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身鑄好,而且在一個風雨之夜撤換,以假換真。
然後傳出話來,武聖托夢要移駕滄州。這話一傳十,十傳百,立刻有人願意護送聖駕南下。
起駕這天,魚、湯、熊、郭、李五人都易了容指揮護送金像的人如何沿途燃香焚紙錢耍大刀。
抬三尊金身的人卻是魚、湯等五人加上冶金的鐘師父共六人,正好抬三尊金像。
因為要一般善男信女來抬,一定會懷疑泥塑像怎麼如此之重?到了外城,守城的吳軍本要盤問,頭目立即止住了,因為軍人都拜武聖的。
出城南下,在六十里外過夜,一夜之間神像消失。
事實上是魚、湯等人先暗暗顧了騾馬,待他們深夜把金身(全身是分段鑄成的,比喻說頭是一段,上半身是一段,下半身也是一段)分段送走。
用騾馬馱運,天亮前已運到了地頭。
這兒也是一家銀樓,是南明史大人的親友。
由這家銀樓收買作價,然後把款子送給史大人。
任務達成,五人和鐘師父珍重道別,深深地鬆了口氣。
他們現在住在這個鎮上,明天就要去終南山。
依湯、李二人的意思,先去終南山找「菊夫子」。
但魚得水卻要先去救太子慈良及永、定二王。
目前吳三桂已在清靖遠大將軍阿齊格及定國大將軍多鐸的率領下,和孔有德的大軍分路夾擊李自成。
李自成烏合之眾自非敵手,只好聽陳圓圓獻計放了她使吳軍不再窮追,他未想到吳軍不是吳三桂可以作主的。
本來李已竄到安潼關一帶,潰散後,他率一部分賊兵到了武昌。
湯、李以為若是太子和永、定二王仍在李闖手中,大概也在武昌地近江南,南明會派出人去營救的。
若是已入清大將軍阿齊格及多鋒手中,要奪回又談何容易?
說不定已交回到了攝政王多爾袞手中,(按此刻的順治帝只有七歲)自然由多爾袞來左右輔佐。
此刻在客棧中未外出的只有湯、李二人,南宮遠忽然出現。
二人自忖,聯手也未必是此大人的對手。
最妙的辦法是設法拖延等魚得水回來。
南宮遠道:「我很佩服你們的鬼劃符!」
「什麼鬼劃符!」
「關老爺搬家!」
南宮遠,那不過是想辦法為風雨飄搖中的南明盡一點力罷了!你難道又要抽腿不成?」
「當然不會!南明能否復國要看弘光的造化,可任其自主自滅,我既不抽退也不會太幫忙的。」
「為什麼就沒有一點同仇敵汽之心?」
南宮遠道:「崇禎迷信閹當,連指揮大軍都由閹當督導,因而真正有用之臣而不能得志。以致良臣在野,庸才當權,情況和當初失國出亡的建建文帝差不多,只不過建文失國於他的叔父燕王朱棣,崇禎卻是失國於異族,想起這些事令人痛恨!」
「你是說非但不同情,反而恨他?」
「不錯,如今弘光偏安江南,如能勵精圖治,尚能步東晉偏安,南宋侷促江南苟延數十年之命運,但是實況又如何?」
湯堯無言以對。的確如此。
弘光本就不是君臨天下的料子,一旦登了大寶,完全忘了國仇家恨,終日飲酒賞花,在女人堆中追逐。你以為我們該幫這種蠢貨嗎?」
「但南明還是有忠貞之士在艱苦奮鬥。」
南宮遠搖搖頭道:「大勢已去,天意如此……」
人已經出了手,湯、李二人全力應付也知道過不了七八十招,落人他手,必然逼問「菊夫子」的事。
李悔達打邊道:「南宮遠,你是不是還在想那『菊』的事?」
南官遠道:「當然!」
李悔道:「鳥死了,我們白忙了一場。」
「休想騙我!鳥一定透露過什麼秘密才死的!」
湯堯道:「南宮遠,我們費盡了一切力量,只問出一句話,那就是『菊花』和黃山,再多一字也未說。」
李悔道:「老實說,只怕這根本就是個謠言。」
「怎麼說?」
「八哥只是一隻鳥,就算嘴巧些也絕不會記住一個秘密,」所以它說的話不可盡信,當然你要是聞著沒事做,也不妨到黃山去逛逛。」
一不小心,李悔的頭髮被掀下一綹來。
接著湯堯也砸了一拳。
這也是他們預料中的事,『松』為四絕之首,雖然武功不是『四絕』之冠,卻也是頂天人物,二人繼續失招挨打。
就在這時,小熊回來了。
小熊自知武術不成,一時情急,拿起一把鏟子去挑了一大塊「黃金」,道:「南宮遠,你接著……」
小熊大力一甩,一塊「黃金」就飛散出去。
他不是暗器有手,自然不會那麼準都甩在南宮遠的身上,湯、李二人身上也有,南宮遠大罵一聲「狗東西」穿窗而出。
小熊道:「湯大哥,李悔,不能怪我出此下策,我看你們隨時都會挨一下重的,只好如此了……」
湯堯道:「你就不會有什麼好點子!」
李悔道:「小熊,這辦法雖有點不高明,卻也是為了救人,我不能怪你,馬上換件衣服洗個澡吧!」
小郭不久也回來了,聽了此事不由大笑道:「老實話,如果是我在家,大概也可能用這辦法的。」
魚得水回來時,他說在街上看到一個熟人的身影。
湯堯道;「是什麼人?」
「『白袍老祖』的師弟『千手秀士』賈笙。」
「此人的身手略遜『白袍老祖』,在此幹什麼?」
「魚得水道:「會不會也是為了『菊』的事而來?」
湯堯說了南宮遠來過被小熊以米田共臭走的事,道:「顯然他未必相信我們的謊言。」
李海道:「我們一路南下,勁奔黃山,南宮遠等必然跟隨,但進人黃山他們會搶先去找,咱們就溜出黃山繼續南下到那地點。」
第二天五人起程南下,雖易了容,相信仍瞞不了南宮遠等人,五人交談很小心,絕不涉及「菊」的事。
這天來到濟南,晚上湯堯上街忽然看見了一個人,正是「千手秀士」賈笙,他以為這不是偶然的。
「白袍老祖」和叟齊名,手底下如何?由於未較時渾,外人不知,至於他的師弟「千手秀士」如何?又大概有人試過。
魚得水不久前遇見過此人,但不是在濟南府。
如今他也在此,不免對他有點懷疑。
湯堯暗暗跟著,跟來跟去進入一家客棧。
小心翼翼地跟人這家客棧的後院,聽到屋中的女人道:「阿笙,我要的東西回來了沒有?」
湯堯大為吃驚,這聲音太熟了。
「當然帶回來了!」
賈笙應著,推開屋子的門,燈光瀉出來。
有個人立刻投懷送抱,箍住了他。
湯堯正在後窗看得直切,女的真是白芝。
過去李悔說白芝如何如何?魚得水絕對不信。
湯堯卻部分相信,他知道李悔不會全部編造。
如今他親眼看到了,說不出內心那不舒服的滋味。
首先賈笙取出一個錦盒,捏出一枚珠花插在她的秀髮上,道:「這就是你原先那枚失去金葉,又為你打造上一葉的珠花。」
這更證實了一件事。
上次白芝和魚得水在床上纏綿,枕上掉落了一枕珠花上的金葉,還有兩根頭髮,當時李悔就猜到是白芝的。
白芝道:「阿笙,謝謝你!」
「這算什麼?何必謝我?」
白芝拉著他坐在床邊上,道:「天有點悶熱,你把外衣寬了吧?」
「我並不覺得熱嘛!」
「還說不熱,你額上還有汗呢?」
湯堯以為這賈笙會如此見色不惑?還真出人意料。
在傳說中,此人並不是一個君子。
像這種機會,有許多男人自動貼上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有脫衣服的機會而放棄,結果白芝代他脫了外衣。
絕對想不到白芝一屁股坐在賈笙的大腿上。
湯堯心中直冷笑,心想:「這要考驗一下『坐懷』功夫了!」
那知賈笙道:「白芝、不要這樣!」
白芝道:「這就怪了!有時你毛手毛腳似乎迫不及待,真要給你了你卻又推三阻四,裝起柳下惠來了!」
賈笙道:「我以為到此境界恰到好處。」
「怎麼?你不想?」
「想是想,要做的事娶了你以後再說。」
「阿笙,我不信你那本份!」
「不信?」
「當然!真正的君子也不會毛手毛腳的。」
「至少我目前不會越最後的範疇。」
「我才不信……」她突然離開他的懷抱,把他的下衣往下一扯。
賈笙是作夢也未想到的,他的褲子一下子被扯到小腿上。
從窗外的湯堯都看清了,白芝自然看得更清楚。
她發出一聲驚呼,甚至發抖。
她未見過世面才會驚呼嗎?當然不是,而是正因為她見過世面才會驚嘶,這樣的東西她從未見過。
她喃喃地退著道:「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
賈笙呆住了。
他的大秘密被她發現就等於從此已不再是秘密一樣,這對他是多麼大的震撼?他的表情很恐怖。
他渾身發抖,目蘊凶光。
湯堯恍然大悟,為什麼他常常對白芝毛手毛腳,經常愛撫,卻從不做進一步的要求?原來如此。
他的東西和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的大小差不多。
這類似「天閹」,也可以說就是「天閹」。
賈笙這一秘密揭開,尊嚴頓失,怪叫一聲向白芝抓去。
白芝似被他的猙獰之態駭住,繞屋迴避。
繞來迴避不及只好出手應付。
湯堯發現白芝比賈笙遜色不多,相差極微。
賈笙越打越火大,居然撤下長劍。
真正是翻臉無情,劍情不難白芝的要害。
白芝只好撤兵刃,自枕下摸出短棒,拉長的約二尺半左右,和「叟」白雨亭所用之兵刃是一樣的。
兩人都用兵刃,四十招下來,白芝似乎仍然稍遜。
湯堯看出白芝是差在經驗上。
白芝似是不想和他動手,也不值得了,出屋逃走。
賈笙未追上她,不由咬牙切齒,湯堯也不知道該同情誰?
至少他已經瞧不起白芝了。
由於今夜的情況看來,李悔以前說的一字也未說謊。
湯堯返回客棧,只有李悔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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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悔道:「楊大哥,你的臉色不對?」
湯堯道。「李悔,真倒楣才遇上這件事。」
「什麼事呀!」
「算了!這事不能對你說。」
「什麼事不能對我說?湯大哥,你也和魚得水一樣瞧不起我?」
「李悔,由於這件事,我卻不是看不起你。」
「那是什麼?」
「為你抱屈!」
李悔茫然道:「為我抱什麼屈!」
「不久前我見過白芝和『白袍老祖』的師弟『千手秀士』賈笙在一起,這件事想起來到現在還噁心了!」
「是不是你看到他們胡來了?」
「如果真是男女之事那還好,可是……可是……」
李悔道:「可是什麼?」
「湯堯攤攤手,道:「不好說,不好說!」
李悔很大方,道:「湯大哥,莫非賈笙是畸型?」
「你真聰明……」他只好說了一切。
李悔掩口而笑,道:「這事你要不要告訴魚得水?」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對他說?你以為呢?」
「湯大哥,我不願多事了,你看著辦吧!要不他又會說是我編造謠言侮蔑白芝呢!」
湯堯道:「如果不說,我真不甘心老魚和這麼一個女人在一起,我真的不堪心,人類裡外不一樣,差距太大了!」。
李悔道:「魚大哥說不定現在正和她在一起哩!」「不會那麼巧的。」
說著,熊、郭二小也回來了。
小郭道:「二位猜猜看我們遇上誰了?」
湯堯道:「你的相好的?」
小郭道:「是魚大哥。」
湯堯道:「老魚又怎樣哩?」
「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湯、李互祝一眼,李悔道:「莫非他和白芝在一起?」
小郭「啪」地一聲拍了後頭一下,道:「你真靈!」
湯堯道:「有未看到他們去了何處?」
小郭道:「好像有人進了一家酒樓。」
「那一家?」
「福得居,不過這家酒樓也兼營客棧。」
湯堯道:「李悔,我們去看看。」
李悔道:「誰都能去,只有我不便前去。」
湯堯也能諒解她,掉頭就走,小熊和小郭也要跟去。
湯堯道:「一個就成了,小熊跟我來吧!」
湯、熊二人到酒樓一看,已不見人影,一問櫃檯帳房,說是訂了個房間在後院三十六號也就是最末一號。
二人趕往時已遲了一步,正在與興雲布雨的緊要關頭。
小熊拿起一塊石頭要向窗上擲去,無非是想阻止此事進行。
湯堯阻止了她。
不久完事,屋中靜了一會,魚得水道:「白芝,你爹也在附近對不?」
「怎見得?」
「他和南宮遠在盯我們的梢。」
「為什麼要盯梢。」
「他以為我們知道某些秘密。」
白芝道:「什麼秘密呀?」
還不是『松竹梅菊』四大高手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秘密?」
「你爹沒有告訴你。」
「沒有呀?」
「是關於『菊』的事。」
「松竹梅菊』的『菊』的秘密?」
「對。」
「他有什麼秘密?」
「他……」
湯堯很怕他說出來,不阻止就有可能,他大聲道:「老魚,我們到處找你,有急事呀……」
魚得水一驚,急忙整好衣衫。
白芝道:「他有什麼秘密你還沒有說出來嘛!」
小熊的反應也很快,大聲道:「魚大哥,我們抓到一個在河邊大樹上吊的人,他就是『千手秀士』賈笙!」
白芝心頭大震,也匆匆穿衣。
魚得水有點煩,這簡直是來擾局嘛!不耐煩地道:「他上吊與我何干?你真是小題大作……」
小熊道:「魚大哥,你不知道,他上吊留一遺書,說是上天對他不公,為什麼全身和平常人一樣,只有一點還停止在嬰兒的狀態之中?」
白芝心頭「咚」地一跳,賈笙真的想不開吊死?
魚得水道:「是那一部分還停止在嬰兒的狀態中?」
「傳宗接代的工具老二。」
魚得水道:「你就是不會有句正經話!」
小熊大聲道:「魚大哥,是真的,他說他恨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除了他的父母之外親眼見過他那嬰兒似的『老二』的人!」
「那個女人是誰?」
「他的遺書中未寫。」
白芝悄悄地自後窗走了,魚得水也沒有留她,她以為遺書上未寫她的名字就不會穿幫。
他道:「二位進來吧?不知二位怎知我會在這兒?」
湯堯道:「我在街上看到你的背影,好久才找到。」
小熊進屋一看,床上十分凌亂,還嗅了一陣,道:「魚大哥,不久之前有個女人在這兒對不對?」
「對又如何?」
小熊道:「魚大哥,這個女人可能就是唯一看到……」
湯堯揮手阻止了小熊,知道小熊說出來會受到申訴。
湯堯踱著道:「老魚,世上的人和事往往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不可抱有成見執意不信。」
「小湯,你不是說有什麼急事?」
「急事倒是沒有,只不過是阻止你洩密而已。」
「白芝我信得過她。」
「你錯了!老魚。」
「我又錯了!你們以為白芝又有什麼不是之處?」
小熊搶著道:「不久之前,湯大哥看到白芝和『白袍老祖』的師弟『千手繡士』賈笙在一起過!」
魚得水怒道:「李悔給你什麼好處了?」
「魚大哥這話是啥意思?」
「要不為什麼老是說白芝的壞話!」
「老魚,你這次責備小熊就完全錯了!任李悔就更不對了!」
魚得水道:「湯堯,你為什麼老是不放過白芝?」
「因為她賤!」
魚得水從未聽過湯堯說出如此重的話來。
侮辱白芝,魚得水認為和侮辱他一樣,面色驟變。
湯堯道:「我有親眼所見的鐵證,你聽不聽?」
魚得不脫口而出道:「不聽!」
湯堯攤攤手,掉頭就走。
他們二人畢竟是生死之交,魚得水和白芝打得火熱,在這檔口自然不願聽這一類侮蔑白芝的話了。
在他的心目中,白芝只是熱情了些而已。
另外有點特別之處,那就是往往採取了主動。
男女之間有了感情,誰主動又有什麼關係。
「小湯……」魚得水叫住了他。
湯堯冷冷地道:「我不管你願不願聽我所見到的事,只想問你,你會不會以為我編造白芝的謊言來騙你?」
「別人也許會,你應該不會。」
「要聽聽我所見到的嗎?」
「當然!」
湯堯說了親眼見到白芝和賈笙為她買珠花四客棧後所發生的一切。
魚得水勃然色變道:「多久的事?」
「就在你和她親見前約一個時辰之內。」
「這麼巧,她和賈笙及我的事都被你們遇上了?」
「遇上你和白芝的是我,遇上白芝和賈笙的也是我,只不過剛才是小熊看到你一個背影進入這酒家,我才找來的。」
魚得水道:「小熊說賈笙在河邊上吊的事……」
小熊道:「那不過是唬白芝,叫她盡快離開你我們也好談話,現在我以為我們也該到河邊看看白芝有沒有一點同情憐憫之心?」
三人來到河邊,誰也沒有看到。
湯堯道:「以白芝的無情,她不會到河邊來救賈笙的,當然賈笙也不會真的為了這事上吊。」
三人回到客棧後,小熊拿出了以前白芝珠花上掉落的一片金葉子交給魚得水,要他好好收藏。
以後遇上一對便知,但魚得水沒有接過。
魚得水可以不信任任何人,湯堯的話他一定信。
「小熊、小郭,偏勞二位……」
小熊道:「是不是要我們二位踩白芝的腳印?」
「不是,請馬上燒水我要洗澡。」
「小事一段,一會就好了。」
「不!你們要不斷地燒一天,我至少要洗一天,一天之中要換五六次水,二位就開始燒吧!」
湯堯道:「這又何必,以後知道她是塊什麼料子就成了!洗只能洗去皮膚上的髒物,內心的要慢慢地洗。」
魚得水道:「至少也要先把身體洗乾淨。」
魚得水連飯都不吃,整整在池中泡了一天。
一共換了七池水,燒掉了一千多斤乾柴。
五人化髒易容,一路南下,也聽到不少消息。
第一是太子和永、定二王下落不明。
其次是李闖扔下陳圓圓以止追兵。
這一手未收到預期效果。
吳三桂及孔有德的明朝降將在阿齊格及多鐸的指揮下,勢如破竹,而且吳是窮追猛打絕不放鬆。
理由十分單純,吳的禁區被李闖玩過。
這是他絕對無法忍受的事。
他們一路南下,李悔和湯堯走得很近,湯大哥長,湯大哥短地叫得好親熱,魚得水卻十分孤寂。
他深深相信過去李悔說的,看到李雙喜和白芝在御花園水榭中,李的手伸入白芝的下衣內的事。
當時他十分惱火,以為這是最惡毒的侮辱。
他曾在李悔臉上吐過唾沫。
一路上他們還聽到清廷又命肅親王豪格率大軍到四川。
張憲忠一戰即垮,被清將雅布蘭一箭射中前額落馬。
不一會被剁為肉泥了。
再過十餘日,又聽到李闖的消息,李自成率小股匪盜到了武昌,遁入九宮山,只剩下數十騎了。
附近村民知為巨盜,一哄而起,就用鋤、鏟之類農具砍死了獨眼龍李自成,並擒獲李的叔父及小妾,還有死黨朱金星及劉宗敏等。
送官後不久處死,至於軍師李嚴早為劉宗敏所潛而被李自成殺死。
也有人說,李自成是死在張憲忠前面的。
李悔聽到這消息,絕食一日以示紀念,李自成畢竟是她的生父,但又焚香感謝上蒼,禍害已除。
最重要的消息是清廷除去李闖及張憲忠兩巨寇之後,就要對付偏安江南的弘光帝了。
而目前缺乏的自然仍是大量的軍費。
魚得水道:「我們是先到終南山還是先籌軍費?」
湯堯道:「先到終南山去。」
魚得水道:「李闖在撤出北京之前以騾馬運走了金銀近億兩,這些金銀可能還沒有動用。」
湯堯道:「八成,李悔,你的看法呢?」
李悔道:「傳言中李闖及其心腹已死,但一直未聽到李雙喜的下落,捉住此人必能獲得大量的金銀財寶。」
湯堯道:「果然是個好主意,但到何處去找漏網的李雙喜?」
李悔道:「我知道他有個好友在武當山附近。」
湯堯道:「你以為他會到好友處暫避鋒頭?」
「可能。」
湯堯道:「反正咱們所去的地方總要經過武當山附近,何不碰碰運氣去找一下?」
和魚得水一商量,他自然點點頭。
只不過他們仍照原計劃進人黃山兜了一下然後悄悄溜走,使白雨亭及南宮遠去找『菊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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