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晶童子聞言發愣啦,跳起大叫道:「那大哥哥就是歡哥哥?」雲霓哼聲道:「你連姓名都不問,可能還在他面前使驕傲哩,我曾告訴你,他的面貌是什麼樣你竟都忘啦。」五晶童子似感非常難過,垂頭喪氣的道:「我何以沒有問他姓名啊,因為在他要說的時候,那個該死的野和尚突然出來岔斷啦!」雲霓嬌聲叱道:「不要說啦,你見了他絕對不止一刻,甚至還使過驕傲性子,如果一見面就和藹的請問,那能沒有時間回答你的道理!」 
五晶童子被她罵到事實的真相地方了,只見他的大眼睛滾了兩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雲霓見他那股頑皮相,顯出又好氣又好笑地罵道:「還發什麼呆,快過來,這是寇大哥,他是歡哥的好朋友,這是海珊珊姐姐,也是你的二姐姐,今後要規矩地聽大哥、二姐指教。」 
五晶童子似非常畏怯雲霓,聞言立即上前,打拱作揖,叫了兩聲大哥和二姐,抬頭來向雲霓向道:「姐姐,你為什麼這時才來,早一點也免得我得罪歡哥哥和他的老朋友啦!」雲霓生氣道:「怎麼樣?我早就知你使了驕傲啦!」說著一指寇敬:「姐姐找尋二姐時,在路途中遇到你寇大哥遭血霧陰魔困住了。」五晶童子知道是解危誤時的,急急道:「我們別再耽誤時間啦,歡哥哥和那老頭兒追了半天了!」海珊珊初見這義弟就感興趣,她一直在旁邊仔細觀察而未開口,這時才接口道:「現在不知追到什麼方向去了?」 
寇敬道:「我們方向不變,仍就朝著天門峰前進,能在前途遇上更好,否則就到天門峰去罷,小諸葛一定會去的。」雲霓沉吟一會點頭道:「只有這個辦法了,寇兄,請你帶路罷。」寇敬領著三人立刻動身,沿途送人就打聽。」一連三天,沿途都無消息,然而地境卻已深入粵西邊區,四人走出名城百色時,海珊珊忽然發現一對青年男女在前途岔道奔出,不禁啊聲道:「寇大哥,你看那兒是不是太叔葉和太叔真兩兄妹?」寇敬由雪花飛舞中注目一下,點頭道:「正是他們,因何落群啦?」海珊珊道:「不是落群,而是我爹要大家分開前進的,約定在隆安城會齊。」寇敬揮手眾人急進,問道:「隆安城距天門峰只有兩百餘里,那是萬能羽士暗卡廣佈之地,在這地方會齊有點欠妥當!」 
雲霓道:「這個避免不了的,凡是要趕天門峰的,誰也休想脫萬能羽士的暗卡,好在他不會向赴會之人立施暗算。」海珊珊疑問道:「靠不住吧?」雲霓道:「那老道自認有十分把握將天下高手一網打盡,他還要零零碎碎的下手幹什麼。」五晶童子冷笑道:「我就不信那死神邪法如神!」雲霓立叱道:「你算什麼?連媽媽都說無人能敵,你憑什麼不怕?」 
五晶童子硬不服氣道:「那萬能羽士為什麼能控制他?」雲霓怕他冒失從事,歎聲解釋道:「你懂得什麼?萬能羽士除了有無魂令在手不說,最能使死神畏懼的還是他握有吸天瓶在手,那是專制死神的唯一之物!」海珊珊驚道:「那瓶子真能吸天?」雲霓道:「名子是人取的,那能真正吸天啊!」寇敬也感詫異道:「其功效到底何在?」雲霓道:「說起來,那瓶子確是有點不可思議的玄奧,聽說瓶上刻有不少符咒,凡具超卓內功之人掌有它,念動咒語,運起玄功,瓶中立起無與倫比的吸力,它能吸收雲霧,也可吸收各種彰氣,而死神最大長處是血霧,誰能吸取他的血霧時,他就無法遁形,恰好這瓶子又對他絕對不利,你們想想看,為什麼不懼怕萬能羽士呢?」 
寇敬道:「夫人說除這瓶子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克制死神了?」雲霓道:「已知的還有銀漢綠雙劍合璧始可將其消滅,未知的豈能預料。」五晶童子忽然道:「前面那兩人不見了!」海珊珊首先加勁奔出,大叫道:「我們快啊!」雲霓怕她有失,跟隨著歎聲道:「一夜北風怒嘯,豈知竟下起這大雪來。」四人追出將近二十里,突見路側林中衝出一人大喜道:「是你們!」海珊珊一見認出是太叔葉,嬌笑道:「你們當是敵人?」 
太叔葉道:「本來就有敵人現身啊!」寇敬急問道:「是什麼人?」林中又走出太叔真來道:「兩個老者不知是何來路,但卻有齊秦威、赫連洪、余龍祖在內,共是五人,行動鬼祟,好像遭人追逐而來。」寇敬向著雲霓道:「可能是小諸葛追來的,奇怪?為何只有兩個老者,應該是四人才對?」五晶童子搶口道:「你所說的老者是西疆四王?」寇敬道:「那沒有疑問,嗨嗨,另兩個顯已被小諸葛放倒啦!」太叔葉急急道:「他們己進入林後山內去了,我們力量已夠,追去看看如何?」雲霓估計一下自己人的力量後,立請寇敬首先獨追,然後,她將五晶童子介紹給太叔兄妹相識,於是五人悄悄循寇敬去向跟進。寇敬看出雪地毫無足跡,知道對方是提高功力奔馳的,他憑著經驗追出兩座橫嶺,眼看前有一高峰擋道,立即朝高峰飛登。剛到峰頂,猛聽得背峰下發出一聲慘痛的厲叫升起,不禁火速下看,只見下面是一半峰之間的一塊平地,這時有三個凶僧,一個黑面老者,和著齊秦威、赫連洪、余龍祖等共七人困住雷歡在作生死的搏鬥,地上還躺著一個黑面老者,可能就是那一聲慘叫倒下的! 
寇敬正待撲下應援,但忽聽背後有雲霓的聲響起道:「寇兄勿動,阿歡正在發揮其無上內勁!」 
五晶童子、海珊硼、太叔兄妹都到了,大家看得驚心怵目,莫不緊張至極!都知三僧就是南疆三佛,其功力無一不高於齊秦威,那黑面老者也不弱於赫連洪,七個人似搬出了各自所有的一切在拚命!五晶童子眼看雷歡每一掌,無不有雷霆萬鈞之威,莫不蹬蹬後退,不時指襲腿揮,使敵防不勝防,只打得七大對手窮於招架,圍困之勢簡直無功,只看得五體投地,暗暗喝彩。他看得喜極忘形,大聲向雲霓道:「姐姐,讓我放五晶蚤助歡哥一臂如何?」雲霓聞言大急,嬌聲叱道:「不准胡來,你要損壞你歡哥的英名嗎?要助陣我們還呆在這裡幹什麼?」 
五晶童子聞叱豁然而悟,心想:「我怎麼這樣糊塗!」寇敬剛才也有出手助陣之舉。刻自愧想不及止,暗道:「雲霓真是小諸葛的知己人兒!」突然,只聽雷歡發出一聲大喝道:「康西王,你如果不相識,我叫你四王全部死亡,還不給我滾去。」那黑面老者可能就是康西王,只見他陡然閃到陣外,發出陰森森的冷笑道:「姓雷的,你曾聞過西疆七十二洞主之名麼?我四疆四王今日被你殺了三人,本人決請七十二洞主出洞復仇!」雷歡那管什麼後果,理也不理,拳拳與雪片難分,紛紛朝三佛頭下罩落,一氣打出十餘招,步法一變,攻勢又向齊秦威等遠撲!雲霓看著那黑面老者語落身隱,不由歎聲道:「苗疆七十二洞主素有七十二地煞之凶,如真被他搬弄出來,那真是一大禍害。」寇敬似亦知道七十二洞主之名,見她憂形於色,亦歎道:「康西王這一去,那勢難避免了!」 
雲霓道:「希望南疆三佛不要傷亡,否則天竺的十三阿修羅同樣會出來,那真是要天翻地覆啦,寇兄最好去警告阿歡一聲。」 
寇敬搖頭道:「在這緊張關頭,豈能去分他心神,還是聽其自然罷!」僅這一剎之間,齊秦威一招閃避不及,左臉前結結實實的中上雷歡一掌,悶哼一聲,張口噴出紅血,身體被打得滾下崖去!赫連洪與余龍祖搶救不及,同時翻身竄出,其勢似是搶救齊秦威,八成有意逃走! 
雷歡雙腳一蹬,縱身就待擋住,但起步稍慢,立被三佛抄上力阻。五晶童子一見,立即大呼道:「寇大哥,我們莫放三人逃走!」他音落之餘,人卻如離弦之矢!寇敬身不由主,拚命跟著其後,回頭道:「雲霓姑娘,你們在此勿動!」他追著五晶童子從右側撲到崖下時,赫連洪與余龍祖早已將齊秦威救走,不知去向,僅僅看到地面灑了一遍血。五晶童子不服氣,循著幾點血跡,仍然一股勁的朝西面猛追不捨,寇敬知道勸他不住,但又怕他有失,於是只好跟著不放。崖上南疆三佛己知不敵,同時邊打邊退,雲霓看出雷歡存有消滅他們之心,不由大聲叫道:「阿歡.讓他們走罷!」雷歡聞聲停手,似早知雲霓等到了! 
雲霓看見南疆三佛走後,立即帶著海珊珊行近。微笑道:「仙鈴翁沒有與你在一起?」雷歡迎上道:「那老兒本來與小弟一起,但追到中途撞上了另一批十三個紅衣番僧而分了手。」他眼睛四掃一瞥,又問道:「那孩子那去了,他是雲姐什麼人?」 
海珊珊嬌笑接口道:「那是阿姐義弟啊,頑皮極了!」雷歡笑道:「人小鬼大,傲骨天生,他與寇大哥同追齊秦威等去了?」雲霓點頭笑道:「家母在一月前收他為義子,好在他對家母百依百順,你是受過他的頑皮氣了?」雷歡笑道:「我倒沒有什麼,惟仙鈴翁卻被他嚇壞了!」雲霓微徽一笑,點頭道:「仙鈴翁生平最怕五晶蚤和神米蟹,當年曾被天涯客逗得不敢露面。」 
雷歡自從她送海角瓊樓地形圖後,心目中對她又敬又愛,但他自撕破赫連孤潔的下衣而看到她的玉體時起,自認是個不純潔的男子,以此之故.他始終自慚形穢,處處避免對雲霓愛慕。雲霓對此非常瞭解,不惟不怪他舉動輕浮,反而認為他更加可愛,見他眼光旁視,行近笑道:「小弟與寇大哥可能追遠了,我們不要耽誤啦!」雷歡忽然道:「還有太叔葉兄妹呢?」 
雲霓道:「我叫他兄妹先赴隆安城去了。」雷歡埋完地上那具屍體後,領路朝崖下走,接著又問道:「仙鈴翁盯上那十三個紅衣番僧,看勢與南疆三佛有同等功力,雲姐可知那是什麼人物?只怕仙鈴翁要吃虧呢!」雲霓想了想後道:「很可能是天竺十三阿修羅,想不到他們已提前進入中原。」她又將康西王逃走後必請蠻荒七十二洞主出來復仇之事提出警告道:「你要當心,一旦遇上,簡直無法應付!」雷歡苦笑道:「小弟早就不計後果了!」 
雲霓憂形於色,但又知道急也天用。海珊珊卻不然,她只要眼前看到阿哥無恙,什麼後果不後果,她從來就不去想它。 
三人追出數十里後,豈知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雷歡停住道:「我們是追錯方向哪。」雲霓也有同感,沉吟道:「我們先到隆安城會著眾人再說罷。」雷歡道:「雲姐帶珊妹先走,小弟一人速度快,還是再找一程為是。」 
雲霓點頭應聲,帶著珊珊奔往隆陵安,雷歡目送二女去遠,立即仍朝前進。其實,寇敬與五晶童子根本沒有變換方向,而是他們二人追得急,早已追出八九十里了,甚至還沒有追失齊秦威等腳跡。齊秦威的內功奇深,他雖挨了雷歡一重掌,但卻並未倒地不起,他摔到崖下時只連噴幾口鮮血,人卻依然挺立未倒,赫連洪與余龍祖趕到時,他即隨二人急逃而去,那是顯出只負了一點輕微內傷。 
寇敬與五晶童子追到一條狹谷口時,齊秦威等似已有了察覺,他們因情況不明,然亦知逃不脫了,於是都下了決心想在狹谷內死拼。谷後地形更狹,兩壁峭立百丈,僅一處有條狹道,僅可容一人通行,寇敬與五晶童子追到時,只見赫連洪獨立狹口,他身後卻立的是余龍祖,而齊秦威無疑是在二人後一轉彎處坐地療傷。 
寇敬撲近大笑道:「人說窮寇莫追,而我竟又追到了,赫莊主,你的威風哪去了?怎麼只知夾著尾巴逃呢,我寇某不是要打落水狗,說真的,而是我們的過節太多了!」赫連洪緊張地等他說完後,陰聲笑道:「雷歡沒有來?只你帶著個黃毛孩子來送死?」寇敬看見五晶童子要動手,立擺手制止,接腔道:「你放心,小諸葛還沒有收拾南疆三佛哩,憑我與這孩子已夠你回老家哩!」他怕齊秦威傷癒難敵,敵聲剛停,撲出就是致掌連攻! 
余龍祖知道寇敬內功勝過赫連洪,他急急伸拿抵住赫連洪背後,立將內勁貫通其身,存心死抗不退。赫連洪得余龍祖內勁相助後,立和寇敬硬接硬攻,剎時展開一場猛鬥!寇敬覺出對方功力奇重,回頭大叫道:「小弟動手!」五晶童子聞聲上前,與他並立揮掌,哈哈笑道:「這個打法真妙,連一掌都不會落空!」他內功不知學自什麼秘笈,真正較寇敬更強!赫連洪一覺這小孩不同泛泛,面色立見驚恐,他被迫得寸寸後退,再也立足不住了!寇敬一見大喜,高聲笑道:「只要你退過這條狹谷就完了!」余龍祖和他沒有兩樣,每接對方兩人攻擊一次,就覺全身真氣激盪不己!數百招後,赫連洪己退到轉角之地,只見余龍祖大叫道:「齊兄快點移開,敵人攻過來了!」齊秦威確正在轉角之處坐功療傷,甚至己到緊急之時!余龍祖未聞回音之下.急得滿頭大汗,大聲道:「赫連兄,不能退了,齊兄尚未醒來!」 
寇敬聞聲大喜過望,掌勢更加奇速,側顧五晶童子大聲道:「小弟快加勁,我們將他迫過去,齊秦威就在那面坐功療傷,這一下非叫他走火入魔不可,千載一時之極到了!」五晶童子哈哈笑道:「前面不能站立,我們也學他們那種打法如何?」 
寇敬得他真氣貫入後,掌勁直如轟雷劈出!赫連洪拚死又抗了半個時辰,他顯已支持不住,嘴角上鮮血出現,無疑已到內腹受傷之際,同時,余龍祖竟連鼻內亦流出股殷紅血絲,其內傷顯較赫連洪更重。就在赫連洪與余龍祖生死關頭之剎,齊秦威忽然醒來了。寇敬停手歎道:「可惜齊秦威傷癒啦!」五晶童子搶出大叫道:「快追,管他愈不愈!」他一閃過了轉彎處,觸目只見三人己去數丈,他精靈無比,大叫道:「齊秦威傷勢未全愈,否則他不會逃走!」寇頓似亦看出苗頭,大叫衝出道:「再不能放過了!」余龍祖逃在前面,赫連洪居中,齊秦威卻後面,他傷勢顯然未全愈,但憑這種逃走情形看來,他的傷勢已不嚴重了。雙方快到狹道出口之際,距離卻只二十餘丈了,前途濛濛,盡為飛雪所蔽,不知是何景色,寇敬生怕他們遺失,心中焦急莫名,突然聽到余龍祖發出一聲驚叫,逃走之勢立頓!同時齊秦威反身提掌,接住五晶童子就干! 
寇敬豁然明白,暗忖道:「前面道路被雪崩堵住了,嗨嗨,這是你們的窮途末路啦!」 
狹道雖窄,足可容納兩人動手,寇敬立即接近發掌!赫連洪與余龍祖本可翻過雪崩處逃走,但二人一見齊秦威獨力難支持又回身助鬥,但身已負傷,內勁卻大打折扣了。寇敬見五晶童子居然和齊秦威拚個半斤八兩,他立即獨找赫連供和余龍祖下手。 
齊秦威確是傷重末愈否則他那有不敵五晶童子之理,這時分開為兩面,他將五晶童子引到最後雪崩之處,漸漸槍盡上風。寇敬接下赫連洪和余龍祖後,他仗著對方都負內傷,竟以全力猛撲,只打得對方節節後退。雙方苦鬥之中,勁力充盈狹谷,雪崩更形猛烈,處處隆隆之聲大作,真有天翻地覆之勢,齊秦威生伯響聲引來雷歡,他顧不了傷勢未癒,咬牙施出全勁,立將五晶童子攻得左避有竄。赫連洪被寇敬一掌打退三尺,幾乎落下左側崖溝,余龍祖搶身防他再擊,寇敬一見暗喜,忖道:「機會到了!」他趁余龍祖腳步未停之際,右手那僅存之指猛地斜斜點出!余龍祖一覺有異.只嚇得措手不及,盲目朝左急轉,一腳踏空,身如殞石般落下陰溝而去!他救赫連洪未成,自己反而失著,身在下落中,耳聽寇敬突然大喝,顯已朝赫連洪運施殺手,心頭一緊,咬牙猛提丹田真氣,死命往崖壁一貼,伸手插入冰壁之上,使盡全力上爬。 
在他剛剛伸頭路邊之際,觸目只見赫連洪僅剩一條左臂苦苦支撐,右臂低垂,無疑己遭寇敬打傷!正當他爬出半身之霎,自狹道上忽倏躍下一個少女,手持銀光閃閃短劍,如飛燕落在赫連洪身前,他認出那竟是赫連孤潔,於是急停上爬之勢。 
赫連孤潔一到,寇敬立刻停手後退,同時急喚五晶童子退回。五晶童子恰在這時已遭齊秦威迫得無處逃避了,他竟放出兩隻五晶蚤助陣啦!但耳聽寇敬急喚傳到後,在齊秦威微微一怔之下,他趕快收回五晶蚤,趁隙拔身,一縱登高數丈,成弧越過赫連洪頭頂而回。赫連孤潔冷靜的朝前後觀察數眼後,這才拱手向寇敬道:「寇大俠,你能否看在小女子面上放過這一關不鬥?」寇敬對她毫無歧視,聞言正色道:「我寇敬雖有滿腔仇恨待報,但有姑娘出面,那就只有改在日後了。」 
他傳音五晶童子道:「小弟,這位姐姐於你歡哥有恩!我們不能下手了。」五晶童子正感不解,聞言點頭不語。詎科禍起不測,那赫連洪竟起滅絕人倫惡念,突然一掌拍在親生女兒的背上,臂貿猛伸,立將赫連孤潔的銀漢綠奪之在手!寇敬搶救不及,立見赫連孤潔頹然栽倒在地上,不禁大喝衝出!五晶童子早已看到余龍祖露出半身,他為了防止寇敬腹背受敵,只謹慎監視不出。赫連洪一見寇敬撲近,立揮銀漢綠陰笑道:「這次你就拿命來罷,老夫決定送你歸陰。」寇敬覺出銀漢綠威力太強,撲出之勢立挫,立定冷笑道:「你這連禽獸都不如的老賊,竟忍心樂害親生之女奪劍,總有一日我要看你死無葬身之地!」赫連洪毫無慼然地嘿嘿冷叱道:「吃裡扒外,這種逆女老夫早就要她死亡!」寇敬忽然見赫連孤潔尚斷氣,似還在地上呻吟,心中一急,不顧一切地衝出搶救,竟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當心!赫連洪大喝一聲,揮劍橫擊,在他背後急追而到,五晶童子不禁大叫:「寇大哥,快防背後!」 
他口中叫著,雙掌從側面連連劈出!銀光乃是赫連洪追擊之劍,寇敬聞聲猛竄,但仍遲了一點,背上芒尾已中,響聲過處血立現,長長的開了一道紅溝,只痛得他悶哼出口,尚幸五晶童子那兩掌一擋之功,否則非遭腰折不可。赫連洪那能放過這種良機,一連二十餘劍,只殺得五晶童子滿頭是汗,看勢不妙,一股勁隨著寇敬逃走,甚至連五晶蚤都不敢放出,其恐懼之情,不言可知了。赫連洪追至狹道之半時,只聽余龍祖和齊秦威亦到稍停回頭道:「二位快點,這次不將二人消滅,將來更加難以制服。」齊秦威顯已存了某種毒念,他搶出余龍祖前面大叫道:「赫連兄諸停,我們先休息一會,養好傷勢再追,他們不會去遠的!」赫連洪知道三人都有內傷,聞言吁口氣道:「這也好,養好了傷勢後,就算遇上雷歡也不在乎了。」齊秦威毫不停步,一直走到他背後三盡之距,他似生怕赫連洪有了醒悟,故意驚聲道:「赫連兄當心頭頂?」赫連洪聞聲一震,抬頭欲察……蓬蓬!他背上連遭兩下雷霆重擊,只打得他肉爛骨折,五臟俱碎,哇!口中血如泉湧,頹然倒地不起! 
齊秦威身如飄風,一閃念到,順手撈起銀漢綠來哈哈大笑道:「赫連兄諸恕齊某虧待了!」赫連洪似已明撩一切,扭轉垂死的白頭,無力的根聲道:「三大勢力今去其一,堡主自重吧,不……過……赫……某也……你不久於……人……了……話完,脖子一歪,悄然而逝!余龍祖早已趕到三丈之外,恰好是齊奏威下手奪劍之時,他看得全身直冒冷汗竟連腳都發軟! 
齊秦威陡地轉過身去,一步步朝著余龍祖踏近,面上的顏色倏然數變,只嚇得余龍祖面如死灰!「余幫主,你有點不忍目睹吧?」齊秦威陰森森地邊行邊問。余龍祖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這時見他手持銀漢綠,行近時,竟己放棄一切抵抗,淒然接口道:「堡主早有將三大勢力統一之心,現在就請下手罷!」 
齊秦威突然仰天大笑道:「余兄何出此言,難道你不想與齊某共成霸業?」他的表情在轉瞬間連連變化不定,余龍祖根本不存生望,這時己不管他是何存心,微將胸脯一挺道:「三大勢力本來就有手足之親,可惜堡主手段太毒了,竟敢下手殺了師兄!」齊秦威陡然一凜道:「余兄己知什麼秘密不成?」余龍祖冷笑一聲道:「你手臂上是否有個海字?「齊秦威大大吃一驚道:「你和赫連洪都有?」余龍祖忽然低頭道:「先師授藝時曾說,咱們雖未同時學藝,也未有一面之識,但卻各在左臂上留有海字為記。」齊秦威更感身心不寧,大聲道:「你己知道先師為誰?」余龍祖道:「近來遇上海天察才知道,他說就是海角客!」齊秦威又行近一步道:「你為什麼不透露半點消息?」余龍祖歎口氣道:「你何時不存滅我之心,提出來豈不更糟!」他話中之意何在,只有齊秦威一人知道,只見他沉哼一聲道:「赫連洪大還是我大?」余龍祖搖頭道:「他是老二,你是老三,小弟老四!」齊秦威大喊道:「老大是誰?」 
余龍祖道:「那就是海天察!」齊秦威恨聲道:「其中詳情,海天察必定全都清楚,無怪他每每以我臂上海字作威脅,說如果殺了他我必被江湖武林同聲討伐之罪,原來就在此,當初我因其知本身隱秘之故,是以懷疑莫釋,而處處讓他三分。」余龍祖長聲歎道:「你不要冤枉海師兄,他也是最近才能搞清楚,那完全是五龍老人對他說出的。」齊秦威道:「現在我己殺了二師兄,罪名己成,一不作二不休,海老賊也難逃我劍下!」余龍祖看出他殺氣越來越重,身不由自主,一步步向後移退! 
這面正當緊張之際,寇敬與五晶童子己逃出二十餘里,恰好撞上雷歡第三次找來這個方位!他一見寇敬手中抱著少女,便知出了大禍,猛勁衝上一看,霎時面色大變,不由他連灑兩行英雄熱淚,慼然問道:「她被什麼人奪寶劍而打成這樣子?」寇敬立即將赫連弧潔交到他手中,嘴唇一襲,幾乎痛叫出聲,頹然的坐在地面道:「你先看她是否有救再說。」雷歡察情不妙,知道他負了重傷,更加心痛莫明,恰在這時五晶童子猛然地喘息奔近,大叫道:「歡哥,赫連洪與齊秦威來了!」雷歡舉目望望他的來路,但卻不見有人,知道他是被嚇糊塗所致,立即道:「小弟別忙,你只管替寇兄治傷,來敵不管多少,全由為兄負責。」他邊說邊將赫連孤潔輕輕放在地上,細察之後.雖知尚未斷氣,但也只存一口餘氣了,他傷感中,慢慢運動其氣,意欲從死神手中將其救回。 
五晶童子他亦覺出追敵未到,這才拿出傷藥替寇敬敷上包紮,忙了良久始告辦妥。寇敬知道見已傷筋骨,這才將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雷歡。雷歡耳聽他的細訴,雙手不停救人,頓飯過後,赫連孤潔陡然清醒,她睜眼看到雷歡後,聲如蚊鳴地輕輕道:「你來了?」雷歡毫無喜色,他知道這是永別的一霎了,慼然的點點頭道:「你有什麼吩咐?」這時寇敬正與五晶童子也圍了上來,都知道她已無救!只見赫連孤潔朝他二人點動一下致首道:「是二位救我到此?」寇敬傷感的道:「姑娘,你要支持下去!」赫連孤潔非常清醒,面上一無痛苦之色,只輕輕歎聲道:「我能死在歡哥的面前,這都是二位之恩,此生再無可求了!」她略略地吸了一口氣,又將目光注定雷歡道:「我知雖遭污,心仍是完整的!」雷歡流著淚道:「這點不用你說,我從不加懷疑!」赫連孤潔似滿意非常,露出一絲安慰的微笑遁:「你能不殺我爹嗎?」 
雷歡知她不久於人世,順從地點點頭道:「你放心罷.我現在連余龍祖都不想下手了,罪魁禍首既為齊秦威,我只要殺一個人。」赫連弧潔忽又顯出無比興奮道:「我知道你是非常之人,歡!我在不久前曾會著雲霓姐,她已答應我一件大事!」雷歡見她雙目急閉,含著滿面微笑而逝,不禁淚如泉湧,幾乎放聲大哭!寇敬示意五晶童子,雙雙奔到一處高崗上擇地挖了一個大坑。 
雷歡悲傷地抱起她的遺體,口中喃喃道:「孤潔,今生己矣,願結來生緣!」他將赫連孤潔埋葬後,運功劈成一塊巨大石碑立下,上刻辣手名姝赫連孤潔之墓旁刻某年某月某日,雷歡敬立。寇敬見他傷感不己,拉他一把道:「我們走罷,赫連洪沒有追來,其中恐有變化!」雷歡抹去面上淚水.突然昂首道:「赫連洪絕對活不到明天!」寇敬詫異道:「你要失信於死者?」雷歡舉步行出道:「他必死於齊秦威陰謀之下,甚至余龍祖也難逃殺身之禍。」五晶童子插嘴道:「那是為了銀漢綠起衝突?」雷歡點頭道:「我們快走,齊秦威可能離開了。」 
寇敬領先衝出,直朝狹道猛進,他忘了背上創傷未癒這一震動,只痛得他滋牙裂嘴,衝出十丈又告停止。雷歡立朝五晶童子道:「小弟陪寇大哥慢來,愚兄非速追不可,如在狹道不見,你們火速趕往隆安城去,我們就在天門峰再見!」這時狹道內己成死寂之狀,雪崩告停,齊秦威己不知去向,雷歡首先發現的是赫連洪那具屍體,行不多遠又見余龍祖屍橫在地,他顧不得再埋兩具屍體,急急仍朝前衝,一口氣追出三十條裡,齊秦威這時有點心不在焉,他並未施出輕功,顯出心事重重之概。江湖武林最忌者欺師滅祖,殘害同門,他身居江湖三大勢力之首,聲譽之隆,天下側目,這時他竟犯了為武林所不齒之罪,其心情之劣,可想而知,無怪其頹喪若是了,雖有夢想名劍到手,此際他己毫無興趣。猛然間,他覺出身後有破空之聲入耳,回頭一看,他認出竟是雷歡追來,這一震,不亞於五雷轟頂,回身持劍惶然寧待。 
雷歡猶如神風一陣,霎那間即到十丈之近,只聽他大喝道:「齊秦威,自己割下首級罷!」齊秦威被他己往聲勢所壓,此際雖有銀漢綠在握,但卻早失當年豪情,聞喝陰笑兩聲道:「你是來取寶劍的?」雷歡行近大怒道:「主要目的是取你人頭!動手罷!」齊秦威盡量鎮定心神,提劍陰聲道:「我已替你殺了余龍祖和赫連洪!」雷歡突然一掌劈出,大叱道:「你想邀功免死?」 
齊秦威一閃飄開數丈,毫無動手之意,聲帶顫抖地道:「你要迫我投降萬能羽士旗下?」雷歡又是一掌橫掃大怒道:「能逃今日,任你去留!」齊秦威一閃又道:「銀漢綠我願奉送,只求放我隱退江湖如何?」雷歡似感一怔,暗暗忖道:「此人因何突然如此?」他哪能放棄父母之仇不報,厲聲道:「廢話少說,唯有拚鬥一途!」他音落之餘,掌勢再起,竟以本身十二成功力越劈越緊!數十文之外,己無齊秦威閃避之地。 
齊秦威被逼無奈,只有全力出手,但因心情惡劣,神思不定,其功力竟己大打折扣,甚至於連銀漢綠的威力都發不出來!百招一過,他只覺呼吸漸次急促,全身如被壓於泰山之下,正當此際,遙遙傳來無數大喝之聲!雷歡聞聲注目,雙手依然不停,他看北面趕到三人,一老兩少,距離一近,認出竟是齊秦威的兩個兒子和一個不相識的老者!前面奔來的是齊世勳,看勢已無內傷,居中為齊世顯,那一隻左腿竟練到跳如飛。 
齊秦威似也看到自己的兒子到了,只聽他大聲叫道:「姓雷的,你能讓我留下幾句遺言嗎?」 
雷歡陡將雙手一收,退開數丈冷笑道:「我雷歡並未失去人性,你快點說罷。」齊秦威趁勢躍出,迎上二子道:「你們來得好,這樣才能使為父瞑目!」他又對那老者道:「柏兄趕快回堡,要立將家財分散與本堡眾人!」他邊說邊拿出一塊金龍令符道:「柏兄可拿此符向全堡所屬宣佈,從今日起,齊家堡算是一敗塗地,全部瓦解!」那老者不明其故,但卻知道空前大禍臨頭,他似久知齊秦威個性,聞言並不發問.恭敬地接下金龍令符,轉身飛馳而去。齊世勳和齊世顯似己知道父親有何舉動,雙雙跪地哀求道:「爹不能放我們回堡嗎?」 
齊秦威陡然縱聲大笑道:「讓人殺,不如為父親自動手……」他「手」字語音未落,銀光一閃而出,同時響起兩聲慘叫!齊世勳與齊世顯的人頭落地。雷歡真想不到這批魔頭其心如此狠毒,欲阻不及,撲出就是兩掌!齊秦威一覺背後勁風來勢奇猛,翻身揚劍,脫手飛出,大叫道:「有你無我!」雷歡猛感銀光如電飛來,心頭一緊,火速疾閃!齊秦威這一著非常突兀,顯存孤注一擲之心,劍一離手,人如驚弓之鳥,亡命地朝西猛竄遁逃。 
雷歡終於難逃重傷,僅僅一剎之差,銀漢綠深入左肩,幾乎透骨而過!他運氣一試,察未中大穴,立即咬牙拔劍在手,不管血如泉湧,仍然死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