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太公為了謹慎起見,他百先隱身出外,一見洞外無人,於是招呼三人魚貫行出,大家登至石柱之頂,舉目俯察,不禁張口結舌,只見峰腳下竟是環繞一圈都成斗場,又何止兩百高手:天山神和金超看得驚心動魄,原因是他們只認識其中幾個人。 
九太公聲歎道:“這場大斗真正空前凶猛和復雜!” 
岳承天將整個形勢看在眼裡,心中亦覺緊張至極,指手道:“余興和夫婦竟只能抵敵‘紅羅派’的兩個無名老鬼,可想敵方的勢力是多麼雄厚了。” 
九太公道:“我們在洞內聽到所謂‘興安副座’和‘高加副座’就是與余興和夫婦相斗的兩人,那是興安嶺和高加索兩個魔王,可能現在已成‘紅羅派’的副令主!” 
金超插口道:“那些女子就是近來轟傳殺人不見血的瘋狂幫人?” 
岳承天點頭道:“那只是一半,其中那些少年是另一半!” 
天山神道:“還有那麼多是什麼東西!” 
九太公道:“那高長怪物是馬羅令主,他和另一個老怪物聯手對敵的是‘北國三絕’,秦鋒和白紅萼你們都見過,她二人共斗那位少女是寰宇公主,余霸天、沙義、沙仁三人聯手對敵的是格安二世。” 
岳承天道:“紅羅派這次已死人不少,那些眾人竟有三:分之一死在瘋狂幫人手中!” 
九太公笑道:“那些眾人都不簡單,無一不是參修五十年以上的人物,大部分如不伴著馬羅令主父子祖孫,只怕都是遭瘋狂幫殺光!” 
金超大異道:“地上也死了不少男女少年,他們既有‘尾閭神功’,因何也會死呢?” 
岳承天鄭重道:“馬羅令主、格安二世、寰宇公主等二人都有‘離間大法’,那是專對‘尾閭神功’的功夫,可能是迫得太近而遭毒手。” 
九太公突然道:“馬羅令主要退了!” 
下面突然一聲震耳長嘯,“紅羅派”人如潮水般向西北奔逃,後面由馬羅令主、格安二世,寰宇公主等三人掩護,邊斗邊走,去勢奇速無比。 
秦錚和白紅萼大展威風,雙雙揮手激逼,指定余興和夫婦,沙義,沙仁,余霸天等五人攻右側,北國三絕攻左側,瘋狂幫人向兩翼展開,陣勢雄厚之極。 
九太公驚呼一聲道:“中原武林霸業,想不到都落入‘雷鏈’和‘神鎖”二女手中,天竺魔僧投入‘白羅派’,而白羅派又將被‘紅羅派’推翻,瘋狂幫,霸王峰,北國三絕等都投降二女,以目前形勢看來,‘紅羅派’又將被逐出中原,整個中原武林算是統一啦。” 
岳承天冷笑道:“只怕未必!” 
九太公歎道:“你師徒將用力於羅剎派人,哪還有余力管人家,只要二女好好管理被征服之人,以老朽之見也就算了。” 
岳承天道:“你老對余興和弒師之仇不管了。” 
九太公道:“那又是場麻煩,何況二女有瘋狂幫在握,只怕連你師傅也不敢輕舉妄動。” 
九太公這活是出之真心,毫無激將之意,事實上也是真情,但在岳承天聽來卻大大不順耳,然而他卻不加辯駁。 
天山神一看四野冷清清的,大聲道:“承兒,我們怎麼辦?” 
岳承天毫不猶豫道:“尾隨‘恨世派’後面前進,不管‘紅羅派’退不退出中原,我們只要抓到一個羅剎人逼問‘塞橋堡’去處,然後直撲那地方救人。” 
九太公接口道:“塞橋堡的地點老朽倒是知道,只怕我們力量不夠。” 
岳承天道:“你老只管指示路線,如硬救不行,我們就來暗的。” 
九太公長身向石柱躍下,走著道:“塞橋堡在北天山以西,屬羅剎地區,天山大個子難道沒有耳聞?” 
天山神搖頭道:“我在天山從未向西走出三百裡。” 
金超道:“太公知道就行了。” 
岳承天忽然想到覺羅王子,搶上前問九太公道:“你老將覺羅王子藏在哪裡?” 
九太公看他一眼道:“早叫‘孤島三漁’伴送回北京去啦,你忽然想到他干什麼?” 
岳承天道:“當然為安全故,現中原武林所剩無幾,邪魔趁此空隙,豈不任意而為。” 
金超道:“我看秦、白二女也有危險,所收之人,無一是心服口服的,一旦沒有外患,其中必起叛離。” 
岳承天冷笑道:“那叫作活該!” 
天山神通:“希望不要馬上變動,否則不堪設想。” 
九太公歎口氣道:“後事無法預料,只要她們能小心控制瘋狂幫才不致發生內叛。” 
岳承天越想越覺心煩,眼前幻出二女和沙氏兄弟的影子,心中如遭針刺。 
日當西落之時,前途仍舊毫無動靜,惟沿途不斷留下無數屍體。 
四人晝夜不停,第五日已追到昆侖山脈西端,九太公指出快進新疆邊境。 
大家於一日清晨正當繼續前進之際。 
岳承天忽然發覺一件線索,指著道:“紅羅派確實敗退回國了,大家請看,那一推大柴灰還沒完全熄火呢!” 
天山神走去一看,道:“這是燒野味留下的,地上還有不少吃剩的獸肉!” 
九太公道:“二女似已下了決心,顯然要將羅剎人完全驅逐出中原不可。” 
金超突然大叫道:“這兒有個活的。” 
大家聞聲走近,岳承天一看道:“這是瘋狂幫的少年,竟遭斬去雙腿,只怕活不到半個時辰。” 
低頭一察,歎道:“他胸口也中了一劍!” 
那人氣還未斷,似還有些知覺,聞聲睜開眼睛。 
九太公和聲問道:“你還能說話嗎?” 
那人掙扎一陣後,痛苦地張口道:“你們是中原武林?” 
岳承天突然噫聲道:“你不是‘乾九王’嗎?” 
那人移動一下腦袋,望了岳承天一眼,顯出一絲安慰道:“是的!” 
岳承天歎聲道:“紅羅派退去多久了?” 
瘋狂幫的少年已站在死亡邊緣掙扎,一手按住腦袋後巖石,一手壓住胸口劍創,面部肌肉只痛得一陣陣抽搐,拼命擠出最後幾句話道:“紅羅派……到…此僅……只剩下……三…十余人……大概……過……去三個……時……” 
九太公見他言尚未盡即告死亡,歎聲道:“他斷氣了。” 
岳承天搖頭道:“這是他人生的終點,我們的旅程不知尚有多遠,繼續前進吧!” 
金超招手天山神道:“大哥,我們要賣點力了。” 
天山神會意道:“沒有我倆拖著,太公和承兒早就追上岳承天向著九太公道:“你老還是請領先,既可識路,又能察敵。” 
九太公聞言縱起,直奔正西,天山神和金超同時亦提勁奮追,去勢如風!岳承天恐怕二人遇險,緊緊跟在後面,一連又是兩天一夜,前途仍有少數屍體可見,看出前途依然接觸未斷,沿途打斗未停。 
天山神不時回頭看看岳承天,朗聲道:“承兒,天山山脈就在前面啦。” 
岳承天道:“昆侖山脈走完了。” 
天山神道:“昨天就走完了,前面是天山山脈起點,奇怪,九太公怎的還沒停下來?” 
岳承天道:“我們不要管他,大伯弄些吃的再走。” 
天山神將金超喚住道:“我們就在這崖上停下吧。” 
岳承天道:“大伯和超叔在此找吃的,我要往附近去搜查一下,可不要讓敵人暗盯了我們。” 
天山神見岳承天去後,立即向金超道:“超弟,你在這兒找個巖隙生火,我去打兩只野鹿來。” 
天山神生長在天山,地理非常熟悉,他語落身起,直朝崖下撲去,逕向谷底探進。大約走出五六軍,野鹿沒有發現,恰好有五六只山羊!獸類遇上武林高手,簡直毫無逃走之望,真如反掌折枝之易,撲出就給他撈住兩只,舉止看.他見左側有條山泉,立即奔近,就泉水剝皮剖腹,霎時完成烤前工作。 
誰料他身還未立,忽覺林中發出人語之聲,入耳不禁大異,閃身藏起,未幾,林內走出兩人,他一見大奇,忖道:“沙義和沙仁怎會在此末去。” 
他看到的一點不錯,前面走的是沙義,只見他出林一停,環視俄頃開口道:“老二,這裡有個空隙,我們等到明天再進。” 
沙仁的面上現出陰沉沉之色,目光閃閃不停,冷冷地接口道:“老大,兩丫頭對你我已無好感,何必替她賣命!” 
沙義陰聲回答道:“回國已無安身之所,暫時寄托何妨,況愚兄另有計謀。” 
天山神見二人坐了下來,於是沉著窺伺,耳聽沙仁又道:“紅羅派完全控制大局,義父和兩親王及公主不知潛伏到什麼地方去了,你縱有奇謀也徒喚奈何。” 
沙義陰陰笑道:“羅剎並非你我兄弟故土。” 
沙仁冷笑道:“中原也無你我安身之處。” 
沙義哼聲道:“老二失去一目之後,精神逐漸消沉,出口毫無勇氣,這豈是大丈夫應有現象,天下是人闖出來的,越無前途越要奮斗,一朝揚眉吐氣,珠寶,美女,地位豈不唾手可得,似你這樣消沉,生命隨時可滅。” 
沙仁歎門氣道“老大,你到了這種地步還是美夢末醒,依靠二女無疑伴虎而眠,當初你我劫她們之事幸未遭其知道,一旦風聲透露,殺身之禍就會馬上到臨。” 
沙義陰笑道:“那事除余霸天外就只有遼東蒼龍知道,余霸天本身也有劫持之嫌,他不敢說出一字,而遼東蒼龍現已逃回北京,那老殘廢尚且自顧不暇,哪還有閒情來揭發你我之秘。” 
沙仁道:“你打算長期替二女賣命了!” 
沙義哈哈輕笑道:“尾閭神功秘訣得手後,殺死二女,制住金令王子和金令仙子為已用,拿他兄妹控制余興和與北國三絕,取二女而代之,何須俄頃之間即可稱霸武林,此計愚兄策劃已久,只等時機一到就動手,你還消沉什麼?” 
沙仁聞言大喜,跳起叫道:“老大何來超人之思,小弟真是拜服之至!” 
沙義道:“此事要絕對守密,你我兄弟為霸為奴就看這著棋了。” 
天山神聽得震驚不已,只希望岳承天快點闖來,忖道:“我和超弟斗勝有余,置其死地卻不足,這兩個家伙要抓活的送給秦、白二女,否則她們是不會相信的。” 
正當沉吟之際,猛聽一聲冷冰冰的陰笑升起,不禁駭然注目,只見沙氏兄弟背後立定一個毫無表情的青年,不知是何時出現的,暗暗驚叫道:“瘋狂幫的乾幫主,啊,他又名‘金令王子’!這下有戲看了。” 
沙義兄弟這時驚駭的程度更甚天山神,只見他們竟嚇得全身都在發抖,同時退去。 
金令王子一到,只見他冷笑後開口道:“紅羅派現在北天山集結,第三場凶斗隨時都可開始,二位竟在此不進,使令主們到處找人,二位不知慚愧嗎?” 
聽他口氣,似是剛剛到來,沙義兄弟之言,顯然尚未被其聽去。 
沙義似感稍安,拱手道:“有勞閣下通知,愚兄弟馬上隨行。” 
金令王子伸手道:“沙義兄曾經接在下—塊金令,現請交還是幸。” 
沙義歉然道:“閣下金令現已不在鄙人手中,當時即交與家義父手中去了,將來一定取來還閣下。” 
沙仁見他不表可否,接道:“閣下那枚金令想必非常重要?” 
金令王子沉聲道:“金令符是傳示江湖的威信,現敝幫已不存在,免致遭人笑柄。” 
沙義道:“閣下已放棄復幫打算?” 
金令王子道:“恨世派兩令主待人以德,愚兄妹豈無知遇之感,沙兄出言試探,看出在下有何不忠之跡嗎?” 
沙義聞言一震,立即搖頭道:“閣下不必懷疑,在下是信口問問而已。” 
金令王子抬頭看看天時,立即道:“時間到了,令主等著集結人手,二位快隨我來。” 
天山神耳聽三人腳步聲去遠,長身歎口氣自言道:“好險!” 
當下不再停留,翻身朝來路縱回,金超一見問道:“大哥,九太公剛剛回來又走了。” 
天山補道:“說什麼沒有?” 
金超接下山羊,順手放置火堆架上,邊烤邊答道:“他已發現不少‘恨世派’人,看出情形非常緊急,相信‘紅羅派’定在天山有場抗拒。” 
天山神道:“全部情形我已知道,等承兒回來時再說吧!” 
金超聞言驚道:“你遇上什麼人?” 
天山神鄭重道:“沙義兄弟和金令王子,還有重要秘密。” 
金超大異道:“金令王子?是瘋狂幫的乾幫主?” 
天山神點頭道:“瘋狂幫最怕的壽命不長,秦、白二女曾言替該幫人員設法解決痛苦,目前金令王子兄妹己死心塌地地服從二女。” 
二人說著烤著,看看快到能吃之際,忽見岳承天如飛而回。 
天山神迎上問道:“你看到什麼沒有?” 
岳承天點頭道:“多的是,秦、白二女現在一個湖谷中集結全派人馬。” 
天山神道:“你剛才沒發現金令王子利沙義兄弟等?” 
岳承天道:“在三十裡外看到。” 
天山神立將自己發現說出道:“沙義之計能否成功?” 
岳承天沉吟一會兒,面上現出急躁之情,顯然對二女非常關心,搖頭道:“此事無法預料,不惟是沙義兄弟,這陰謀可能連余興和與北國三絕都有同樣打算,好在瘋狂幫兩個百領很服從,否則二女必遭毒手。” 
金超道:“這秘密陰謀如何使二女知道才好?” 
岳承天道:“二女也很精明,暫時不會大意的,送消息只有九太公可行。” 
天山神撕下幾塊烤山羊肉,每人遞過一份,邊吃邊道:“九太公已回來過,我們等他再回來才走?” 
岳承天道:“不等了,我們要趁此空隙遠赴塞橋堡。” 
金超道:“那就邊吃邊行吧!” 
天山神收拾幾塊大烤肉,領著二人走秘徑,穿過紅羅派與恨世派雙方的緊張陣線,企圖向羅剎區域前進。 
誰料行蹤難隱,走還不到十幾個山峰,恰在一處幽谷遭遇一個神秘的人物給擋住了。 
岳承天並沒發現對方是何形態,天山神和金超更連動靜都沒聽出,不過,岳承天知道遇上了高手就是,原因是他敏感特強之故,一到谷中他就覺出有點異樣,因此,他傳音天山神和金超不讓遠離左右三丈之外。 
兩個大漢不是傻瓜,聞言就知道他已發現不尋常情況,但卻沒有開口發問,惟暗提內功,依言緊隨而行。 
事情非常古怪,三人走了兩余裡還未見起變化,然而在岳承天的感覺知對方依然未曾離開,他所感到嚴重的是敵方飄忽不定,顯出功力高深無倫。 
幽谷漸漸黑暗,陽光逐漸滅退,金超搶先傳音道:“承兒,天黑啦,要不要停下來?” 
岳承天搖頭示意,眼睛朝左側注視,指明那秘密人物是在那個方向跟蹤。 
天山神傳音道:“這幽谷還有一百三十余裡才能走盡,前面最低的地區是條狹窄的曲折石徑,那是很危險的地方。” 
岳承天回頭詫異道:“那為什麼大伯要走這條路呢?” 
天山神上前悄聲道:“除此不能避開對敵雙方耳目。” 
岳承天苦笑道:“還不是仍被他人盯上了。” 
天山神道:“不一定是敵對雙方之人,也許另有神秘人物出現了。” 
岳承天聞言一怔,想想又搖頭道:“此人對我們是在存心監視,似對我們有什麼懷疑,如是剛出山的異人,他必定早就現身出面或不予過問了。” 
天山神和金超當然只有聽他的。但見岳承天也沒有原先那種速度啦,及至天山神所說的那曲徑石道時,耳聽岳承天傳音道:“那神秘人物搶到前面去了。” 
他說到這裡一頓,立即向後一招手,長身躍進,天山神向金超互望一眼,示意同時跟蹤緊追。 
石徑小得可憐,僅僅能容一人通過,因此更加顯出險惡之勢,岳承天邊躍邊聽。轉了十兒個彎後、發覺那人已在前面停止不動了,立即傳音天山神和金超道:“對方准備見面了。” 
天山神知道地形,指出前面有一石坪。 
岳承天讓二人緊隨身後,緩緩接近前去,及至一看,發現那人形似葫蘆,不禁訝然一怔,揚聲道:“原來是羅剎王赫魯冰老兒!” 
羅剎王聽出他的聲音甚熟,似亦大詫,答道:“閣下是岳承天?” 
岳承天朗聲笑道:“幸會幸會,大王爺又想和岳某大干一場嗎?” 
羅剎王立改已往敵視之態,拱手道:“小俠功力無敵,本王欽佩之至。” 
岳承天看出他面色無詐,不禁疑問道:“閣下暗盯至此,難道另有原因。” 
羅剎王拱手道:“小俠諒知本王近來處境,剛才確是誤會。” 
天山神宏聲道:“大王認為我等是誰?” 
羅剎王歎口氣道:“本王誤會岳小俠等是敝國偽王自此經過,如非二位大俠露出一點跡象,此際還不會現身會面。” 
三人明了他指的是“紅羅王”,金超道:“閣下遇到“紅羅王!” 
羅剎王道:“偽王陰險多詐,神出鬼沒,他目前不會與本王見面的。” 
岳承天試探道:“傳言紅羅王功力通神,大有鯨吞武林之心,以閣下之見如何?” 
羅剎王點頭道:“本王勢已道其剝奪無余,現僅剩下一身帶著小女四人流亡在外!” 
歎聲又道:“貴中原武林相信亦遭其控制大批。” 
岳承天聞言一震,試探道:“閣下已自傳言中得悉詳情?” 
羅剎王鄭重道:“偽王所練的‘冰魂香’所向無敵,捨弟‘戈特’與‘柯羅’亦遭其毒手,同時禁錮於‘紅潮魔窟’之內,今見小俠趨勢,莫非有企圖救人之心?” 
岳承天見他放棄其侵犯中原武林之意,開誠相見道:“閣下一言中的,該魔窟是否即在塞橋堡地域內?” 
羅剎王沉吟良久,似有某種企圖地道:“該魔窟為敝國三大‘鬼域’之上,數千年來無人知其地區,近日經本王苦心搜尋,現已略知端倪,塞橋堡之說,是偽裝誘敵之計,小俠千萬別上其當。” 
岳承天看出他有隱衷不透之心,朗聲道:“閣下既知地點,就應早將令弟等二人救出才是。” 
羅剎王歎聲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奈何?” 
岳承天道:“紅羅派現正與‘恨世派’展開力拼之際,閣下不趁此良機下手,尚有何更佳打算。” 
羅剎王搖頭道:“紅潮魔窟雖無偽裝派主要人物看守,然一流高手竟有二百三十八人在那裡,堅守如鐵桶一般,何況本王還遭偽裝窮控不懈中。” 
岳承天鄭重道:“閣下如能開誠相見,咱們站在救人這一點立場上,未嘗不可合作。” 
羅剎王大喜道:“小俠確為中原武林偉大人物,承蒙不念前仇,本王由衷感激之至。” 
岳承天正色道:“往事不必重提,閣下請說出魔窟所在地吧。” 
羅剎王道:“魔窟就在‘耶拿河畔’,位於西伯利亞極北,為天下三大極寒地帶之一,如要找出魔窟位置,必須自偽王身上奪得‘鬼域’第一圖才行,否則除偽王本身外,就是‘馬羅’偽令主也無法進入,小俠是否相信本王之言。” 
岳承天點頭道:“閣下之意是要先向紅羅王下手?” 
羅剎王道:“小俠如能與本王共滅偽派,從此敝派永不再擾中原。” 
岳承天道:“此事有關中原武林,在下未稟家師之前不敢獨斷專行。” 
羅剎王看出他有不信之心,立即道:“小俠令師為誰,可否請與本王一會?” 
岳承天道:“家師之名,貴派之人不知者甚少。” 
羅剎王—整面容道:“莫非就是白驢大俠。” 
岳承天肅然點頭道:“正是,然目前不知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羅剎王沉吟一會兒,繼在身上摸出一塊令符道:“這是敝派傳統兩大令主符之一,持此可掌生殺調派之權,令師一時既難會晤,本王願將此符令與小俠執管,一方面使小俠相信本王言出無偽,另方面憑此符可任意調派本王屬下任何人員。” 
岳承天毫不猶豫地雙手接過一看,見是一塊刻有“開派神令”四字的王符,即小心收起來,拱手道:“憑此符可為證,在下可向家師交代了,為今之計,如何才能找到紅羅王倒是真正問題,閣下是否有同感?” 
羅剎王點頭道:“如欲找到偽王,只有以本王為餌,但目前勿急,在他未現身之前,首先消滅其主要爪牙為上。” 
金超插言道:“此事還得慎重從事,消滅不如生擒,則必激起紅羅王報復之心,如是則貴我雙方被劫之人生命危矣。” 
岳承天點頭道:“目前紅羅派與恨世派正在相持不下我們暫時勿采行動,且作壁上觀如何?” 
羅剎王同意道:“你我雙方之約,勿使他人知道,咱們分開各自行動。” 
岳承天介紹天山神和金超道:“這是在下的師伯和師叔……” 
羅剎王不讓他說完接道:“二位魁梧出眾,想必是天山大俠和金大俠,本王久仰各今譽。” 
天山神和金超同聲道:“閣下過譽,不敢當。” 
岳承天道:“大王請便,我們三人馬上即要回程,現在不知被等雙方拼斗沒有。” 
羅剎王拱手告別去後,岳承天等仍從原路回奔,及至走出石道不遠,忽聽谷中深林內發出沙沙之聲,於是三人互視一眼,立即躡聲俏進。 
岳承天傳音二人道:“對方共三人,行動非常詭秘。” 
天山神聽出對方直往深林幽秘處緩緩移動,傳音岳承天道:“可能是紅羅派的人物,我們追上去動手。” 
岳承天擺手道:“先聽聽對方有何企圖再動手,現在還不能肯定是哪方面人物,很可能也是瘋狂幫的,未看清前,千萬勿冒失。” 
追出約五裡之迢,前面地形漸漸高斜,這時三人都已看出前面的人影,岳承天悄悄地急奔接近,看清之後,立即回頭遁:“是北國三絕。” 
金超道:“他們一語不出,可能有重大事情。” 
天山神揮手道:“這三人與我們無沖突,見見面大概無妨。” 
他的聲音過響,頓使北國三絕聽到耳中,同時如電翻轉,瞬息現身喝道:“什麼人?” 
岳承天搶出拱手道:“三位前輩莫非是‘北國三絕’?晚輩岳承天有禮了。” 
說著拱手一揖,同時介紹天山神和金超道:“這是晚輩師伯和師叔!” 
北國三絕聞言一怔。“半邊天”查飛道:“你就是人稱‘殺人王’岳承天?” 
岳承天朗聲接道:“那是邪魔畏死,故意將晚輩說得凶惡一點!” 
“日月客”李理沉聲道:“你們在此地現身有何企圖?” 
金超接口道:“耳聞‘恨世派’和‘紅羅派’在此展開火拼,特此尋來查探中原武林被劫的消息。” 
“無水龍”楊陽道:“你們認為是為什麼人所為?” 
岳承天大笑道:“如果知道是何人所為,哪還有查的必要,豈不是早就與彼算賬了。” 
“半邊天”沉聲道:“你們對本派也有疑心!” 
岳承天朗聲道:“前輩們何時創立門派,怎麼未聞成立大典!” 
他有意諷刺,故裝不知。 
北國三絕聞言語塞,一個個滿面羞紅,強在都是老江湖,句把話尚能受得了,但也羞在面上怒在心裡。 
“無水龍”腦筋動得快,想出一句報復的話來道:“聽說令師因懼瘋狂幫的‘尾閭神功’之故,一直就不敢露面了。” 
岳承夫聽他說出這樣一句無中生有的謊言,立即感覺到他們為人卑劣,縱聲笑道:“武林中之所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原因,就是那些毫無骨氣的東西所造成,本身膽小怕死的不說,還要誹謗他人名譽,家師行蹤雖不明。好在尚未屈膝於人。” 
北國三絕想在口頭上占面於那簡直是作夢,被罵得幾乎老羞成怒,正當難以下台之際,突然被兩聲陰笑轉移了僵局!“無水龍”楊陽沉聲大喝道:“鼠輩何人?” 
樹林中又是兩聲陰笑之後,有人接口叱道:“北國三絕原來是些下流武林,毫無半點風度,真是出乎本令主意料之外。” 
語落人現,自樹林出來三人,前行的是馬羅令主、後面跟隨格安二世和一個陰沉老者。 
“半邊人”查飛一見,立即將注意力轉移方向,接口冷笑道:“你紅羅派無膽面對本派,化整為零,處處采取偷襲行為,非鼠輩而何?” 
馬羅令主縱聲大笑道:“武林爭霸斗技.全憑智計成功,‘恨世派’仗的是瘋狂幫‘尾閭神功’取勝,本令主焉能使本派高手無謂犧牲。” 
岳承天傳音天山神和金超道:“紅羅派原來已改變群斗為暗襲啦,這樣一來,我們有利可圖了。” 
金超眼見雙方有場大斗,問道:“我們目前要不要出手。” 
岳承天道:“馬羅令主正在注意我們,先讓‘北國三絕’殺殺威風再說,不到必要之時不動手。” 
三方面沉靜一會,格安二世一指天山神和金超告訴馬羅令主道:“爹,這兩個大塊頭就是搜尋無蹤的天山神和金超。” 
對方無人認得岳承天,惟馬羅令主卻看出他非等閒之輩,聞言點點頭,傳音道:“安兒留心,那猴形少年非常神秘。” 
他上前兩步,目光注定天山神和金超道:“二位能脫離敝派之手,顯然有解得‘冰魂香’之人援助,能否說出那位高人是誰?本令主意欲與他認識認識。” 
金超宏聲道:“紅羅派一切行為都不光明,只怕他不願與閣下會面。” 
北國三絕不知說的是誰,“無水龍”盲從接口道:“紅羅派就是憑偷模功夫搞垮白羅派的,今天在‘恨世派’龐大勢力之下恐怕要倒霉了,可惜中原各派不慎,竟也遭其劫去大批人物。” 
岳承天聽他語氣中有激起自己出手之意,接口朗聲道:“北國三絕為‘恨世派’中主要人物,千萬別遭人家劫去才好。” 
“半邊天”查飛大笑道:“咱們各有三人,大家來一場犄角之斗如何?” 
馬羅令主陰聲笑道:“北國三絕一輩子不敢分開與人動手,那是未逢真正武學高強之人,今天莫說是三人,再加一半也只有逃走之望。” 
岳承天估計一下實力忖道:“天山大伯和超叔僅能敵格安二世,有那老者加入就難取勝了,北國三絕無須顧慮,他們我可應付……” 
沉思中,他決計在開始時先將那老者收拾下來,於是朗聲接道:“久聞馬羅令主為紅羅派頂尖高手,今日何幸得與閣下印證過招。” 
馬羅令主雖知岳承天來路不對,但也未估其功力高到何種程度,聞言似未放在心上,僅陰陰一笑了事。 
北國三絕另有心計,在他們想像中,岳承天是不會重點放在他們頭上的,加之從未交過手,估計力量再高也不過馬羅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