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子」走到一處林木幽深之內,指著給康燕南看:「你看,這兒正是那兩個女娃子的藏處,而且尚有餘香未了!」 
突然自遠處傳來一聲破空勁嘯,康燕南知道來了高手,立對「天機子」道:「這莫非是『玉符子』前輩找你老來了?」 
「天機子」搖頭道:「這是女人的聲音!」 
康燕南聽得風聲有異,沉聲喝道:「前面樹上是什麼人?」 
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接道:「老身姓顏!」 
「天機子」附在康燕南耳旁道:「她是『呼魂怨女』,你們沒有仇恨,言語放溫和點。」 
說完即朝著前方哈哈笑道:「顏大姐嗎?快下來,咱們見見如何?」 
「呼魂怨女」隨聲而到,詫然一聲道:「原來是『天機子』,嗯,這位就是康少俠嗎?」 
「天機子」拱手為禮,大笑道:「你們還沒見過吧,對了!」他替對方重新介紹一番,又道:「顏大姐剛才那聲長嘯為何?」 
「呼魂怨女」又仔細看看康燕南,這才接道:「那是召喚小徒們,她們奉了小妹之命在此注意『赤犀』的出沒路線。」 
康燕南接口道:「前輩來了幾人?」 
「呼魂怨女」尚未開口,突聽「天機子」大叫道:「不好,她們被劫走了!」 
「呼魂怨女」大驚道:「誰劫走了?」 
「天機子」立將所見說出後道:「你也知道當年『綠焰』之事,現在又出現了!」一頓,續說了一遍九親王偷偷進京盜寶經過,又道:「你的徒弟一定被『迷樓瑤姬』擒去了!」 
「呼魂怨女」似已真正聽到最恐懼的事情了,只見她面色大變,全身己起顫抖,目光凝聚,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康燕南看著不忍,大聲安慰道:「前輩不必擔心,世上沒有絕對無敵的東西,令徒被劫,不外是一種脅迫投降的手段,以晚輩之見,你老給她個明降暗反之計,使其無法加害令徒之命。」 
「天機子」鼓掌道:「此計大妙,不單是顏大姐,其他正派人物亦可用上。」 
「呼魂怨女」道:「『迷樓瑤姬』或可欺騙,但那多詐的九親王和『九魂道君』恐伯不易上當!……」 
略停歎道:「除此一法,別無他途,少俠,老身只有如此去作了。」 
她向「天機子」和康燕南點頭告別道:「二位小心,我當立即追蹤去啦。」 
「天機子」道:「大姐一旦達到假降目的,務請探出該『綠焰』和其東西是何名稱。」 
「呼魂怨女」道:「這是自然的,一旦查出,我必向二位暗遞消息。」 
康燕南眼看她轉身隱去後,不禁暗忖道:「這婦人雖非正派人物,但也少有惡跡,以其名聲之大,竟也嚇到如此程度,可想該綠焰之厲害了!」 
忽有所感,急向「天機於」道:「前輩,她的『七瘴笛音』聽說非常厲害,難道她不能在暗中下手嗎?」 
「天機子」道:「連當年的『萬眼神翁』尚且束手無策,被迫屈服,其他人物就不必問了!」 
康燕南已覺心情沉重,謹慎問道:「難道她來了連一點知覺都沒有嗎?」 
「天機子」道:「老朽可惜不詳,這點須待『呼魂怨女』臥底後查出了,如有知道,那也只能事先逃脫,卻無反擊餘地。」 
忽然,林中又有異聲,康燕南警覺,急急採取戒備! 
「天機子」略一靜察,急搖手道:「『玉符子』!他有消息來了。」 
康燕南噓口氣道:「有何消息?」 
林隙真的出現「玉符子」,只見他接口道:「消息多哩! 
風聲更緊了!」 
「天機子」大聲道:「莫來老套,快說知道的!」 
「玉符子」道:「符祖在轉去一個時辰之前宣佈向九親王投降,『八卦教主』『九陰教主』各率本教全部人馬豎白旗,『血手狂人』、『鬥牛天君』、『紅光夫人』、『寰宇游神』已失蹤,僅僅只逃脫康小子的師父『書倉盜蠹』,這都是確實消息,你說風聲緊不緊?」 
康燕南聞言大驚道:「這如何是好!再過幾天,豈不是正邪雙方都被掃盡了?」 
「玉符子」道:「還有哩,那清華郡主岌岌乎不保,幸好仗著寶鞭救了她師父和師弟,但也只能防守而不能取勝! 
此中只有『魔法師』和『黃昏狐』能無害,聽說他們有套符咒可避。」 
康燕南道:「還有紫蓮大師、青蓮大師、丹玄真人和『盜竽』等前輩呢?」 
「玉符子」道:「那『無山王』似還有遇上『綠焰』臨頭,至於兩個和尚和一個道士有見地,他們一聞風聲不妙時,居然緊靠你大哥保駕去了,現在想來,你師傅定亦被你哥哥救走的。」 
「天機子」道:「對了,神簫能避百邪,這倒是還有一點希望。」 
正說著,又是一條人影如飛奔到,康燕南首先發現,立即招呼道:「譚兄無恙麼?」 
來的竟是譚天峰,只見他滿頭是汗,喘息不停道:「你們要早作準備,十里外有場異常的打鬥,『蓋世三殘』聯手,合力死拼一團『綠焰』,假設三殘失了手,你們也一定會步後塵。」 
康燕南急問道:「鬥場外面還有他人嗎?」 
譚天峰道:「有!那是五穀蟲、『盜竽』、『呼魂怨女』,以及你閣下身邊那兩個孩子!」 
康燕南聞言大驚,急對二老道:「二位前輩請速遠離此地,晚輩非得叫他們躲避不可。」 
「天機子」搖頭道:「你是武林最重要一員,老朽等不忍離去,要去大家去,『蓋世三殘』能敵,說不定你亦無害。」 
康燕南道:「不見得,三殘恐怕不是憑武功在鬥。」 
「玉符子」道:「不管如何,咱們快去!」 
康燕南不問譚天峰去不去,隨即領先奔出。 
譚天峰不好意思開溜,顯然在硬著頭皮隨後,邊行邊指示路線道:「偏右一點,那是個低谷。」 
康燕南心急如焚,一口氣急奔之下,耳中已聞到隱隱如雷之聲。 
譚天峰搶到康燕南身邊道:「這就是『蓋世三殘』的內勁發出之聲,似較起先更厲害了!」 
聽距離已不遠,康燕南急問道:「五穀蟲前輩等在什麼地方?」 
譚天峰道:「我們走的是他們背後,下了前面斜崖即到。」 
「天機子」忽對康燕南道:「外人你不便通知,讓老朽與『玉符子』去罷,免得他們遭『迷樓瑤姬』威脅利用。」 
康燕南點頭示意,下崖不遠,即看到五穀蟲、丁吉、於卜和「盜竽」的背影,他急急走近。 
五穀蟲等聞聲回頭,一見是他,大家翻身迎上。 
康燕南向兩位老人急急道:「二老為何不知厲害?還在此地看什麼?」 
「盜竽」搶著道:「你別急,咱們都知綠焰的來歷了,目前三殘合手,已打到挽回頹勢之境了。」 
譚天峰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只得向二老拱手為禮,插言道:「三殘是憑真功夫取勝?」 
五穀蟲道:「那是真的,但他們己煉到真火護身之境了!」 
他指著谷中三個老殘人物道:「你們看,三殘的全身都被『綠焰』包住,但在近身一層又有雪白的銀光閃閃,那銀光就是三人吐出的『三昧真火』,在目前看,那『綠焰』似想將真火煉化。」 
譚天峰道:「晚輩的真火也已煉成,不知能否抵抗?」 
「盜竽」笑道:「哥兒,你的面罩幹啥常不取下,難道亦有禁忌嘛?請問你的真火已練到第幾道玄關?」 
譚天峰的氣焰似己減退,只聽他平和答道:「晚輩戴面罩習以為常,禁忌雖有,但與外人無關!」 
說到這兒,他又朝著康燕南的側面看了一眼,繼續道:「可惜晚輩無恆心,真火僅僅三三又三之數。」 
「盜竽」點頭道:「已到十二關,那也難能可貴了,老朽至今尚還只此。」 
五穀蟲道:「這就奇了,我酒蟲的功力不及你『無山王』,修為倒也不弱你了。」 
「盜竽」笑道:「那是你心境明朗之故。」 
康燕南耳聽他們毫不存私的說出本身性命之底,不禁暗道:「這可能是因了危機當前之故罷!」 
譚天峰來個原題續作,問道:「二老可看出三殘的真火到達什麼境界?」 
「盜竽」笑道:「他們已到達二九之數,雖距九九尚遠,可說宇內無幾了。」 
譚天峰似已忍之不住,立向康燕商道:「康兄的真火必定精深無比了?」 
五穀蟲知道康燕南連自己都不清楚,代答道:「康小子是個混沌蟲,他自己還懵懵懂懂哩!」 
康燕南苦笑道:「三昧真火如何修成的我倒是曾經家師指點過,但到目前有何成就卻真個還沒有測驗它。」 
「盜竽」突然道:「大家注意!三殘被綠焰困纏到這裡來了!」 
當前三團綠焰滾滾,隱約困住三個老人,自綠焰中蕩出的拳勁和掌聲,整個谷地被震得晃來晃去,看起來又驚又有點邪門。 
五穀蟲道:「東面的『呼魂怨女』這時不見了,當地卻出現了『天外士』師徒三人!」 
「盜竿」看看西面道:「魔法師和『黃昏狐』也向這邊移動了,他們是在作壁上觀。」 
康燕南忽然發現「魔法師」背後插著一把古劍,頓有所疑,輕聲對二老道:「二老可知那魔頭背上所插之劍何名?」 
「盜竽」搖搖頭,五穀蟲道:「你懷疑暗襲洪猛的是他?」 
康燕南道:「他那把古劍假設與青霜劍是同一類型的話,那就非常可疑了。」 
「盜竽」見他大有尋釁素劍之意,即警告道:「綠焰當前,你要慎採行動,既有發現,下次動手不遲。」 
康燕南沉吟一會,轉面對譚天峰道:「譚兄能幫小弟一臂之力否?」 
譚天峰道:「康兄要我藉故引他離開此地?」 
康燕南道:「譚兄明見,小弟先到西面後方去等,怕只怕他不上當。」 
譚天峰立從背後林內繞去,他雖知道對方共有兩人,但卻毫不猶豫。 
康燕南向二老道:「二老請帶著兩小先行,晚輩在此監視,假設老魔不上當,恐怕譚天峰會吃眼前虧。」 
五穀蟲急喚丁吉於卜道:「你們人小,先向西面繞行。」 
康燕南看著二老兩小去後,心頭立覺輕鬆不少,這時一面注視著三殘鬥法,一面則觀察「魔法師」和「黃昏狐」的舉動,同時也留心「天外士」師徒三人。 
譚天峰沒有現身,而「魔法師」卻有了察覺,第一個是「黃昏狐」翻身朝背後衝去了。 
康燕南忖道:「譚天峰可能是用傳音挑鬥的。」 
正當此際,那東面的「天外士」似已看出西面的動態,只見他在向徒弟們指示什麼機宜,同時己朝側面隱去。 
康燕南雖知他師徒是向西面繞來了,但卻不明其企圖。 
「魔法師」似沒聽到「黃昏孤」什麼動靜而懷疑了,已顯得坐立不安,時常朝後面反顧,但他後面也是高崖和森林,除了用耳朵,眼睛是無法看到什麼動靜的。 
康燕南怕他不上當,正待親自出馬!但突然傳來一聲如幽靈的呼喚:「姓康的,你這忘恩負義,毫無感情的匪徒,不要走!」 
康燕南耳聞聲音不對,他竟聽出是「迷樓瑤姬」那浪中帶恨的冷峭之味,隨即扭頭急望。 
三殘仍在三團綠焰中困住未出,康燕南忖道:「她是傳音而來的,奇怪,那綠焰竟有化形如此奧妙!」隨亦傳音叱道:「賤人,你莫惹火我姓康的!否則發誓親手誅之。」 
「迷樓瑤姬」的冷聲又起:「姓康的,你想想,當前武林是誰算得上天下無敵?你現在只有到我跟前低頭了,我警告你,如再不降,那麼凡是被我擒到的人物都一一處死!」 
康燕南聞音大怒,忍之不住,急向谷下衝出,大喝道:「我倒不信邪!你敢殺我的一個人,我就先從你父親頭上開刀!」 
他一接近三殘,突見綠焰發出一陣極大轟降聲,緊接著一閃而沒! 
三殘的原形盡現,但沒一個不是筋疲力倦,其中一個雙目全瞎的老人突然叫道:「來的是什麼人?噫!像是個小子!」 
最後一個駝子道:「施放『奪魂魔焰』的對手怎麼不見了,她可能還要隱形待發,老大快看看她在哪裡!」 
瞎老人的蒼頭四轉,大聲道:「那女娃真走了,這小子不簡單!」 
有眼睛的叫無眼睛的看敵人,這真是空前絕後的奇事! 
康燕南幾乎疑為耳朵聽錯了,暗忖道:「那瞎子莫非是假的?」繼而一想:「不對,他的眼珠都沒有了!」 
三殘似已恢復了精神,這時齊向康燕南走近,駝子大聲道:「小子,你懂得破解『奪魂魔焰』嗎?」 
康燕南拱手道:「不,請教三位前輩,那綠焰之名就叫『奪魂魔焰』?」 
跛子接口大罵道:「混賬,明知破解,硬說不懂,且裝不知為何物,難道想欺騙我們殘廢人?」 
康燕南深知武林人物的多種怪性,眼看他們的面色,便知是一批不可理喻的老怪物,然自問此際已無暇應付,即委曲求全道:「三位前輩,准之那『奪魂魔焰』是晚輩破解的又待如何?」 
瞎眼老人大叫道:「那你小子就跟著老夫等去追蹤,非將那『奪魂珠』奪到不可!」 
康燕南豁然大悟,暗忖道:「這下我卻明白了,原來那東西就叫『奪魂珠』啊,所謂『綠焰』二字,即為珠上發出的『奪魂魔焰』,這三個老者真不簡單,連『萬眼神翁』都不知道的東西,而他們居然完全知道,無怪號稱『蓋世三殘』,我可要當心敷衍。」 
一面忖思,一面點頭道:「三位前輩既願與晚輩聯手追蹤,那是義不容辭的事情.但晚輩當前有件急須解決的私事待辦奈何?」 
駝於老人大怒道:「你的事情過後再辦。」 
康燕南搖頭道:「那不行,私事未了,我心不安,心不安,則破解魔焰之法不專。」 
破子老人側顧瞎子老人道:「老大,這怎麼辦?」 
瞎子老人沉吟一會道:「問他小子有什麼雞毛蒜皮的大事,咱們替他先解決也罷。」 
跛子老人大聲喝叱康燕南道:「小子你聽到嗎?快說你有什麼雜碎未了?」 
康燕南暗忖道:「糟了,他們竟不敢放手!」 
立接道:「三位前輩可知有個『魔法師』之人?」 
瞎子老人哼聲道:「原來是那老符師的徒弟,怎麼樣?」 
康燕南道:「我懷疑他曾經嫁禍與我。」 
駝子老人接口道:「有什麼懷疑不懷疑,你要殺就殺,走,咱們替你收拾他。」 
康燕南立將經過說了一番又道:「殺之死無對證,仍然不能去我心中之事。」 
跛子老人大怒道:「哪來的娘娘腔,走,找到他後再聽憑你處置。」 
康燕南早已看到「魔法師」不在原地,於是只好按照與譚天峰約定之處領先奔去。 
三個老殘廢顯似怕他開溜,霎時分開,成左右後三方緊緊跟隨。 
瞎子老人忽然道:「那小符師剛才似在看我們打架?」 
駝子道:「我也看到了,還有女的似很面熟?」 
跛子道:「我記得,她是當年秦淮河上那個小妓女身邊的黃毛丫頭。」 
瞎子突然哈哈笑道:「三弟還懷念那個小卿卿呀!可惜她討厭你那條左腿。」 
康燕南一面走著一面聽著,心中暗想:「這三個老醜怪真還不是什麼正經人物!」 
前面森林漸稀,遠遠看到一座山坡擋住去路,但見山坡上忽現兩點人影,康燕南一見認出,那竟是丁吉和於卜。 
他心中一楞,急急衝出,大叫道:「阿丁、阿於,快過來,你們為何落單了?」 
丁吉和於卜聞聲注目,但看到他背後跟著三殘時也感—愕,丁吉接口道:「師叔,『魔法師』和『黃昏狐』竟在中途隱沒了,據老盜爺說,他們是發現什麼而去的,你老為何來遲了?」 
康燕南不與解釋,又問道:「二位老人家和譚叔呢?」 
於卜接道:「在上面!」 
康燕南立即示意兩小火速止步,傳音道:「你們趕快先上山,告訴二老和譚天峰勿與三殘見面,同時另走一路,如不然則繞到後面去,他們現在無理的找為師麻煩!」 
三殘當然也看到兩小,但卻沒有人過問,只左側的駝子大聲道:「小子,那小符師既然走了也就算了,現在可以辦我們的事了。」 
康燕南朗聲道:「晚輩不願,也只好暫時作罷,現請三位帶路了。」 
瞎子道:「不行,還是你在前,我指示,小子走右面。」 
康燕南心頭有點冒火,但他仍然忍了下去,依言向右行出。 
三殘不知身前是個何等人物,一意任性喝叱,假設他們知道當前青年並非是他們三人所能必勝之士時,也許馬上情況大變。 
康燕南不時看看天色,他有意趁著黑夜裡擺脫三人。 
雲層密佈,雪風怒嚎,好容易他眼看著一日漸盡,四野冥冥。 
「老大,咱們何時找到?」 
這是駝子在右側著急了!他望著瞎子大聲發問。 
瞎子沒有理他,似在側耳細聽。康燕南忖道:「這瞎子真不簡單,他的聽覺確實靈敏!」 
原來他也聽到了前面有人走動,距離卻在一里之外,為了怕暴露馬腳,於是他裝著不聞,惟在心中忖道:「對方是迎面而來,好似不止一人。」 
思忖未了,耳聽瞎子大罵道:「是兩個臭書生。」 
康燕南已知來的是「天機子」和「玉符子」,立接口道:「三位前輩不要誤會,那是晚輩自己人。」 
這時駝子和跛子同時疑問道:「你也察得出?」 
康燕南搖頭偽言道:「武林中沒有兩個書生同行的,因之晚輩肯定是自己人。」 
瞎子突伸一手,立將康燕南攫住道:「你說是老是少?」 
康燕南早將功力收藏不露,緩答道:「那是我兩位長輩。」 
瞎子將手收回道:「那就對了。」 
說話之間,康燕南已發現「天機子」和「玉符子」遲疑不敢上前,隨即朗聲叫道:「天機前輩!」 
「天機子」耳聞康燕南朗聲招呼,便知已無危險,立即對「玉符子」道:「讓我一人去,你不要動。」 
康燕南早已停步不動,三殘也跟著立住,「天機子」一到就道:「老朽有件重要消息……」 
康燕南急急向他遞過目光,同時替三殘敷衍介紹道:「三位前輩,這是家師叔『天機子』。」 
瞎子哼聲道:「別廢話,他有什麼消息?」 
「天機子」的眼睛一轉,同時長揖道:「晚生探得九親王與『九魂道君』說話之密,據說那綠焰即為什麼『奪魂鐵』……」 
駝子大罵道:「又是廢話,老夫等在數年前就知道了。」 
「天機子」又是一個長揖道:「是是是!晚生聽他們說,該珠非功力到達化境者無法控制,否則……」 
跛子吼聲道:「住嘴,叫你勿說廢話,為何偏要嚕囌,否則,否則個屁。」 
康燕南突然冒火道:「三位不要聽就請自便,晚輩非聽不可!」 
瞎子哈哈笑道:「你的膽量不小,也罷,老夫告訴你,小子聽著,那珠如用者不能控制,它必反噬其主,重則瘋狂,輕則暈迷,瘋狂者十日必死,暈迷者五日仍蘇。」 
「天機子」不明三殘為何能忍受康燕南的脾氣,他無暇多想,立接道:「現在正是那女娃子暈迷之時到了,九親王和『九魂道君』已展開找尋下落,恐怕落入他人之手。」 
三殘聞言大喜,同時跳起叫道:「咱們快點找尋,到手時剖腹取珠,可說不費吹灰之力。」 
瞎子手一招:「老二、老三,走!」 
勢如奔馬,三殘一衝而去,頓將康燕南棄之不顧。 
「天機子」噓口氣道:「這三個魔頭真是我夫子不語者『怪力亂神』之大成也!」 
康燕南急急道:「二老可知『迷樓瑤姬』那賤女的去處?」 
「玉符子」遠遠接口道:「她有『奪魂珠』在身,縱有深通易數者亦無法算出,要找除非偶然,否則如大海撈針,據老朽判斷,她事先必找藏身之處。」 
康燕南啊聲叫道:「是了,她與三殘打鬥正甚,詎料竟無故離去,當時晚輩還認為是不敢與我接招哩,因之引起三殘疑為晚輩是有破解之法!」 
天機子道:「原來你是被三殘脅迫同行的!」 
康燕南道:「不瞞二位前輩,晚輩豈能讓三殘脅迫,原因是晚輩暫時不願與其發生衝突罷了,如真動起手來,晚輩自信尚可抵禦他們。」 
「天機子」道:「老朽揣摩那女娃子尚未離開天山區域,哥兒宜速去找,否則五日一過,她又恢復原狀啦。」 
康燕南歎道:「我是非找不可,只怕希望太少,二老能否同行?」 
「玉符子」搖頭道:「我們另有事,聽說被那女娃子擒去的人並未交與九親王,而是那女娃兒獨自困在什麼地方,目前九親王已大悔,自言不應將『奪魂珠』付與其女之手。」 
康燕南道:「九親王是自食其惡果;此事晚輩早巳料到!」 
「天機子」揮手道:「你快動身去罷,老朽等就此往北面走一圈再說。」 
康燕南拱手作別,卻與三殘的去向背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