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微微一笑道:
「那我將盡量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司空慕容卻忍不住叫道:
「凌大俠!你退下來,我相信她做得到。」
雷始平的神色也為之一變道:
「雲郎!這是真的,宮間紀子不顧生死拼攻你一招,她會達到目的的!」
凌雲神色一莊道:
「我也曉得這一招之下,我的生命很難保全,但是你們認為我應該退下去嗎」
雷始平與司空慕容都不作聲,片刻之後。
雷始平才對司空慕容厲聲道:
「司空小姐,我知道你一直在愛著我丈夫,所以你才處處跟我作對!現在看看你的成績吧!」
司空慕容滿臉秋霜地道:
「雷始平!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承認很尊敬凌大俠,但還不至於無恥得來爭奪你的丈夫,想想你自己的作為。」
雷始平搶著道:
「假如你能跟我搶丈夫,我倒是放心了,正因為你要搭你的臭小姐架子,才逼得我出種種預防的措施。」
司空慕容正想開口。
雷始平卻不給她機會,搶著又道:
「而且這一切都是你父親引起,從他傳授凌雲的劍術開始,你就該明白他是什麼居心。」
司空慕容痛苦地看了司空皇甫一眼默然無語。
雷始平又朝著宮間紀子叫道:
「你若是敢……」
宮間紀子冷笑道:
「我到了這種境地,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事,了不起也被你殺死而已!」
雷始平厲聲道:
「殺死你!沒這麼容易,我會叫你求生不能,永死不得,嘗盡人世所未有之痛苦!」
宮間紀子哈哈一笑道:
「我還有沒嘗過的痛苦嗎?哀莫大於心死……」
雷始平厲聲道:
「自然有了,你現在只不過是心靈受創傷,假如你殺了我的丈夫,我會將你手足的筋絡一起割斷,割去你的舌頭,然後脫光你的衣服,用一條海船將你送回扶桑,在你的背上刺毒書字,說明你的身世,然後將你放在扶桑的鬧市之上,供貴國的朝野人士欣賞。」
「你敢!」
雷始平道:
「我套用你的一句話,沒有什麼不敢的,因為這是你自取的,想想那時的熱鬧情形吧!扶桑第一把劍手,形意劍派的代表,平川將軍的情婦,以那種姿態榮歸故里,一定會成為朝野最轟動的新聞。」
宮間紀子臉色深沉地默思片刻,才沉聲道:
「雷始平,我承認你厲害,也知道你有足夠的方法去做到那一點,可是你無法使我改變我的決定。凌大俠!請你留神,我要出招了!」
凌雲神色一懍,蓄勢待發,然後才莊容道:
「始平!不管我生死,我不許你那麼狠!」
雷始平臉色開始平靜了下來,一無表情地道:
「只有一個情形可以改變我的決定,那就是你繼續活著。」
凌雲道:
「你認為我已經死定了?」
雷始平淒然一笑道:
「是的!我已經在心裡為你披麻守哭,自認是個孀婦了!」
這句話激起了凌雲的憤怒與豪情,他執劍的手開始有點顫抖,一方面是由於內心的激動,另一方面也是由於一種潛在的屈辱感,他覺得無論如何,也要安然地接下這一招不僅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
宮間紀子哈哈地笑了一下,目中射出逼人的寒光,劍尖輕輕地遞了過來,凌雲手勢早已蓄足了勁力,看準了她劍勢的方向,猛然地劈出去。
噹的一聲,像是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今天已經接二連三地演出不少高潮了,卻從來沒有這一幕更緊張引人。
出乎意外地,凌雲居然把這一劍擊開了。他為了慎重起見,在雙劍交觸之際,即已抽身退了幾步。
然而宮間紀子那一招竟全無變化地被他擊開了。他雖然得了手,仍是無法相信會如此輕易地擊開那一劍。
等他再朝宮間紀子望去,才明白自己何以會如此輕易地得了手,因為宮間紀子的胸前已冒出了一道血泉,身子也在慢慢地倒下去。
是誰將她殺傷了呢?自然只有雷始平有此可能了,然而雷始平是如何出手的呢?什麼時候出手的呢?
宮間紀子手中的龍泉劍已經丟開了,努力地撐起身子,兩眼中仍是射出猙獰的寒光,卻帶有一點懷疑的意思。
雷始平在腳上擦擦劍尖上的鮮血,然後帶著一種得意的笑容道:
「宮間紀子,你沒有想到我的劍有這麼快吧!」
宮間紀子掙扎著道:
「劍快不稀奇,我早已知道了,只是沒想到你會選中這麼好的一個出手時機。」
雷始平笑道:
「那只怪你的決心不夠堅定,完全被我料準了,所以才能制敵機先。」
宮間紀子啞著嗓子問道:
「你料準了什麼?」
雷始平笑道:
「對於我的報復手段,你口中雖然不在乎,心裡還有點怕的,所以你在出手的時候,目標雖是對準我的丈夫,其實是想對我下手,我看準了這一點,所以在你出手的時候,早已準備好了,等在你身後,你回身預備對我出招時,我的劍已經到了。」
宮間紀子沒有開口。
雷始平繼續笑道:
「當然以我那一招,不見得就能如此輕易殺死你的,可是你一心想暗算我,卻沒料到我也在打你的主意,所以才給我輕而易舉地刺上一劍。你的劍術高於我,就是心計太差,所以你死得並不冤枉,因為你實在鬥不過我。」
宮間紀子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以微弱的聲音道:
「雷始平!你的確比我厲害,我承認鬥不過你,我的一切都被你料中了,只有一件事你想錯了,我不對凌大俠下手,並不是怕你報復,而是我覺得用殺死凌大伙來報復你,實在太抬舉了你……」
雷始平微微一笑道:
「那倒是該謝謝你了,可是你轉而對我出手又是什麼用意呢?」
宮間紀子道:
「那是我覺得你配不上凌大俠,你們在一起,總有一天你會毀了他,而凌大俠對你用情太深,唯有殺了你,才能使你們分開……」
宮間紀子最後的一句話已經很費力才能說出來,說完之後,立刻在地上痛苦地翻動著,雷始平忽然感動,放下劍過去將她扶了起來,宮間紀子微弱地睜開眼睛,用更細的聲音道:
「雷始平,你很幸運,嫁到一個好丈夫,聽我的忠告,放棄一切雄心,老老實實地做一個賢妻吧!你若是再這樣用心機,不但毀了他,也要失去他。你一直很成功,我不忍見你失敗……」
她真地斷氣了,死態十分安詳。
四周的人也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解除了心靈上的壓力。
雖然大家都巴不得她早點被殺死,現在她真的死了,每個人卻反而覺得像失去了什麼似的。
雷始平將她的屍體放了下來,默然無語地走開。司空慕容卻走了過去,首先拾起宮間紀子的龍泉劍丟給四王子道:
「事情都過去了,你們可以走了。」
四王子拿起劍來,似乎要說什麼。
二王子卻拉拉他道:
「老四!我們走吧!這是江湖人的集會,我們不應該在場,很多事是我們不應該過問的。」
說完又朝凌雲彎腰施了一禮道:
「凌大俠,兄弟回去後,立別設法撤除城門的禁令,但是我想大俠不會再去了!」
凌雲一拱手道:
「是的!也許我還會到京師去,但是今後彼此身份懸殊,大家也不必相見了。」
二王子默然地點點頭,牽著趙小慧的手,東方未明駕了一輛馬車過來,將他與四王子都戴走了。
司空慕容又對凌雲道:
「凌大俠,你將貴幫門下與各大門派全部遣走,然後我們再解決一點私事。」
凌雲不禁微愕。
雷始平卻在一邊道:
「也好!陰長老與岳長老,你們二位負責恭送各家掌門人離去,同時也把全部弟子帶走,在一個時辰之後,再派人到此地來收拾屍骨,現在馬上開始行動!」
陰海棠與岳鎮江不知道他們又有什麼事,但也不敢多問,點蒼掌門徐晚翠剛想開口。
司空慕容道:
「徐掌門人請便吧!這純粹是私事,所以不敢勞動各位在此久候。各位都出來很久了,幫中事務曠廢過久,亟待處理,再者七海劍派已告瓦解,杭城西湖畔的劍堡今後將門戶洞開,歡迎各位隨時前來賜顧!」
徐晚翠見她明白地下逐客令,知道他們之間,一定還有重要的事待決,遂也不再多作詢問,拱拱手,向凌雲道別一聲,會同五大門派中人離去了。
崆峒掌門人赫連通走得最為落寞,他倚仗的七海劍派因易嬌容一死而冰消瓦解,唯一的得意門人東方未明又隨著二王子走了,劍堡也回不去了,重回崆峒也沒有顏面,頓感天下雖大容身無處。
剎那間一片廣場上只剩下滿地殘屍白骨,與有限的幾個活人,凌雲與雷始平默然並立。
司空慕容依然站在宮間紀子的屍體旁邊。
司空皇甫則神情癡呆,不置一詞。
凌雲實在忍不住了,問道:
「司空小姐,你到底有什麼事,為什麼要叫大家都走開呢?」
司空慕容沉思片刻才道:
「凌大俠,我希望你看一樣東西後,才誠實地回答我!」
說完將宮間紀子的前胸衣服嚓的一聲撕破了。
雪白的胸膛上有著一灘紅色的血跡。這是雷始平一招快劍的成績,凝固的血痕看來異常刺目。
凌雲莫名其妙,而又帶點不滿地說:
「司空小姐,你要我看什麼?宮間紀子雖不是好人,可是她已經死了。」
司空慕容神色一沉道:
「不錯,正因為她死了,我們才有一點可看的東西,也正因為這東西在宮間紀子身上,我們才有機會看得見。」
說著拿手中撕下的破衣在屍體上一陣擦拭,將凝結的污血擦掉後,赫然竟是一個血紅的「風」字。
司空慕容擲布起立道:
「凌大俠認識這個字嗎?」
凌雲怔怔地道:
「自然認識,這是恨天四式中第三手『風在林梢』的表記,始平就是用這一招殺死她的。」
司空慕容厲聲道:
「大俠是否記得家母也是死在這一招上面,這兩次殺人的手法有著什麼關係?」
凌雲道:
「我不知道,凡是被這一招殺死的人,屍體上都帶著這個記號……啊!你是說令堂之死……」
司空慕容厲聲搶著道:
「不錯!我要告訴你,家母之死是令正的傑作。」
凌雲連忙道:
「司空小姐!你想錯了,令堂大人遺體上劍痕我們都研究過了,那下手的人根基極深,始平到不了那個程度。」
司空慕容冷笑道:
「以前我也是被這一點騙住了,所以心中雖然懷疑是尊夫人,卻無法證明,現在請你仔細檢查一下這個劍痕後再對我作個交代。」
凌雲將信將疑地走過去,低頭仔細一看,不禁神色大變,因為那劍痕平整均勻,入肌的深度都是一樣,而且恰好割斷了胸前全部的主脈,所表現的火候,比易華容屍體上的劍痕尤老練!
他抬起頭,以怔然的聲音道:
「始平,我沒想到你的劍法造詣已經深到這個程度。」
雷始平木然全無表情,也不說一句話,只有司空慕容冷颼颼地道:
「當然了,若沒有這麼深的造詣,怎能殺死像宮間紀子這樣高明的劍手?」
雷始平這才淡淡地道:
「司空小姐,我想你真正的意思想說若沒有宮間紀子這種高手,怎能逼我使出真正的功夫,提出這樣有力的證明。」
司空慕容冷冷地道:
「你知道就好。」
雷始平一笑道:
「我當然知道,你故意袖手旁邊,讓我一個人獨鬥宮間紀子時,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
司空慕容道:
「不錯,我對於母親的死雖然已經表示不追究了,但是對於誰是殺死她的兇手,仍然想弄個明白,起初我對你估計太低,認為你的火候做不到那個程度,因此我懷疑的對象把你列入最輕微的一個,專心去注意我父親與張方遠二人,因為他們兩人也曾偷學了你的劍招……」
雷始平哈哈一笑道:
「恨天四式是天下最奧妙的劍招,除非我專心傳授,若是想在旁邊偷學,一輩子也別想練得成功。」
司空慕容道:
「這一點你錯了,我父親與張方遠都學得很成功,只是他們使出來時,僅得其威厲之勢,無法達到你這樣乾淨利落。」
雷始平嗯了一聲道:
「你觀察得很詳細。」
司空慕容道:
「我是經過最縝密的考證後,才把目標決定在你身上,若以劍招之凌厲,我父親與張方遠都可以超過你,他們使出那一招殺人,可以將對方絞得粉碎而不會像你那樣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劍痕。」
雷始平笑道:
「這麼說來你太誇獎我了。」
司空慕容冷笑道:
「我並不是說你的劍術好,你不必得意,因為你在丐幫中學過鐵缽令上的內功心法,所以才能做到這一點,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辯的?」
雷始平目中神光突露,朗聲道:
「我根本就不想辯,人是我殺的,我也不想賴!」
凌雲大感意外失聲叫道:
「始平,你為什麼要殺死易前輩呢?」
雷始平淒然一笑道:
「你居然問出了這個問題,我還有什麼可說的?我與她無怨無仇,你想我為什麼要殺死她呢?」
凌雲叫道:
「是啊,我曾經向司空小姐一力擔保不會是你,因為我相信你必不至如此。」
雷始平低聲叫道:
「雲郎!我很抱歉辜負了你的信任,可是我不想解釋,尤其是不想對你解釋。」
凌雲怔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司空慕容卻用指一彈手中的秋痕劍道:
「雷始平,我母親若是死在別人手裡,我都可以不理,唯獨死在你手中,我必須……」
雷始平微笑道:
「我早就準備著你有這一說,而且現在也到了我們兩人來作了斷的時候了!」
說完將手中的巨闕劍丟在她腳前道:
「這是你的劍,我不想用這柄劍與你決鬥。」
司空慕容頗感意外道:
「你不用這柄劍,憑什麼來與我一決生死?」
雷始平笑道:
「假如我使用巨闕劍來與你決鬥,那是我欺負你,你真正的本事全仗著在劍堡秘道中新學的那套劍法,也只有這柄劍才能配合你的劍法。」
司空慕容神色激動,終於拾起了巨闕劍,卻將自己手中的秋痕劍丟給雷始平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願意用這柄劍嗎?」
雷始平彎腰拾起劍道:
「除了巨闕劍外,我對使用任何劍都沒有意見。」
司空慕容神色莊重地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成全你,否則我絕不會利用巨闕劍與你對敵。」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可是她們的臉上已沒有了敵意,相反的竟是一種相互的瞭解與尊敬。
凌雲在旁看得呆了,直等她們各捏劍訣,準備開始發動攻勢時,他才急急地叫道:
「司空小姐,我曾經答應過你,假如始平是殺死令堂的兇手時,我……」
司空慕容擺擺手笑道:
「凌大俠!現在用不著你了,我們所爭的事已經與家母之死無關,你不必再管了!」
凌雲又是一愕,兩人已電光火石般地互交一招,然後身形又急速地分開,凌雲正想去分開她們問明白,木立不動的司空皇甫突然過來拖住他道:
「凌老弟,不要去管她們,這場架是我們勸不開的,你最好現在離開……」
凌雲大聲叫道:
「不!我不能離開!」
司空皇甫歎道:
「那也好,你是道家弟子出身,對世情比較容易看得透,也許你能受得了這個打擊。」
凌雲還未來得及追問他話中的含意,卻已為場中的戰況吸引住了,因為兩個女子都展開了劍法,進入慘烈的決鬥狀況。
雷始平反覆使出恨天四式,劍影如山,司空慕容則使用了一種新奇的劍式,劍氣如虹。
兩柄斬金截鐵的寶劍,兩個近乎瘋狂的女子,那情形是緊張而熱鬧。到了最後,只見兩團劍光,連人影都分不出了。戰況進行到約莫有百十個來回,突地人影一分,兩個人都持劍凝立。
片刻後,雷始平才微微一笑道:
「高明!高明,可見我擔憂的事情沒有錯。」
司空慕容也微微一笑道:
「是的,你沒有錯,你最後的那一手尤其漂亮……」
話還沒說完,她已向後倒去;接著雷始平的胸前也噴出一道血泉,身子也緩緩向地上倒下來。
凌雲神色大變,急忙衝過去,只見兩個女子都倒在血泊中,不知去扶誰的好。
雷始平眨眨眼睛,微弱地伸出一隻手道:
「雲郎,再見了,在另一個世界裡,我等著你,我先走一步,在那裡安置好一個寧靜的家,遠遠地躲開這些人,這些煩人的事,讓誰都找不到我們……」
凌雲伸手握住她的腕掌,只見她滿足地吐出一口氣,用更低的聲音道:
「我本來不肯說出來的,但是我怕你永遠都不會諒解,我必須殺死易華容,我找到她之後,曾經求她放過你,可是她不肯,她堅持要殺死每一個學過易家劍法的人,包括她的女兒在內……」
凌雲見她的雙目已經閉上了,連忙翻開她的眼臉叫道:
「始平!你不能死,你等一下……」
雷始平振作精神,又撐著道:
「是的,我是不能死,我必須把話說清楚了再死,我告訴易華容說司空慕容對你有情,她不會殺死你的,可是易華容笑著告訴我說這是不可能的事,那套克制易家劍式的劍法是最毒的一套劍式,練得越熟,人變得越冷漠無情,司空慕容可能會對你有情,把你留到最後一個殺死,但是絕不會放過你,而且她準備好了一種迷藥,讓司空小姐喝下去,使她形近瘋狂,第一個就殺死你,而後再逐一將學過易家劍法的人殺死,最後等藥性發作而殺死自己,為了防止她這種瘋狂的行為,我必須殺死她……」
凌雲大叫道:
「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雷始平歎道:
「早說了你會相信嗎,像易華容那樣一個外貌慈和的人,你會相信她有這種存心嗎?」
凌雲廢然長歎,雷始平又道:
「我自己不怕死,但是我不能讓你被人殺死,為了保護你,我不惜做出任何事!」
凌雲還想說幾句話的,可是雷始平已經聽不見了,她的眼睛又閉上了,脈搏也停止了。
另一邊司空慕容卻還能掙扎著道:
「凌大俠,尊夫人說的是真話,而且我母親早已給我服下了毒藥,這幾天我就感到不大對勁,心裡面直想殺死你,幸虧我的神智還能撐得住,努力地壓制這種情緒,而且為了想避免與你作對,我只想先殺了自己,可是我又打聽到宮間紀子的陰謀,怕你們對付不了……啊呀!不行了,底下的話由我父親告訴你吧……」
她的聲音一停,四肌已開始變黑,而且漸漸化成水汁淌下來,片刻之後,全身都化完了,胸前插著一柄短劍,那是宮間紀子的毒劍,被雷始平用偷天換日的手法換了過來,大概在決定生死的一搏中,被雷始平連柄刺進了她的前胸。
凌雲呆了,呆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司空皇甫這才輕輕地拍著他的肩頭道:
「凌老弟,慕容的話也沒有多少了,她是深愛著你的,可是她的愛不同於尊夫人,她的愛基於尊敬,不希望你被毀,所以她必須殺死尊夫人。她的野心太大機心太重,你們再相處下去,總有一天你會毀在她手上……」
凌雲不禁叫道:
「你怎麼知道的?」
司空皇甫苦笑一聲道:
「我知道,殺死尊夫人之念是我授意慕容的,我們是同一類的人,當慕容洞悉我與四王子勾結的陰謀後,廢了我一身的武功,然後她想自殺的,因為她不願意殺死你,是我勸她多忍受一下,替你除去尊夫人這一重魔障。凌老弟!你很幸福,在你的一生中得到了兩個女人如此刻骨銘心的愛情。把你從三清門中引出來的是我,現在我以懺悔負罪之身,還是勸你回到那兒去,江湖不是你這種人的歸宿……」
說完他歎了一口氣,轉身緩緩行去。
凌雲像呆了一般,抱起雷始平的屍體,緊貼在胸前,那身體還是溫的,他的心卻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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