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那塊草地已告空空如也,青年巨人不知去向,而康燕南更連影子都沒有了,萬目所睹,竟沒有一人能看出那俄頃的變化! 
當群眾愕然無語之際,突聽那『盜竽』揚聲大叫道:「那衝起的人影一定是青年傻大個子!」 
他這一聲大叫,緊接著引起『符祖』的冷笑道:「這有什麼疑問!但康小子哪去了?」 
五穀蟲忍不住了,他看出『書倉盜蠹』猶如沒事人一樣,心中大怒道:「書蟲,你的徒弟有危險知道嗎?」 
「書倉盜蠹」不理,他反朝東面行來的少林紫蓮大師拱手道:「大師,你可以領著咱們的人先行一步了。」 
紫蓮大師合十道:「施主已知令徒去向了?」 
「書倉盜蠹」搖頭道:「燕兒生死不明,但我殘廢人也操不了這份心,一切由他去吧!」 
紫蓮大師立向武當丹玄真人示意,同時率領著各大門派的人物離去。 
在這時只有秦重三非常難過,癡癡的向著五穀蟲道:「康小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死了也應該有個屍體呀!」 
五穀蟲向他招手道:「大漢,我看那小子是死不了,他的功力己到化境,八成是以絕妙的輕功追著那大小子去了!」 
符祖在一旁冷笑道:「武林還沒有真正能化身無形的人物?」 
五穀蟲吼聲道:「你不信就跟我酒蟲走,保證你在一個地方可看到他。」 
他順手將「書倉盜蠹」抱起道:「你不要用手走路了,我酒蟲帶你同行。」 
他這一走,其餘的群雄亦跟著在後,人人都想看個水落石出。 
五穀蟲走還不到一里,耳中卻聽到一個聲音傳來,他忽然一頓,面上現出笑容,輕聲對「書倉盜蠹」道:「書蟲,真不出我所料,燕兒在叫了。」 
「書倉盜蠹」似亦得到了徒弟的傳音,點頭道:「他叫我們不要去!」 
五穀蟲道:「那是為了你的安全,當地現有四個特殊高手——紅衣蒙面女、『優越谷主』、『白龍神』的徒兒譚天峰,再加上『九魂道君』,這都是對頭人物。」 
「盜竽」接近秦重三,他看出五穀蟲似在與『書倉盜蠹』商議什麼,立即向秦重三道:「大個子,我們快走兩步,酒蟲腳步放慢了,一定有名堂。」 
秦重三道:「我對書蟲不起,他徒弟是因我而失蹤的!」 
「盜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那康小子死不了的!」 
秦重三搖頭道:「你『無山王』不知那傻大個子的拳頭有多大的勁,打我的時候可能還沒運上七成功,但已使我老秦毫無還手之力,對康燕南那一掌就不同了,可說我老秦有生以來就沒見過那種駭人神功。」 
他們走近五穀蟲身旁之際,突見前途如飛衝來一個中年大漢,竟一直衝到『符祖」跟前大聲道:「老當家的,你老快去,神劍有了著落了。」 
「符祖」環視左方前後,沉聲道:「是誰得手!」 
那大漢冒失的道:「是『絕天劍』辛威得手!」 
「符祖」揮手道:「你帶路,現在何地?」 
那大漢扭身飛奔,大聲道:「在前面兩里處一座崖下。」 
群雄聞言,立起緊張,人人加勁急迫,霎時去得如潮水一般,唯有『盜竽』和秦重三被五穀蟲大聲叫住道:「二位別急,剛才那笨牛報事不實。」 
「盜竽」己將身體縱起,聞言又停,問道:「有何不對?」 
五穀蟲放下「書倉盜蠹」後笑道:「現在無須解釋.等會自有一人前來說明。」 
他招手大家停止,擇定左側數株大樹下落座後又道:「二位可知前面兩里之處的情況?」 
秦重三大聲道:「你酒蟲又從什麼地方知道?」 
五穀蟲道:「辛威現處於『九魂道君』、『紅衣蒙面女』、『優越谷主』,以及當年『白龍神』的弟子等四大強敵圍困之內,而他手中僅僅只奪得『迷樓瑤姬』在握,這些事情不但是我酒蟲親自知道,而且剛才又得康小子在暗中傳音啦,他說那崖下至今尚無變化。」 
秦重三猛的跳起道:「燕南真個無恙嗎?」 
「書倉盜蠹」接口道:「承秦兄關懷,小徒確實無事。」 
「盜竽」哈哈笑道:「我這個老強盜自愧不如小強盜太遠了!」 
語未落,他轉頭對著秦重三道:「怎樣?我的話如何?」 
秦重三急問五穀蟲道:「他沒說是如何離開湖心的?」 
五穀蟲大樂道:「你這老笨牛相不相信他有身如清風之功?」 
秦重三搖頭道:「酒蟲別胡說,快講真的,他到底是怎樣離去的。」 
「書倉盜蠹」見他急得滿面通紅,接口笑道:「據小徒傳音告我,他是憑著那傻小子臨逃的一股風力,緊緊附在對方背上同去的,目的在將那傻小子鎮壓得口服心服。」 
「盜竽」歎聲道:「一代新人換舊人,你我從此也該退出武林道上了。」 
秦重三更是狂喜道:「我老秦一生不怕強,這次我可服了康小子,那大小子的功力,起碼要比酒蟲的『絕拳』重—倍,康小子竟能挺胸受下那樣的泰山壓勢,可見得他己到達什麼火候了!」 
當此之際,忽見康燕南帶著丁吉和於卜緩緩行來,但面上的表情卻十分黯然! 
「書倉盜蠹」一見,輕聲對五穀蟲道:「他遇上什麼不愉快事情了,酒蟲,你代我問問。」 
康燕南走近時先向其師見過禮,又向三位前輩作個長揖,之後依著「書倉盜蠹」坐下才道:「前面稍有衝突,但與辛威無關,剛才『符祖』領著一大群武林前去,看來也不敢接近那座崖下。」 
一停,他指著立在一旁的兩小又道:「他們兩個險遭『鬼眼叟』暗襲成功,奇怪的是他被那紅衣蒙面女趕走了。」 
「盜竽」皺眉道:「兩個小東西憑著『烈雷金刀』和本身內功,難道還打不過『鬼服叟』?」 
丁吉和於卜搗亂成習,但這次看到有『書倉盜蠹』在場而不敢頑皮,他們跟康燕南見過禮後,即立在一旁不言,但聞『盜竽』提及『鬼眼叟」之事,丁吉立即搶著道:「那老賊不是憑硬功夫當面動手。」 
「盜竽」哼聲道:「你們的歪心眼不會比『鬼眼叟』少,怎能讓他到了身後還不知道?」 
兩個小鬼不敢還嘴,他們當時似有什麼疏忽之處。 
五穀蟲問道:「那崖下到現在還不見有變化?」 
康燕南道:「辛威控制不住『迷樓瑤姬』,他揚言,如果迫得緊,他就將『迷樓瑤姬』殺了,外圍人人知道神劍是被『迷樓瑤姬』藏了,她一旦被殺,神劍則永無著落。」 
五穀蟲道:「那你回來幹啥?」 
康燕南鄭重道:「剛才晚輩想請家師早點離開,免得前去冒險,現在晚輩有幾件事非請家師前去觀察不可,因之趕回來迎接他老人家。」 
「盜竽」接問道:「有哪幾件事情?」 
康燕南道:「第一件事情,晚輩疑惑『符祖』也是被清廷請出來的,而且與『九魂道君』在暗地勾結。」 
「書倉盜蠹」望著「盜竽」笑道:「這個你『無山王』最清楚,大概不會吧?」 
「盜竽」點頭道:「『符祖』陰險.但他不會被清廷利用,這點我可保證。」 
康燕南又接道:「第二件是那個紅衣蒙面少女,現在晚輩已知她是那個青年巨人的師姐,但她手中那條異鞭卻有點奇怪,據晚輩看來,竟與先前『麟須鞭』有完全相同的功用。」 
「書倉盜蠹」似已看出他心中的一切,這才接口道:「凡有什麼事情,如未徹底探清之前都不可張揚出來,第一步要想探得該鞭來源你可找那青年巨人下手。」 
康燕南似已領會到師傅的意思,恭聲道:「弟子目前想請你老夫觀察!」 
「書倉盜蠹」揮手道:「你去吧,為師有你兩位前輩同行,馬上就會前去。」 
康燕南應聲起立,招手兩小道:「我們先向『白衣蒙面人』譚天峰那兒去試探一下。」 
「盜竽」見他帶著兩小去後,急對五穀蟲道:「他要去力鬥譚天峰了,這是一場非常危險的硬碰。」 
五穀蟲哈哈笑道:「這點你放心,就是『白龍神』不死,他也無法勝過康小子。」 
「書倉盜蠹」自己對徒弟也不清楚,因之反問五穀蟲道:「你說燕兒能鬥勝『白龍神』?」 
五穀蟲怪聲笑道:「你真是枉為人師,竟連徒弟的功力有多高深都不知道?不信咱們去暗中觀看如何?」 
他仍舊背起「書倉盜蠹」,面對『盜竽』笑道:「你可要負起保鏢責任!」 
「盜竽」歎聲道:「這可不似當年了,現在我老盜又算得什麼人物?」 
他們邊說邊行,經過一座山嶺之後,漸漸發現到處都是武林人物,未幾,當面奔到一個老人大叫道:「前面就是高峰.目前不可下去。」 
來人即為「鬥牛天君」,「盜竽」迎上問道:「假道士,你看到康小子剛才經過嗎?」 
「鬥牛天君」點頭道:「他帶著兩個小鬼頭向左側繞過去了,後面跟著『天機子』和『玉符子』。」 
五穀蟲詫異接道:「那兩個神秘的老書獃子從什麼地方出來的?」 
「書倉盜蠹」掙脫下地接道:「這兩個讀書人近來更顯得高深莫測,其行動越來越見玄虛,不出則已,一出必有事故,小徒恐不會去斗譚天峰了。」 
五穀蟲立向「鬥牛天君』道:「狂老大就在前面嗎?」 
「鬥牛天君」點頭道:「丁兄有事交代?」 
五穀蟲道:「你陪你老二過去會會,但不可張明露面,我酒蟲要和『無山王』去追兩個書獃子。」 
「書倉盜蠹」拱手道:「丁兄請便,我殘廢無須你擔心。」 
五穀蟲又對『盜竽」道:「咱們盯他去如何?」 
「盜竿」點頭道:「只怕又要追個空!」 
二人順著「鬥牛天君』所說路線,悄悄的掩蔽探進,途中又會著紫蓮大師和玉虛真人,五穀蟲一見問道:「二位可見『天機子』和『玉符子』?」 
紫蓮大師急向一處巖隙指著道:「施主請由那兒進去就可見到!」 
五穀蟲又問道:「大師必定也看到了康少俠?」 
玉虛真人接口道:「也在前面。」 
「盜竽」看出兩位出家人似有所待,因而問道:「二位在此注意什麼?」 
玉虛真人稽首道:「右側森林裡就是『九魂道君,康少俠要貧道和紫蓮大師在此暗中監視。」 
「盜竽」舉步轉身,與五穀蟲拱手告別,同時回頭向玉虛真人道:「道長慎防著老魔暗施毒手,他一生作事是不擇手段的。」 
玉虛真人知道他的個性,生平是不替別人擔心安危的,聞言不覺大異,同時又非常感激,稽首道:「老施主,貧道和紫蓮大師多承關懷了。」 
五穀蟲笑聲接口道:「無山王近來大有轉變,難道是放下屠刀了。」 
「盜竽」已行近那巖隙之前,聞言哼聲道:「我的屠刀易放,你那『黃湯』可不同了,最近恐亦少灌了兩杯吧?」 
五穀蟲忽然歎聲道:「說真的,咱們這次出山,本來不弱於當年的雄心,誰知武林竟有這大的轉變,我酒蟲自從遇著康小子起,即覺得今後武林的狂瀾,非他無法收拾,因之不自主的約束了既往的放浪。」 
正在這個時間,突然從巖隙內伸出半個人頭來,但又在瞬眼之餘縮了回去! 
「盜竽」一見,認出那就是」玉符子」,不禁急止五穀蟲的談話,忙叫道:「酒蟲,那老書獃似在避開你我兩人!」 
五穀蟲拔身縱起,火速朝巖隙口衝進,嗨嗨笑道:「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他都很討厭,快追,一定有事情。」 
「盜竽」緊跟而進,哈哈笑道:「這也難怪,當年誰都不理他們。」 
巖隙並不短,他們追了良久才到出口處,那「玉符子」似知避無可避,此刻立在出口外大叫道:「俺讀書人沒有錢,也沒有酒,二位苦苦追迫何為?」 
五穀蟲哈哈笑道:「強盜現在已不搶錢,我醉鬼也禁了喝黃湯,老書獃,從今你可放心了。」 
「玉符子」驚訝的道:「那真是世界要轉太平了。」 
「盜竽」笑著走近道:「老書獃,你還有個夥計呢?」 
「玉符子」怪笑道:「我那夥計領著康小子走入歧途去了!」 
「盜竽」知他口雖在說笑話,骨子裡一定有名堂,正色道:「你老書獃一人在此鬼鬼祟祟,相信是有緣故!」 
「玉符子」對他深具幾分畏懼,聞言後急急搖手道:「老強盜,你別多心,我是發現了辛威那小子脫困啦!」 
五穀蟲急問道:「他是突圍的?」 
「玉符子」搖頭道:「他沒有那種能力。」 
「盜竽」一步踏出,大聲道:「他在哪裡?」 
「玉符子」悄聲道:「他在被困的崖下找到了一條退路,那是崖洞內有後門,他穿過後洞開溜了,目前抱著『迷樓瑤姬』正在三里外的森林中間問口供。」 
五穀蟲大急道:「那你為何不叫康小子追去?」 
「玉符子」道:「我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叫天機子將其領開的!」 
「盜竽」冷笑道:「你們怕康小子奪了『神劍』嗎?嘿嘿,到底還有師徒之情。」 
「玉符子」毫無火氣,反而嘻嘻笑道:「你認為辛威那壞東西還是我們的徒弟嗎?」 
五穀蟲接著道:「那你們幹啥要將康小子引開?」 
「玉符子」歎聲道:「你們沒有忘記那『迷樓瑤姬』曾和康小子有過一段艷史吧?現在女娃子竟遭辛威脫得一絲不掛,請問二位,康小子一旦見了面,那是何種味道?我們為了保全康小子的面子,不得不將他引開。」 
「盜竽」冷笑道:「這是你們書獃子的迂腐之見,但既已作了,也就算了,目前快領我和酒蟲去監視要緊,否則恐無法追查了。」 
「玉符子」正色道:「兩位現在去也晚了,那小子已將『神劍』問出口供,假設劍已到了他的手中,二位此去豈不危險。」 
五穀蟲急急道:「顧不了這樣多了。我們非去不可。」 
「玉符子」知道不去不行,只好領著前行,回頭又道:「二位如果見了,最好勿採行動。」 
「盜竽」冷笑道:「只要你不再念及師徒之情,我們自有處置之法。 
「玉符子」決然道:「我已有言在先,凡武林中不管是正是邪,誰能將那小子毀了,我都不過問。」 
三個人走的路徑非常隱秘,所經之處罕有人跡,五穀蟲暗暗歎道:「這個老書獃確是不簡單,他較我們這批老江湖還神秘多了。」 
頓飯之久,「玉符子」忽然立定道:「二位當心,前面那片森林就是了,我只能領路到此為止啦。」 
「盜竽」拱手道:「地點既到,無須閣下再領,請自便。」 
五穀蟲搶先接近森林,側耳之餘,「盜竽」也跟著到了,問道:「有無動靜?」 
五穀蟲沉吟一會道:「動靜還聽不出,這森林相信不小。」 
「盜竽」自行側耳一會,似亦未聽出動靜,招手道:「我們慢慢摸進去。」 
前面突然出現一條人影,五穀蟲一見認出,急急叫道:「『玉虛真人』!」 
玉虛真人搖手道:「二位老施主來得正好,相信你們己知道這林中的情形了,那『迷樓瑤姬』的生命,很可能就在眼前完結啦,辛威已問出『神劍』的下落,他不會放這女孩子活著。」 
「盜竽」急急道:「距此有多遠?」 
玉虛真人道:「可能是二位沒聽出動靜,距此僅只半里!」 
五穀蟲急急道:「那我們要快!」 
首先縱起的是玉虛真人,他領著急奔而去,回頭又道:「二位還是當心一點為上,辛威不急急離此者,莫非己得『神劍』在手,據貧道揣想,那『神劍』就是藏在此林之內。」 
半里地不算遠,憑三人的輕功,那只是一口氣即能到達的事,玉虛真人忽然停止衝勢,悄聲道:「前面有七株巨大的香樟樹,辛威就在那裡,貧道與二位老施主分三面抄上去。」 
五穀蟲急朝右側閃出,盜竽示意玉虛真人奔左側,自己正面提功潛進。 
辛威的內功甚高,一旦有神劍在握,這三個老者合起來也休想佔上風,因此之故,「盜竽」不敢冒失。 
在半箭之地內,確實有七株香樟樹,「盜竿」剛剛接近,詎料眼前突現紅光一閃,耳中猛聞一個少女的聲音冷哼道:「三位來遲了!」 
「盜竽」一見,霎時變得神情緊張十分,他看出竟是近來震動武林的紅衣蒙面女! 
當此之際,五穀蟲和玉虛真人亦適時抄到,耳聽其言,同樣暗吸冷氣。 
「盜竽」似知不可衝動,少停接口道:「姑娘己捷足先得了。」 
紅衣蒙面女似在環視四周,但口中仍冷冷的答道:「辛威在此地早已埋下暗卡,他已聞警在逃,『神劍』仍無著落,三位如要跟蹤,即可向東南前進。」 
五穀蟲看出她神態雖傲,但卻沒有敵意,隨即暗示「盜竿」離開。 
「盜竿」也是傲視武林出名的人物,離開之前又問道:「那『迷樓瑤姬』的生死如何?」 
紅衣蒙面女子冷冷的道:「辛威連下手的時間都不敢少待,他當然是帶不走了。」 
五穀蟲恐怕脫身無機,急對「盜竿」大聲道:「神劍要緊,『無山王』,你還問什麼?」 
玉虛真人首先舉步,口念「無量壽佛」,領先朝東南衝去。 
紅衣蒙面女看著三人不言而別,獨自冷笑一聲,回轉頭去,尖聲喝道:「紅玉出來!」 
未幾,由樹隙中走出一個蓬頭污面的女子,上衣破爛不堪,以致瑩肌外露,雙手拉握裙踞,顯然整理未竟,豈知她就是「迷樓瑤姬」那浪女淫娃! 
紅衣蒙面女側首外望,顯出恥與面對之勢,口中冷冷的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 
「迷樓瑤姬』頹然地低著頭,聲音也非常低弱,輕輕的道:「小妹不明姐姐用意何在?」 
紅衣蒙面女冷笑道:「你不夠品格在我面前稱姐道妹,免污我的清白……」 
停一停又道:「你一生救過何人,害了何人?」 
「迷樓瑤姬」幽幽的道:「我救過『屠龍公子』康燕南,曾經以身相許,但在利害得失之中,我承認要害他。」 
紅衣蒙面女子嬌叱道:「你既以身相許,就應有始有終,誰知你竟不守婦道,處處以淫行誘敵,這種可恥的行為,不但武林不齒,就是普通江湖亦唾棄不理,再問你,還害了誰?」 
「迷樓瑤姬」摸不清她盤問的目的何在,但不敢隱瞞,直答道:「我因欲奪『麟鞭須』,曾不念姐妹之情,確曾暗算堂妹,將她打下『吸天潭』,此外再無害死之人。」 
紅衣蒙面女哼聲道:「憑這兩位的事情,我就要你賤命.何況我還有必然殺你之因,但為了另一原因,現在放你逃生去吧。」 
「迷樓瑤姬」陡聞放生之言,面上忽露僥倖之色,但她那舉步待走之勢,突又停止移動,兩目射出異光,居然緊盯在紅衣蒙面女手中的多彩異鞭! 
紅衣蒙面女似有所覺,故意抬頭一揮,立發勁風四射,口中冷冷道:「你還不肯走?」 
「迷樓瑤姬」聞叱一震,立即轉身待走…… 
「站住!」紅衣蒙面女突又喝止,大聲問道:「神劍何在?」 
「迷樓瑤姬」回頭道:「你知道姓辛的自這七株樟樹下取走了。」 
紅衣蒙面女冷笑道:「你如是說假話,那就別怪我下次遇上不留情。」 
「迷樓瑤姬」不敢再開口,輕輕縱起,默然奔去。 
紅衣蒙面女獨自立了良久,雖然不能看出她的表情,但顯得有滿腹心事之態.之後,她亦朝著東南方向拔身飛縱。 
沒有多久,從斜次裡追上一個巨人,口中宏聲叫道:「師姐,你沒有奪到神劍?」 
紅衣蒙面女聞聲停住側首問道:「師弟,你擺脫『屠龍公子』了?」 
原來那巨人就是自稱為『泰山石』的洪猛,只見他大步趕上,搖頭道:「他沒有再找來作對了。」 
紅衣蒙面女道:「神劍被辛威奪去了,我們現在要向東南方面去追。」 
巨人洪猛接口道:「師姐為何不騎『皇帝』,它比任何人輕功都快!」 
紅衣蒙面女道:「它目前有『金後』在身邊,走起來懶得要死,不騎也罷。」 
巨人洪猛跟著她後面再向前行,但嘴巴不停,邊走邊說,完全顯出是個初見世面,處處都感到新奇的稚兒。 
紅衣蒙面女卻顯得有滿腹心事,三問兩不答的,只是敷衍的應著。 
「師姐!」 
洪猛忽又叫一聲,並且搶到紅衣蒙面女的右側,偏首俯視:「你說我鬥不鬥得過『九魂道君』?還有那個白衣蒙向人譚天蜂?」 
紅衣蒙面女回答得非常有趣,說:「他們永遠打不死你就是了!」 
巨人洪猛怪叫道:「打不死是師傅說的,我是問你鬥不鬥得他們贏呀?」 
紅衣蒙面女顯然是被他逗樂了,輕聲笑道:「他們可以和我打上三天三晚,你能和我打多久?」 
巨人洪猛大大的洩氣道:「這樣說來,我是鬥不過了!」 
紅衣蒙面女安慰道:「你不要伯,你雖打不過,但也不會受傷的,大不了,敗了就走。」 
洪猛點點頭,突又道:「那個『優越谷主』怎麼樣?此人我該打得過吧?」 
紅衣蒙面女點頭道:「目前你弱不了多少,但他的內功有增無止,將來恐怕不行啊!」 
洪猛大聲道:「師傅說我還有很大的進步!」 
紅衣蒙面女笑道:「那就要看你偷不偷懶了,內功全靠不斷的苦練,偷懶只有退步。」 
洪猛不吭聲,於是又落到後面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