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吃小鋪,依舊古樸,並沒有多大變化,若有,也只有四周茅草長了許多,和那塊「通吃小篆」木匾已褪色,有點泛白。
小丁了望四周驚叫道:「好美的地方,小邪你爺爺就住在這裡?」
小邪調侃道:「我老頭不住在這裡,還能住到那裡去?」
他瞟了老頭一眼,說話之意是要挖苦老頭在江湖被武癡逼得躲在這裡。
老頭嶇嶇笑道:「小邪你還好吧!」
他很得意,得意將小邪運入江湖,現在果然有收穫,這句「還好吧!」
更是問得絕妙。
小邪心頭直叫不是味道,一生也只筧錯這麼一次,他叫道:「歐陽大俠,奶奶的,你十幾年前就開始在算計我,我他媽的雖(倒霉)死了,一出門就被追殺到現在,死了差不多好幾孜,若混蛋哪!你怎麼不選阿三或阿四,偏偏選中我?」
以眼瞪得如鋇鈴般大。
阿三、阿四尷尬笑著,他們在歐陽大俠面前可不敢多作怪。
老頭得意呵呵直笑道:「楊小邪任你有多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江湖,呵呵……當初叫你練你不練,被迫得怎麼樣?舒不舒服?現在你可要來求我了吧!呵呵……」
小邪輕笑道:「舒服,當然舒服:不過你放心,我才不會去求你,你連人家五十招都躲不過,我求你有個屁用?凡事靠自己,我已經想好如何做了。」
老頭本來就是要激發小邢自身的潛在能力,因為他知道只有小邪才有辦法治得了武癡,他這一聽很是高興,但外表卻裝做很不以為然,他道:「五十招總比你這隻小狗跑給人追來得好,不對嗎?呵呵?」
小邪深深的望著他,抿嘴得意笑道:「是你小狗還是我小狗?是你跑給他追還是我跑給他追?武癡看到我還得向我行禮,叫我一聲小師父哩!」
老頭輕笑一罄改變話題道:「小邪你查出什麼事來?有沒有?」
小邪不屑的擺擺手道:「武林亂得一團糟,我懶得去管。」
語氣之中像是「武林」是他家所有,現在這「武林」不好,很看不上眼的要將它拋棄一般。
好像自己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似的。
老頭笑道:「你懶得管誰來管?別客氣嘛!」
他扯著小邪衣角。
小那馬上問到一邊叫:「少來!歐陽大俠,你就是管得太多才會落到這個地步,我又何必管這麼多?遲早會步你後塵。」
老頭哧哧笑著:「你不管行嗎?人家可如蜜蜂般的釘著你不放,你不管也得管,呵呵………」
他甚是得意騙小邪進入江湖這件事。
小邪苦笑幾聲大叫著;「奶奶的,上一次當就永遠翻不了身,好好好,這次管,下次不管,我要開始練功了。」
老頭笑道:「別急,我們先到天山看看。」
「天山?」
小邪問道:「天山到底有什麼事?」
老頭道:「天山派掌門人還沒被殺,我們去看看,順便找」黑血神針「。」
小邪攤手道:「沒什麼好找的啦!武癡我們又打不過,」黑血神針「找到也沒什麼用。」
老頭道:「不是找真的」黑血神針「而是找一種可以作成」黑血神針「的東西。」
小邪奇道:「作成」黑血神針「?這是什麼東西?」
老頭昂頭吸口真氣道:「傳說」黑血神針「是一種似蛇又不像蛇,因為他長有四支爪,似龍又不像龍,因為它沒有須也沒有角,它渾身通紅接近於血猩紅,只有三尺長,長有翅膀,可以飛行,它有兩顆毒牙奇毒無比,」黑血神針「就是用那毒牙磨成的,這種怪物人稱為」血變「,真正形貌也沒人見過。」
小邪道:「只有天山才有?」
老人道:「不一定,」血變「必須住在冰天雪地之中,現已是冬天,天山已下起大雪,我希望找到它。」
小邪問道:「找到幹嘛?多作一點神針?」
老頭搖頭道:「不是,我是想多拿到一些解藥,中了神針之毒,必須要以」血變「之血才能解,其它藥物一點都沒有效。」
小邪道:「九葉靈芝或大蟒蛇內丹呢?」
老頭搖頭道:「沒有效,因為」血變「是天生毒種,它能找到最好的靈藥,也能找到最毒的毒藥,而且它所找到藥,有很多都是我們所不能瞭解的。」
小邪道:「你是說那種毒物須要以靈藥奇毒做為食物?」
老頭道:「沒錯,它吃的靈藥化作血藏在身體,所以它全身通紅,它吃的毒物化為毒液藏在那兩顆毒牙中。」
小邪想了一下道:「「血孌「多不多?」
老頭歎道:「可以說根木沒有,但事實上」飄花宮「卻有」黑血神針「,江湖中也用它來殺人。」
小邪道:「你是說簡直無法找到,而」血孌「已然存在世上?」
老頭點頭道:「我們這次去天山看看能否碰到,碰不到是正常,我們走吧!久了恐怕連天山派都看不到。」
小邪道:「好吧!到那裡要多久?」
老頭道:「來回差不多要五、六天。」
小那想了想轉向小丁,他道:「小丁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和老頭去去就來。」
小丁點頭道:「好,你們快去快回。」
老頭看看小丁,他笑道:「小邪這位是……」
小那笑道:「她是我通吃幫的老二,小丁小姐,善長哭,嗚鳴叫的哭,嘻嘻……」
老頭笑道:「小姑娘你怎麼加入了通吃幫,慘啦!呵呵:……」
他開玩笑的說。
小丁紅著臉不知如何回答,楞在那裡。
小邪道:「老頭你少離間我們之問的感情,我是帶他們來拜你為師,那是阿三、阿四。」
他指著兩位好友。
阿三:阿四拱手齊道:「歐陽先生你好。」
老頭笑道:「好!好!等我回來就教你們功夫,否則小邪非把我理光頭不可,呵呵………」
阿三、阿四齋道:「多謝歐陽先生!」
小邪笑道:「對老頭不用客氣啦!你們先在左邊空地搭個小茅屋給小丁住,如果你們兩個想自己住,就再搭一間,我快去快回。」
阿三拍胸脯笑道:「沒問題,我搭三間,一人一間,呵呵……」
小邢笑罵道:「吹牛大王,你能搭起一間就不錯啦!還想搭三間?」
小丁道:「老爺爺,你們不吃飽再走嗎?」
老頭笑道:「不用了,小邪和我已經過慣亂吃的生活,你們休息吧,沒菜到鎮上買,桌子上有銀子。」
小邪叫道:「老頭你胡扯什麼?誰跟你過慣亂吃的生活?你那餐不是要狗肉?什麼亂吃?」
他瞪了老頭一眼,故意扯他後腿。
老頭呵呵直英沒再反駁,否則就講不完了。
小邪看他沒說話,有點失望,隨即轉向小丁,他道:「這」莫塔湖「很深,你們不可太靠近。」
小丁點頭道:「好,我會留心。」
阿三笑遣:「釣魚可以吧?」
小邪哧哧笑道:「可以,這是一門生蛋功夫,要用蹲的才釣得到,哈哈……」
他知湖中水勢泅湧,魚是釣不起來,故而開阿三這個玩笑。
老頭已拉著小邪直奔天山。
※ ※ ※
天山派,與其說是一個幫派,不如說是一個家庭來得恰當,因為天山派只有師與徒,不向外邊招收門徒,現在總數也不超過十個人,也許是天山位於邊疆地區,常年冰天雪地,不是常人能夠居住的原故吧。
然而天山派能在武林中屹立不倒,當然有其獨到之處,此派之「混元氣功」及三十六式「迷琮掌」為武林絕學,天下少有敵手,每一個天山弟子,可以靚就是一位掌門人,這正合乎了兵在精而不在多。
所以天山派能和天下各大門派立於同等地位,皆不是僥倖。
天池位於天山之頂,池面寬大,湖水清澈見底,寧靜無波,青山瑞雪倒映湖中e別有一番迷人景象,天池之水甚是奇異,縱使狂風大雪,它也不結冰,永遠是清涼怡人,晶瑩潔淨非常。
天池以南不遠,有座四合院,這就是天山派的全部地盤,和普通人家的四合院差不多,只是建??得較為古??和清幽而已。
這時已是晚上三更,冷月孤懸,寒氣逼人。
突地
「哈哈……天心老人給我滾出來!老夫要找你比武|」一陣汪笑蛙已掠過沉靜之天空,震得池水微起漣漪。
話音一落,一條人影已閃電似的掠過空中h瓢落在四合院大門前面,此人正是武癡,看來天山派也未能逃過此劫。
「誰要找老夫?」
屋內已竄出一條灰色人影*只見比人白髮蒼蒼*須胡皆斑,枯瘦異常,身著灰衣,他已朝武癡掠去。
武癡見到有人來*立即問道:「喂!你是不是天心老人?」
那人道:「你找天心老人做什麼?」
「哈……」
武癡狂笑道……
「我要找他比武,叫他出來!」
那人道:「天心老人年事已高,不想再和人一爭長短,兄台請回吧!」
武癡冷笑道:「他媽的你算什麼?」
話音一落*以腿一躍縱身飛掠三丈餘高,以手盡展,帶起一陣狂風,勢如破竹的罩向那老人。
那老人沒想到武癡動作如此之快,自己連要出手阻攔的時間都沒有,一驚下立即運起」混元氣功」將真氣佈滿全身,準備硬接武癡一掌。
只這一-那「砰!」
、「哇——」這名老人已被武癡墼璀中,哇了一盤慘叫已口吐鮮血像摔蛤蟆般的往後摔去。
「老頭你出手好狠!」
話音一落,一名九勺老人已立於武癡前面,他的裝束和先前那名老人差不多,但臉上皺紋更多,眼睛更亮。
武癡叫道:「你可是天心老人?」
「不錯,老夫正是天心,敢問……」
天心老人尚未說完,武癡已狂叫起來,雙掌已推向天心老人前面,天心老人大驚一式」迷琮堂」已展開,迎向武癡,「砰……」
雙方一連交換十七掌,天心老人已被逼退三尺餘,口角已滲出一絲血跡。
武癡大叫一盤好,立即腳踩八卦步,手探七星方位再幻出掌影,「啪啪……」
一陣急促破空聲,他已從七個不同之方位單向天心老人,其動之猛有如餓虎撲羊,掌力之沉有如泰山壓頂,周圍十丈開外之樹葉都被震得啪啪作響,搖晃不已。
天心老人見武癡掌法加同北斗七星般,生生不息,且力大無窮,他驚訝脫口叫出:
「七星無回?拼了!」
一咬牙,猛吸一口真氣,身形突然漲大不少,滿臉通紅,這正是「混元氣功」之極限,只見他手一揮,幻出千百隻手,有如流星般的衝向武癡。
兩人在空中一觸。
「砰——」一聲巨響,天心老人哇了一聲,已被武癡擊中胸脯,狂吐一口鮮血已往後摔在地上。
「哈哈……」
武癡狂笑數聲,已轉身飛掠,直往山下奔去。
就在此時,一名黑衣蒙面人已如閃電般的掠向天心老人,一欺身,左手微徼一吐,立即反身掠入林中。
雖然打鬥似乎很長,其實還不到一分鐘,等到天山弟子趕來,一切都已結束。
「師父,到底怎麼回事?師父!師父!」
一名五旬老人奔到天心老人身前,話未說完,他已發現師父已經死了,這一驚,倘已楞住而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小邪和歐陽不空已趕到山麓。
突然小邪發現西邊林中有條黑影飛掠而過,他叫道:「老頭你看!」
他指著那條黑影。
老頭一見,??叫道:「我們來慢了!快追!」
身形一閃,已追向那條黑影。
「比跑功?誰怕誰?」小邪見老頭先跑,有點不服氣,也騰身追了下去。
黑衣人發現有人追趕,立即加快腳勁往森林掠去,不時回過頭來看是否已將入甩脫。
歐陽不空號稱「寰宇一奇」輕身之術自然不在話下,盞茶功夫一過,他已逼近黑衣人三丈以內,他叫道:「這位兄台請留步,老夫有事請教!」他還不能確定這名黑衣人就是兇手,也不便貿然出手。
黑衣人眼看就要被追上了,他立即往對面山腰處奔去h他不回話,只顧逃命。
歐陽不空見黑衣人不肯停下來,心知八成就是兇手,也加緊腳步追了下去。
小邪心想有老的在追,自己也落個輕鬆,剛才那股不服氣的心,早已拋開,他在後面悠哉悠哉看熱鬧般,趕山羊似的慢步追下去。
山腰前面有個轉彎處,黑衣人利用夜色陰暗,立即奔往轉彎處,人影一閃,己從轉彎處消失。
歐陽不空見人影已消失,大喝一聲已縱身直掠過去,也在轉彎處消失。
小邪也掠過轉角處,他發現前面只有老頭子的背影,而黑衣人卻不見了,靈機一動,他想:「這一大遍都是雪地,老頭走這條路,視線相當好,不可能看不到黑衣人,這是有點毛病存在。」只要一有不合理的地方,他立刻開始找尋答案。
「這雪有三尺厚,也許是積得太久,所以已堅硬起來,腳踩下去也陷得不深,在晚上並不輕易看出來,這傢伙怎地突然消失?不可能!除非他化作雪,躲在雪裡頭,我們才無法找到。」目光再往四周尋去,只見一片白茫茫,那有什麼鬼影。小邪笑了笑,他站在那裡不再往前追。
不久歐陽不空已垂頭喪氣的走回來,他苦笑道:「我老啦!那傢伙被我追去了。」
小邪笑道:「人一老,腦袋也不靈光,就算那個傢伙好運,該回去啦!」
老頭歎道:「我們去看看天心老人。」
說著一老一少就反身往回路走去*但一奔到轉彎處,小邪立即拉住老頭左手,帶他躲到一棵堆滿白雪的大松樹後面。
老頭不解道:「小邪這……」
「噓????」小邪食指置於嘴唇噓了一聲輕道:「老頭,那傢伙和我們相同,一轉彎就躲起來,我們用同樣的方法,一樣可以捉住他。」
老頭不禁啞然笑道:「原來如此,小邪有你的!」
小邪笑道:「別再出聲,那傢伙在雪堆裡是呆不久的。」
小邪果然沒算錯,那名黑衣人覺得歐陽不空追得太緊,一轉彎,他就往雪堆裡鑽,躲到雪地中,但雪被他體溫所溶化,慢慢的已濕透他的衣服。不久又有新的雪花加在他身上,黑衣人已經受不了這冰冷的滋味,他覺得這麼久了,敵人應該不在,遂探出頭來看看四周,只見四處空曠並沒有人跡,他才放心的走出雪堆,抖抖身軀往回路奔去,只兩個起落,他已奔到轉彎處。
歐陽不空看到黑衣人還蒙了臉,心頭大怒,吼道:「那裡逃!」身形騰空而起,掌化無數,電掣風馳般的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見追兵未退,現在又攻上來。心頭大駭不已,頓生拚命之心,大吼一聲,他也盡展所學,以游鬥方式迎戰。
歐陽不空並不想立即置他於死地,想留活口以便間一些問題,故而出手難免有點受制,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他,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分不出高下。
小邪躲在背後大叫道:「死老頭怎麼不出殺手?你不知道他身上有『黑血神針』嗎?
不能讓他用上了,老頭你耍什麼?快用殺手?」看的人倒比表演的人來得緊張。
小邪揉拳擦掌不時揮出拳頭,攻向假想的敵人。
歐陽不空聞言,也覺得甚有道理,如果對方使出神針,自己難免受制於他,一想定,出手不再有所顧忌,大悲掌,招招狠辣,招招逼人,迫得黑衣人手足無措,招式已凌亂不堪。
黑衣人大吼道:「媽的!你不要命,老夫怕了你不成?」右手往腰部一探,立即拿出」黑血神針」他冷笑道:「老不死,來啊!看招!」怒喝一聲,他已身如游龍靈蛟般的纏上歐陽不空,神針不時刺向對手全身,只要一有機會絕不放過。
歐陽不空沒想到這傢伙說用就用,這一來他反而從上風轉為下風,到處東躲西藏,有點狼狽。
小邪更急的叫道:「老頭都是你,??什麼鬼!」左手立刻射出飛刀,直取黑衣人大腿,他這麼一偷襲,黑衣人可有得受了。
黑衣人雖是佔了上風,但這全憑歐陽不空受制於「黑血神針」之原因,現在又加上小邪的飛刀,他立時手忙腳亂,又落下風了。
小邪大叫道:「喂!蒙面人看飛刀!」他是想引開黑衣人之注意力,好讓老頭子得手,抓起飛刀已亂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見飛刀數把已刺向自己全身,顧不得再和歐陽不空過招。怒叫一聲,汊掌猛揮,想擊落小邪之飛刀,身形也往左閃去。
「給我躺下!」歐陽不空已趁機攻出一十八掌,挾起一陣勁風已劈向黑衣人左胸。
黑衣人在兩面受敵之下,心知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不如撈回一點本,他大笑道:
「老頭,躺下的是你!」話音一落,黑衣人竟不閃避飛刀,倒轉身軀,猛往歐陽不空身上撞去,他是有心用「黑血神針」刺向歐陽不空,來個同歸於盡。
小邪見狀大驚,急叫道:「老頭快閃,小心……」
可惜已經太慢了,在這電光石火之中,歐陽不空要變招,一樣會被「黑血神針」刺中,倒不如硬拚來得有點希望。
兩人這一接觸,「砰」「哇|呃|」,黑衣人連叫數聲,胸前已受了兩掌,背部被飛刀射中五把,身軀倒飛摔在地面呃呃直叫:「老頭……哈哈……你已……被我……
的……黑……血神……針……刺中……活……不成……了……哈……」說完他己斷氣躺在地上。
歐陽不空左手腕口插著一根泛黑之小針,人已搖晃的倚在樹幹,他立??點上「曲池」穴以阻止毒性漫延。
小邪大驚欺身上去叫道:「老頭看你……怎麼樣?有沒有救!」他急得很。
老頭無力笑了笑道:「想不到小邪也有著急的一天,我以為今生沒有人能讓你看急了,呵呵……」他上額已冒出豆大汗珠。
小邪大叫道:「死老頭,他媽的有沒有救嘛!」他扶住老頭,只想知老頭有無希望活命老頭笑道:「三天,三天如果沒解藥,我就翹了。」
小邪叫道:「老頭你別說話,我背你到天山派再說。」說完已背起老頭直奔天池。
歐陽不空在他背上漸漸的昏迷,那支「黑面神針」仍然插在他左手上。
不到三桂香,小邪已到達天池。
「開門,開門,快開門!」小邪大叫著。
「惡徒那裡逃……」門一開,從屋內衝出數名五旬老人,伸手就打。
「站住????」小邪一怒而吼,大喉嚨果然了得,有如火山爆發,震得整座天山隆隆晃動,震得這些老人頭昏耳鳴的呆楞著。
小邪叫道:「快幫我將我老頭安置一下。」
老人驚魂剛醒大叫道:「惡徒你還敢……」
「混蛋????」小邪又吼起來,那些老人又被震住。小邪叫道:「我老頭是歐陽不空,是你們老頭的好朋友,快!他受傷了!」
「歐陽先生?」眾人大驚道:「小兄弟,歐陽先生他……」
小邪急道:「我老頭要來救你們,但慢了一步,只好在半途追殺惡徒,不幸被『黑血神針』所傷,現在已昏迷,快點找個地方來好不好!」
一名老人道:「小兄弟快跟我來。」
他領著小邪到一間客房,小邪立即將老頭置於床上,他馬上查看老頭傷勢,不久他覺得奇怪心想:「『黑面神針』中人以後找不出一點痕跡,但我老頭怎麼全身紫黑?心脈也很弱,這……對了,老頭已服下劇毒,這樣以毒攻毒方可以保住三天性命,三天、三天……」一想到三天,他立既向那老人問道:「這位老人你叫什麼?」
那老人道:「老夫俞宏揚,是第十三代大弟子。」
小邪道:「俞大俠,我知道你們老頭也死了,但這是天命,你不必太難過,我有點事想請教你。」
俞宏揚道:「小兄弟你說吧,本門雖遭不幸,但歐陽先生人人敬佩,老夫當盡一己之力。」
小邪點頭問道:「老前輩,我老頭說天山可能有『血變』你曾看到過嗎?」
「血變?」俞宏揚不懂道:「這是怎麼一樣東西?」
小邪道:「這是一種似蛇非蛇,似龍非龍,全身通紅,長有翅膀及四爪,約有三尺長的怪物。」
俞宏揚沉思良久才道:「我好像聽師弟說過,他曾經看到這樣一種怪物,你等一下,我去叫他來。」說著已反身走出屋外。
小邪看著老頭叫道:「死老頭!奶奶的,剛回來你就給我忙個沒完,忙就忙,你可不能亂來,一定得等我回來,他媽的只要有」血變「,我一定將它抓住,你放心,別想得大多。」
「菩薩姊姊呀,現在要用到你啦,我老頭一生都是和你一樣救人無數,他為了對付武癡,不得不把我練成這個樣子,你要原諒他,現在他有難,你可不能不管,多多給他喝點甘露水,再陪他下幾盤棋,等到我回來,你再將他交給我,拜託!拜託!」
「閻羅王啊,咱們有話好商量,那天我殺幾隻黑狗來孝敬你,交我這個朋友,保證你陞官又發財,我老頭現在是在睡覺,你等幾年後再來,下次我一定給你帶個漂亮的小姑娘,以報答你放水之恩,否則我可要帶炸藥嘍!你多想想,多想想!」
小邪這一急,什麼牛鬼蛇神都拜上去了,或威脅或利誘,或拉關係套交情,只希望老頭能平安無事。
不久俞宏揚已領著一名四旬布衣中年人走進屋內。此人高而瘦,五官端正,器宇軒昂,甚有書生味。
俞宏揚道:「小兄弟,這位是我師弟,名叫丹見純,十三代弟子。」他替小邪引見。
丹見純拱手道:「小兄弟你好,你是不是要找一種怪物?」
小邪急道:「對,它叫」血變「,全身通紅有翅膀會飛,像蛇又不像蛇。」
丹見純道:「三年多以前,我在西天山山??採一種」蛇涎果「,後來要得手時,突然一隻怪物飛來,紅口一張就將」蛇涎果「奪走,也許那隻怪物就是小兄弟你所說的『血變』。小邪道:「有總比沒有好,大俠你快告訴我在那裡,我老頭要用這隻怪物,否則他翹定了。」
丹見純道:「這怪物動作非常迅速凶狠,而且奇毒無比,小兄弟你……」他擔心小邪不是怪物對手。
小邪無奈笑道:「不去行嗎?老頭子總不能讓他翹了,你說吧!我是金剛命,死不掉的,何況觀音菩薩還是我姊姊呢!沒關係的。」
丹見純見小邪如此堅決,也不便再說什麼,他道:「在西天山南方有一斷崖,你經過那斷崖往北折,過了兩個山頭,那山頭很尖,有如針狀,兩個山頭一過就有一座山聳立在對面,我就是在那座山看到的。」說著他畫地圖給小邪看。小邪一一記在心裡。不久他又道:「那裡都是冰天雪地,小兄弟你要去得多加點衣服和乾糧。」
小邪道:「我倒不怕冷,俞大俠你弄點乾糧給我如何?」他轉望俞宏揚。
俞宏揚點頭道:「你不等天亮再去?」
小邪搖頭道:「多一點時間,多一些機會,我不等,現在就去。」
俞宏??點頭道:「好,你不用擔心,在這三天裡,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歐陽先生,請隨老夫來取乾糧。」
小邪隨著俞宏揚去取乾糧,取到手後立即往目的地出發。
天已大亮。
小邪也掠過兩座山頭,終於看到一座光塔似的山峰聳立在前面,目光往前搜去,一片白茫茫,連一些樹枝都沒有,那座山就像棒冰一樣的擺在那裡。
小邪心想大概是那座山了。隨??他又想如何捕捉怪物,他想:「這怪物曾經出現在這裡,那麼這裡一定有很多靈藥,而那些靈藥有的很少見,有的根本沒見過,我不如亂采,說不定可以採到靈藥,然後再引那怪物出來……這方法可以試試。」
一想到他馬上奔向那座山頭,沿路不時探集一些奇形怪狀的樹葉,小草、山籐……
……帶到那座尖山。
約過了一個時辰,他才捧著一大堆野草奔到這座山頭,他先巡現一下四周,看有無怪物腳印或著任何跡象。逛了大半圈,一點也沒有發現,他又將野草丟撒於地。他採得很多,而且每種都有一股特別味道,有的更像藥味。
撤了一大遍,他才掠上一株大樹,躲在裡面,等候那不知有無存在的怪物到來。
漸漸的,天色已暗下來,小邪已憋了一整天,心情甚是煩悶。
突地
「喔嗚、喔嗚、喔嗚……」從遠方傳來一陣怪嗚,越來越大聲。
小邪朝聲音方向望去,果然在遠方的天空中,發現一點有如紅豆般的紅影,他高興道:「是了!媽的,來啦!」他扣住飛刀準備將怪物射下手。
「喔嗚,喔嗚……喔鳴……」怪物有如老鷹般的揮動著翅膀,往小邪所採的草堆掠來。
小邪看清怪物,已確定這怪物就是「血變」,它三尺餘長,紅如血,長有四爪利加勾,有如紅色蜥蜴長上蝙蝠之翅膀再配上毒蛇之毒牙,又醜陋又恐怖。
「血變」雖然飛到青草上空,但並沒有停下來,只盤旋一圈又往回飛,根本未動一下那堆雜草。
「黑皮奶奶,什麼嘛!」小邪大叫一聲,飛刀已脫手而出,可惜「血變」飛得甚是快速,並沒被射中。
「喔嗚、哩嗚、喔嗚……」「血變」再度消失在雪巒中。
小邪脫口直罵個不停,罵累了他才靜下心來,他想:「這傢伙為什麼飛來又折回去?
媽的,開我玩笑?到底那裡出了毛病?」血變「會來*表示這藥物的味道被它聞到,他才會來,但盤旋一下又飛走了,這又是什麼原因?」
小邪側頭直往草堆看去,不久他才道:「可能是它發現這些草都斷了根,或者發現這些草不是好藥,所以不吃就走了,奶奶的,真難侍候,不過知道有」血變「存在也好啦!我得趕快想辦法。」
躍下大樹,走到草堆巡視一番,他想:「在冰天雪地裡,那有長在冰面上的草,難怪這傢伙不上當,也不知道這些是不是妙藥靈芝……對了,喬小雨以前曾經拿了一株九葉靈芝讓我服下,我的血一定有它的味道,我何不用我的血來騙騙它!」
想到這裡,他立刻開始找尋靈芝。
不到一個時辰,他已在尖山南面半山腰中找到一株六葉靈芝,這是很普通的靈芝,很容易就可以找著。
小邪想:「六葉也沒關係,有就好!」他開始在靈芝底下掘??,然後將自己埋在泥土中,只留雙手及頭部,然後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靈芝上面,再向四周??,不久他想:「差不多了,這味道一定可以傳到怪物鼻孔裡,否則它怎麼找食物?」想定他已默默等著。
天????暗下來,天空已開始??雪,慢慢將小邪及靈芝掩埋了。
小邪覺得有點泠,立即運功御寒。
黑暗的天空再次放出光芒,這已是第二天的開始。
小邪他能等,就是再等上三天,他也能等。
一分分……一秒秒……黃昏再次到來。
小邪已等得很沉悶,等得快睡著了,但他並沒有放棄這機會。
突地????
「喔嗚、喔嗚、喔嗚……」怪叫聲已從遠處傳來。
小邪本已想睡,一聽到這叫聲立即心神大振:「奶奶的,這傢伙給我使詐,等一下捉來進補。」他活動一下身軀,準備等一下偷襲。
「喔嗚,哩嗚……」「血變」已經飛到小邪上空,它還在找尋味道的來源,不久它已停在小邪頭頂上面之積雪「哦哦」直叫著,並不時撥開積雷,它死也不會想到竟有人會活生生的埋在地底下,在等著捉它。
小邪睜大眼睛注視著鼻子前端的靈芝,只要「血變」將雪挖開,他就突擊。
「哦、哦……」「血變」已挖了一尺深,還繼續挖下去,嘴巴不時張開,露出醜陋的大毒牙。
小邪發現積雪已不到三寸,依稀可見「血變」通紅的身體,他數著:「一……二……
三三!」三字一數完,雙手衝出薄雪,緊緊抓住「血變」前爪不放。
「喔嗚!」「血變」大叫一聲,發現有埋伏,立刻展翅猛拍,想擺脫小邪抓住右爪的手「喔嗚!」它這一甩,只將小邪拉出??外,它立即張口去咬小邪,其它三隻利爪也攻向小邪。
小邪猛甩著大叫道:「臭怪物,俺怕了你不成?」左手抓住「血變」死不放手,右手已探出匕首刺向它大嘴,想將它一刀刺穿喉嚨。
「血變」乃通靈之物,那有如此簡單就讓小邪得手,前肢左爪猛往前抓,已抓住小邪右手,五爪有如利刀般的嵌入小邪肉中,它又鼓起後肢八爪,狠猛抓向小邪腰部,口中不時」哦哦」嘶叫著。
小邪大驚不已,他沒想到「血變」如此靈異奇種,右手臂痛澈心骨,兩脅亦火辣辣疼痛難忍。「他媽的!」小邪大叫一聲,鬆掉左手,直往「血變」頭部捶去,他這一拳是拚命而發,力量何上千斤,可是這一擊,有如打在饅頭上,「噗|」一聲,「血變」
一點反應也沒有。
「哦,哦……」「血變」現在已跑不了,它已獸性大發,想置小邪於死地,右爪猛扣小邪左肩,血盆大口已咬向小邪頭部,猛狠無比。
現在他們正是面對面,手對爪,有如媽媽抱小孩一般,小邪當的是媽媽。
小邪深怕被「血變」利牙所噬,見它嘴巴已撲過來,情急之下,又人獸相纏無處可躲,霎時雙腿一躍,射往前邊大樹,存心要將「血變」壓扁,「砰|」一聲巨響,他連人帶著」血變」撞在大樹幹上,可惜沒壓出一點結果,倒把他自己震得頭昏目眩。
「喔鳴……」「血憂」狂叫一聲,四爪一張,已扯下小邪左臂,右小臂及兩脅嫩肉,張牙舞爪的再次攻向小邪全身,亂抓猛爪。
小邪看自己這麼一撞,只能使它悲叫一聲,一點效果也沒有,忍著傷痛揮出匕首,往它的喉嚨刺去,但匕首一觸及「血變」喉嚨,又是噗的一聲,連它的皮都沒劃破。
「哇卡!」小邪大叫道:「完蛋啦!刀槍不入?」他也管不了這麼多,匕首猛刺猛砍,他怕「血變」一飛走,老頭子就沒救了。
「血變」不時吼叫著,利爪已將小邪肌膚抓得稀爛,還不時張口要咬死小邪,它的血盆大口就像米斗這麼大,足以將小邪整個頭吞噬下去。
小邪眼見實在沒有辦法將這怪物刺傷,他想不如折斷它翅膀不讓它飛走,然後再作其它打算,心想定,丟下匕首,不顧「血變」利爪,撲身前進,雙手抓住「血變」右翅,猛折猛打猛摔,霎時一人一獸滾在雪地上做生死鬥。小邪已打出火來,不管「血變」毒不毒,亂打亂摔,全然如拚命三郎。
「血變」更是憤怒,「喔鳴」大叫一聲,也不管翅膀如何,四爪再度抓向小邪,血盆大口已衝向小邪頭部,想要一口將其頭部吞噬下去。
小邪沒想到「血變」會如此快速的反噬自己,想躲已是不及,頭部硬是被它吞噬,這一咬,它兩顆大毒牙已刺人小那頸部。小邪大驚不已,不停吼叫,雙手猛抓住血盆大口,想將其扳開,但「血變」直咬不放,雙方掙扎不休。小邪整個頭都不見了。
一人一獸不停在地上打滾,扭曲,掙扎,搏鬥……並不時發出??厲的吼叫聲,喘息聲。
五分鐘……十分鐘……一刻鐘……兩刻鐘……一小時……:兩小時……終於小邪不動了,他躺在地上,四腳朝天。
「血變」也不動了,一樣躺在地上,四腳朝天,它嘴巴仍然含著小邪的大頭。
血一滴滴從小邪頭頸慢慢往下滴,猩紅而觸目。
涼風吹過,這稀奇的人獸之鬥終於有了結果。
只見
小邪身軀扭動一下,右手慢慢抬起來,按著左手也抬起來,他慢慢的將含在頭上的血盆大口退去,慢慢而無力的坐了起來,他果然沒死。
他滿頭是血,就如紅漆剛刷上去似的,有若厲鬼。巡視一下自己傷口,左手摸摸頸部,將毒血慢慢壓擠出來,才挖起地上積雪往頭上抹去,借此洗掉污血,冰冷的雪讓他清醒不少。
慢慢的他才站起來,望著躺在地上的「血變」??首,左腳一踢吼叫道:「什麼玩意嘛!你咬我,我不會咬你?他媽的,他媽的……」他一連罵了十幾句,也連??了十幾腳。
原來「血變」血盆大口將小邪頭部吞噬掉,小邪就是不被毒死,也得被悶死,但小邪穴道孔可以呼吸,根木就不會被悶死。而小邪雙手一直扳不開「血變」的嘴巴,心頭一火大,心想:「你咬我,我也咬你!」一張口,也往「血變」舌頭咬去,雖然「血變」
全身刀槍不入,但舌頭可就軟綿綿好吃得很,小邪這一咬,終於咬得「血變」失血過多而死,他自己所中的毒也因喝下其鮮血而解掉,真是福大命人,十足金剛命。
小邪數著白己身上的爪傷,足足有三、四百道傷痕,他驚叫道:「哇佳佳!這傢伙比武林高手還要厲害,要不是我老人家咬斷它的舌頭,還活個鳥?」他又踢「血變」兩腳,這才反身拾起匕首,扛起「血變」走回天池。
他走得並不快,因為傷口已經凝血,自己傷得也夠受,直到三更才回到天池。
「卡、卡、卡……」,「開門哪!我回來啦!」小邪敲門直叫著。
不久門已打開,迎面而來正是俞宏揚,他見到小邪衣衫破碎,滿身是血跡,他驚叫道:小兄弟你沒關係吧?「他走過去要扶小邪。小邪笑道:「沒關係,只是皮肉之傷,我們快到老頭那裡。」
俞宏揚見他元氣還這麼好,也放心不少,他道:「沒關係就好,請隨老夫來。」
不久他們已到達歐陽不空床前。
「老頭你有救了!」小邪高興的放下「血變」打開它嘴巴,割下舌頭,拿到歐陽不空嘴邊擰出血來,一滴滴灌往他嘴裡,灌完後,他又拔出「黑面神針」,然後運功替他疏通血脈時間一分分的消逝。
歐陽不空的臉色已漸漸好轉,先前那紫黑色已不復存在,左手針孔也流出一滴滴黑血,三桂香過後,血已轉為鮮紅。
小邪見狀才收手叫道:「奶奶的,老頭你越混越回去了,還要我救你?想當年你說『黑血神針』如何厲害,要我一看到就得跑得如喪家之犬,你才能救我,哼!吹牛!你這不是要我救你?什麼玩二(意)嘛!呵呵……」老頭死不掉,他又高興起來了。
俞宏揚也甚擔心歐陽不空的傷勢,他問道:「歐陽先生沒關係吧?」
小邪輕道:「沒關係了,要是早點捉到這隻怪物,你家老人也不會死,好可惜。」
俞宏揚歎口氣道:「這都是天命,由不得人,只要歐陽先生能好過來,也算老天有眼了。」
這時歐陽不空已慢慢張開眼睛,他第一眼就看到小邪在對他微笑。
小邪得意笑道:「老頭你死不掉啦!下次不能亂吹牛。」
老頭淡淡笑道:「你捉到『血變』了?」
小邪往桌上一指得意道:「那不是?這傢伙可厲害得很,弄得我全身是傷,你怎麼沒說它全身刀槍不入?」他有點氣。
老頭看看「血變」笑道:「我也不知道它刀槍不入,傳說中也沒有,辛苦你啦!」
這句「辛吉你啦」可沒有多大的慰問成份,而是感到小邪被「血變」所傷,是老頭他所設計的,因而他有點自我得意之感覺。
老頭慢慢爬起來,他本是中毒,現在毒一解,馬上就可以行動,他朝著小邪直笑不語。
小邪白了他一眼叫道:「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和你爭,放你一馬。」
俞宏揚見歐陽不空口起床,馬上拱手揖身道:「歐陽先生您可好?」
老頭笑道:「慚愧!老夫來不及幫掌門人,卻又連累你們了。」
俞宏揚急道:「歐陽先生您見外了,天山派有難,您立??趕來,這份恩情,天山派弟子死不足以報,豈敢言連累兩字,歐陽先生您這麼說,真是愧煞天山派了。」
「唉!」老頭歎道:「這一切都是天意,想不到老夫又少了一位朋友,可悲可歎!」
他傷感已極。
小邪道:「老頭,我們先去上幾支香,然後回」莫塔湖「好嗎?」他擔心著小丁他們。
老頭點頭道:「好吧,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俞賢侄你請帶路。」
「是!」俞宏揚拱手揖身,立即帶他們到靈堂。
靈堂很平常,一個長生牌,一張神桌,兩隻蠟燭,一個香爐,幾盤水果,如此而已。
俞宏揚點燃六柱香交給歐陽不空及小邪,然後退立一旁。
兩人躬身而拜,老頭已哽咽道:「天心,老友來看你了,想昔日一言,今日卻成真,內心無以言諭,誰知遲滯一步,竟失去知心一人,可謂人生之大悲,爾先行,吾隨後即至,唯必將殲此敵,讓爾含笑九泉,願吾友佑我小邪早日完成此事。」他再躬身而拜,淚水已充滿眼眶,霎時好像老了許多。
小邪接過老頭手中柱香,插在香爐上,輕聲道:「老頭,我們走吧!」
他拉住老頭繭手*??慢步出靈堂。
俞宏揚也跟出去。
回到屋裡,小邪扛起「血變」轉向俞宏揚道:「老前輩,我們走了、我老頭不舒服,下次再來看你。」
老頭裝出笑容道:「俞賢侄,老夫回去了,有空老夫再來。」
俞宏揚道:「歐陽先生,還有這位小兄弟你們不等天亮再走?」
小邪笑道:「我叫楊小邪,我們想早點趕回去,有朋友在等我們。」
俞宏揚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久留,我送你們出去。」
老頭道:「不用送了賢侄,你早點休息吧!」
小邪拉著老頭已往門外走去。
俞宏揚也送到門口,他拱手道:「有空還請多多光臨。」
小邪招手笑道:「會的,再見啦!」話音一落,他和老頭已奔往山下,不久已消失在天池最末??。
俞宏揚歎口氣,關上門,滿懷悲傷的走回內院。
夜依樣是夜,而人卻不是昨天的人了。
※ ※ ※
通吃小??已新添一座茅屋,比原來的還要大也幽雅得多,當然這是出自小丁的手筆。
女性總是比較愛美,不但衣著如此,住處亦是相同。更何況小丁是位精通音律樂章,能吟詩作曲填詞的紅粉才女。
注意一看,大茅屋旁邊還有一個小茅屋,這棟就差得多了,好像是幾片大西瓜皮黏上去似的,鄙陋不堪,想必是阿三和阿四的窩了。
這時已是黃昏將至,一片霞光撒滿大地。
小丁正無聊坐在「莫塔湖」畔,像是在欣賞瀑布,但依稀可見她神倩之間流露出一分淡淡憂愁。
阿三、阿四則不一樣,兩人比賽釣魚,可惜「莫塔湖」的魚是釣不起來的。
雖然兩人從早上釣到現在,一條也沒有,但他們還是玩得入了神,不時有笑聲傳出。
這時????
「喂????幫主回來了!你們還不快出來迎接!」遠處已??傳來小邪之鬼叫聲。
他總是人未到而聲先到。其實他也很擔心小丁他們,所以剛回到再來鎮,也不等老頭,自已就先奔回來。
「是小邪!」小丁聞聲立即雀躍起來,高興的追了過去。
「不釣也罷!」阿三丟掉釣桿,也追過去,阿四緊跟其後。
小邪一看大家都平安無事,心情立時輕鬆下來,他大叫道:「好啦!事情已經結束,咱們要練功啦!」他放慢腳步,不時向他們招手。
小丁奔至小邪身前。見到他衣衫破碎傷痕纍纍,立即驚叫道:「小邪你又……我看看!」伸出白皙玉手撫摸小邪傷口,甚是著急。
小邪輕輕笑道:「小丁你看,我是捉這隻怪物才受傷的。」他將肩上「血變」抓下來往。
小丁送去。
「哇|」小丁驚惶往後閃避,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因為「血變」長得甚是醜陋而恐怖,難怪小丁害怕。
接過「血變」不時打它肚子,像是十分氣憤,但卻九分裝出來的。,。
阿三已趕到,他大叫道:「小邪幫主,交給我,他媽的這傢伙竟敢傷你,等一下煮掉配酒吃!『接過」血變「不時打它肚子,像是十分氣憤,但卻九分裝出來的。小邪笑道:「阿三你打歸打,可別讓它給咬著,那時候翹的可是你了。」
阿三一驚,立刻將「血變」倒提,以免被死東西咬了一口,他笑道:「這東西最怕人家倒提了,我現在比較氣憤才倒提它,呵呵……」他尷尬一笑。
阿四也趕到,他望著「血變」大叫道:「原來真有這東西!小邪幫主你是怎麼捉到的?」他知道這又是一段精彩故事。
小邪得意笑了幾聲,邊走邊將捕捉經過告訴大家,到最後他被「血變」吞下頭時,大家都笑得摟著腰,這當然已加上了小邪的渲染誇大,當真精彩無比。
說著他們已回茅屋,大家坐在庭院閒聊,等著老頭回來。
阿三得意指著新茅屋道:「小邪幫主你看我蓋的茅屋,不錯吧!給賞。」
小邪看著茅屋讚歎不已,但又發現大茅屋旁邊之小茅屋,他拍手讚賞道:「阿三你他媽的真行,連關狗的屋子都蓋啦!有賞,有賞,哈哈……」他直打著阿三肩頭。
小丁噗哧笑起來望著阿三直笑不止。
尷尬一笑道:「小邪幫主,那是我和阿四的窩,不是關狗的,嘻嘻……」他不停摸著大光頭,神情甚是好笑。
阿四輕輕笑道:「出家人,隨便一點,這是少林的精神,呵呵……」他也笑了起來。
小邪看了兩人一眼。笑罵道:「原來是和尚廟,我還以為是關狗的,掃興,賞個鳥蛋。阿三接口笑道:「鳥蛋也好!」
「哈哈……」大家笑成一團。
不久,小邪道:「算啦,我們明天再蓋一個像樣的。總不能讓江湖知道我通吃幫都是睡狗窩的。」
「誰睡狗窩啊?小邪!」老頭已從小徑走上來。
阿三急叫道:「歐陽先生沒有啦!開玩笑的。」他也怕在這位大俠面前丟人。
小邪叫道:「什麼歐陽先生?歐陽先生早就成為我們的老頭子了,你們也叫他老頭子,否則就叫爺爺,這樣聽起來順耳多了。」
老頭點頭笑道:「對,對,老頭已當了十幾年,沒人叫還真難過,呵呵……」
阿三道:「老頭就老頭,反正我們也沒爺爺,撿個現成的也不錯,哈哈……」
他倒笑得甚爽快。
小邪道:「老頭,那怪物你處理一下吧!」他指著阿三手中的「血變」。
老頭哧哧笑道:「小邪你是福將哪!程咬金哪!這怪物真的被你碰上了,天下有救啦!呵呵……」他很滿意的笑著。
小邪白了他一眼,叫道:「少來!以後這種事你少往我身上推,自從跟你混在一起,什麼狗屎鳥蛋運都有,整天在玩官兵捉強盜,而我每次都當強盜,黑皮奶奶的,?十!」
雙手猛甩,恨得咬牙切齒,不時翻白眼。
老頭呵呵笑道:「小邪幫主呀!要當官兵可得多用點功夫才行哪!最好連書也讀一點,保證詩口口!」他學起小邪口頭禪「詩口口」,而且還豎起大姆指,一副老來發酒瘋的樣子「哈哈……」眾人發出會心的笑聲。
老頭道:「這只『血變』,我拿去合藥。以後也可以救人,它的牙齒以及那支」黑面神針「,小邪你用火燒成灰後丟到湖裡,以絕後患,剩下來就是練功啦!小邪你這下子該不會再像兩年前了吧?」他甚是得意的哧哧直笑,不時斜睨小邪。
小邪叫道:「老頭,我三、四歲的時候你就算計我,那時候我那有你聰明?可恨,現在想要抽身也抽不了,算你鬼計得逞;我告訴你,我練,但我練功的時候你可不能放不下心,哼哼……」笑意中是覺得老頭必定會有點為他擔心似的。
小邪已陘想好練功的方法,他知道練功是一件很苦的事,他甚至要苦過所有的人,只有這樣的武功,才是真正的武功,他有信心自我要求,而這種要求程度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頭子聞言心神震湯不已,他知道小邪的脾氣,不練就不練,一練就是狠命練,他依稀知道小邪為了練扔骰子,可以連續七天七夜不睡覺,不吃飯,練到最後他竟將骰子換成鐵的,而且將鐵燒紅來練,為的是在求專心,為的只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擲下自己所要的點數……
……這些都深深烙在老頭心裡,而現在小邪又說出這種話,他已有點擔心,不用看小邪練,他就先擔心了。
老頭關懷道:「小邪,練功是練功,你不能走火入魔啊!」
小邪很有信心道:「老頭你放心,我自己知道我的能耐,我躺下了,你弄點稀飯????
我,保證沒事,我就不相信突破不了武學境界,以無形換有形。」
老頭暗自決心要幫小邪度過「無形換有形」之武學境界,他點頭道:「好吧,我一定??你稀飯吃。」
小邪笑道:「我要練,阿三、阿四還有小丁他們也要練。」
老頭笑道:「我將這幾招交給他們就是,否則將來入棺材了還怕你不傳別人呢!」
小邪點頭道:「老頭你的醫術天下第一,你就傳給小丁,阿三、阿四他們學不來,其它的『大悲掌』,『孤星劍法』還有『大悲指』你就隨便傳吧!」
老頭道:「沒問題,我保證將他們教會,小邪你要練什麼武功?」
「飛刀!」小邪笑道:「飛刀是我的本行,還有『浪子三招』,媽的!這三招我以為很管用,結果兩年來一招也沒用上,現在得好好練了。」
老頭道:「飛刀輕巧方便,百丈之外可以取人性命,但它要強大內力及腕力,這不是人人能練得好,是一門大功夫,好!我同意!」一拍手,他已露出欣慰之笑容。
小邪笑道:「現在已經黃昏了,我準備一下東西,明天開始練功。」
第二天早上。
小邪扛著一塊三寸厚約有三尺見方大的圓形鐵板,和一困繩子,昂然走出庭院。
小丁見狀奇道:「小邪你這是練什麼功夫?」
小邪輕笑道:「練腕力和內功。」
小丁不懂道:「這……怎麼練?」她實在想不出來武林有這麼一種練功法。
小邪笑道:「很多武功秘籍都是教人練功及行血行氣,它們目的都是相同,那就是將身體內力盡量發展出來,如果內力發展得多,那麼內力就較強,所以功夫才有高下之分。而靈藥的功用也是在激發內力,我已經懂得運功的方法,我會行血及行氣,這已不必再練習吐納,我要激發全身內力,你知道嗎?我的練功秘籍很簡單,就是不斷刺激身軀,便身軀產生無限大的力量。也就是說誰能夠承受得了最大的刺激,誰的力量就最大,這本事就是人體本身的功能,我要突破別人,當然要吃點苦,小丁你可不能為我擔心。」
小丁急道:「小邪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見到小邪認真的表情,她更是擔心。
小邪啞然一笑道:「我要扛著這塊鐵板到瀑布那裡洗澡,洗久了我的功力自然大進。」
小丁擔心道:「你騙人!光洗澡功力就會進步?何況瀑布水勢何止萬斤?你根本站不上去,」莫塔湖「的瀑布高得看不到頂,水勢又大,光聽這聲音也夠嚇人,你到底要怎麼練內功嘛?」
小邪深深的望著她笑道:「你知道瀑布水力無限大,我扛著鐵牌去承擋,你說我的力量不也是無限大嗎?呵呵……」笑意??甚為想到這種方法而得意,一點畏懼擔心也沒有。
「小邪……」小丁著急叫道:「我不許你去,那水力可以壓碎石頭,你……我不許你去!」
小邪笑道:「事實上石頭並沒有碎,它還是一樣承受著瀑布的衝擊,不對嗎?」
「可是我……」小丁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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