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日當中天之際,他們已走過了五十餘里,然而並未發覺康燕南的影子,但卻於一處谷口前發現了「魔法師」和「黃昏狐」的形跡。 
丁吉首先發覺,他向於卜急急打個手勢,以迅速的動作大膽接近! 
谷內全為松林密佈,雖不甚寬,卻很深長,兩小追進了半里多遠,才看到「魔法師」停在一株禿松之下。 
「噫!他們還沒到來?」 
這聲音是出之於「黃昏狐」的口中。 
丁吉傳音於卜道:「他們與什麼人物在此會晤,我們要當心一點,快藏起來。」 
於卜看到身後有幾推大岩石,立即一拉丁吉!同時將身藏好。 
又聽「魔法師」嘿嘿笑道:「他們對清廷方面恐還沒談妥?」 
他的話還沒有住聲,突聽左側有人接口道:「二位的疑問多餘了,清廷對聯合行動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目前僅只辛威的條件太高,直到現在還未談妥。」 
音落之餘,左側走出一個老者,丁吉一看,不禁愕然,傳音於卜道:「他竟是六異之一的『鴻蒙士』!不知是什麼聯合行動?」 
又聽『魔法師』嘿嘿笑道:「那小子可用偽言欺騙他,事成之後,咱們的聯合行動不能照樣施之於他的頭上嗎?」 
「鴻蒙士」緩緩走到五尺之距點頭道:「法師之言,正合眾議,只要『屠龍公子』一滅,下一步當然是對付辛小子,但那小子精靈無比,咱們非謹慎處理不可。」 
於卜聞言大震,急急傳音丁吉道:「他們在全體聯合來對付師叔啊!」 
丁吉道:「我們宜及早通知師叔,這事太危險了。」 
耳聽「黃昏狐」浪聲笑道:「清廷出動多少人?」 
「鴻蒙士」伸出幾個指頭屈數道:「隱仙島三蜈、『九魂道君』、『迷樓瑤姬』、『符祖』、『九陰教主』、『八封教主』合計八人,普通高手則有三十餘人。」 
「魔法師」嘿嘿笑著接道:「這份力量夠強的,事後我們如何對付?」 
「鴻蒙士」哈哈笑道:「因此之故,我六異才找二位作另一秘約。」 
「黃昏狐」浪笑道:「中原『九大門派』如何?還有康小子的一些人物呢?」 
「鴻蒙士」鄭重道:「我們的行動尚未被『九大門派』知道,據一般觀察,他們對康小子抱著不敵不友之態,指責多於關懷。」 
「魔法師」問道:「何時採取行動?」 
「鴻蒙士」道:「清廷方面負責引誘,只要將他引到『紅石谷』就動手。」 
丁吉再也不敢停留,急急拉著於卜退出谷外,繞道又向前奔,邊走邊道:「師叔可能就在前面,但不知『紅石谷』坐落何方。」 
於卜道:「只要通知師叔不上當就行了,管他什麼谷?」 
走還不到三里,兩小突又看到數條如飛的人影在前面出現,於卜輕聲急呼道:「那是『符祖』帶著四個清廷衛士高手!我們快追,其行動有點鬼祟。」 
丁吉道:「我想他們就是清廷一方派出引誘師叔之人,幸好被我們遇上。」 
正說著!突然自前面發出數聲慘叫傳來,丁吉大異,急對於卜道:「符祖等遇到對頭人了!」 
於卜急急衝出道:「那是誰?」 
丁吉火速追上,鄭重道:「我們當心,不要讓任何一方發現。」 
前面忽有一排樹木擋住視線,於卜猛勢一拔,全身向樹梢衝去! 
足尖剛踏上枝頭,陡見眼前現出一汪碧波,同時一條人影由彼岸急竄逃來! 
恰當丁吉適時而到,一見急叫道:「那是符祖,可能被打敗而回的。」 
音還未落,碧波上緊接又出現兩條人影,於卜急急道:「阿丁,原來是師傅將『符祖』打敗的,你看,他老人家後面不是太叔叔嗎?」 
丁吉眼看「符祖」已到,立即探手摸出『烈雷金刀』,大叫道:「我們擋住他,別放他逃走!」 
於卜毫不猶豫,同時探刀撲出,與丁吉衝下樹梢,四手齊揚,金刀紛發,全力朝「符祖」當頭罩落! 
「符祖」本可不將兩小放在心上,然在失利之餘,加上強敵在後,他竟提不起半點勇氣,一見綠光臨頭,居然扭身橫避! 
這時康定野和大請生己如飛趕至岸上,立展開三面圍攻,且大叫道:「勿放這妖道脫身,免其回頭報信。」 
丁吉大叫道:「師傅,他帶的四個衛土怎樣了?」 
太清生接口道:「全部收拾了,他們是清廷派出的釣餌!」 
於卜高興道:「原來師傅和大叔已知他們的詭計啦,這太好了,我們收拾這妖道後宜火速通知師叔要緊。」 
康定野的右手持著神簫高舉,但卻不予攻擊,僅以左掌全力猛劈,聞言後沉聲道:「你師叔現在連為師都不肯見,你們千萬別去找他!」 
丁吉大急道:「那不是硬要叫他上敵人的詭計?」 
康定野叱聲道:「你們何以愚劣至此,師叔豈會遭人陰謀,他正在運用最高智慧找尋陷害他的小人!」 
這時「符祖」已成強弩之末,被四人殺得氣喘汗流,幸得兩小在問答中稍有疏忽,其左手「木精劍」立朝於卜撲進,右手「懾心鐸」一陣猛搖! 
於卜一見,大感不適,被迫向側面急閃! 
空門一露,「符祖」得機鑽出,顧不得傷害於卜,厲聲脫逃而去。 
康定野一見,大喝追出,但已為時不及,只氣得連罵於卜該死。 
太清生急招兩小跟著道:「此人不能讓他脫身,否則必引來強敵,你們快向左側林內繞進攔截。」 
兩小慚愧至極,聞言哪還敢怠慢,同時拚命奔馳。 
「符祖」未擇方向,盲目狂奔,豈知竟又竄下湖去。 
康定野只在後面十丈之遠,他手持有神簫,確定「符祖」不敢回頭逆襲,因之放膽接近死追不捨。 
太清生隱隱看到兩小沿湖繞縱,他只尾隨著康定野不放,一面踏著水波,一面大聲叫道:「大公子,快發迴旋掌勁,以逆浪減低他的速度,千萬別讓他登上彼岸。」 
湖寬足有一里,康定野被他一言提醒,左掌連揮,發出一股股弧型巨勁,勁力繞到「符祖」身前,打人雖不足,推波助浪則大見功效。 
「符祖」的水面功力雖佳,無奈浪大過膝,滑行不便,去勢立緩!心中大急,但他是個老奸巨猾之徒,心計豈會弱人,靈機一動,反手後推,居然亦以巨浪阻止康定野迫近之勢。 
康定野一見大急,再也想不出制敵之法,傳音太清生道:「先生,這怎辦?他較我還省力呀!」 
太清生安慰道:「大公子別急,只要能阻其登岸,阿丁和阿於就有機會繞到前途攔截了。」 
康定野聽說兩小已繞向對岸,心中略為安定! 
事出意外,突見「符祖」驚叫一聲,全身竟往水中下沉! 
太清生忽然似有所發覺,跟著大叫道:「水裡有人!」 
他無暇招手康定野入水,各自抵頭一衝,「噗通」鑽進水中!憑他那高深的水功,很快就潛到『符祖』落水之處,舉目一看,竟確見有人將「符祖」活生生的反臂擒住,然而,他卻再不上前,火速又冒出水面,康定野正待下水去相助,但身還未下沉,觸目不禁一怔! 
太清生滑到他的身前道:「大公子,水裡是二公子!我們要見他?」 
康定野大喜道:「他這舉動是不願使我們見他,別去了!」 
太清生點點頭,打個手勢道:「那就上岸罷,兩小可能已到彼岸。」 
康定野領先滑出,又問道:「你看清是二弟?」 
太清生道:「不會錯,他腰間還掛著『麟須鞭』!可能是已在水裡很久了。」 
湖波在春光下蕩漾,雪峰在碧浪中倒影,四野呈現著一片溫馨的寂靜! 
康定野和太清生上得岸時,環視中並未看到兩小的人影,不禁都感到有點擔心。 
「先生,他們還未到?」康定野有了疑問。 
「晤,不會的?可能……」太清生語猶未盡,他忽然看到地面上有塊樹皮,於是停止下說,俯身拾起一看.只見上面刻著:「師傅,太叔叔,我和阿於隨師叔去了。」他遞給康定野道:「他們走了!」 
康定野接過注目,點頭道:「原來二弟已先我們上岸太清生道:「我們先到『紅石谷』去探聽,敵方布下了什麼毒計如何?」 
康定野點頭行出。 
「可是,我們要謹慎。」他邊走邊說。 
當他們離開湖岸不遠之餘,忽在一處岩石後伸出兩個人頭來,其左側是樹林,又快速的閃到林內,動作鬼祟,顯然是怕康定野等發現。 
這兩人的打扮很顯明,一見就知是「八卦教」裡的教徒,在動作上看,兩人的功力有超出普通高手的程度。 
二人竄進林中後未停,居然一股勁的朝深處急奔,在前的此際發出輕而且急的聲音道:「『無敵大盜』康定野這方面我看不要追了,但『屠龍公子』攫去『符祖』的事情宜火速回報不可,他一定已得知我方的圍攻計劃啦。」 
後面那個教徒歎聲道:「清廷方面對本教明和、暗忌,教主不應全心依服才好.否則咱們是吃力不討好!」 
前面之人同樣消極的歎了一聲道:「咱們除了依附清廷還可生存,此外只有銷聲匿跡為上了。」 
二人邊談邊奔,方向是沿湖朝東,詎料走還不到半里,突然同時慘叫倒地! 
倏忽間,自側面閃出兩個小孩!原來竟是丁吉和於卜! 
「阿丁,看他們還有氣沒有?」這是走後面的於卜尖聲問。 
丁吉看了兩個八卦教徒一眼,回頭搖手,大聲道:「活不了啦!回去罷,師叔恐等得不耐煩了。」 
於卜停步不動,側耳朝四下裡聽:「看來不會再有他們的人了。」 
丁吉揮揮手道:「我們盯了這麼遠,有人還看不見嗎? 
一定只有這兩個。」 
於卜立朝側面縱起:「阿丁,師叔為何要『符祖』回去?」 
丁吉鄭重道:「那是有用意的,第一,『魔法師』在『閻羅筆』石峰暗襲洪猛之事雖在『符相』口中供出,但不知是真是假,設或是真,他這次回去,必定會將消息告訴六異。」 
於卜疑問道:「他過去不講,現在講什麼?」 
丁吉道:「過去魔法師與他沒有厲害關係,現在他怕『魔法師』一旦知道後對他不利,欲絕後患.他豈有不借六異之手先殺『魔法師』之理。」 
於卜想了一想道:「這真有可能,還有什麼用意?」 
丁吉運:「師叔借『符祖』之口告訴『天外士』,那是要使『天外士』親自去看『魔法師』背上之劍,證實洪猛的傷口並非青霜所為,同時使『天外士』早知以前判斷錯誤而慚愧,看他能否當著武林同道向師叔道歉,如果『天外士』知錯不認,那師叔今後殺他再無異議了。」 
說完一停,忽又正色道:「魔法師心中有病,『天外士』看劍必遭拒絕,如此一來,敵人的內部即起分裂,其聯手之謀不攻自破。」 
於卜搖頭道:「敵方去了一個『魔法師』並不重要,全部分裂恐怕不可能。」 
丁吉正色道:「魔法師不是六異的敵手,他如想逃,其死必速,六異非追殺不可,他不會那樣傻。」 
於卜道:「不逃又待怎樣?難道六異就不殺他了?」 
丁吉道:「六異與清廷方面明和暗不和,『魔法師』自然看得很清楚,他在被迫之下,無疑會要求清廷方面保護,如是即分裂形成了。」 
於卜對丁吉的分析感覺大有道理,連連點頭道:「於是師叔即用各個擊破方法下手。」 
丁吉道:「師叔還不會下手,他要找出殺清華郡主的真正兇手後才採行動,因為清華郡主確實不見啦!」 
於卜心中暗道:「我一直就不相信清華郡主真的被殺之事,可是,最大的事實證明,『麟須鞭』焉能留在那女屍之處呢?還有……」 
他想到另一問題時,突然停止思路,側顧丁吉道:「清華郡主算是死了,但那巨人洪猛又為什麼失蹤呢?」 
丁吉道:「師叔之所以尚能克制之故,就是洪猛的下落不明,假設洪猛不失蹤,那清華郡主之死連一點疑問都沒有了。」 
於卜大異道:「清華郡主與洪猛雖是師姐弟,但與存亡有何關係?」 
丁吉道:「洪猛與清華郡主很少分開行事的,師叔懷疑洪猛的失蹤大有問題。」 
兩小正談著走著,忽聽林內發出康燕南的聲音道:「你們別大聲,右側半里外有了敵人!」 
兩小聞言,急急奔去,同時問道:「你老聽出那兩個八卦教徒的聲音了?」 
康燕南顯出滿面愁容,見問不答,揮手示意,領著前行。 
丁吉側顧於卜一眼,立即跟在後面。 
於卜忍不住,又輕聲問道:「對方是向這兒走嗎?有多少人?」 
康燕南沉聲道:「對方是『魔法師』,他的『符咒搜蹤』法尚且勝過為叔的聽覺,你們這一說話,他已有了知覺了。」 
兩小聞言不敢再說,於是小心跟著前進。 
康燕南突然立住不動,聽了一會,陡將方向改變,只聽他冷笑一聲道:「你還走得了?」 
丁吉和於卜的心裡都有數,那是知道「魔法師」得悉開溜了。 
走還不到一箭之地,康燕南竟已連變數個方向,這時傳音道:「他會上『符祖』了。」 
丁吉見他步法放慢,遂亦傳音問道:「師叔,還有多遠?」 
康燕南伸出三個指頭傳音道:「三箭之距,『符祖』騙其未見著我。」 
丁吉不知他為何慢下步來,但又不敢多問,即傳音於卜道:「對方可能不只『魔法師』一個人,否則他不會這樣謹慎。」 
他這下可真猜對了,康燕南確己聽出對方竟有三十幾個!甚至連所有高手都集中在一塊。 
慢步了二十幾丈地,康燕南突又轉變方向,手指著右側,傳音道:「我們快奔『烏雲峰』,六異向『魔法師』要寶劍看啦!」 
這下他可用上了輕功,竟使兩小全力都追不上! 
不出半箭地,他們已走出森林,前面現出一座奇峰,康燕南這時才出聲道:「對方全部在峰的那面!你們當心腳下,千萬別踏實地。」 
兩小立即提住真氣,同時運起「草上飛」的功夫,丁吉道:「他們鬧開了?」 
康燕南點頭道:「目前所有的人都不會留心我們說話了!快點,到峰上找地形窺伺。」 
三個人各在一口氣之間,同時登上峰頂,小心探望,只見那面是座非常壁立的懸崖,藉樹林的遮掩,看出崖下是個半谷半潭的地方,一條瀑布由懸崖半腰裡瀉下,沖激潭水隆隆而響。 
丁吉暗拉於卜一把,悄聲道:「你由我這兒看,對方人數真不少,都聚集在潭那兒!」 
於卜移動一下位置,觸目不禁大驚,他看出「昊蒼六異」立在一株禿松下,六異對面十丈處有四老人,忖道:「那即為『隱仙島三蜈』和『九魂道君』……」 
正想著,耳聽康燕南道:「你們看到『迷樓瑤姬』沒有,那妖女身邊不是『魔法師』嗎?她真的替那符師撐腰了。」 
丁吉道:「他們說話並不大,可惜懸崖太高,我聽不清楚。」 
康燕南道:「事情已分裂了,『天外士』準備率眾離開了。」 
於卜急問道:「為何不見『黃昏狐』和『符祖』兩人,還有八卦封教主和九陰教主呢?」 
康燕南順手一帶兩小,拉到他的位置前道:「你們對面那一堆紫竹林後是什麼,還有二十幾個高手與他們同在一塊哩,可惜隱仙島三蜈力阻不要與六異馬上動手,否則只怕早已打成功了。」 
當他說話之際,那「昊蒼六異」真的大怒轉身了!陡聽「天外士」厲聲大叫道:「我憑著『麟須鞭』不要,決定邀辛威聯手!」 
這個聲音顯為提足功力吼出,只震得谷內回音嗡嗡。 
康燕南急急拉住兩小道:「我們繞右側下峰,先會會『昊蒼六異』再說。」 
兩小被他提起飛奔,簡直就無法自己動步,於卜急問道:「師叔,你老準備和六異動手了?」 
康燕南道:「先看他們受不受得了我的侮辱!」 
繞了一個大圈子,轉出了一里半地,康燕南停在一個山腳轉彎處,聽了有頃才開口道:「你們到我背後那石後藏著,不要露出形跡和聲音,他們來了。」 
兩小聞言即藏起,但沒多久眼看對面轉出六個老人來! 
康燕南昂然凝立,不聲不響,兩眼射出懾人的精光! 
「天外士」首先發覺,只見他陡伸右手向後擺,似在阻住同伴行動。 
康燕南見他不動,這才冷笑一聲道:「距離太遠了,前輩恐怕聽不到晚輩說話吧?」 
「天外士」的面色沒有尷尬之情,但卻白中透青,聞言似怒,突又將手一招,顯在叫身後五人同上,口中哼了一聲接著道:「小輩不得無理,老夫正要找你!」 
他說著率眾齊上,硬行到十丈之外才停!其身邊一個穿黃色長袍的接口道:「叫他先交出『麟須鞭』後再問罪。」 
康燕南突然縱聲大笑道:「『麟須鞭』算得了什麼,但在事情未明之前,誰也休想在晚輩手中動一動它,甚至連摸都不准來摸,說話的這位可是『鴻蒙士』前輩?」 
又一穿紫色長抱的沉聲接口道:「小輩猜得不錯,就是『鴻蒙士』。老夫問你,為什麼要將清華殺死?」 
康燕南大怒道:「有何為憑?前輩莫非即『冥路使』?今後開口要當心一點!」 
那老者點頭陰笑道:「老夫正是,猜對了,要憑據嗎? 
嘿嘿!『麟須鞭』該算得鐵證?」 
康燕南順手一拍腰間「麟須鞭」道:「此鞭不是一度經過晚輩之手,以前曾誤認清華死於吸天潭內,晚輩曾將此鞭投入殉葬,相信諸位都有耳聞,當初既不吝惜,那還有這次奪鞭殺她之理?」 
「天外士」大怒喝道:「當初你是因情,這次像是因恨! 
武林盡皆知之,你還要狡辯飾過不成?」 
康燕南冷笑一聲,鄭重說道:「前輩已經糊塗一次,晚輩奉勸勿再自作聰明,請問暗殺洪猛之事如何?」 
「天外士」厲聲道:「只要你退還『麟須鞭』,賠償清華之命,凡有關洪兒之事,老夫願當天下武林認錯,甚至親捧青霜劍到你墳前叩頭。」 
「這老傢伙真會佔便宜!」康燕南心中是這樣忖思著,同時也氣得大喝道:「前輩莫將事情搞得顛三倒四,清華之命在後,晚輩自訂期限,如在一月之內找不出真兇和事實,那晚輩這條命決自殺以謝天下,然而,洪猛之事在前,晚輩恐怕得問前輩要點公道,一是一,二是二、如不講理。那只有用武力解決了!」 
「天外士」顯然不願與康燕南馬上動手,也可說是自認毫無把握,被迫無奈,又厲聲喝道:「好罷,在你限期到了的那一天,老夫決邀請天下武林到來,於你死前一刻當眾賠罪就是。」 
康燕南一見激怒不了,立將身體閃開讓路,同時冷笑道:「前輩的算盤真是精透了,只怕有些事情不能如願哩!」 
他不將對方去找辛威聯手之事說穿。 
「天外士」大步行出,顯得心情沉重已極。 
他背後五位老人沒有一個不是鐵青面色跟著,轉眼走道康燕南身前而去。 
康燕南目送六條背影消失後,即急招兩小道:「你們出來,現在要追蹤『魔法師』了,他已和『黃昏狐』向西去了數里。」 
兩小一躍而出,丁吉走近問道:「『魔法師』和『黃昏狐』是兩人一道嗎?」 
康燕南提氣縱起,朝西急奔,點頭道:「他們藉故找我,可能有遠走高飛之心,這次追上就不能放他生存下去了。」 
於卜道:「他不會聽出我們追趕吧?」 
康燕南道:「為叔自有方法叫其上當。」 
丁吉提出另一問題道:「師叔,你老真能在一個月裡查出殺清華郡主的人嗎?」 
康燕南道:「這中間還有很大的疑問要思索,待有了頭緒時再向你解釋,目前連為叔亦無把握,惟有一點,那必須要和辛威大鬥一場才清楚。其次是『迷樓瑤姬』,一旦遇上,你們要照剛才之樣藏起。」 
三人追了頓飯之久,前面竟一山比一山高插入雲層,但康燕南仍舊沒有什麼表示。 
丁吉傳音於卜道:「『魔法師』的行動一定未停,否則早已追到了。」 
於卜回首道:「師叔是怕我們跟不上,不然不會這樣走法。」 
又過了一會兒,這才看到康燕南猛剎去勢,道:「不好,『魔法師』雖未察到我們,但他似已有警覺!」 
丁吉急問道:「怎麼樣?」 
康燕南道:「他運出什麼古怪的神通,為叔竟已察不出他的聲音了,現在只有『黃昏狐』單獨一人在前面。」 
於卜大急道:「男的可能是分開朝別的方向啦!」 
康燕南沉吟一會,又朝前面奔出道:「很難說,也許是在施展詭計,我們還是盯住『黃昏狐』莫放,憑這老妖狐狸作線索,不怕找不到那老鬼。」 
時已近晚,前面現出一條山峽,康燕南陡然有所發現,急將兩小帶到一處岩石後,傳音道:「那老狐狸進人山峽了,似已放慢行程啦!」 
丁吉突然道:「師叔,我判斷一事不知正不正確?」 
康燕南知道他很精靈,問道:「輕聲說話,判斷什麼?」 
丁吉道:「『魔法師』根本未離開『黃昏狐』,他只是賣弄玄虛而已,我們速進山峽,必定可以看到他,但防他有什麼隱身邪法。」 
康燕南考慮一下,陡將兩小提起,傳音道:「你們別動,阿丁,你判斷有理!」 
兩小被他提起奔出,直朝山峽衝進去,真似勢如騰雲駕霧。 
俄頃之間,前面現出一個女人的背影,眼看她走近一處陡壁之下,康燕南目射異彩,聲帶驚異道:「前面真有『魔法師』,他己走進壁下一個洞內了。」 
丁吉聞言大喜,回答道:「希望那是一處死洞!」 
康燕南道:「近在咫尺,為叔不怕他脫逃了!」 
他的傳音剛停,身形已帶著兩小衝到洞口,急將兩小放下,陡發一聲大喝道:「『魔法師』,滾出來!」 
洞內似已聞聲大罵,立即傳出「黃昏狐」的口氣駭叫道:「是『屠龍公子』!他追來了。」 
康燕南指派兩小走開後,提功硬朝洞內行進,冷笑道:「少爺本來不想殺你們兩個老邪物,詎料你們竟存暗襲洪猛而嫁禍於我的心,設若不是『符祖』乞求告密,本少爺真還無法知道是你們兩個老東西所為。」 
突然由裡面湧出兩股強烈內勁,竟如洪流般猛襲過來! 
康燕南似也不敢輕視,立即大喝一聲,雙掌齊推,居然運上八成神功。 
轟隆聲起,猶如雷鳴,洞內的崖石立成崩塌之勢,同時夾帶著「黃昏狐」慘叫之聲!無疑,那老妖婦恰當其衝了。 
康燕南一點不停,掌隨步進,又是冷笑;聲道:「有本領儘管出手,想活命已沒多久了。」 
前進十丈,洞已轉彎,他猛感腳底有異,俯首一察,觸目看清,居然就是「黃昏狐」屍體。 
他無暇查看是否還有氣,右足一蹬,立將「黃昏狐」的腦袋晃得「卡嚓」一聲!仍朝前進,洞雖黑暗.但毫不礙他視線,奇怪,就是看不到「魔法師」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