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影大叫道:「妹子可別大意,拿姐姐的劍去用。」 
金露蓉尖聲答道:「姐姐,我不要,打這兩人還用什麼兵器。」邊說邊打,連連劈出數掌。 
馬奇突突覺劍上如被壓了一座小山似的,沉重得展不開招式。 
庫裡索同樣受到壓力,心中嚇得「咚咚」直跳,倏然心生一計,厲聲叫道:「馬兄,令師那條百金蛇現在正好用上了,這兩個厲害娘們非好好地整一下不可,快點放出來!」 
馬奇突聞言,知道庫裡索見危施計,立即大聲答道:「庫兄不提兄弟倒差點忘了。」說著將手探入懷裡。 
劉梅影生怕金露蓉遇險,立即叫道:「妹子留心!」 
金露蓉心中忐忑不安,雖未曾鬆懈戰鬥,目光始終不離馬奇突左手。 
馬奇突左手在懷中掏了半天卻無法拿出來,然而卻摸到一件東西,立即大喝一聲向外拋出! 
金露蓉倏然看到月影裡有一點金光飛射而到,陡然一震,火速往後就撤! 
庫裡索早就有備,霍然拔身而起,拚命就往樹林飛竄而去,但是,他們剛剛撲近樹林,猛然看到一個火紅巨物猛撲相阻,百忙中掃眼看去,竟是一匹威猛無比的大紅馬,他無暇思索,管它如何,立即就想將馬劈翻在地,然而,任他使盡力氣,劈出之劍氣卻絲毫發生不了作用不惟傷不了紅馬,相反地幾乎反遭紅馬的巨口咬傷,這一下更嚇得心驚膽落,甚至他敵不住紅馬竟連逃也相當困難!在無可奈何之下,只見他拚命往上拔起,險險搶過樹梢而去。 
馬奇突較庫裡索安全得多,他走的是另一方向,在劉梅影和金露蓉發現中計之時,他已走得無影無蹤了。 
金露蓉只氣得高聲大罵,她如不因有長輩旁,幾乎恨不得要跨馬追上前去。 
黃道招手叫道:「蓉兒放他們去罷,今晚也夠他們膽落魂飛了,快來讓伯伯們看看。許久不見,你的武功大有進境啦。」 
徐濤呵呵笑道:「有了那麼一個本領高強的白哥哥,當然不是吳下阿蒙了。」 
金露蓉本有一肚子大火,繼而見伯伯們沒有遭受重傷始稍覺平息,聞言跑近問道:「黃伯伯,徐伯伯,你們傷在什麼地方?」 
劉梅影笑接道:「妹子放心,伯伯們只是一點皮肉之傷而已,現在敷了藥也快好啦。」 
二老笑笑望著她,黃道見她走近時呵呵笑道:「蓉兒,長大成閨女啦,這位是誰呀?伯伯們尚未請教呢!」說著伸手指了劉梅影。 
金露蓉嬌聲答道:「伯伯,你真糊塗,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我姐姐的姓名呀,真是!她就是南仙前輩的義女,別人不知道只說是南仙前輩的女兒,這個其實都一樣,現在又是我的拜姐啦,嗯,姐姐叫劉梅影。」 
黃道與徐濤起身拱手;黃道以平輩的口氣道:「劉姑娘輩份極尊,老朽等高攀了,今後以平輩相稱罷?」 
劉梅影恭聲道:「這個晚輩不敢。」 
金露蓉跳起道:「這個我也不答應,她是我姐姐啊,而且也是白哥哥的……哎呀,現在不透露消息。」 
徐濤和黃道見她說到一半即轉了口,心中都有幾分明白,僅笑而不言。 
劉梅影一見即知二老已深明內情,只羞得直朝金露蓉瞪眼! 
金露蓉知道自己露了馬腳,伸伸舌頭作了個鬼臉。 
劉梅影一見笑罵道:「丫頭,你到底是被什麼東西驚退的?到手的賊人都被你放掉了。」 
一言提醒了金露蓉,尖叫道:「是一點金光啊,我當是真的百毒金蛇哩,嚇,那一定是假的,待我去尋尋看,好像是掉在地上了。」 
他邊說邊往四下尋去,只見月光下的確還有一點金光在閃動不已,小心上前一看!不由呸聲大罵道:「該死的馬奇突,原來他用金子當蛇啊,姐姐,你說他有多鬼。」 
二老和劉梅影聞言同聲大笑不已,齊皆走上前去,只見乃是是一錠數兩重的小金錠擱在地上。 
劉梅影笑罵道:「你平時專會搗鬼,這下子可栽了觔斗啦。」 
黃道和徐濤二老親自動手埋了三具體;金露蓉拾起金錠格格笑道:「這叫作拿錢買命啊。」 
劉梅影聞言,噗的笑道:「丫頭真是見錢眼開,沒有出息。」 
金露蓉輕笑道:「一錠金子買兩條命我還不願意哩;現在我們只有再向南行了,一方面護送兩位伯伯,另一方面去看看武當派怎麼樣了。」 
徐濤急道:「蓉兒快和你梅姐趕往武當救援,伯伯等無須護送,事情非常緊急了。」 
金露蓉不依道:「要被敵人困住了可怎麼辦。」 
黃道搖手道:「江湖之上沒有絕對安全的事,伯伯們小心謹慎就是了,救援武當迫在眉睫,蓉兒快去。」 
劉梅影一想心知不能兩全,答道:「二位前輩既然決意如此,晚輩們只好遵命了;蓉妹也必固執,我們上馬趕路罷,天快要亮了。」 
金露蓉依依不捨的道:「黃伯伯和徐伯伯要小心啊,蓉兒去啦。」 
二老擺擺手,目送兩女去後,也就啟程南行。 
在四人分批走後兩個時辰,天已大明,晨風輕拂中,突然從天空降下兩人,竟是血幟雙魔!兩魔落地即朝四野觀察,頓時發現一事,黑魔厲聲道:「對了,必是這裡,馬奇突並非假言欺騙,你看,那三個土堆定是埋的三個被殺之人,嘿嘿,他們都走了很久啦。」 
紅魔冷笑道:「先追兩個女娃,不怕她們飛上天去。」說著拔身飛起。 
黑魔縱起叫道:「聽說二女有匹紅馬,這是很好的目標,她們想必是朝武當方面馳去了。」 
紅魔聞言,逕向南面閃電般飛去;一個時辰過去,雙魔還是沒有發現有紅馬出見,黑魔不禁起了疑問,叫道:「妹子,那匹馬怎能有恁般快法?」 
紅魔也感奇怪,搖頭道:「前面就是南陽城了,我們已飛過幾千里啦!」 
黑魔倏然一指前面道:「妹子,你看下面那點紅影可是?」 
紅魔似也看出地上有點紅影閃動,因距離太高,看不清紅影是否即為紅馬,立即朝紅影閃動處疾衝而下。 
黑魔性情更急,立即搶在頭裡疾降而下,但是,待至雙魔接近紅影時,發現那裡是什麼紅馬,乃是人家門口曬了一床大紅被單! 
黑魔氣得舉掌劈出,「呼」的一聲,那床被單竟如遭了狂風似的捲上半天而去。紅魔看得啼笑皆非,一把拉住他道:「我們進南陽吃點東西再說罷,可能那兩個小女孩也進城落店了。」 
南陽是河南省臨近湖北的大城市,交通便利,人口擁擠,商業非常發達;雙魔進城未幾,找到一家館子,進店就大呼酒菜。 
菜剛上桌,倏然從門外走進三個垂頭喪氣的大漢,衣服上塵土滿佈!腰間的束帶都已不知去向,手中都還提著兵器,連鞘上的泥土都沒有擦拭一下。 
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江湖上本來就是形形色色,五花八門,然而,這三人甫一進店,卻引起在座者不少議論,莫不是竊竊私語不休。 
紅魔側身傾聽之下,突然輕輕一震,向黑魔道:「哥哥聽到沒有?這三個人也是本派之人。」 
黑魔低頭大吃大喝,根本就沒有把周圍事物放在心上,聞言一怔接道:「這有什麼希奇,金城堡和湯池莊的人員多得不可勝數,我們收服其主要人物,其他不識的還多著哩,快吃罷,否則那兩個小妞又走遠了,說不定還會趕到武當山去替道士們打接應,嗯,陸權不知派了些什麼人物去攻擊武當派?」 
紅魔冷哼一聲罵道:「你就是一輩子迷糊不清難道這也要你解釋不成,哼,這三人就是吃了敗仗回來的,你仔細聽聽旁人講些什麼?」 
「啪」的一聲,黑魔重重的放下酒杯瞪眼道:「什麼?敗了?我叫陸權慎重其事,多派能手,武當派怎能抵敵得住呢?」 
他聲音越來越大,頓時引起旁人留心,最後一句出口,店裡頃刻溜得只剩下幾個鄉下佬,都是些全無知識的人。 
然而,後進店的三個人卻就不同了,聞言一致大驚失色,同時起身跑了過來,「咚咚咚」,並排兒都朝雙魔跪下了,其一顫聲道:「屬下等不知是令主等在此,未曾參見,罪該萬死。」 
黑魔鐵青著臉,右手似乎有所舉動! 
紅魔一見知他動了殺機,立即擺手道:「這不能怪他們。」 
黑魔聞言,稍微一頓,重重地哼了一聲;這聲重哼乃是他停止行兇的表示,但是,跪在地上的三人反而嚇得面色慘白如灰,他們都不明白這位太上皇的個性。 
紅魔知已無事,面上微帶笑容的道:「你們都起來,大令主已饒恕你們了,快將攻擊武當派的經過報告一番。」 
三人如獲大赦,一致起身退立;左側一人恭聲道:「屬下等共一百二十八人,分成四路向武當採取夜襲,初步進襲尚稱順利,第一批武當弟子被屬下等全部消滅!但是,第二次卻起了變化,武當派道士似是出動整個精華,一直抗拒到天快黎明時,誰知竟又來了無上高手,本派之人竟無能敵,連絡頓告中斷,以屬下北面一隊來說,未及兩個時辰已告支離潰散,慘叫之聲不斷傳出,死的都是我方之人,於是陣勢大亂,各自奔逃,屬下三人僥倖留得性命至此,其餘不知尚有何人逃脫?」 
黑魔厲聲問道:「所謂無上高手是誰?武當派難道還有什麼老輩人物不成?」 
另一人恭聲答道:「稟令主,那些人不是武當派道士,屬下是最後脫逃之人,似曾聽到說是什麼紅塵三異。」 
紅魔冷笑道:「原來是他們,好,這仇越結越深了,總有一天要教他們栽在我們手裡,大哥,我們走,如追二妞不到,先找三異再說。」 
黑魔忽然立起道:「重陽日還有七天,現在到那去找三異?我們先收拾了武當派再講,非殺他個寸草不留不可,看還有誰敢出來撐腰。」 
紅魔朝三人道:「你們會賬回莊去罷,見著陸盟主時,叫他迅速連絡海盟主於七日趕到天目山會齊。」 
黑魔領先出店,逕朝南門出城;紅魔相隨在後叫道:「大哥,武當派不難收拾,最重要倒是潛龍奇俠和那南白華小子,這兩人都有隱身之術,對我們威脅太大,如若能去此暗中之敵,其餘的就於對付了,還是那兩個小妞為上。」 
黑魔默默不語,未置可否。 
出城未幾,突然從前途如飛奔來一匹快馬,馬上之人一見雙魔,立即滾鞍下馬,恭立道旁。 
黑魔一見,大聲道:「是姜先生麼?」 
來人恭答道:「屬下姜尚安參見二位令主安好。」 
紅魔頷首問道:「姜先生,近來有何動態?」 
姜尚安答道:「屬下有兩點重要消息須向二位令主報告,不意正好在此地相遇;第一點,天欲宮全部精華齊集天目山南面,似是對天目大會有了大規模佈置,但屬下也已派出四批快馬通報兩位盟主和本派南北各路重要人員,只等二位令主一到即可調派;第二,紅塵三異得各大門派奉為盟主,現已集結於天目山以東各地。」 
微頓又道:「只有潛龍奇俠尚未現身,不知其將來採取什麼態度,然而,南白華卻在西湖有了行蹤,本日凌晨之時,屬下接得急報,據言西湖近來常有各方武林人物源源而至,然而卻查不出他們的落腳之地,看情形似有什麼秘密藏身之地。」 
黑魔沈吟有頃始道:「先生所得消息,本座早有預料,三異勢單力孤,自然會接受各派請求,這點並不為異,惟獨潛龍奇俠與南白華最為可慮,潛龍孤立,為害尚淺,南白華則大不相同,其勢力較天欲宮及三異一夥更盛,我們必須出奇制勝方可。」 
姜尚安倏然道:「令主已將捉到的劉姓女娃給放了?」 
紅魔搖頭道:「那是被人在暗中救出的,目前正在追拿中姜先生有什麼發現嗎?」 
姜尚安然道:「屬下得知攻武當失敗之訊息後,曾獨自暗探武當一次,是以得知武當派已傾巢而出,全部趕往天目山去了,山上僅留一部份無用之人,然而屬下在下山之時,卻發現一匹紅馬上坐著兩個女娃,經注目之下,認出一為劉姓女娃,另一則為南白華那小子之隨身少女金露蓉,今聽令主說劉姓女娃已被人救出,據屬下判斷,必是金姓女娃所救無疑,那丫頭聰明絕頂,料事不下久經風浪的江湖高手,如要想壓迫南小子,那非將金姓女娃捉到不可。」 
紅魔急問道:「先生見其向那方行走,現還趕得及嗎?」 
姜尚安稍一沉吟道:「只要她們不放馬奔馳,大概以令主的御氣飛行功尚能趕得及,否則恐已到達臨安了。」 
黑魔急道:「先生宜速趕往臨安佈置,本座須急速捉拿二女。」 
他說完不待回答,立即拔身飛起;紅魔也無暇多說,只朝姜尚安擺手示意,同樣高飛相隨。 
雙魔不向湖北飛,相反地逕朝安徽黃山方面攔截!未出雙魔預料,竟在經過九華山之際,發現下面有一匹紅馬飛馳前行。 
紅魔首先撲下,霍然攔在前途。 
那匹紅馬正是火龍神駒,它靈敏之極,似是早已發現前面有警,立即長嘶一聲,轉身回馳! 
金露蓉一見知有大事發生輕聲問道:「阿姐,前途定有厲害人物出現,阿紅從來不似這般驚恐的!」 
劉梅影經驗更豐,立即叫道:「妹子快下馬,火龍目標太大,讓它引敵去罷。」 
金露蓉一聽有理,雙雙躍下火龍,立即隱入樹林之內。 
火龍似乎懂得二人之意,怒聲長嘶,放蹄疾馳! 
可惜,紅魔雖聞聲追去,然黑魔卻如幽靈般暗自潛入樹林。 
金露蓉突覺身後有了異征,但為時已晚,身還沒轉動,忽感脊上一麻,竟遭黑魔所制! 
劉梅影內功不如金露蓉,反應自是稍緩,但一見金露蓉面色有異時,也同樣遭人制住而不能動彈。 
黑魔一見得手,立即發出厲嘯,其意在召喚紅魔,然而紅魔卻在此時與火龍大打出手! 
原來紅魔追出後一見前面僅是一匹空馬,深知人已逃脫,氣怒之下,追上火龍就是一掌劈出。 
豈知火龍根本不怕掌力,雖被劈得翻身一滾,但是迅又立了起來,反而引發劣性,立即反撲對抗,其勢猛不可擋! 
紅魔一見大奇,立起收服之心,於是展開一場人馬大戰。 
紅魔功力何等強盛但也不過只能將火龍屢次打翻而已,要想將其制服卻是全無可能,一聞黑魔嘯聲,知二女已被擒住,便節節朝發聲處邊打邊誘,立意想和黑魔合力捉拿。 
火龍那管什麼厲害,拚命追撲不休,漸漸的,紅魔已退到黑魔立身之地。黑魔一見大訝道:「妹子,怎麼反倒被馬追來了?」 
紅魔大叫道:「這是一匹神奇寶馬,我的掌力對它無能為力,大哥快幫忙將它收服。」 
金露蓉這時口尚能言,一見不妙,立即尖叫道:「阿紅快走,這兩個魔頭你打不過,趕快報告你主人,我和梅姐被捉住啦。」 
火龍聞言悲嘶一聲,翻身狂馳。 
黑魔怕二女有失,不敢離開;紅魔則獨力降服不了,眼睜睜的望著火龍如風而去。 
雙魔怔立良久;黑魔道:「妹子,這次可怎麼辦,你要帶兩個啦。」 
紅魔沉吟答道:「攜帶兩個不方便,不如殺了一個省事。」 
她說得聲帶煞氣,面不動容。 
黑魔尚未開口;金露蓉冷笑接道:「要生同時生,要死同時死,你們隨便殺了我姐妹那一個都沒有區別,我們雖說四肢不能動彈,然而丹田之氣你們卻無法控制,逆氣裂心之法,想必你們也懂得那是自殺的最快方法。」 
兩魔聞言不禁一怔!紅魔疑道:「她是竟已煉就逆氣裂心的內功?」 
劉梅影鄙視的冷笑道:「這點不必多嚕囌,不信你殺一個試試。」 
紅魔猶豫一會,知道如無二女在握,將永遠控制不了南白華,殺既不敢冒險,那就只有都帶著走。 
黑魔見她不語,一沉道:「妹子,反正我們也不須將她們藏起來,這次一到西湖,相信南小子定必露面,如他再隱而不見那就只好將這兩個妞兒先殺了出氣。」 
紅魔點頭道:「就這麼辦罷。」說完將二女挾在左右兩脅就走,逕朝西湖奔去…… 
九華山距西湖不到兩千里,這時正是未申之,悲嘶的火龍神駒,這時已飛到浙江的百丈峰下,沿途的行人,僅僅只感到有一條紅影掠過,誰也不知那是什麼東西,然而,他們的耳朵裡,卻不斷地聽到忿怒而鳴的長嘶聲!火龍的悲嘶,沿途傳出不絕,聲音遠達十餘里!它也不知西湖到底在那個方向,唯有朝前奔馳,神駒護主的忠心,似此表露無遺。 
突然,在百丈峰頂之上,有一聲強勁的清嘯揚起,繼而長長拖曳而來! 
火龍一聞嘯聲,那悲鳴嘶聲更加緊急,似是找到了什麼救星! 
瞬眼之間,嘯聲和長嘶聲相聚,火龍面前倏然現出一個藍杉少年來,不言而知,正是火龍的主人南白華! 
火龍一見南白華,四蹄憤怒的蹤跑一陣,轉身又朝回頭路上奔馳! 
南白華似已懂它的意思,不由面色大變,緊緊跟在它的後面忖道:「天啦,蓉兒遇險了,這叫我如何是好!」 
火龍返身回馳了不到一個時辰,突然剎住四蹄,兩眼瞪得似燈籠般大,一聲聲怒吼不停!南白華舉目看去,不由身上冒出遍體冷汗,觸目處發現血幟雙魔已在道路轉角處出現。 
雙魔是何等人物,於火龍的怒嘶聲中,早就看清了南白華,黑魔一見暗道:「南小子,這次恐怕再也無法隱身不見了罷,本仙長只要看到你的形像也就夠了,如再想隱去也不要緊,那你就在暗中看我將這個女娃折磨至死罷。」 
南白華眼見金露蓉和劉梅影那軟綿綿的可憐像,心中猶如刀絞一般難受,差點掉下淚來,竭力壓制胸中的痛苦,但卻禁不住顫聲說道:「黑魔,你捉住我的人到底要怎麼樣?」 
「嘿嘿。」黑魔陰笑兩聲,得意的道:「當然有目的啦。」 
紅魔接著浪笑道:「大哥,讓我來談條件。」 
南白華冷笑道:「紅魔,條件休要太苛,否則本人情願犧牲兩個人,然後將你們碎萬段。」 
紅魔得意的大笑道:「這個本仙姑早就知道啦,否則這兩個妞兒那裡還有命在。」 
金露蓉和劉梅影見南白華受制於人,心中悲痛已極,眼淚如泉水般流了下來,金露蓉咬牙叫道:「白哥哥,他們存心不良,你不要答應他們的條件,隨他們怎麼樣也不要答應,你將來只要替我和梅姐報仇就是。」 
紅魔「啪」的一聲打了金露蓉一個耳光冷笑道:「臭丫頭,你給我閉嘴。」 
南白華一見金露蓉被打得半個臉通紅,心中怒哼一聲,提掌就待拚命…… 
黑魔伸手按住二女頭頂厲喝道:「南小子別動,一動本仙就下手殺!」 
南白華兩眼怒火高張,但卻無可奈何。 
劉梅影從來就沒有叫過南白華,這時再也忍不住了,決然叫道:「白華,大丈夫不要被困兒女之手,你放手幹罷,千萬武林命運的生死都操在你的手裡,不要為了我們而受制於人。」 
紅魔見南白華面露煞氣,心中頓起惶恐,右脅一緊,立即將劉梅影挾得慘叫出聲! 
南白華大喝一聲:「住手」忿然叱道:「雙魔,你們有條件趕快提出,如再侮辱她倆,當心我要豁出去了。」 
黑魔冷笑接道:「我要你死!」 
南白華嗤聲答道:「諒你們也不敢提出這個條件!」 
紅魔浪笑道:「你有把握嗎?」 
南白華仰首望天,淡然冷笑答道:「被迫而死不如同歸於盡,你們有這個決心麼?」 
黑魔陰笑道:「但也要廢除你一身武功,之後仍然難免一死之危。」 
南白華縱聲怒笑道:「哈哈,這就要看條件如何了,談到廢除武功,恐怕連我自己也不可能辦到。」 
雙魔互視一眼,紅魔接道:「這個我們很清楚,『三舍利』禪功自生反應,任何內功也無法奈其何,但你莫忘了十二紅豆中的四顆爆炸豆之力?」 
南白華點頭道:「這是你們的既成之策,但本人如不運用內功引發紅豆,生命依然安全。」 
黑魔冷笑道:「假使用外力激發呢?」 
南白華冷笑道:「百丈之內萬物同滅,百丈之外運力將其引發,恐天下無此高強武功之人。」 
紅魔點頭道:「算計確夠精明,那就以此為條件,只要吞下十二紅豆雙方從此各不相干。」 
南白華毫不猶豫,首先將自己三顆啟盒吞下。 
黑魔見他舉動乾脆,也就摸出九顆紅豆,輕輕置於地上道:「還有九顆在此,趕快吞下罷。」 
南白華警告道:「雙魔,現在我已吞下三顆,說不定這三顆就有爆炸豆在內,你們如想搗鬼,本人就立即運內功引發。」 
雙魔聞言之下,不由面色大變! 
南白華冷笑道:「快放人罷,我要親眼看到她們毫髮無損才放心,現在生死相關,我不想活,你們也休想獨存。」 
紅魔無奈,只得替金露蓉和劉梅影解開穴道,意在早些脫離危境,但是,她還不敢立即放手。 
南白華走上前去,他肯定雙魔不敢有所舉動,輕聲朝二女道:「梅姐和蓉兒感覺如何?」 
二女如癡如呆,內心悲哀到了極點,見問只同時搖搖頭。 
黑魔一指地上道:「南白華,還有九顆快吞罷。」 
南白華毫不在乎,一一啟盒吞食完畢。 
紅魔雙手一鬆,同時與黑魔急急離開。 
南白華朗聲大笑:「從今日開始,本人所到之處,你們這些邪魔只有遠避為上,否則本人情願犧牲小我與你們同歸於盡。」 
兩魔立於百丈之外,茫然如癡…… 
良久,紅魔突然道:「南白華,假使本仙姑不惜犧牲群眾,派出大批武功甚強之人,以四面圍戰之勢向你進攻,同樣也可將你消滅。」 
南白華大笑答道:「紅魔,除了天欲妖婦,漠龍,雪煞,及你們雙魔外,誰又是我梅姐,蓉兒和火龍的敵手,莫說百幾十人,就是再加上兩倍又何懼。」 
雙魔一想不假,怔立無言。 
金露蓉和劉梅影同時上前扶住他,莫不泫然淚下。 
南白華內心何嘗不難過!一個驚天動地的人材,而今卻變成無用的廢物,再高的理智也難免哀,但是,他當著敵人面前,不得不作出無動於衷的樣子,這時見二女暗泣得像兩個淚人,自然更不敢有任何消極的表示,當下輕聲道:「梅姐和蓉兒別哭,人生一世,福禍本就無常,我的生命其實並無危險啊。」 
劉梅影胸口一陣激烈的起伏,她蘊藏了很久的真情,這時再也無法保留下去了,瘋狂的抱住南白華放聲大哭不已! 
金露蓉一見劉梅影大放悲聲,她倒反而冷靜了不少,擦擦眼淚道:「白哥哥,都是我們害了你,今後怎麼辦啊?」 
南白華扶起劉梅影,故作沉靜道:「蓉兒,只要你和梅姐脫了險,目前算是非常安全了,十二紅豆中雖有四顆爆炸品,如不運用內勁,它是不會爆炸的。」 
劉梅影稍收哭聲,淚眼婆娑的望著南白華!南白華深情的注視她良久;雙方無言中交流了心底的情愫。 
金露蓉似在沉思什麼,突然驚顫的大叫道:「紅豆,紅豆!白哥哥,還有四顆奇紅豆啊!」 
劉梅影霎時嚇得面色慘白,顫聲道:「白華,你覺得腹中怎樣?」 
南白華一怔道:「沒有什麼呀?腹中並無任何反應!嗯,不要緊,我不怕,發作時有解毒金蟬解厄。」 
金露蓉仍不放心,急促道:「白哥哥,幸喜雙魔未曾想到這點,否則恐怕另有詭詐搗出來;你快放出金蟬試試看。」 
南白華搖頭道:「一發作時,解毒金蟬自能衝出玉盒,這倒不必擔心,雙魔走遠了,我們也快趕路罷,回臨安時,首先通知自己人,叫他們千萬別參加重陽之會。」 
劉梅影歎口氣道:「那你快上馬罷,我和蓉妹走路相隨。」 
南白華苦笑道:「轉眼之間,我竟變成廢物了,但不知爆炸紅豆要有多大的內勁才能引發得了,如果運三成功力還不能引起爆炸的話,那我就依然能運用化形珠防身了,甚至還可替武林作一部份工作,梅姐,我真想試試。」 
他話還未完,突聞火龍連連輕嘶三聲。 
南白華聞聲欣然道:「有自己人來了。」 
金露蓉一指左側道:「是萬里風,他真能幹,怎麼會找到這裡的?」 
萬里風遠遠發現三人,歡叫一聲,放腿奔至,高聲道:「主人,俺找得您好苦啊!哈,劉小姐安全啦!金小姐也在呀。」 
南白華見他活潑依然,輕歎一聲,感觸良多,點頭道:「裡風,你辛苦了。」 
他不願透露剛才的經過,是以話到中途又住口不語。 
萬里風異的睜著一雙小猴眼,緊緊的瞪住他主人,訝然道:「主人,古師叔真是神人,他料得一點也不錯!」 
三人不明他言中之意,都訝異的看著他。 
萬里風一拍頭頂道:「俺真糊塗;您是不是被雙魔脅迫吞下了十二顆紅豆?」 
南白華一怔道:「是的,這消息誰傳出去的,也不過是剛才的事呀?」 
萬里風搖頭道:「不是剛才罷?天都快黑啦,您老定是忘了時刻啦。」 
金露蓉啊聲接道:「是啊,我們說著耽擱久了。」 
萬里風又搖頭道:「不會太久,雙魔放出消息只有一個多時辰,古師叔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這裡距百丈峰,天目山,臨安城等地,最遠也只三百里遠近,以雙魔飛行之術最多只需片刻時間即可辦到,是以傳播非常迅速,古師叔一得到消息之後,立即通知潛龍洞隱藏之人,力主不必驚慌,緊接著派俺朝這條路上來尋主人,他老人家怕主人……」 
南白華微笑岔道:「怕我自殺是不是,哈哈。」 
他豪放的朗笑兩聲又道:「裡風,我才不會那樣消極呢,何況還有老夫人在堂。說著又望望劉梅影和金露蓉。」那是說,其次還有一雙愛侶。 
劉梅影見他目吐情焰!同樣報以嫣然一笑。 
金露蓉全無保留,笑得忘了一切;萬里風似也會意,敬愛的道:「俺就知主人您不會消極的,古師叔臨別時鄭重的說:『要主人放膽試運四成內勁』,他判斷爆炸豆尚有可疑,四成勁絕無危險,但也不宜全不相信,有了四成內力即可運用化形珠防身,他現在正力求紅豆之秘,相信還有挽救的希望。」 
南白華聞言大喜,立即道:「梅姐快帶蓉兒離開,裡風將火龍也帶去,距離要遠。」 
金露蓉尖聲道:「我和梅姐不離開,裡風快將阿紅趕走。」 
萬里風沉聲道:「金小姐,裡風和火龍同樣堅持不離。」 
金露蓉歉然道:「裡風,是我失口,請你原諒。」 
劉梅影向南白華笑道:「傻子,別望有一人離,你看,火龍也在瞪眼呢,要死大家死,誰也不願單獨生存,你快運勁罷。」 
南白華見人家都是一條心,他真提不起勇氣來,咬著牙,緩緩默運功力,心中緊張得「咚咚」直跳,一分一分的,由一成而兩成…… 
金露蓉大聲道:「白哥哥快停止,你的身體不見了。」 
南白華聞言一怔,暗道:「我功夫還未運到兩成,怎能會起化形作用,難道內功又高了一倍?」 
然而此時他已無暇想它,只要能夠隱形,似是於願已足,立即散去功力,深深地長吁了一口氣道:「真把我緊張得快窒息了,好了,能夠化形今後行動就方便多了。」 
劉梅影欣然道:「現在快上馬,我們最好早點趕到臨安。」 
南白華有了一點希望在握,立即又豪放起來,大笑道:「梅姐快和蓉兒上馬,有了成功力,火龍已不能撇下我了,大家不妨來賽趟腳力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