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兒不但聽到師父脫凡師太話聲,而且也聽的十分清楚,她的心中有些氣忿,只不過她氣在心中而無法對任何人說出來。 
小玉兒早就知道師父很貪婪,她曾在丁阿姨手上弄走不少銀子。 
小玉兒闇然了,這就是江湖,多可怕呀! 
山道上荒林邊有個道士往半山上狂奔…… 
半山上正是三清觀的所在地,這道土一路奔進三清觀,沒多久便見三清道長呂不愚在他四名大弟子的簇擠下直往山道上飛一般的奔去。 
那三清道長呂不愚滿面忿怒,鼻孔中哼聲似牛,那種叫人見了吃驚的模樣、宛如他要找人拚命! 
他還真的要同人決鬥,因為遠處正有四人騎馬緩緩的過來了。 
小玉兒與朱丕幾人過來了…… 
小玉兒也早就發覺三清現奔跑下來的一夥人,其實她還真打算去三清觀一次,因為她似乎發覺師父脫凡與三清道長之間所發生之事,只不過充滿了意氣! 
小玉兒從脫凡師太的眼神中發覺,師父心中仍然有個人的存在,這個人便是呂不愚。 
小玉發覺三清道長呂不愚率領著他的四大弟子匆匆的奔過來,她笑了。 
朱丕與他的侍衛都火大了。 
朱丕在馬上冷冷道:「這伙野道士,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我的侍衛他們也敢殺,哼!」 
小玉兒笑笑,道:「朱公子呀!……嗯,我該叫你小王爺,是嗎?」 
朱丕馬上回眸一笑,道:「史姑娘,你叫我什麼都好,我不會計較的。」 
小玉幾道:「朱相公,如果我叫你小王爺,那是禮數,只不過我心中明白,你是人中龍,我不會高攀的。」 
朱丕立刻笑笑,道:「你也非凡人吶,我以為你是人中之鳳,甚至比鳳還高貴。」 
小玉兒吃吃笑了。 
她笑著指向遠方山道上站的三清道長幾人,笑道:「朱相公,我以為他們也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們如果知道你是小王爺,他們會向你下跪的。」 
朱丕道:「史姑娘,我以為他們應該知道,只不過他們裝做不知道罷了。」 
小玉兒不說了,因為三清道長已橫身山道中間阻住了他們的去路。 
三清道長呂不愚那份岔怒之色令人看了吃驚一 
「果然把你這丫頭等到了,你還不下了馬。」; 
小玉兒笑笑,道:「道長。你還想打架?」 
三清道長冷沉地一哼,道:「等你五天了。」 
小玉兒道:「可是你們打我不過呀!」; 
呂不愚怒道:「過去貧道小看了你,算是上了個驕者必敗的當,哼!自那次你與脫凡來過以後,貧道便下苦功研習破解你武功之法,哼,你下馬吧!」 
小玉兒道:「就前幾日你徒弟的那套陣法?唉,對我一點也起不了作用呀!」 
呂不愚道:「你還傷了他四人,未免太過於狂了。」 
小玉兒道:「可是你的徒弟先傷了這二位爺呀!」 
呂不愚怒道:「也是他們強出頭的報應。」 
朱丕的兩個侍衛傷還未癒,聞言立刻又想拔刀。 
小玉兒搖手,笑道:「道長,你以為我應該稱呼你一聲什麼才適合呀!」 
她這是一句奇怪的話,倒令呂不愚一怔。 
「你說什麼?」 
小玉兒道;一我知道道長乃我師父少年時的友伴,這件事不會錯吧!」 
呂不愚雙目一亮,道:「你提那老尼幹什麼?」 
小玉兒吃吃笑了。 
「你笑什麼?」 
小玉兒道:「道長,你心中真的不喜歡我師父了?」 
呂不愚吼道:「我壓根就沒有喜歡過她。」 
小玉兒道:「真的?」 
「貧道從不打誑!」 
「那又為何三年比武一次?」 
呂不愚道:「貧道目的乃是挫一挫老尼姑的銳氣!」 
小玉兒道:「不是三年一次見個面?」 
日不愚吼道:「老尼姑有什麼好看的。」 
小玉兒道:「道長不也老了嗎?老更會思念往日,尤其是一生中最能勾起相思的往事。」 
呂不愚大怒,叱道:「小小年紀,懂什麼?胡說八道!」 
他一頓又道:「幾天前你趁貧道不在,傷了我四徒兒,今天你終還是又回來了,四方陣原由貧道發動,小玉兒,我不信老尼姑的屠龍劍招能破我的四方陣!」 
其實小玉兒雖用脫凡師太的屠龍三絕招,但她的功力又何止那三絕招,她把神功透過劍身兩丈外便令敵人心生寒意而猶如利刃沾虞了。 
小玉兒笑了。 
她把小川馬往一邊拔,下馬栓在樹枝上,回過身來對朱丕笑笑,道:「朱公子,你三人一邊看熱鬧,這件事也算是自家人的事,你們別管。」 
朱丕點頭,道:「史姑娘,你多小心了。」 
只不過,小玉兒對朱丕這幾句話,卻無意中免去三清觀一場禍事,因為朱丕還打算找成都知府派人前來抓人吶! 
朱丕才不怕什麼三清觀,再見厲害人物,官家也不會 
害怕的,他還真不信,便是人逃觀不能逃,正應了那句話……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小玉兒手上抓著一把劍,七星劍…… 
此劍乃朱丕所贈,如今小玉兒持劍迎敵,看的朱丕大為高興,幾乎撫掌笑了。 
小玉兒持劍走到三清道長五人前面,她一副笑容令人看了她動容。 
太美的女人總是令人目不他視的。 
朱丕就把目光一直停在小玉兒的身上下稍移動。 
小玉兒剛站定,呂不愚雙目神光一厲,他指著小玉兒手劍,低呼帶驚的道:「這劍……」 
小玉兒劍鞘是水綠色的,但鞘上鑲著七顆澹澹藍寶石在日光的照射下發出十分清澈的光芒。 
小玉兒回頭看看朱丕,這才笑道:「這劍是我的好友送我的呀!」 
朱丕更是得意,他心中大呼,值得!值得! 
三清道長指著小玉兒手中劍,道:「七星……」 
小玉兒道:「你知道劍叫七星呀!」 
呂不愚道:「乃我教神兵利器,相傳真人之物,貧道當然聽說過。」 
小玉兒道:「真人,什麼真人,誰又是假人呀?」 
呂不愚叱道:「小玉兒,你體得胡言亂語,真人乃我教之神人呂仙是也!」 
小玉兒道:「什麼呂仙?」 
山道邊的朱丕大聲,道:「史姑娘,呂仙乃是八仙之中的呂洞賓呀!」 
小玉兒回眸飛眼,笑道:「哦,我知道了。」 
只這麼俏聲一句,朱丕全身舒暢,他此刻什麼也不想,如果小玉兒有什麼難,他必會為小玉兒而拚命! 
呂不愚冷冷道:「小玉兒,你拔劍!」 
小玉兒依言拔出寶劍,她舉著寶劍直叫好。 
呂不愚卻帶著失望的道:「冒牌之物也!」 
小玉幾道:「什麼冒牌?」 
「假的!」 
小玉兒道:「你怎知是假的?」 
呂不愚道:「劍雖鋒利,劍身不見七星,豈非假劍?」 
小玉兒雙目盯在劍身上,她仔細觀看。 
朱丕笑道:「史姑娘,小心老道奪劍。」 
他此言剛出,呂不愚突然出手,真快,把扣住小玉兒的右腕,左手便把創奪過去。 
呂不愚仰天大笑了。 
「哈……數百年失蹤的呂祖神劍,原來不費吹灰之力的到我之手了,哈……脫凡老尼,你等著吃驚吧!哈」 
小玉兒笑了。 
「道長原來騙我,令我失去戒心,你好手奪劍呀!」 
「不錯!」 
他掄「咻咻」一番舞弄,又道:「真神器也!」 
小玉兒道:「這劍是真的羅?」 
「不錯。」 
「劍鞘還在我手中,你要嗎?」 
「要!」 
「可是我有備了也。」 
她一頓又道:「你確定這劍是真品?有何方法可以證明呀?」 
呂不愚道:「我告訴你不難,你得答應我的條件。」 
「好呀,我答應。」 
呂不愚道:「貧道如果說出此劍秘密,小玉兒。你得把劍鞘交我手中。」 
小玉兒不假思索地道:「可以呀!」 
朱丕突然叫道:「史姑娘,別上當!」 
小玉幾道:「朱相公,東西是我的,是嗎?」 
朱丕一怔,忙點頭,道:「不錯,東西已是你的了。」 
小玉兒道:「那就由我作主。」 
她對呂不愚道:「快說呀!」她還舉著劍鞘晃著。 
呂不愚彈指劍身,立刻發出脆響聲,道:「小玉兒你聽聽,這劍身以內功傳人手指,再以手指彈劍身,立刻以發出不同聲音,越近劍尖越是聲音清脆,傳言呂祖可在劍身上彈出歌曲來。」 
他屈指彈在劍身上,果然傳來不同之音,雖不成歌,可也好聽至極。 
喜的四個徒弟也樂開懷了。 
小玉兒也笑了。 
「道長,還有什麼可以證明的?」 
呂不愚道:「那得再等上兩個時辰才可以叫你明白。」 
小玉兒道:「為何要等兩個時辰?」…… 
呂不息道:「等天黑月兒升起來,橫劍月光之下,你便會隱隱約約發現劍身上有七個星兒閃爍著若隱若現的光芒出來,寶物也!」 
小玉兒:「為何白天不見七星出現?」 
呂不愚大笑起來。 
「小玉兒,你怎知此劍鋒利無比,日月精華之產物也,好天陽光強烈,整個劍身發出璀璨亮光,整個劍已分不出什麼不同之光了,只有月光不耀目,只有月光才能把寶物身上的七星烘托出現。」 
小玉兒回頭看看朱丕,她發覺朱丕正焦急吶! 
她笑笑,道:「算你說對了,劍鞘你拿去。」 
她可真大方,把劍鞘平伸過去。 
呂不愚大樂,舉步伸手接過劍鞘,他如獲至寶的把七星劍插回劍鞘中,立刻仰天大笑起來。 
「哈……也算物歸原主呀,哈……」 
他樂而忘己了,忘了面前的小玉兒是個頭痛人物。 
小玉兒也笑了,彷彿呂不愚收了的七星劍倒也令她十分愉快的樣子。 
她拍拍手,笑道:「道長,我突然覺得,我手中沒有兵刃,如何應戰呀!」 
呂不愚道:「那是你的問題。」 
小玉兒道:「不如你把七星劍還我一用。用過了再給你,如何?」 
呂不愚立刻大搖其頭,道:「不可以。」 
小玉兒道:「這劍原是我的呀!借我一用也不行?」 
呂不愚面色一寒,道:「劍在我手已不是你的了,現已是貧道之物了。」 
小玉兒道:「我可以把劍給你,你卻連借我一用都拒絕,這算是什麼?」 
呂不愚嘿嘿冷笑,道:「這就是江湖,小玉兒,你又學了一招,記住,江湖之上心眼靈,吃虧上當在眼前。」 
小玉兒道:「我吃虧上當了。」 
呂不愚道:「吃一次虧學一次乖,上次當也算增長了你的見識,終其一生受益無窮。」 
小玉兒不笑了。 
「道長,我突然覺得我不想把劍送你了。」 
目不愚還真怕小玉兒出手奪劍,他把手一揮,大叫: 
「擺陣!」 
「嘩。」 
四個中年道士飛身跳,已把小玉兒圍上了。 
小玉兒道:「道長,你剛收了我的劍,就又想殺我呀,你這是恩將仇報了。」 
日不愚道:「江湖沒有是非,全憑手下功夫!」 
呂不愚的身子在移動,他還真的把七星劍小心的插在背後,自己拔劍在手,吼叫道:「小玉兒,脫主老尼的那點功夫我已知幾十年了,她教了你一切旁門左道功夫休想打敗我日不愚。」—— 
他足踏罡步,帶動著四個徒弟繞留轉。越轉越快,令人分不出何處才是生門,何處又是死門。 
小玉兒的目光闇然了。 
她也有一片霧氣出現在她的全身,只不過她不再開口了,她痛心吶! 
人吶,每個人都只為自己,這算江湖嗎? 
而江湖原來是這樣,人不自私天誅地滅,有多少人就明白這道理,雖然是道理,但小玉兒卻心痛。 
就在小玉兒思忖中,突聽呂不愚暴吼一聲;「小玉兒,你還不準備出手,休怪貧道不提醒你。」 
小玉兒仍然不動,她的眼神在動。 
小玉兒的眼神動得令人吃一驚! 
呂不愚就全身一震,他看不出這是什麼眼神。 
小玉兒不知她這眼神與當年她的生父敖傑的懾魂大法眼神有異曲同工之妙,敵人著了會分神的。 
小玉兒又長得俏妙,更會令男人神不守舍了。 
呂不愚的腦袋猛一搖,先穩定自己的心神,立刻大叫一聲,道:「發動巽門!」 
四個道士交錯走,只見呂不愚突然大半個旋身,長劍指向小玉兒,另外四把長劍已交叉直取小玉兒的中盤,這光景不論小玉兒上升下閃左晃右躲;幾乎無處可逃。 
小玉兒不逃,她也不動,她只是雙掌動。 
小玉兒大吼一聲:「大羅掌,」 
嗖,就在她運足了通天神功摧動下,雙掌何止千斤力,雙掌何止百個掌影…… 
只聽得啪啪之聲傳來,先是四個道士的劍脫手飛去,緊接著,呂不愚的劍自小玉兒胸前一寸地方滑過去…… 
小玉兒就在這時候才閃動她的身子。 
當她自呂不愚的右側滑過去的時候,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把劍。 
七星寶劍又在她的手中了。 
四個道士往圈外閃,日不愚吃驚猛旋身。 
「還我劍來!」他厲吼。 
小玉兒道:「原是我的東西呀!」 
「你已送貧道了。」 
「但你卻恩將仇報還對我出手,我便決心收回我的劍,你若想奪,你出手。」 
呂不愚幾乎氣絕- 
他怎麼也想不到小玉兒的武功已至不可思議境界,一招之間敗了他的四方陣。 
如今見小玉兒攤」的一聲拔出七星寶劍,他的心也跟著往下一沉! 
江湖上還有赤手空拳對付五把修為一流長劍的人,真是太過駭人聽聞了。 
呂不愚當然不同小玉兒再打了,長長歎一口氣,幾乎立足不穩。 
小玉兒笑了。 
「道長,寶劍得而復失別難過呀!」。 
呂不愚無力的歎道:「有什麼比此事更令人追悔莫及的?我……我悔恨……」 
小玉兒道:「我以為東西不重要,道長,你的心上人幾乎走火入魔,差一點沒命,這才是你應該傷心的呀!」 
「誰走火入魔?」 
「你的心上人梅上香呀!」 
她已知道梅上香乃脫凡師太未出家時的俗名,而梅上香也是呂不愚的心上人,當然,那已許多年前的情孽,但小玉兒明白,他二人各不相讓可又各自懷念對方,至於比鬥,那是爭一時氣,但也藉比鬥再見上一面。 
小玉兒說出梅上香走火入魔,呂不愚滿面灰白,他睜大眼睛,道:「這是真的?」 
小至兒道:「我不會咒我師父的。」 
呂不愚道:「她……的氣量太小了也!」 
小玉兒道:「你是男人,你與我師父一樣氣量。」 
「胡說,當年她只是見我同那賣蟹女子打了個招呼,便一氣之下棄我而去,她竟然出家了。」 
小玉兒道:「所以你也出家。」 
呂不愚道:「也是對她的表白,證明我的心不在那位賣蟹女身上。」 
小玉幾道:「為何三年決鬥一次?」』 
呂不愚道:「不鬥行嗎?她那臭脾氣。」 
小玉兒笑了。 
「天若有情天為老,你若有意趕快去。」 
呂不愚道:「貧道是要去,走火入魔是很痛苦的。」 
小玉兒道:「也許在她痛苦時候找她,那也許能感動我師父對你回心轉意。」 
呂不愚歎口氣,道:「也只有求個來生了。」 
他說走就走,雙手背負著大步下山去了。 
那方向正是去峨嵋的路,小玉兒吃吃地笑了。 
四個道士拾起長劍一邊站,他們領教了小玉兒的功夫,那真是把小玉兒當成神了。 
小玉兒可不去理會四個道士,她迎上朱丕。 
「朱公子,咱們起吧!」 
朱丕早走上前,關懷備至的伸手拉住小玉兒,道:「剛才呀,真嚇我一跳!」 
笑笑,小玉兒道:「沒嚇著你吧!」 
「我幾乎命二人出手。」 
小玉兒道:「咱們走吧!」 
一個侍衛牽過小玉兒的馬,十分恭敬地請小玉兒騎上去,再把韁繩交與小玉兒。 
朱丕已對兩個侍衛吩咐了。 
「成都是誰主政?」 
「小八爺,主持成都的人是房百年,已有五年多了。」 
「快去告訴他,今夜我住他那裡。」 
兩個侍衛一齊往成都快馬加鞭趕去了。 
他二人放心極了,如今小王爺身邊有個小玉兒,可比千軍萬馬呀! 
小玉兒開心極了。 
她也幾乎忘了剛才與呂不愚師徒五人對招之事。 
舉著七星寶劍,笑對朱丕,道:「朱公子,你把這寶劍送了我,你不會後悔吧?」 
朱丕忙搖手,笑道:「我說過,如果史姑娘拒收此劍,那才令我傷感吶!」 
小玉兒道:「這劍還能彈出歌曲來,實在妙不可言也!」 
她拔出七星劍,立刻坐在馬上屈指上上下下地彈出不同的聲音來。 
小玉兒不會唱什麼歌,她隨口哼了幾聲,卻也令朱丕大為欣賞,笑道:「好聽,好聽,哈……」 
小玉兒也笑了。 
這二人緩緩騎馬往前行,一路除了欣賞風光之外,說說笑笑的好不快樂。 
朱丕也忍不住拉過小玉兒一手,道:「小王從未有這般快樂過,哈……」 
小玉兒道:「朱公子必是很喜歡我了?」 
朱丕不否認的道:「當然!」 
小玉幾道:「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家住的地方呀,對了,你家是幹什麼的,官吧?一定很大了?」 
朱丕哈哈笑了。 
「哈……小玉兒,你太可愛了也,哈……」 
小玉兒道:「我說錯了嗎?」 
朱丕道:「你說對了,我家是大官,而且是大得不得了的大官」 
「有多大呀?」 
「你猜吧,」。 
小玉兒想了一下,道:「至少我知道比南陽知府莫少白的官大。」 
朱丕一聽哈哈又笑,道:「莫少白嗎?他的那身官服也算是我家賞他的。 
小玉兒樂了。 
「太妙了。」 
朱丕笑道。「怎麼說?」 
小玉兒道:「我以後見了莫少白,便可以對他吹牛了,我會說我認識朱公子呀!」 
朱丕道:「莫少白一定欺侮過你了。」 
小玉兒道:「莫少白弄了許多銀子。」 
朱丕面色一寒,道。「貪官!」 
小玉兒道:「可是他仍然當巡撫呀!」 
朱丕道:「他坐不久了。」 
小玉兒道:「回去以後你就不叫他當官了?」 
朱丕道:「明知貪官而用之,昏君也,我們朱家沒有昏君,我們要的是文官不貪財,武官不怕死!」 
小玉兒笑了。 
「你們朱家,啊呀,可了不得。」 
「怎了不得?」 
「聽你這麼一說,這天下就好像你家的了。」 
朱丕聞小玉兒這種天真之言,忍不住又是一聲大笑。 
「史姑娘,你終於說對了,哈……」 
小玉兒根本從未聽過什麼皇家或帝王之家這些話,她只與江湖人物混在一起過,當然不知道這些。 
這二人一個天真一個爛漫,一路說說笑笑地往前緩緩馳著,忽然,小玉兒側耳鈴聽。 
「喲,那麼多騎馬的來了,咱們要讓讓道,別撞著了。」 
朱丕抬頭往前看,又回頭看,他什麼也沒看見,當然他也未聽見什麼。 
小玉兒笑笑,道:「等一會兒你就看到了,因為你沒習過我修習的功夫。」 
朱丕心中更是喜歡,如果有小玉兒在身邊,他就如同有一隊鐵甲軍在身邊,他還有什麼擔心的? 
「史姑娘,你聽來出了幾多人馬呀?」 
「太多了,好像上百騎。」 
朱丕道:「會不會又是什麼山寇來了?」 
小玉兒道:「山寇還會有那麼多馬騎呀,我以為……」 
她忽然指向遠方,三五里外的山道邊,果然大隊人馬往這面狂奔而來。 
「你看,他們來了。」 
朱丕用力往前看,他似乎仍然沒看見什麼。 
他拍馬疾奔,小玉兒也追上去了。 
於是,朱丕也看見了,便也愉快的哈哈笑了。 
「史姑娘,我們能並轡騎過去嗎?」 
小玉兒把馬並靠在朱丕左側,她笑笑,道:「朱公子,是你們的人馬來了?」 
朱丕道:「官兵來了。」 
小玉兒道:「官兵呀,哈……」 
朱丕一怔,道:「官兵也引你發笑?」 
小玉兒道:「我見過官兵,也見過他們同山寇打仗,哈……他們真不靈光,打不過山寇。」 
朱丕道:「在什麼地方?」 
小玉兒道:「秦川有座大山名叫十八盤,我就曾在那兒見過官兵吃敗仗。」 
朱丕道:「一定是與莫少白有關了?」 
小玉兒道:「是呀,是保護他去南陽的。」 
朱丕冷冷一曬,道:「好個莫老頭兒!」 
二人剛轉過山腳,嗖,大隊官兵過來了。 
最前面的兩騎正是朱丕的兩個侍衛,隨之一個軍官模樣的人騎坐馬上右手持著大砍刀——武將也! 
隨在二人後面的馬隊一百多,有條有序的三人一排舉著刀槍好不威風也! 
朱丕與小玉兒勒馬路中央,那為首的軍官距離朱丕還有七八丈遠處,便翻身滾鞍下了馬,他把刀往一人的手中遞過去,急急忙的奔到朱丕馬前面…… 
「小王爺在上,小官成都統領李元壽,接駕來遲,望小王爺恕罪!」 
馬上的朱丕只不過點點頭,一邊的小玉兒開口了。 
「你真的沒騙我呀,不過我也認識一個都統……」 
「誰?」 
「那人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大家叫他於都統。」 
朱丕笑笑,只見一百二十名官兵十分有序地分道兩邊肅立站,恭敬的先讓道。 
朱丕對那李元壽,道:「成都知府姜麻子他……」 
李元壽忙低頭應道:「姜知府正在十里長亭候駕,命小的先來迎接,為的是最近山中不寧。」 
朱丕點點頭,道:「你說的可是西節崍山的野龍山上強人嗎?」 
李元壽一怔,忙道:「難道那批惡人驚動了小王爺嗎? 
他們真該死!」 
朱丕只不過冷哼了一下,卻也令李元壽全身一震。 
這光景看在小玉兒的眼中,她又笑了。 
朱丕淡笑,他對小玉幾道:「史姑娘,我去過成都知府衙門,那可是個好玩地方,你去了一定喜歡。」 
他還真怕小玉兒拍馬走掉,這時候他不能有失禮儀而向小玉兒求告別走。 
小王爺的身份在眾目睽睽之下是要擺出來的。 
小玉兒早就覺得好玩了。 
她經過幾年江湖經歷,發覺江湖之上是那麼的強取豪奪與忘義爭利六親也不認,那麼,如今再去看一看這官場 
中又是什麼光景。 
如果想看清官場現形,那麼,什麼機會有這次機會更好?她笑了。 
她這麼一笑,朱丕立刻也愉快地笑了。 
「史姑娘,你馬上會知道,我說的話絕不會有半句不實,你必會很喜歡,」 
小玉兒道:「我已經相信你的話了。」 
朱丕道:「你實在太好了。」 
小玉兒道。「朱公子,你帶我進人官府,小心我不懂官家禮議,會叫你失面子的。」;-。 
「吃吃」一笑,朱丕道:「粗狂就是率真,史姑娘,我就是被你的率真吸引住了,你比天上仙女還美。」 
小玉兒道:「怕是你會失望。」 
朱丕道:「就叫我失望一次吧,只要你不突然離去,我就感激不盡了。」 
小玉兒笑道:「也好,咱就進官府看看熱鬧去。」 
這二人馬上談笑生了風,哈哈笑著旁若無人。 
他二人身後跟了許多人,怎會旁若無人,只不過二人已忘了身在何處了。 
一簇人正迎在一座大亭前,果然有個麻面的官服大人當中站,他肅然的望看迎面騎馬的朱丕。 
這麻面人正是成都知府姜濤姜麻子。 
姜知府見來了朱丕小王爺,十個箭步交互墊,蹬蹬蹬蹬的到了朱丕前面,他來個單膝跪地。 
「成都知府姜濤卜接駕來遲。小王爺怒罪!」 
馬上的朱丕道:「姜知府」 
「卑職在!」 
朱丕道:「西邛崍屬那個縣制管轄?」 
姜濤道:「青花縣,也隸屬本府。」 
朱丕道:「那兒有強人,你知道嗎?」 
「回小王爺的話,卑職正在計劃親往圍剿吶!」 
朱丕道:「且看你的了。」 
他未下馬,一片人群仍然跪道旁。 
小玉兒幾乎拍手笑了。 
她輕聲對朱丕,道:「真有意思!」 
朱丕笑道:「什麼有意思呀!史姑娘。」 
小玉兒道:「你看,他們好像怕死你了。」 
朱丕哈哈笑了。 
他低頭對姜知府,道:「官驛不住,今夜住在府行,你快差人去收拾,咱們隨後就到。」 
姜麻子一聽,忙笑迎在馬前,道:「回小王爺的話,卑職早就命人把府行二院小王爺住過的那幢精合收拾乾淨了,只等小王爺一到,沐浴更衣,十道大菜侍候小王爺了。」 
朱丕點點頭,道:「四川的菜是開胃的,我喜歡。」 
小玉兒道:「我不喜歡!」 
朱丕一怔,道:「史姑娘,你怎麼會不喜歡四川大菜呀! 
你吃過?」 
小玉兒道:「我都吃怕了,猴兒們也不喜歡吃。」 
朱丕一笑,道:「你說的峨嵋山猴子呀?」 
小玉兒道:「我在峨嵋山住了幾年,我師父最愛吃辣的,十道菜有九道辣,我吃不了,怕了,便把菜飯送往樹林中去餵猴子們,它們挑撿不辣的吃的。」 
朱丕立刻回身跟在後面的姜濤,道:「告知你灶上的人,每道菜不用辣。」 
姜麻子的面皮一緊,顆顆麻洞變顏色。姜麻子再也想不到跟在小王爺身邊的這個小姑娘,竟然說什麼話小王爺都那麼順從她。 
不由得往小玉兒瞧過去…… 
姜麻子乃官場中悍將,他只那麼一看便明白,小王爺是被這姑娘的活潑美唬住了。 
什麼叫做活潑美,簡單的說就是俏。 
小玉兒的消美很特別,也十分自然,便姜麻子也不由多看小玉兒幾眼。 
朱丕騎馬對姜麻子吩咐,道:「史姑娘不愛吃辣的,她是客,咱們不能待慢。」 
姜麻子立刻點頭』,笑笑道:「是,是,小王爺主說的對,姑娘是客嘛!」 
那面已有人拍馬疾走了。 
成都府行在城北,衙門一進五大院,前院全是官兵捕快,分成四排站大堂,二進院全是公役與文案,三進四進到五進,均是姜知府與他內眷住的地方,官驛緊靠府衙左邊,只不過官驛雖安靜,姜知府卻把小王爺朱丕招待在他的後街裡,為的是親自招待更貼切。 
這一回當然不例外,小四爺睡的客間早命人加以打掃清楚,一應用的全套換成新的、尤其是一張錦榻換成紅色棗木的發出紫紅光。 
姜麻子就是會擺場,當他出迎十里亭的時候,成都城內從南城到北關的主要大道上,早已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的都是軍士穿新裝。 
軍士們手持長槍帶紅櫻,一個個站的比手中長槍還要位,頭上的盔帽半遮面,活似廟裡把門神。 
那朱丕人還未到響,就聽得轟呀轟的三聲炮,嗚嘟嗚嘟長號吹,剎時間大街上的人們住屋內跑,大街上一個也不准停留,哪一個敢在街角偷偷看,一對眼睛挖一雙。 
誰敢呀,不要命了。 
炮聲響,號齊鳴,朱丕與小玉兒並馬進城了,小玉兒可樂了,她發覺這成都城比之寶雞大多了。 
成都的房子高,街道寬,地上鋪的是青石磚,馬兒走在街道上,還發出「叩叩」聲,十分清脆。 
姜知府緊跟朱丕馬後面,他得意洋洋的看著街兩旁。 
小玉兒便在這時開了腔。 
「喲,怎麼街上不見人吶,只有軍士們。」 
朱丕道:「人多混雜不安全。」 
後面的姜知府接道:「小王爺天驕龍體,安體第一,卑職不能多加小心!」 
小玉兒道:「如果是我,我寧可不當這小王爺。」 
她此言一出,姜麻子就吃一驚,換個地方他早就吼叱小玉兒了。 
朱丕笑笑,道:「史姑娘,你的意思是要人多呀?」 
小玉兒道:「人多才熱鬧,人多也正表示他們喜歡這位小王爺呀!」 
朱丕立刻笑道:「對,對,你說的對極了。」 
他轉而對姜知府,道:「姜知府?」 
「卑職在!」 
「你不以為百姓夾道歡迎更好嗎?」 
姜麻子面上一片煞青,麻子坑似乎放大了。 
「小王爺,你是要百姓們出門來?」 
朱丕道:「不錯!」 
姜麻子立刻下命令,他命人奔到前面去鳴鑼! 
於是,南北大街上鑼聲響起來,也傳來嗆喝聲。 
「小王爺駕到,百姓歡迎呀!」 
真聽話,成都人就是這麼可愛,不叫看緊關門,夾道歡迎立刻拉開門,一家男女老少擠到大街邊,還有大聲呼叫的,一時間可熱鬧啦! 
當然,最高興莫過於小玉兒。 
小玉兒最愛熱鬧,她見滿街儘是人,一個個卻又把目光盯住她看,令她驚喜參半。 
驚的一半是小王爺果然是大官,喜的是她的風頭似乎壓過了小王爺朱丕。 
那朱丕更得意,「他騎在馬上對商邊的百姓直揮手,跟著的官兵更是精神抖擻,走地有聲。 
朱丕還對小玉幾道。「史姑娘,百姓們不是歡迎我,是歡迎你了。」 
小玉兒道:「朱公子,你休消遣我小玉兒,我心中比誰都明白」 
朱丕急問;「你明白什麼?」 
小玉兒道:「我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了你的光,如果沒有你,我花錢也請不到一個百姓迎我。」 
她說完還笑起來了。 
這還真被她說對了。 
朱丕哈哈一笑,道:「史姑娘,你很喜歡這樣嗎?」 
小玉兒卻搖頭了。 
她這一表示,倒令朱丕不知如何是好。 
剛才她要百姓出門來歡迎,此刻又表示不喜歡熱鬧,她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小玉兒原是一陣新鮮,好玩,終究她還只不過十四歲的小姑娘。 
她看上去十分成熟,也許看上去十六七歲了,但她的童心未混,自然是喜怒不會放在心中。」 
朱丕不知道,但朱丕卻一心要討好小玉兒。 
朱丕也決心把小玉兒養在身邊了。 
皇家的人似乎天生有馭人的功夫,朱丕自不例外,他要等機會,如果機會來了,他是不會放過小玉兒的。 
小玉兒卻不知道朱丕心中在暗計她了。 
成都知道府委麻子官場打滾三十年,侍候一個年紀輕輕的小王爺朱丕,自然輕而易舉的便把可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天剛黃昏,兩個侍女已侍候著小玉兒沐浴更衣一番。 
小玉兒原是不想換去自身那大便裝的,但經不起侍女二人的慫恿,把她說得比天上仙女還美,如果換了新衣,那更會把人迷死。 
小玉兒可不打算迷死朱丕,她答應換衣衫只不過覺得新鮮,她如果想穿新衣衫,當然不難,金娘子也會對這寶貝女說過,想什麼衣衫都有,但小玉兒不在乎穿的。 
但眼前可不同了。 
眼前知府後院的丫頭也穿的花枝招展,小玉兒便有一種爭奇鬥艷的心理,於是,她便穿了華麗的女裝,更被兩個傳女梳了個高髮髻掛玉墜,翠簪垂金花,喳,真叫人看直了眼而不信人間還有如此美的女子。 
朱丕就看呆了。 
「你……太美了。」 
小玉兒一聽,還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圈,笑道:「這衣裙穿身上真輕巧。」 
朱丕哈哈笑,那姜麻子開口了。 
「史姑娘若喜歡,我立刻命人再為姑娘做上十套八套的送過來,姑娘以後挑著穿。」 
小玉兒一笑,道:「一定要花許多銀子?」 
姜麻子笑道:「只要姑娘喜歡,這點錢花的值得。」 
小玉兒道:「姜大人必定很多銀子了?」 
一怔,姜麻子幹幹一笑。道。「本官該用的絕不吝嗇!」 
小玉兒笑笑,道:「不用了,既然姜大人錢來不易,我只這一套就好了。」 
朱丕笑了。 
「史姑娘,且等咱們到了京裡,京廣大店有得是,你要什麼全有。」 
他不等小玉兒回答,對姜麻子道:「上菜了。」 
姜麻子立刻對門外站的幾個男女侍者招招手。 
「上萊,鼓樂齊奏啦!」 
樂聲立刻響起來。 
樂聲從對面的廂房門口傳過來,四名舞者抖著丈五長的七彩舞帶扭腰擺臀半裸腿地迎著客房門便舞了起來。 
還不只這些哪,看,上菜的侍者一個個也貌美如花,雙手纖指托盤,巧笑著把十香大菜一件件地往桌上端。 
小玉兒坐在朱丕身邊看,大菜果然不見紅,紅乃辣椒她是不吃的。 
姜麻子對面坐著小心的陪待著。 
這光景看在姜麻子的眼裡,他的心下可另有打算了,他以為睡房之中應該佈置得具有男女之愛的情調,他只一看小王爺對小玉兒那麼的殷殷相勸,吃喝送到口邊的模樣,便知道小王爺真的愛上這位美姑娘了。 
小玉兒高興極了,她從未有過這種受人呵讓得連當官的也拍她三分馬屁,當然愉快! 
小玉兒漸漸的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總是千方百計地往上爬,爬到別人頭上他當老大,原來這種被人侍候的味道果然有些叫人飄飄然也。 
外面鼓樂竹弦彈的聲音可妙也,先是一首黃昏小唱,半個時辰再是一曲月下佳人,這時候正好圓月斜升…… 
曲調美,聲音柔,小玉兒忍不住對身邊的朱丕,一笑道: 
「朱公子。」 
朱丕笑問:「史姑娘,你有話說?有什麼不愉快的,叫他們立刻改過來。」 
小玉幾道:「就是太愉快了,我才想著我是多麼的笨呀!」 
朱丕:「史姑娘,你是世上最聰明的姑娘。」 
笑笑,小玉兒道:「我既不會唱歌,又不懂跳舞助興,我只會,這個。」她把身邊的七星寶劍舉了一下。 
朱丕立刻笑開懷了。 
小玉兒道:「你笑話我了。」 
朱丕忙道:「不,你雖然不會跳舞唱歌,但你舞劍的姿勢卻美妙之極,史姑娘,你若有興致……」 
小玉兒站起來了。 
她舉著手上寶劍,笑笑,道:「我為朱公子舞一路劍法,同時也好在月光之下看一看這七星劍上的七顆銀星是個什麼樣子。」 
朱丕立刻撫掌,道:「太好了,咱們一邊觀賞你的劍法與身段。」 
那姜麻子卻打橫,道:「姑娘,小王爺面前拔劍不好吧? 
我以為。」一 
小玉兒一怔,朱丕已叱道。「多口!」姜麻子忙低頭,再也不敢出聲了」 
笑呵呵的,小玉兒舉步走到院中央,這時候喜樂也停了,歌曲也休唱,大伙聽得小王爺身邊的姑娘要舞劍,誰不站到一邊看。 
那成都統領李元壽與知府捕頭文友臣二人並肩站在西廊上,他二人負有小王爺安全之責。 
此刻覺這美姑娘那麼隨意的走到院中央,二人還互碰一下,只是未發出冷笑聲。 
他二人早聽得小王爺兩名侍衛說這小玉兒如何了得,但卻不相信這麼個美姑娘再大的本事也經不起大刀砍。 
小玉兒緩緩拔出手中七星劍,她迎著月光仔細瞧。 
「喲,這劍身之上真的有七顆星也,七星的位置似個書寫草書『如意』也!」 
天上有個七星座,相互連起來如同草書如意。 
那劍上星光閃亮著豪光,果然可愛極了。 
小玉兒順著七星彈指劍身,立刻發出不同的聲音來,宛似她在拔弄著弦一般美妙。 
小玉忍不住的挺身抬頭,一路劍法使出來。 
她使的乃是無敵屠龍劍三絕招,他從「血龍殺』『演進到「大屠龍」,中間發出「嗡」聲來,再由『』大屠龍」演進到「龍泣血」,立刻又是一聲「嗡」,那「龍泣血」到了正 
中間,劍身的「嗡」聲竟然歷久而不絕於耳。 
當小玉兒的身子平飛在半空中幾乎停峙不動的時候,一片冷芒盡在她的身下流閃不已:七星劍的威力果然與武功的配合成正比。 
於是,當小玉兒空翻五次未落地,「咻」的一聲站穩在廊上朱丕身邊時候,圍著的人群中忍不住的一陣歡叫雷動。 
姜麻子瞪眼。 
他未然的道:「劍仙吶,天爺!」 
瞪眼的還有李元壽與文友臣二人。 
那文友臣道:「武功到了這種境界真叫駭人聽聞!」 
李元壽道:「小王爺有此女在身邊,安啦!」 
朱丕真叫爽,他忍不住拉小玉兒的手,笑了。 
「史姑娘,好,小王大開眼界了。」 
小玉兒道:「我舞的不好,朱公子,我舞的是劍法,殺人味與血腥太重了。」 
朱丕道:「太好了,快進屋去,我會敬你三大杯。」 
小玉兒坐下來,姜知府舉杯,道:「姑娘,你是神我是人,姜濤有幸遇上神。一杯水酒我敬你。」 
小玉兒吃吃笑,道:「知府大人真會說話,我喝你這一杯酒了。」 
她一飲而盡,心中愉快呀! 
朱丕當然也舉杯,這一頓吃到快二更天。 
小玉兒半帶醉,搖晃在朱丕的懷中。 
她如果稍運功,再多的酒也會被她逼出體外,便是毒酒也傷不了她。 
但小玉兒太高興了,她如果把酒逼出來多沒意思。 
江湖上有許多歡樂便是在半迷糊中發生的。 
是的,朱丕不知厲害,小玉兒異於常人,他當然不明白,他便用力的亂來,他可慘了。 
床上的人一個喜一個憂。 
小玉兒仍然一副自在模樣,她還不知道由於她的一身絕世武功而令她的身子起不了變化。 
只不過小玉兒也奇怪,因為曾知道丁香阿姨與張展,肅音與周桃花他們,只要抱在一起,兩個人便高興得忍不住哈哈笑,為什麼朱公子不笑,難道小王爺與凡人不一樣?這是什麼原因呀! 
別管什麼原因,天亮以後朱丕站不起來了。 
小玉兒見朱公痛苦模樣,她似乎也急了。 
「朱公子,你這麼痛苦,我不忍看,我那個繼父是個名大夫,他會治各種異難雜症,容我快馬趕回去問一問,也許我繼父有辦法。」 
朱丕道:「史姑娘的繼父是?」 
「他叫史水樂!」 
「使誰樂呀?」 
笑笑,小玉兒道:「史水樂,藥鋪開在寶雞半山上的小街叫大元堂。」 
朱丕道:「史姑娘,你可得早去早回呀!」 
小玉兒點頭,道:「那是當然了,看你這麼痛苦,我的 
心中真難受。」 
朱丕伸手拉住小玉兒,道:「史姑娘,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講?」 
小玉兒道:「我們是好朋友,當然你應該說。」 
朱丕道:「史姑娘,你的繼父真是名大夫?」 
「寶雞最好的。」 
朱丕道:「那就請你繼父也為你看看,你……」 
小玉兒道:「為我看什麼,我好得很呀!」 
朱丕道:「可是,你的……你的……」 
小玉兒吃吃一笑,道。「朱公子,我能吃能睡跳的高,我全身上下都舒服,我沒有毛病的。」 
朱丕道:「可是,可是我怎麼……」 
他想說,但廂外有人開口了。 
「小王爺,卑職在外侍候你了。』」 
這是姜麻子的聲音,說的十分小心。 
朱丕在內回道:「姜知府!」 
「卑職在!」 
「快為史姑娘備馬,一應花用全備好,史姑娘立刻就要往寶雞了。」 
「是,卑職這就吩咐下去。」 
小玉兒笑了。 
她還在朱丕面上吻了一下,道:「夜來你吻得我陶醉了,你真會作弄人也!」 
只是他不但此刻興趣缺了,而且還哎呀一聲! 
朱丕為什麼會哎呀叫?實乃因為小玉兒學著朱丕。 
朱丕擁抱小玉兒是瘋狂的,他抱得小玉兒一輩子也忘不了那種強烈的溫柔。 
女人是喜歡男人擁抱的,小玉兒自也不例外了。 
當小玉兒走出這間特別佈置的客房的時候,朱丕對小玉兒仍是戀戀不捨的道:「史姑娘,你要快快回來唷,我們還要上京吶!」 
小玉兒已到了門外,聞言回眸一笑,道:「朱公子,我怎麼會忘記呀,我會很快回來,你可要好生歇著,千萬別起來呀!」 
朱丕聞言心頭一陣暖意。 
於是,小玉兒匆匆的走了,她騎上她的小馬經過成都那條南北通的大街上,還真引得不少人駐足觀看。 
小玉兒當然心中得意,她不時的露出個笑意…… 
那姜知府奔人客房之中,見小王爺擁被而臥,滿面痛苦之色,他可真的嚇壞了。 
「小王爺,你……怎麼啦?」 
朱丕能說嗎? 
他重重的道:「我還要歇幾天,別來煩我!」 
姜麻子道:「小王爺的面色……」 
朱丕道:「我怎麼?」『 
姜麻子道:「小王爺,恕卑職大膽直言,小王爺可是有了微恙?」 
朱丕道:「我好得很。」 
姜麻子道:「那麼,卑職也放心了。」 
他頓了一下,四下裡仔細看。 
他在看什麼? 
朱丕也不知道姜麻子看什麼。 
姜麻子看什麼,他是不會說的,其實他在找那最要緊的東西。 
什麼才是最要緊的東西?當然是「落紅帕」了。 
姑娘頭一夜必落紅,落紅帕更是一項最好的證明,如果不見落紅帕,這個女子必不貞。 
同小王爺睡在一起的姑娘不落紅,這個姑娘也就不是姑娘了,是破鑼。 
那年頭破鑼乃是賤貨,姜麻子就弄不懂,小王爺對小玉兒為何還是那麼的客氣,甚至還要等她回來。 
於是姜麻子自作聰明了。 
朱丕心中哀哀叫,痛唷! 
姜麻子一邊嘿嘿笑,他邊笑邊低聲對朱丕道:「小王爺,史姑娘長的是不錯,她的武功也好,只可惜她不配小王爺。」 
朱丕忍著痛,道:「你說什麼?」 
姜麻子道:「小王爺,似史姑娘這種破鑼貨,太多了,小王爺如果需要完整的,卑職馬上送一打進來,任小王爺挑挑撿撿的,保證小王你高興的樂在蜀中了。」 
「你住嘴!」 
朱丕這一吼,嚇的姜麻子入地三尺! 
姜麻子雙膝脆,急忙叩首,道:「卑職該死!」 
朱丕道:「你膽敢說史姑娘破鑼呀!告訴你,她比貞烈完壁的還貞烈完壁好多倍,你懂什麼?」 
姜麻子急回應;「是,是,是!」 
姜麻子怎知道小王爺弄了時辰過「不得其門而入」,這還能說是破鑼貨?簡直石頭壁差不多。 
朱丕對跪地的姜知府,道:「別叫閒人來打擾,我在這兒睡兩天。」 
姜知府忙站定:「小王爺,吃喝如何侍候?」 
朱丕道:「由我的侍衛侍候,不喚使你也別進來。」 
姜知府立刻退出去,他這是一肚皮的狐疑。 
他永遠也想不到小王爺得的是什麼病,只不過小王爺有恙在身那是錯不了的。 
小玉兒真的把朱丕這件事當成一件大事去辦了,她騎馬出了成都,立刻拍馬緊趕路。 
小J;嗎專會走山道,不過三天,小玉兒已到了寶雞,她才剛剛到門口,只見金娘子急急忙忙地奔出來了。 
小玉兒一看,就知道發生事情了。 
「小玉兒,快,快呀!」 
小玉兒吃一驚,道:「娘,發生什麼事了?」 
她發覺金娘子的眼也有些紅腫,急又問:「爹呢?才幾天,發生什麼事了?對了,天生弟呢?」 
金娘子道:「你爹下南陽了也!」 
金娘子忍不住要落淚了,小玉兒忙拉過馬拴在門口馬樁上。 
母女二人走進藥鋪內,夥計也在焦急。 
小玉兒道:「娘,發生什麼事情了?」 
金娘子道:「你走以後第三天,天還未黑,你兄弟天生突然不見了,你爹找了一夜到天明,還以為天生掉進渭水河淹死了,一家人哭著到河岸去找船家,卻不料有個漢子送來一封信。」 
小至幾道:「什麼信?」 
金娘子道:「十八盤領山寇的信,他們把天生弄上山寨去了。」 
小玉兒冷笑,道:「他們不想活了,他們在逼我殺人。」 
金娘子道:「信上寫的明白,只要你爹幫他們去南陽,救出他們的少寨主趙大刀,他們保證天生一根毛髮也不會少的送回來。」 
金娘子拭著淚,小玉兒道:「那趙大刀不是被莫少白正法了嗎?他……」 
金娘子:「信上說,趙大刀他爹趙瘋子,單人獨往南陽府,決心要殺莫少白為他兒子報仇,不料半夜裡他摸進南陽府衙內,正準備往後街去找那莫知府,實聽附近傳來咒罵聲,這聲音令趙瘋子吃一驚,太熟悉了,這聲音正是兒子的」 
小玉兒聽的很仔細,金娘子卻拭了眼淚。 
她擰把鼻涕,又道:「當時趙瘋子還以為是他兒子在顯靈,遲疑了那麼一下子,便又聽得那吼罵聲:「你們他媽的要殺便殺,想拿趙大爺來引誘我老子上當劫獄,來一個一網打盡,作你媽的大頭夢吧,」 
趙瘋子房子上聽的清,急忙跳到對面房頂上,他衝著下面望過去,哎,那面正是個大山牆,牆下有木栓。牢的另外三面,三張大網備便,長孥鐵鉤也備了十幾根,另外還有八個捕役在兩條暗道巡視著。 
屋面脊背面藏著兩個弓箭手,這光景別說是劫獄殺人,便接近也難了。 
只不過趙瘋子心中還是高興的。 
他想不到兒子尚在人間,原來上一回傳言是虛傳,莫少白的目的是等著十八盤的強人來劫獄。 
莫少白認定他兩次失財都是十八盤的強人幹的,這種窩囊氣,他怎會只殺一個趙大刀就會消失的? 
他一心要來個一網打盡。 
趙瘋子帶著一半憂一半喜的又奔回秦嶺十八盤,哥兒幾個一商量,最後下了個大大的結論——去找寶雞的大元堂大夫史水樂,請他出馬協助救人。 
大伙也知道史水樂已與山寨劃清界線,不再為山寨暗中出力,便是請那史水樂的教友「秦嶺夜叉」石棟出面,史水樂也不會出馬了。 
於是,趙瘋子幾人打商量,就把史水樂的兒子史天生給弄上山寨來了…… 
史天生可是史水樂的命根子,史天生如果有事情,史水樂必然會玩命。 
當時史水樂就束裝上道了。 
金娘子也要去,史天生也是金娘子身上一塊肉呀!只不過史水樂說的明白,這裡還用不到金娘子出面,他一人前去就行了。 
金娘子把事情對小玉兒細表一番,小玉兒心中就有氣,江湖上還有這種找人幫忙的。 
江湖上有許多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小玉兒一時間忘了成都還有個朱丕在等她。她對金娘子道:「娘,我去把天生弟找回來。」 
金娘子搖頭道:「十八盤嶺在荒山上,你若救天生,就快去南陽府吧!」 
小玉兒思忖了一下,點頭,道:「也罷,去幫著救出姓趙的,我自有主意再整他們。」 
於是,小玉兒連口水也沒喝,鞍上掛著吃的喝的還有一把七星劍,便拍馬往東馳去。往東當然是去南陽府。 
小玉兒拍馬馳的快,當晚已趕到咸陽城。 
咸陽城有家大客棧,客棧的名字叫三光,主持三光客棧的正是王大年。 
小玉兒如今長大了,三光客棧的人早已不認得小玉兒了,想著當年神偷「閃電手」白樹人與「空空兒」丁香,帶著小玉兒前來這光客棧,匆匆已有七八年之久了。 
小玉兒已是個大姑娘,她似乎還記得咸陽這家客棧就在咸陽城西門。;; 
她拍馬很快的便到了三光客棧門口,只見兩個夥計迎上來,小玉兒表現得親切地問:「有乾淨上房嗎?」 
提燈的夥計直點頭,道:「有有,姑娘,正有一間房空著,再晚就沒有了。」 
小玉兒把馬韁繩拋在夥計手上、道:「替我上好料,明日一早我趕路。」 
「是,姑娘,你請進!」 
小玉兒提著她心愛的七星劍,小包袱掛在左手彎,跟那提燈的夥計便往店內走。 
前廳上正有幾個人物在吃喝,櫃上坐著王大年,王老闆見進來一位美姑娘,她只是那麼一瞪眼。 
他竟然忘了這姑娘是小玉兒。 
如今的小玉兒不但長的美,便是穿在身上的也是道地的綾羅綢緞,那份美就甭提了。 
這時候二門桌上坐的兩個瘦漢一瞪眼,緊接著四雙賊眼盯上了小玉兒的手中劍。 
小玉兒剛走過二門不久,其中一人低聲,道:「小劍,那可是一把好劍呀!」 
「爛眼張,這女子有些面善呀!」 
「穿山鼠,去你的,美女你都面善。」 
這二人的話早就被小玉兒聽到了,但小玉兒只不過一笑置之,只不過小玉兒也多少有些佩服二人的眼光,她手中的確是寶劍。 
小玉兒不想在這時候向王大年套交情,她是有重要事去辦的,如果攀交情,免不了會誤了時辰。 
她如果說出自己就是小玉兒,王大年準定嚇一跳。 
小玉兒也曾是妙手幫的一員,只不過那時候她太小了,她只是跟在白村人與丁香二人身邊。 
如今小玉兒可也未忘掉她會學過的幾手絕招,若論妙手本事,江湖上便是飛天三鼠算上也不是她的對手。 
小玉兒把吃的叫在她的房間裡,她打算今夜早睡明日早起好趕路。 
夜似乎漸漸的深了,看樣子二夏天了。 
小玉兒早就睡下了,小玉兒的寶劍就擱在床頭上。 
小玉兒是被一陣細碎的聲音弄醒過來的。 
真絕,這家三光客棧的屋頂有問題。 
屋頂會有什麼問題? 
如果行走江湖碰上黑店,別說屋頂有問題,便床鋪桌椅都會出問題,吃虧上當那是家常便飯的事。 
小玉兒就看的平常! 
小玉兒的耳力已至綃針落地聲也能聽到的地步了。 
三光客棧的客房屋頂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那屋頂的後房坡一角幾片屋瓦是鬆動的,屋內那一面卻又架了幾塊木板,看去宛如樓板。上面還放著幾件物料。 
此刻,細微的響動便是由那地方發出來的。 
真膽大,小玉兒幾乎想笑出來了。 
有一條瘦小人影兒,宛如狸貓般毫無聲息的自接板上滑落在地面上,那真是利爪著地不帶聲,只一晃便到了小玉兒的床前來。-。 
這個人還以黑.巾蒙著面,露出兩雙烏溜溜的爛眼睛。 
這人只對小玉兒好一陣端詳,他可並未動淫念。 
床邊擱著那把七星劍,看的這人直控手。 
小玉兒出氣其均勻,這表示她睡著了。 
那黑衣人面上什麼樣,別人當然看不到,只不過從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太高興了。 
輕悄悄的取過七星寶劍,很快的插在他的腰帶上,一轉身這人已上了樓板,他從原來地方冒出屋面。 
這黑衣人雙手撐著屋躍出去,幾塊瓦立刻又蓋好,嗖,他一個鷂子大翻身跳下地,黑影中已有人笑問:「爛眼張,怎麼樣?」 
原來這人是爛眼張,妙手幫的二流頭目也。 
閃身跳入黑暗裡,爛眼張道:「小劍,咱們快回去,得手了。」 
黑暗中,小劍道:「劍呢?」 
爛眼張反手摸,他嚇一跳。 
「怎麼……不見了也!」 
「你不是得手了?」 
「我還插在腰帶上呀,怎麼會……」 
「掉了?」 
「掉了會有響聲呀!」 
「你……難道……」 
爛眼張道:「我再回去瞧瞧。」 
小劍一把拉住爛眼張,低聲道:「睡著了?」 
「錯不了。」 
「難道有能人擺道?」 
「不會吧,你守著,我再進去瞧瞧。」、 
爛眼張說走便轉身,剎時上了屋頂上,他又把那幾片瓦掀開來,低頭往客房內看過,就在微弱燈光下,他嚇了一大跳,因為,他發現那把寶劍好端端的擱在床頭上。 
爛眼張猜疑難決,他心想:「遇上鬼了。」 
別管是不是有鬼,爛眼張隨身摸出個小制錢那麼小心地拋在床前面發出「叮」的一聲響。 
他這是問路的,如果睡在床上的人有警覺,自然會坐起來查看,這表明床上的人醒了。 
人醒了當然不適宜下手。 
爛眼張暗中看的清楚,床上的姑娘沒有動,床上姑娘似乎睡的正濃。 
爛眼張閃動著瘦巴巴的雙腿,便又站在床前面,他先是兩邊看看,這才又抓起那把七星劍。 
這一回他不把寶劍插後腰了,他拿在手上。 
爛眼張也不用用他的頭腦,剛才劍被人又取回去,這功夫還了得,識相的便遠走高飛才是,可是他偏不信邪,來一個二次下手,真豬也! 
就在他剛剛攀上樓板的時候,突覺後腦構如遭重擊,「轟」的一聲跌在地上。 
爛眼張頭昏腦脹直搖頭,他幾乎不辨東西,爬起來用力站定先看床上面。 
床上的姑娘未動頭,睡的好香。 
爛眼張再四下裡看,沒有人呀! 
再看看手上抓的寶劍,爛眼張以為剛才頭碰上什麼硬東西了,於是他自我解嘲的笑笑。 
爛眼張不相信有鬼,妙手幫派多不信哪門,他們的「工作」差不多夜間最多,如果信邪怕鬼就別幹了。 
爛眼張抬頭認清樓板邊沿,他雙臂一張又攀上樓板,只不過這一回他的腰眼上一陣痛,「轟」的一聲又跌在地上,跌的他扭著腰肢咧著嘴,也忍不住的要叫出口了。 
他當然不能叫出口,立刻又撥耳往上躍,冷不防樓邊坐了一人,只一掌便又把爛眼張推跌在地上。 
爛眼張大吃一驚抬頭低吼:「誰?」 
樓板邊的人開口了。 
「應該我問你是誰呀?」 
爛眼張一聽,糟了,上面是個大姑娘,他再回頭看床上,喲,床上的姑娘不見。 
爛眼張可不敢多停留,想轉頭便往大窗衝過去。 
爛眼張要穿窗而逃了。 
太可惜了,他還未到大窗前,雙目一暗,窗前已站著那姑娘。 
這可嚇死爛眼張了,只不過妙手幫的人有決巧,一武二文三跪倒。 
什麼叫武?如遇對方是弱者,此刻發狠心打倒對方便走了。 
什麼又叫文:拔腿就逃不理會。 
至於跪倒,呶,爛眼張就跪在姑娘面前了。 
「姑娘,是小的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睜眼瞎子嘛,我爛眼張活該爛眼,我也該打,我打,我打!」 
爛眼張還真的幾巴掌打在自己的面頰上。 
那姑娘當然是小玉兒,這時候她冷笑了。 
「你是該挨打,可不是因為你弄走我的劍,而是你太沒頭腦了。」 
爛眼張急回應:「是,是,姑娘你教訓得對極了,我沒頭腦。」 
「小玉兒道:「把外面那個小劍叫進來。」 
她此言一出,爛眼張差一點跳起來。 
「姑娘,你……你……」 
「我早已注意你二人了,我聽到你們說的話。」 
爛眼張剛站起來,客房的門被推開了,只見王大年與.兩個夥計進來了。 
王大年一把抓住爛跟張,「劈劈啪啪」就是幾巴掌,叱道:「敢在我的房裡動手腳,找死不是?」 
他的手猛一推,把爛眼張推到兩個夥計身上,王大年吼道:「送官!」 
兩個夥計齊聲應:「是,是!」 
兩個夥計尚未走出客房的門,小玉兒吃吃笑了。 
王老闆,休再做戲了,不把戲我五六歲的時候就聽了不少。她此言一出,使兩個夥計也愣住了。 
王大年猛一忙,道:「姑娘,你何出此言?」 
小玉兒過去把燈捻得更亮,她緩緩轉身,面對王大年,道:「王老闆,你可知一個人?」 
王大年已心中生疑了,得小玉兒的話,立刻問道:「姑娘,你問何人?」 
「丁香,我的了阿姨。」 
不但王大年吃驚得跳起來,使爛眼張幾人也瞪眼了。 
門外有人走進來,那人正是小劍。 
「是你,你是小玉兒,我們幫裡的小公主呀!」 
小玉兒笑了。 
王大年一聽面前的姑娘是小玉兒,不由拿過桌上的燈在小玉兒的面前仔細看…… 
「哦……你真的是小公主呀,太意外了。」 
大伙圍上來,那爛眼張又是幾個大嘴巴打在自己面上,驚道:「我這他娘的真叫瞎了眼,竟敢偷到小公主的頭上『真該死』!」 
剛才打的雖響亮,但那並不痛,此刻打的才實在,他不但痛,口角也溢出鮮血來。 
小玉兒道:「我知道都是自家人,換是別人,有得他受的罪!」 
王大年道:「小公主呀!這幾年不見,你的武功大得嚇人,我王大年為小公主賀。」 
小劍道:「小公主穿的好長的美,不像從前小姑娘,一時間我小劍也不認得了。」 
小玉兒道:「王老闆呀,我丁阿姨他們呢?」 
王大年還真小心,他對兩個正在高興的夥計點點頭,示意他二人外面去瞧瞧。 
兩個夥計正要走出門,小玉兒道:「不用了,外面沒有人。」 
王大年怎知小玉兒的耳力已至無微不聽了,他吃驚的問小玉兒,道:「小公主,你是怎麼知道外面無人?」 
小玉兒道:「我聽得到,嘻……」 
她頓了一下,又遭:「說呀,我丁香阿姨他們呢?是不是仍然住在韓家大祠堂?」 
王大年搖頭了。 
王大年也呵呵一笑,道:「小公主。自從咱們兩次被人弄去不少銀子,韓家祠掌又漏了氣被那個老尼姑知道以後,當家的便改換地方了。」 
小玉兒道:「我想也是。」 
王大年道:「你帶過人去索銀子,但當家的並不怪你,大伙還都想你呀!」 
小玉兒一陣黯然。 
她歎息的:「是我不好,我也無奈。」 
王大年道:「小公主呀,當家的曾說……」 
小玉兒道:「王老闆,你就告訴我了香阿姨現在什麼地方,我不想再為她添煩惱。」 
王大年道:「小公主,你這話就見外了,丁當家還真對你朝思暮念苦斷腸吶!怎說不去見她?」 
小玉幾道:「王老闆,我還有急事去辦,你如果放心,就先告訴我了阿姨住什麼地方?」 
王大年道:「小公主,再是急,也要見見丁當家一面,否則,有一天當家的知道了,我無法交待!」 
小玉兒道:「王老闆,十天八天我就回來了,我自會對我了阿姨解說的。」 
王老闆無可奈何了。 
他也只好對小玉幾道:「小公主,如今丁當家的一夥子應該是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