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雪紅注目問道:「你是說那家專為武林人打造各種兵刃的鐵店?」
麥飛龍點頭道:「正是,聽說他們也替人打造各種暗器,竊獅者所使用的鐵蓮子如是他們打造的,他們一定認得出來。
勝雪紅點點擦首,道:「對,這也是應該偵查的一條路,那家『山西老鐵店』,好像在太原城中吧?」
一麥飛龍說道:「是的,楊纖雲也是太原城裡的人。」
勝雪紅默默吃了幾口飯,忽然一笑道:「要是識明華山派和女判官楊纖雲均無可疑,而『山西老鐵店』也沒有一點線索可尋,你打算怎麼辦?」
麥飛龍反問道:「你說呢了」
勝雪紅道:「也許咱們可以去找那個『孫山居土鞏衝霄』。」
麥飛龍道:「找他幹麼?」
勝雪紅道:「孫山居士鞏衝霄,會在武林競技大會中恐嚇及暗算你,也許他與武林金獅的失竊穹關!」
麥飛龍道:「他絕對與武林金獅失竊無關。」
「哦?
且不說他可能不是恐嚇和暗算我的人,就算他是,那麼他恐嚇的目的是要我退出競技,假如他或他的幕後主使人已得到武林金獅,又何必怕我奪得那只假的武林金獅呢?「「也許他怕你認出它是贗品。」
「絕對不是,那只武林金獅非真品,不論被難得去,遲早總台證破,會只伯被我們師徒證被呢?」
「嗯,如此說來,鞏衝霄也沒有嫌疑了?」
與其找鞏衝霄,不如去找武當派!「
談話中,一頓飯吃飽了。
麥飛龍召來店小二,命他收拾桌子,乘便向他打聽「老金匠房德聲」所開的店舖,得知就在這條大街上,便與勝雪紅離開客棧,沿街緩步行去。
這時,華燈已上。
長安城中夜景輝煌瑰麗。
勝雪紅笑問道:「你喜歡長安麼?」
麥飛龍道:「我喜歡到這裡來玩,但不喜歡住在這裡。」
勝雪紅道:「為甚麼?」
麥飛龍道:「住在這繁華的皇都之中,會不知不覺的迷失了自已。」
勝雪紅笑道:「這裡有醇酒美人,有白花花的銀子可賺,可以為所欲為,享受一切,就算迷失了,又有甚麼不好?」
麥飛龍道:「家師說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惹禍根苗,氣是下山虎豹,均以不沾意為妙。」
勝雪紅道:「你年紀輕輕實不該如迂此腐。」
麥飛龍微微一笑,舉手一相前面一家店舖道:「那家,金山樓,大概是老金匠房德聲開設的吧?」
勝雪紅道:「咱們進去時,該怎麼說?」
麥飛龍道:「最好先套問一下,咱們可偽稱是崆峒門下,來向他請安問好的,然後……
總之,你讓我來和他交談好了。」
話落,已走到「金山樓」門口。
金山樓賣的是各種金飾和珠玉,鋪面很夠氣派,此刻櫃檯後正有一位中年人拔算盤,一面拔一面記財,瞧見麥飛龍勝雪紅進來,立刻起身招呼道:「二位請坐—一王福,倒茶!」
一名驟計由裡面奔出,急急忙忙倒了兩杯茶,端到麥飛龍和勝雪紅面前,滿面堆笑道:
「二位可是要買些首飾?」
麥飛龍答道:「我們要定制一些金飾。」
中年人笑道:「好的,敝鋪打造的金飾名聞全國,一定不令二位失望,但不知二位要打造些什麼樣的金飾?」
麥飛龍道:「大掌櫃尊姓大名?」
中年人道:「敝姓房,草字繼典。」
麥飛龍道:「房德聲老先生是尊駕何人?」
房繼典道:「他是家父。」
麥飛龍拱手道:「原來是少東,失敬了。」
房繼典連忙還禮道:「不敢,公子貴姓大名?仙鄉何處?」
飛龍道:「小可麥飛龍,是崆峒門下。就住在崆峒山。」
房繼典聽到「崆峒」二字,面上益無特別的表情,只客套適:「好地方!好地方!」
麥飛龍問道:「令尊在不在?」
房繼典道:「在,家父年老體衰,已不問鋪中之事…」
麥飛龍道:「小可等久聞令等大名,此番到來長安,一來是要令等替我們打造一些金飾,二來是奉敝派掌門人之命,向今尊請安,不知房兄可否為我們引見?」
房繼典上下微露迷惑之色,道:「公子所說的掌門人是……」
麥飛龍道:「崆峒派掌門人司空瑜。」
房繼典好像還是有些不明白,輕輕點著頭道:「哦……哦……」
麥飛龍道:「敝掌門人與令尊是老相識,房兄莫非不知?」
房繼典似怕失禮,連聲道:「知道!知道!在下常常聽到家父提起貴派掌門人哩!」
麥飛龍道:「就請房兄領我們去見他老人家如何!
房繼典道:「好的,好的,家父正在後堂上,二位請隨在下進去吧!」
他吩咐王福看著店舖,即領著麥、勝二人人屋,走到院,大聲喊道:「爹!爹!有客來了!
後堂內,傳出一個蒼老的聲,答道:「是那一位啊?」
隨著話聲,一位衣著華貴的自發老人已在後堂門檻內出現。
這位白髮老人顯然就是老金匠房德聲,他的身子有些構樓,但精神婆爍,雙目炯炯有神,很有一股屬於「名人」特有的威嚴。
麥飛龍趕上一步,倒身下拜道:「晚生麥一龍拜見老先生!」
勝雪紅也向他襝衽一禮。
房德聲神色有些諸愕,看看兒子房繼典,又回望麥,勝二人道:「一位是……」
房繼典道:「他們是崆峒派的門下,奉司空掌門人之命,來向您老請安的。」
房德聲恍然一哦,臉上立現和藹笑容,道:「原來是崆峒派掌門人的門下,快請進來坐!
麥飛龍又拱手一禮,才與勝雪紅走入堂中。
房德聲向正要跟人的兒子房繼典揮揮手,道:「繼典,這裡沒你的事,你還是到前面去招呼吧!
房繼典應是退去。
房德聲轉身招呼麥、勝二人坐下,僕人獻上香茗後,他才笑瞇瞇的問道:「貴掌門人好麼?」
麥飛龍欠身道:「托福精安。」
房德聲慨然造:「光陰過得真快,自從上次見到司空掌門人至今,已決半年了。」
麥飛龍道:「敝派掌門人經常惦記著老先生,此次晚生等有事前來長安,他老人家特別叮嚀我們一定要來看您,向您老請安。」
房德聲撚鬚而笑道:「不敢,不敢,他也太多禮了!」
麥飛龍道:「老先生這麼大的年紀,身體還很健康,真是難得。」
房德聲哈哈笑道:「說到這個,那就該感謝貴派掌門人了!
四十年前,老朽因天天全凳子打造金飾,累壞了身子,後來貴派掌門人就傳授老朽吐吶之術,老朽依法勤練不輟,居然使多病的身子變為強健,今天老朽還有這樣的身子,全是拜受貴派掌門人之賜!「
說到這裡,上身微傾,注目問道:「你們是師兄妹吧?
麥飛龍答道:「是的,晚生叫麥飛龍,她叫勝雪紅。」
房德聲道:「這回老遠前來長安,不知有何貴於?」
麥飛龍道:「也沒什麼大事,晚生是帶師妹米採購一些東西的。」
房德聲看看勝雪紅,有所領悟的笑問道:「是不是辦嫁妝啊9」?
勝雪紅羞笑垂首。
房德聲以為自己猜對了,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二位郎才女貌,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老朽先恭喜你們了!」
麥飛龍笑著不語。
房德聲接著笑道:「勝姑娘想必需要一些首飾,等下老朽命繼典選幾樣送給你,就算是老朽送給你的賀禮好了,哈哈…」
麥飛龍笑道:「她的首飾已有不少,這回她向晚生要的,卻不是首飾…」
房德聲一澳,又注目問道。
「不然,勝姑娘要的是什麼東西呢?」
麥飛龍道:「她要一件奇怪的東西,這件東西也只有老先生才能幫忙辦到。」
唐德聲轉望他問道:「什麼東西?」
麥飛龍道:「一隻武林金獅!
房德聲瞪大眼睛,驚詫道:「什麼?一隻武林金獅!
麥飛龍笑道:「是的,她要一隻小小的武林金獅,式樣與真的武林金獅完全相同,所以晚生只好前來找您老人家了。」
房德聲似乎覺得頭大,皺了皺眉頭,訝笑道:「勝姑娘要一隻小小的武林金獅幹麼?」
「理由,為甚?師妹,如今當著房老先生面前,你倒說說。」
麥飛龍道:「別的東西不要,偏偏只要一隻小小的武林金獅?
他故意將了她一軍!
勝雪紅卻也不含糊,她裝出一副不勝嬌羞之態,低首輕聲道:「小妹要一隻小小的武林金獅,是希望你不要忘記爭取榮譽,小妹希望你有一天能將武林金獅奪回來!
麥飛龍吁一口氣道。「原來如此,你對我的寄望未免太大了!
房德聲哈哈笑道:「勝姑娘好志氣!你能如此激勵他,將來必是一位好妻子!」
勝雪紅含羞道:「還望老先生成全。」
房德聲忽然斂去美容,沉吟道:「不過,老朽已經好久不親自動手鑄造東西了,只怕……」
勝雪紅搶著道:「只怕鑄得不像,是不?」
房德聲頷首道:「是的,要鑄得跟武林金獅一模一樣,實在不容易。」
勝雪紅道:「那麼,敝派掌門人上次托老先生鑄的那只武林金獅,是根據甚麼鑄出的?」
房德聲立刻壓低聲音道:「勝姑娘小聲一些,老朽為貴派鑄造的那只假武林金獅,小兒繼典都不知情,這秘密可不能洩漏出去,否則貴派就無法向武林競技大會交代了。」
勝雪紅低聲道:「我知道—一老先生說不容易再鑄出一隻武林金獅,那麼上次那只假武林金獅,老先生是根據甚麼鑄出的呢?」
房德聲起身走到門口向外望望,轉回坐下,低聲道:「說起鑄造那只假武林金獅,可說是神靈相助,老朽雖在十多年前看過一次武林金獅,四年前又去貴派看過一次,但對它的記憶,實在有些模糊。
由於貴派不幸遺失了武林全獅,老朽經不住司空掌門人的再三懇求,只得憑著一些記憶,動手鑄造,也多虧司空掌門人從旁指正,修改錯誤,才僥倖的鑄成,那可說用盡了老朽的心血,實在是不容易的哩!「
麥飛龍插口問道:「老先生花了多少時間才鑄成那只假武林金獅的?」
房德聲道:「整整兩個月!」
麥飛龍道:「如今若要先生再鑄一隻,有困難麼?」
房德聲點頭道:「是的,說鑄造得與前一隻一模一樣,確是ˍ很難。」。
勝雪紅道:「老先生已鑄過一隻,照理再鑄一隻應較容易才對呀!」
房德聲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姑娘要的是一隻小小的武林金獅,要知道,樂西愈小,做工愈難!
麥飛龍道:「她要的小小武林金獅其實也不太小,晚生準備花了十斤黃金。」
房德聲道:「那就是小了,上一次一隻用了百斤,你們只用十斤,等於是武林金獅的十分之一大,這還不算小麼?
勝雪紅道:「要是老先生肯題為其難,我們倒不計較時間的長短,老先生可以慢慢鑄造,甚麼時候完成都沒關係。
房德聲撚鬚沉思有項,問道:「你們定於何時完婚?」
麥飛龍道:「還沒看好日子。」
房德聲道:「你們總有個打算吧?」
麥飛龍道:「是的,我們打算在半年之後完……六個月的時間,老先生總可鑄成吧?」
房德聲道:「可以是可以,就怕無法鑄得與前一隻一模一樣。」
勝雪紅笑道:「老先生太謙虛了,您老是全國首屈一指的金匠,數月前才完成一隻假武林金獅,我相信您對它的式樣絕不會忘記的!」
房德聲又沉思半晌,才道:「好吧!老朽盡力試試,你們何時將十斤黃金送來?」
勝雪紅道:「明日午前,一定送到。」
房德聲道:「好,但願六個月之內,老朽能將它鑄成。
麥飛龍起身道:「那麼,晚生倆不打擾老先生了。」
房德聲跟著起身道:「二位老遠而來,何不就在合下住下?」
麥飛龍道:「不要客氣,晚生等明日再來打擾吧。」
說畢,拱手作別。
勝雪紅忽然說道:「還有一事,要請求房者先生……」
房德聲道:「姑娘清說,老朽力所能及,無不從命。」
勝雪紅羞笑一下,道:「我們請求老先生鑄造一隻小小武林金獅,並未獲得敞派掌門人的同意,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斥責我們,所以在未鑄成之前,希望房老先生不要讓敝派掌門人知道,好麼?」
房德聲笑道:「好的,好的。」
勝雪紅深深一福道:「多謝房先生厚愛,容後答報,告辭了。」
兩人辭出了金山樓,沒有立刻轉口客棧,看看街上熱鬧非同,乃信步向前走去。
麥飛龍道:「你覺得如何?」
勝雪紅道:「聽他文言,好像沒甚可疑,不過他一再表示不易再鑄出一隻武林金獅,卻又有些可疑了,你想他剛於數月前鑄成一隻武林金獅,如果當時他不是模仿真武林金獅鑄成的,如今記憶猶新,那會鑄不出來?」
麥飛龍道:「他的解釋是我們要的是一隻只有十斤重的武林金獅,不容易鑄得與武林金獅一模一樣。」
勝雪紅冷笑道:「他是著名的老金匠,可用幾錢金子鑄出各種飾物,若說無法用十斤黃金鑄出與百斤相同的東兩,那是欺人之談?
麥飛龍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不過他總算答允為我們鑄造,而且他並來懷疑我們不是滾鬧門下,所以看來他當初鑄造假武林金獅時,並非真武林金獅面鑄成的。」
勝雪紅道:「要是他早已接到了司空瑜的通知呢?」
麥飛龍不覺停下腳步,凝視著她道:「你是這樣想的麼?」
勝雪紅微微一笑道:「如果真武林金獅是被司空瑜侵佔去的,他自然料到我們會來找房德聲探詢,也自然會通知房德聲準備應付之策,不是麼?」
麥飛龍沉思道:「苦然如此,我們豈非無法從房德聲那裡得到真相?」
勝雪紅道:「這倒未必,我們有兩種方法可以查出來,第一個方法便是我們已提出的要求,假如他不能另鑄一隻與武林金獅相同的小獅子,即可斷定他當裝是模仿真武林金獅而鑄出那只假武林金獅的,也即證明真獅為司空瑜所侵佔,第二個方法就是使用武力逼迫房德聲供出真情……你願不願意這樣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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