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鬼驚魂未定,疼痛仍在,卻又感覺強風罩來,那勁道在若穿牆利劍,他哪敢怠慢,順勢連連滾退,利劍唰唰刺來,劃身而過,連挑數片衣角,嚇得他直冒冷汗,急叫不要,話未說完,利劍又來,情急中,他抓中柴刀,回身封攔過來。
鏘然一響,白衣鬼竟然頂不住,被震得虎口生疼,眼看利劍迎頭劈下,他不得不大叫:「阿寶,我是小雪子啊,千萬別亂來!」
這人臉面是慕容寒雪沒錯,但他既是冒充者,慕容寒雪又已死亡,洪金寶哪信得過他,攻勢未減又砍來。
「等我剝下你臉皮,你再當慕容寒雪也不遲!」
利劍過處,逼得白衣鬼險象環生。
他猝然抓向地面石塊,運功捏碎,猛當暗器打出,再架柴刀封住致命一劍,猝而使勁溜沖洪金寶腳下,直鑽其背面那頭。
洪金寶雖蠻勁霸道,卻經驗不足,對暗器更是莫可奈何,硬被砸得臉、身生疼,攻勢稍挫,而讓對方溜掉,他不禁更怒,吸龍神功大展。
一招『斷千龍』復又斬將出去,只見得千蛇亂竄,游滿於週遭丈餘方圓。
那蛇如電,千變萬化,似結成網,似化成梭,更似刺蝟身上暴出來的萬道火樹銀花,在那不可能角度的空間裡,肆無忌憚威掠著,侵吞於白衣鬼全身百骸要穴。
白衣鬼瞧得頭昏眼花,眼看劍勁又來,無論如何閃躲都躲不掉,只好硬拚。
但將柴刀當劍,凌空舞出數道劍牆,封擋對方,然而柴刀架上,竟如嫩竹般被砍得七零八落。
他駭然棄刀,雙掌凝力,猛吐真勁,轟然一響,炸得洪金寶連退三步,自己卻暴退七八丈,掉向懸崖,他急急攀向崖邊古松,得以免於落崖命運。
洪金寶真如金剛悍將,被迎掌劈來,絲毫無損,但見對手捧崖,心下大喜,提劍趕去,直指白衣鬼印堂,隨而冷笑起來。
「說,你是誰?為何要偷東西?為何要冒充慕容寒雪?」
「阿寶,我真的是慕容寒雪啊!」白衣鬼哭喪著臉想求饒。
「你還想冒充,我砍死你!」
洪金寶想砍他,但長劍方舉起,又有了新主意,邪邪直笑:「一劍砍死你,太便宜你了,我砍樹,讓樹幹斷裂,跟著一同墜崖,你沒摔死,也會被樹幹壓死。」
當真狂砍樹幹,一劍下去,七寸屑片跳了起來,照此速度,不必十劍,即可樹斷人倒。
白衣鬼眼看樹幹吱吱呀呀直往下軟,這要比一劍殺了他還難受,他斥聲大叫:「我直的是小雪子,你真的想殺死我不成?」
「殺你又如何?」洪金寶劍落更快:「什麼不好冒充,去冒充死人?說,你有什麼陰謀?」
再落三劍,樹幹已被砍斷一半,極有可能自行斷裂。
「先放我上去,我什麼都說。」
「先說再放人!」
洪金寶長劍再猛砍,叭地樹幹裂斷八分,已呈斜角倒塌,甩得白衣鬼面無血色。
「我真的是小雪子!我們十歲開始鬼混,十三歲開始追女人。有一次你被狼犬咬到屁股,還是我替你解危治傷,除了小雪子,誰會知道這些事呢!」
白衣鬼急急忙忙又說了一大堆童年往事,想證明自己是慕容寒雪。
洪金寶不禁疑惑了,這些事的確只有小雪子知道,可是昨夜鬼魂飄蕩,連懸崖頂空都能飄浮,這不是鬼魂是什麼?
「你是不是在小雪子生前,用刑逼他說出這些事,也好冒充他?」
「可能嗎?我的天啊,你想到哪裡去了?」
「誰說不可能,江湖險詐,你很可能還是殺死他的兇手!」
一劍又砍得樹幹叭倒九分,嚇得白衣鬼抓出另一隻手扣住崖面,否則准墜崖,他不禁有氣。
「阿寶你太過份了,你想真的逼死我不成,縱使我是假冒的,你也該找到證據再說。你知不知道硬把我弄死,你會後悔一輩子!」
「就算後悔也不願上你的當,」洪金寶冷笑:「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冒充他?你是不是兇手?」
「我真的是小雪子啊……」白衣鬼急得都想哭。
「豈有此理,你若是,那我昨夜真的見鬼了不成?呃,不,我真的見了假鬼不成?」
「那真的是假鬼,是我冒充的。」
「放屁,你會在懸崖飄?現在飄給我看啊!何必在這裡叫救命?」
「我當時在懸崖兩頭吊了鋼絲,才能東飄西飄,」白衣鬼苦訴著:「這全是江湖伎倆,我可以再帶你去印證,真的是這麼回事啊!」
「真的?」洪金寶不禁又疑惑了,若真的如此,這小子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你為什麼要裝鬼騙我?」
「我不想讓你到九宮山來啊。」
「我不是來了?」
「所以才裝鬼魂要你撿副骨頭趕快離去。」
「這麼說,那副骨頭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了?」
「他是一名刺客,半年前被我打下懸崖,為了冒充,只好暫時代用。」
「他媽的,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洪金寶不禁有氣:「我千辛萬苦跑來找你,你卻裝鬼弄怪,還騙我爬下深崖抱著假骷髏哭了老半天,你良心安在?」
「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洪金寶怒不可遏,一劍又砍得古松垂直往下塌,只是些許粘在根部,自是嚇得白衣鬼驚駭尖叫。
「有話好說,你不能親手殺了童年好友吧?」
「錯了,我正要宰了這畜牲。」洪金寶猛摔利劍,砍得橫枝七零八落:「你最好承認你是冒充的,否則你死定了。」一劍又切斷白衣鬼半截長髮。
「我是冒充的。」白衣鬼處在危急之中,只有先順從這怒容滿心的人:「我是慕容寒雪的孿生弟弟,我是替他查案而來,我們是友非敵。」
「胡說,我活大半輩子,怎聽慕容家說過有你這麼一位孿生弟弟!」
「這是慕容家最高機密,只有我爹和太君幾個人知道,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回慕容家問個明白。」
洪金寶冷笑:「你倒是轉的頂快?我只不過要個詭計,說要宰了畜牲,你馬上變成別人?可見你果然是冒充的。快說出你是誰,也許還有一線活命希望!」笑得更冷謔:「真是癟腳貨,一點都煞不住,我又怎會殺了童年好友!真笨,笨死了!」
白衣鬼聞言,隨又改日:「阿主你就別耍我了,我真的是小雪子,我認錯就是,快讓我上去吧!」
「又來了。」洪金寶怒道:「我可沒耐性了,說是不說,最後一次機會,否則叫你命喪深崖!」
冷森面孔,讓人感覺他是玩真的。
白衣鬼不禁焦急萬分,猝而想到什麼:「我是救過你的黑衣人,你看,我肚皮還受過傷。」急著想掀開上次被陰煞冷雪劃破的傷口。
洪金寶一愣:「你真是黑衣人?」
「對對對!」白衣鬼看搞對路了,當下欣喜說道:「在窯坑中替你除去滿身尖針,還自稱幽靈人,才前三天的事,你不會忘記吧?你看這傷!」
抽出那三本冊子,肚皮果然現出一道結疤紅痕。
洪金寶不禁信他三分:「就算你是黑衣人,你又為何要冒充小雪子?」
「其實,我真的是小雪子。」白衣鬼道:「現在唯一能證明的該是寒山寺那首詩,你去過沒有?」
「去過了,是采眉說的。」洪金寶眼睛一亮:「我只見著幾個字,是小雪子把它刮去的。」
「所以我若背的出來,該能證明了吧?」
「你背背看。」
「九宮天下風雲起,八卦陣中乾坤現。」
「就這兩句?」
「足可證明我身份了吧?」
「沒那麼容易。」洪金寶訕賊道:「你也可能從小雪子筆記中得知那首詩,對不對?」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相信我講的話?」白衣鬼不禁有怒。
「除非……」洪金寶沉吟一下,忽而邪笑起來:「除非你告訴我,你最後一次偷來叫我去當的東西是什麼?」
他想這東西十分奇特任誰有意冒充也想不到要逼問此事,自然證明這人身份了。
「早說嘛,這還用想,是我娘陪嫁的冰蠶綵鳳肚兜嘛,白底玫瑰紅,還閃閃發光,冬暖夏涼。」
洪金寶兩眼不禁直了:「你真是小雪子?」
「這還用說。」慕容寒雪亦隨之喘松大氣:「還當了一千五百兩,我分五十兩給你,結果你一個晚上就輸光,你跑回來跟我要,不幸被我爹發現,硬打了我二十棍,還花錢贖回肚兜,我從此被逐出家門。」
「對對對,正是如此。」洪金寶笑態可掬:「我回去也被揍得鼻清眼腫,很慘吶。」
「既然已知道我身份,還不快拉我上去?」
「拉你?」洪金寶一時又被抽回現實之中,想想這人若是黑衣人倒也罷了,他竟然是死而復生的小雪子。自己竟然被耍得淒慘兮兮,從蘇州哭到九宮山,還被幽魂嚇得三魂掉了七魄,這段仇豈可善了?再瞧瞧這張青森鬼臉,洪金寶火氣又起:「他媽的,你是什麼心,要裝死弄鬼也不通知一聲,害我連哭七天七夜,你良心安在?」
「對不起,事非得已。」慕容寒雪乾笑著。
「不得已就能如此耍人?」洪金寶極欲教訓這人,長劍猛又揮來:「我砍死你,砍得你粉身碎骨!」
他並不想真的砍人,只是做個樣子,但揮刀卻狠猛,劍鋒過處,劍氣直湧,本想在樹幹三寸處煞住,豈知樹幹大約只剩表皮連住,竟然奈不住劍氣砍來,叭然一響竟然斷成兩截,嘩然倒載,直往深崖墜去,連帶拖動慕容寒雪直墜不停。
洪金寶唉呀一聲驚叫,想救人己是不及,嚇得臉色蒼白直叫小雪子,簡直手足無措。
慕容寒雪失聲大叫,眼看墜勢不斷,嚇得魂魄盡喪,張大爪地猛抓又抓,墜勢卻如流星,越急越快,他不禁直叫「我命休矣!」已墜得沒頭沒臉。
猝又叭然一響,他尖痛大叫,直覺手中抓著什麼,求生本能支使他死也不放,身軀再次墜下七八尺,隨而反彈上來,他泛起希望,醒神過來,方知掉落另一棵橫在半崖的松樹,實在命大福大。
儘管如此,腰身卻摔得不輕,已不能使勁,只好趴在樹幹不動,頂頭即叫:「臭阿寶,還不快下來救我——」
「小雪子?你沒死?」
「沒死也快被你整死!」
「沒死?」洪金寶不禁破涕為笑:「真是老天有眼,我這就下來。」但瞧及此崖完全垂直九十度,根本毫無落腳處,就算下得去也未必上得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快找繩子吊我上去啊!」
「是了!」
洪金寶這才想到,隨即返身入屋,想找繩索,卻找不著,心下只好打量,把所有衣衫、褲子撕成布條結繩,但覺還不夠長,只好將包著骷髏的被單也派上用場。
至於骷髏,洪金寶一句:「刺客就是仇人,死有餘辜!」反手一拋,又回到深淵老家去了。
結成數十丈長繩索之後。洪金寶立即找回崖邊,將布繩垂下,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本來不算胖,卻顯得特別重的慕容寒雪拖上來。兩人虛脫躺在崖面喘息著,任由山風吹掠。
「說吧,要我怎麼替你治傷?」
瞧及洪金寶此時像屠夫模樣,慕容寒雪哪敢叫他幫忙?
連連打哈哈:「我自己來!」忍著疼痛,抓向床頭一些瓶罐,倒出藥水、抹往瘀傷處,並加以推拿,不到三分鐘已冷汁直流。
「傷的並不怎麼重嘛?」洪金寶咬牙切齒啃著兔肉:「現在可以說了吧,詐死目的何在?」
「為了找尋寶藏。」慕容寒雪有氣無力地說。
「寶藏?」洪金寶兩眼睜得貪婪而圓大:「真的有寶藏?」
「當然有,否則我離家出走是混假的?」
「太好了!」洪金寶儘是心花大開:「什麼寶藏?是不是武功秘籍?」
「不是、純粹是金銀財寶。」
「太好了,有多少?」洪金寶還是見錢眼開,對於武功秘籍,他倒不在乎,因為他覺得自己武功已經夠用了。
「多得可以買下整個江山!」
「那不是富可敵國嗎?」洪金寶更為活動:「找到了沒有?
你可要分我一半?」
「不分你,行嗎?」
慕容寒雪瞧著這位屠夫,有點哭笑不得。
洪金寶笑得貪婪,卻硬想裝作不在乎:「說的也是,光看我金寶名字也該知道,我對金銀財寶最是有緣了。我就知道,今生必定有財可發,而且還是大財,一發就不可收拾!」
已陶醉在發財夢中。
「找到了沒有?」洪金寶又問。
「找到了,我還會在這裡?」慕容寒雪道:「非常寶藏,不天色漸亮,東方泛起朝陽紅光,一切又顯得生氣蓬勃。
洪金寶坐身而起,瞧著這位臉畫鬼氣的好友,心頭老是嘀咕不停。
「你過來。」他向慕容寒雪招手。
「我的臉?」慕容寒雪看他瞧著自己臉面,乾聲笑道:「是畫上去的,怎麼,像不像?」
「很快就更像了!」
洪金寶猝然一拳打向他左眼眶,慕容寒雪竟然躲不掉,唉呀一聲,眼眶疼腫起來,他痛叫不已!
「你幹嘛暗算我?」
「我還想再把你打成貓熊呢!」洪金寶斥道:「敢裝死整我?吃了熊心豹膽不成!」
「我差點被你逼落懸崖摔死,這還不夠?」疼腫的腰著實讓慕容寒雪吃不消。
「看不見,實在難消心頭之恨!」洪金寶謔笑起來:「現在掛在眼眶上,傷勢清清楚楚,這筆帳就此打消,你接不接受?
不接受,我還有更過癮的大餐等你吃。」
慕容寒雪又能如何?只好苦笑:「虎落平陽被……人欺,我認了就是,下次再找此藉口,小心我翻臉。」
「翻臉又怎樣,死了的人,還神氣什麼!」供金寶斥笑著:「你得好好把詐死之事交代一清二楚,否則照樣還有你受!」
「先治傷再說好麼?我的腰快斷了。」
瞧及慕容寒雪腰身斜一邊,洪金寶也不敢耽擱,扶著他,進入屋內,丟他上床,忽聞烤肉,肚子餓極了。一手揪下兔腿即啃,一腳踩向床邊。
是那麼容易可以找到的。」
洪金寶稍洩氣:「找了這麼久都沒線索?」
「都在那冊子上,自己看!」
慕容寒雪抓出那本是藏在胸口,差點掉落深淵的黃冊子。洪金寶立即接過手,只見得圖畫,地形連連,大小標注不少,想是多年研究結晶。
「就埋在九宮山某處,只要假以時日,必定能找出來。」
「能找得到就好!」洪金寶恨不得把藏主圖據為已有:「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除了我家人,很少人知道。」
「老爺?太君?還有你娘? 」
「嗯」
「這麼說,你詐死,他們也知道了?」
「沒錯」
洪金寶終於恍然:「難怪老爺會弄個假墳墓埋在花園,原是怕把戲拆穿。難怪太君發現我挖墳,並未動殺機,原是墓中根本沒人,自談不上冒犯了。」
「你挖我的墳?」慕容寒雪頗為吃驚。
「那又如何!」洪金寶謔笑著:「誰叫你詐死,想瞞我,門都沒有!」
慕容寒雪乾笑不解:「我做的毫無痕跡,你怎會看出破綻?」
「嘿嘿!這叫老天有眼。」洪金寶濾笑著:「我本是被蒙在鼓裡,誰知道你被相思居那寒進丁碰見,我就明白其中必有詐。果然,原來是你想獨吞寶藏,媽的,你這算對待朋友之道?」
吃剩下的兔腳就要敲人腦袋。
慕容寒雪急急避開:「不能怪我!」
「豈有此理,難道還要怪我不成?」兔骨頭果然敲中某人腦袋。
慕容寒雪哇地叫痛,閃到最裡角,急急解釋:「誰叫你當時武功那麼差勁,我若告訴你,豈不害了你!」
「怎會?」
「怎不會?你若跟我來此山,要是摔死怎麼辦?最主要是你那張嘴要是保不住,引來仇家,你拿什麼去斗人家?」
「這倒是了……」洪金寶但覺有理,可是怎能隨便認錯,又在這節骨眼裡,有些強詞奪理:「這還不是你害的,誰叫你不教我武功?存心看我變小混混,幸好我吞了幾斤人參,否則豈不一輩子讓你耍著玩!」
「我哪敢!」慕容寒雪道:「我只是有難自己當,有福一定找你享,等找到寶藏,一定分你一份!」
「雖然明知道謊言,但我還是暫且相信你一次。」洪金寶呵呵笑起:「現在你不分我也不行了。」
慕容寒雪露出莫可奈何笑容:「也不知誰教你武功,幾天不見,竟然如此厲害?那功夫,我還沒見過呢!你師父是誰?」
「仇人」
「仇人?!」
「不錯。」洪金寶頗為得意:「他叫屠龍真人。我把他的獵物趕跑,他硬逼我要找回還他,就傳了我幾手功夫,不過我已經覺得天下無敵。」
「屠龍真人?!」慕容寒雪瞪大眼睛:「天下第一高手?!你竟敢跟他為敵?!」
「有什麼好怕,我看他神經兮兮,很好應付!」
「錯了。」慕容寒雪道:「屠龍真人言出必行,將來你就明白,你到底趕走他什麼東西?」
「會飛的怪恐龍。」洪金寶還是悠哉悠哉:「請不必為我的事擔心,我看這老頭白髮蒼蒼,看來壽命長不了多久,說不定現在已經作古,咱還是關心咱的寶藏來的實際些。」
「別人可能會翹,但活過百歲還不死的人,能耐恐怕能通天了,尤其他還有心情抓龍玩鳳的,你還是小心些……」
看洪金寶根本不關心,慕容寒雪也懶得再說。但覺自己腰傷好轉許多,方自坐身而起,也撕著兔向啃食起來,邊啃邊說:「寶藏大概在東方,我探了好幾次,發現那裡有奇門陣勢,實在不易突破。」
「什麼叫奇門陣勢?」洪金寶不解:「會變的門?」
「差不多。」慕容寒雪但覺他懂的並不多,遂解釋道:「像迷宮,只要把地形加以改變,讓人迷路或走不出的一門功夫,挺玄的。」
「咱可以一路鏟過去啊。」
「神經病!若那地方是座大山,你要鏟一百年?」
「這倒是了。」洪金寶搔搔頭,乾笑道:「外行人就是外行人,還請多多指教;咱現在可以出發吧?時間是相當寶貴的。」
「你不回蘇州通知某人?」
「有什麼好通知?你又沒死!」洪金寶突而想起某人,問道:「你認識花貴如?她喜歡穿紅衣,她說在寒山寺看過你。」
「花貴如?寒山寺?」慕容寒雪回憶著:「是不是眼睛媚媚的,有點像蕃女?」
「嗯。」
「那就見過。」慕容寒雪凝著眼:「你跟她……有交情?」
「快要變成夫妻啦!」洪金寶笑口大開:「只要你跟她沒瓜葛,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這女的好像……很精明……」慕容寒雪眉頭直皺:「你要多加小心,別吃了虧還在叫好。」
「不會那麼笨啦!」洪金寶道:「你的沈采眉呢,你該不會始亂終棄吧?」
慕容寒雪不禁面有難色:「當初本是逢場作戲,沒想到卻有了感情……,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想起自己還有個未婚妻,他心亂如麻。
「一次娶兩個不就得了?」洪金寶倒想的完美:「這是齊人之福啊。」
「就怕南宮家人不肯,……」慕容寒雪搖著頭:「碰上了再說,咱還是先找寶藏,兒女私情不是大丈夫該煩的。」
「對,先發大財,何患無妻!」
想到寶藏,洪金寶全身是勁,已開始收抬東西,尤其乾糧和烤肉,拖著一大包,以免在途中餓著。
慕容寒雪則較為頭痛,在換下鬼裝之後,已找不到一件完整衣服可穿。只好又把鬼裝穿回去,臉面雖然洗淨,露出英挺容貌,但在眼眶還是腫黑一團,直若貓熊,也帥不到哪兒去。
還好是在山上,無人見著,他得以安心養傷。想及洪金寶報復手段,他不禁啼笑皆非。
瞧瞧天色,將是好天氣,他領著洪金寶已向那所謂的寶藏地區。
第二天清晨。
兩人已抵一處煙霧縹緲怪石林立之山區。
「就是這裡了。」慕容寒雪比照地圖,肯定找對路子。
洪金寶凝眼瞧去,一片光禿岩層中,凸著無數大大小小石筍,石峰,倒像閻羅殿時常畫著刀山。
習慣的陰氣靜靜襲人,果真有點鬼氣森森。
「就這幾堆石頭就過不去?」洪金寶頗為不信。
慕容寒雪不多說,拾起一鵝卵大石塊,相準前方百丈一凸出如龜殼的石面打去。叭然一響,石面晃了一下,猝見兩旁頓時莫名捲起狂風、夾帶飛沙走石直往那龜面石掃去,碰上石筍隨即發出咻咻如厲鬼磨牙聲音,讓人聞之毛骨悚然。
剎那間狂風捲罩百丈方圓,直若龍捲風搗得飛沙罩天,若身在裡頭,早已失去方向,足足捲了七八分鐘,方自恢復寧靜。
洪金寶不禁皺起眉頭:「果然有點門道,你過了幾關?」
「差不多五關。」慕容寒雪道:「此處若以九宮八卦擺陣,該超過一半,剩下的並不容易通過。」
「剩下什麼?」
「雷電狂風暴雪和地火陣,是否另有其他就不得而知。」
慕容寒雪道:「先是雷電陣,我老無法闖過,接下不定期可能是地火陣,再來是狂風暴雪,想必寶藏必定埋在雪堆中。」
此陣威脅自是不小,但人為財死,洪金寶在發財夢支使下,還是決定闖他一闖。
「先進去看看,進不去再另外想辦法。」
慕容寒雪自也如此打算,遂點頭:「跟在我後面,千萬別踩錯位置,前五陣雖破,但若發作起來,照樣讓人吃不消。」
「我省得。」洪金寶將乾糧綁得更緊,以免有掉落可能。
慕容寒雪亦將身上鬼袍盡量纏緊,這才提劍走在前頭,兩人隨即小心翼翼進入陣區。
才走三十丈,洪金寶好奇回頭一瞧,竟然如置雲裡霧中,眼前所見全是石筍石峰,入口地點早不知落在何處。
他這才感受到奇門陣式威力,不禁更加小心跟著慕容寒雪,以免一個失步,連他都找不著,到時真的成為盲目瞎子,可有罪受。
此陣真如刀山,越走地勢越高,石筍亦是越來越密,冷風越吹越強,天空烏雲越聚越濃,像要走入地獄般,讓人不自覺背脊生寒。
行約兩時辰,慕容寒雪引領至一處八卦型平台石塊,他已冷汗夾背,隨又指向前方特異石筍,其最高不超過人身肩頭,卻廣泛如一望無際秧田,人若站在裡頭,正是閃雷追擊最佳目標。
「這就是雷電區?」洪金寶問。
「不錯。」慕容寒雪道;「此區閃電有著樹須,簡直毫無避處,又不知陣眼在何處,根本無法通過。」
「你試試看。」洪金寶一臉認真想研究什麼。
「你叫我試?」這等於叫人先冒險。
洪金寶乾笑:「你不是帶頭者?何況你熟嘛。你總不會叫我先試吧?」
慕容寒雪白他一眼,也沒說什麼。深深吸口氣,扭扭腰際,但覺一夜凋養,腰部好了許多,只要別太拚命,該無關係。
他已決定再試試,當下小心翼翼踏入雷電陣區。
只見得他踩七星步,像踏釘板般先站穩前步再跨後步,走了十餘丈,心頭忐忑起來:「我只能走到這裡,再下去可能不行了。」
「丟石頭看看啊,落地無動靜,再踩過去豈不一帆風順?」洪金寶但覺這方法很好,頗認為自己腦袋挺不錯。
「要是一丟就發作,怎麼辦?」
「跳回來啊,你連十餘丈都掠不過? 」
「試就試!」
慕容寒雪隨即找來石塊,相準准打向前方七八丈石筍,叭然一響,石筍頓時斷成兩截,他喝地一聲急忙往回抽掠,差點把洪金寶撞落八卦石。
根本沒什麼雷電閃出。
洪金寶為之嗔斥:「有完沒完,一切太平無事,你也想侵佔我的地盤?」
慕容寒雪幹幹一笑,在道:「怎會?怎會?這次有點反常要是已往,別說轟斷石筍,就是石塊打的較深入些,還未落地,雷電即轟來,此次卻全無動靜。」
「會不會沒電了?」洪金寶疑惑地說。
「你自己試試啊!」
「想消遣我?我可沒你笨!」洪金寶自有方法。瞧瞧慕容寒雪只不過走個十幾丈,從這裡拋丟石塊,照樣能試。
一連砸了三顆,照樣沒反應。
「奇怪?會真沒電了?」慕容寒雪不禁狐疑:「怎會如此反常?」
「試啊!」洪金寶笑謔道:「說不定老天有眼,今天特地放我們通過。」
「試就試。」
慕容寒雪又自摸了過去,直抵方才落腳處,並無反應。
心下一橫,直往那被砸斷的石筍掠去。
他運用輕功,極力輕巧像蜻蜒點水般點向石筍,豈知這一點,石筍像粉般整個松塌下來。
他正感不妙,天空猝而劈出千百道似蔥須般閃電,轟雷貫耳,天空閃白刺眼。
慕容寒雪唉然驚叫,反身即射,然而閃電何等快速,似長眼睛,轟然打中肩背,痛得他倒掉地面,一陣雨水撲來,雷電又閃。
他咬牙硬撐,再彈回八卦石,那雨水噴掃過來,連洪金寶都淋濕,他焦切想接回慕容寒雪。
豈知閃雷似追電,硬劈其足踝,電得焦煙冒起,慕容寒雪又是唉呃一聲,右手疾勾洪金寶手掌,頓將雷電引來,電得洪金寶全身僵麻,頭髮發直,嚇得兩眼凸大。
慕容寒雪力道衝來,兩人倒地打滾,跌得灰頭上臉。
雷電滋滋跳閃幾下,終告平息。
只是天空濃霧更沉,細雨飛飄不斷。
洪金寶好不容易爬起,手腳疼麻仍在,直道好可怕,卻也無計可施。
慕容寒雪較慘,背脊和左腳全都被燒焦了,幸好他武功底子不錯,否則早已被轟成碎炭。
他急忙拿出藥瓶,要洪金寶替他救上,藥性化開,疼痛方自消去不少。
「這是什麼鬼玩意?專找人轟?邪門!」洪金寶猜不透。
慕容寒雪苦笑著:「可能雷公對我們特別感冒的結果吧。」
「或許我們拿什麼東西擋住雷電,自能平安通過。」洪金寶道:「雷電都是從空中劈下,我們只要封住頂頭即可。」
「有什麼能擋得了雷電?而且還要不能傳電才行。」慕容寒雪道:「天空還下雨、任何東西被淋濕,想不傳電都難。」
「外邊鐵傘,裡邊竹傘,如此該能夠避雷、避雨又避電吧?」洪金寶又自認為聰明過人。
「行嗎?要多大鐵片才能承受雷擊,而且是不斷轟擊。」
「總該試試吧。」
當然,先試的人決不會是洪金寶,他自是興趣濃厚。
「深山野地,哪來鐵塊?」
「這倒是問題……」洪金寶腦袋不禁猛打轉:「或許我們找來千百隻老鼠,讓雷電劈個夠,那些電總該用得完吧!」
「要是用不完呢?」慕容寒雪說道:「這種方法不切實際,還是想別的方法方為上策。」
「沒啦,就只剩鐵傘一途了。」洪金寶道:「反正有的是時間,咱就下山一趟,把東西搬來,說不定真的能破此陣。」
在無計可施之下,慕容寒雪竟然同意用此笨方法。
兩人相視而笑,大有傻瓜見呆子之勢。然而為了無盡寶藏,兩人終於調頭摸著原路退出刀山陣,直往山下摸去。
花了四天時間,兩人終於扛著桌般大,指般厚還是到山腳小村買了五十個大鍋子熔燒而成的大鐵傘回到陣區。
慕容寒雪直到現在還疑惑自己是否真有問題,會扛著這重逾千斤鐵塊爬這插天高峰?
然而瞧及鐵傘當真在身邊,這已是不容抹殺的事實,他不禁莞而笑了,不知是胖子傻還是自己傻?
洪金寶倒是興趣盎然,在慕容寒雪用盡數月時間無法過關,卻在七天之內被自己破去,那是如何光榮之事!疲累一點又算什麼?何況自己內力大進,舉個千百斤鐵片已非難事,更談不上什麼辛苦了。
在走過五道關卡後,兩人再次面對雷電區,烏雲仍在,只是細雨已停,一切顯得冷冷清清。
重新面對這可怕陣區,慕容寒雪又開始沉重起來:「真的要頂著鐵傘走過去?會有效嗎?」
「媽的,來都來了,還說什麼廢話?」
「我當然要說,因為先試驗的一定是我,靈不靈根本傷不了你。」
「唉呀!怕什麼?一定靈!」洪金寶牙關一咬:「好吧,咱用抽箋的,誰中誰先走。」
「公平!」
慕容寒雪抓起兩粒石子於手上,猜大小,洪金寶選左,就是那麼準,選到小頭,得先當試驗品,他哭喪著臉:「你有沒有作弊?怎會那麼巧?」
「甘心點,我祝你順利成功!」
洪金寶無奈,只好將雙手包著厚厚布團以絕緣,隨即頂起鐵傘,像一朵胖肥的洋菇,慢慢摸向陣區。
第一次遭遇此境,他難免緊張,雙手不禁抖抽起來。
但走了十幾丈,似又豁了出去,猝然尖聲大叫,快步衝了進去。天空果然又自雷電交加,直找目標轟來。
洪金寶但見閃電,勇氣又失,啊啊殺叫又反回頭。
猝而鐵傘被擊中,發出滋滋電波,一次電不透絕緣布團,瞧得慕容寒雪眼睛發亮,直以為成功了,他不禁大叫起來。
「成功了?!」
「真的?」
洪金寶但覺沒事,心想大概真的見效,衝勢為之停頓,想再次試試。
又是一道閃電劈來,果然被吸收,猝而轟天般奔雷又衝來,那威力暴增數倍,震得地動山搖,叭然一響直中鐵傘。
只見得電光隨傘而跳,像千萬隻電蛇全往洪金寶身上衝去,洪金寶唉呃尖叫,被電得兩眼發暈,全身僵痛,頂不了鐵傘,倒了下來,鐵傘壓其背上,像只大烏龜。
雷電不斷,洪金寶唉叫連連,還口吐白沫。
慕容寒雪見狀,這還得了?!顧不得自己,急忙衝過去,一掌打得鐵傘掀飛,拉起洪金寶回身就逃。
臨逃出陣外,又自挨了一記重擊,打得地跪落地面,唉唉痛叫,急急將洪金寶推出,一個懶驢打滾,方自逃出要命區域。
「阿寶你不要緊吧?」顧不得左大腿焦疼,他猛拍洪金寶臉頰,終於把人喚醒而喘口大氣:「我說嘛,這個方法怎行得通,你把自己害慘了。」
洪金寶迷惘中醒來,餘悸猶在:「真不是人玩的……」瞧著掉在陣中大鐵傘,方自苦笑起來。方才被電的發麻不算,還被鐵傘重壓,背部還疼著呢。他抹著自己嘴角口沫,很是無奈;「我心臟快受不了,下次不玩了。」
慕容寒雪亦是惋惜:「差點就快成功,要是不讓強勁雷電擊著的話……」
「可惜,這不是你我所能選擇。」洪金寶擺擺手:「還是想想其他方法吧,天下就沒有那種很懂得陣勢的人?」
「有是有,但他不一定肯幫忙。」
「不去求他,你怎知他不肯幫忙?」
「因為他很可能就是寶藏的主人。」
「什麼意思?」洪金寶不解:「這寶藏早就有主人?!這麼說,這陣勢也是他擺的?」
慕容寒雪道:「可能是他祖先擺的,那寶藏也是他祖先所留下,他為了想獲得財富,所以窮極畢生研究陣勢,他可能已通過這九宮八卦陣,已有人發現那寶藏的藏法。」
「這還找個屁,都被人捷足先登,咱破陣進去幹啥?替人擦屁股是不是?」洪金寶斥道:「這種事也不說清,當我是傻瓜不成?」
「別急!」慕容寒雪自有道理:「你可知寶藏有多少?我不是說過至少能買下天下江山?任那人捷足先登,沒準備個十車八車,他想拿走是癡人說夢話,何況天下還有哪個地方比這裡更適合藏寶?他當然樂於置此而不理,我們的機會仍相當大。」
洪金寶又有了希望:「可是,他既是寶藏主人,他會幫我們?」
「若真如此,他當然不會。」慕容寒雪道:「不過,這些都只是推測,決定找不找他就在自己想不想打草驚蛇而已。」
洪金寶道:「何不先套套那人再說?」
「行嗎?他比狐狸還賊,很不好對付。」慕容寒雪道:「他外叫就叫白狐狸秦沐風,聽起來很奸吧?」
「我們可以綁架他!」洪金寶道:「他武功一定不怎麼樣對不對?就像狐狸,只適合狐假虎威。」
「你倒是猜對了,不過,咱們還是有顧忌。」慕容寒雪道:「萬一事情鬧大,知道者必多,勢必引起另一波紛爭,咱還是小心為妙。」
「說來說去,還是要靠自己破陣就對了?」洪金寶望著倒栽鐵傘,已如鍋子般乘滿雨水,心頭實在洩氣得很。
「我倒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洪金寶凝眼照來,慕容寒雪卻邪邪笑起:「秦沐風有個獨生女叫秦玉妃,如果從她身上下手,說不定可以收到意想不到效果。」
「你要我去追她?」
「如何?讓好處給你,夠朋友吧?」
「不幹!」洪金寶冷眼瞄來:「少給我出餿主意!你為什麼不追?好貨色還會留給我?」
「唉呀,你怎能如此說?我是因為詐死,總不能突然重現江湖,所以才把好處往你身上推,你就接受吧,別老是往壞處想。」
「她真的沒缺陷?」洪金寶有些心動了:「我是說太醜或斷手斷腳什麼的?」
「保證不會。」慕容寒雪道:「聽說還是美女一個,很上相的!」
「好吧,我姑且信你一次!」洪金寶聳聳肩:「她住在哪裡?」
「北邊銅陵鎮,翻過銅棺山,北走五十里即可抵達,大約兩天路程。」
「不遠嘛。」
「如果出山,改走水陸,可能不到兩天光景。」
想及上次搭船受擊,洪金寶急急搖手:「不不不,要是再碰上冷雪那煞星,我豈非完蛋了。」
「放心,我會救你啊。」
「少來!」洪金寶想到什麼:「當時你一直跟在我身邊?」
他指的是慕容寒雪冒充黑衣蒙面人救他一事。
慕容寒雪道:「我接到父親飛鴿傳書,才趕去阻止你,結果卻救了你。」
「這麼說,老爺早就知道我來找你了?」
「廢話,你挖我的墳,他早嚇出冷汗,不監視你,要監視誰?」
洪金寶頗為得意聳聳肩頭:「我終於成為慕容家重要一員!」瞄向慕容寒雪:「不過,你也未免太狠了,讓我連受酷刑後才出手救人?」
慕容寒雪急道:「我可沒這種想法,我是因為得知江中發生事情才循線找到窯坑,當時你推倒窯爐,發出聲響,我才知道人在何方,也就趕去救人,哪有什麼故意整你。」
「解釋的還算有理。」洪金寶點頭:「算你過關,現在呢?
你跟我去追女人,還是另有打算?」
瞧著天際烏雲漸漸捲來,不知是夜色光臨還是狂風暴雨將至,心頭起了寒意,還是先避開這裡再說。
「當然是一起去。」慕容寒雪道:「你追你的女人,我盯我的秦沐風,若能找到破陣方法,我隨時會通知你。」
「就這麼說定。」
當下兩人各自收拾東西,其實除了隨身兵刃外,也只剩那頂躺在陣區,已裝滿雨水的大鐵傘。他們當然不會笨到再把它扛下山。
想著自己竟然出此蠢方法,洪金寶已自嘲笑起來,趁著慕容寒雪還來不及悟出要消遣某人之際,他催促著趕快離開,方為上策。
望著可怖的雷電區最後一眼,兩人這才傷痕纍纍地一拐拐走人。
銅陵雖是小鎮,卻也人煙繁多,風光明媚。尤其靠近長江畔,引著江水自成一湖泊,直若杭州西湖般幽景天成。
入夜時分,不少男女推著畫肪出遊,雖言採蓮採菱,卻也想附風會雅,或而碰上什麼如意郎君因而一見鍾情。全本書庫掃瞄江湖小毛頭OCR全本書庫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