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巡往下游,隨後拔向高峰,四處觀看,小峰雖聳高,卻相連不斷,自可開路,再仔細觀察其他地形,有了定案。
他想此處黃金含量甚高,幾乎伸手一抓即能用,是以開採工作自是十分輕鬆,時下又不宜太過宣揚,自不能大事動工,開道路,鑿溝渠。為了保有隱密性,他還是決定利用那窄通道。
眾人圍在河床邊討淪,銀河把決定告訴他們。
包光光第一個反應,通道如此窄,一天也搬不了多少金沙,恐怕弄了一輩子也開不了金礦一半。
銀河說道,開採可看情況調配,而那窄道可以拓寬,暫時把裡頭凸石凹地弄平,開個輪車拖載,一天載個十趟,也夠他們累了。
老八沒意見,他等著領金子便是。
當下銀河分配工作。
眾人先將通道鏟寬,約一人可自由通行,再將地面鋪平,然後再把出口處挖大成礦坑狀,讓人以為金礦取自山底。而後再通道兩旁鑿了兩個山洞,一是用來起居住宿,一是用來冶煉黃金,並置以火爐,元寶印模,最後再伐木釘造木箱,還裝上輪子,以便拖載。
一切用妥,只花了半個月時間。至此才開始金沙冶煉。
四人在河中取金沙,然後利用吊輪,吊高十餘丈,倒入通道中木箱,箱子裝滿四口,才推往外頭,直送冶煉室。室中火爐滾滾熾熱,熔去金沙,再倒入元寶模子裡,用水加以冷卻,黃澄澄元寶即出現。
在那一剎那,眾人為之歡呼。
一錠元寶五十兩,一天弄個一千錠,五萬兩,竟然易如反掌,可樂壞了眾人。
銀河但覺還須要一個儲藏室,遂再入冶金室隔壁挖鑿,以他們幾個功力,不出三天,偌大儲藏室已完成,一箱箱元寶開始堆往裡頭。
一切就緒之後,銀河才決定把元寶運往外頭。
他遂走往冶煉室,把正在忙於印製元寶的包光光和大嘴巴叫來。
兩人最是喜歡印元寶,一模十錠,簡直比下蛋還快。
包光光噗嗤笑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黃金是可以生出來的,叭的一聲,十錠就生出來了,比什麼都快。」
大嘴巴笑道:「賺金子很過癮,沒想到作元寶更過癮,現在可不只日入斗金,簡直是一牛車哩!」
包光光拿出一錠元寶,笑呵呵道:「元寶都有名有姓,官家的蓋個『官』字,聚寶行的蓋個『聚』字,我們的呢?我是把它蓋個『發』字,不論大發、小發、亂髮、發財、發瘋、發神經都很適用,大大哥以為如何?」
銀河瞄向元寶那「發」字,寫的像狗啃似的,肥的地方像肥肉,瘦的地方似骨頭,還凹凸不平。
他想笑:「你自己刻的?」
包光光得意點頭:「你不覺得它很『發』嗎?胖的地方就胖,瘦的地方即瘦,甚是養眼。」
銀河道:「你不覺得它更像狗啃的?」
包光光笑容頓斂。
大嘴巴已呵呵訕笑:「我說嘛,狗啃元寶,留下的齒痕都比你漂亮,現在拿你元寶去用,我實在覺得很沒面子。」
包光光窘笑:「好歹它也是元寶,差一個『發』字,沒什麼關係吧?」
銀河道:「有人喜歡收藏元寶,照你那個發字,我們的元寶可要少去兩成價值。」
包光光苦笑:「那怎麼辦?至少『發』了三四十箱。」
他想如果要拆箱重印,可要花雙倍時間,夠他累上十天半月。
銀河道:「以後的另刻圖章,裡邊的就運去救災。」
包光光如獲重釋:「多謝大大哥,以後我再也不敢亂髮了。」
大嘴巴說道:「大大哥是要我們把元寶運出去?」
銀河點頭:「元寶堆在這裡跟石頭差不多,你們先送四箱至到京城聚寶行給柳玉,讓他替我們開個行口,以後也好調用銀票。」
包光光道:「就是上次在多寶灣船上喝酒吃菜的柳玉大老闆?」
「沒錯,正是他,在京城一問即知。」
包光光呵呵威凜道:「現在我們金子可比他多,變成首富啦!」
銀河冷道:「元寶多寡,不准你們胡言亂語。」
「我省得,我省得!」包光光頻頻點頭:「小事一樁,小的謹記在心,不過,大大哥四箱夠嗎?一趟四箱,裡面三四十箱,得花上一兩個月,倒不如弄來兩大馬車,一次解決。」
銀河瞄眼:「人小,心倒不小,可惜你只有四箱的資格,等這趟保得順利再說。」
包光光摸摸鼻子,窘笑道:「原來大大哥怕我們罩不住?真是沒面子。」
銀河道:「別忘了你以前是當強盜的。」
包光光無奈:「好吧!先把信用作好再說,四箱就四箱,我去找諸葛不亮領去。」
說著和大嘴巴走往寶藏室,去領元寶。
此時老八也走進來,含笑道:「銀大俠,元寶也做出來了,弄個一箱,也好讓我過癮一番?」
銀河含笑:「別客氣,每十箱就有一箱是你的,不必問我,找裡邊帳房勾一下帳即可。」
老八笑道:「您要是不在,只好如此,您要是在,當然要跟您說一聲,免得過意不去。」
「哪裡話?您儘管去取便是。」
老八連番點頭,也進去搬了一箱出來。
大嘴巴和包光光也扛出四箱。
銀河說道:「馬匹在外頭,還駕著車子,老八要出去就一起用吧!」
老八謝聲連連,隨後將箱子搬出洞外,駕上馬車。
包光光和大嘴巴也把四箱裝於車上。
銀河跟出來,說道:「到了聚寶行,先叫東家轉換銀子,由他代為捐給災民,立一張收據即可。」
包光光笑道:「沒問題,一切將會順利。」
銀河笑道:「這麼有把握?」
包光光笑得狡黠,從口袋拿出一面三元大旗,黃底黑字,甚是顯目,黑字題著「戰神」兩字,隨風飄搖,威風凜凜。
「如何?有了它,我還想不出普天之下還有誰敢打這些元寶主意!」
大嘴巴拍手叫好:「如此我可以閉上眼睛一睡到京城了。」
包光光道:「不但馬車上,就是這四周也要插些旗幟,那才風光。」
銀河輕笑:「別得意忘形,小心那些宵小,他是不管誰的貨,先弄上手再說。」
「我們會小心啦!」
包光光大拍胸脯,銀河再交代一些細節,已催促三人出發,也好早日把貨送到地頭,了結一樁事情。
三人策馬,奔往剛開闢車道,旗幟飄飛,很是威風。
銀河送走他們,轉回內洞,督導手下,以能順利進行開採工作。
鏢車有了「戰神」兩字旗幟,從南到北果然通行無阻,坐在車上的三人都感刊威風八而,如入無人之境,直放京城。
經過七個日夜奔波,三人已抵京城。
一入城,車水馬龍已是小事,那街道兩旁攤位一瀉千里,直到盡頭,賣香包、捏面人、糖葫蘆、炒麵攤、燈籠攤、相命攤、賣字畫、農衫、布料、賣唱、雜耍……可把兩位鄉巴佬看呆了,
包光光驚喜非常:「這是什麼地方?啥玩意都有?」
老八道:「京城啊!這還小意思,有個八大胡同,那裡更熱鬧!」
邊走邊介紹一些較特殊攤位,瞧得兩人心花怒放。
馬車不知不覺走往一綠瓦紅牆樓閣,題有「天香樓」字樣。
老八已叫停,喜悅而自得神情盡露,說道:「我先到裡邊洗個澡,你們逛完了,有興趣再叫來找我。」
包光光點頭:「你走吧!我還得逛它三大圈,回頭見!」
等老八下完一箱元寶,包光光和大嘴巴飛快地又策馬往人群擠去。
像兩人保著鏢去逛胡同,倒是十分少見,然而那支寫著「戰神」的旗幟,不知鎮住了多少明眼人,兩人方能相安無事地閒逛。
老八找的天香樓可是京城有名妓院,中午時分還閉著大門。有錢便是大爺,老八硬將大門叫開,出手就是一錠大元寶,可把老鴇子給樂昏了,什麼牢騷的話也罵不出口,哈腰呼著大爺,把老八給請入裡邊,還叫了兩名壯丁把那箱元寶給扛進去。
老八以前來此,默默無聞,卻也有相好的,一口氣叫了過來,老鴇子看得財神爺上門,又選了幾個姿色不錯的姑娘伴著他,還未晚上就先開業了。
老八自也是來此風光當大爺,元寶花得真是過癮,早就陶醉在溫柔鄉里。
包光光和大嘴巴從中午逛到晚上,興頭也過足了,這才想到回來找老八,也想洗個熱水澡,兩人遂策馬調頭往天香樓找來。
來到地頭,只見燈紅高高張,鶯鶯燕燕穿來飛去,個個化枝招展,笑臉迎賓,哪還像洗澡的地方?
兩人愣在那裡,一時手足無措,以為找錯地方,但那「天香樓」三個字和中午一樣可沒變啊!
未讓兩人有多少時間發楞,幾名姑娘已圍上來,東拉西扯。
「小少爺,要不要進來坐一下啊!我可是第一次接客喔,一定讓你滿意。」
「看你眉清目秀,該是童子雞吧?老娘好久沒吃了,今兒就免費伺候吧!」
包光光急道:「不必那麼熱情,我只是想來洗澡而已。」
「唷,是鴛鴦浴呀?看你人小,花招還真不少,好啊!姑娘我樣樣都行,洗不滿意再換別的也行。」
大嘴巴道:「你們這裡可以洗澡?」
「有啊!看要洗溫泉、冷泉、美人泉、處女泉,樣樣都有,包你滿意,先進來再說嘛!」
那群姑娘硬要將兩人給拖下馬車。
包光光急道:「不行啊!怎麼都是女的?不見男的?」
幾位姑娘笑容一愣,以為他有斷袖之癖。
包光光紅著臉:「這裡該不會是女澡堂,怎見不著男的?」
姑娘這才恍然戲笑:「原來是純童子雞,連場面都沒見過。」
「這可全是男人天堂,我們只是伺候你們而已,你看那些不都是男人?」
包光光、大嘴巴順著姑娘手勢瞧去,果真也有幾名老頭左擁右抱著女人,卿卿我我地往裡邊走去。
包光光困窘道:「可有錢鼠老八?」
他想先找到老八再說,否則真不知該如何應付這群姑娘。
說出「老八」那些姑娘已愣住,今兒就是他最風光,又見著兩人背後那四大口箱子,姑娘眼都直了。
「你說八爺?有啊!他在裡邊可快活得很,我這就給您引路!」
幾名姑娘把兩人拉下馬車,直往坐邊拖去。
包光光急道:「不行啊!我的元寶還在車上。」
「這沒問題,馬上叫人給您搬來。」
果真有幾名保鏢去扛元寶,跟在兩人後頭行去,兩人這才放心,而元寶後面不知跟了多少想分得好處的姑娘。
一行浩浩蕩蕩往三樓行去,行至一豪華如宮殿般客房,女子一撞門,老八正在飲酒作樂,一些姑娘衣服都快脫得精光,只著肚兜的不在少數。
老八見著兩人,哈哈大笑:「來啊!小老弟別客氣,今兒我請客,先吃個飽再說。」
包光光、大嘴巴見著女人坦胸露乳,著實不習慣,窘紅著臉。
包光光道:「老八,我看還是換個地方吧……」
「換到哪裡?今兒我通通包了,換了豈非不給人面子?來啊!用不著粉頭,叫她們統統散去。」
老八已起身拉著兩人入座,隨又催促姑娘全部散去。
姑娘聞言,笑容頓失,有的快急出眼淚:「八爺您怎可以如此對待我們?要是現在回去,叫我們如何向媽媽交代?」
老八道:「沒辦法,我兄弟不習慣,等吃完了這餐再說吧!」
「八爺……」幾名女子想落淚。
包光光見著,實也不忍,問道:「老八她們這是……」
老八道:「怕賺不到我們的錢挨罵。」
「竟有如此母親?好吧,留下來也好,不過不能亂脫衣服。」
姑娘笑容頓展,大感恩,小感謝樣樣都來,不是敬灑,就是挾菜,還餵著兩人吃,兩人剛開始還不習慣,但三杯下肚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五分醉了,包光光更是爽朗:「原來有人服待也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吶!」
姑娘笑道:「那當然了,我們全是為服待公子來的,你要不舒服,叫我怎能活得下去?」
老八突然叫好:「有賞,有賞!」
出手又是一錠黃澄澄元寶,叫那姑娘好生激動,抱著老八親了又親,其他姑娘登時拍手叫好,一團熱鬧。
大嘴巴和包光光不禁愣了一下,不知老八施何法術,硬把姑娘逗得大樂。
老八拿出元寶,笑道:「小老弟你知道元寶的功用?」
包光光點頭:「知道啊,可以換食物、買衣服、買馬,還可以買很多東西。」
「沒錯,可是你買了多少?」
「……沒有,只買過衣服,還有一點吃的東西……」
「那就是了,你的元寶不值錢,我的還可以買來歡樂!」
「歡樂怎麼買?」
「很簡單,例如說我現在想做一件快樂的事。」老八想了想,急向姑娘說道:「誰親得最舒服,元寶就給她!」
嘩嘩喜叫,十幾名女人全往老八親去,親得他滿臉胭脂紅印,老八早已笑得開心,統統有賞。
接下來又說誰的舞跳得最好,姑娘一個個盡展舞姿,有跳得不錯者,也有胡亂跳者,惹得眾人笑聲不斷。
包光光和大嘴巴這才發現元寶不只是用來買東西,還可以玩樂,兩人見得老八玩得如此開心,一時心也癢癢,瞄向牆頭四口箱子,想取來過癮一番,卻又不敢隨便動用。
老八見狀,笑道:「怕什麼,金山銀山花不完,還在乎那四箱元寶?你不敢用,用我的!」
把身後箱推往包光光,他見若元寶還有一半多,一時忍不住也抓起兩錠元寶,叫道:「你們誰先親大嘴巴,我就把元寶給她!」
姑娘嘩地一聲全撲向大嘴巴,他嚇得想逃,卻哪能躲得掉脂粉密陣,一時也被親得滿臉唇印。
姑娘咯咯大笑,盡往大嘴巴抓去。
大嘴巴邊逃邊跳:「不行啊!太過分了!」一時逼不了,趕忙掠往屋樑,姑娘還是不罷手,疊著桌椅就想爬上去捉人。
大嘴巴急道:「營長算了,我認輸便是!咱別再互相殘殺了!」
包光光這才得意笑道:「早認輸不就沒事?姑娘回來,暫且饒他一馬。」
包光光當真玩瘋了心,一撒手就是十幾錠元寶,搶得姑娘盡扭對方衣衫想拖人,為了元寶,所穿的也不多了。
包光光笑得更狂、更過癮,元寶一錠錠敞出,丟得不夠快,大嘴巴也來幫忙。
外邊圍著姑娘眼看裡頭姐妹有的運氣好,早就撈到幾千兩,少說也有幾百兩,若非規矩嚴,若無准許,進不得三樓,早已衝進去搶元寶了。眼看已忍不了,有人說道:「大公子不公平,只賞她們,不賞我們,太偏心了。」
包光光喝聲:「誰說我偏心?把天香樓所有姑娘統統叫來……大爺今天統統有賞!」
這一吼,可把天香樓給吼得熱騰起來,天香樓姑娘何止三四百人?聞及有元寶可領,哪還顧得恩客在旁,皆相擁擠踏,往三樓擠來,更有不少尋芳客被此驚人舉動給驚住,誰有如此魄力,把元寶當成石塊撒,也想瞧個究竟而跟在後頭擠來。
包光光、大嘴巴正和姑娘們鬧得開心非常,轉著四處蹦蹦亂跳,元寶真如石塊扔了又扔,姑娘更是眉開眼笑,這裡搶,那裡搶,撈得一錠是一錠。
忽而老鴇子拖著兩名少女前來,少女不斷掙扎落淚,老鴇子喝罵:「哭什麼?又非叫你們去接客,是叫你們去撿金元寶,有什麼好哭?說不定撿了幾錠夠你們贖身,豈不皆大歡喜?」
那兩名女子哪相信老鴇的話,皆泣聲哀求。
「大娘放我回去,我會拿錢回來贖身……」
「你有什麼錢?要是有錢,你爹不也不會把你給賣了,別的地方沒有,這裡可多得很,快去撿元寶!」
拖著兩人就往內廳擠,她雖不一定要姑娘撿元寶,卻也想讓兩人瞧瞧客人全非她所想像的妖魔惡煞。
「大娘不要,求求您放了我,不要!求求你……」
兩位女孩哭得更悲,掙扎更利害。
老鴇子眼看兩人頑強,深怕掃了包光光興頭,不敢再往前拉,怒罵:「不知死活丫頭,回去有你好受!」
正想把兩人往回拖。
包光光已然見著,喝道:「怎麼回事?」
老鴇子急道:「沒什麼,她倆剛來上班不習慣,老身這就帶她們回去,不掃公子雅興,我這就走!」
兩女子眼淚直流,一副乞求地瞧著包光光,卻不敢吭半句。
包光光醉得頭暈,也搞不清是什麼狀況。
已然有受過同樣壓迫的姑娘,同情兩女遭遇,雜在人群中。說道:「這女子跟我一樣可憐,是被賣來的,從此就要過暗無天日的生活羅,公子爺有的是元寶,何不替她贖身,積積陰德。」
老鴇子喝叫:「誰在胡說!不怕老娘修理?」
人群一大堆,她也無從找人,那人也不敢再吭聲。
她是針對包光光所言,包光光也聽得清楚,叫聲道:「原來是可憐人……」再往兩女瞄去,兩女淚水流不盡,一臉無助而乞求望著他。
大嘴巴也走過,說道:「大大哥說元寶是要救可憐人的,不如救她們吧!」
包光光豪氣大發:「好!把兩人放過來,贖身要多少元寶?」
兩女聞聲,哭得更是厲害,竟然在危急之中碰上了恩人,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老鴇子見有人要替她兩贖身,又是大少爺,可好好敲一筆,趕忙露笑臉安慰兩女,含笑道:「有恩公替你們贖身,還不快去謝恩?」
放了兩女,兩女感激下跪,道謝不已,淚水更流。
包光光猛說沒關係,立即又問老鴇要多少錢。
老鴇著實不客氣:「兩女各押了五百兩金子,算算利息跟損失,大概一千兩也夠了,兩人一共兩千兩。」
包光光點頭:「兩千兩就兩千兩,大嘴巴給他!」
大嘴巴立即算著元寶要捧給老鴇。
老鴇暗自高興一轉手就賺了數百倍利潤。
姑娘群中又有人說話:「哪來五百兩金子?姑娘當時質押,最多也不超過百兩金子,像她們無身價,又非國色天香,大不了百兩銀子,鴇兒一坑就是千兩黃金,未免胃口太大了吧?」
老鴇怒瞪發聲處,可惜那人早就閉了口。
包光光豪氣道:「沒關係,趕明兒將天香樓給買起來,那些錢還不是我的?大嘴巴給她!」
大嘴巴不屑一顧:「只不過二十錠元寶,算不了什麼,拿去吧!」
大堆元寶推往老鴇,她捧不了,只好撂起上衣裝著,聞及包光光揚言要買下天香樓,看他如此花錢,光是眼前那幾箱元寶已是綽綽有餘,想來自假不了,若是如此,他可變成將來老飯,如此坑法,要是他清醒過來,恐怕吃虧的是自己了。
她急忙陪笑道:「公子誤會了,五百兩是贖金,另五百兩是賞給兩位丫頭的,如果不賞她倆,回去還不是孤苦伶仃,很容易就會再被賣進來,老身是替兩女後路著想,希望公子能答應。」
包光光聽得爽耳:「難得你如此好心,再賞你一百兩!」又拿出兩錠元寶交予老鴇子。
老鴇心花怒放,趕忙又說了另外幾位姑娘待贖身,包光光和大嘴巴秉著救可憐人心理,更要老鴇將人帶來。還有四名,他一一付了三千兩贖金。另三千兩則交給六女平分,六女淚流滿面,千恩萬謝,方自隨老鴇離去,內心早已將包光光、大嘴巴兩人當成大恩人,永銘內心。
老鴇雖說留五百兩給女子,事後也想多貪下幾兩,硬扣下四錠元寶,每人只給三百兩金子,然而那三百兩已足夠六女省吃儉用過一輩子,六人心花怒放,誦著包光光、大嘴巴名字,快樂離去。
包光光救了人,更是開心,瞄向群姑娘,興致又來:「現在你們誰是可憐人?說得越可憐,我就救她越多!」
嘩地一聲,姑娘又激動萬分。
「我最可憐,三歲死了父母,五歲被養父抓去做工,十歲被賣到這裡來,一直到現在已有十一年了……」
「嗯,太可憐了,給你兩錠!」
「我也是可憐的,自幼是孤兒,七歲流浪到揚州,被一屠夫拉去當女兒,九歲就被他強行蹂躪,我逃了出來,又被抓叫去,然後就被賣到妓院,輾轉才到這裡來。」
「好可憐,給你四錠,你要堅強些。」
「我本是名門閨秀,從小指腹為婚,不幸一場大火把家園和家人全燒燬,只留奶娘把我撫養,不到十四歲,奶娘得病死了,要我投靠夫家,哪知丈夫性殘暴,每次皆打得我遍體鱗傷,還叫傭人摧殘我,我逃開,他仍不放過,被抓回去好幾次,後來我碰上一位好人,他收留了我,然而他現在卻疾病纏身,臥病不起,我只好來此接客,嫌點錢,替他醫病……」
「好可憐,你要多少,自己拿吧……」
說到傷心處,不但姑娘落淚,連包光光、大嘴巴和在旁的老八也淚眼含眶。
那女子不敢開口,包光光給她五百兩,言明不夠下次再送來,那女子感恩非常,更泣不成聲。
包光光也覺得她可憐,叫道:「你們都可憐,值得救濟,來領元寶吧!」塞了兩錠給那女子。
「不必說啦,統統有賞,說得心酸落淚,自找苦吃!來呀!誰唱歌唱得最好聽,賞得更多!」
姑娘又是騷動起來,沖淡不少愁鬱氣氛,戲又開始,元寶也一錠錠送出。
姑娘三四百人,每人送一兩錠,也得花上四五百兩,然而連同老八那箱,足足十餘萬兩,共有五箱,足夠他們花得過癮。
直到三更仍未花完,三人卻沉沉醉去,陶醉在溫柔鄉中。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
包光光方自醒來。
包光光急道:「我昨晚作了何事?」
「你呀?當大善人發元寶啦!」
「還有呢?」
「還有?哦……你陪我們睡覺了。」
包光光如喪家之犬,激動直叫:「不好啦!我被強姦啦!大嘴巴!錢鼠老八,你們在哪裡……」
急忙逃也門外。
錢鼠老八和大嘴巴也光著身子跑出來。
包光光窘紅著臉:「老八快走吧!一次失身已不得了,難道還想第二次嗎?」
老八笑道:「要走,也得把身上洗乾淨再走吧?」
包光光和大嘴巴這才發現自己全身印滿唇印,不禁覺得荒唐得想笑。
老八笑道:「洗一下吧!到客棧未必洗得乾淨,這口紅,胭脂花樣多得很,有的肥皂是洗不掉的。」
包光光、大嘴巴聞言這才窘困地回房,讓那些姑娘清洗。
外頭老八早已衣衫整齊等候兩位,大嘴巴和包光光幾乎同進出來,兩人但覺她們親切和藹,又賞了幾錠元寶。
姑娘個個含笑致謝,喚來壯丁把五口箱子搬出去,這才殷切切送三人下樓,及至大門,馬車早已架好,箱子也捆裝上頭。
三人上了馬車,姑娘又自送上香吻,樂得三人心花怒放,這可是動了情的恩客,姑娘才會出來獻吻。
依依不捨中,三人還是策馬走了。
三人行在路上。
大嘴巴回味無窮。
包光光苦笑失去童真划不來。
大嘴巴執迷不悟:「反正金山銀礦多得很,分點給她們又有何妨?」
想到元寶,包光光這才緊張:「一共花了多少元寶?」往後瞧去,仍是五大箱,心中稍安。
老八笑道:「照你們花法,來者不拒,恐怕花個十來萬兩,是小事。」
「不可能吧……」
包光光緊和往木箱掀去,愈掀愈是驚心,四箱已空,最後一箱不到三分之二,臉色早已嚇得鐵青。
「怎麼會花那麼多?現在該怎麼辦?如何向大大哥交代?」
想及銀河,大嘴巴笑容也僵住,急問:「還有多少?」
包光光苦喪道:「恐怕不到兩萬兩了……大大哥要我們交貨的四箱全花完了,這箱該是老八的。」
大嘴巴急得快哭出來:「都光了?一夜就花去十萬兩金子,大大哥不殺了我們才怪?」瞪向包光光:「都是你,先整我,不然我怎會報復你?」
包光光叫道:「抱怨有什麼用?快想辦法!還吵什麼?」
大嘴巴道:「有什麼辦法可想,難道回妓院把元寶全要回來不成?」
包光光道:「怎麼要?何況她們有的的確是很可憐!」忽而露出希望:「大大哥不是說要救助可憐人?我們也是在救人嘛!」
大嘴巴猛點頭:「對呀,她們正須要人家救助。」
「嗯,咱就向大大哥如此說,他一定會原諒我們。」
兩人為找到理由而感到高興,笑聲不斷。
老八輕笑道:「拿著元寶去妓院救濟,這倒是一件奇聞吶!」
包光光聞言有點困窘:「大嘴巴,要是大大哥問起,你跟他說去。」
大嘴巴窘笑:「我不敢,你口才比較好,你去說。」
「口才好就一定要說?」這種事怎能說出口?
包光光叫了幾聲,忽有靈機:「對呀!不說不就行?我們照著辦,將來再把金子慢慢補齊,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大嘴巴頻頻點頭;「這方法最好啦!可以省去一大堆麻煩。」
包光光得意想出解決之道,立即轉向錢鼠,說道:「老八你可要替我們保密,將來我會報答你。」
老八笑說道:「小事一樁,反正元寶多得是,你要用,剩下的還可以先借你們用。」
他想兩人上妓院,自己也有責任,若銀河知道,自己也逃不了罪名,還是保密的好。
包光光眼看問題全解決了,心情剎時開朗起來。
「謝啦!有你那半箱金元寶,一切都沒問題了。走吧!還請你帶路,目標聚寶行,出發前進!」
三人笑聲不斷,又自威風凜凜往聚寶行行去。
有老八帶路,轉過幾條街,已抵地頭。
聚寶行樓高三層,建得美輪美奐,比美官府,裡邊人手數十人,上上下下各自忙碌。
三人前來,說是要找柳玉大老闆,司客者迎為上賓,請人貴賓室,幸好柳玉在家,前來相迎。
包光光心想早做了結,將來意說明,柳玉聞及是多寶樓巧遇的異人銀河,當下一口答應,遂要手下先行辦理,並邀請三人。
包光光以急事趕回去為由婉拒,柳玉也不勉強,送來幾道香茗,邊飲邊聊些有關銀河及多寶樓事情,說是有時間必定再赴多寶樓品嚐美味,並代為問候銀河。
聊了近一個時辰,元寶已清點,手續也辦妥,包光笑三人才告退,柳玉親自陪至門口送走三人。
三人繞過另一條街道才鬆口氣,終於把事情辦完。找一家餐館,填飽肚子,算算時日也差不多,遂策馬返回金光村。
七日已過。
三人返抵住處,銀河前來迎接,包光光直道辦得順利,對於天香樓一事則絕口不提。銀河誇讚兩人,兩人則趕快溜去工作,免得碰面過久,露出馬腳,老八也守口如瓶,直道此去玩得過癮,隨後也告離去。
銀河雖一時覺得有異,卻也想不出兩人敢上妓院,心想他們可能花了金子,但也不致把所有四大箱給花去,頂多一二十錠已是了不起,遂也不想多問,他哪想到兩人當真把十餘萬兩金元寶一次花光。
暫時平靜三天。
三天後,擔任巡邏的愣頭青已發現有動靜,他察告銀河,銀河大略走了一遭。
銀河暗道:「包光光一定洩了底,一群好財的已粘上來……」
當下很快要他們將雙鷹盟旗幟插在洞外以示地盤,包光光更添加「戰神」兩字旗幟,一時也將自認擔待不起的人給逼回去。
及近黃昏,霸英堂五爪蟠龍圖已現。
消息傳來。
銀河領著包光光、大嘴巴、錢鼠老八守在外頭,剩下愣頭青,諸葛不亮以及幾名手下守在內部坑道,以防有人闖入。
不久霸英堂一行十餘人已前來,除了幾名高手外,向展文、焦三絕也在裡頭。
乍見銀河,三人亦是微愣。
銀河落落大方,說道:「不知各位前來,有何指教?」
向展天訕笑道:「來看一看此地莫非金山銀礦出現,否則怎會有人一箱箱把元寶送出去。」
銀河道:「辛而找到些許金礦,少常主有興趣開採?」
向展天黠聲道:「不知雙鷹盟是否能讓出地盤?」
老八斥道:「你霸英堂能否也讓出來?」
向展天冷笑:「你這是想搶本堂地盤?」
老八斥道:「你現在不也是在搶我的地盤?」
向展天道:「這就奇了,荒山無主,怎會變成你的地盤?」
老八冷笑:「道有道規,行有行規,誰先來即屬誰,這規矩你都不懂?」
向展天訕笑:「這麼說你們是山寇了,據山為王?」
銀河冷道:「你來此若只想說這些幼稚的話,你儘管對著高山巨樹說,若是要佔地盤,拿出一點本領,光說是成不了事。」
包光光接著喝道:「什麼據山為王?是據山為匪,這就是快樂營地盤之一,你敢來搶,有膽放馬過來!」
向展天斥道:「小山賊你敢對大爺如此講話?」
「不但敢,還想殺了你!」
包光光伴然抓出銀弩三四支,猛往向展天射去,向展天發出掌勁,心想必可逼落銀弩,正想得意冷笑,豈知銀弩銳不可擋,遽然穿過掌勁直撲前來,向展天乍驚,趕忙揮掌擊弩,叭地一響,擊落兩支,一支卻劃向肩頭,攔已不及,急忙躲閃,銀弩削耳飛過,一身狼狽模樣。
包光光呵呵大笑,極盡奚落。
向展天怒極冷笑:「你找死!」一掌就想劈出。
向展文急忙攔向他:「哥,咱是來瞭解情況,不宜動武。」
向展天對弟弟一向言聽計從,恨道:「小山賊你別落入大爺手中,否則你會嘗到什麼叫痛苦。」
包光光不屑:「憑你?再等幾年吧!」
向展天怒牙直咬,早已想好抓到包光光時要如何分筋錯骨,大大修理一頓。
焦三絕已拜禮,說道:「霸英堂此次前來,只想瞭解此地是否另有豐富金礦來采,也好派人前來採礦。」
銀河說道:「金礦乃是錢鼠才八所找著,至於是否另有含量,在下並不清楚。」
老八道:「我足足找了十餘年才找到這一礦,你們難道有興趣找上十餘年?而且此處含量也不多,否則早就大動人手開採了,何須幾個慢慢磨?」
向展天冷笑:「別瞎說了,如果只產一點點,你們也敢扛著十數萬兩黃金,跑到天香樓到處撒?一夜之間就把它花完了,還揚言要買下天香樓?」
此言一出,有若晴天霹靂,震得包光光和大嘴巴直發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事,不到三天就被抖了出來。
銀河眉頭一皺:「有這種事?」瞧往包光光、大嘴巴,看兩人面面相覷表情,看來似乎不假。
向展天哈哈大笑:「不但有此事,還鬧得整座京城大為轟動,十三家妓院差點就供起兩人畫像,當成救命大金龜!現在不但傳遍了京城,恐怕全國都知道!」
接著他又將所聽得兩人在妓院大送元寶傳言,添油加醋說得精彩絕倫。
包光光和大嘴巴頭已低下來,卻忍不住當時情境而竊聲偷笑。
銀河瞄向兩人,實也不願在別人面前責備他們。深深吸一口氣,瞧往向展天,淡聲說道:「多謝通知,這是他們兩人一時衝動,才會將元寶花去,若少堂主要以此斷定此處擁有無盡黃金,恐怕要失望了。」
向展天見他未責罰兩人,感到意外,又不願開口,免得落個管人家閒事口舌,說道:「不管有沒有,霸英堂既然來了,也該有所收穫。」
銀河道:「井水不犯河水,少堂主你請吧!」
向展天怔愣,沒想到他這麼快即下逐客令,實在不給面子,冷道:「如果我想要這地頭呢?」
銀河冷道:「你就動手吧!」
「你以為我不敢?」
向展天騎虎難下,想出手,因為他知道弟弟一定會攔他。
果然向展文拉住他,說道:「哥別衝動,我們是來探金礦,又非來此搶地盤,若傳出去,未免有失霸英堂威名。」
向展天冷哼一聲方收手:「霸英堂還不須要靠這些零頭過活,算你們走運!」
向展文急忙拱手道:「銀大俠請勿見怪,家兄脾氣躁了些,其實他並無惡意。」
銀河道:「哪裡,我還要感謝你提供線索,找出銀弩兇手。」
向展文聞言愣了一下,他似乎不願讓其他人知道此事,然而事情已被說出,他只好輕笑幾聲:「只是偶然胡猜而已,全是大俠睿智,方能找出兇手。」
銀河道:「不過那兇手竟然會使菩提八掌,不知是怎麼回事?」
向展天聞言臉色微變。
向展文立即說道:「銀弩兇手狡猾非常,偷得菩提秘本,也非難事,銀大俠絕不會疑心到霸英堂吧?」
銀河含笑:「若貴堂與他無關又何須怕人起疑?」
向展文道:「自是無關。」
焦三絕拜禮:「銀少俠自不會亂言,老夫這就返回霸英堂查探,自會給你一個交待。」
銀河道:「不必那麼認真,我只是說說而已。」
焦三絕道:「少俠可以輕鬆,霸英堂卻不能鬆弛,就此告辭。」
他轉往向展天,說道:「此地已為銀少俠所有,我們自不便再強佔,不如就此回去,來日再派人探礦即可。」
向展天在弟弟催促下,這才勉強答應,隨著焦三絕,調頭離去,可謂來得突然,去得更快,
不知怎麼,包光光和大嘴巴此時竟不願意看他們離去,然而卻無法挽留,心頭更苦了。
果然,銀河已瞧向兩人,似笑非笑道:「不容易,第一次出門就轟動整座京城。」
包光光吶吶道:「一時意外……」
大嘴巴窘困道:「我們被迷去了……」
銀河道:「既然已被迷,回來為何不說?」
包光光窘著臉:「被迷到現在,還有點頭暈……」
銀河道:「看來很嚴重的樣子,敢情連元寶都認不出來了?」
包光光窘笑:「我們以為那是石塊……所以,所以就發給她們了……」
「真是不幸,普天之下竟然有人會不認得元寶?叫我怎能放心得下?」
銀河要屬下拿出一錠元寶,隨後將包光光、大嘴巴轉成面對面,將元寶夾在兩人眉頭。
「為了讓你們不會再認錯,只好讓你們仔細看,可別掉了,元寶要是變了形,那更認不出來了。」
兩人面對面不及三寸,鼻息相通,一時也覺得好玩,憋笑不斷。然而一高一矮,相距又有一步遠,必須曲身,彎脖子方能夾住元寶,不到幾分鐘,痛苦滋味漸漸出來了,兩人這才知道要糟了。
包光光急道:「大大哥,我們現在看得清清楚楚了,連味道都聞得出來。」
大嘴巴急道:「對,味道好清楚,我一聞即知。」
銀河輕笑:「什麼味道?說來聽聽。」
「這……」兩人一時也形容不出。
「是不是脂粉味?」
「不,不是……」包光光又累又想笑。
大嘴巴亦是憋笑不已。
結果兩人一抖,元寶掉了,兩人暗自慶幸,得以休息。
銀河也不吭聲,又拿出一錠元寶,連同地上那錠,角對角如搭直橋般,要兩人頂。
包光光見狀苦笑:「這怎麼頂?」
銀河道:「用點內力,該不會太難。」
兩人沒辦法,只好運內力,弄了三次才把元寶粘架起來,不到半刻鐘已是滿頭大汗。
包光光求饒直叫:「大大哥,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
「不,這次就不敢了。」
銀河淡聲道:「元寶讓你們風光,你們也該感謝它們,頂它一下又何妨?」
包光光急道:「已經頂了好幾下,該夠了。」
大嘴巴道:「我覺得現在度日如年。」
「這樣子嗎?我還以為渡時如年,渡分如年了呢!」
大嘴巴立即改口:「我已經渡秒如年,很痛苦!」
「痛苦?痛苦的時間是慢慢過的,哪能一下子從度日變度秒?有這麼好過,我也想過。」
兩人頂得滿頭大汗,滿臉通紅,哇哇亂叫,好似在蹲毛坑。
包光光一時忍不住,笑罵:「大嘴巴你衛生好一點,好不好?呃呃叫,什麼屎這麼難拉?呵呵……」
這一笑,元寶又掉了,兩人整張臉已皺成一團。
趁著銀河加元寶之前,大嘴巴喝叫道:「都是你,多的那錠讓你頂!」
「我一個人怎麼頂?」
「就是要你頂!」
銀河已將元寶抓起,尖角對尖角,中間那錠已然快懸空,說道:「你們怎麼分配,我不管,不過先把元寶頂上再說。」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將三錠元寶頂莊,剛頂上就累得吵不起架。
包光光求饒:「大大哥,饒命啊!我們是不小心跌入陷阱的,我們也是受害人。」
「你是受害人,那我呢?」
包光光及時改口:「我是救濟她們,才把元寶送給她們。」
「跑到妓院去救妓女?」
「你不是說要救可憐人,她們真的很可憐。」
大嘴巴道:「除了她們,我們還救了六個剛賣去的女孩,這也是在行善。」
包光光急道:「對呀,我們已照您意思也是行善,不必罰得那麼嚴重嘛,求求您,快受不了了。」
「照你們怎麼說,黃河那些災民都不必救了?」
包光光道:「救要救,可是救小女孩也是救,快快,快……掉下來了。」
忍不住,三錠元寶落往地面,兩人更是緊張,要再加一錠,那真的是在搭金橋了。
豈知銀河並沒有再拾起元寶,瞧著兩人,目光好似定住,瞧得兩人打心底兒發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良久銀河才說道:「你們救人,並沒錯,只是方法不對,救那六名女孩並沒錯,救那些妓女,並不正確。當然她們也有可能身世處境可憐,但至少她們已經求得溫飽。然而有些災區,連米飯都吃不到,餓都快餓死,甚至因而才將女兒賣到妓院,這才是原因。我們能力、財力都有限,所以要割捨一些痛楚,先救濟那些連米飯都沒得吃的人,讓他們溫飽,才不會有饑寒起盜心,賣女求生計的事情發生。若另有餘力再救濟其他人,否則原因不能消除,永遠都會有人將女兒賣去當妓女。」
兩人聞言默然了,他倆已感覺出,花那十萬兩元寶是何等罪過的事情。
老八也被這些話感動,歎聲道:「都是我不該去天香樓,否則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銀河道:「老八你也不必自責,你去,反而是對的。」
「是對的?」老八不解。
銀河輕笑:「你去救濟那些姑娘,反而是正確的。」
「這我就不懂了,方纔你說該先救餓死的人,現在又……」
銀河道:「元寶是死的,要運用才有功能,這金沙河是你發現,你已捐出七成賑災用,功勞已夠大。剩下一成是你自己所擁有,你愛怎麼花都行,就怕你不花,把它藏在寶庫裡,那跟石塊有何差別?而你自己卻用上它,全給那些姑娘。這不就正好補去我們所不能作到的事?我們只能救濟災民,你卻救濟那些姑娘,看起來你是花得冤大頭,事實也是有點善行。因為那些姑娘多少都是有一段悲傷過去,甚至還有困厄家庭,她們拿了你的元寶,說不定轉手給了父母、家人,得以替他們解決一些問題,就算她留下來養老,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否則幾年後,說不定街頭又多了一名餓死路邊的可憐老太婆。」
輕輕一笑,他又道:「我只是不贊成把救災的錢拿到那裡花,這跟遠水救不了近火一樣,而你卻把我們所不能辦的給補足,豈不更好?」
老八終於明白銀河意思,呵呵笑道:「原來還真有那麼一點好處,老八我也做起善事來了?可惜有的姑娘卻拿錢養起小白臉,真是白白浪費了我的元寶。」
銀河笑道:「所以你眼睛可要張大,別花了銀子又抱怨,不過那種女人要是能侍候你無微不至,你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畢竟她也是下了功夫,賞她一點銀子也是應該。」
老八呵呵笑道:「應該,應該,沒想到老弟如此開通,小老哥我佩服佩服。」
銀河笑道:「將心比心而已!」
老八猛點頭,笑聲不斷。
見著兩人頻有笑聲,包光光和大嘴巴方才內疚心裡已淡了不少。
包光光細聲道:「大大哥你現在能比我的心嗎?」
銀河瞄向他,輕輕一笑:「你想彌補過失?」
「嗯,很想。」
「我倒想聽聽看。」
「我們賠那些元寶。」
「賠四箱?」
「不錯,」包光光和大嘴巴心想金沙河多的是金沙,弄個四箱自是容易得很。
銀河輕笑:「你們想自行煉元寶?」
包光光點頭:「只要大大哥借我煉爐。」
「好啊!」
「那太好了!」包光光和大嘴巴笑顏頓展。
「你們想用什麼煉?」
「金沙啊!」兩人回答。
銀河輕笑:「對不起,金沙是我的,你們想偷?」
一句話又將兩人推落深淵。
包光光苦喪道:「大大哥借點金沙有何關係?金沙那麼多……算都算不完……」
「那麼多,總有一定數量,或許算不完,不過只要被你們偷去四大箱,就一定會少四大箱,十萬兩。」
「那怎麼辦?」兩人苦笑不已。
「你們當真想還?」
「是啊……」兩人說得已十分沉苦。
「這也不是沒辦法。」銀河道:「你們可以從工資中扣除,外加紅利。」
「怎麼算?」
「照你們身價,一天一錠元寶已是救濟你們,紅利是煉爐旁邊掉下來的金屑,勤快些,一個月也能湊上十來錠,就算二十錠好了,每人一月賺四十錠,兩人正好八十錠,十萬兩是兩千錠元寶,你們每個月還八十錠,一共是二十五個月,就在這裡作苦工兩年吧!」
「兩年?」
包光光和大嘴巴哭笑不得,聽到兩年就快暈倒,
銀河輕笑:「如果晚上加班,一年就夠了。」
包光光苦笑:「一夜花完的金子,要一年才能賺回來?而且是兩個人賺?」
銀河道:「不然你以為元寶多好賺?你們以前當強盜,一個月還搶不到百兩銀子,搶一輩子也還不夠你揮霍一夜。」
包光光笑得更苦:「原來元寶是這麼難賺的?我還以為一煉就出來了,真是著了魔。」
銀河道:「要是好賺,那些姑娘也不會把你奉若神明,對你們大獻慇勤,賺的也只是幾錠元寶而已。」
兩人苦笑不已,以前自己也不是如此一搶了百兩銀子,比皇帝都還高興,現在有了金礦,反把自己給迷惑了,當真把金子當石頭,實是不該。
包光光困聲道:「大大哥,能不能打個折,估念我們是初犯。」
銀河道:「好吧!看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打個對折,就半年吧!」
「半年……」兩人感覺還是一段漫長時間。
包光光乞求道:「能不能再減?我們還救了六個痛苦的女孩,她們是該救的。」
銀河瞄兩人一眼:「你們倒很會精打細算?」
包光光乾笑:「在多寶樓才學的。」
「既然如此會算,為什麼把元寶算到天香樓去了。」
包光光窘笑:「那是一時誤算?以後會算得更精了。」
大嘴巴憨笑:「我覺得是被美色所迷,把元寶迷成石塊了。」
銀河輕笑:「你還算有自知之明。好吧!救出六名女子,用了六千兩,扣除一百二十錠,算你們四個月。」
包光光皺眉:「才減兩個月?」
銀河道:「不然兩個月,不過要日夜加班。」
「這還不是一樣?」
銀河道:「這就是最低處罰,也不必進去冶金室,我怕你們私藏元寶,就到外面站衛兵吧!」
包光光窘笑:「這下可糗大了,連信用都沒啦!」
大嘴巴則暗自輕笑,為了溫柔鄉那些女子,被罰兩個月衛兵,也算是值得了。
然而他又發現不值得了。
原來銀河把最高峰和半山腰的兩棵巨大松樹頂端給切平,要兩人站在上面,全天監視四刷,每天除了吃飯以外,連撒尿都得在上面解決,可把兩人整慘了。尤其是有些飛鳥都會奇怪地繞著兩人,兩人雖容易把鳥兒趕走,不過回來時,衣衫總有些灰灰白白的,讓兩人苦惱不已。
方入夜。
半山腰的包光光已傳出有人前來。
銀河覺得奇怪,霸英堂人手已回,還會有誰敢來此?當即先行攔過去。未行半里,他忽然發現來人是女的,那身形好眼熟。
只一停留,向音茹婀娜身形已現。
「是你?」銀河認出她了,仍自秀髮披肩,清新可人,頭上仍戴著朵朵細碎小白花。
向音茹也見著銀河,嬌顏頓展,笑得迷人:「銀大哥,好久不見了。」
相別許久,兩人反而有些生疏。
銀河欣然笑著,看她身著薄綠衣衫,腰結銀絲帶,纖腰畢露,兩道淡粗眉毛仍蘊含英氣,安於靈秀臉容之中,更形美麗動人。
「你還是一樣沒變。」
向音茹嬌笑:「你也是,上次走後,為何不再來?」
銀河道:「有去過,不過是去找你哥哥。」
「所以你就不好意思來找我?」
銀河稍困窘。
向音茹輕歎:「其實你對我哥哥如何,我是不會怪你的,因為哥哥已走上邪路,他所作所為,連我都很看不慣,又怎麼會去幫他?」
銀河也輕歎,這事,他不好回答。
向音茹道:「我本來想去多寶樓,可是我爹爹突然病了,我只好留在他身邊照顧,今兒若非我哥哥浩浩蕩蕩引軍出門,我也不會出來,打探之下,才知道他往這裡走?所以我也就匆匆忙忙趕來。」
銀河道:「你哥哥來過了,隨後又走了。」
向音茹含笑:「如此最好,我還怕他惹了事。」
銀河道:「裡邊坐吧!沒什麼好招待……」
向音茹笑道:「不必了,裡邊人多,反而不習慣……你……陪我走走好不好?」
銀河點頭:「好啊,不過這裡沒什麼好風光。」
「沒關係,我們到山上去。」
隨後銀河領著她往山頭行去。
包光光老遠看得銀河和向音茹形態甚是親切,甚為高興,有意無意地往山頂那頭叫去:「大嘴巴,有沒有看到一對情人啊?……」
「在哪裡?……」大嘴巴張眼瞧來,也見著了,欣喜道:「有啊……好像是大大哥……」
「沒錯啊……他們在戀愛了……」
「好啊……不知嫂子長得如何……」
「還用說嗎……戀愛是盲目的……」
兩人已呵呵直笑,難得有消遣銀河的時候,兩人可不願就此放過,一搭一唱,大做文章。
向音茹也聽到了,滿臉飛紅,更形嬌羞,然而心頭卻甜甜的。
銀河也有些困窘,淡淡笑道:「別理他們,小孩口沒遮攔。」
「我知道。」
避開包光光、大嘴巴,兩人往另一座山峰行去。
山頂無雲,夜空清亮,不見月,只見寒星閃爍,分外引人遐思。
兩人立在山頭,欣賞夜景。
向音茹注視天際寒星,如夢幻般說道:「每當冷夜清高時,我都會在湖邊靜靜地觀賞天空星星,好似每一顆都像你的眼睛那般明亮,在跟我眨呀眨的,我好生高興,然而你又離我好遠好遠,只能靜靜地觀賞,不能呼也不能喚,因為你從來不會回答,不過我只要看著那些星星向我眨眼,我就心滿意足了。」
銀河淡淡一笑,也不知該說什麼。
向音茹瞧向他,含帶淡淡清愁和滿足:「你想我嗎?」
銀河點頭:「想……」
向音茹嫣然一笑,含帶幾許嬌羞,靠向了銀河肩頭。
「我也是……」
銀河輕輕撫向她香肩,歉聲說道:「向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有許多事仍未辦完,所以……」
向音茹含情脈脈說道:「所以你才避開我?」
銀河默然輕輕頷首。
「我懂……」向音茹靠得更緊,似乎一切都已不在乎。
「銀大哥,你是不是也想過,將來要是跟我哥哥為敵,對我又將如何?」
「嗯……」
向音茹輕輕一歎:「或許世上根本沒有十全十美之事,說真的,到那時,我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我盡量不讓此事發生……」
向音茹嫣然一笑:「謝謝銀大哥……不過要真的發生了,銀大哥你猜我是如何決定?」
「這……我不希望你下決定。」
「其實……只要大哥要我,我還是會跟你走的……」
銀河一陣感動,將她摟得更緊。
向音茹閉上眼眸,玉腮現出兩朵紅雲,她的心有若小鹿亂撞,快蹦出胸口,她呼吸急促,沉醉在愛人的懷裡,她的唇軟潤潤地輕紅,不停淡淡抖顫,宛若出水香蓮嫩瓣,充滿無限生命熱情,還有那浮動青春性感的媚力。
銀河眩惑了,深深被她吸引,也湊上唇,輕輕吻向她。
於是恁地天旋地轉,那雙唇糾纏不清,那心靈奔放出竅,燃成熱火,纏盡兩人任何一寸肌膚,任何一寸髮絲糾結得不能分開。
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
淚水從向音茹眼角滾了下來,晶瑩剔透,宛若天上星星。
銀河驚醒,急問道:「你……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深為冒犯她而自責。
向音茹趕忙抹去淚痕,嫣然一笑:「銀大哥,沒有的事,我只是感激你……」
銀河困窘:「為何感激我?」
「感激你……因為……你知道嗎?要是一個女孩在男人面前說出那種話,如果那男人不理她,她會困窘得無地自容,銀大哥卻沒拋棄我……」
銀河窘困:「我……我只是忍不住,所以才侵犯了你……」
向音茹嬌笑道:「別再說了,再說我就更難為情啦!」
銀河窘笑著,不敢再說。
向音茹心花怒放,多日來的相思終於有了回報,她輕柔道:「不管將來能不能跟銀大哥在一起,我的心永遠是你的。」
「謝謝你,向姑娘……」
「叫我音茹好嘛?」
銀河立即改口叫聲「音茹」。
向音茹變得頑皮:「銀大哥,我知道你很忙,你都做些什麼事?我可以幫忙嗎?」
「你……為何要幫我忙?」
向音茹窘笑:「當然是為了我嘍,我替你辦完事,你不就能永遠地陪著我了。」
銀河輕笑:「那恐怕難了,因為……」
「因為什麼?」
「師父交代的事還沒辦完,還有……我大哥還沒續絃,我怎敢僭越他?」
「這麼說你大哥不續絃,你就不娶了?」
「嗯。」銀河好像有點認真。
向音茹無奈:「看來要嫁給你的人,還得真要有耐心才行。」
銀河苦笑:「所以……我也一直不敢接受女孩人家,免得辜負她。」
「原來如此……」向音茹笑道:「還好你沒遺棄我,我還算是幸運,這也沒什麼關係,只要有緣,終究還會在一起。」
銀河感激道:「有姑娘這句話,銀河開朗多了。」
向音茹一陣甜美,緊緊抱著他:「只要你不把送上來的緣分給拋棄就好了。」
「不會的。」銀河撫著她秀髮,為她寬闊胸懷感到慶幸。
向音茹沉醉在愛情中,喃喃哼起小調。不久才說道:「銀大哥最近又忙些什麼?忙得沒機會去找我?」
「我在查銀弩兇手。」
「查到了?」
「嗯,結果又被逃了。」
「聽說你也把你哥哥救出來,就是從他手中?」
「嗯,當時我哥哥被他下毒,心智全失,還是我師父替他解的毒。」
「心智全失?」向音茹急道:「是不是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其他都沒感覺?」
「正是如此。」
向音茹更急:「我爹現在也是如此,是不是也中了他的毒?」
銀河稍驚:「令尊何時變得如此?」
向音茹道:「快半年了,上次我哥哥盜走菩提八掌秘笈,把他氣得吐血,後來快好了,沒想到隔夜就變成如此,有人說他是氣悶於腦而變成癡呆,一直治不好,現在聽你所言,才知道世上有這種毒,很可能他也中毒了。」
銀河道:「改天我去看看。可是如果真的中了毒,銀弩兇手為何會找上他呢?」
向音茹搖頭:「我不清楚。」
銀河道:「不瞞你說,我之所以能找到銀弩兇手,全是你二哥指點,他該對銀弩兇手有所瞭解才對……」
向音茹道:「二哥雖是不良於行,他的機智卻不差,一些事他都懂。」
銀河道:「尤其是你大哥,他還私藏了菩提八掌秘芨,而那銀弩兇手也會這武功,他們似乎有什麼牽連。」
向音茹驚道:「大哥該不會和那兇手狼狽為奸吧?」
銀河道:「你可知最近他們在做什麼?」
向音茹道:「整天在困龍洞練功,不過我私下問過二哥,他說是在解招式。」
銀河道:「他們是在解菩提八掌招式?」
「照你這麼說,恐怕是了。」
銀河不解:「他們為何要解那招式?莫非想勝過銀弩兇手?或是另有目的?」
「這得問他們才知道了。」
銀河思考一陣,說道:「不管如何,我得去一趟霸英堂,把此事給弄清楚,順便看看你爹的病。」
向音茹自是求之不得,欣喜笑道:「好啊!咱們現在就走。」
拉著銀河,當真想拉他回去。
銀河笑道:「現在恐怕不能走。」
「為什麼?」
「為了那些金礦。」
向音茹甚感興趣:「那金礦很重要?多不多?」
銀河笑道:「很多,說給你聽,你可要保密。」
「我當然會了!你快說。」
銀河感受得出她那股依附自己的信心,遂說道:「多得無法估計,如同百丈飛瀑落下來的全是滔滔黃金,整條河都是滾滾金沙,連旁邊的樹葉部沾滿了金粉,氣象萬千,生平僅見。」
向音茹不禁張大了眼睛:「真有這種地方?那山洞裡邊是河流?」
銀河道:「現在不方便,有機會一定帶你去看。」
向音茹欣喜不已:「當然要看了,不看會後悔一輩子。呵呵,我也該猜想得到,若非那麼多金子,你怎會守在這裡?」
銀河道:「所以我暫時不能走。」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我大哥人馬趕來,已一個多月,我想他快來了。」
向音茹頷首:「那我只好先回去了,你要記得前來霸英堂。」
「一定去。」
向音茹甜蜜一笑:「夜色不早,我該走了。」
「你不留下,明天再走?」
「不了。」向音茹溫柔輕笑著:「方纔被那兩個衛兵說得臉紅,怎好再去,要是他們再說個沒完,我可窘的沒面子了,不如避得他們遠些,免得更難為情。」
銀河道:「他們就是喜歡作怪,心地倒是不壞。」
「心地壞,可以避開,要是作怪就難受了,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不如還沒作怪前先躲開,我還是走得好。」
「那我送你一程。」
向音茹求之不得。
銀河遂送她至金光村,依依不捨中,向音茹才取道返回中原,銀河也懷著一顆喜悅心情返往往處。
未及山洞,在樹上的包光光已呵呵笑起來,輕聲說道:「一共談了兩個更次又三刻鐘,那些話疊起來可以到達半天高,不過在熱戀的話就要打三折了。呵呵,大大哥,知道為何要打三折嗎?因為還要留七折來親嘴哩!」
銀河輕笑:「你倒是很內行,你看我像哪一種?」
「當然是三折啦!躲了那麼久,哪有這麼多話好說?」
銀河道:「難道我就不能談戀愛嗎?」
包光光呵呵笑道:「可以,當然可以,不過大大哥最好把你的紅粉佳人先帶來讓我們鑒定,如果合格了,一切好說話,如果不合格……呵呵……」
「不合格又如何?」
包光光笑得更是得意:「在下豈會那麼沒水準?破壞大大哥好事,那可自找苦吃,呵呵,我們大概只會站在你們兩個後面而已。」
想及銀河若跟姑娘談情說愛,自己則站在後方,他倆處境必定相當尷尬,神情必定困窘,他快笑出眼淚。
銀河輕笑:「這招果然利害。」
「那當然,大大哥最好對我好一點,說不定到時還有個商量。」
「是嗎?」
銀河突然平飛而起,掠向高空。
包光光驚叫:「大大哥你想幹什麼?」
「沒干什。麼?」銀河一伸手點中他穴道,將他掛在樹枝上,輕輕笑道:「到時真的如此,我只好先把你掛起來了。」
包光光整個人成「大」字形,樹枝插於兩腋下,十分難受,他急叫:「大大哥有話好說,我剛才是說著玩的,您別當真。」
銀河輕笑:「我也沒當真啊!只是試驗一下而已。」
輕輕飄落地面,走回寢處,小再理他。
包光光驚叫:「大大哥你怎能虐待你的守衛?要是敵人來了,我怎麼辦?以後你談戀愛,我再也不管,就是你看上八十歲老太婆,我也舉雙手贊成,我相信緣分是天注定的,反對無效,快放我下來……」
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好求救大嘴巴。
大嘴巴幸災樂禍:「我為何要救你,你又給我什麼好處?」
包光光道:「自會給你好處,至少你打瞌睡,我不會告訴大大哥。」
「不如我解救你,你替我守夜三天?」
「好啦,好啦!」
大嘴巴這下偷偷潛回,把他解下,留了一句話:「聰明的人總是少開口。」揚長而去,窩他溫暖被窩。留下包光光在那裡餐風飲露,直抱怨自己不該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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