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夢嬌對舒希凡不但視為恩人,更重要的是她已深深愛上這個一苦命少年了,所以她對舒希凡照顧得無微不至,可是她那會料到這一位深愛之人竟對她起了殺機。
舒希凡閃進後窗時,把匕首藏在背後,因為他還不知自己到底有多高的武功!
胡夢嬌是胡莊主一手教成的,據說還有一個神秘尼姑也教了不少,事實,在楊豪顯然早有耳聞,因此不敢冒然下手,生怕不是胡姑娘的對手,更怕驚醒胡夢嬌。ˍ這時候,舒希凡已提心吊膽的走近胡夢嬌的床前,他耳聽著這美艷少女正鼾聲細勻,同時一般少女的幽香直用鼻子裡鑽,嗅了使人心神欲醉。
舒希凡靜靜的看了一會,漸漸的,他的手已由背後揚起,沉著而緩慢的高舉過頂,這時只須猛力下插,成功是毫無疑問的。
詎料他舉起了半晌,他的右手竟不再聽指揮了,硬是不往下刺卜良久,他忽然歎聲道:
「我既然把她由死亡邊緣救了出來,現在我怎忍心又把她殺死!同時,她父親殺我一家時,她比我小哩……」
他輕輕的自言著,但雙不肯立即離開,久了又聽他道:「夢嬌,也許我真愛上你了,不過,唉,我們永遠無法結合了,誰叫你是我毀家;仇人的女兒呢,別了,這一生我們再也休想……」』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只見他一咬牙,回身一閃,已然出了後窗!
胡夢嬌是有深厚武功的人,她那有一點不覺之理,其實舒希凡一進房她就知道了,不過她認為舒希凡是因了另一種目的而來的,在她心目中,舒希凡是她唯一無二的終身伴侶,因此,她故作不知,及至舒希凡自吐真情之時,不由驚得不知所措,同時傷心得淚如雨下了。
這種事情,胡老人居然沒有被瞞過,原來這老人太關心胡夢嬌了,舒希凡的行動,他早在暗中監視著了,當舒希凡高舉匕首時,幾乎出手制止,他那時就藏在屋上,甚至早已揭開了一片瓦,而且正好在舒希凡的頭頂上!
舒希凡一走,老人知他是不會回來了,不過胡夢嬌的傷心他也察到,可是他顯有什麼把握,知道這一雙青年終有再聚之時。
天空月明高懸,舒希凡剛剛回過村後山頂時,突見迎面出現三條黑影。
在樹蔭下,舒希凡以為是偶然遭遇了不知名的江湖人,尚未疑及其他,及至走近,觸目認出詎料竟是胡家兄弟!
突聽胡洪冷笑道:「舒希凡,你單獨去那裡?」
三兄弟出現得太古怪,舒希凡不得不提高警惕,連忙道:」在下正想問三位公子哩,據令妹說,三位不是早動身了麼?」
胡洪接下道:「因為一點事不放心,所以又回頭了!」
舒希凡啊聲道:』『三位為了什麼?」
老三胡濤冷笑道:「我妹子太年青,怕她上人家的當!」
舒希凡何待聰明,忖道:「原來他們仍在懷疑我,那與好,我對你們三人是不會擇手段的!」道:「三位可知令妹就住在這山下村莊裡?」
胡洪點道:「知道。」
舒希凡聞言一震,這下更證明他們是專找自己麻煩而來的了,靈機一動,笑道:「三位請去會令妹,在下辦完一點小事就回來2」
胡家兄弟當然不料他今晚會逃走,不過他們也不會去見胡夢嬌,老大忖道:』『我們三個要跟你去,一定會令他起疑,假設就在這裡下手,八成就會驚動妹子前來阻攔……」
一忖之下,他已有了計較,冷聲道:「你要去那裡?」
舒希凡道:「不遠,只有十餘里地!」
胡洪道:「你一個人去,妹子怎會放心,顯然你是瞞著妹子的,這樣罷,我和老二先回村裡,但叫老三陪你去,免得妹子見了我們時著急不關心你。」
舒希凡暗暗冷笑道:「三位既然這麼關懷,在下非常感激,那就請三公子勞駕一趟罷。」胡洪立向老在胡濤遞個眼色道:「三弟,現在江湖太亂了,你要特別當心點,好好照顧舒先生,免得妹子說你無能。」
老二胡濤哈哈笑道:「大哥放心!」
他向舒希凡催道:「老弟,那你就領路罷,唉,三更半夜辦什麼事兒,明天辦難道就辦不及嗎!」
舒希凡笑道:「就是不能待到明天!」
老二看到弟弟陪著舒希凡去遠後,連忙向老大問道:「大哥,老三一人能成功嗎?」
胡洪得意地笑道:「舒希凡有什麼可慮的,這傢伙縱有一點道行,那也只是一位普通高手罷了,老二,你多疑了。」
胡波聞言有理,隨即朝地上一坐,笑道:「那我們等候老三的好消息吧。」
一等再等,胡波有點不耐煩了,甚至有點急啦,他抬頭看看月亮,突然跳起道:「老大,什麼時候了?」
胡洪也看看天,不經意地道:「大概快四更了吧?」
胡波吼聲道:「那要這麼久?」
胡洪道:「十餘里路呢,來回帶下手,老三能有這樣快?」
胡波再吼道:「老大,你簡直沒有腦子,難道老三真陪他走那麼多冤枉路不成,頂多離此數里就下手了。」
這句話提醒了胡洪,他也跳起來了,急急道:「對了,那傢伙也許有點鬼門道,莫非老三已吃了虧啦?」
一想不對,將手一招,叫道:「老二,我們快去。」
兩兄弟長身追出之際,忽見側面有個人影閃了閃,原來他竟是胡老人,只見他冷笑道:
「胡莊主一生稱霸武林,殺人如麻,想不到竟生了這樣三個呆子!」
老人似見天色不早,轉身向村中行去,臨行時,他又歎聲道:「姓舒的孩子確是人中之龍,那老三八成完蛋了!」
江湖人最要緊的是智慧,武功只是等而次之的東西,有勇無謀,其成就仍不能登峰造極,胡洪兄弟雖不是呆蟲,但比起舒希凡來,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他們這次遇上了一個天賦奇高的對手,吃虧自是意料中事!
兩兄弟追出不到四里,前途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深更夜靜,這種聲音特別清晰,同時也特別刺耳驚心,胡洪一聽,他居然高興的大笑道:「老二,怎麼樣,這不是老三得手了麼!」
胡波,顯然要比他老大精細,面色仍舊緊張道:「老大,我的心為何這樣跳,同時這聲音有點像老三,啊!」
胡洪聞言一震,身不由主,突然打個戰,大叫道:「快!」
不到一里,忽聽一處田坎下發生微弱的聲音!
胡波猛地叫道:「在這裡!」
他全身一躍,如風撲到田坎下,觸目大叫一聲,幾乎昏死過去,接著哭道:「』老三,你你,你怎麼了?」
胡洪立知不妙,同樣撲過去,見情不由呆了,田坎下直挺挺的躺著老三胡濤,但只剩下一口氣了!
胡波已將胡濤抱住,這時哭著大叫道:「三弟,是……是誰殺你?
快說!」
胡濤拚命睜開眼,掙扎著,良久發出微弱的聲音道:「二哥……
那……那傢伙!武功……太,太高了,你們要當心…——」
言罷頭一垂,斷氣啦!
胡波又搖了一陣,那能再搖出聲音,他流著淚,抱起屍體,猶如一個白癡!
胡洪流著淚,伸手替死去的弟弟閉好眼睛,頹然道:「老二,我們把三弟抱去給妹子看罷,這是她帶回的禍根作出來的好事!」
天亮了,忽見藍田城有個少年在急急的奔走著,他就是舒希凡,短短一個更次,他竟奔出了六十里之遠!
進了城,他先看看身上,只聽他輕聲自語道:「還好,我身上毫無血跡,否則非引人懷疑不可!」
走上大街,他先找個店子落下,吃了飯,把夥計叫去房間裡,吩咐道:「夥計,我要洗澡換衣,快替我準備!」
夥計連忙道:「少爺,你老去洗澡間還是送到房中來?」
舒希凡道:「把盆子送到房中來罷!」
夥計道:「少爺,請等一會,這是早上,只怕還沒有熱水啊!」
舒希凡道:「我不要熱水,天氣熱,涼水一樣可洗!」
夥計去後,不久送來了洗具,最後提來一桶涼水。
正當舒希凡洗完澡,夥計收拾洗具去了之際,他忽然聽到門外有個少女的聲音嬌笑道:
「我們吃了飯,休息一會找船如何?」
另外一個少年人的聲音又進人舒希凡的耳裡,只聽他朗聲接道:「坐船不如走路,沿丹江是條大道,一路可以欣賞風景,坐在船上死板板的有什麼意思?」一忽然笑聲齊起,似有不少男女青年付和道:「我們都同意大哥的意見!」
舒希凡不知到了些什麼人物,立即由窗刻縫中向外窺視,觸目不由一愕,忖道:「從那兒來了這麼多年青武林人。」
原來他看到真誠廊上一行行著八九個少年男女,人人上都背著長,男氣宇昂藏,女的都是花容月貌,惟舉止各有千秋。
舒希凡把他們一個個的面貌得非常仔細,於是就算賬出店,有意走在那批人物的前面,同樣沿著丹江岸邊大道而行。
出城門,他忽然覺出後面人群中有個非常銳利的目光在注視他,心中一震,偽裝不知,仍朝前走。
舒希凡暗暗加緊腳步,他想溜開那雙銳利的目光,同時盡量朝人多的地方擠進。
一會兒,他總算趕到了郊外。郊外就是大道,一邊靠丹江,另一面則是農田,這時人少了,他更放腿前進。
沿江岸一帶,樹木茂密,濃蔭半遮著大道,江風微拂,行人舒暢!
這時舒希凡走在往來車馬行人之間,他才偷偷的向後瞻望。
那雙目光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了,他暗暗吁口氣道:「也許是我多疑了!」
想未了,忽在江岸樹蔭後閃出一個英俊不凡的青年來,而且直向舒希凡靠近了!
舒希凡一見,突見他的目光就是城內那一雙,不由愕然,忖道:「他竟到我的前面等著了!」
這時避已不及,他只好故作泰然,可是不敢先開口動問。
那青年腰上掛著一把古劍,著一身藍裝,年紀在十九二十之間,這時輕笑一聲,向舒希凡側顧道:「朋友,你的同伴還沒有動身,你竟單獨走到前面來了?「舒希凡開始聞言一怔,既而忖道:「原來他竟看到我離開店店,同時以為那批青年男女是我同伴!」
他沉吟一下,側轉半面,這才與那青年照個面,笑道:「閣下最好去盯我的同伴,免得誤了時間!」
那青年噫聲道:「朋友你這是什麼話?」
舒希凡笑道:「假設你想要知道那批人的底細的話!」
青年忽然哈哈笑道:「原來閣下是單槍匹馬,那真是在下看錯了!」
舒希凡道:「以閣下那雙銳利的目光,應該能看透人家的五臟六腑!」
青年歉然道:「朋友,好在在下未對你存下什麼惡意。」
舒希凡點頭道:」目光雖銳,內無煞氣,否則不把區區嚇得全身發抖不可。」
青年笑道:「朋友,歉也道了,你就放開一點罷,貴姓?」
舒希凡道:「在下舒希凡,請教?」
那青年再看看他,笑道:」說出來朋友你莫見笑,在下的名字卻不雅,祖母我自治區!」
舒希凡哈哈笑道:「閣下這名字倒有趣,也許有很深的意義在裡面!」
自治區笑道:「取這名字之初,也許意義不大,不過在在下混進江湖時,卻被這名字確定了我這一生的行為。」
舒希凡漸漸覺出他是個性情中人,而且不難接近,又笑道:「可惜與吾兄只是初識,不敢往深處請教,否則閣下必有一番不尋常的經歷哩。」
自治區大笑道:「舒朋友,你如不見棄,咱們就作個伴,同行幾天你就對在下略知大概啦!」
舒希凡道:「能得白兄作伴,那真是求之不得。」
自治區笑道:「在下是個仇敵天下的貨色,同時不太安分,一旦同行,你老弟就後悔也嫌晚了。」
舒希凡道:「江湖何處無是非,問題只在於是與非而已。」
自治區道:「也許今天就有是非發生哩!」
舒希凡道:「兄台莫非與客店中那批人有過節?」
自治區點頭道:「其中一個就是見面必不相容之人。」
舒希凡正想查出那批人的來歷,忙問道:「兄台定知那批人的來歷了?」
自治區道:「全知不敢說,就其本身而方,可謂略知一二。」
舒希凡道:「能否見告。」
自治區點頭道:「他們在後面來了,你注意,最前面那個穿黃衣的男子姓名古松。相是這批人中間的老大,也就是與在下較量過數次的傢伙,他的『地王劍法』確實強勁無比……」
舒希凡插嘴道:「他是何處人氏?」
自治區道:「尚未查出,第二個姓沙名裡泉,一手飛沙劍法快得無倫,第三號『奇花公子』,姓陶名日中,第四位號『功臣劍』姓黃名金虎,行在第五的號『無風浪』,名刁辛,最後男子號『鎖魂手』,名吳影!」
舒希凡道:「三個女子呢?」
自治區道:』『穿朱紅衣的是席古松的妹妹,最近就知道,以她最美,儀態也端莊,後來打聽她叫席夢壯,走在席女左面的是沙裡來的妹子,名沙愛浪,人又只有幾分姿色,但確如其名,浪得要命,右面的女子號『風塵紅』,名字嬌嬌,此女不但浪,而且有點勾魂,老弟,你可要小心。」
凡笑道:「區區年紀尚不及兄台,男女之事,只怕不能有動於衷。」
回頭一看,只見那批人已到一箭之遠了,輕聲又道:「白兄,閣下與席某有點過節,那避開一點如何?」
自治區哈哈笑道:「舒老弟,在下如果有點俟養功夫,那就是不致常樹仇敵了!」
舒希凡道:「他們人多,何必逞一時之勇呢?」
自治區道:「那批人倒不是以多為勝的下流傢伙,他們雖不是正派,但也有點骨氣,動起手來,各憑真功夫。」
忽聽後面有人叫道:「陰陽界,這條路可不通呀!」
自治區忽然回頭大笑道:「席古松,也許是冤家路狹之吧!」
舒希凡愕然道:「白兄,大號為何謂『陰陽界』?」
自治區笑道:「那是武林胡叫出來的,謂猻到在下手中非生即死之意!」
舒希凡輕笑道:』『所以吾兄之名為『半生』!」
自治區哈哈笑道:「然也!」
後面之人全趕上了,只見那席古松然道:「姓白的,選個寬一點的地方罷!」
自治區冷笑道:「仍是一百招我可不閂」
席古松大笑道:」加價了,那就兩百如何?」
自治區搖頭道:「這次你已走在陰陽界上了!」
席古松哼聲道:「要分生死不在今天,席某尚有要事去辦。」
自治區大笑道:』『你的胃口不小,還想多吃幾天飯,那就另約個時間吧!」
席古松道:「沒有時間可約,下次見了就算!」
自治區道:「如此說來,今天誰不能動手,而且變成同行的了。」
席古松道:「閣下去那裡?」
自治區大笑道:「那要問我這位朋友了,他到那裡算就那裡。」
席古松注目舒希凡,問道:「敢問貴友怎麼稱呼?」
自治區道:「我友舒希凡,他是一個不願多說話的人!」
忽聽一個婦子的笑聲響起道:「概是見了女人就害羞吧。」
自治區冷笑一聲,回頭看,接道:「風塵紅,你的笑聲勾不動我的朋友!」
惻剛才的笑聲就是時嬌嬌,只見她又格格笑道:「陰陽界,只有你這塊木頭才對女孩不禮貌!」
自治區冷笑道:「時嬌嬌,在我陰陽界上有男鬼,同樣也有女鬼,白大爺勸你少開口!」
風塵紅時嬌嬌喲聲道:「自治區,難道你想和我打一架?」
自治區冷笑道:「那要看我怕不怕沾上一身騷氣!」
舒希凡這時開口道:「白兄,大家既然同路,那就不必起衝突了,舒希凡這時開口道:
「白兄,大家既然同路,那就不必起衝突了,你看,往來的行人不少,殃及無辜又何苦呢?」
忽然又有一個女子格格笑道:「是呀,原來這位慈悲先生啊!」
自治區這下不要回頭看,隨口接道:「沙姑娘,人不可貌相,我的朋友對邪門可慈悲哩!」
唇槍舌飯,雙方斗了陣嘴,正在不可開交時,突聽一人吃道:「我們要找的傢伙出現了!」
席古松急忙問道:「』在那裡?」
一人由後奔上道:「大哥,前面小中的小船上不是嗎?」
席古松伸和脖子,一望之餘,立喝道:「盯上去,看他在什麼地方。」
韓莊利己看到這批男女如飛搶到前面去了,他急忙向自治區道:『自兄,江中有不少行船,他們指的是哪一號?」
自治區道:「十幾艘船,船上都坐著有人,在下也不清楚他們指的是哪一艘,不過有一點在下可以確定,他們所指決非是晚輩人物,因為我們這一輩的武林人物,不問正邪,差不多在得,只有老一輩的有名貨色不太清楚,也許就是下行船的第二間,只有那號船頭生個紅髮老怪物。」
舒希凡道:』『我們如何辦?」
自治區道:「我們如何辦?」
自治區道:「他們今天約來了九個人,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顯然碰上非常難鬥的對手了,事不關己莫與鬥,我們只袖手旁觀好了!」
舒希凡還想提出意見,忽然聽到身後有個蒼老的聲音沉沉的道:「你們最好莫看這場熱鬧,船上紅髮老怪不是好惹的人物!」
自治區和舒希凡同時一震,不約而同,回頭看去!
行來的行人已不多,這時有個三流長髯的老人恰好在後面不遠,頗多五十開外,但凜然有成,使人有不敢正感。
舒希凡輕聲問自治區道:「自兄認得他嗎?」
自治區搖搖頭表示從未見過,同時他向那老人道:「前輩請了,剛才可是你老關照?」
那老人這時已到眼前,只見他面無表情,僅點點頭道:「你就是近年江湖人稱『陰陽界』的自治區麼?」
自治區笑道:「不敢,請教前輩尊號?」
老人淡然道:「老朽姓龍名圖!」
他一直走到舒希凡面前停住,居然放出一絲笑意道:「你的膽子不小,竟敢殺死『三天帝君』的第三子,這個禍闖得太大了,好在胡雷尚不知道,否則你能逃得了!」
舒希凡聞言大驚,忖道:「這老人怎麼知道?」
驚而不亂,他仍沉著應付,且正色看:「前輩,唯一令晚生擔心的是殺錯了,今恭聞前輩證實,晚生的血債,總算有一點收穫了!」
老人突然大笑道:「你的血債太多,僅利息亦夠你收不勝收了!」
自治區急向舒希凡道:「老弟」
自治區急向舒希凡道:「老弟,你殺了胡濤!」
舒希凡點頭道:「自兄認得三天帝君一家人。」
自治區搖頭道:「在下只知『長安三煞』胡家兄弟是三天帝君之子,但未見過三天帝君!」
老人龍圖笑道:「用活就在前途,以老朽看,你小子還是改道而行罷,因為他的兒女也由後而追來了。」
舒希凡搖頭道:』『晚輩是債主!」
老人進:「老朽到要看你有什麼能力去討。」
舒希凡冷笑道:「當然不擇任何手段!」
老人嘿嘿笑道;』『胡雷是個老狐狸,憑你小子的幾年道行,玩手段不啻斑門弄斧!」
舒希凡大聲道:「』騎驢看唱本,大家走著瞧。」
自治區接道:「者弟,原來你的骨頭與在下是一樣的硬,好算我一份。」
舒希凡立即拒絕道:「』自兄,你要去是你的事,區區無理阻止,不過姓舒的仇不要旁人插手!」
自治區道:「在暗中看看總可以吧?」
舒希凡點頭道;』傷亡不關閣下之事,在下的屍體也不要人收!」
自治區道;』『當前的熱鬧要不要看了?」
舒希凡道:』『在下不願放過江中老人的來歷!」
老圖老人笑道:「紅髮老怪號『金蜈真人』,金蜈劍法與『三天帝君』的『天帝劍法』齊名!不過,最厲害還是他的『千毒金陣』。不過他很少在晚一輩的人物面前施展過。」
自治區道:「這魔頭當今江湖似乎很少人知,但他怎與席古松那批人有仇?」
老人笑道:「那是席小子這批人不知厲害,仗著其背後人物橫行,因此惹上了這位毒老怪,你們看看結果明白了。」
前途那批青年男子已追出不見影子了,龍圖老人說完話,他向公希凡笑道:「你們去看熱鬧罷,老朽另有事情,明天早晨前途見。」
舒希凡見他不走大道,反向右側的田梗行去,不由莫名其妙,笑向自治區道:』『誰與他約在明天早晨見?」
自治區鄭重道:「此老來頭一定不小。」
舒希凡道:「管他,我們快追上去,也許他們已經幹上了。」
二人趕到中午,拒料仍未看到什麼,自治區一路向江裡看,但江中也不見船了隨即向群希凡進:「我們耽誤的時間太多了,船是下水,無疑已去遠了。」
舒希凡進:「要不要繼續追?」
自治區道:「前面有鎮,我們吃了東西再走,反正非到天黑是看不到動靜的了。」
當他們剛剛吃完,準備動身趕路時,忽見店門外行進兩個面色驚惶,喘氣不已的兩個江湖武林,都是中年人,身帶兵器,直朝餐廳東角行去!
東角上早巳坐著五個人,也是武林中人,這在白、舒兩人進店之初早已看到了,不過沒有留心觀察而已。
這時那兩個中年人一到,那面五人一齊起身迎接,且有一人大聲問道:「你們為何才到?」
這兩人仍在喘氣,其一大發牢騷道:』『你們倒安全,在此有吃有喝,我們兩個幾乎連命都丟掉了!」
五人聞言大驚,齊聲道:「我們的標車出事了!」
原來這批先到的一夥子,竟是洛陽大標局的標師,後來兩人之一見問,搖搖道:』標車只是被阻,老局主提防有失,這時倒退人商城去了!」
五從之一大聲道:』用B你們有什麼危險?」
發牢騷的從下吁口氣道:「老局主不放心你們,叫我倆記過打鬥之地前來會你們!幾乎被人家給宰了!」
五從齊聲大驚道:」打鬥?什麼人打鬥?」
發牢騷的顯得餘悸猶存,鄭重道:「一方是一個紅髮道人,無疑是個老怪物,手使蜈蚣劍,武功之高,我這一生從未見過。要是他想在我們的標車,不是我說句喪氣話,就連我們整個標局的人員齊上也只有送死的份……」
那人接下去道:「一面是三個少女,個個劍法精絕,又加上六個青年一流高手,居然全非那紅髮道人的敵手,僅其中一個穿朱紅衣袋的少女可以蜈劍氣之內,其他的都被殺得團團轉!」
五人中又有一個大聲道:「伍明,你是見識最多的了,難道這九人中沒有一個你認識的?」
原來發牢騷的叫伍明,只見他端起一杯酒,猛的向口中一倒,又吁口長氣道:「何與,你不是見過崑崙關外的決鬥場面嘛。」
發問的叫何與,他聞言跳起道:』『那獨鬥十八冠的『無風浪』刀辛也在場。」
伍明道:「在崑崙那一場決鬥,我們認為他是天下青年高手難得一見的人物,可是剛才所見,他只是這面九人中最差的一人了,因為我們看到他先倒下,居然聲都沒出就斷氣了,因此我只認得他一人,其他八人從未見過。」
自治區忽然起身,走向姓伍的問道:』『打鬥之地在何處?』伍明向他看看,面上現出驚訝之色,他似覺出這青年有點來頭,應區道:「公子!就在南行四十里,那兒有座山,打鬥先在大道上,現在可能退進山裡去了!」
舒希凡也走向他問道:「那一方退?」
伍明道:「當然是九人一面退,因為在下來此之時,九人已倒了五人,僅僅只有三個女的和一男的仍在苦撐!」
舒希凡向自治區拉道:「我們走。」
自治區道:「你想抱不平?」
舒希凡道:「金蜈真人不是好東西,既已殺了五個尚不放手,這種人我看不惻」
自治區笑道:「好,走!」
二人一走,居然也有幾個不怕死的在後面跟著,可是一出店,立即分出高低了,自治區和舒希凡早已去得只剩一點影子啦!
四十里,何須一頓飯久,打鬥初起之處已到了,不過這時已擠滿往來行人,自治區回頭向舒希凡道:「行人一定在看屍體!」
舒希凡道:「你估計死的是那幾個?」
自治區道:「那還不明白,死的是『無風浪』刁辛、『奇花公子』向日中、『金屋劍』黃金虎、『銷魂手』吳影,以及沙愛浪的哥哥少裡泉!」
忽然聽到圍觀者之內有個女子哭聲傳出,舒希凡吭聲道:「這是誰在哭!」
自治區鄰先朝人群中擠進去,一看之下,回頭向舒希凡道:「是沙愛浪!」
說著走過去,沉聲說:「沙姑娘,還哭什麼?快將令兄埋了罷,這熱天,稍停就會腐爛了!」
那女子抬起淚眼,認得是自治區時,忽又大哭道:「自兄,請幫幫忙啊!」
自治區立向圍觀的拱手道:』『諸位,請作作善事,這兒死了幾個人,大家出點力,幫忙埋了罷!」
他一頓又問沙女道:「姑娘,多蜈真人向什麼方向去了?」
沙女一指背後山區道:「老魔追趕夢蘭妹妹,席大哥,時姐姐深入山谷了!」
自治區一招手,向舒希凡道;』『快,遲恐來不及了!」
追進山區,一路都是打鬥的痕跡,自治區道:「這一面全是山連山,只怕去了很遠啦!
老弟,我們要趕一步!」
翻過幾十座山,到了一座崗上,俯首下看,舒希凡驚然進:「不好,時嬌嬌背著席古松,席夢蘭只是一人在且戰且走,她身上似也負了傷,危在眉睫了!」
自治區急急道:「你由右面下去,我由左側,我們採取左右挾攻之勢!」
商量一定,舒希凡左手探出匕首,右掌貫足內勁,立即搶先下撲!
二人如飛接近,也不開口,全力衝進金光閃閃的金蜈劍氣之內!
時嬌嬌一風了兩上生力軍,她嬌聲向席夢蘭道:「妹妹快脫身!」
『』身」字一出口,她就背著席古松撲上山崗而去!
席夢蘭兩足踏柵,不知傷在何處,這時一見有了救援,反而向地面倒下去了!
自治區功力的確高深,他這時長劍盡搶攻勢,也許金蜈真人因久戰力疲之故,竟被自治區硬給擋住了!
自治區一見席夢蘭倒下,他大聲向舒希凡道:』『老弟,快救人,牛鼻子由我來攔阻!」
舒希凡猶豫道:「老兄,怎麼救啊,她是個女子嚇!」
自治區大喝道:「這是什麼時候了,你還裝道學,快把她救離此處,愈遠愈好!」
舒希凡聞言,撤身退出,一閃到了席夢蘭身邊,問道:』『席姑娘,傷在那裡?還行得動嘛?」
席夢蘭已有氣無力氣,相料竟面色發青,聞言搖頭道:「相公,我被金蜈劍點傷……」
她忽然顯出羞意,竟然說不下去,良久便道:「金蜈劍有奇毒,我以內功控制傷處,現已無法用力,用力便會毒漫全身!」
舒希凡聞言大驚,再也顧不得男女之嫌,俯身道:「姑娘,請總在下失禮了!」
他雙手一抄,竟將對方抱起,回頭向自治區道:「白兄,我先走一步!」
那金娃真人大怒道:「小輩,你敢搶貧道的生意!」
自治區大笑道:「好條毛,原來你還是騷牛鼻子!」
舒希凡冷笑道:「救人又怎麼樣!這笑賬全算我的好了!」
說完話,長身奔出,直朝南面山崗撲去。
舒希凡只知向南,但卻不識地形,他本想找個有市鎮的地方躲,否則沒有時間替席夢蘭治傷,豈料越走越覺山高林密了。
漸漸地,他覺得席夢蘭一身猶如火一樣的燙人了,不由大驚,邊走邊問道:「席姑娘,傷處是否惡化了?」
問了幾聲,居然未聽席夢蘭回話,更加大吃一驚,隨即停身一看,不由他驚叫道:「』這怎麼辦!」
原來席夢蘭櫻唇緊閉,面轉黑色,而且出氣多於進氣。
事增不妙,他抬頭看看,只見前面有座高峰,忖道:「我不能再走啦,她活不多時了,非找個洞停下查看傷處不可!」
有高峰必有深谷,他直前高峰奔去!
時已不早,深山中呈現一片陰暗,他終於找到一座深谷之內,在、處懸崖,發現有個幽密的古洞。
不管洞有有無危險,他只求秘密,毫不考慮,低頭就向洞裡鑽進去。
好在洞與陰涼而乾燥,一轉一彎,可是仍無一個適合停下來的地方。
有通路他就不停,一口氣又轉了幾個彎,這時他感到地勢在向上升。
前忽現一道白光,空時洞內的黑暗全失,同時發光眼前竟有個石門,門是開的,白光由門裡射出!
舒希凡起初一愕,既而忖道:「管他有沒有人,我先進去看看!」
進門是間石室,室內居然光明如晝,西下的陽光,竟是自石室一壁的石窗外射入,室內卻空無一人!
舒希凡先走近石窟,伸頭向外一看,不由奇道:「原來窗外就是百丈高崖!」
回頭察看室內,發現一面地上鋪了一堆厚厚的雜草,甚至是新鋪不久,他暗想道:「這兒曾經有江湖人住過!」
他把席夢蘭輕輕的放在地上草堆裡,然後走去把石門推上,回頭他就覺得左右為難了!
一個少女,叫他如何去家傷處?
也靜了一會之故,這時席林倏睜鳳目,且發出微弱的聲音道:「相公,我的毒已快攻進心臟,頂多還有半個時辰可活,這是那裡?承蒙相公救至此,總算我的屍體不致暴露於風雨之下了,你請去罷!」
舒希凡大急道:「姑娘,在下練有一點非常古怪的內功,但很慚愧!至今連在下自己也不清楚是何內功,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知道這內功能驅萬毒!」
席夢蘭聞言,那半睜的鳳目又大了一點,面上且呈現了一絲希望之色,急問:』『真的?」
駐希凡道:「這是什麼時候,在下豈會開玩笑,不擇……」
他猶豫一下,歎聲再接道:「不過在下不敢宜犯姑娘!」
她輕輕的希凡的手道:「相公,小女知道相公是個純樸的君子,我不但不避你,甚至覺得此生激著一個可托終生之人了,但有一言,相公如不見棄,那就請任意察看傷勢,否則離開!」
舒希凡當然憧得她言中之意,不過已有了胡夢嬌的前車之鑒,生住自己又墜入情網,然而眼前之增,怎能叫他不顧而去呢?
沉吟良久,和聲問道:「姑娘傷在那裡?」
席夢蘭居然由黑色的面容裡泛出一抹紅雲,她留得閉上眼睛,低聲道:附度脫光我的衣掌才能看到!」
舒希凡大驚,心中已知在什麼地方,忖道:「那妖道器是下流東西,竟敢對女子那大犯干忌之忌的地方下手!」
又付這:「才來我非用雙手按住她雙乳貫入真氣不可?事已至此,無可奈何,救命要緊,一切拋開罷!」
他抖著手,丟下衣服,扶起席女,著給她躺下,之後,你他低頭察看傷處,只見玉溝墳起,兩岸芳劃委美,峽谷深沉,桃源隱現,峭實懸崖,盡為紫玉堆砌,這一眼,怎不叫舒希凡真個消魂!
傷處盡桃源,創雖不大,但已呈烏簽,顯已中毒奇深!
舒希凡一見大急,連忙半用半跨,騎在席女身上,他不須運功!
顯有功隨意之能,急伸雙掌,輕輕按在席女新剝雞頭肉上,開始運出他古怪的內功逼出。
約有半個時辰,舒希凡忽然呼了一口氣,自言道:「好險,這妖道,毒劍竟是如此厲害!」
說著,他移開身子,再低頭看看那活兒,發現連傷口都癒合了,不禁大百道:』『這是第一次治傷,想不出連外藥都不要敷,太妙了,我可作一個成名的江湖郎中啦!」
他的話未完,耳中忽聽一聲嬌笑道:「沒出息,你是一個大英雄啊!」
原來席夢蘭黨爽然若失,容光比前更煥發了!只見她笑著,又修道:「呆子,不許你行了!快替我穿衣服!」
這時石室窗外突然傳進了異聲,舒希凡立即撲到窗前伸頭外望,看到谷底進口處有了動靜,回頭忙向席夢蘭道:「多蜈真人將我的朋友逼進谷來了!」
這時席夢蘭已整理好衣裳,但她搖頭道:「你看錯了,那是我二叔替你的朋友出手了,不過我們不要管,二叔可以敵住妖道。」
舒希凡向外看,這時已不見人形,哈道:「我友自治區那裡去了?」
席夢蘭道:「也許他天上在找你!」
舒希凡道:』『那我得出去會他才是?」
「天黑了,我們偷偷的溜出去。」
二人剛動身,突聞窗外的上方傳來,奇怪,舒希凡聽出那聲音之一非常熟悉!
他輕聲向席夢蘭道:「這石窟大概離崖頂很近!」
席夢蘭道:「我們出去,回上崖頂就知道是什麼人了!」
舒希凡徒然一豎劍眉,面色突轉異親,他似聽出那熟悉的聲音是誰了,只見他轉身向席女道:「姑娘,你的寶劍借我一用!」
席夢蘭已看出他神色有異,忙問道:「那聲音是你仇人?」
舒希凡點頭道:「是的!」
席夢蘭道:「我幫你!」
舒希凡搖頭道:「在下仇人非在下親手誅除不可廠席夢蘭道:「讓我同去不行嘛?」
舒希凡道:』『但我有個要求,只能偷看,不許露面!」
席夢蘭見他意志堅決,忖道:「這個人的脾氣恐怕很倔哩!」
她不忍違拗地點頭道:「我依你就是了!」隨即解下長劍,再管舒希凡掛在腰間,於是他們就向洞外奔。
繞行數丈,在星月之下,舒希凡翻上崖頂,一眼看去,發現不遠的崖邊立著兩個老人,大出意外,那兩人一個是胡莊主,這在舒希凡意料之中,不過另一人竟是丹江上游見過的龍圖老人!
舒希凡猶豫了,付道:』『龍圖老人該不是胡老賊一黨吧,否則我就送上門了。」
沉吟中,忽聽龍圖老人哈哈笑道:「胡雷,似我們二人這樣心平氣和的立在星月之下,背手欣賞別人拚命,只怕難有第二次了廠莊主胡用卻冷笑道:「龍圖,你今晚通上我胡雷,只怕不是偶龍圖噴噴道:「胡雷,你確是一個老狐狸!當然有點事情,不過你放心,咱們的生死決不在今天分判。」
這些話,舒希凡聽了不由吁口氣,忖道:「他們不是同黨可知了!
姓龍的不會出賣我!」
忽然聽龍圖大聲道:「』胡兄,那個少年人是誰。」
聞言知意,龍圖在佯裝不認識舒希凡了!
忽見胡莊主大聲道:「舒老弟!你為何一人在此?」
舒希凡急步行過去,強笑道:「莊主,令嬡派晚生有點事兒。」
胡莊主啊聲道:「原來如此,小女現在那裡?」
舒希凡向北一指,朗聲道:「離此地不到三十里!」
胡莊主道:「小女請老弟作什麼?」
舒希凡道:「不重要,然而晚生卻發現一個不共戴天的老仇人!」
胡莊主聞言一怔,沉聲問道:「是誰。」
舒希凡哈哈大笑一聲,向谷中一指道:「金蜈真人。」
龍圖在暗中吁氣,忖道:「這小子太機警了!」
莊主胡雷面色緩和了,其人心中多疑,聞言釋然一笑,搖頭道:』『老弟,你不是金蜈真人的對手!」
舒希凡大聲道:「莊主瞧晚生不起?」
胡雷歎聲道:「老朽雖不明白老弟的功夫,但你太年輕!」
舒希凡道:「對付金蜈真人要多大的本領?」
這時他似乎已有謀略在胸!
胡莊主想了一下,笑道:「』老弟,拔出你的劍來!」
舒希凡笑道:「莊主要試晚生武功!」
胡且聞窗一驚,但忽然哈哈笑道:』『小女真個識人,老弟你太精明了!」
舒希凡道:「那晚生不敢,在莊主手下,晚生能走幾招?」
龍圖揚言笑道:「好小子,你真有一套!不過你放心,胡莊主既然要試你,他決不會還手!」
胡雷大笑道:「龍囹,你似有意幫舒老弟說話,竟先把我的手給封住了。」
龍圖大笑道:』『你如怕上當,那就不必試了!」
胡雷大笑道:「好,舒老弟,拔出劍來攻果!」
舒希凡暗暗冷笑道:「老賊!那就看你的運氣了!」
「擦」的一聲,拔出長劍,抱拳一拱道:「莊主多指點!」
他已運足八成內勁,緊接著大喝聲,「獻醜了!」
銀光一閃,自時人劍難分,其比電還快,一團劍氣,頓將胡自罩住!
旁觀的龍老人一見,真真大出他意料之外,幾乎大聲叫好!
胡雷這時更大驚之極,如不是他一生多疑,否則他已措手不及,劍氣罩身,他火速展開其獨創身法,東躲西門,就這樣也通身冒出冷汗!
舒希凡的劍氣愈施愈重,龍圖一見,他生怕胡香食言,立即大笑哈哈道:「』胡雷,後生可畏吧!」
胡莊主這時疑心大起,但怎肯反悔,故裝泰然道:「龍圖,舒老弟封住了!」
會是知暗暗冷笑道:-『老賊!那就看你的運氣了!」
的確不凡!你要知道,你是小女的心上人哩。」
舒希凡生怕夜長夢多,心一決,忖道:「我這時不下絕招,更待何時?」
只聽他突發一聲震天長嘯,劍勢突變,緊接大喝一聲:「著!」
「著」宇未完,只聞胡雷悶哼一聲,居然全身猛退!
龍圖一見,火速向舒希凡傳音叱道:「住手!你引發了殺機!」
舒希凡見機收劍道:「莊主,請恕晚生失手了!」
胡雷的左胸隱隱流出血來,衣眼上穿了一洞,但怕龍圖抱不平,假裝笑容,讚聲道:
「老弟,好功夫,你可去殺金蜈真人了!」
機會已失,舒希凡那敢多留,急急藉故道:「多謝莊主指點,失陪了!」
言罷,翻身一縱,如風年下崖去了!
龍圖又暗暗歎服道:「這小子將來定成大器,武林將起大劫啦!」
這時谷中的打鬥在這會兒已沒有動靜,龍圖估計舒希凡可脫身啦,於是笑向胡雷道:
「老胡,咱們後會有期!」
胡用冷笑道:」武林稱你為『人間殺星』!這幾年你又殺了多少人,我們的帳有期否?」
原來這龍圖竟是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人間殺星」!難怪他敢與「三天帝君」舌劍唇槍了!只聽他大笑道:「老胡,最好約齊『金龍王』、『萬虎神』、『四地魔王』一塊來,咱們五人來一次總結!」
胡雷冷聲道:「當年關外隆牧場奪『天宮神典』,其中就只有你連影子都不見,顯見得你是怕與五人會齊而討不了好!」
龍圖大笑道:』『不管人家如何看法,總之一句話,關外那次買賣我不幹,!話又說回來,我們將舒場主一家殺害了,但又奪到什麼玩意呢,還不是空手而,雞又沒有偷到手,反而損失一把米!哈哈!」
胡雷大聲道:「損失什麼米?」
龍圖道:「何止一把米,也許將來有大戲可瞧哩!一個攪不好,那一趟就替你們前去的人物種下了殺身之禍。」
胡雷大驚道:』『聽你之言舒百寬竟還有後代!」
龍圖道:「管他什麼後代不後代,總之那『天宮神典』已有人練出五成了!」
這句話,也許就是胡雷最感驚懼的消息,聞言之下,他竟面色全變了!
龍圖一見,大笑轉身道:「老胡,你放心,那一天准有實現的時候,哈哈,再會啦!」
他剛走離不遠,忽聽背後有人大哭道:「爹,你老讓孩兒等找得好苦啊!」
龍圖回頭一看,暗暗道:「穿底了,胡雷的長子次子尋來了,舒小弟東窗事發啦。」
只見胡大喝道:「你兩個沒出息的東西,哭個什麼勁?」
老大胡洪更器得厲害,抽聲道:「爹,三弟被妹子帶回來那姓舒的殺了!」
這真是睛天霹靂,胡雷頓感眼前一黑,可是他大吼道:「什麼?」
老二胡芝接道:「舒希凡那混蛋殺了老三!」
胡用全身發抖,跳起道:「好小子!老夫如不將他碎屍萬段,從此也不在江湖上站了,是了,他剛才之舉然有乘機殺死老夫之意,混蛋,混蛋……」
罵著,他突然向崖下撲去!
龍圖一見,暗暗道:「老狐狸,他就是身懷『天宮神典』之人啊,目前他雖不是你的對手,但他的天賦足可應付你這狐狸,如果天宮神典被他練到極點時,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胡雷連兒子都不管,他在一氣之下,全力向前衝,大有捉希凡生吞之勢,但他完全追錯了,這時舒希凡恰恰和他各走一方。
天亮時,舒希凡走在龍駒鎮的方向,這時舒希凡的身後跟著兩人,那就是自治區和席夢蘭!
原來席夢蘭在暗在看得清楚,舒希凡的一舉一動,她暗中佩服得五體投地,因此內心更愛得要命,所以舒希凡一走,就尾隨在後。
舒希凡發覺席夢蘭追去之際,竟又意外的遇上自治區了!
他們進了龍駒鎮,這雙是吃早飯的時候啦,因此他們找間館子停了上下。
「白兄,你是怎樣擺脫金蜈真人的?」
自治區笑道:「那就多虧那位老冒失鬼了,在下正感無法脫身之時,拒料那老冒失鬼竟大吵大哭而來,想不到他就是沙裡泉的父親,這也難怪,金蜈妖道殺了他的兒子,那老頭當然要拚命羅!」
道:「可惜沒有著到結果。」
接著,他把對胡雷的事詳細的說出經過。
自治區大笑道:「可借你那一劍未成功,否則你就成為大大的英雄了,但話又說回來,就這樣也夠意思啦,紙包不住火。那龍老人非把消息傳遍武林不可!」
席夢蘭道:「這是何?」
自治區大笑道:「』武林中人沒有要相嫉的,尤其是對齊名的敵手,只要某方有了丟人的事,那就機會難得了!不加油加著就算是正大光明的啦!」
一頓之後,舒希凡向席夢蘭道:「姑娘,令兄負了傷,他被時姑娘不知背到什麼地方去了,你得找找看!在下一直向南,前途必有再見之期,姑娘請在這裡動身吧?」
席夢蘭有點戀戀不捨,但又不能說不,輕聲道:「那就再見了!」
舒希凡送她走了之後,自治區似已看出苗頭,笑道:「老弟,這!」
娘竟對你深非常哩!」
舒希凡笑道:』『自兄取笑了!留點口水養牙齒罷,咱們也得走了!」
在出龍駒鎮時,豈知那龍圖老竟由行人中哈哈笑著出來,且向舒希凡道:「小子,東窗事發了!」
舒希凡道:「那是必然的!」
龍圖老人道:「你好大的膽子,竟仍在這條路上大搖大擺的嗯!」
舒希凡笑道:「胡老賊必認為晚生不敢。」
龍圖老道:「唯你小子有知人之明,不過老朽可追上你了!」
舒希凡道:「這不顯得你老比胡自聰明,而是你老佔在客觀的立場,頭腦自然冷汐,因此才能會計晚生的去向。」
龍回老人歎道:「你有超人的智慧,孩子,你足可應付一切了!」
舒希凡道:』『前輩,凡事就怕萬一,胡老賊終必會追到晚f!」
龍回老人道:「那你就躲起來呀!」
舒希凡又大搖頭道:「晚輩不會放棄搜查所有仇人的行動!」。龍回老人過:「小子,一旦胡雷追到你,那你的生命不太危險了嘛?」
舒希凡朗道:「你不會殺我!」
龍圖老人聞言道:「你殺了他的兒子,他豈肯讓你活著?」
舒希凡道:「這種唯我獨尊的魔鬼,在他心目中兒子並不重要,而重要的是他天下第一的思想,因為晚生有他成為天下第一的東西在手,這東西未到他手之前,只怕他生恐晚生生命不長哩!」
龍圖歎口氣道:「孩子,一旦你落到他人之手,他們未退出之前雖不殺你,但那種逼供的罪也夠你受的!」
舒希凡大笑道:「在晚生未刺胡賊之前,晚生不是請你老走著瞧?」
龍圖點頭道:「算你有種,雖未成功,但卻安全脫身。」
舒希凡又道:「現在又要請你老走著瞧,只要是胡雷一輩的大魔,他一旦捉住晚生,只要他敢傷害晚生一根汗毛,那就算你老賊勝了!」
龍圖道:「小子,以你自己的生命來與老朽打一句話的賭未免太不值得啦!」
舒希凡正色道:「與你老賭,無疑與強敵耕生死,賭勝你走,也就是晚生賭勝強敵!」
龍圖聞言,覺出他這遍話裡意味深長,別人聽來淡而不無奇,但在他聽來津津有味,居然也正色道:「老朽對你又深入一層瞭解啦,孩子,希望你對老朽也瞭解!」
道:「你老如果須要晚生瞭解,那已先打下基礎了!」
龍圖老人愕然道:「什麼基礎?」
舒希凡道:「你老不向晚生下手?」
龍圖老人大笑道:「這是多隱固的基礎啊!」
這時自治區接口道:「你老現在何往?」
龍圖道:「對了,這件事情不妨使你們兩人也知道,你們快向湖南衡山去。」
舒希凡道:「衡山出了什麼事?」
龍圖老人道:「衡山捨身崖出了一件寶物,天下武林都向那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