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知何時,金鳳已經被捕,他們把她綁在十字架上,豎在高處,足下堆滿了樹枝木柴,顯然要將她火焚,在她的周圍站了三個人,一個是那怪人,一個是大島主,一個看其形像就知必然是雲霧狂人,其餘執火把的島眾,則遠遠分佈在島的四周高處。 
停了一停,陳方道:「走!上去再說。」 
他們涉水沖上魔島,心中不勝悲憤,竟忘了已身臨絕地。 
一個個縱跳如飛,直向高處躍去,島上眾人竟不予攔阻。他們到了高處附近,選了塊巨石上停了下來,鄭雷放下鄭麗絲,要她盤坐在巨石中央,眾人則圍立在她周圍。 
陳方拉著鄭雷道:「你們守住此處,我與雷兒前去。」 
鄭麗絲道:「媽媽,慢著,讓媳婦試試琴聲?」 
陳方道:「也好,我們拖延到天亮再戰也好。」 
眾人全盤坐石上,一聲石破天驚的琴聲,立即劃空而起。 
鄭麗絲出手成聲,就似乎擂起了千面戰鼓,殺聲震地,以龍虎之威,籠罩了全島。 
全島除高處三人之外,所有島眾全都猛的震晃了幾下,險些拿樁不住。 
鄭雷等暗暗吃驚,亦暗暗高興。 
吃驚的是鄭麗絲居然能彈出如此琵琶聲,他們沒有想到,鄭麗絲曾身為女王,率領過萬千之眾,不然她亦彈不出這種聲勢。 
高興的是,只要鄭麗絲的琴聲奏效,魔島人數雖眾,但他們只要放心對付高處三人,其餘的就不需要顧慮了。 
鄭麗絲又是一陣輕攏、慢捻、抹復挑,這一陣從她指尖溜出的好像不是聲音,而是一陣大熱天驟臨的冰雹。 
搖搖不穩的蒙面島眾,在這一陳冰雹似是痛擊之下,一個個痛苦萬狀,全身一陣顫抖,像癱瘓似的坐在地上,有的連火把都鬆了手,顯然已昏了過去。 
她見琴聲奏效,更加振奮,低頭信手續彈,彈出的已不是聲音,而是一支支射向人們心靈的利箭。 
雲霧狂人如果不是想收服鄭雷等人,早已就無法忍耐,他突然大聲咆哮,似獅吼,似龍吟,悠悠不絕,他這出自丹田的聲音,轉眼間就好像織成了一張巨網,把鄭麗絲的琴聲罩在網裡。 
鄭麗絲額上立即見汗,她急切快彈,但聲音就穿不出網外,坐在地上的蒙面島眾,又都漸漸站起。雲霧狂人的吼聲不絕,鄭麗絲彈出的琴聲,就好像一根被彈回的利箭,刺得他們六人耳鼓隱隱生痛。他們知道,如果鄭麗絲再彈下去,傷害的將是他們自己,所以要鄭麗絲立刻停止彈奏。 
因鄭麗絲的內功淺弱,雖以武林奇寶的玉石琵琶奏出的聲音,竟被雲霧狂人獨出心裁的聲網所震住,從這點就能看出鄭雷等實不是對手。 
如果勝不過雲霧狂人,要想逃出魔島,那才是千難萬難了!鄭雷一想,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全力找雲霧狂人拚死一戰,死裡求生,也許還有點轉機。 
他一躍而過,向雲霧狂人一指道:「狂賊!你敢與你小爺一戰?」 
雲霧狂人竊竊一陣狂笑道:「娃娃,如果惹得老夫狂性一發,你就小命難保。」 
他伸手指著十字架上的金鳳道:「她是你小媳婦是不是?」 
鄭雷道:「你趁早把她放下,不然你就曝屍中原,永遠別想回西域了。」 
雲霧狂人又一陣狂笑道:「黃毛孺子,你口氣真不小,老夫現在告訴你,你如果歸順投降,聽命差遣,則萬事皆休,如若不然,老夫先燒死了你小媳婦,再取你小命。」 
他回首向神龍行雲道:「聰兒,取火侍候!」有一島眾立即遞上火把,神龍行雲執著火把等候鄭雷的答覆。 
鄭雷躊躇了,雲霧狂人所出的題目,他都不能接受,可是不知如何答覆才好?他正左顧右盼間,陳方已經躍到他身側。 
鄭雷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向陳方道:「媽媽,你帶著她們搶救金鳳,我對付他。」 
陳方道:「不要冒險,我們無法從大島主和那怪人手下搶出金鳳,慢慢見機而行。」 
陳方回首大聲向神龍行雲道:「鄭聰,雷兒已經認過父親了,你知道嗎?」 
神龍行雲一聽陡地一震,險些將火把掉落地上。 
他是驚是喜,雖然看不出來,但在他這一顫之中,顯然是受了極大的激動。 
但是,他卻未作一語。 
雲霧狂人不知鄭陳兩家的往事,當然他聽不懂陳方所說何事,可是他對神龍行雲的激動,則有了極驚訝的感覺。 
陳方一看,知道鄭聰此時在半清醒狀態中,她趕忙又道:「鄭家從此有後了!你難道願意認賊作父,自斷鄭家命脈?」 
神龍行雲未等陳方講完,已從高處躍身而下,執著火把走到鄭雷面前,對鄭雷仔細端詳!露在面罩外的兩隻眼珠,在迷惘中透出慈祥之色。 
鄭雷自然而然的不感覺到畏懼,只祈求似的望著他。 
陳方小聲而意誠地道:「雷兒,向大伯跪下。」鄭雷應聲下跪。 
雲霧狂人這一下完全聽懂了,他想不到自己為了稱霸中原,培植出來的神龍行雲,卻是小飛龍鄭雷的伯父。 
大水沖到龍王廟,眼看神龍行雲在親情感動之下,就要恢復本性。 
陳方立刻又指著十字架上的金鳳道:「她是雷兒的媳婦,你能不救她?」 
雲霧狂人一聽,不下殺手,更待何時,他手掌一揚,轟然一聲,金鳳足下的柴草,立刻著火。 
鄭雷大聲一叫:「媽媽,救人!」人隨身起,他不顧性命的就向雲霧狂人撲去。 
就在這同時,翠蓮和饒梅饒蘭三人,亦奮身向高處撲去,饒氏姊妹抵住怪人,翠蓮躍身就要救人。 
雲霧狂人武功高出鄭雷很多,他只一閃,鄭雷就撲了一個空,而且他順勢用袍袖向翠蓮一拂,一股勁風就將翠蓮拋上半空。 
鄭雷一看翠蓮在半空已經暈了過去,如果掉下來,不落火裡,亦將摔個腦漿迸裂,慘死當地。 
鄭雷立即一式「浮光掠影」在半空將翠蓮抓住,繞了半個圓圈落在大石上,將她放在鄭麗絲身旁。 
他也沒有時間給翠蓮醫治,又縱身躍向高處。 
雲霧狂人看到鄭雷三次躍至,又一陣狂妄大笑道:「娃娃,你這小媳婦,老夫只要一揮手,她立即性命不保,我火焚她,只是給你考慮的時問,你除了投降,決然救不了她。」 
鄭雷只急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神龍行雲雖未出手,但卻把陳方一直擋住,不讓她前進,饒氏二妹亦眼看就將不是怪人的對手。 
幸而所有島眾,未奉神龍行雲之命,還分站原處未動。 
鄭雷眼看大勢已去,除非投降,勢必有死無生,他正猶豫間,火勢已經離金鳳足下不遠了。金鳳突然哭叫道:「哥哥,你們快逃,我死不足惜!」 
鄭雷泣道:「二妹,你不能死!」 
金鳳哭道:「你們快走,你們不死,還可以為我報仇。」 
雲霧狂人哈哈大笑道:「娃娃,你趕快投降吧,不然小媳婦要死,你們亦無路可逃!」說罷,又是一陣得意狂笑。 
金鳳長髮披散,掙扎著哭叫道:「哥哥,你快帶著大姊她們走,快走!」 
鄭雷道:「二妹,我不走,咱們要死就死在一起。 
金鳳又哭叫道:「哥哥,你這麼傻,我們要全死了,正好遂他稱霸中原的心願。」 
鄭雷道:「上天有眼,他未必見得能成功。」 
金鳳泣道:「你看四妹五妹就快不敵,她們要負了傷大姊又沒有醒,你們如何走法?」 
雲霧狂人在一旁冷冷的道:「娃娃,你艷福不淺呀,有五個媳婦,死一個又有什麼關係?」 
以雲霧狂人的武功,鄭雷決然不是對手,那他為何非逼鄭雷投降而不痛下殺手呢? 
這不過是他想「以夷制夷」的手段,神龍行雲在中原武林中已為眾所棄,如果他能收眼小飛龍鄭雷,則可以兵不血刃而能一統中原,他何樂而不為呢?鄭雷看著他,卻越看越生氣。 
雲霧狂人長得一頭的紅髮,散披肩際,紅色的眉毛,長在他那乾枯的臉上,看起來若有若無,兩隻眼球像金魚似的鼓得又圓又大,鷹鼻闊嘴,紅色的鬍鬚濃密而零亂,兩唇似乎永遠不閉,零落的上牙,森然的露在外面,穿一件灰色的大袍,卻披了一件紅得發紫的毛氈,身高總在七尺以上,兩手特大,長滿了紅毛,簡直就不像人手。 
他更是狂人其面,蛇蠍其心。 
鄭雷暗忖:「論武功論機智,中原武林俱無對手,如果此人不除必是大患,他正思念間,金鳳又哭喊道:「哥哥,你既不能救我,還楞著不走幹什麼?」 
鄭雷眼看大火就要燒到金鳳足下,他氣得幾乎肺都快炸了。 
哭道:「二妹……」悲憤不能成聲。 
「哥哥你快走,我死以後會保佑你替我報仇。」 
鄭雷氣憤填膺,雙掌畢聚「太上神功」「混元指功」,而加以「太陰神乳」倍增其功力,他盡全力的一揮一圈,猛再推出,金鳳足下的火堆被他這一掌,掃落了一半,火勢再也威脅不到她了。 
雲霧狂人看他這一掌,亦不禁暗暗讚賞,但他仍絲毫不露聲色的道:「娃娃,你救不了她,多情自古空餘恨,老夫就讓你抱恨終身吧!」 
說罷,他大馬金刀的伸指似箭,緩緩一招「探囊取物」就向鄭雷遞到。 
鄭雷早存死心,恨不得一掌就將他擊斃,他出手就是一招兩式的「靈猿掌法」,向雲霧狂人劈擊而下。 
雲霧狂人雖然輕輕閃過,但卻大為震驚。他暗忖:「神龍劍既為他所得,難道他真是他的傳人?」 
二人一連對了十招,雲霧狂人發現鄭雷功力深厚難測,招式越來越精,越來越猛,要想勝他,確不是易事。 
雲霧狂人頓起殺機,招式去如狂風驟雨,猛攻而至,三十招一過,鄭雷就顯得氣竭力衰,漸走下風。 
鄭雷以為雲霧狂人必然會趁勢進逼,取自己性命,他早準備在雲霧狂人以為將得手之際,出其不意,突施神龍劍,以扭轉危局。 
殊不知,雲霧狂人在即將得勝之際,又突然緩和了攻勢,這就使鄭雷難以窺測他用心何在?而且,以情勢看,饒梅饒蘭對怪人亦早該不敵,但怪人亦是該勝不勝,而在拖延時間。 
神龍行雲仍然不出手,只是阻擋對方不令陳方進前相助。 
金鳳雖然除了死的威脅,但鄭雷又不能救她,打著這種該敗不敗的尷尬仗,反而傍徨不知所措。 
天已經亮了,朝霞把魔島映成血淋淋的紅色,誰又料得到,中原武林千萬人的生命,都決定在這一戰呢? 
然而,這一戰顯然勝券早已操在雲霧狂人之手,鄭雷他們根本就是一邊倒,只等著宰割而已!陳方三番五次衝不過神龍行雲的阻擋,亦因為是看到這不勝不敗的情形,惟恐激怒神龍行雲而使全局變得更壞,所以未盡全力衝擊,只是跟他拖延而已。 
陳方看到天色已大亮。 
不知要拖延到何時,忍不住道:「鄭聰,你究竟想把我們娘兒怎樣?」 
神龍行雲道:「我師父只要你們投降。」 
陳方沉聲道:「你簡直是認賊作父,難道要我們殘殺中原武林人士麼?」 
神龍行雲道:「順我者生,逆我者死,生死由他們自己決定,與我們何關?」 
陳方雖急,但仍輕聲道:「你難道叫雷兒亦跟你一樣,留下千古臭名麼?」 
神龍行雲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們成功了誰敢罵我們?」 
陳方道:「鄭聰!鮮血不能寫出正義的史頁。」 
她知道用這些大道理,說不服神志不清的他,只有動之以親情,於是她又道:「雷兒同我不會投降,你願意鄭陳兩家從此絕後呢?還是願為中原武林人士除奸?你還不迅即選擇?」 
神龍行雲無可奈何地道:「方妹,如果我幫你們,我們全不是他的對手,死得更快,有我站在他一方他一時還不會殺你們。」 
陳方驚喜道:「聰哥,你清醒了呀?」 
神龍行雲道:「我時而清楚,時而又糊塗。」 
他們二人的談話,還沒有談出結果,鄭麗絲忽然又撫弄琵琶,又響起了一陣鐵馬金戈之聲。 
眾島眾一聞琴聲,趕快就地盤膝而坐。 
這一次鄭麗絲的琵琶,都全是對自己人而奏,玉石琵琶所發出的聲音,完全是大張撻伐,正義凜然。 
鄭雷和饒梅饒蘭,聽到這聲音以後,就像一個垂危人,突然振奮躍起,又像一個酒後昂揚的武士,陡然間他們都好像增加了好幾倍的功力。 
饒梅饒蘭本來早已敗象畢露,在這琴聲鼓舞之下,與怪人堪堪對了一個平手。 
鄭雷則反而逼得雲霧狂人著著後退。 
在琴聲激動之下,翠蓮亦突然醒來,跳下大石,仗劍就把金鳳從十字木架救了下來,兩人雙雙就要來幫鄭雷合攻雲霧狂人。 
鄭雷叫道:「大妹三妹,你們去幫四妹工妹,我要教他輸得心服口服,不要目中無人,教他知道中原還有人制得了他。」 
翠蓮向金鳳道:「你去幫四妹五妹,我替哥哥掠陣。」金鳳立即反身加入攻怪人的戰團,陳方望著神龍行雲道:「聰哥,反正除奸,此其時也!」 
神龍行雲道:「雷兒他們勝不了!」陳方一驚,暗感奇怪,明明眼看鄭雷他們勝券在握,為何神龍行雲說這種話呢? 
她急道:「何以見得?」 
神龍行雲似迷糊又似清醒的道:「勝得了,就不必要我們出手,勝不了,我們還是不出手的好。」 
陳方對他這句話卻一時想不出究竟含意何在?他們觀望談論之間,兩處戰鬥都越來越激烈,剎時間已各拆了百招,但情勢還是鄭雷站在上風。 
陳方急道:「聰哥,你還不趕忙赴此時機出手,勝利的機會,恐怕轉瞬即逝了!」 
神龍行雲沒有說話,陳方以為他又糊塗了,狠聲道:「你不去,我去。」 
一言未畢,就要向雲霧狂人撲去。 
她剛剛才蓄勢,神龍行雲已迅捷絕倫的把陳方拉住,輕聲道:「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如果你逼著我師父施毒,那魔島上除了他們,我們全中毒不可。」 
陳方道:「你師父施毒,你難道都不能解?」 
神龍行雲道:「我知道的當然能解,但我不知道的就無能為力了!」 
陳方道:「他還有厲害的毒物,沒有教給你?」 
神龍行雲道:「當然,不然我如何能受他的控制?」 
陳方道:「他對你亦施了毒?對慧哥呢?」 
神龍行雲道:「我志願接受他毒性的控制,但我無論如何要求不給慧弟施毒,他總算答允了。」 
陳方泣道:「聰哥,想不到你為慧哥作了如此大的犧牲!」 
神龍行雲道:「我心靈裡,亦常閃爍著人性的光輝,但就是令我捉摸不定。」 
陳方道:「聰哥,你一定會感到很痛苦!」 
神龍行雲道:「我不知什麼叫痛苦,我好像一切都變得麻木了。」 
他們正談論之間,兩處戰局都起了很大的變化。他們二人都靜靜的停下來,只是呆愕愕的看著。 
時間一久,琴聲對鄭雷他們就顯得無濟於事了!鄭雷等又鬆懈下來,雲霧狂人和怪人又佔上了上風。 
陳方歎道:「聰哥,我們對雷兒他們,難道就真的沒有救了嗎?」 
神龍行雲道:「現在還說不一定,不過我想不會。」 
陳方正想再問,突然見到雲霧狂人又跟先前一樣,該勝不勝,一邊打一邊跟鄭雷談起話來。 
雲霧狂人道:「玉石琵琶神龍劍,娃娃!你為什麼不使神龍劍?」 
鄭雷道:「小爺喜歡,你管不著?」 
雲霧狂人笑道:「想不到這兩個老賊還沒有死?」 
鄭雷聽他這話的語氣,好像他對玉石琵琶神龍劍的兩位前輩,不但認識而且心存畏懼。 
鄭雷悶不作響,雲霧狂人又道:「娃娃,看來你確是他的傳人?」 
鄭雷故意不置可否的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雲霧狂人笑道:「可惜你火候修為差得太遠,不然老夫將不是你的對手。」 
鄭雷一怔,聽口氣他與神龍劍前輩見過,而且可能是手下敗將,看來他還有點顧忌。 
他故意道:「他老人家還常常談起你。」 
雲霧狂人道:「如果他不死,他不會忘掉我。」 
鄭雷道:「看來你們還有見面之日!」 
雲霧狂人感喟似的道:「如果他要活著,他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我橫行中原,不過現在他要與我打個三天三夜,勝負誰屬還在未知之數。」 
翠蓮在一旁道:「你連他的徒弟都勝不了,還想同他打三天三夜,你簡直作夢。」 
這一句話可把雲霧狂人激怒了,他哇哇一陣怪叫道:「娃娃,老夫先宰了你,再去會你的師父。」 
一言甫畢,他那件寬大的灰色袍子,有若灌滿了空氣,飽滿的鼓漲起來,雙臂一伸,全身骨節「咯咯」作響。 
鄭麗絲一看,知道大事不好,她突然靈犀相通,彈出了一曲「蛟龍在天劍如虹」,鄭雷應聲取出神龍劍,神龍劍好像生了翼似的,一跳就飛到空中。 
神龍劍隨著鄭麗絲的琴聲飛舞,就好像很多看不見的音符,在圍著雲霧狂人跳躍。 
雲霧狂人就在一柄小小的神龍劍圍困之下,手忙足亂,就闖不出來。 
鄭雷才知道:「玉石琵琶神龍劍」,雙寶並稱,原來是有如此意想不到的奧妙。得勢不饒人,鄭麗絲發現了這內中奧妙立即急急撥弦,噶噶切切錯雜彈,神龍劍飛舞更急,簡直不可捉摸。 
不管人有多高的武功,一個人要想跟琴弦的抑揚!聲韻的變化,音符的跳躍相較,不要說是人,就是飛鳥亦不能相比。 
剛開始,雲霧狂人抖擻精神尚可應付,但半個時辰一過,雲霧狂人已經是大汗淋漓,衣衫盡破,就差一點沒有喪命。 
神龍行雲指著鄭麗絲向陳方道:「她是誰?」 
陳方道:「她是雷兒的小妾。」 
神龍行雲急急地道:「方妹,快命她停止。」 
陳方道:「此時不除惡賊,更待何時?」 
神龍行雲只推陳方道:「快,快,叫她停止了再說。」 
陳方有點不服氣道:「你為什麼老是阻止?他教你武功是別有企圖,你還處處護衛他幹什麼?」 
神龍行雲又氣又急,又不能大聲道:「我比你瞭解,神龍行雲劍傷不了他,逼急了他狂性一發,亂施毒物,我都救不了你們。」 
陳方正遲疑著沒有說話,神龍行雲一拉陳方,縱身跳到鄭麗絲坐的大石上,低聲歎道:「完了,已經來不及!……」 
一言未完,雲霧狂人陡發一聲餓馬嘶鳴緊接著又變成似哭似笑的嗥叫,他雙手雙足狂舞,其勁風內力之強烈,不要說神龍劍無法近身,連周圍的大石都立即碎裂,站在遠遠的鄭雷和翠蓮都立不住,只得後退。 
神龍行雲向鄭麗絲道:「快將神龍劍收回。」 
他又轉向陳方道:「你們合力把我師弟除去,當我引師父進洞中去後,你們就趕快離去。」 
陳方道:「聰哥,他究竟會怎……」 
「樣」字還未出口,只聽轟然一聲,在島中高處,火光一閃,一朵兩三丈大的黃雲迅即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