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破爛神農廟。
力天神、胡不空、姬水仙等人早已逃離冷血幫追捕,且穿出中條山,始敢於此廟休息。
三人直喘氣,且檢查傷勢,還好申善童外強中乾,力天神受了數掌,倒也內傷不重。至於姬、胡也只皮肉之傷,不幸中之大幸。
宰殺申善童,生平快感。
然而面臨白月霜追殺,三人又倍感頭疼。
力天神苦笑道:“真是無法無天,自家人也追殺自家人,我說天帝幫上上下下都有毛病,果然沒錯!”
姬水仙急道:“快想辦法,否則夫人如此鬧下去,如何是好?”
力天神道:“那就送到瘋人院啦!”
姬水仙白眼:“少說酸話,那實不可能!”
胡不空道:“師侄得想法子,否則我們可能待不了天帝幫。”
他洩了底,夫人若怪罪,幻影派准吃虧。
力天神道:“其實也很好解決,只要讓她明白知道申善童已死,根本不可能再幫她干掉龍九尊,只有我們有辦法,地位馬上回升。”
姬水仙怔道:“這麼簡單?”
力天神道:“不然你以為多難?”
姬水仙道:“那你跟她說去!我得開溜!”
胡不空道:“我也要溜!”
兩人雙雙動作欲溜。
力天神喝道:“怎可丟下我一人?”
姬水仙黠笑:“人是你殺的,當然自己要處理!”
力天神道:“你們也是共犯!”
姬水仙笑道:“主犯留下,共犯先溜了!”
她和胡不空雙雙往外溜去,丟下一句:“我們去弄午餐,並非開溜啊!”
力天神白眼:“明明開溜又來這麼多理由?什麼煮飯(主犯)留下,自個卻去逍遙。此處沒米沒菜,哪來煮飯,且先休息再說!”
折騰一夜,著實已累,終往地面躺去,心想白月霜未必追得此處,根本不必太過擔心。
誰知姬水仙有意引人過來,人在遠處卻叫個不停。
力天神苦斥三八婆,不得好死!
果然不到一刻鍾,已聞白月霜追喝聲傳來。未久沖門而入,見得力天神倒地,冷虐喝叫:
“跑呀!任天涯海角,殺你不放!”利劍抖得硬直逼來。
力天神懶得理她一眼,兀自睡覺,道:“你是在替夫報仇?”
白月霜喝道:“你管不著,破壞我的好事,叫你付出慘痛代價!”
力天神道:“什麼好事?他強奸你了?還是你已嫁給他?”
白月霜最忌奸事被說出,惱羞成怒,“少逞口舌之利,死來!”
利劍終於刺往對方咽喉。
力天神突地暴喝:“站住!”聲若轟雷,嚇住對方,他已坐起,怒道:“你到底搞啥名堂?
那申善童原是要取你性命的劊子手,冷血幫也是殺害天帝幫的凶手,就憑你一己美色便可迷住一切?別忘了申善童已被我干掉,天下除了我和幻影派可收拾龍九尊外,你已找不到其他幫手,還在此刻想替申善童報仇,你是不是有神經病?”
白月霜一楞,暗道對啊,申善童已死,哪還替自己完成啥任務?計畫已破壞,又怎可再殺自家幫手?自己倒是被申善童奇異交媾感覺給蒙蔽了,竟然還想替他報仇?
她暗罵自己一聲淫蕩。
然凶了整夜,總不能說和解便和解,嗔喝道:“我哪替他報仇,我是恨你破壞計畫,除非你有個交代,否則沒完沒了!”
力天神冷道:“膠帶(交代)可沒有,布袋一大堆,你要幾個便給幾個!”
白月霜怒斥:“別以為我在開玩笑,說不出結果,殺了你,永絕後患!”
力天神笑道:“省省吧!我給你交代便是,替你殺了龍九尊,總行了吧,夫人!”
白月霜聞及曖昧“夫人”聲,心神泛起異樣,口氣已緩和:“空口無憑,得給保證!”
力天神道:“怎麼保?人格如何?”
白月霜斥道:“你說不殺申善童還是偷偷把人殺了,哪還有人格?”
力天神笑道:“那是偉大犧牲的人格,夫人別再嘔氣啦!誰不知你風韻迷人,難怪申善童會看上你,連我都忍不住想拜倒你石榴裙下呢!”
白月霜聞言,不禁心神一蕩,若申善童說的恐怕不准,因為他畢竟太丑,條件甚差,但力天神說出來,實是受用無窮,喝道:“想吃老娘豆腐不成?”
力天神笑道:“美就美,說兩句便吃豆腐,實在太小氣了吧!”伸手把利劍推開,笑道:
“別老是盯著我,這很容易引起男人想入非非!”
白月霜終於破嗔為笑,收劍挺胸,呵呵斥笑:“來呀,這裡可非天帝城,看你敢如何收拾我!”那跨張挑釁,果真媚邪淫蕩。
力天神暗斥,夫人看來有所花癡,只要是她認為高手,可替她完成任務者,她似乎隨時可以以身相許,連自己這小表也不放過。
他可不敢惹此麻煩,況且另有個朱光玄。
他笑道:“我怎敢冒犯夫人,只是偶爾幻想一下而已,我的功夫也是朱掌門指點的,若算輩份,你倆最適合,我保證朱掌門必有能力打敗龍九尊,你可別放棄機會才好!”
白月霜怔道:“他?當真比你行?”
力天神道:“他是我師叔,又出於同門,他只是留了幾手,何況我的虛無快刀他也學會,遲早會超越申善童、怒斷海,甚至龍九尊,成為真正天下第一高手。”
白月霜終有幻想:“不錯,我看他練功便知他深藏不露。”暗自竊喜一笑,能用之人還真不少。突又想及什麼,道:“他為何沒追來救人?”
力天神道:“有啊!只是水陸兩頭追,慢了點,但大概也將到了。”
白月霜得意一笑:“這還差不多!”突又冷哼:“別忘了你也欠我!不完成使命,我照樣跟你沒完沒了!”
力天神笑道:“知啦!一定全力完成;現在可以跟姬姑娘和好了吧?”
白月霜輕輕一歎:“是我一時失去理智,實是過意不去。”
姬水仙早躲在外頭,聞言步入。兩人相視含淚,終能冰釋前嫌。
白月霜笑道:“我以為你已遭龍在天毒手,沒想到活得好好,實是老天有眼。”
姬水仙道:“您也是。”
兩人說及往事,不勝唏噓,直道好險。
胡不空趁此進門,夫人見之笑臉相迎,他已安心,知風暴已過。
一切和解。
四人同進午餐。
力天神道:“吃完午餐,你們便回天帝幫,我則到九尊盟收拾龍九尊,還有龍在天。”
白月霜聞言暗喜,這小子可也被自己迷惑,准備實現諾言了。
姬水仙急道:“不是一起去?”
力天神道:“怎麼去?別忘了天帝幫上下都在找你們,若發現人在九尊盟總壇,豈非大戰?
所以還是回去讓你爹摸摸頭再說。”
姬水仙道:“可以請夫人回去轉告啊!”
白月霜道:“我也不想回去,畢竟已離九尊盟甚近,不去瞧瞧,心頭癢癢。”
力天神冷道:“去瞧你的舊情人!”
白月霜臉一拉:“你說什麼?沒大沒小!”
力天神道:“傳言都這麼來,你懂不懂避嫌疑?”
白月霜斥道:“傳言何來?”
沒人回答。
白月霜自覺窘困,喝道:“好吧,我避便是,你若未完成任務,別回來見我!”
“是,夫人!”
力天神暗自想笑,他可不想多見此人,答應了,更爽快。
為防有變,他抓起烤魚,跳身而起:“時間不多,我先去了。”閃身逃去。
姬水仙暗自輕歎,自己是該回去一趟,可是突然告別心上人,失落感立即上心頭。
胡不空安慰她,不日便可見。
三人整理後,返往南方。
※ ※ ※
龍門山。
九尊盟總壇。
龍在天已經返回。
多日謠傳已讓九尊盟軍心浮動。
龍在天無暇解釋,趕忙奔往“九龍鼎堡”,想查探父親狀況。
離開已近月光景,他也怕一切走樣,江山變色。
還好,自己心腹旋風堂主聞戰宇守得此堡安然無恙,使他放心不少。
聞戰宇可提心吊膽不斷,見及龍在天返回,鐵扇一刷開,搖得風度翩翩,笑問道:“少盟主怎惹得一身腥回來?九尊盟簡直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或說和天帝幫開戰,又說大軍敗北,損失慘重,弄得我不知該不該派兵救援呢!”
兩人坐於秘室,急於了解所有狀況。
龍在天道:“別說了,全毀在力天神一人手上,是我太輕敵,且又被任滿江搞了,實在損失慘重。”
聞戰宇道:“回來便好,下次小心便是,對付力天神要用智取,他有若炸彈,東炸西炸,一炸便逃,人多反而無效,只要把他引到銅牆鐵壁,他炸不出名堂便完了。”
龍在天道:“他的事交給你,我爹如何?”
聞戰宇道:“放心,有我在,一切完好如初,只是一躺月余,已引來許多揣測,尤其密醫不斷,若非我動了手腳,恐怕已洩了底。”
龍在天道:“任滿江人馬、寒鋒、鐵羽等人可有動作?”
聞戰宇道:“有自有,我擋得也算恰當,他們一方面打探任滿江下落,另又找怒電堂主於萬城要查盟主昏迷原因,我說人在此,要查便查,結果一無所獲,對方終不敢再吭聲,反到認真查向任滿江,他的確完蛋了?”
龍在天道:“申善童親自下手,自無差錯。”
聞戰宇道:“可是冷血幫有消息傳來,申善童已被力天神干掉。”
龍在天詫愣:“怎可能?連那老妖都栽在力天神手中!那他豈非比怒斷海還厲害?”
聞戰宇道:“非也,申善童受傷在身,才被那小子有機可乘,否則豈會敗得如此之慘。”
龍在天恨道:“非得想辦法收拾他不可!”
聞戰宇道:“照我推斷,他下一步便是入侵本門。”
龍在天詫道:“他敢來?”
聞戰宇道:“這些雞鳴狗盜之輩,干的便是偷雞摸狗之事,他們最喜歡挖人瘡疤,所以他一定會來,而且對准少盟主,也就是盟主。”
龍在天急道:“那就趕快把我爹移往別處藏起來。”
聞戰宇道:“處理此事有兩種方式,藏或餌,若要藏,沒有比九龍鼎堡更適合,八面全部不通,誰進來便出不去。若要當餌,放一個小洞引他進來,立即可逮人。”
龍在天道:“依你意思呢?”
聞戰豐道:“當然逮人為佳,永絕後患。”
龍在天道:“別忽略他的能耐,我豈是隨便栽筋斗之人,卻連連栽在他手中,得小心應付。”
聞戰宇笑道:“有我在,請放心,一定可以擺平他,只是對於盟主之事,你得有個了斷,如此讓他昏迷下去,恐非永久之計。”
龍在天道:“依你看法呢?”
聞戰宇道:“當然長痛不如短痛,夜長夢多。”
龍在天道:“可是我下不了手,畢竟是我親生父親……”
聞戰宇道:“活了七八十歲也該夠了,讓他安安心心走人便是,否則他醒過來,你還不是人頭落地,你沒得選擇。”
龍在天恨道:“都是力天神,我豈願意弄得此局面?”
聞戰宇道:“一統江山本就殘酷,哪個改朝換代不是血淋淋?只要以後能穩住,誰都不會怪你。”
龍在天默然接受,道:“我不敢,你自己去辦,只是我爹去了,他們會服我嗎?”
聞戰宇道:“已沒人可以接班,當然輪到你!”
龍在天道:“任滿江若沒死,一定會反擊。”
聞戰宇心念一閃,道:“那就等查明他狀況再說,目前先布局引那鼠輩入殼再說。”
龍在天道:“就這麼辦!我現去看看父親,否則有人會說我不孝。”
聞戰宇立即引他進入盟主寢房。
只見得龍九尊倒臥床上,臉面憔悴許多,一月之間,判若兩人。
龍在天竟覺不忍,輕輕一歎,沒辦法,誰叫時勢逼人,只有請求父親原諒。伸手摸撫父親,只覺他甚是無助,便交代侍衛好好侍候父親。
轉往附近密室窺查二弟三妹,只覺兩人似熟睡,除了臉色較蒼白外,一切尚好,心安不少,暗道若將來順利接掌,也不必奪其性命,廢去兩人武功便可,親情總是不能不顧,否則和畜牲何異。
一切探查無誤後,他才退出九龍鼎堡,准備前往各處,探探虛實。
忽聞消息曲倩如求見。
龍在天一愣,她可大膽親自找到總壇了?
聞戰宇道:“這女的有問題。”
龍在天道:“怎會,我對女人一向有自信。”
聞戰宇道:“或許她真的愛你,可是每當她出現後便出事,可見必有問題。”
龍在天道:“那是別人跟蹤她,或利用她!”仍不信曲會背叛他。
聞戰宇道:“這也是問題之一,敵人可能跟著來了,你且不動聲色跟她碰面,再讓她自由活動,看看她到底在耍何把戲?”
龍在天頷首而去。
他接見曲倩如於自己住處“龍王樓”。
豪華設備,美輪美奐,宛若宮殿。
曲倩如被帶到豪華寢房。
曠男怨女總把持不住,登時乾柴烈火展開廝殺。
曲倩如每每棄械投降,在愛恨交加中掙扎著。
還好激情過後的冷漠,讓她挽回一點決心。
龍在天問道:“怎敢找來此?為何你出現過的地方,老是出問題?”
曲倩如暗愣,莫非對方已懷疑自己?其實只是龍在天想證實自己對女人有辦法而無意間試探罷了,誰知此卻引得曲倩如防范。
她感傷道:“是你叫我跟蹤力天神,我便順你意;力天神到哪便出事,不就等於我到哪便出事,你可別懷疑我才好。”
龍在天想想也對,歉笑一聲,抱得女人緊緊,甜膩道:“可不准你出賣我,否則我會傷心。”
曲倩如差點落淚,龍在天啊,若此話早幾月說明,她便千刀萬剮也不敢背叛,然而她已知他是如何一種人,他的感情又如何虛假而不堪一擊,所以,太慢了,她根本不可能再背叛大小姐、力天神,只有犧牲這段濫情了。
想及痛處,淚水落下。
龍在天替她拭淚,關懷道:“別哭,我相信你,你果然來了,難道力天神也來了?”
曲倩如頷首:“嗯,來了。”
龍在天怔道:“那麼多陷阱,他都躲過?”
曲倩如道:“連申善童都死在他手中,誰能擋得了?你要小心。”
龍在天道:“我自會小心……”思索一陣,邪笑便起,吻著女人胸脯,道:“再幫一次忙,把他引到九龍鼎堡如何?”
曲倩如身軀一顫,道:“不必我引,他遲早會摸去,不過你要我做,我便做。”想來已是陷阱,有機會便通知吧!
龍在天想想也對,若讓她在九尊盟任意溜轉,恐怕讓人起疑,倒不如讓力天神自己摸進來,一點風聲不漏,自可逮住他。
一想定,心情大開,又抱起女人強撫亂吻,終梅開二度,搞得筋疲力盡。
男人終倒床睡著。
女人卻兩眼睜大,愛欲掙扎中漸漸化為不祥兆頭。
這九尊盟總壇簡直銅牆鐵壁,高手如雲,力天神當真能平安來平安去?可恨自己無法前去通知。
一切只有聽天由命了。
力天神果然單槍匹馬摸至九尊盟。
只見得九座城堡攀山而去,比起天帝城幾乎大上一倍,實是天下無雙之超級建物。
難怪九尊盟能統領天下。
欣賞過後,他便頭疼,不知龍九尊會藏在何座城堡中?若九座全查,可花費不少時間。
他目光落於九龍鼎堡,那該是龍九尊住處,可是為了避嫌疑,可能將人留在那裡嗎?
正疑惑之際,忽見得那鼎堡上有只大猩猩在晃動,那不就是閃雷堂主黑雲?對方怎會守那區域?敢情是龍在天地盤?
他想龍九尊未必在那裡,但能摸至龍在天床頭,也是快感一件。終打算從那頭先下手,便脫下常穿布衣,露出九尊盟青黃相間制服,混在陣營中,漸漸往那鼎堡逼近。
他正張網等著獵物上。
力天神卻漸漸往裡邊跳。
在聞戰宇網開一面之下,力天神終潛至九龍鼎堡附近。
遠處瞧來不大,然至近處,卻也高聳入天,氣勢不凡。
他閃過一排衛兵,潛入內部。
守衛雖嚴,卻多多少少有破綻。
力天神在雙排巡兵交會處,直撲前面通道。鼎堡呈九鼎,裡邊自呈九室格局,每室皆差不多,他想第一層應無困人之理,便想往第二層撲去。
突地他發現格局不對,似乎居中牆壁呈八卦型,且有中空之感覺。
憑他訓練多日自知有蹊蹺,便往八卦牆壁摸去。
一排士兵巡來。
他趕忙潛伏花盆後頭,此花正是山茶,開著鮮紅,甚是漂亮,連花盆都特別精選為黃銅打造,共八盆,分別置於八個角落。
力天神但覺特殊,八盆花守著八卦牆,每盆重達百斤,樹高及人身,分明在掩飾什麼?
他摸尋一陣,終發現花盆下地板呈圓形,和此八卦型設計有所差別。
他伸手轉去,不動,想想,倒轉,動了,可是並無密門開啟之事發生。
思考過後,他喃喃念著乾、兌、離、震、巽、坎、艮、坤,乾為天,應是活門,在哪?
猜之不出,只好八盆全部轉去。
忽見一盆特別光滑,且左右皆能打轉。
他憑感覺左轉半圈,對准一窗口,因為此窗中上頭寫著“乾”字,再右轉大半圈,也對准那寫著“坤”字之窗口。
這一轉,八卦密門突然無聲無息裂出一縫,力天神趕忙閃入。
密門立即關閉。
裡頭正是龍九尊視為禁地之“天地閣”,陽光從天井射下,一片光明。
此處設有小ㄔ啊7池,池中養有九只玄武龜,瞧來皆病懨懨,見及有人闖入,只只驚慌跳入水中,眼睛直往來者瞧去。
力天神既是潛探高手,對機關奇門自有研究,當然,一些風水命理亦有涉獵,心知那九只玄武龜便是九尊盟運勢守護神,既是病懨懨,當然九尊盟將出問題了。
力天神喝地嚇嚇它們,九龜又躲縮,精神倒是一振。
他想,若掐死九龜,那九尊盟大概便完蛋,然和它們無冤無仇,怎掐得下手?何況九尊盟也非大凶大惡幫派,除了龍在天這混蛋外,一切倒是正派行事,若其瓦解,天下可就大亂,自己也沒得油水可撈。
想及油水,力天神頗為抱怨,到現在只賺了千兩金子,事情卻搞個沒完,實是不劃算,且看這裡是否有油水可撈,便自四下搜尋。
然除了龍九尊幾件袍衣外,瞧不出任何值錢東西。
“若秘窟通錢窟,那自好辦多多!”
力天神這麼想,但多半不存希望,畢竟事關運勢之地,通常絕不沾錢,免得壞了風水。
此處已無人無物可查,他摸索欲出,誰知摸了老半天,卻不知開關在何處。想想天井上也是通路,由上往下搜,說不定順利多多。
他便拿出小刀,插向牆壁,此乃石塊疊成,自有接縫。他靠此支持身體,慢慢往上攀去。
數層樓高,眨眼即至。
力天神往外一探,終見得那黑猩猩閃雷堂主仍在晃來晃去,不斷東張西望。
黑雲莫名不耐叫道:“晃個什麼勁?堂堂一個堂主在此站衛兵,真是!那小子怎看得我便來?乾脆把盟主抓來此不就得了!”
力天神終確定對方用計引他,這可好,且斗個你死我活。
他等著黑猩猩走過來,再走回去。
就在對方轉身欲離去之際,力天神猛撲過去。
黑猩猩頓覺背後風動不妙,欲轉身迎敵。
力天神一連數指點得他倒栽地面,右手一抄,將其銅鈸抄於手中,隨又把黑猩猩轉正過來。
黑雲乍見力天神,怔詫道:“你當真來了?”
力天神道:“自當真,怎麼?已設計圈套要套住我?”
黑雲性直,見詭計已穿,趕忙矢口否認:“沒那回事!”
力天神邪笑,懶得為此逼問,道:“龍九尊可在此樓?”
黑雲呃地一聲,心想既是引人,請君入甕自是應該,便道:“不錯,盟主的確在此樓,可惜你休想劫走!”
力天神道:“怎回答如此乾脆?是不是故意透露消息?”
黑雲暗愣,斥道:“我已受制,能不說實話嗎?”
力天神道:“既然如此,便告訴我他在哪裡?”
黑雲道:“第二層左三房,重兵把守,由不得你!”
力天神道:“看我這身打扮,混在貴派隊伍中不就行了?”
黑雲冷哼,不想回答,心頭卻叫,早去早投胎。
力天神道:“還有誰守在這裡?”
黑雲冷道:“所有高手!”突又怕他不去,道:“憑你,三兩個便夠!”
力天神道:“龍在天也在?”
黑雲冷哼,不想回答。
力天神道:“他住在哪裡?”
黑雲目光往東轉去,突又收回,不答。
力天神笑道:“原來在東?”有了底子。
不再多問,將大猩猩抓起,擺在正前方坐直,宛若門神,再點他啞穴,呵呵笑道:“希望你坐到太陽下西山,明日又東升。”
黑雲恨得牙癢癢,可惜一無反抗能力,只好目臨天下,暫時當他鎮山神明去了。
力天神心想對方既然布下重兵,自可退去,但卻也是試探本門“幻影藏身”之最佳機會。
這是高超挑戰,他決定冒險一試。
潛往天井瞧去,觀察一陣,已確定此城堡所用石塊乃斑黃帶琥珀色,閃閃金碧生輝,的確是特殊篩選。
他脫下士兵衣衫,露出緊身水靠,此色近乎膚色,倒像裸身。
他拿出顏料,往地上石塊倒去。那顏料本是透明,方倒入地面,立即均勻擴散,不久漸漸起變化,結成一薄膜似地,顏色亦變得和石塊相近,果然是專業獨特配方。
力天神但覺顏色已差不多,滿意倒在左側,然後慢慢往液體滾去,只見得滾過之處,宛若油漆沾身,緊身衣衫立即印出如石塊顏色之方形圖樣。
他技巧正反面滾過一逼,終於將全身染色,倒成了活巖塊,只要靜止不動,若不注意,自難發現。
身上大略已染色,唯有頭頂、眼眶、脖子、腋下、大腿內側仍有空白,他沾起地上黏液,往這些空隙補去,終完成十足隱壁人。
捉狹之心已起。
他潛往大猩猩,故意發出嗚嗚叫聲,黑雲但覺有鬼麼?大白天怎有嗚聲,力天神往其脖子吹氣,迫得他發冷,直覺鬼上身,卻又不信。
力天神半傾巖石,對方並未注意,突地張眼裂嘴喝叫,黑雲瞧得怔駭大叫,當真見鬼,差點尿褲子,可惜啞穴被點,否則准嚇驚全幫。
力天神覺得滿意,立即閃向後頭,敲他一記腦袋,便往天井掠去。
他喃喃念著:“第二層左三房,倒是在那個位置?”
盤算後,登時再攀落天井,往可能位置攀去。
輕輕敲打,聽聲辨位後,拿出軟刀,往縫隙切去。這奇異兵刃又薄又利,且他已用順手,幾個切挖,石塊便已松動。
他輕輕往前推,每堆一寸便傾聽一次。待推進尺余之際,突地全力推去,刀身則用勁插在底下,以防推空後下墜,砸出聲音。
他幾乎和石塊連在一起沖入內部,計算不差,還於地面算來第一石塊,如此可省去搬拿之苦。
他一鑽入,立即四探,原是一雅房,空無一人。隨又將石塊送回,做個記號,免得認丟了。
雅房置有床鋪,茶桌椅,樣樣俱全,應是用來招待佳賓,亦或龍九尊另外休息室。
力天神查探一陣,並未發現異樣,遂推門探瞧,外頭通道傳來腳步聲,原是巡邏衛兵,他趕忙關門,讓守衛行過,這才掩門潛出。
那身掩護巖塊色澤終於發揮作用,只要他黏靠牆壁,或靜止不動或趴在地上,倒和石壁混在一起,若不注意,甚難讓人發現。尤其力天神縮骨軟功了得,往往將身形弄得扁又薄,被發現機會更少了。
最重要是敵方根本不知有此妙絕偽裝術,自忽略注意,給了他更大空間。
一潛數間秘房。忽見一處特別多人把關,看來便是目標。
四名劍不離手壯年男子,目不轉睛瞧警四周,只要任何人想入此門,必難逃法眼。
力天神不禁頭疼,若此房另有門窗,倒可潛入,可惜此乃單一出入口,只要守著,進出自甚難掩身。
他已考慮潛往隔壁房,如法炮制挖牆腳。
忽見得一翩翩公子搖扇而至,正是旋風堂主聞戰宇。力天神趕忙閃入一角,閉氣不動。
聞戰宇掃及四周一眼,道:“可有動靜?”
守衛道:“沒有。”
聞戰宇道:“奇了?……”思考後,說道:“小心看守,若累了,兩人可休息。”
守衛拱手應是。
聞戰宇搖扇又尋往他處。
守衛早得暗號,不必守得太嚴,讓對方有機可乘,當下兩名伸懶腰告知先休息,便自離去,另兩名亦搖身晃腿直道站了一天夠累死人,不再緊迫盯人。
力天神直覺機會來到,小心潛近丈余,藏於一石柱之後,趁兩人扭身做緩身運動之際,猛地撲前推門,一閃溜入裡頭。
房門自是稍稍掀動。
兩名衛兵查覺,怔楞互望。一人道:“你見著東西?”另一人道:“有嗎?”只覺一陣妖風,是人豈有此快速?
兩人不敢大意,立即推門檢查,尤其是床下及床頂。可惜無人,兩人乾笑。
一人道:“看是妖風,走邪了?小心點,縱使堂主交代不必太嚴,可也不想在我們手中出事!”
另一人同意,隨即掩門而出,認真把關。
力天神則藏於左牆那兩張太師椅及茶幾下,他乃平躺,落於牆角,且靠縮骨軟功貼於牆面,也因其身上畫了保護色,在椅下暗處,自不易瞧清,兩守衛倒是瞄過,並未發現,他終於逃走一劫。
見人已退去,他趕忙鑽出,潛往床頭,果然見及龍九尊憔悴臉容,暗道可憐。
摸索其鼻息,均勻而弱,不覺異樣,看是中了某種妖術或毒藥,這可非他所能理解。
他想要盜走龍九尊,恐得大費周章,或能出得此門,卻也難出此堡,若出此堡可能也無法出整座九尊盟,實是頭疼,倒不如探得他中何毒,再找來解藥,將是上策。
心念方動,外頭突聞急叫:“不好,有人闖入了!”
正是聞戰宇聲音。
四處一片騷動。
房門將被推開。
情勢緊張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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