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門主何一凡與百里森,一口氣連夜跑了三十幾里,覺得身後已無人追蹤,心情才寬暢起來。
二人身形未稍停頓,眼望前面一片樹林,掠身竄了進去,二人在林內才停腳,抹擦額上的汗水。
何一凡得意道:「師弟,是否知道師兄為何寧願得罪群推,勢必得到水火龍珠嗎?」
百里森一怔,笑道:「掌門師兄睿智過人,必有道理。」
何一凡哈哈笑道:「天下唯一能克制本門毒物,就是這顆水火龍珠,它不但能解百毒,而且能增長內力。」
百里森欣喜道:「喜賀掌門師兄得到水火龍珠。」
何一凡忽然嚴肅:「你我兄弟應速離開此地,返回百毒門。」
百里森怔了怔,道:「掌門師兄慢走,師兄是否覺得師抹會如此輕易將水火龍珠拋給你嗎?」
何一凡嘿嘿笑道:「那還用說,師妹深思熟慮過,自己無法力保,因而才將水火龍珠交給師兄……」
百里森接道:「師兄想差了,師妹既然已恢復武功,就想伺機報仇,怎會甘願交出水火龍珠呢?」
何一凡心中大疑,急忙將水火龍珠掏出,置於地上,然後將烏黑毒粉,撒向水火龍珠。
二人四隻眼睛,緊盯在那顆水火龍珠上,只見水火龍珠黑紅之色依舊,毒粉仍然是毒粉,顯然是假的水火龍珠。
何一凡臉色成灰,神態黯然,久久說不出話來。百里森如洩氣的球,甚感失望。
何一凡咬牙切齒道:「不把那賤女撕成兩半,誓不為人,走!」
二人騰身疾掠,穿林而去。
片刻之後,一條人影從大樹後閃身而出,正是小龍女龍雅君,只見她俯身拾起地上那顆假的水火龍珠,置於懷中,冷哼一聲,躍身奔馳離去。
且說,何一凡與百里森二人急奔趕回周家口的途中,卻在幾株大樹下,被泥鰍島主杜杉參及手下二十幾名高手阻住去路。
杜杉參大笑道:「兄弟還以為何兄已遠走高飛了,沒想到何兄膽識過人,竟敢返回周家口。」
何一凡哈哈笑道:「杜兄此話差矣!江南風光綺麗,兄弟尚未觀賞夠,怎會就此離去呢?」
杜杉參沉聲道:「你我約定在先,何兄見利忘義,令人痛心。」
何一凡冷言道:「兄弟是不得已,尤其在群雄圍伺之下。」
杜杉參笑道:「好!既然如此,何兄請將水火龍珠交付給兄弟保管。」
何一凡歎道:「唉!兄弟那有水火龍珠呢?」
杜杉參怒道:「何兄是想獨吞了?」
何一凡強將怒火壓下,道:「那賤人拋給兄弟是假的水火龍珠。」
杜杉參怒吼道:「鬼才相信!」
何一凡深覺事態嚴重,現在就是說破了嘴唇,誰也不會相信。
何一凡望了杜杉參一眼,沉聲道:「杜兄,是否相信在下?」
杜杉參已無法忍受,怒道:「背信小人,留你不得!」
言罷,朝何一凡撲去,雙掌疾如流星趕月拍向何一凡的前胸,何一凡一個側身,雙掌十指抓向杜杉參的雙腕,招式詭異玄奇。
杜杉參突然一抖袖子,手中已多了兩把短劍,勁氣如狂,刺向何一凡的雙掌,「袖中劍」是泥鰍島生杜杉參成名的兵刃,合人防不勝防。
何一凡沒有想到杜杉參會施出此殺招,不禁嚇的魂飛魄-,迅速收掌騰身飛起,但還是慢了一步。
當他落身於地上,只見左邊肩頭已被袖中劍劃破一條四寸長的裂口,鮮血淋淋,痛苦萬分,趕忙點穴封住血脈。
何一凡肩頭受傷之後,心中震駭不已,忽生逃退的念頭。
此時,杜杉參的袖中劍攻出,兩道金光,飛擊何一凡胸前的要害,袖中劍果然名不虛傳,虛虛實實,令人難以捉摸。
何一凡肩頭受傷,痛苦萬分,已無再戰之意,乍見杜杉參又飛擊而來,不禁心驚起來,趕忙握緊九孔毒劍疾揮擋去。
杜杉參雙手猛加力勁,金光一閃,一劍擋開九孔毒劍,一劍乘虛直入,勁道千鈞,勢如破竹,何一凡因失慎左肩頭受傷,因而左臂無法運用,才陷入如此狼狽的局勢。
銀槍百里森見狀,銀槍一抖,藍芒疾刺向杜杉參的前胸,杜杉參膽大包天,硬是先傷何一凡之後,再自保。
只聽嘶的一聲,何一凡的腹部的衣衫,已被袖中劍劃破尺長的裂口,僅差一點,就剖腹腸溢的慘事,人已魂飛魄散,冷汗涔涔。
杜杉參身形疾閃,躲過百里森的銀槍,左手袖中劍攻向百里森,鏘的整脆響,百里森被震退三步之多。
何一凡厲嘯一聲,與百里森騰身破空離去。
杜杉參怒吼道:「那裡逃?」
正當率同泥鰍島二十幾名高手,就要躍身追去。
突然——
空中飄來青海老人聲音:「老不死的,泥鰍島主好像還沒吃飽似的。」
雪山怪婆道:「何一凡已披他刺傷了,應該見好就收。」
青海老人道:「人應該要知足,老不死的你說對嗎?」
雪山怪婆道:「對!再說,何一凡的死期未到,誰都不能動他。」
青海老人道:「老不死的,什麼時候做起閻王來了。」
雪山怪婆道:「瘋老頭,十殿閻王已經有人擔任,我只想當閻王的母后。」
青海老人道:「老不死的,我們應該走了。」
忽然,大樹上冒出三條人影,如流星奔月,向何一凡逃脫的方向追去。
杜杉參心神震撼,臉色驟變,急忙揮手制止手下追趕,雙目充滿驚駭之色,望著何一凡方向,呆呆地楞在那裡。
再說,百毒門主何一凡與銀槍百里森二人,身如脫弦之箭,急不擇路,如喪家之犬,一路疾奔。
片刻之後,兩人已奔跑了十幾里的路程,回頭看到身後已無人追蹤,才停止腳步,略一喘息。
何一凡,忽覺肩頭受傷之處,有點疼痛,韓頭一看,血跡的部份已開始凝固。
何一凡歎道:「杜杉參武功怪異,師兄這左肩頭恐怕傷得不輕。」
百里森盯著何一凡受傷的左眉頭,道:「掌門師兄,咱們先找一隱蔽之處,療傷要緊,等師兄傷癒,再去找他報仇也不遲。」
何一凡怒恨道:「師兄先失算於那賤女人,又不慎被杜杉參刺傷,如今武林高手紛紛現身,你我今後已成眾矢之標。」
百里森點頭道:「師兄,前面遠處有房舍,咱們先療傷要緊。」
何一凡目光一掃,喝道:「走!」
兩人來到一門頹牆的瓦捨,何一凡雙目寒射四巡,微微示意百里森,百里森立即騰身由右邊繞去,在房舍的四周繞了一圈。
片刻之後,百里森返回,道:「四周寂靜,未見人跡。」
二人閃身撲進廟內,打亮火折步人大廳,發現地上尚有一堆火燼餘柴,就便燃上火,堆火熊熊,火焰將大廳照耀通明。
何一凡忽然發現一具骷髏,身罩黑色的勁裝,倒在大廳的一角。
二人目睹地上的那具髂髏,震驚一下,警懼暗生,走向前去,仔細觀察,只見肉膚盡腐,僅剩骨架,仰面朝上,藉著柴火光亮,看到黑衣背部之處,有一中劍的洞口。
何一凡皺眉道:「照此看夾,這具屍體死亡已有一個月之久,根據死人的打扮裝束看來,很可能是武林皇帝的手下。」
停頓一下,回首望望那火堆,道:「此處,先前必有人逗留過,那黑衣劍客闖了進來,才招致中劍而亡。」
百里森皺眉道:「掌門師兄,此處並非善地,我等應速離開此地為上,不宜久留。」
何一凡凝神道:「師弟,你怎麼怕成這樣?師兄心意已決,師弟速速到房舍四周撒下無形之毒,以策安全。」
百里森應了一聲,飄身向外奔去,不一之會,已飄身落入大廳內。
此時——
何一凡躲在大廳暗處,就地盤坐療傷起來,百里森面朝大門,背向火堆而坐,兩眼精光注視門外及為師兄百毒門主何一凡護法。
當何一凡療傷之時,房舍外的一棵大樹上,飄落一條人影,正是小龍女龍雅君。
小龍女一直就跟蹤在二人身後,一步也沒離開過,可是何一凡他們並沒有發覺她。
但見她衣袖朝地上連連拂出,將門前一段地上的無形之毒收到袖底,又找了兩節枯枝,乘百里森注視何一凡之時,交叉一擺成斜的十字記號,趕忙又騰空撲進原先的那棵大樹上,將身形隱去。
過了不久,遠處鬼影幢幢,磷火閃閃,輕風微拂,飄飄而來,房舍前已飄身飛落一群人,正是鬼婆婆與鬼門關那群鬼男女。
鬼婆婆望著地上交叉的枯枝,冷哼一聲,心想,何一凡竟敢留下百毒門的暗號,未免太自大,目中無人了。
鬼婆婆雙眼巡視一下,心想何一凡等人,必然隱身房舍之內,顯然房舍四周已布下毒物,不然,不會如此沉得住氣。
可是,今她想不透的事,大門前怎會沒有布毒,難道已事先布好陷阱不成。
於是低聲吩咐黑白無常及手下,道:「應注意百毒門之毒,儘管出手,不必手下留情。」
言罷,越過地上交叉枯枝,疾撲入內,當鬼婆婆身形未飄落之時,突感一縷指風襲來,驚駭一下,急忙右掌一拍硬阻過去。, 啪的一聲,鬼婆婆金星直冒,硬是斜飄五尺落身地上,卻未見偷襲之人,內心沉思著。
此時——
銀槍百里森適時出現,不禁懷疑是百里森所為,可是他有如此那麼大的指風暗勁呢?
鬼婆婆朝身旁十名鬼男鬼女喝道:「圍上大廳,有人擅出,殺無赦!」
十名鬼門關高手,已將大廳團團困住。
銀槍百里森目睹鬼婆婆來勢洶洶,為了百毒門主何一凡療傷正在緊要關頭,強忍心中的怒火。
百里森抱拳道:「芳駕,為何如此?」
鬼婆婆道:「竟敢偷襲本關。」
百里森怔道:「鬼婆婆你在說什麼?」
鬼婆婆反問道:「何一凡呢?」
百里森回道:「掌門師兄馬上回來,芳駑有何指教?」
鬼婆婆冷聲道:「你作得了主嗎?」
百里森笑道:「芳駕,不妨先說說看。」
鬼婆婆冷哼道:「將水火龍珠交給本關。」
百里森沉聲道:「那顆水火龍珠是假的。」
鬼婆婆怔了怔,吃驚道:「什麼?是假的。」
百里森堅定道:「不錯!是假的!」
鬼婆婆不太相信,道:「拿來!本關監定一下。」
百里森苦笑道:「早就拋棄了。」
鬼婆婆臉色一變,怒道:「誰相信?」
百里森忍下一肚子怒火,冷笑道:「鬼婆婆,為什麼不相信呢?正如鬼婆婆上次,從釣魚翁陳三郎搶奪到的水火龍珠一樣,也是假的水火龍珠,最後還不是順手一丟。」
鬼婆婆聞言,一時語塞,沉思良久,見百里森眼神怪異不安,心想何一凡怎不露面?難道受傷。
想到此,心喜厲聲道:「上!」
黑白無常同時撲向百里森,動作如閃電,白無常的鐵練甩了過去,黑無常的拘魂令牌罩向百里森的頭部。
四名白衣少女,宮燈齊搖曳蕩,燈光幽淡如豆,挾著排山倒海之勢攻向百里森。
百里森一見黑白無常及鬼門四盞燈群攻而來,心頭狂震,趕忙緊握銀槍疾快攻出,只見他銀槍一掄,藍芒千點在身前布起一道鐵幕,以求自保,身形迅速躍起,避過六人的攻擊。
燈火乍閃,鬼婆婆突然望見百毒門主何一凡盤坐在暗處,頭上熱氣騰騰,正在運功療傷的緊要開頭。
鬼婆婆心念一動,身形閃動,劍尖已指在何一凡咽喉的部份,只見她微晃劍柄,劍尖已劃破何一凡的咽喉表皮,絲絲的鮮血沁了出來。
鬼婆婆冷笑道:「何一凡,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言罷!落指如風,飛快地在何一凡身上點了奇經八脈十處的要穴。
何一凡身軀急抖,歎道:「鬼婆婆要將老夫如何?」
此時——
百里森已衝到身旁,可惜晚了一步,百毒門何一凡巳落入鬼婆婆的手中。
鬼婆婆冷冷說道:「先交出水火龍珠再說。」
何一凡無奈歎道:「那顆水火龍珠是假的,已被老夫拋棄了。」
鬼婆婆仍然不信,怒道:「何一凡,你是想要嘗嘗本關分筋錯骨的厲害。」
何一凡驚駭道:「且慢!芳駕如果不信,老夫願帶芳駑前去找回。」
鬼婆婆冷哼道:「哼!本關不想引起更多的麻煩。」
何一凡苦笑道:「芳駑,可否先與師弟說幾句話?」
鬼婆婆沉思一下,道:「好吧!你可別搞鬼,到時可別怨本關心狠手辣。」
何一凡點頭,眼神一亮,對百里森喝道:「為了活命,速去尋回水火龍珠。」
百里森聞言,已聽懂何一凡話中的含意,銀槍疾掄,藍芒粉墨閃電灑出,一蓬黑霧罩上鬼門關的高手,並快速向大門疾飛奔去。
鬼門關的高手,見此突變,無人敢輕易出手,個個急忙閉住呼吸,各自後躍閃避。(OCR按:此處缺兩頁)
駑車者怒道:「好啊!你是故意擋路的。」
手中長鞭一抽,一道黑光罩上小龍女的頭上,鞭勢如刃,銳不可當,小龍女身形疾閃,伸手抓住鞭鞘一甩,那駑車者凌空飛出去,啪的一聲,摔落在地上。
小龍女沉聲道:「賤妾以禮求見,尊駑豈可如此!」
那人挺身一躍而起,怒火沖天,大吼一聲,就要出手撲去。
霎時,篷車內有人喝道:「住手!」
篷車門簾微閃,鬼婆婆已飄身落地,黑白無常也躍出車外。
鬼婆婆一見是小龍女龍雅君,心想,小龍女出現在此擋住去路,難道她已知百毒門主何一凡就在車內,故意攔劫不成。
小龍女笑道:「芳駕,可否容賤妾說幾句話?」
鬼婆婆冷冷道:「夫人有話直說。」
小龍女笑道:「賤妾只好直說了,芳駑請將何一凡留下,賤妾必有一報。」
鬼婆婆沉聲道:「何一凡如今尚未說出水火龍珠的藏處,本關怎能將他奉送給你呢?」
小龍女笑道:「何一凡,他又怎麼說呢?」
鬼婆婆道:「何一凡他說水火龍珠是假的。」
小龍女認真道:「他說的是實話。」
鬼婆婆那裡會相信,格格笑道:「夫人聰明才智令人佩服,何一凡就在車內,本關倒要看看你如何將他留下來。」
小龍女沉思一下,伸手由懷裡掏出那只紅漆木匣子。
笑這:「芳駕,可是為了它?」
剎那間,人彭數晃,鬼門四盞燈已閃身而出,將小龍女圍住。
小龍女沉聲道:「芳駑,這是幹什麼?」
言罷,揚手將木匣子拋了過去,鬼婆婆接到手之後,不禁一楞,雙目注視著小龍女。
小龍女平淡道:「芳駑,不妨打開一看。」
鬼婆婆聞言,將木匣蓋一掀,匣子內果然是水火龍珠,仔細地瞧看。
抬頭望著小龍女,激動道:「夫人為何如此?」
小龍女道:「請將何一凡留下。」
鬼婆婆微笑道:「擒虎容易,縱虎難。」
小龍女嚴肅,道:「今日一別,他不會再找芳駑麻煩了。」
鬼婆婆驚訝道:「你……」
小龍女接口道:「何一凡殺師自立,賤妾整肅門規,尚望芳駕成全。」
鬼婆婆沉思一下,道:「夫人,是想以水火龍珠交換何一凡了?」
小龍女點頭歎道:「唉!賤妾不想說謊,芳駑手中的水火龍珠是假的。」
鬼婆婆驚叫道:「怎麼?這顆水火龍珠也是假的?」
小龍女認真道:
「不錯,這顆水火龍珠是假的,是芳駕從釣魚翁陳三郎手中得到後丟棄在道旁的那顆假水火龍珠,賤妾撿拾起來,目前又被何一凡拋在樹林中,我再次把它撿了回來。」
鬼婆婆聞言,心中震駭不已,心想,這女人心計太高。
沉思一下道:「夫人的才智令人佩服。」
小龍女笑了笑,道:「芳駕是否將何一凡交給賤妾?」
鬼婆婆沉聲道:「本關若將何一凡就此交給夫人,今後叫本關如何做人?」
小龍女道:「只要芳駕成全,必有一報。」
鬼婆婆道:「話可不能這樣說,本關到時很難做人了。」
小龍女搖頭道:「目前,水火龍珠已成不祥之物,誰擁有它,誰就難安,賤妾可以……」
鬼婆婆激動道:「可以如何?」
小龍女認真道:「真的水火龍珠我已知道在何人之手,只要芳駕寬限時日,賤妾必定取來給你。」
鬼婆婆冷言道:「此話誰會相信?」
小龍女沉聲道:「芳駕請深思!」
鬼婆婆沉思一下,道:「如果本關不肯呢?」
小龍女冷哼道:「哼!賤妾志在必得,芳駕不信,走著瞧!」
言罷!身形沖天而去,閃電消失於路旁之中。
鬼婆婆呆呆站立不動,心亂如麻,水火龍珠沒有弄到手,反而弄得如此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是好?
鬼婆婆不信小龍女臨走之言,一飄身鑽入篷車內。
冷哼一聲,喝道:「走!」
駕車者長鞭一揚,篷車行駛離去。
鬼婆婆端坐在車內,面色沉重,反覆再三地沉思著。
突然——
又有人擋住去路,一群人來勢如閃電,片刻之後,十幾條人影已夾到篷車前,正是武林皇帝率同的那群人。
武林皇帝屹立如山,雙眼瞅著篷車,默默無言。
駕車者喝道:「閣下為何擋住去路。」
武林皇帝冷冷道:「請鬼婆婆出車洽談?」
車內已響起鬼婆婆的回話道:「是武林皇帝嗎?本關這就出來。」
此時——
車簾微閃,鬼婆婆已飄身落地,笑臉望了群雄一眼,黑白無常與鬼門四盞燈也現身站立於鬼婆婆身後。
鬼婆婆微笑道:「武林皇帝來勢洶洶,不知為了何事?」
武林皇帝反問道:「車內是誰?」
鬼婆婆怔了一下微笑道:「武林皇帝不是明知故問嗎?」
武林皇帝沉聲道:「芳駕,何一凡與老夫三人說好聯手,怎麼將何一凡強擄劫持呢?」
鬼婆婆冷冷道:「何一凡罔顧道義不置,獨吞水火龍珠,武林皇帝若不相信,不妨問問江堂主。」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冷笑這:「何兄既然已落入芳駕手中,那水火龍珠恐怕芳駕早已到手了。」
鬼婆婆搖頭道:「何一凡說,他師妹拋給他的那顆水火龍珠是假的,早巳被他拋棄了,那裡還有水火龍珠呢?」
武林皇帝臉色驟變,怒道:「芳駑擄走何兄,又獨吞水火龍珠,可別怪老夫心狠手辣!」
鬼婆婆冷冷道:「鬼門關既敢在武林創立門戶,就非任人恫嚇的了。」
武林皇帝聞言,仰天哈哈大笑,笑聲沖天,久久不絕。
笑聲一停,冷然道:「你我聯盟在先,老夫不願與芳駕翻臉,現在請叫何兄出來一問。」
鬼婆婆臉無懼色,一聽武林皇帝要面問何一凡,殺機突起。
喝道:「將篷車圈上,誰敢侵犯,儘管用鬼磷火彈對付,不必留情。」
鬼門四盞燈身形閃動,前後左右已將篷車圍住,每人右手握著鬼磷火彈,戒備搏戰。
武林皇帝身後兩名黑衣劍客,突然躍身撲去,身在半空,長劍刺向篷車旁的兩名少女。
圍在篷車旁的兩名少女,對兩名黑友劍客刺來的刺勢,沒有躍身閃避,待長劍近身時,突然各自右手一揚,一片磷芒罩向黑衣劍客。
黑衣劍客劍勢保持不變,左掌各拍出一掌,意用掌風拍散襲來的磷芒,可是鬼磷火彈霎時磷芒萬點疾射飛出,已將方圓丈內整個罩住。
這兩名黑衣劍客不懂鬼磷火彈的厲害,犯了大忌,只見磷芒見風飄忽如螢火蟲,去勢如電,將兩個人籠罩在一片磷火之中。
不一會,磷火熊熊燃燒起來,只見兩名黑衣劍客被磷火燒的骨膚不存,慘叫聲連連,不禁令人心寒。
武林皇帝怒道:「走著瞧!走!」
書罷,斜飛而去,群雄也跟隨其後,閃電離去。
鬼婆婆臉色數變,心想小龍女龍雅君之言,不無道理,於是招呼黑白無常二人前來,交待數語。
鬼婆婆將車內的何一凡挾在脅下,帶著一干門下,騰身閃入一片樹林內。
黑白無常二人待鬼婆婆去遠之後,仍然喚人駕著篷車前進,鬼門四盞燈,運功戒備,仍然將篷車團團圍住隨著篷車前進,黑白無常走在篷車前面。
待篷車走遠了,忽然道旁樹林中閃身躍出一條人影來,接著又有十條人影連晃飄身落地,正是泥鰍島主杜杉參與十名屬下高手。
杜杉參注視著地上車輪輾過的痕跡,冶哼一聲,就待蹬身奔馳追去。
突然,雙眼望見地上有些足跡指向樹林,不由將要騰起的身形停了下來。
杜杉參皺著眉頭,沉思良久,招手盼咐兩名勁裝大漢趨前,低聲交代數語,只聽兩名大漢嗯的一聲,疾快奔馳而去。
杜杉參冷哼一聲,心想鬼婆婆這種詭計,暗渡陳倉,不由怒火起來。
喝道:「走!」
率著八名屬下,朝樹林裡撲去。
再說,鬼婆婆挾著何一凡,帶領著十幾名門下高手,奔疾十幾里之遠。
暮色來臨,在朦朧之中,發現前面路上,已站立著十幾條人影,風吹衣袂飄拂著。
正是天星島四大星君,身後站立著八位高手,背上斜插不同形狀的兵丑,顯然是天星島的精銳高手。
鬼婆婆冷冷喝道:「四大星君,怎會在此擋道呢?」
慕容火笑道:「老夫兄弟在此久等,芳駕現今才來。」
鬼婆婆聞言,臉色數變,心想,難道黑白無常他們已出事了,想到此,不由心驚起來。
鬼婆婆勉強笑道:「四位星君等候本關有事嗎?」
慕容火笑道:「何一凡落入芳駕手裡很久,水火龍珠的藏處,相信他已經說出,芳駑盡可前往取回,老夫絕不過問,不過請將何一凡留下。」
鬼婆婆沒想到天星島四大星君,是為了何一凡而來,聞言怔了一下,沒有回話。
此時——
何一凡穴道已被點開,心想,一旦落入慕容兄弟手中,絕無生機可言,心中打算一下,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鬼婆婆疑道:「你笑什麼?」
何一凡笑聲一停,道:「想不到我何某縱橫江湖數十年,今日落入人家手中,身價百倍。」
鬼婆婆冷言道:「此話怎講?」
何一凡冷笑道:「慕容兄弟居心難測,他不要水火龍珠,要老夫作啥麼?」
停頓一下,又道:「再說水火龍珠藏處,僅有老夫一人知道,老夫不是身價百倍嗎?」
鬼婆婆聞言,點頭道:「慕容兄弟可聽清楚沒有?本關如果將水火龍珠交給你,那誰帶領本關前往取回水火龍珠呢?」
慕容火沉思一下,歎道:「芳駕,真的不將何一凡留下?」
鬼婆婆冷笑道:「四位星君看著辦好了。」
言罷,雙臂已運足功力,準備一搏。
慕容火突然哈哈大笑,笑聲一停,冷言道:「何一凡並非身價百倍,而是禍水百倍,芳駕不信,儘管前行。」
轉身喝道:「走!』
身形沖天向東飛去,其他的人,也疾奔離去。
鬼婆婆想著慕容火臨去時所說的話,不由後侮不該令黑白無常二人率人車行馳官道,如此一來,人手就顯得單薄了。
何一凡看在眼裡,問道:「如今群雄皆志在水火龍珠,芳駕可有萬全準備?」
鬼婆婆冷笑道:「無論前面遇到任何狀況,你最好別動歪念,否則我就先殺死你。」
何一凡哈哈笑道:「殺了我,水火龍珠你就別想得到了。」
鬼婆婆冷言道:「水火龍珠是否加你所說給予埋藏起來?本關並不相信,本關只是姑且一試罷了!」
停頓一下,又道:「本關想以你為餌,等待銀槍百里森自投羅網,以報太祖廟向本關施毒之恨。」
言罷,喝聲道:「走!」
伸手扣住何一凡的左臂,飄身躍出,疾如閃電,轉眼聞已躍出十丈多遠,一干手下也紛紛騰身疾馳而去。
百毒門主何一凡不知存了什麼心,故意將鬼婆婆一群人騙到呢喃山來。
只見在山中繞來繞去,已是清晨,儘是在山中亂轉,始終找不到埋藏水火龍珠之處。
鬼婆婆甚感不耐,喝道:「停!」
眾人立於山路上,何一凡聞言,內心不安起來。
鬼婆婆出手如電,已扣上何一凡奇經八脈的三處要穴,雙眼盯著他,久久不語。
何一凡驚駭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鬼婆婆冷冷道:「何一凡你竟敢騙本關,殺你以洩心頭之恨。」
何一凡急忙說道:「慢點!芳駕怎可妄說老夫騙你呢?」
話一停頓,指著對面斷崖,道:「就在落日崖頂一棵松樹下,芳駕不信,現在就可以殺了老夫。」
言罷,雙目緩緩閉上,神色一片安詳自然。
鬼婆婆望著落日崖沉思一下,內心總覺何一凡的話是虛騙的,但落日崖在望,若不去試試,將會遺憾。
鬼婆婆沉聲道:「若是落日崖上沒有水火龍珠,本關就要你嘗嘗,鬼磷火彈的滋味。」
何一凡冷哼道:「哼!老夫還不想死呢?」
何一凡在鬼婆婆挾帶下,足踏峭壁懸巖,攀上落日崖的頂上,已過了午時。
落日崖上,參天古樹,山風噗噗,松濤飛砂,令人悚然。
何一凡心中雖然已知師弟百里森跟蹤而來,但落日崖卻是自己信手所指,心中開始不安起來。
此時——
何一凡望見一棵松樹垂懸兩枝扭交如十,不禁哈哈狂笑起來。
鬼婆婆見他狂笑,不由皺了層,心想,這毒物詭計多端,千萬不能大意。
何一凡笑聲一停,道:「芳駑才智超人,可是仍然一疏?」
鬼婆婆臉色一沉,冷言道:「何一凡,你最好先指出埋藏水火龍珠的地點,其他的以後再談。」
何一凡笑道:「老夫自會指出埋藏水火龍珠的地點,但在這之前,老夫想與芳駕好好一談。」
鬼婆婆怒喝道:「何一凡,你難道不怕本開的分筋錯骨逆血倒流法。」
何一凡哈哈笑道:「老夫當然懼怕,可是芳駑一旦得到水火龍珠,再沒有威脅你的條件,到時老夫就任你們宰割了。」
何一凡知道此時鬼婆婆不會殺他,一旦揭開謎底以後,就難逃此劫。
鬼婆婆突然不安起來,沉思良久,決定先取水火龍珠要緊,等到取得水火龍珠之後,再—殺何一凡以洩心頭之恨。
鬼婆婆微笑道:「你說罷!」
何一凡道:「芳駕得到水火龍珠之後,請留老夫一命如何?」
鬼婆婆點頭道:「好!」
何一凡又道:「芳駑取得水火龍珠後,可否保護老夫下山?」
鬼婆婆道:「可以。」
何一凡望了她一眼,道:「芳駕有何保證?」
鬼婆婆認真道:「本關答應之事,駟馬難追。」
何一凡應聲道:「就此決定!」
言罷!何一凡向前走去,鬼婆婆與一千白衣少女緊隨於後,沒有人說話,只聽到沙沙的腳步聲。
片刻之後,一群人已來到那棵樹下,何一凡雙目注視樹根周圍一些,用手指著左方一堆碎石。
何一凡向鬼婆婆點頭示意,就待向前走去。
突然——
鬼婆婆嚼道:「慢著!」
鬼婆婆指著那堆碎石,道:「水火龍珠是否埋在那裡?」
何一凡回道:「不錯!」
鬼婆婆出手如電,扣住何一凡的腕脈大穴。
冷笑道:「若不見水火龍珠,本關將使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轉頭吩咐一名少女,道:「過去看看,是否有水火龍珠?」
那名白衣少女閃身而至,彎下身體,纖手一陣亂扒,忽然驚叫一聲,人已飄身落在鬼婆婆的身旁,一隻紅漆的木匣子已在她的手中。
何一凡目睹果然有只紅漆木匣子,心裡知道師弟百里森已先到了一步,心情鬆了不少。
鬼婆婆心喜喝道:「打開看看!」
白衣少女打開匣蓋,驚叫道:「是空匣子!」
鬼婆婆驚駭著,呆呆怔楞一陣。
霎時——
一整厲聲傳來,突然從怪石後面冒出一條人影,向鬼婆婆這邊射來,飄身落地,正是銀槍百里森。
鬼婆婆知道今日已中計了,右掌忽然舉起,就要劈向何一凡,卻見她左手一鬆,何一凡乘機掙脫被扣的右腕,走了四尺。
鬼婆婆已覺身中奇毒,武功已失,非常震駭,不由眼望向眾少女,個個苦臉含怒,看來都已中毒了。
何一凡笑道:「芳駕,想不到吧!」
鬼婆婆非常後悔,瞪眼道:「本關一時心軟,未能先殺了你這毒物。」
何一凡哈哈笑道:「芳駕的分筋錯骨逆血倒流法,固然令人頭痛,老夫現在讓你看看萬毒穿心的厲害。」
此時——
銀槍百里森冷笑一聲,向一個身材較矮的白衣少女施毒。
見百里森右手一揚,片刻之後,那白衣少女被蛇咬,一整慘叫,跌倒地上翻滾不已,兩隻手像貓爪一樣,瘋狂地將外衣撕成片片飛舞著。
白白的肌膚已呈現在眾人眼前,地上少女已成瘋狂狀態,翻滾之勢越來越快,白色的肌膚上瞬時間產生千道指痕血跡,白色的肌膚變成血紅一片。
慘叫聲綿綿不絕,令人膽顫心寒,鬼婆婆與眾少女皆不敢再視,將頭扭向別的地方。
何一凡見此情形,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鬼婆婆冷言道:「何一凡,你先別得意,你已中我的獨門點穴手法,半個月之內不治必定成殘廢之人。」
何一凡笑道:「鬼婆婆既然落入老夫手中,老夫不怕你不說出解穴之法。」
鬼婆婆怒道:「你別做夢!」
何一凡冷笑道:「難道鬼婆婆也要嘗一嘗萬毒穿心的滋味。」
鬼婆婆怒道:「何一凡!本關做鬼也會找你。」
何一凡哈哈大笑。
突然——
一條人影從一棵松樹枝上,騰身疾飄射向何一凡,何一凡想閃身避開,可惜他雙臂穴道已被制住,身形無法靈活運用。
剎那間,何一凡右腕一緊,逆血攻心而上,眼睛直冒金星,一個身軀已被撲來的人拖落地上。
銀槍百里森見此突變,大喝一聲,縱身前去,可惜已來慢了一步,何一凡已落在來人的手中,無奈地停下衝前的腳步。
百里森眼見劫走何一凡的是小龍女,心中不由震驚起來,因為大師兄落在她的手中,絕沒有生還的機會。
小龍女左手緊緊扣住何一凡的右腕,雙眼注視全場的人群。
冷哼一聲,向百里森喝道:「你敢向前一步,我就立刻將這殺師叛徒擊斃。」
百里森聞言,心存顧忌,不敢向前衝去。
小龍女朝向鬼婆婆,冷言道:「賤妾苦求芳駑成全,將這叛徒留下,可是芳駕卻一心貪圖水火龍珠,才有今日的下場。」
鬼婆婆耳朵如刃刀宰割,不禁低頭後侮不已。
小龍女又轉向百里森,道:「百里森,念在你我有同窗習藝之情,聽師妹的勸言,離開去吧!」
百里森陰狠成性,這些話怎會聽得進去。
百里森冷笑道:「師妹!我不想聽那麼多,只要知道,你想對大師兄如何?」
小龍女悲怒道:「剖腹取心,以慰先父在天之靈。」
百毒門主何一凡聞言,冷汗直流,嚇的魂魄早已飛飄九霄之外。
何一凡心急如焚,雙目不禁以祈求的眼光,望著百里森能出手解救。
百里森沉思一下,決定撲擊小龍女,將她搏殺,因而心念一動,雙腳一躍,凌空罩向小龍女。
百里森凝聚十二成的功力,拍向小龍女,勁風四湧,掌勢凌厲,地上早巳飛沙走石。
小龍女左手扣住何一凡的腕脈,僅剩右手單掌抵抗,臉色驟變,全身運足功力想硬拚。
鬼婆婆與其手下,目睹百里森攻擊小龍女,掌風如此洶湧有如排山倒海之勢,均閉上雙眼不忍再看,知道難逃此掌。
突然——
兩條身影閃電疾射而來,撲向百里森,冰冷寒冽之風突起,寒芒一閃。
只聽慘叫一聲,聲震雲霄,血雨飛花,叭叭兩聲,百里森的身體己變成兩段,腰斬落地,慘不忍睹。
來人已飄身落地,正是天魔左右二使,青海老人與雪山怪婆二人。
青海老人埋怨道:「老不死的,你怎麼出手那麼狠!」
雪山怪婆瞪眼道:「瘋老頭,像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不這樣做,那可太便宜他了。」
青海老人道:「老不死的,你真乾脆!」
雪山怪婆道:「瘋老頭,要不是我這樣乾脆,你會娶我。」
小龍女躬身道:「謝謝公公婆婆。」
雪山怪婆安慰道:「像這種人早就該殺了。」
小龍女歎道:「賤妾不願百毒門從此消失,才苦口婆心相勸,誰知他仍然執迷不悟!」
青海老人笑道:「姑娘不要難過,這也許是天意。」
雪山怪婆接道:「瘋老頭,你在囉嗦什麼?還不叫地趕快了結親仇。」
青海老人哦的一聲道:「姑娘請快了結親仇,我二老已發現群雄趕向這邊而來,再遲了會生變化。」
雪山怪婆喝道:「瘋老頭,走啊!」
身形一躍疾射而去,青海老人緊跟其後,二老瞬時已消失不見。
待二老去後,小龍女轉頭怒視何一凡,何一凡心頭頓臉白,雙腿軟弱無力,搖搖欲倒。
小龍女怒道:「殺師叛徒,廢我武功,追殺千里,應該死吧!」
突然哭悲一聲,手中已握了一柄尖刀,怒火已升,兩眼怒視何一凡的臉孔。
何一凡悚聲喊道:「師妹………」
啊唷一整,小龍女手中已托著一顆微微跳躍鮮紅的心,何一凡雙手按撫在胸口,痛苦萬分地倒在百里森屍體的身旁,死了過去。
小龍女雙手捧著那顆鮮紅的心,跪倒在地,仰天悲泣。
悲泣喊道:「爹!女兒已手刃這殺師叛徒!」
鬼婆婆不知何時走到小龍女的身旁,勸慰道:「姑娘,大仇已報,應該節哀。」
小龍女朝天拜了拜,站起身來,抖手將何一凡的心拋向斷崖下去,順手掏出絹帕,抹拭臉上的淚痕及手上的血跡。
落日崖已成落心崖。
小龍女向鬼婆婆微笑道:「親仇當前,未能立即給予芳駕解毒,請恕諒解。」
詮完,從懷裡掏出一紅色的小磁瓶,傾倒出十幾粒紅色的丹丸。
對鬼婆婆說道:「這是百毒門的解毒丹,請芳駕分給屬下,每人一粒服下,運功療養,請速進行,群雄將至,必須小心。」
鬼婆婆見小龍女不念前嫌,心覺慚愧,神色尷尬,低著頭接過解毒丹。
躬身道:「姑娘不記前嫌,兩次搭救,大恩不敢言謝,永銘在心。」
說完,轉身走向眾女,個個服下解毒丹,各自就地盤坐運功療毒起來。
小龍女望了鬼婆婆她們一眼,騰身躍起疾奔離開。
霎時——
數條人影,身手矯健,攀上落日崖而來。
落日崖峭壁難攀,萬一不慎,立即墜落千丈的斷崖之下,必定粉身碎骨。
來人正是泥鰍島主杜杉參與七名屬下高手。
杜杉參眼見鬼婆婆與屬下皆盤坐在地,像在運功療傷,不由跨步向前走去。
忽然發現何一凡與百里森的屍體,吃了一驚,停住腳步,向全場目掃一下,不禁心中暗喜。
心想,水火龍珠必然在鬼婆婆手中,在這落日崖頂,曠無人影,真是天助我也,鬼婆婆正在逼毒療傷,只要將她制服,那怕地不乖乖交出水火龍珠,因而哈哈狂笑起來。
笑聲一停,喝道:「過去兩人將她擒來。」
兩名勁裝大漢,各亮一柄兵刃越眾而出,飛身撲向盤坐在地上的鬼婆婆。
正當二人將近鬼婆婆的身軀,突然兩人慘叫了兩聲,已凌空摔落地上,人在地上翻滾,十指變成倒抓,將身上的勁衣撕成片片飛舞,痛苦哀鳴之聲,連連不絕。
杜杉參目光一巡,已知二人身中奇毒,無藥可救,不忍見他們痛苦翻滾之狀,於是閃電出手點住二人的死穴,斷氣死去。
二人剛才慘叫痛苦之聲,猶如還在耳邊,杜杉參臉色驟變,想不到百毒門劇毒如此厲害,自己魯莽從事,白白犧牲兩名屬下的生命。
杜杉參再次目睹現場一巡,心想,百里森與何一凡身懷無形之毒,無色無味,施毒於無形之中,鬼婆婆武功絕頂,雙方搏戰結果,為何百毒門主何一凡與百里森二人怎可能被鬼婆婆腰斬剖腹呢?
杜杉參想了想。認為百毒門二人另被他人所殺的,而且此人仍隱伏在附近。
杜杉參志在水火龍珠,冷喝道:「先以泥鰍毒霧施出,然後再想法子越過那道無形之毒,將鬼婆婆擒獲。」
話整甫落,五名泥鰍島高手。就待騰身撲去。
杜杉參立即喝道:「慢著!」
因為鬼婆婆適時運功醒來,雙眼望向泥鰍島主杜杉參,緩緩站立起來。
鬼婆婆笑道:「泥鰍毒霧,本關可承受不起,可是現在已遲了。」
杜杉參後悔道:「老夫不該猶豫不決,算你長命!」
此時——
杜杉參眼見鬼婆婆向自己這邊走來,心裡高興了一下,如此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藉著無形之毒將鬼婆婆搏殺。
可是,當鬼婆婆跨步越過那道無形之毒,來至距離杜杉參二丈之處,停了下來,卻能無恙。
杜杉參不禁雙目睜著大大的,甚感驚訝不已,心想,難道何一凡等二人真是地殺的,如果是,鬼婆婆的武功太嚇人了。
此時,連鬼婆婆也不知此事,那些地方因剛才已被小龍女撒下無形之毒,只不過她已服下解毒丹,才避過劇毒的侵害。
鬼婆婆見杜杉參驚駭之色,不由往地上一看,此時地已發現地上多了兩具屍體,而且是泥鰍島的人,不禁想到小龍女在她們療毒期間,撒下無形劇毒給予保護,對小龍女深感謝恩之意。
鬼婆婆望著杜杉參道:「杜島主要以泥鰍毒霧施擊在下,你我可有仇嗎?」
杜杉參回道:「無仇!」
鬼婆婆問道:「有恨嗎?」
杜杉參搖頭道:「無恨!」
鬼婆婆冷言道:「既然無恨無仇,那又為何非要本關之性命呢?」
杜杉參哈哈笑道:「芳駕身懷武林珍寶水火龍珠,那能怨恨老夫心狠手辣呢?」
此時,十幾名白衣少女已將劇毒逼出體外,紛紛飄身落在鬼婆婆的身後一站。
鬼婆婆眼見此情形,微笑道:「不要說本關沒有水火龍珠,就是有,你們也別想得到(OCR按:此處缺兩頁)
同時,有三名勁裝大漢,已被蕩來的宮燈擊中,凌空橫飛落地,慘叫三聲,三名大漢口吐鮮血而亡,杜杉參乘機脫身而出。
其他兩名手下,仍然困在陣中,杜杉參看都不再看陣中一眼,雙目怒視鬼婆婆,大步逼向鬼婆婆而來。
杜杉參怒道:「鬼門八卦陣也不過爾爾!」
鬼婆婆萬萬料不到杜杉參會想出如此破陣之法,雖然方法笨了一些,畢竟讓他脫身而出。
杜杉參喝道:「老夫要將缽碎屍萬段,以慰屬下之靈。」
鬼婆婆冷笑道:「老匹夫,你太狂妄了!」
言罷,長劍一揮,躍身撲向杜杉參,劍氣逼人,杜杉參身形一閃躲過劍勢,右手長劍閃電般地擊向鬼婆婆。
鬼婆婆怔了一下,疾速向左邊一閃,出劍刺向杜杉參的右腕,杜杉參冷笑一整,右劍擋住鬼婆婆刺來的一劍,左劍刺向鬼婆婆的胸前要害。
鬼婆婆身形一晃,劍出光芒,劈向杜杉參,只見兩人出手快如閃電,各個招式奇詭玄妙,十丈之內,狂風吹襲,飛沙走石。
突然——
小龍女由樹上騰身飄落在地上,注視雙方搏戰非常激烈,兩名勁裝大漢身入鬼門八卦陣中作困獸之戰。
小龍女喝道:「住手!」
鬼婆婆與杜杉參雙方各退躍一丈,兩名勁裝大漢仍然被圍困在中間。
小龍女望著鬼婆婆笑道:「芳駕,可否放了他們出陣?」
鬼婆婆笑道:「姑娘太客氣了,本關遵命就是。」
只見她舉手一揮,七名白衣少女飛身躍回站在鬼婆婆身後,當陣式一撤,兩名勁裝大漢也走到杜杉參的身旁。
小龍女凝神對杜杉參道:「水火龍珠乃不祥之物,武林之中不知多少人因它而死,泥鰍島乃人間天堂,島主應該看開一點,下崖去吧!」
杜杉參微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武林之中,爭強好鬥在所難免,江湖是非,混淆不清,強存弱亡,乃天經地義之事,夫人良言老夫心領。」
停頓一下,道:「不過,老夫想問清楚,那水火龍珠是否已由百毒門主何一凡轉落鬼婆婆手中?」
小龍女搖頭道:「非也!水火龍珠被何一凡埋藏起來,目下他人已死了,埋藏之處已成了謎。」
杜杉參沉思一下,道:「這麼說來,水火龍珠下落不明瞭?」
小龍女微笑道:「何一凡臨死之前,已指出埋藏之處。」
杜杉參趕忙問道:「在何處?」
小龍女微笑道:「就在此落日崖。」
杜杉參疑心猛起,忽然聯想小龍女怎會與鬼婆婆和平相處?不禁雙目注視她們二人。
杜杉參笑道:「夫人睿智過人,說得天衣無縫,可是老夫難釋於懷,可否賜告?」
小龍女微笑道:「杜島主,請直說無妨。」
杜杉參指著何一凡屍體道:「照他們二人死狀看來,絕非死在你們手中,不知夫人可否告訴老夫?」
小龍女微笑道:「他們是死於兩位老人家的手中。」
杜杉參驚駭問道:「這兩位老人長相如何。」
小龍女凝神道:「兩位老人家年過百歲,一男一女,講話之間……」
杜杉參心驚肉跳,接道:「他們是否已將水火龍珠得去?」
小龍女眼見杜杉參聽到天魔二使,馬上臉色驟變,看來他必吃過二老的苦頭了。
小龍女笑道:「只看見他們二人,崖上崖下往返穿梭幾次,照此情形,他倆一定在找水火龍珠埋藏之處。」
杜杉參沉思一下,冷笑道:「老夫暫且相信你們所言之話,希望你們所說的不是謊言,老夫告辭了。」
轉身對二名屬下喝道:「走!」
身形一躍,人已朝落日崖疾飄而下,其他兩名勁裝大漢也跟隨在後面離去。
小龍女笑著對鬼婆婆道:「杜島主已被二老嚇破了膽,趕忙一走了之。」
小龍女目巡四周,笑道:「我們也走吧!」
十數條人影連晃,已閃進樹林之中,片刻已消失不見了。
過了一會,兩條人影飄落在何一凡屍體旁邊,正是武林皇帝和羊陀翁金牛角。
武林皇帝仔細看了何一凡等人屍體,又向四周巡視一回。
對著羊陀霸道:「果如杜杉參斫雲,何一凡等二人並非死於鬼婆婆或小龍女的手中。」
羊陀翁皺眉道:「這麼說來,那二老武功真厲害,一招之內就將二人斬成兩半!」
武林皇帝沉聲道:「老夫手下曾經與那兩個老怪物照過面,武功確實高的驚人,想必何一凡等人死於兩人之手不會假的!」
羊陀翁皺眉道:「果是如此!水火龍珠就埋藏在此落日崖了。」
武林皇帝望著羊陀霸道:「金兄,走吧!」
突然——
傳來冷哼一整,四條人影從怪巖背後躍身凌空飛落,將武林皇帝與羊陀翁的去路阻斷,那四人正是天星島四大星君。
武林皇帝見是四大星君,內心不由一怔,心想怎麼都來了,消息可真快,個個都是為了水火龍珠,想到此,擔心水火龍珠被別人捷足先登。
武林皇帝拱手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賢昆仲!」
慕容武冷言道:「武林皇帝不必來這一套。」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慕容兄,快人快語,算兄弟多禮好了。」
慕容武冶哼一聲,伸手道:「拿來!」
武林皇帝怔道:「拿什麼東西?」
慕容武凝神道:「水火龍珠。」
武林皇帝哈哈大笑,道:「水火龍珠?老夫連什麼樣的東西都沒有見過,慕容兄,怎可血口噴人呢?」
慕容武冷哼道:「哼!何一凡取得水火龍珠而逃,江湖人人皆知,現在人卻死在落日崖上,你說……」
武林皇帝見慕容武那副神色,不自主想到慕容武後面的話是想說什麼?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語氣逼人道:「你再說說看?」
慕容武冷冷道:「說!當然要說,武林皇帝殺了何一凡等二人,搶走了水火龍珠。」.
武林皇帝不想解釋,怒道:「慕容兄又要如何?」
慕容武凝神道:「天星島要把此消息傳播出去,讓江湖的人都曉得水火龍珠已被你得去。」
武林皇帝心想,要是護慕容兄弟胡亂造謠出去,今後就別想安枕了,越想越氣,轉頭一望羊陀翁,大步朝前行去。
天星島四大星君對武林皇帝擄走兒女之恨,刻骨銘心,現在一見二人大步走來,四大星君立即準備搏戰。
可是,突然傳來小龍女傳昔入室的聲音,道:「慕容兄,請暫時忍耐?碧雪山莊慘案的主謀,可能是他,不過目前證據尚未齊全,請四位慕容兄,暫時不要與他衝突。」
慕容武趕忙喝道:「慢著!」
武林皇帝冷言道:「怎麼?怕了?」
慕容武哈哈笑道:;「老夫決定之事,從不更改,不過……」
武林皇帝急問道:「不過什麼?」
慕容武笑道:「老夫認為將今日所見告知武林人士,此你我相鬥之事更為重要。」
轉頭望了其他兄弟,喝道:「走!」
言罷,人已騰身一躍,率先跳下崖頂,其他的人也緊跟跳下崖頂。
武林皇帝被四大星君這一耍弄,人氣得快爆炸了,望了羊陀翁一眼,怒氣衝天地躍身離去,羊陀翁也跟隨離去。
待二人走遠了,樹林中走出小龍女和鬼婆婆她們。
小龍女認真道:「武林皇帝詭計多端,方才芳駕與杜杉參搏戰之時,他已藏身在怪石之中,可見他想坐收漁翁得利之果。」
鬼婆婆早已對小龍女心存感激,如今又聽小龍女如此一說,不禁對小龍女生出感恩圖報的念頭。
小龍女望望鬼婆婆笑道:「賤妾另有事情,就此別過。」
笑了笑,轉身飛躍離去,人影數晃,已消失無影。
鬼婆婆率一干屬下也躍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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