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不絕終究還是找來各大門派高手。此次圍剿的不是邪派,而是以正剿正,實是一大諷刺。但在陰不絕毒藥控制下,他們又能如何?只有任其擺佈了。
當然,陰不絕並不以此而滿足,他仍等著妖人到來,必要時,他得親自走一趟,可惡那萬殺自從被君小心危言聳聽後,便躲在房中不肯見人,想叫他去找人都行不通。
幸好那妖人果然再尋向陰不絕。
時已三更。
冷月高懸,青光資吐。
陰不絕在迎松台眺望四周夜景,他無暇欣賞,只想等待妖人來到。
忽而冷風掃至,一道青光急衝而來。
陰不絕大喜:「前輩您終於來了?」
妖人已將身軀合為一體,仍是光身,青黑如瘋蛤模形狀,瞧得陰不絕直冒冷汗,他沒想到妖人會長得如此醜陋。
妖人忙得看他反應,說道:「要腦……」
「前輩要吃人腦?」
「是……」
「要多少,在下這就會取。」
「多……」
「當然是愈多愈好了,沒問題!金玉樓多的是人,你稍等,在下就替你找人來!」
陰不絕感到能為妖人服務,是何等光榮?而把人命當成豬狗般,予取予求,任他宰割。
他並未親自動手提人頭,而且百顆人頭欲提來,亦是大麻煩。他乾脆下令要下邊集會百名守衛在此迎松台山腳下,不到一刻鐘,人員已到齊。
不必陰不絕叫人,妖人已飄向人群,口露貪婪,嘖嘟喳嘟咬著。
陰不絕拱手含笑:「人已帶到,前輩請慢用。」
那妖人仰天咆哮,突然撲向人群,不但只有嘴巴能啃人,連腹部鱗片也張開啃食,身形過處,如瘋牛犁田,犁出一條血溝,頭蓋一顆顆被抽碎,腦漿被吸食,血柱則從腦門衝出,如百道噴泉,沖得啼啼亂響。
守衛呼曾見過如此修率?沒個尖叫,四處逃命。然而任他們進得再快,哪會是妖人對手。未達過二十丈方圓,一百人無一倖免,全被妖人給抽吸腦漿而亡。
屍體交纏錯疊一堆,還在抽搐著,實讓人觸目驚心。
妖人食遍人腦,已掠向暗處,獨自練功。
陰不絕眉頭也不皺一下,立即又找來百人,每人扛一具屍體,把人給埋了。
那些弟子見著方纔還在一起喝酒談笑夥伴,現在卻如此不可思議地一命嗚呼,實讓人驚駭,再瞧及陰不絕邪惡狂謔臉容:「我跟你拼了!」
兩三人忍不住舉劍攻前,哪知陰不絕手一揚,打出毒針,三人連唉叫都來不及,即以斃命倒地。也不必收屍,屍體己開始溶化,眨眼化為血水。
眾人見狀,哪還敢再撲前,驚駭中,只能敢怒不敢言離開,直歎這是浩劫,還是自顧保身為上策。
陰不絕見狀更是哈哈托笑,那股唯我獨尊氣勢,讓人瞧得惱目。
想及妖人,他笑聲方斂,免得吵及妖人。靜靜地坐回迎松台,等待妖人神功再成。
而那妖人邪功練至一半。忽面覺得有胞波傳來,驚聲尖叫,立即隱入暗處,逃得不知去向。
陰不絕自不能猜出妖人叫聲是驚是喜,見他走的如此匆忙,不知是發生何事?也不敢再落單,趕忙奔回極樂妖女附近,免得受災殃。
對於上次妖女為追殺君小心,不顧他生死,他雖有微言,卻不敢報懲,畢竟除了妖人。自己還得靠她保護,而當時她也是為了追殺君小心,難免會激動些,值得原諒。
找到為自己下台理由,他也就不再那麼懷恨在心了。
妖人之所以會躲藏,乃是他測得君小心腦波,似乎就在附近。對於君小心,他現在是由害怕了。尤其是天雷鏡,更屢讓他吃癟,他不得不特別小心。
甚至他也想偷那要命的天雷鏡。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潛回洛陽,心想月色已深,兩人也夠累了,遂決定先休息,待體力恢復之後,再找陰不絕算帳也不遲。
兩人不敢太靠近金玉樓,在郊區找了破廟,暫時棲身,只因過於勞累。未多久已呼呼大睡。君小心不停做著如何宰殺妖人美夢,碰著過癮處,還會廝殺叫喝,胞波因而傳得老遠,被妖人給接收去了。
四更方過。
妖人終於克制不了偷得天雷鏡的念頭。他實在伯了君小心,而且本身功力未復,連殺念都不敢想,只想偷走天雷鏡。
淪落如此地步,那妖人也夠慘的了。
他沒有人類榮辱,只有弱肉強食心念,只要偷去天雷鏡,他將所向無敵,所以他非偷到手不可。
他慢慢貼地滑近君小心,兩人睡得跟死豬一樣,一無所覺。夫雷鏡就當床,被兩人壓在身下,想盜取,並不容易。
他的手漸漸拖長,扣向天雷鏡,想扳動,卻得連同兩人移位。要是以前,他哪來這麼多顧忌,早就把兩人宰了,可惜他已被君小心嚇破膽,絲毫不敢驚動他。就連超腦力也不敢使用。
一切等天雷鏡到手再談吧。
拖扯無效,他只好放手,露出一酸苦臉,堂堂大妖怪,淪落成小賊偷東西,還束手無策,要是讓君小心知道,不被笑死才怪。
他正發愁之際,忽見君小心翻動身軀,呀呀叫殺地壓向金王玉身上。
妖人感應出君小心殺的竟是自己,以為有狀況,頓時又溜出破廟,膽顫心驚不敢亂動。
君小心只是做夢,呀呀喊殺,把金王玉壓得喘不過氣,嗚嗚悶叫:「殺准?
快讓開……我快被你殺死了……」
金王玉迷糊中,已推開君小心,自行又倒下,沉沉再睡。
妖人等了許多,未再有反應,這才敢再動,慢慢港回,見得君小心已滾給地面,只剩左肩身靠在天雷鏡上邊。弄不清為何如此,偷偷用超腦力感應過去,方明白是金王玉所推,他立即如法炮製,超腦力較輕攝向金王玉,要他伸手推開君小心。
金王玉不知被攝,迷糊中果然伸手推向君小心,身軀已漸漸滾落地面,他還是夢語殺個沒完。
妖人見他不再壓著天雷鏡,大為激動,小心翼翼港近,抓起天雷鏡一頭,慢慢加高,金王玉已被滾落地面,他欣喜若狂,猛吸銅鏡,電射出廟門,禁不了已鳴鳴尖叫。
這聲音吵得君小心沉迷醒來,斥責道:「何來大野狼,哪天把它給宰了!」
妖人聞及聲音,哪敢再叫,嘴巴一斂,化成青光,逃之夭夭。
寶鏡已失,君小心仍未查覺,一味做他春秋大夢。若無天雷鏡,恐怕一切將改觀。
卻不知君小心醒來,將又如何處理?
難道真會是大意失荊州?
然而誰又料想得到那妖人突然變聰明,會當起小偷?
君小心果然做夢都未想著。
妖人偷得天雷鏡,半途上開始咆哮亂舞,青光如煙火亂竄,映得十里開外皆可瞧見,金玉樓上下更瞧得清楚。群雄心知是妖人歸來,心頭不禁更加沉重,人人開始自危,不敢再探頭,要是觸及妖人目光,他猛地衝來想找人發洩,豈不枉死賠老命?
那妖人眺掠一陣,化成青虹般射向金玉樓,落於迎松台,怪叫不已,似要找人前來。
不必他多說,陰不絕為想知道是何事,妖人何以如此高興,已快步趕來。
突見妖人晃著銅鏡,他一眼認出,甚是驚喜:「天雷鏡?前輩拿到它了?」
「是……」
「從君小心身上得來的?」
「是……」
「太好了,有了它,前輩將無敵天下!」
「是……」
「前輩會用它?」
妖人耍了一陣,根本不懂得用法。
「在下瞧瞧可好?」
「好……」
妖人答應,陰不絕方敢迎前,摸向天雷鏡,發現許多八卦刻劃及陰陽太極圖,顯然藏有玄機,他亂投一陣,仍然尋不得房門,不禁乾笑:「這並不容易,讓在下慢慢研究如何?說不定三兩天即有結果。」
「不行……」妖人回答甚是肯定。
陰不絕冷聲一斂:「難道前輩另有方法?」
「沒有……」
「那前輩要他何用?」
「不要它……毀了……」
「這多可惜?」
妖人卻不管,搶過天雷鏡,即往口中送去。那鋼片何其硬,在他嘴中卻如片片糖餅,一塊塊給咬下來。
陰不絕看的直叫心疼,但想及從此以後將無人能制使妖人,何嘗不是好事,遂也露出笑臉,甘心地看他啃碎天雷鏡。
妖人啃咬碎片,還往腹中吞去,但覺不好消化,才又吐出,咬得更碎,想擠回去都不可得。全部咬碎後,他還將碎片四處亂丟,免得再落入他人之手而拼回。
武林至寶就此毀在妖人手中。
他瘋狂叫囂,再也無所牽慮地東竄西掠。似乎從此解脫,再無束縛。
陰不絕也陪著他哈哈大笑。
眼看天色即將破曉。
陰不絕大聲喝道:「前輩,咱們反攻如何?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好!」
妖人似也不等功力恢復。想立即發洩情緒,飛掠更急。
陰不絕正想放聲長笑之際。
忽聞前門傳來打殺之聲,局勢似乎不小。
「難道他們先找上門來了?哼哼,果真替我省下不少工夫!前輩,咱們過去吧!」
不等妖人反應,目己已先行追向前門。
妖人也耐不住,飛掠空中.四處打滾,招來片片烏雲,壯其聲勢,方向移向前門。
來者正是第一當和獨孤放家人,除了陰不救武功較弱之外,君小差和獨孤星亦是身手不凡,合著第一當神功,但一接近金玉樓,已發現妖光現天,吼聲不斷,以為是君小心和妖人幹起來,也顧不得再躲藏,立即發難,以求得裡應外合。
阻攔者乃是金王天和少林掌門海印及幾位堂主,另有華山,終南兩派掌門掠陣。
他們未必真想欄人,只是作態,以讓陰不絕認為他們並無怠忽之罪。
而金王天並不一樣,難得見及天下第一高手,他有意試試自己天王七式威力。遂攔向第一當,拱手為禮:「君大俠可願賞賜幾招?」
第一當沉靜道:「你甘為妖人贖命?」
「情非得已,還請見諒。」
金王天也不多說,登時運出罷氣,雙掌泛金紅霧氣,施成光帶.化成利劍般射往第一當週身百骸。
他一動手就是煞招。
第一當亦不落後,掠身而起,身如幽靈,穿梭於金紅光帶之中,待光帶轉利而下,左手反掌切去,身形暴退數丈,引得金王天急衝追來,第一當猝然反撲,掌化青光,印向金紅光,霎時如放煙火般爪光四射。叭叭之聲不絕耳,有若戰鼓掀天。兩人四手則如爬樓梯,愈擊愈高,愈擊愈快。及至十數丈高.雙方互印一掌,各化彩虹倒掠地面。
「好功夫!」金王天讚道。
「你也不差。」第一當回答。
金王天並未停留,雙掌凝胸,金紅亮光四射,平常不用的天王七式,此時也展開,亮光如蒸氣般熏升著,似暗含無比暴發力。
第一當亦不敢大意,「斬天劫」運出雙掌,化成青掌刀,就在金王天躥射過來之際,他也迎面衝擊。
那金紅光影化成蛟龍盤天,五爪如勾似要撕開天地,龍身如洪流無堅不摧湧來。那青光則如天上無數流星追躥,絞著紅光東噴西撞,任是紅光如何拖帶絞動,他始終從容撲擋迎擊,絲毫不落下風。
紅光猝然嘶吼,化成游渦,帶動氣流,加利刀般掃得週遭眾人紛紛走避。游渦再游竄成千萬條金蛇,蠕動奔掠於天地間,在這數丈方圓肆無忌憚銜噬掃纏,全然鎖住第一當身軀,再縮,猛縮,就要將人給縮得脫皮落肉。
第一當突然暴喝,身向外翻,那青光如斬,奇快無比斬向金光,愈斬愈急,愈斬愈快,如炸彈開花沖爆開來,人已衝向空中,連翻十數個廳鬥,方自落於地面,已是滿身大汗,血氣浮動。
金王天亦是倒翻斤斗落地,腳步微微浮動。
兩人相鬥,似乎旗鼓相當,高下難分。
金王天正想拱手贊言對方。
豈知陰不絕越笑聲已傳來:「誰敢來犯,一律不准讓他們走脫……」
第一當驟見天空烏雲飄來,心頭一凜,問道:「君小心可曾來過此地?」
金王天搖頭:「沒有。」
「那妖人……」
「我聽過叫聲,也見過青光,卻未見君小心眼他打鬥。」
第一當但覺不好:「不好!咱們快走!」
一聲令下,和獨孤放、君小差、獨孤星、明不救已奪攻,操身準備逃去。
陰不絕趕來見狀,怒喝:「快擒住他們!」
沒人在動。
那天空突然射來青光,第一個即是撞向第一當。青光撞處,第一當避無可避,叭然一響,他悶吐鮮血倒撞牆頭,受傷頗重。
妖人咆嘯怪笑,又撲向四人,有若老虎撥老鼠,青光掠動,叭啦啦,全把他們擊倒落地。
妖人怪笑,暴射空中,猝然反衝下來,如餓龍張口,就想吞噬眾人腦袋。
在千鈞一髮之際。
君小心已撞門進來,喝聲斥叫:「臭妖怪,敢偷我天雷鏡?」
妖人被喝,立即轉向君小心,哇哇得意亂叫。
君小心從他腦中感應出他自認已是不再怕任何東西。君小心罵道:「有何了不起,還不快把天雷鏡還來?」
陰不絕斥道:「你有何證據說是他偷的?」
君小心丟出一干竹片,上邊還留有青晶粘液,哧哧謔笑起來:「這就是笨賊的證明,呵呵偷吃還忘了擦嘴。」
他轉向妖人,笑的更謔:「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笨』?我實在有向你解釋清楚的必要。否則你聽不懂我在罵你,我實在很難過。『笨』在你這妖怪類來說,就是沒頭腦,只有吃笨腦,懂了沒?」
妖人一知半解,仍是狐疑相。
君小心又罵道:「真笨吶,連被人罵都不清楚?就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意思。」他抓著自己鼻子,忽又覺得不要,逐要金王玉過來,牽著他鼻子繞了一圈,呵呵坡笑,指著金王玉:「他就是你,我就是他!」又指向陰不絕。
妖人終於懂了,咆哮厲叫:「我不是……」
「不是笨?為何要我教那麼久才懂?實在夠笨了!」
妖人咆哮,不堪受辱,登時衝來,一掌掃得君小心東倒西歪。
君小心大駭:「糟了,沒天雷鏡,這該如何是好?」
他想著要奪回天雷鏡。
妖人已攝得,鳴鳴怪笑:「我吃了它……」
「什麼?你把天雷鏡吃了?」
「是……」
「我的媽呀!這還打個屁!快逃啊!我也顧不了你們啦!」
君小心哪還敢再囂張?拔腿沒命即逃。
妖人哇哇怪笑,他現在不但想殺死君小心,而且還想把他如貓捉老鼠般,玩夠了才斗了他,以洩幾次被整之恨。
他欺前一掌打得君小心滾撞地面,然後再看他狼狽爬起而逃。
金王玉見狀,狠厲直叫猛追前,然而妖人武功何等高強,霹雷彈根本炸不到他,甚至想追都跟不上。
第一當見狀,想衝去救人。
陰不絕卻喝道:「不准讓人走脫,否則一律處死!」
喝令之下,金王天和少林弟子也不敢再放水,立即將五人給困住。他們全受了妖人擊傷,已無力再戰,眨眼全被拘捕,任由掙扎,也難逃重重敵網,只有苦歎,希望君小心能平安脫困。
陰不絕則是狂笑不斷:「一網打盡,真是天助我也。給他們上鎖,等要了君小心的命,再把他們一起處死。」
狂這笑聲中,他們認為君小心必死無疑。
眾人無奈,只好捆綁第一當等人。金王天還抱起那把醉仙琴,輕歎地押著眾人往裡頭行去。
正不勝邪,實叫人欲哭無淚。
而君小心呢?
正如過街老鼠,被打著玩的,他邊逃邊挨打,已是傷痕纍纍,讓人觸目驚心。
妖人哇哇謔笑,似在他身上已討回所有怨氣,打得更狠,更凶。
君小心實在逃不下去了,突然尖叫,以超腦力衝向妖人,存心一決死戰。
妖人受襲,也咬緊牙關,身形漲如氣球,準備再鬥法,他身軀無傷,君小心卻滿身是傷口,目是處於極劣勢,拚鬥中,他還不斷囂喉謔嚎。眼看兩人就要纏拼你死我活。
猝有一道勁風射來,正是奔逃數日來歸的萬殺。他一直徘徊附近,忽見君小心尖吼聲,聽來如此痛苦,他感受君小心讓他服下不死丹,得以解去妖人控制。
現在聽他受苦,想也不想,即已沖射過來,見著妖人更是火冒三丈。
「還我命……」
他憤恨妖人改造他腦袋,不顧生死,猛衝妖人。
那妖人正和君小心拚鬥,哪知半路殺出萬殺,來勢竟然如此之快,一時不察,被撞劈摔遠,青枯晶液又從鼻孔滲出。
他咆哮:「該殺……」猛然撲來,和萬殺續斗一處,他本已受天雷鏡之傷,雖食人腦,卻未催化,功力大打折扣。而萬殺自服不死丹後,功力則大增,兩人雖然仍有差距,已然不會太大,一時妖人也奈何不了萬殺,甩他不脫。
君小心臨危脫險,顯得有些癡呆,傻笑著,竟然忘了脫逃。
幸好此時一匹快馬縱來,原是金玉人聞知他受制妖人,奮不顧身奪馬衝來,揚蹄跨向君小心,喝道:「快上馬!」
君小心哪有能力再攀馬,愣在那裡不動。
金玉人只好欺身下彎,右臂攬抱於他,抓向前頭,有若慈母抱小孩般倚向馬背,她立即縱馬狂奔離去。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將君小心抱倚自己懷中,君小心頓覺幽香傳來,十分舒暢,更覺得她酥胸貼向自己。軟軟柔柔,那種感覺實在奇妙而讓人癡醉,他輕輕瞧向金玉人,英氣中含帶柔美,誰說她不是大美人?
金玉人似覺有人在礁自己,往下低頭,君小心臉容就高自己不及三寸,她心頭蹦蹦亂跳,呼吸急促。他長大不少,甚至比哥哥還俊,更有那股任何人所沒有的吸引力,她正是被那吸引力所吸,日夜不能忘懷。
終於,她忍不住,湊向君小心,親向他嘴唇。管不得君小心比她小,管不得在狂奔中,她就是要親出這一吻。
君小心愣住了,卻不自禁地接受著,那幽香,那感覺,讓他覺得很特殊,也很美,他似乎貪婪地承受著,不敢捨棄,不肯讓時間流逝。
直到馬匹掠跳一小溪,方將兩人震開。
金玉人為之臉紅,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君小心則是貪得無厭:「好香的吻啊,我還要!」
顧不得金玉人窘困,又傾身抓扣她粉頸,吻得甚是深情,金玉人終於癡醉了。
又再一顛簸,馬匹掠過矮岩石,已把兩人掉落地面。
金玉人羞紅著臉,斥笑道:「討厭,小色鬼!」
君小心呵呵笑起:「是你先親我的,你是小色女!」
「你怎麼可以如此說人家?」
「不說不說,我看你是嫁不成我哥哥,待我長大些再想辦法娶你如何?」
「等到那時,我都老了。」
「我最喜歡嫩牛吃老草。」
「你敢說我老?」
金玉人斥叫,已追向他。
君小心勉強逃開了,呵呵笑道:「說著玩的啦,要有緣分,躲都躲不掉,你選擇我,算你有眼光,不過也得看緣分啦!」
金玉人咳笑:「嫁給你的人,准倒了八輩子楣,我方才是情不自禁,現在我清醒了,眼光會放亮些,免得上了你的當。」
「呵呵.有緣,什麼當也得上,因為我就是開當鋪的嘛!沒時間,以後再說,被你一攪,方向都搞迷糊了,快告訴我,這裡是何處?」
「我也不清楚。」
「快看快猜,快想啊!」
「這麼急?」
「逃命當然急。」
金玉人也不敢耽擱,四下瞧瞧,發現一座山峰有半邊青黑斷崖,立即說道:
「那是黑險崖,再過去該是雷音谷。」
「就是那裡,快走啦!大美人!」
君小心不敢停留,踉蹌搶來馬匹,又策馬奔去。
金玉人急道:「喂,我呢?」
「留在這裡安全。」
「可是你傷得不輕。」
「總比沒命好,我得趕逃進雷音谷才行……」
他縱得更快,話未落,人馬已失。
金玉人無奈一笑,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想及方才竟然情不自禁而大膽地親向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哪來的勇氣?但親都親了,想後悔也來不及。何況她似乎並未後悔,更感覺甜蜜在心頭。這麼多日子,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更喜歡弟弟,而非哥哥君小差。
然而她倆相差六歲,會能結合嗎?
金玉人已不在乎這些了,她只在乎感覺和緣分。
「若有緣,自會在一起。」
這是君小心說的,似諾言又非諾言。她卻把它當成諾言,心懷甜蜜,一切就等待緣分吧!
滿心欣喜,她也追向雷音谷,還可援手心上人。
那妖人和萬殺約鬥中,妖人忽見君小心被人以快馬救走,甚是嗔怒,哇哇大叫,連連數掌劈走萬殺,卻被他厚皮擋去不少功力,根本無法傷他。
妖人猝然用起超腦力攝向萬殺,吼著要他屈服。萬殺硬是抗拒,但覺腦袋痛得快裂開,又無法制使妖人,厲嗥中,已張口咬向妖人肩肉。一啃落下,妖人痛得咆哮,他也不客氣張嘴即咬,咋然一響,咬去萬殺一條左臂。齊肘而斷,萬殺唉叫,功力大洩,已被妖人劈出老遠。
妖人不肯體肉離身,又撲向前要取回肉片,萬殺咬得甚緊,不放即是不放。
妖人怒吼,猛砸猛打,砸落他牙齒,撬開嘴巴,抓出肉片,粘回肩頭。方自追向君小心。
萬殺已被打得傷重,鮮血狂吐,即快奄奄一息,他卻耐命得很,憑一口狠勁支撐著,他還想報此血海深仇,怎能就此喪命?
他漸漸移步,前往金玉樓。
他還得找陰不絕算帳,血淋淋的帳。
雷音谷已在望。
此谷真是怪異,曲面高山,居中另有一座尖峰,峰頂如火山口,直通地底,峰底則如蜂巢般百孔千穿,無數天然通道四處亂竄,條條交叉相連。若在一頭喊叫,其聲細小,穿入洞中,經過回音折撞。幾秒鐘後則如奔雷般轟來,因而得名雷音谷,
如此多秘道,難怪君小心想以此為脫逃地。
君小心方策馬狂奔谷口,那妖人已追掠而至,化為青光快快如雷閃暴沖而來,直罩人馬。君小心想喝,想縱火山洞。妖人一掌打得馬頭稀爛,馬勢一頓,君小心已被甩撞山壁,撞得他頭暈眼花。
妖人哇哇大笑,身形在空中蠕動,似想欣賞君小心糗態。
君小心怒斥:「臭妖怪,笨妖怪,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顧不得頭暈,頓時躥往洞中,想逃之夭夭。
妖人豈能讓他脫逃,立即追人,一掌勁打得君小心往前摔撲。
君小心唉呀呀尖叫,以為非摔得鼻青臉腫,豈知竟然摔向一塊硬板,還似裝了輪子整個人已往洞內滑沖。
妖人見狀.莫名不解,眼看君小心就要進了,自是極速追去。化為青光,猛追其後,轉個彎,君小心就在前面不及三尺,他邊吼怪叫,又是掌勁劈出,想砸傷君小心,豈知掌勁劈來,人雖打中,卻又加強推力,那滑板溜得更快,唰的一聲,不見人影。
君小心唉唉痛叫,聲音透過回音,如奔雷隆隆轟來,氣勢萬千。
妖人怎首心讓人逃去,哇哇咆哮,猛衝直追。
君小心滑久了,竟也滑出心得,知道何以重心控制轉彎,甚至加速,他也不再撲在板面,而改為蹲姿,藉以變換身形。移動重心,在轉彎處,那移板往斜壁掃去,速度自然加快不少。
眨眼間,他若駕著紅孩兒風火輪,飛天入地的縱飛於千百餘秘道中。那速度,竟然讓妖人尾隨其後,惹得妖人哇哇大叫,窮追不捨。
君小心喝笑:「笨妖怪,沒有天雷鏡,我照樣把你累死!有膽量追來啊!」
話方說完,前面五條通道,他啪地一聲,滑板撞向正前方石柱,整個人倒滑頂面,咻地一聲已然調頭往左邊第二通道衝去。
妖人立即待沖追去。
妖人此通道。君小心突然叫苦,此道再無分路,筆直過向深處,少說也有五百丈長。居中有光圈投來,總是山峰頂頭回目引光結果。
這已是山間最深處。
通道筆直,妖人亦是欣喜大叫,加勁猛追。
君小心哪能讓他追著,沒命加速,靠向巖壁,雙手不停猛抓。眼看妖人速度更狂。他連腳也用上,每踹巖壁一次,自己總得打轉兩三次,還好速度因而加快。兩人猛競速,那速度簡直比流星逐月還快上三倍的三倍,咻地一聲,早在百丈開外。
眼看妖人意追愈近。
君小心不禁破口大罵:「臭妖怪,笨妖怪!我抽你筋,利你皮,把你轟死在這裡!讓你變成確確實實的淘汰郎!」
妖人猛吼,手臂突然伸長,就快抓著君小心背脊。
「君小心沒命尖吼:「轟啊……轟死他啊……」
眼看快到峰頂光圈,君小心突然沒命亂打,後得四壁抖動崩塌,他伏身衝過光圈,射得更快。
妖人怒追,咆哮大吼,不畏巨岩四落,全以身軀撞開,甚至還撞向君小心,砸得他東倒西歪,他就是不肯脫離滑板。
那妖人猝然通往光圈,一道強白光束從頂頭轟來,轟得他全身滲青液,唉然痛叫。
那似乎是天雷鏡強光。
他怒吼,想衝向前,君小心已不知去向,大堆石塊堆在前頭,他衝撞過來,石散灰飛,竟然還有厚鐵牆,他驚急了,又往四處亂撞,全被厚鐵牆給擋著。這似乎是詭計。
唯一通道是那火山口.他只往上衝去。天雷鏡被毀,他自是不肯相信還有天雷鏡,猛衝高空,並未再受轟。待撞出山峰回,竟有鐵籠等在那裡,妖人一衝出,跌落籠中。鐵籠被拔高,活門立即卡上,將妖人關在籠中。
那鐵籠呈圓形,鐵柱鈕扣手腕,間隙比例有若西瓜紋,橫條直條皆有,照此空隙,根本不可能困住能滲鐵的妖怪才對,設計者是何原因?
君小心此時也衝出地道,滑出十數丈,沒命往一處凹地撲去。急吼:「炸啊!」
話聲方落,左山峰突然射出強光,打向山峰,轟然一響,地動山搖,又連轟數響,簡直匪夷所思,那千洞山峰竟然炸開,轟得天崩地裂,山河變色,碎石四射,濃塵亂飛。那百丈高峰,霎時被轟碎,只剩地面一層十餘文高土堆,著實駭人。
不知何時,此峰早已被埋下無數炸藥,才使得那巨峰被炸得煙消雲散。
不,還有一支二十餘丈長腿粗鐵按聳立土堆中,特別顯眼。
君小心顧不得全身灰,猛錢鐵柱奔去,見著柱旁一條指粗鋼索,猛拉手中。
即住外出,
妖人驚嚇初醒,正想鑽洞脫逃,左邊山峰強光又轟來,射得妖人哇哇痛叫,想更抖掙鐵籠,不停再次掙脫籠外。
那強光更閃個不停,忽有女人聲傳出:「小怪物快來啊,我罩不住啦!」
發話者正是七巧軒的巧鳳凰她和六位妹妹早就在此等候。
莫非這就是神秘大計劃?
君小心想爬上去,又怕時間不夠,遂喝叫:「把天雷鏡丟下來……」
不管是否有天雷鏡,他已對準籠中妖人攝出超腦力,並喊出叫聲,此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給逃了。
他吼得青筋暴脹,有心拚命。那妖人恐慌之下,雖想逃逸,但對君小心超腦力,他也得分出功力以對抗,一時也掙不脫鐵籠。
巧鳳凰得以喘息,半空中已將天雷鏡拋下。尚高君小心一段距離。趕來的金王玉乍見天雷鏡,已知又是老大詭計成功,自己雖被蒙在鼓裡,卻仍高興萬分,趕忙奔前,扛起天雷欽就先轟向妖人。
他斥笑冷罵:「看你多會鑽,吊在空中,任你多大能耐也鑽不出我手掌心。」
轟了三炮,弄得妖人哇哇痛叫,更形掙扎。
金王玉這才將天雷鏡交予君小心,在旁掠陣,還不停叫罵。
君小心重握天雷鏡,軍心大定,哈哈邊笑:「他媽的,臭妖怪.剛才把我當老鼠耍,現在看我如何把你當奧蟲修理,我轟你左眼!轟右眼,再轟屁股!」
他甚是捉謔地轟著,妖人痛苦咆哮,四處亂竄。突然他已不再躲閃.硬挨光束,卻猛往鐵欄杆擠去,想突破重圍,那方向正好背對著君小心,轟之不易。
金王玉急道:「糟了,你還沒練會轉彎的本領,照他不著。」
「誰說轟不著?自己轉不了彎,請別人幫忙總可以吧?」
君小心猝然把天雷鏡照向四面山峰,強光過處,那山峰竟然反身表來強光,照得妖人又自慘叫。
那不只一束光,而是七道強光,分別從七個方向照來,任由妖人多大本事,此時也無法遁形了。
君小心所以會設計此捕殺大計劃,該是得自李孟仙遺言為多。他說妖人能鑽地脫逃,自己也碰過幾次,所以決定把妖人吊在空中,讓他無地可鑽。而李孟仙又說光束練得好,可以轉彎,自己無法練成此功,卻不得不除此妖,所以才想出反射轉彎方法。
他要巧鳳凰弄來六面如同天雷鏡大小銅鏡,得以借此反射光束,果然現在已收到效果,照得妖人唉唉慘叫,身上青粘液體猛滲流。
眼看神秘計劃已快成功。
猝見那妖人又忍著強光,張嘴猛咬鐵欄杆,卡噠卡噠,鐵欄杆仍是無法牢固困住他。
君小心登時斥喝:「讓你逃了,我還想混嗎?」
天雷鏡立即轟向空中,叭叭喇數響,已引來雷電霹向空中,烏雲為之捲動,彌蓋天際,眼看暴風雨即將來臨。
金王玉終於明白君小心為何要弄這鐵籠將妖人困住,即如上次在龍虎崖中,自己以舊劍圍成圓圈而引來雷電,將妖人擊退。
他現在亦想利用此法轟殺妖人。
那烏雲洩來甚快.妖人為之咆哮懼吼,掙扎更是厲害。
君小心轟得更急,絕不讓他有機可乘。
終於,烏雲蓋天,雷電交加打來轟隆隆,閃得天地一陣黑白。暴雨從夫刷衝下來,掃得四面明淒淒,慘沉沉。
猝有一道電光打向一座山峰頂頭,叭喇一響,那峰頂早置有銅棒和引線,只見得那電光順著引線叭喇喇衝向下方,直撲鐵籠,電得妖人呢呢狂叫,整張嘴都被電裂,哪還顧得再啃鐵拄?
不只一座山峰置有引線,五座山峰全部放置,幾乎每分鐘皆有電流導來,電得妖人元氣大傷,唉叫聲卻轉為巨烈。有時五道引線同時導電,有若放電光般爭相追來,紅花綠火四射,要比元宵煙火更好看數倍。而五道雷電同擊,妖人已受不了,被轟得肉皮全裂,青粘濃液直流。
那妖人似知不能抵抗吼著;「再生……再生……」
那聲音絕望中帶著希望,遠遠傳來,讓人聽得耳朵好似粘上膠液,很不舒服。
連喊數聲,他突然自形分裂,想變成小塊狀逃逸。
君小心見狀,獨孤放不在,醉仙琴威力已不能用。立即叫來金王玉:「給我轟准了,你都著我轟過了?」
金王玉正回味以前在龍虎崖轟走妖人之光榮事,他有預感,老大必定會叫他轟,方才早注意方位,現在美夢成真,他文即大有信心接過天雷鏡,喝笑:「放心,必不辱命!先轟天空左上四十度角,引雷電,再轟左山峰,引光束反刺,然後輪流!」
口中背著,天雷鎮猛轟,果然能引雷電,亦能顧及七面銅鏡反射。
君小心這才放心,專心逼起超腦力攝向妖人,目中尖喝:「不准分開,不准分開,給我粘回去,縮縮縮……」
他喝吼著,兩眼瞪直,青筋再脹,勢必不能讓妖人分裂,否則那小塊再潛入地底,將會跟上次少林和尚失腦一樣,慘事重演。
他逼急,妖人腦波受制,無暇全心分裂,只得運功抵抗,甚至想先以超腦力殺了君小心。
兩人再次斗上,鬥得尖聲直吼,青筋大脹。
那妖人已縮成一團,似乎手腳都被雷燙焦,分泌出青晶粘液將自己裹住,似已形成保護,雷電損傷效果已減少。
君小心這才發現懸高也非全是好處,現在就出現麻煩,此時若有人拿刀刮去他身上晶體,自能讓他抵抗力減弱而更快速被毀,如今只有全靠超腦力將他攝破了。
「給我破,給我破,給我破……」
君小心逼得渾身發抖,兩眼快噴出火來,青筋脹得更如蚯蚓,破皮處已開始滲血,看來十分嚇人。
妖人不停怒嚎,勁道全瞄向君小心,也想將他攝炸。
雙方意斗愈急,愈烈,
妖人不停蠕動,此時又如快跳心臟,伸縮更急,好似要炸開,他開始呻吟。
君小心更是難受,血痕如注,青筋腫如小蛇,脖子脹得比頭還大,整個人似腫了一倍,他也痛苦呻吟,目中卻咬牙切齒,直叫著:「給我炸?給我裂開。」
這情景瞧得一分金王玉觸目驚心,不知如何是好,天雷鏡再怎麼轟,都轟不透他那層軟綿綿的有晶護膜。
眼看雙方就快同歸於盡。
忽而飄來一白影,正是李孟瑤趕來,她本負責山峰引線工作,忽見兒子如此拚命,當母親的她,怎能見著這幕驚心動魄之事?
她飛來心知要兒子撤去功力,自不可能,頓時舉掌印向兒子背心命門穴,真力流了過去。
君小心早已練得母親運動心法,此時她內力送來,自是立即可借用,即刻傳於腦部,超腦力為之大增,猛然攝衝過去。
那妖人已呢呢尖叫。
君小心更形吼叫:「給我炸!」
那妖人呢聲更急,有著警報聲刺入耳根,他雙手已抓向腦袋,想按得緊緊,免得炸開。
君小心更抖顧身形,尖產如利刀:「給我炸……炸,炸……」
妖人呢叫尖急,七孔滲粘液,愈滲愈快,恰恰得如湧泉噴出。
猝然他眼珠暴裂,粘液滲射,鼻孔崩裂,再揪急聲,那肉團終於炸開,轟然一響,腸肉四射。
金王玉更是不肯怠慢,天雷鎮光束猛射空中,引線,急衝鐵籠,轟得鐵籠發出青亮電光,那些碎肉射粘鐵柱已滋滋冒青煙,霎時煙消霧散,君小心仍不放心:「小金蛋快去承肉屑。」金王玉不敢怠慢,抵住鐵籠下方,承著籠中是落一些青晶粘液,以及一些焦屑。
君小心整個人已虛脫坐下,喃喃傻笑:「淘汰郎終於被淘汰了……」
李孟瑤不忍心,撕下衣衫替兒子拭去污血。並替他包紮。
君小心感恩:「多謝娘相助。」
李孟瑤愛得心疼,將他摟在懷中,分不清是而是淚,有些抽咽道:「妖人毀了,從此你可平安無事.娘也放心了。」
「娘,君兒命大得很,不會有事的。」
「可是你方才……整個人好像要裂開,又冒著血,娘看得都心慌。」
君小心歉意非常;「以後不會啦!以後孩兒一定好好侍候您。」
李孟瑤這才安心擁著兒子,這已是她最滿足的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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