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子正色道:
「二哥!你說話可得算話。」
二王子拍拍胸道:
「你放心好了,只要帝位出了缺,不等你回來我絕不登上去,才說一句,不把你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坐在龍騎上也不會安心。」
七王子大笑道:
「我們現在才是真真的互相瞭解透澈了,二哥!你多費點心吧,我完全不管了,大哥的事已成定局,三哥四哥不足論,五哥六哥你還得當點心,他們自己不算什麼,背後撐腰的人都不簡單,不過,那都是你的事了。」
說完後他朝大家點點頭,又對司空慕容看了一眼,揚長而去,二王子卻微有點發怔。
司空皇甫卻頗為奇怪,因為他居然把司空慕容的問題也擱置不顧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只有易嬌容微微一笑對二王子道:
「以前我覺得你還不錯,現在看來你這個弟弟比你強多了。」
二王子不服氣地道:
「老師!您這話有何根據?」
易嬌容笑道:
「我對他的估價太低了,尤其是在劍術上,恐怕他的造詣並不弱於你。」
二王子猶自不信道:
「那似乎太不可能吧,他最多只比卓少夫強一點。」
易嬌容嘿嘿冷笑道:
「你剛才罵卓少夫心目俱盲,其實你自己才犯了那個大毛病,卓少夫有多少本事你知道嗎?你弟弟有多大能為你清楚嗎?」
二王子怔了一怔才道:
「老師!他們剛才不是打過一場嗎?」
易嬌容笑道:
「你以為那一場是他們的真工夫?」
二王子詫然道:
「難道他們是裝假不成?」
易嬌容搖頭道:
「裝假是裝不來的,只是你弟弟只表現了他的一半本事,卓少夫也只露了七成工夫。」
二王子一怔道:
「難怪我看起來不太對勁,老七隻有最後刺他的那一劍才是真工夫。」
易嬌容微笑道:
「這句話說得還有點眼光,可是他們雙方都很明白,你弟弟前兩式中可以取他的性命,不過他故意留下了一點分寸,最後一劍他倒是存心要殺死他的,因為你弟弟發現卓少夫只比他低了一點點,然而卓少夫偏偏有了準備。」
二王子奇聲道:
「那是為了什麼呢?」
易嬌容一笑道:
「你不是笨人,為什麼自己不多用點腦筋去想呢?」
二王子被他說得滿臉通紅,略作沉思才叫道:
「老七對卓少夫有多大能為自己也不知道,藉著今天這個機會試了他一下,第一招老七使出五成工夫,卓少夫不過斷髮碎巾,第二招老二使出七成火候,卓少夫只落個身上微傷,老七知道只有十成功力才殺得了他,乃發了最後一招。」
易嬌容搶著道:
「不錯!卓少夫知道那一招他一定擋不過,因此才把前胸敞開,利用那枝劍鞘擋了過去,這一來他們才真正地有了瞭解,你弟弟知道自己穩可以殺死卓少夫,他倒不急著殺他了,所以你最後脫手飛劍,你弟弟反而替他擋了下來。」
二王子失聲驚叫道:
「對啊!那是您精心研創的一招『縱鶴擒龍』,老七居然能輕而易地解了開去,可真是不簡單。」
易嬌容笑道:
「現在你知道你弟弟不好對付了。」
二王子想了一下道:
「老七總不會想到再去利用卓少夫吧?」
易嬌容哈哈一笑道:
「為什麼不會利用呢?卓少夫原來還是採取牆草兩邊倒的方策,你自視太高,絕了他的進身之路,今後他就是你弟弟的不二死士了。」
二王子臉色微一變,半晌才道:
「老師!您那套破玉劍法應該可以傳授給我了,否則我恐怕不是他們倆人的敵手。」
易嬌容搖頭道:
「不行,我那套你要想學成,並非一朝半夕之功,你回宮以後,將整天忙於勾心鬥角,再也無法靜心練劍了,我不能在你身上流費精神,你弟弟就比你聰明,他在宮中掌握著那麼大的權柄,見到你的劍法後,立刻就放棄了,讓你去背那個沉重的包袱,他卻利用這一段時間練劍,目前你們差不多,再過兩三年,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二王子想了一下才問道:
「老師!我是否還需要跟凌英雄比一場?」
易嬌容笑笑道:
「隨便你!現在我對這件事已不太熱心了,不過你試試也好,我始終覺得那小伙子莫測高深,似乎有幾手劍法還沒有顯露過,你要是跟他較量,就一定要有把握把他那幾手逼出來,否則就不必丟人現眼了。」
二王子毫無表情地道:
「弟子當盡力而為。」
說完又開始向凌雲作了個挑戰的姿勢道:
「凌大俠!家師的話你聽見了嗎?」
凌雲卻實在提不起跟他一戰的興趣,因此淡淡地道:
「王子!在下雖然新學了幾手劍法,都是為了對抗七海劍派之用,王子這一戰大可不必……」
二王子冷笑道:
「凌大俠這話就錯了,小王出身在七海劍派門下,雖然將來不會以七劍派為歸宿,但是師門重恩,總應該報答一下,大俠此刻身膺劍派盟主,可以說是家師唯一的大敵,小王若能挫敗大俠,甚至於殺死大俠,當是家師最高興的事。」
易嬌容立刻道:
「挫敗他可以,殺死他卻不行,因為我答應過司空老兒,要等他劍法練得精熟後才收拾他,那樣他們才死而無怨。」
二王子笑道:
「那弟子就留下他一條命好了。」
語氣之狂傲,好似已必操勝券,凌雲的修養再好,也不禁怒氣上騰,而且知道這一戰萬無可免,乃朗聲道:
「王子既以七海劍派門人自居,在下只好如命應戰了。」
司空慕容抽出自己的佩劍送到他的面前道:
「凌大俠!請用這柄劍吧。」
凌雲見了那枝劍,倒是感慨萬千,因為司空皇甫第一次命他的兒子司空南宮上武當挑釁尋事,就是用的這一枝寶劍,劍柄上的那幾顆閃閃發光的寶石,令他看了感到特別刺眼,因此搖頭拒絕道:
「不必了,我還是用自己的比較習慣些。」
司空慕容誠懇地道:
「凌大俠!你現在身負天下武林希望之重寄,可不能有絲毫失錯,對方用的是大內珍藏的前古名器,你若是用普通頑鐵相抗,要吃很大的虧。」
司空皇甫也道:
「凌老弟,你不必推辭了,我已經把劍皇帝的尊號交給你,這柄劍就是劍帝的像征標記,你先收下來吧,等你比過劍後,小女當再把劍鞘奉上,從今後,你就是秋痕劍的主人。」
明徹的劍身在火光下發出閃耀的晶輝,望去就像是一泓秋水,那秋痕二字為名,倒是十分妥切。
學劍的人對於名刃寶器是很難遏止誘惑的,凌雲終於從司容慕容的手中接過了那柄劍。
由於劍鋒上逼人的劍氣,司空慕容不敢倒持著劍葉遞過去,在三寸之寬劍把上兩人易手,總不免要碰觸到一點。
凌雲一心都在劍上,倒是沒什麼感覺,司空慕容卻禁不住臉上一熱,幸虧是在晚上,燎燎的火光掩住了她兩頰上的紅暈,急急地退到後面。
凌雲掄劍揮了幾下,覺得十分順手,尤其是空司皇甫秘授的那些劍法,非要這柄劍才能發揮出全部的威力。
因為這是一柄真正用來交鋒的長劍,劍鐸微圓而鋒利,劍葉寬而輕,份量雖然重一點,卻是從劍柄處向前漸次遞減,容易把握住重心,劍身較普通的劍長出尺許,在交手時可以縮短敵我的距離。
他想起在武當山的上清宮中司空南宮一招就劃了他胸前的衣衫而不自覺,除了劍法精奇外,這柄劍也有著很大的關係。
寶劍在手,雄心陡長,凌雲含笑朗身道:
「王子請!」
由於他臨戰的從容態度,使得二王子的傲態也為之一斂,沉穩地走到他的對面,挺劍含笑道:
「好極了,原來我就是擔心你的劍太差,即使勝了你也不算光榮,現在我可以毫無顧忌……」
二人相對了片刻,凌雲振腕發劍,使出了龍虎風雲恨天四式的第一招——「龍游四海」。
奧妙的劍式,深沉的內力,再加上寶劍本身威厴的劍氣,兩三丈內都是砭人的勁芒,隱夾如風雷般的呼嘯。
二王子揮動手中的利劍,先拌出一道圓弧,化開外圍的劍氣,然後才凝為一點,撞進他的劍影中。
嗆啷聲激響中,四面火燎上的焰苗都受到了波及,跳跳搖搖地擺動不止,可是兩個使劍的身軀卻如銅澆鐵鑄的一般,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易嬌容神色微動道:
「司空老鬼,這不是你創出來的劍招吧?」
司空皇甫搖頭道:
「不是!這是凌大俠自創的精招,我看了只有佩服,所以才將劍皇帝之尊轉讓。」
易嬌容這才冷笑著道:
「我算你狹窄的心胸絕對想不出這種博大精深的劍法。」
司空皇甫微笑道:
「易嬌容,我不跟你抬槓,你也別比比劃劃地想揣摸那招式的變化,劍在人為,我早已嘗試過了,凌老弟這一招我看過好幾遍,到現在還是摸不到它的精妙所在,你那句心胸狹窄倒是至理名言,因為我們都是同一流的人物,你就是把姿勢部位學得一線不差,仍是發揮不到凌老弟的程度,因為我們都欠缺那一股宏博的豪氣作為發劍的依恃。」
易嬌容的手果然在虛空擬勢,直到司空皇甫說出那種話後,她才不好意思地放了下來,冷笑一聲道:
「我才不希罕呢!豪氣又有什麼用,七大劍派中,那一家的劍法不是豪氣干雲,在我的眼中直如土雞瓦狗。」
司空皇甫微笑道:
「崆峒派與你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不足為論,其餘六家雖然號稱名門,可是既不得其法,又不得其人,所以才造成你眼空一切,不過你那種偏激的看法,可能會因凌老弟而改觀。」
易嬌容嘴角一扁,想要開口說話,卻又停住了,因為凌雲的第二式「暴虎憑河」又揮灑而出。
這一招的威勢不像前一招那麼分散,所以看起來似乎平淡無奇,然而在場的幾個人全是劍中高手。他們自然懂得精奇每寓於平淡的道理,尤其是對手的二王子。
他的體受比任何一個人都深刻,當他認清這一招絕對無法力敵時,發劍相迎,完全不著勁力。
直到兩劍相觸,他才利用對方的力量,將自己的身子彈退到劍氣無法伸及的地方,化解得非常巧妙。
可是易嬌容已經流露出不滿的情狀,冷哼一聲道:
「老二!假如你一直不敢還手,乾脆丟下劍認輸算了。」
二王子微笑道:
「老師!您不能怪我,是您把我的劍法限制住了,使我找不到選手的機會。」
易嬌容怒聲道:
「胡說!教給你那麼多的絕招!難道都用不上嗎?」
二王子笑笑道:
「的確是用不上。」
他見易嬌容將要變臉發作了,連忙又笑道:
「老師!您教我的都是絕招,出手見血,而您又不許我殺死對方,所以我才無法還手。」
易嬌容這才平下臉色,點點頭道:
「這倒不錯,不過你手下拿得住分寸,並不一定非傷人不可。」
二王子一笑道:
「假如我有您老的火候,自然不成問題,假如對方能有一半的火候,他自然懂得如何自保,也不成問題,可惜的是我們都太差,因此我只好在挨打中慢慢找機會了。」
這一句話雖抑實揚,雖弱實強,一方面承認自己不行,卻表示出對方更不行,聽得易嬌容十分受用。
謙沖的凌雲倒不怎麼樣,倨傲的雷始平受不了,厲聲大喝道:
「王子不必拘束,這套劍法是我與拙夫共同研練的,下面還有兩招,都是攻中含守的招式,王子僅放手施為好了,我相信拙夫還頂得住。」
司空皇甫輕輕一歎道:
「凌夫人,您太衝動了,人家就是希望我們自動說出這句話。」
雷始平傲然道:
「我不相信這老太婆教出來的膿包徒弟能攻破我們的恨天四式。」
易嬌容臉色輕輕一動,斜睨了她一眼道:
「老二,人家的老婆擺出話來了,你不妨試試看,手底下僅量控制在無關痛癢的地方刺上一兩劍,我看那小伙子的身體還結實,大概送不了命。」
二王子笑了一下道:
「老師!您早說這句話多好!」
凌雲為人忠厚,聞言卻把劍收了下來,二王子按劍笑道:
「凌英雄莫非有意罷戰了?」
「不錯!因為令師太客氣了,她只准你蔟我不是要害的所在,而我下兩招都是煞著,即使大家同時都收手,王子也太吃虧了,所以我覺得還是歇手的好!」
司空皇甫哈哈大笑道:
「凌老弟,你太忠厚了,易老婆子心狠手辣,她的劍法中,所謂無關痛癢,至少也得砍斷你一條胳臂或是一條腿,你千萬別當真。」
凌雲一楞道:
「殘人肢體還說是無半痛癢,易掌門人若是有關痛癢,將到什麼程度呢?」
易嬌容微笑道:
「那要看你喜歡,腰斬斷首,可以列為次者,分屍碎體,則又嚴重一點。」
凌雲忍住心中的憤怒道:
「那最嚴重的呢?」
易嬌容笑道:
「割斷四肢筋絡,剜去耳目鼻舌,在身上透穿十幾個窟窿,像你這樣年青力壯的漢子,大概可以支持個兩三天,才慢慢地死去。」
凌雲大聲叫道:
「在下倒很想領受一下這滋味,請掌門人告示王子,手下不必容情,這樣我施招反擊時,也可以沒有顧忌。」
易嬌容臉色一沉道:
「你以為我的弟子不可能使你傷到那種程度嗎?」
凌雲傲然道:
「在下想來不容易,因為我若是失手不敵,不容你們有下步行動,我已先橫劍自刎了。」
易嬌容哈哈大笑道:
「司空老鬼,你可能沒有告訴過他我行事的法則!難道這小子對我如此輕視。」
司空皇甫輕歎道:
「凌老弟,你性子太急燥了,沒等劍法練成就向易老婆子挑戰,你在發劍施為時,心中別再存有容讓之意,因為易老婆子在接受挑戰之後,就不會再有任何改變,你除非能勝過她,否則你只有接受她的酷刑,而且連自刎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她在一招之下,就能造成那些殘傷。」
易嬌容聞他一眼道:
「司空老鬼,你少耍滑頭,你分明在限制我不得親自出手。」
司空皇甫微笑道:
「雖然你先前已經答應過了,但是你並不是真能限制住自己的人。」
易嬌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是她居然忍住了,冷冷一哼道:
「司空老!算你厲害,今天我倒是被你用話扣住了,但是你不要得意,我雖然不出手,我的弟子未必見得就辦不到這一點。」
司空皇甫淡笑道:
「只要你自己不下場,我相信凌老弟的劍術還挺得住,也許連傷他幾根汗毛都不容易!」
易嬌容厲聲道:
「老二!你聽見了。」
二王子仍是淡漠地道:
「弟子聽見了,不過司空堡主說得那樣有把握,恐怕弟子有負老師厚望。」
易嬌容一揮手道:
「不要多說,用輪迴一式。」
二王子只是點了點頭,隨即舉起劍對準凌雲比好,這時不僅凌雲自己感到緊張,連司空父女與雷始平也都心頭猛跳,盯著二人的動作,一點都不敢鬆懈。
二王子凝立片旋,突然將劍光一振,發出嗡嗡的聲響,然後像一個大爆竹突地炸開了,每一粒火都是一點劍影,朝著凌雲身上湧去。
凌雲大喝一聲,手中劍演第三式「風入松間」將自己緊隔在一重密密的劍之後,然而還是擋不住那凌厲的攻勢,他見機即轉,手法奇快,馬上又使出第四式「雲彌六合」也是恨天四式中最厲害的一招。
各人的眼前便見一片劍影,連易嬌容那種造詣極深的人,居然也無法從劍幕中看到人影。
點點的火星投到劍幕中,又一一被彈了回來,大家耳際只聽得叮叮之聲不絕,當那點點火星只剩下五六朵的時候,二王子終於將劍幕衝開了一個缺口,挾著那五六點劍影一齊撞了進去,雷始平與司容慕容都忍不住驚叫出聲!
易嬌容的臉色也一直隨著劍局的動靜而變化著,到這個時候她才輕叫一聲道:
「老二,你總算不錯,雖然達不到所說的程度,但終於還攻進去了六手,他的四肢筋絡,刺瞎他的兩隻眼睛吧。」
命令下達雖完,她的話似乎還想說下去,然而她突然止住了口,因為場中的劍寒已停,結果也並沒有如她所想像的那麼順利,二王子挺劍站在原地發呆,凌雲卻絲毫無損地退到兩丈多遠去。
司空皇甫的臉色一鬆,哈哈大笑道:
「易老婆子,你也有言出不能踐的時候。」
易嬌容厲聲道:
「老二!你是怎麼回事?」
二王子呆呆地道:
「弟子分明已經攻了進去,但是等弟子的劍尖到達時,對方卻忽地撤劍退出去。」
易嬌容怒聲道:
「退出去了!你輪迴一式的攻勢下,居然還會讓人全身而退。」
二王子卻將眼一鼓道:
「老師!您應該怪自己才對,怎麼反而怪起我來了?」
易嬌容哼聲道:
「怪我?」
二王子道:
「不錯!弟子想老師沒把這一式完全教給我,那最後六手明明已攻進對方的守勢了,可是我突然覺得那六手連攻缺少了一點轉接的變化,無法在一念之間使出,就是這一點空隙,使得對方抓住退走的機會。」
易嬌容神色略變道:
「你說我藏了私?」
二王子鎮定地道:
「假如老師沒有藏私,就是這套劍法本身不夠完全,以弟子的想法,老師浸淫劍術多年,斷然不會留此瑕疵,應以前者居多。」
易嬌容的臉色忽青忽白,變得很難看,二王子又道:
「老師不願傾囊相授,亦為人情之常,弟子無以為詞,不過老師要想教凌大俠折服,只有老師自己出手了。」
司空皇甫連忙道:
「易老婆子!今天你可丟個大人,你這個徒弟心智過人,不怪你要留上一手,不過若非遇上凌老弟這等高手與那套緊密的守勢,你的私心還無法發現出來,現在你作何打算?還是就此作罷?不怎樣,反正你已失敗一次了。」
易嬌容忽然怒聲道:
「司空老鬼,你別把我逼出手了!那時連你都別想逃過。」
司空皇甫大笑道:
「那有什麼關係!至少在你這一生中,永遠都無法洗刷這一次失敗的紀錄。」
易嬌容慢慢又變得冷靜下來,輕笑一聲道:
「那還不見得,我尚未承認失敗,因為這一場比劍還沒有結束。」
二王子連忙道:
「弟子技止於此!無能為力。」
易嬌容臉色一沉道:
「沒出息的東西,我還沒有認輸,你倒先放棄了。」
二王子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道:
「除非老師肯將那剩餘的變化傳授給弟子,弟子或可再度言戰。」
易嬌容輕輕一歎道:
「這是我第一次受人的要挾。」
二王子笑著道:
「師徒之間,談不上什麼要挾!何況弟子是為了保持老師不敗的盛譽。」
易嬌容怒聲道:
「少廢話!替我拿一柄劍來!」
二王子立刻在地上拾起一枝鐵劍,交到她手中道:
「老師!那一手變化不多,弟子很快就可以學會的。」
易嬌容搖頭道:
「不用輪迴一式了,對於一招失敗的劍法我絕不再用第二次。」
二王子道:
「那一式並未失敗。」
易嬌容怒聲道:
「是聽你的還是聽我。」
二王子不願與她抗爭,低頭垂手道:
「自然以老師的決定為主,不過弟子覺得很可惜,輪迴一式實在是天下無敵的劍招。」
易嬌容冷笑一聲道:
「等你學會了新的招式再講那句話不算遲,你對於劍法懂得多少?」
二王子怔了一怔才道:
「老師要傳弟子新招?」
易嬌容沉聲道:
「不錯!我現在再教你一式新招,你會之後,馬上再去找那小伙子幹一場,假如不能將他殘手斷肢,剜目割舌,你也不必叫我老師了,我也承認失敗,永遠不再練劍了。」
二王子欣然色喜道:
「老師當著他們傳授嗎?」
易嬌容傲態又現道:
「當然我並不怕他們看,更不怕他們偷學。」
凌雲立刻道:
「掌門人放心好了,我絕不學你的劍法,而且為了避免嫌疑,我背過身子去不看你們。」
說完果然背過臉去,司空慕容也轉過身去,對著突突的燎火想她自己的心事,只有司空皇甫與雷始平不捨得放過機會,精神奕奕地注視著他們。
易嬌容神色微微一動道:
「我這句話說出來你們未必肯信,而且對我沒有半點好處,可是我仍然忍不住要說,我在教這一式絕招時,你們最好不要旁觀,看了對你們不但沒有好處,反而有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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