道:「那是你們的緣法!」 
比九代吟吟笑道:「鳥兒真古怪,竟乖乖的睡在她衣袋裡!」 
上九代忽然正色關懷藍龍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塊破玉?」 
藍龍駭然道:「是片破蝴蝶,據家師臨終時說,這是我在嬰兒時就帶在身上,你老如何知道的?」 
上九代道:「玉上刻有一個子字?」 
藍龍更驚道:「是的!」 
上九代道:「我也有一片破蝴蝶,上面刻有父字,是從一個武林高手與敵人動手時掉下的,算來已十幾年了,你拿去合合看!」 
藍龍起身走近接過一片玉,低頭一看,發現與他自己的竟是完全相同,於是取出自己的一合,他陡然變色驚叫道:「是整只而分裂的!」 
白鳳悚然忖道:「這時不說不行了。」她也起身問上九代道:「你老見過酒神彭浩?」 
上九代點頭道:「那小老頭曾與另外一個人談話,我聽他們談到盤古洞裡死人的問題!」 
白鳳道:「他們的談話裡,一定提到一個姓藍的大俠也死在這裡?」 
上九代點頭道:「就是因為這點我才問他,他雖不識得我,但卻有問必答,所以我就拿出這片玉給他看,豈知他一見玉就流下淚來!」 
白鳳歎息一聲,向藍龍道:「龍哥哥,在我未說之前,你不要難過,這片玉是你父親身上的!酒神也許與你父親有點淵源,所以他清楚你家裡的事情,在他教你擒王大七式之前,他就說過你是某人之子,可是他不願你知道令尊是死在盤古洞裡,那是怕你冒失闖來!」 
藍龍面色一陣陣變白,但他仍忍住道:「他為什麼不照顧我,我雖不希望,但站在他的立場應該關心我才是?」 
白風道:「他只在暗中照顧你,存心要你自找遇合,擒王大七式還是我求他教的呢,這你要瞭解他另外的用意!」 
上九代道:「他的武功在通常來說是高強,但在特殊爭鬥上可不行,他不教你是對的!」 
藍龍忽然問道:「你老看到家父死亡?」 
上九代搖頭道:「沒有!」 
藍龍正色道:「那你老為何知道是家父身上落下的?」他的聲音漸漸嚴厲了! 
上九代喝道:「小子,你疑惑是我殺死你父親?我作了還去問彭浩,還把玉交給你?」 
藍龍道:「如果你老在旁看到,那就是見死不救!」 
九代婆點頭接口道:「孩子你問得有理,但這個我告訴你,盤古洞口立了一塊碑,上面寫著『來探此洞者,勿過月池,過則毫無生還!』你父來時,他也看了那塊碑,同時還有我下七代一個人跟在他身後,那是見他人很正派,怕他走錯路!」 
她停了半晌,看看藍龍面色好了一點,又道:「我那下七代當年的武功還沒有你父親強!同時也不知他是什麼人!」 
藍龍道:「家父冒失闖進那洞裡?」 
九代婆搖頭道:「後來聽下七代說,他很老成,進來只看不亂闖,那是沉著有智的表現!」 
藍龍道:「後來又因何闖進去呢?」 
九代婆歎道:「當他要伸手探池水時,我那下七代就發出警告,他也就信了,可是就在這時又進來三個人!」 
藍龍緊張道:「什麼樣的人?」 
九代婆道:「那是來到盤古洞不知多少次的人,我那下七代認出,乃是森林狐、二天妖道、違佛魔僧等三人!」 
藍龍大驚道:「結果呢?」 
九代婆向另外三老道:「事情逼到這一步不告訴他也不行了!」 
她又向藍龍道:「本待等一段時間再告訴你,那對你將來,和我們的事情都有好處,可是你不會同意!」 
藍龍道:「我非徹底問明白不可!」 
上九代接口道:「我說,那三個東西自己不敢入那洞中試探,他們竟要你父親進去,你父親當然不傻,可是他沒有退路了,那三人守住三面!」 
藍龍道:「家父被迫動手!」 
上九代道:「他如何是三人對手,結果退無可退只有向水面落!」 
藍龍悲聲道:「原來家父是他們逼死水中!」 
說完向白鳳道:「走!」 
白鳳大驚道:「你要去找他們三人?」 
藍龍冷笑道:「我能呆一刻嗎?」 
九代婆歎道:「你吃了仙丹,到這時也許完全收效了,可是你只能抵抗他,而無法打敗他們其中之一!」 
藍龍道:「你老的賜與,小子沒齒不忘,你老的要求,那就等小子報了仇再說了,至於報不了的問題,那是不計了!」 
上九代喝道:「報不了又與事何補?」 
藍龍道:「我決心練鳳文卣上的功夫!」 
藥祖接口道:「小子,你可知道那三人早已練成第二元神了,他們奪鳳文卣的目的,是想增一份功力來探盤古洞,你把鳳文卣上的功夫練好,也許你能打敗他們其中之一,但要想毀滅他們第二元神是不行的,只打敗而不能殺他,那又與報仇何益?」 
藍龍道:「另外還有希望!」 
比九代大聲道:「去奪『八九玄功』心法?」 
藍龍點頭道:「總比坐著不動好!」 
上九代忽然和聲道:「小子,好,我告訴你,奪得『八九玄功』心法時,我教你練第二元神,拿去,這是煉成心法!」 
藍龍激動道:「你老不念小子適才無禮冒犯?」 
上九代叱道:「沒有那種態度,我才瞧不起你!」 
九代婆笑道:「老頭子,你想到那批東西會聯手嗎?一旦龍兒逼得他們緊,只要兩個一聯手,一變而為兩個本命元神,再加兩個第二元神,『八九玄功』又怎能打敗呢!」 
上九代吼聲道:「他可去尋佛門無邊心法練第三元神!」 
藥祖大笑道:「哪有這樣巧的事,天下的最好東西規定是他的!」 
上九代跳起道:「那不見得!」 
比九代又道:「准之有希望罷,對方再加三人聯手呢!」 
上九代嘿嘿笑道:「你真糊塗,怎不想一想,一人練成第三元神,其元嬰就可現形動手,那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你們照樣吃觔斗!」 
他說完,又向藍龍喝問道:「我問你,鳳文卣上的功夫你有印象沒有?」 
藍龍道:「小子已悟通!」 
眾老人大奇,同聲道:「這樣快!」 
藍龍道:「這算關係小子報仇的大事,豈可打誑語!」 
上九代揮手道:「你走,先奔四川,不要走冤枉路,記著,急急赴巫山,武林爭奪已到那裡了!東西落入一個道人手裡,他非常狡猾,易容法很高,但你注意一點,這道人脫了一雙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