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世家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寶貝發威
    寶貝兄弟溜出盡花谷,一路直往山區逃去,心想山區較為隱秘,要躲藏也容易得多,何況太行山也是山,連著山線奔逃,可省去不少迂迴路程。

    然而他卻沒想到早就被人盯上,在山區反而給敵人最佳跟蹤環境。

    及至二更天,奔馳將近百里,四人雖練得奇幻神功,腳程並不感覺累,然而肚子可就挨不了而咕嚕亂叫。

    郝寶看看地形,四面山峰高聳,罩上氤氳水氣,沉靜中隱帶肅穆,心頭隱隱現出不安,不知該不該停下來。

    然而郝貝可難忍挨餓:「阿寶,從早上到現在,我都還沒吃東西……先抓些野兔吃吃如何?反正現在身在山區,爹可能找不到…」

    郝寶瞧著他,復瞧往奇女、幻女,兩人先前那股閒情逸致早已消失殆盡,換上一副惶惑臉容,她倆也不知郝寶為何逃得那麼快?其其中似也知道出事了,而顯得十分不安。

    郝寶見之則不忍,遂點頭:「好吧!就算惹了麻煩.也不能餓死!阿貝你跟我去抓野食,奇女、幻女你們先躲起來。」

    奇女、幻女茫然點頭,一無江湖經驗的她們,此時只有憑郝寶吩咐,除了驚惶,哪還有主意上心頭」

    郝寶四處瞧瞧,決心將兩人藏在一處隱秘山巖縫隙中,然後才和郝貝去找尋食物。

    他盤算過,如此分開兩地,就算有人找上門,只要見不著兩女,他仍可應付,至少拖它一些時間沒問題。

    憑兩人身手,抓些飛禽走獸並非大問題,只花半刻鐘,兩人已抓了一隻野兔、兩隻雄雞,胡亂拔毛就上火烤燒。

    烤燒位置在山谷小溪處,離奇幻女藏身處仍有一段距離,最重要該是山谷中烤燒可以避免火光外洩。

    火花生的甚猛,不到兩刻鐘,已熟得差不多,郝寶方慶幸能過關,正想撲滅火種之際。

    忽而傳出一聲:「人在這裡!」

    咻然幾響,已出現各自不同衣衫,卻全部蒙著臉的蒙面人,為數九、十名左右,各自帶著兵刃圍向寶貝兄弟。

    「困住他們。別讓他們脫逃了!」

    黑暗中也不知誰發的命令,蒙面人個個盛氣凌人逼了過來。

    郝寶暗道一聲苦也,其勢不變,突然伸手撥向火熱火堆。狠猛地灑向那群蒙面人,劃出一道透紅扇形火花;甚為漂亮。

    蒙面人不知郝寶出此奇招,深怕火花沾身被燒傷.紛紛逼退數步。

    寶貝冷笑:「既然來了,何必蒙著臉?我不必看也知道你們全是假借正義之士,專做土匪行徑的混蛋!」

    一人冷喝:「奇幻宮妖孽,人人得而誅之,不必多說,先宰了他們再說!」

    話方說出。已有兩把長劍攻向寶貝兄弟,出招就是殺氣逼人,劍光走偏含帶陰狠,分明是想置人於死。

    郝寶冷笑:「別以為你們人多勢眾就能欺負人,灞橋郝家也不是省油燈!」

    只見寒光逼來,直指身上七處要穴,郝寶鎮定如初,他不知對方功力如何,為了自衛,也是傾力而出,靈邪寶刃化作一道銀輪,像要揪動天地靈力,霎時將對方長劍捲入游渦之中,宛若一直旋之不盡的洪流,奔騰不息。

    只見銀光方送向那兩道劍光,忽聽得唉呀一聲,那兩人長劍已脫手,手腕還掛了彩,鮮血流染整隻手。

    乍見血跡,有人喝道:「妖孽凶性大發了,快收拾他們!」

    眾人一方面不甘受創,另一方面為了自保,霎時絕招盡出,全然攻向寶貝兄弟,一時間也將兩人迫得連連敵退。

    郝寶從他們武功路子察知這些人不少是九大門派門徒,功力更屬一流,並不容易對付,尤其是這批人之後,是否另外有人隨時會再趕來?答案是肯定的。

    分神之際,一把長刀刺來,郝寶揮刀即砍,鏘然一響,長刀斷落,刀尖卻彈劃傷郝寶左肩,疼痛鑽心。

    郝寶不禁大怒:「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一人冷笑:「趕盡殺絕!哈哈哈……」

    一人狂笑:「剷除妖孽!」

    郝寶叱吼:「媽的!不殺你們,你們以為我怕了是不是?」

    喝地暴此,再也顧不得對方,爺爺所授「大殺四方」已展開來,登時滿天劍光,劈、砍、掃、掛,逼得蒙面人窮於應付。

    「阿貝,砍啦!」

    郝寶但見對方不留情,拖下去只有自己吃虧,乃通知郝貝齊下殺手,深藏不用的奇幻步法此時也展開,與阿貝東飄西躥,游閃於刀刃下,化作團團銀網,在黑夜中宛若一輪明月。

    只見得明月銀光往地面猛縮,唉叫聲立即傳出,緊接著叮叮噹噹,蒙面人兵器到處飛躥,人也東倒西歪散落四處,除了傳出幾聲呻吟外,早就不能動彈,冷風吹過,血腥為之撲鼻。

    寶貝兄弟身上也濺了不少血斑,郝貝更是瞧著血紅雙手發呆:「我殺了人…我殺了人……」

    郝寶心神一凜,拍醒他,說道:「他們沒死,只是受傷,事不宜遲,咱們快走:」

    「他們沒死?」

    「嗯,就算死了也怪不得我們,快走吧:遲了就來不及!」

    顧不了再整理衣衫,拉著郝貝,直奔山峰,方行數步?又想到食物,乃轉回撿起烤熟兔子,才再快步掠回山峰巖縫。

    奇女、幻女早就心驚肉跳,忽見寶貝兄弟染血而回,張口就想哭,然而一張嘴,郝寶已把兔肉撕下兩腿塞給她倆,急道:「我們沒事,快走,敵人馬上就來!」

    由不得奇女、幻女選擇哭是不哭,郝寶已把兩人拖著走,眨眼遁入山林。

    夜風徐徐,淒清中隱帶蕭瑟。

    尤其是血腥味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知過了多久,林中又奔來一玄衣和尚,他正是受戒一月的苦竹。

    雖是受戒一月,他卻提早三天出關,這三天就是他計劃搶其先機的做法。

    接連三天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他先命手下戒明赴郝家打探情況。從飛鴿傳書得知奇女、幻女並不在郝家,乃趕在半途和戒明會合,問清原因後,又擬定了另一計劃,找來十位高手,先行捉拿郝寶一行,然後……

    他很快找到打鬥位置,也見著散落四處的殘兵敗將,他忽然笑得奸邪,近月的受戒使他瘦了不少,卻使他顯得更加暴戾。

    他冷笑:「郝家武功果然厲害,竟然能打敗各派高手聯手,可惜碰上了我!嘿嘿……」

    冷笑中,他開始審視屍體,有些仍在呻吟待救者,他並未理會,卻注意他們所受傷口。

    「這小於下手分寸絲毫不差,十個全部活著?!顯然功力不差他爹,要是再多些時間,必成為心腹大患,不得不除……」

    此時重傷者已有人張開眼睛無助地瞧向苦竹,呻吟道:「救我……」

    苦竹笑的邪樣:「是該救你……」

    欺身向前,忽然伸手再戳其創傷,戳得那人翻白眼:「你?!你…」話未說完已嚥了氣,兩眼仍睜得圓大,死不醒目。

    苦竹並末停手,一口氣連戳九人,十條人命眨眼全喪失他手中。

    他卻一絲悲悵也沒有,反而顯得得意:「若要成事,犧牲一些人在所難免,諸位安息吧!老衲會替你們要回這筆債!」

    說到後來忽然哈哈邪笑:「如此一來,我看奇幻宮將要如何化解這場恩怨,哼!舊仇加新恨,讓你永世不能翻身:」

    原來苦竹刻意安排,就是想製造奇幻宮與各派更大仇怨,使得雙方永遠水火不容,如此他才能更具煽惑力地煽動各派力量,也可間接由此逼迫苦蓮下台,以接手掌門之職位,其心機之沉、用心之毒,實屬少見。

    笑夠了,他才拿出信號箭,射向空中,霎時嘯聲震天,響徹出谷。

    不多時.已有大匹人馬趕來,聲勢之力,恐怕已是武林一半精英以上,分別有武當掌門空陽真人、華山掌門鍾月如、峨嵋掌門送佛師太,以及其他各派高手。

    苦竹見及眾人來到,立即迎向前頭,歎聲佛號:「各位來晚了,妖孽已然大開殺戒了!」

    淒歎中,伸手指向山谷。

    眾人掠往山谷,見著十具屍體個個嗔目瞪眼,咬牙切齒,更是憤恨填膺。

    峨嵋掌門察視一名傷者,大為震怒:「他們全死在無還手餘地之後,妖孽已喪心病狂。」

    武當掌門空陽真人道:「二十年前奇幻宮如此慘無人道,二十年後仍是蠻無人性。又豈能容她們存在?」

    眾人同仇愾,恨得咬牙切齒。

    苦竹瞧在眼裡,心知詭計奏效;該進行下一步了。

    他說道:「人死不能復生。諸位請節哀.倒是妖孽,不能放過他們,瞧這炭火未熄,他們可能尚未走遠。」

    空陽真人立即定奪:「留下幾名照顧屍體.並運回各派,其他跟我去追人。」

    眾人全無異議,各派有傷亡者皆自行派人處理,其他全跟著空陽真人,在苦竹領路之下追向郝寶一行。

    時光如梭,眨眼東方已吐白。

    逃在山區的郝寶暗自叫苦,要是天一亮。想逃可就難了,當機立斷.他想找個隱秘地方,先躲過白天再說。

    他很快又找了一處藏身地,那是一棵處於大片森林的巨樹,樹幹大如圓桌,樹心早巳腐蝕而形成中空,躲在裡邊只要不出聲,自不易讓人發覺。

    四人很快鑽躲樹心,雖不寬敞,也足夠他們蹲坐,還好出入口不在樹根,而是在半腰一處本是分枝現已腐脫的小洞口,所以躲在根底仍不怕外界一眼看穿。

    四人屏息而坐,也借此稍作休息,他們皆暗自祈禱能逃過此劫。

    不知過了多久,郝寶已聞及細碎腳步聲漸漸逼近,郝貝及奇女、幻女也被驚醒,四人心跳如鼓,郝寶已做出要他們別慌亂的手勢;在靜默中等待危機脫離。

    腳步聲漸漸加大,也夾雜著說話聲:「你們搜左邊,你搜右邊,別放過一草一木……」

    人聲雜亂,已可感覺從巨樹身側行擦而過,郝寶四人早已滿頭大汗。

    時間似乎難熬,汗水不停滴落,腳步聲愈來愈多,比郝寶估計的還多,他實想不透為何對方如此快就能調動大批人馬前來?莫非早有計劃?若真如此,情況比想像的可能更糟糕。

    方自揣測中,或許是大批人馬追趕,亦或是此樹心本就被狸鼠做了窩,突然有只狸鼠倉皇跳入洞中,直落根部,正巧跌在奇女、幻女身上,寶貝兄弟還好,奇女和幻女哪見過這怪物,又被沾了身,嚇得尖叫、掙扎。

    郝寶見狀不妙,立即撲身掩壓兩人嘴巴,及時將她封住,叫聲才未迸出。

    狸鼠哪知樹心還躲有人,嚇得復往洞外逃竄,已引起外邊一陣騷動。

    有人說道:「這傢伙看是嚇破膽,蒙了眼,躲入洞中又跳出來,簡直找死!」

    緊接著傳來狸鼠吱吱唉叫聲,然後漸漸嚥了氣,想必已被戳殺。

    郝寶他們哪敢再亂動?就連心跳聲也壓得緊緊,免得洩露了行蹤。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已漸漸稀疏,以至於完全消失。

    郝寶此時才噓口氣:「要命!」想來危機已解除大半,方自挽袖擦擦汗水。

    奇女、幻女驚魂甫定,為方才事感到歉意,奇女道:「阿寶哥,我不是故意的……」

    郝寶馬上又伸手制止她說話,含笑道:「我知道,天還未黑,我們還得等一陣子。」

    奇女、幻女聞言,已想及危機未除,也不敢再多言,歉意轉為淚水,洩流不止。

    郝寶安慰道:「沒有關係,事情馬上就會過去,我們都會平安無事。」

    奇女、幻女哭得更淒心,不知不覺已睡在郝寶懷中,待她驚醒時,郝寶已含笑對著兩人說道:「醒了嗎?我們該走了。」

    奇女及幻女哭過、也睡過了,心情好多了,遂點點頭,也不知該如何進行。

    郝寶則安慰地再拍拍兩人肩頭:「放心,天大的事有宮主替你們頂著,我們走吧!」

    不敢再耽擱,他已先行掠高,爬出樹洞,瞭望四周無人,才要郝貝、奇女及幻女慢慢溜出洞外。

    眼看天際,又是另一夜晚開始,今夜弦月顯得特別清冷。

    四人機伶伶打了個冷顫,郝寶選個東南山區方向,帶著三人已往山區奔去。

    誰知方行數十丈,忽聞得一聲「圍上來」

    霎時千百條人影蜂擁而出。

    郝寶急道:「不好,有埋伏!快往西!」

    顧不得多想,領著三人復往西邊逃去。

    然而遭遇仍是一樣,西邊也湧出無盡人潮,硬將四人逼退。

    郝寶想再回頭已是不可能,四處早已圍滿人潮,無處可逃,兩人只好抽出兵刃將奇女與幻女圍居中央,以敵對人群。

    苦竹冷笑聲已傳來:「任你如何狡猾,也逃不過上天法眼,還不快束手就縛!」

    郝寶轉向發聲處,赫然見著苦竹,及一些狀似首腦之人群,他也冷笑:「原來是你,我早該料到。」

    苦竹冷笑:「是我非我都無關緊要,可惜奇幻宮妖孽非殺不可!」

    郝寶冷笑:「誰又是奇幻宮門徒?你想亂栽贓?」

    苦竹哈哈大笑:「就算你不是奇幻宮的人,今夜也難逃一死,你手段殘忍,連殺十條人命,這筆帳豈能便宜你了,何況你;們又是奇幻宮妖孽!」

    郝寶斥道:「他們想殺我,難道我不能自衛?再說我只是將他們放倒,哪有殺死他們?」

    峨媚送佛師太已喝道:「十條人命擺在眼前,豈容你狡賴先拿下再說!」

    佛塵一掃已先出手,凌空罩向郝寶,眾人見她出手,也紛動手逼近。

    郝寶哈哈大笑:「什麼正派人土?全是膿包,阿貝拼了!我就不信你們邪還是我邪!」

    靈邪寶刃似已通靈,化作一條銀龍,吞天掠地,翻江搗海銳不可擋地湧撲向來襲眾人。

    郝貝也豁了出去,無聲劍法使得水洩不通,宛若銅牆鐵壁攻之不破,據守為攻,因為他必須保護奇女和幻女,讓郝寶無後顧之憂。

    郝寶果然了得,仗著靈邪寶刃無堅不摧,騰空掠撲,一口氣將送佛師太拂塵長鬚斬個精光,送佛師太哪知一個照面就被斬去拂鬚,方自驚慌之際,郝寶凌空撲至,寶刃落如雨點,迫得師太節節跌退,拂塵柄方送出去,就如爆米花被砍個稀爛;嚇得她臉色鐵青呆立當場。

    郝寶哈哈大笑:「殺啊!有本事來啊!誰又怕了誰?」

    再砍數刀,早將師太衣衫切個稀爛。郝寶其勢未竭,復又撲向掌門一群,寶刃揮砍;擋者披靡,如入無人之境,殺得眾人心驚膽顫,世間何來如此神勇霸道之人?!只一個照面,掌門人群被迫退兩三丈遠,面子哪還掛得住?

    幸好他們全是江湖老手,在失去先機之餘,乾脆再次掠退,以緩和郝寶攻勢,然而能掠走者也只兩三人,其他人全部捲入郝寶游渦之中。

    尤其是苦竹,一路挨打到底,架裟不知被削去多少,變得破破爛爛,碎片滿天飛,他已急叫:」決攻向妖女,先挾持她們!」

    危亂之際,乍聞喊話,自有一窩蜂盲目人群攻向郝貝,郝貝對敵經驗自不及郝寶,乍見人群圍攻,雖是拚命,然而帶著奇女、幻女,未免捉襟見肘,已節節敗退,險象環生。

    郝寶心知弟弟罩不住,怒意更甚:「你們這些人渣,難道怕我不敢殺人?啊」

    喝吼中,靈邪寶刃已脫手飛出,宛若一道光輪,在那墨夜空中幻化亮麗銀虹,旋飛迴繞於宇宙間,儀是閻王索命利刀。

    只見銀虹刷飛而過,罩向郝貝的人群紛紛唉叫滾地,手腳肩背不知挨了多少刀,鮮血湧射而出,腥味撲鼻。

    未受傷者眼見銀光銳不可當,哪還敢大露背面空門地去斗郝貝,皆轉攻為守,郝貝也因而得以喘息。

    郝寶一招得手,大喝:「阿貝快走」

    凌空推掌,是氣逼退三人,再次旋身想接回靈邪寶刃。

    苦竹但覺郝寶若有寶刃在手,簡直如凶神惡煞,立即喝道:「快阻止他,打下那把刀!」

    難得拚命的他,此刻也使出渾身解數,左手摔碑手,右手降魔劍,直刺郝寶。

    其他諸人有的猛射兵器打向靈邪寶刃,有的齊攻郝寶,全死擠活纏。

    郝寶人在空中,變換身形不易,眼看對方奇招盡出,心知無注全身而退,暗道一聲苦也。猛運真氣布向胸口,想借奇幻神功飄向高空以減少傷害,縱是如此,他仍飄得不高.因為他還想抓回靈邪寶刃。

    雙方交會一剎那,郝寶已挨了兩掌,倒翻而起,寶刃又打偏,不得不逼身欺向寶刃,就在此時又有數把利器刺來,刷兩聲,郝寶左背、左大腿各自挨了一記,鮮血直冒。

    空陽真人為之心驚,他自認這劍刺向他背部,就算不死也能刺中靈台穴而叫他癱摔於地,豈知一劍刺出,好像刺在紙上,不著一點力道,這和二十年前奇幻魔女那一戰豈不一樣?

    他驚心直叫:「這真是奇幻魔功?!」

    他攻勢已停,苦竹可未停,眼見郝寶身形偏飛而來,正好在自己上空,只要來個一柱擎天,自能刺穿他胸口,登時冷笑:「你死定了!」

    利劍快逾閃電刺出,郝寶但覺胸腹寒氣襲人,想避開又因換勢方竭,新力未生,避無可避。

    眼看就要被戳穿胸口,看在奇女與幻女眼中,哪還顧得郝寶千交代萬交代囑咐不得用及奇幻神功?兩人同時尖叫:「阿寶哥」

    奇幻步法同時展開,宛似仙女,踏著彩虹梯子,凌空躥向郝寶想救人。

    其實郝寶雖身處困境,他亦有所計劃,眼看兩女撞來,心知要糟,趕忙以吸字訣吸抓寶刃,回手砍向苦竹利劍,鏘然一響.利劍已被砍斷。

    苦竹怔愕,仍不死心,所剩半截利劍仍射向郝寶胸腹,豈知奇女與幻女同時掠至頂著郝寶像要登天般直躥高空,連所射利劍都追不及。

    苦竹大駭:「妖法,妖法,他們果然是奇幻宮妖孽。」

    送佛師太更是驚慌:「這分明是奇幻魔法,妖孽重現江湖,快殺了他們」

    群眾為之騷動.有的退縮。有的卻傾全力追向郝寶一行,想消滅所謂的武林公敵,奇幻宮妖孽。

    可憐郝寶為隱瞞奇幻女身份不遺餘力,此時卻已前功盡棄?眼看地面刀光閃閃,萬頭攢動,該如何是好?

    就在干鈞一發之際

    摹然數道聲傳來:「住手」

    音方嘯起,數道勁風疾掠而至,分別從四面八方罩向人群,勁風又快又急,根本讓人無暇思考是敵是友,只覺勁風掃至,又傳來女人冷嘲笑聲:「真正奇幻宮的人在此,人是我們殺的!」

    聲音尖銳刺耳,震得群眾兩耳生疼,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得那發出女人聲音的紫衣蒙面人一行數名,分別打出暗器逼落不少兵刃,其勢未竭,全射往高空的郝寶及奇女和幻女。

    那蒙面女子又是一陣冷笑,暗器相準難打向苦竹,冷笑道:「老禿驢,我才是奇幻宮的人,他們根本不是(指郝寶及奇幻女),專找小孩晦氣,算什麼名門正派!」

    暗器發處,逼得苦竹及幾名掌門忙腳亂,那蒙面女子已反衝郝寶,與其他幾名蒙面女子共同發掌,將郝寶及奇幻女送出十數丈,脫出了刀劍包圍中。

    事出突然,全場一片驚愕,時光宛似停頓,眾人目光全被這幾名蒙面女子給吸去,心念同時幻起一問題莫非她們才是真的奇幻宮的人?!

    蒙面女子冷笑數聲,見及郝寶及奇幻女已脫險境,似有引開群眾,遂又冷笑:「新仇舊恨,奇幻宮通通算上,找小孩頂罪,這算什麼?」

    話聲中又反撲群眾,逼得他們掠惶亂撞。

    苦竹哪甘計劃失敗,急亂中咆哮:「全是奇幻宮妖孽,一也別讓他們走脫,快拿下他們」自己一馬當先就撲向蒙女子。

    有人帶頭,其餘群眾膽子也鎮定不少,紛紛復往蒙面女罩去,聲勢又起。

    然而蒙面女子似不想戀戰,只虜晃一招,數人同時倒掠而退,撂下話來/奇幻宮的帳以後有得算;但不是現在!」

    話末說完,她們似乎全用上了奇幻神功,琳然一聲,飛得老遠,眨眼即將消失。

    眼看她們就快走脫,苦竹怒火就要焚心,喝吼:「別讓她們逃了,還不快追」自己想追,卻再也見不著對方影子,更是大吼:「你逃?看你能逃到哪裡?有膽別逃—二」再追幾步,無從追起。怒火實是難熬目光,忽又落向郝寶奇幻女,已撲向前,怒喝道:「宰了他們,全是奇幻宮妖孽—-」

    隨著他,也有數名怒氣攻心的人往前撲。

    然而郝寶卻呆楞楞地站在那裡。目光死盯著蒙面女子消失的地方。他滿是疑惑和驚詫,奇幻女明明說過奇幻宮只剩下她們兩人.怎會突然問又冒出那麼多門徒?她們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想不通,所以呆楞著。奇幻女心思較純真,並未想及此事,只要能救及郝寶平安脫困,兩人已心滿意足。忽又見群眾撲來.兩人不知所措已尖叫:「阿寶哥快走,他們又來了:」

    拉著郝寶,準備掠往左側山林。

    苦竹志在必得,哪能讓人走脫,早有防範地掠往左傭前頭。封去三人退路,哈哈冷笑:

    「想走?沒那麼容易」

    話未落,出手就是殺招地劈向奇幻女,已失去出家人應有的仁慈心性。

    此時又有數條人影掠來,罩向苫竹,並喝聲:「苦竹住手!」

    人影一閃,苦蓮已然封住苫竹攻勢,凜然立於該地,並示意其他群眾不得再次攻前。

    另有人影掠往郝寶,來者正是郝大及郝運。

    其實郝大、郝運及苦蓮趕來此地時,正和蒙面女子不約而同趕至,只是當時他們三人也為奇幻女的人復出而被吸引,各自猜想蒙面人來歷,及至她們消失,苦竹又再次攻向郝寶等人,他們方自驚醒,心知事情未了,馬上出手阻攔。

    郝大但見孫子平安無事,方寸始定:「好險,及時趕到,否則郝家傳宗接代可就有問題了。」

    苦竹哪知掌門師兄會趕來,哪甘心計劃就要落空,冷森道:「師兄難道還想助紂為虐?

    你還想與武林為敵,掩飾奇幻宮的人?」

    苦蓮深深施個佛號,卻不知如何回答。畢競他曾經保證郝寶與奇幻宮無關,而此時郝寶與奇幻女所作所為似乎很難脫除嫌疑。

    苦竹見他難以自處的表情,心知他已自覺理屈,遂再逼言:「掌門師兄請讓開,妖孽留他不得!」

    送佛師太一身狼狽,想及郝寶斬去,她拂塵的糗事,她就恨意難消,怒喝:「對,妖孽留他不得,苦蓮掌門請讓開!」

    她向前逼近一步,迎得群眾情緒而大喝:「妖孽留不得。」

    郝大聽得刺耳得很,登時反喝:「誰敢說我孫子是妖孽?給俺站出來!」

    十全老人數十年前即已叱詫武林,一身功夫自不在話下,尤其輩分之尊,恐怕在場者無人可比,這聲叱喝倒也將群眾給震住,也把郝寶給震醒了。

    郝寶自言苦笑:「奶奶的!這是什麼世界,這麼玄?本宮主還沒收門徒就有人自願加入了?」

    郝運一職悶氣可憋了老半天,自郝寶逃跑,還耍了孫雪兒那一招,他就有心要兒子好看,可惜此時此地不容得他發作,只好悶斥:「你還笑得出來?還不快給我把傷口堵起來?」

    郝寶見及爺爺、父親全到了,危機去了大半,但觸及父親眼神,暗自叫苦,這不就是另;個更大的危機?自己得好好應付,否則將會死得很慘。

    郝運見他眼神亂閃,再次叱喝:「你想死了不成?還不快治傷?」

    郝寶醒醒腦,乾笑一聲:「爹還是關心我的,會叫我治傷。」

    伸手摸向左腿、左背,鮮血仍流,傷的不輕。奇幻女也欺身籌備替他裹傷。

    郝運冷眼直瞪:「誰關心你?我是要把你的傷治好後,才有更多時間去修理你!」

    郝寶乾笑:「孩兒最喜歡讓您修理了。」

    郝運冷笑:「最好是如此!」

    話聲方落,苦竹喧囂聲又起:「不管是誰,只要是奇幻宮門徒就是武林公敵!」他似乎已豁出去,聲音說的尖硬刺耳。

    郝大冷眼道:「這麼說郝家現在是武林公敵了?」

    苦竹冷笑:「不錯。」

    苦蓮急喝:「師弟不得無禮!」

    苦竹顯得激動:「什麼無禮!大家都看見了,那妖孽用的是奇幻魔功,孫子如此,爺爺也差不到哪兒去。」轉向群眾,故意煽言:「你們是不是都看見了?那妖孽用的是什麼功夫?」

    群眾一陣喧叫,皆指言郝寶會魔功,情緒顯得激動,苦竹已露出奸邪笑意。

    送佛師太語聲也轉硬:「十全老前輩,念你江湖輩分尊貴,只要你深明大意,交出你孫子,而你又和奇幻宮無關,在下願意放郝家一馬。」

    郝大突然哈哈怪笑:「真的如此嗎?」

    送佛師太點頭:「貧尼以峨嵋派聲譽保證。

    郝大笑的有點兒正經了:「我自是無話可說,可是此事我不能做主。」

    「老前輩您這是…」送佛師太不解。

    郝大輕笑:「沒什麼,只是你得問問我孫子,他比我厲害,我老啦!;不中用啦郝寶此時已將傷口包紮差不多,精神起來,反問道:「老太婆,你要我幹什麼?我是男的,你們峨嵋派全是女的,這樣不太好吧?」

    送佛師太哪知一照面就吃了口舌之虧,老臉一紅;惱羞成怒:「妖孽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利,饒不得你。」

    群眾有起哄者,趁機叫囂不已。苦竹冷笑:「拿下妖孽,有話先宰了他再說!」

    說話問更逼近數步,群眾情緒又開始沸騰。

    苦蓮驚心阻擋,急道:「師弟不可……」

    「何者不可?武林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他們不是奇幻宮門徒……」

    「不是?那群眾的眼睛都是瞎了?」

    「師弟……」

    「師兄讓開,否則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群眾一陣激動,有人喝吼:「讓開,誰要阻擋,全拿下他!」

    「對,全拿下他」

    群眾刀劍齊動,即將蜂擁而上,現在郝寶是不是奇幻宮的人,他們倒不在乎,他們只想起混亂中能發洩先前被撂整的怨氣。

    眼看情勢又吃緊,郝大、郝運已然運足功力,準備應戰。苦蓮則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

    郝寶可安心得很,見及群眾騷動,忽然大喝:「叫什麼?」

    一聲獅子吼只將群眾震住。

    郝寶這才慢條斯理道:「我臉上有寫妖孽?你們竟然把我當妖孽?」

    郝大狐疑道:「對啊!這是什麼原因?」

    苦竹厲叱::你用的是奇幻魔功,分明是奇幻宮妖孽,還想狡辯!

    郝寶道:「誰跟你說我用的是奇幻魔功?難道郝家就無秘傳功夫?」

    苦竹斥道:「任誰都看得出那是奇幻魔功,使妖法在空中亂飛。」

    郝寶道:「這麼說,少林達摩祖師能御氣飛行,他也是妖孽?」

    此話有若悶棍,敲得苦竹一時無法應對,老臉一陣抽動。

    郝大則呵呵直笑,孫子果然比爺爺厲害,讓他去對付大堆人,自是省事多了。

    他笑呵呵道:「不錯,不錯,達摩祖師能卸氣飛行,我十全老人豈不能自創功夫?少林易筋經能讓人脫胎換骨,我灞橋郝家豈無秘門功夫?…」

    瞧向郝寶,祖孫倆笑的更逗人。

    苦竹惱羞成怒,叱道:「就算郝家有秘門招,那兩個妖女人的妖術從何而來?又叫奇幻女,分明就是奇幻宮的人。」

    郝寶輕笑:「奇怪,她們叫奇幻女就一定和奇幻宮有關?那你法號苦竹,是斑竹子有關,還是跟豬有關?反正『豬』跟『竹』音差不多。苦竹、苦豬,呵呵!我看你是大笨豬,跟豬類完全有關,是四肢爬蟲類吧?」

    苦竹怒不可遏:「你敢」雙掌暴漲,就想撲擊。

    郝寶比他更大聲:「你沒聽見奇幻宮門徒說我們不是奇幻宮的人,也該看見真正奇幻宮的紫衣蒙面人?」

    這話把眾人心思引向方才現身那幾名紫衣女子。這也是郝寶有侍無恐的原因。

    他本以為身份是掩護不了,誰知半路殺出了另一堆奇幻宮門徒,一手將奇幻宮一切給攬了過去,暫且不談她們是真是假,所為何來?聰明的郝寶早巳想妥藉口,應付苦竹一班人足足有餘了。

    郝寶聲音提的更高:「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奇幻宮門徒,你們怎麼不去追?」

    苦竹老臉變化不定:「你休想以此藉口抽身……」

    郝寶截口道:「說話客氣些,蒙面女子講的話可不只我一人聽見,是我藉口,還是你在栽髒?」

    嬸大與郝運已噓口大氣,暗自欣慰事情終於有了代罪羔羊,處理起來就容易多了。也暗自自嘲,為何未想到紫衣蒙面女子,否則也不必擔心兒孫,代為出面,自己即可風風光光地處理此事。

    群眾似已失去討伐依恃,氣勢弱了不少,苦竹哪甘心計劃成空,喝道:「就算你們不是奇幻宮門徒,九大門派十條人命,你也得碎屍萬段。」

    本以為如此就可再勾起群怒,豈知郝寶早有籌備:「你沒聽到蒙面女子說,那些人是她殺的嗎?」

    雖然一句話即把罪狀擺脫,但郝寶並不開心,因為那筆帳可記在奇幻宮上面,到頭來自己還得還。

    奇女急道:「不會的,要是她們是奇幻宮門徒,她們不會亂殺人的。」

    郝寶細聲道:「我相信,現在先脫身再說,以後問問那些女的就明白了。」

    只要郝寶能相信,奇幻女也就不在乎他人如何想法,兩人瞧向郝寶報以感激笑容,未再多說。

    苦竹也沉默下來,他心知人是他殺的,而對方卻一口咬定是她們所殺,這似乎不尋常,其中又包含了何種道理或陰謀?此時此地並無足夠時間讓他深思。想及蒙面女子出現,又一口說出自己是奇幻宮的人,再加上郝家祖宗也來了,而且苦蓮又從中作梗,今天要放倒郝寶及奇幻女似乎不大可能,倒不如針對掌門一職著手,縱使奪不過來,也能讓苦蓮威信損失不少。

    心情有了轉變,表情卻一如往昔凶戾:「都是奇幻宮妖孽慘無人道,殺人不眨眼,天下武林與他們誓不兩立。」

    轉向苦蓮冷戾道:「師兄,今日事你可見及?妖孽重現還殺了各派弟子數十人,這些全是那小妖怪所引起!」指向郝寶:「你還想替他隱瞞……」

    「師弟!」苦蓮喝聲較高,隨即又歎息,擺擺手:「今日之事,待回到少林,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在群雄面前,你好自為之。」

    苦竹聞言先是不信,目光閃了又閃,師兄說及此話,分明就想下台,他竟然如此容易而願意地就將掌門職位讓出來?,

    郝運聽得頗為吃驚:「苦蓮……」

    苦蓮瞧向他,一味苦笑:「又能如何?少林事,怎能讓大家見笑?」

    他心知苦竹若得不到掌門之職,「必定不甘休,或則惡語相向或則大打出手,屆時不但少林顏面掃地,尊顏盡失,自己若拿不出戒律管制苦竹,將何以再維護掌門之尊?最重要的是,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郝寶兄弟和奇幻宮脫不了關係,縱使此時有另一批蒙面女人頂替,然而將來又如何?為此,他已早下決心讓出掌門一職。

    郝寶也大為緊張:「大師你沒看見奇幻宮另有她人?你何必對他客氣,要是他當上少林掌門,那可就是少林浩劫……」

    苦蓮一味苦笑。郝運已喝言阻道:「阿寶你給我閉嘴,搞得如此還不夠?你還想天下大亂不成?」

    郝寶只好閉嘴,畢竟老爹在場,話不能不聽,滿是憋悶地瞪著老爹,復又忿-地瞪向苦竹。

    苦竹已無暇理會他,一副志得意滿的笑容展現無遺,瞄著苦蓮:「師兄說話可算數?」

    苦蓮長歎點頭:「師兄老了,力不從心,只要交代各長老以後,我也該退休了。」

    他音調不低,似也想說給其他各派掌門聽。各掌門原就對於他未能親自剿殺奇幻宮而不能諒解,尤其是他後頭趕來竟是為了阻止各派追殺奇幻妖徒,這更說不過去。如今聞得他有意辭職,那最好不過了,將來辦事免得礙手礙腳,找苦竹商量自是容易多了。是以各掌門皆保持沉默,也未出言挽留。

    聽的人不只其他門徒,還有少林弟子,苦蓮話已說出,無異己默認地向門徒宣佈。苦竹軍心大定,禁不了心中狂喜,大笑兩聲:「很好,師兄果真明智抉擇,今後對於剿殺奇幻宮妖孽的責任就由我代勞了,師兄則可安享天年,再也不必操勞任何事啦!」

    苦蓮施個佛號,語重心沉道:「師弟好自為之。」

    「我自有分寸!」

    苦竹轉向送佛師太及空陽真人,說道:「看來奇幻宮妖孽真的是那些蒙面妖女子,讓他們走脫實是不該!」

    送佛師太一身狼狽,自是怨恨郝寶頗深,聞言以為苦竹要放開郝寶,她哪能甘心,急道:「苦竹禪師,那妖女雖是奇幻宮門徒,可是那些小妖怪「…」

    苦竹含笑道:「師太說的也是,郝家兄弟嫌疑,老衲將他們帶回少林一月,以能徹底查清。」

    此話一出,眾人動容,這分明是要囚禁寶貝兄弟。

    郝寶叱道:「老和尚你想得美,腳在我身上,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你管不了!」

    苦竹冷笑道:「老衲管不了,天下人管得了,若你想表明你是清白,最好跟老衲回去,否則你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說話間還瞄向奇幻女。

    郝寶想及奇幻女,一些脾氣也沒了,自己想躲容易,奇幻女可就麻煩了,時下先避過此刻也好,只是也不能如此便宜苦竹。

    他冷笑:「我是清白就清白,何必讓你替我洗清?」

    苦竹笑聲轉為奸黠:「郝家人一向聰明?看來也不見得……」目光有意無意瞄向郝大及郝運。

    郝運只好瞪向郝寶,冷道:「你惹了二身麻煩還不夠?乖乖給我到少林寺,郝家弟子一向清清白白,還怕什麼陰謀詭計?」

    郝寶哭喪著臉:「爹,受苦的不是你,你答應的倒是乾脆。」

    郝運道:「總比你到處被追殺的好:」

    苦竹黠笑道:「放心,令公子到少林只是避開與奇幻宮種種關係,並不會受到什麼苦。」

    郝寶瞄眼道:「每天看到你的臉,是我一生覺得最痛苦的事。」

    苦竹乾笑兩聲:「你要如此想,老衲也沒法子了。」轉向送佛師太:「一個月後,老衲自會給天下一個交代。」

    送佛師太心知今日郝家大小都來了,討不了什麼好處,苦竹如此決定,倒也行得通。目光落向奇幻女,心想苦竹囚兩人,自己何妨也將奇幻女帶回?說道:「堂主帶走郝家兄弟,貧尼就把那兩名女子帶回,為期;樣一個月……」

    話未說完,郝寶已斥道:「放屁!誰敢動她們腦筋,我就跟他們拼了!」靈邪寶刃一揚,殺氣立時逼人,任誰都看得出他是玩真的!

    郝大輕輕笑道:「拆散人家親密關係,是不道德的;」

    送佛師太吃過寶刃的虧,又見郝大出面,眼看已難以下台,卻又不能弱了峨媚一派,老臉一抽,正想發作之際。

    苦竹說道:「師太何須大動干戈?你若想審查,一同上少林即可,若你帶走兩女,此時貴派人手折了不少,難免節外生枝,這並不好。」

    有了台階,送佛師太問道:「你要將兩女一併帶走?」

    苦竹黠笑點頭:「正如十全老人所言,拆散人家並不道德。」

    送佛師太道:「既是如此,貧尼也不便再帶人。」目瞪向寶:「便宜你了,哪天落入我手中,有你好受。」

    郝寶晃著寶刃,戲諺道:「再怎麼好受,也比不上你一身蘿蔔切切來得好受!」

    他說的乃是方才打鬥時將送佛師太的拂塵及衣衫當蘿蔔  切個稀爛一事。

    送佛師太怒不可遏,大喝「找死」,一個欺身就想撲往郝寶。

    郝寶可撂對了門,也大喝一聲:「來而無往非禮也!」前面擋著苦蓮及數名老頭。他身形不動,靈邪寶刃甩手飛出,化作一道晶白靈光,宛若騰龍般狡捷飛掠,繞向送佛師太,逼得她手忙腳亂窮於應付。

    苦竹趁寶刃即將飛回之際,騰身掠前一手抓住寶刀,觸手冰心,說不出的舒暢,雙足落地後,他瞧著這把奇怪兵刃,一時也失了神。

    郝寶見寶刃被抓,叱言道:「老和尚,兵器是我的,你想吞了不成?」

    苦竹定過神來,含笑道:「不是吞,而是暫為保管,為期一個月。」

    郝寶一怔:「你想扣我兵刃?」

    苦竹道:「你斬壞師太拂塵,她扣你兵刃,這並不為過。」

    他已將寶刃送予送佛師太。師太一陣冷笑,大有毀去之勢。

    郝寶大驚:「雙方打鬥,壞了兵器是他家的事?快還給我!」奪步想搶回。

    苦竹攔住他:「放心,老衲保證一個月內,若你是清白,必定將寶刃歸還予你。」

    「那也不成,你沒看到老尼姑一臉奸笑,她分明想毀了寶刃!」

    送佛師太確有此意。

    郝大已輕言談寫:「寶刃天成。自有靈氣存在,想毀它並不容易,弄個不好還得賠上性命,乖孫子,你就借他們瞧瞧也無啥干係!」

    郝寶聽及郝大所言,心情也定了不少,反問:「爺爺當真?」

    郝大瞄眼送佛師太:「你看人家用盡內力想震斷,它還不是好好的?」

    送佛師太果真暗運內勁想震斷寶刃以能讓對方當場出醜,哪知內勁一運如泥沉大海。一點兒也沒反應,又被郝大點破,顯得十分困窘,只好冷笑以掩飾:「破銅爛鐵,老身還懶得沾!」想丟還苦竹。

    苦竹道:「師太請收下,囚他兵刃,也好殺殺他銳氣。」

    武林中人,兵刃有若生命,兵刃被囚?身份亦隨之降低,是以苦竹才要送佛囚他兵刃以彌補拂塵被削之辱。

    送佛師太可不屑囚收,反手丟給一名弟子?冷冷哼了一聲,未再理會郝家。  』郝寶仍有點兒不忍心:「老太婆你可要給我好好保管,將來要是有了差錯,小心我收拾你!」

    送佛師太理都不理他,目光移向老遠,說道:「奇幻宮妖女已現,大師如何處理?」

    苦竹道:「當然要派人追查,以能完全消滅妖女,老衲這派人追去。」

    說著派出數名弟子追向山區,隨後轉向苦蓮:「師兄,此已了,不知有何指示?」  :

    苦蓮輕歎一聲,道:「隨你吧2帶走郝家兄弟,別忘了跟前輩說一聲。」

    「這應該!」苦竹恭敬走向郝大,拱手為禮:「老前輩,為令孫清白,在下只好從權,還請前輩見諒。」說完也向嬸運拱禮。

    郝大歎氣,擺擺手:「帶走吧!快去快回,只要我孫子安然無恙,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郝寶急道:「爺爺你怎能說這種話,愛怎樣就怎樣?」

    嬸大邪笑道:「不讓你們吃點兒苫頭,還以為江湖那麼好混,去吧!一個月後,我再去接你。」

    郝寶瞪眼:「一點兒都沒有爺爺的風度,要把孫子推入火坑。」

    郝大笑道:「是你把爺爺拖了下海,還是爺爺把你推入火坑?」

    郝寶也想笑了:「我入火坑,你也未必有多好受,這筆帳以後再算!」轉向苦竹:「要走快走,免得我臨時又反悔!」

    苦竹求之不得,立即令達摩堂弟子「抑」著寶貝兄弟及奇幻女往山下走去。他拜別郝大、郝運及各派掌門,隨著苦蓮,也跟在後頭下山。

    少林派散去,群雄亦紛紛離去。

    望著群眾消逝背影,郝運長歎道:「我怎麼會有這種兒子?弄得雞飛狗跳牆。」

    郝大瞄他一眼,感歎中帶著戲諺:「我怎麼會有這種兒子?縮頭縮腦像只烏龜。」

    郝運但覺臉熱:「爹您別忘了我已經退出江湖。」

    郝大對答如流:「兒,別忘了你兒剛進入江湖。」

    郝運莫可奈何笑了幾聲:「剛入江湖就如此,將來還得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做長輩的最好看開些。」

    郝運歎聲:「早知如此,我也不會讓他們涉入江湖……」想到什麼,迫問道:「爹,您真的發明另一種功夫?否則阿寶怎會飛行術?他真的和奇幻宮沾上關係?」

    —郝大眉頭皺了皺:「你認為沾上奇幻宮就不得了,你也認為她們是邪教徒?」

    郝運瞧及父親眼神含帶責備,一時也不敢再追問,急忙道:「孩兒不敢,只是寶貝要是沾上了奇幻宮,將來可麻煩大了。」

    郝大感慨無奈一笑:「走吧!麻煩是自家的,該想辦法自家解決!」說著想追向群雄消逝方向。

    郝運跟上步伐,不解問道:「爹,您想去哪裡?」

    「哪裡?少林寺!別忘了你寶貝兒子的女朋友不懂事,要是出了差錯,阿寶那蠻性可有你好受!」

    郝運有所顧忌:「我看我還是別去,苦蓮是我找來,如今他又準備讓位,過節骨眼裡,要是去了,也不知把臉擺成何種樣子?」

    郝大道:「也好,看管阿寶女朋友,我一個人該差不多,你去追那蒙面女子,說不定有個蛛絲馬跡。」

    郝運立時拜別父親,找個方向遁去,郝大則動身追往少寺。為孫子,他可是馬不停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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