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雙響炮 正文 第 七 章 暗 算
    除了天煞劍外,三十一名殺手,僅九人生還,其中還包括四個負傷者,幾乎被沈巴射繫了三分之二。

    朝陽坪四周,著熱鬧的江湖群雄將近有上百人。

    七星山莊的人佔了靠山麓的南面。

    來的人既有七星劍,宇內三仙、幻刀、追魂筆、太湖山莊昊天神劍、華山三煞劍中的老二老三、杜三元兄妹外,尚有位面目陰沉年約五旬開外的黑袍老者。

    西邊一簇矮林叢前,酒狂與訾小乙席地而坐,附近零零星星或坐或站著約三十名左右的江湖朋友。

    東面看想鬧的人更多,黑壓壓的一片,將近有六十多人。

    北面小徑入口處只有兩撥人旁觀。

    入口右邊則是八個穿著打扮、氣質都相差不遠,年過半百的青袍人,背手停立,氣度非凡。

    入口左邊則是七個挑夫打扮的中年人,每人一支扁擔籮筐,七人席地而坐,一面啃著乾糧,一面低聲交談。

    那位身軀高大黑臉膛的老挑夫低聲道:「你們給我聽清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出手。

    一切聽命令行事,違者以抗命罪論處!以保護侯爺安全為第一要務,萬一出了意外,我們都不要回去見督爺!」

    突然一陣鼓噪,有人高喊:「來了!來了!」

    只見小徑旁的一棵大樹邊的轉角處,出現兩個人。

    前頭的是沈野,他仍然是一襲青衫,卻將衣袂塞在腰帶裡,一副浪人的形象。右手拈著一張弓,左手提著一壺箭。

    沈野的後頭跟著的是華山三煞劍的老大尚天林,他顫慄著雙腿,畏畏縮縮跟在沈野後面,像被牽著往屠場的老牛。

    剛進入坪中,就見到入口左邊有七個挑夫在進食。當他目光與老挑夫的目光接觸時,雖然老挑夫立刻低頭,但他是何等人物,報應使者在殺手行業中可稱撥尖者、眼光何等銳利,立刻就看出老挑夫的身份,心中不由感到一陣溫暖。

    但他卻若無其事地進入場中,抬頭一看不由怔住了。

    當他看到酒狂師徒向他招手時,才恍然而悟,一定是他師徒放出稍息,才使江湖朋友趕來看熱鬧。

    如此一來,七星山莊那些人就不能不有所顧忌,來個對他一擁而上,實施群毆了。

    他不由感激地向酒狂師徒微微點頭。

    宇內三仙及幻刀等人,見到沈野能全身無恙地準時出現在朝陽坪,神色已現不安。

    再看到天煞劍尚天林懸著右臂,垂頭喪氣地跟在沈野後面,更是神色大變。

    「午正時辰到!」東面有人高叫只要午正時刻一到,而沈野還不會出現,幻刀就算是有理的一方,也就是勝方。

    日後不論任何理由,沈野皆不可向幻刀尋仇生非,今天在場的人就是見證人,這是江湖規律,任何江湖人均應遵守。

    沈野看都不看七星山莊諸人一眼,先抱拳向東西兩面群雄施了一禮,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他神情較為嚴肅,浪子的形象似乎突然消失了。他朗聲道:「各位前輩及同道,在下沈野,一向在京師一帶活動,與南京地面的同道可說無絲毫恩怨牽連,月前在下途經南京,進住府城平安賓館……」

    他將如何被紅衣觀音以迷香迷倒擄走,如何救了杜三元兄妹,如何被不名之白衣女郎以移神大法擄至七星山莊愛到幻刀惡毒手法刑求,以及對方明知自己是無辜的,仍然不肯罷手,先後派人至客店示威等等詳細地說了一遍。

    東西兩邊觀戰群雄發出一陣高亢的咒罵聲,紛紛指責幻刀有虧為俠義名宿居然做出如此卑鄙的事來!

    待兩邊群雄吼叫聲漸歇後,沈野繼續朗聲道:「在下為了息事寧人,通知七星山莊轉知幻刀帶那位白衣女子來朝陽坪面對面將事情澄清。

    想不到在來此途中,先在路邊小食讓受到三陰書生、紅衣觀音、極樂僧及坐山虎等陰謀暗算;後又在離此七里處的隘路上遇到陰謀伏擊,那些伏擊者大多戴黑黑頭罩,身懷淬毒暗器,並擁有軍防所用的弓箭。」

    他舉了舉手中的弓與箭:「在下身後這位華山三煞劍老大天煞劍就是伏擊者之一,他是幻刀的朋友,在下要請幻刀出來還我一個公道!」

    觀戰的群雄在一度沉寂後,又發出一陣更高的咒罵聲,吼著叫幻刀出來還沈野公道。

    沈野這一步棋下得非常狠,先訴幻刀的陰謀罪狀,以獲得群雄的同情與支持,作為待會大張撻伐的憑藉。

    他將天煞劍拉到身前,用腳踢到他腿彎上,叱聲:「跪下!」

    天煞劍已經丟掉了半條命,怎能不跪?

    「你不再將剛才對我所說的話再說一遍,是誰叫人欠去埋伏?

    伏擊的,目的何在?」沈野沉叱道。

    天煞劍已失去往日的威風,期期艾艾地道:「是幻刀朱大俠及宇內三仙三位仙長叫……

    叫我們去埋伏襲……襲擊你的。目的是……一舉埋葬你,及你……你的朋友。」

    「那些戴黑頭罩的殺手都是些什麼人?是誰去召來的?」

    「我……我不知道那些人的來路,是朱……朱大俠去……去召來的。」

    「好,你可以走了。非常抱歉傷了你,但願你能及時趕回府城找傷科郎中醫治。」

    天煞劍艱難地站起身子,默默地向沈野行了一禮,朝來路蹣跚而去,他的背影似乎透出了無限淒涼!

    同時,七星山莊的聚集處,地煞劍與人煞劍兩人飛身而出,架著天煞劍而去。

    沈野目視華山三煞劍離去後,緩緩轉身面對七星山莊。

    「朱君豪你還不出來,難道要在下擺駕接你?」他用直震耳膜中氣充沛的噪音喝道。

    幻刀怎敢出來!這位鼎鼎大名,平日心高氣傲身列天下九大高手第六的名宿,自從那夜挨了沈野一記陰陽耳光後。見到沈野就怕。

    前夜在七星山莊中,尚未正式與沈野照面,就—聲不響地像老鼠般溜走了。

    出來的反而是七星山莊莊主七星劍杜子強。

    他滿臉慚色地抱拳向沈野見禮:「沈公於,今天你在途中遭遇到的事放,老朽確實不知。

    對以前的一切,老朽仍願負起責任,我七星劍雖不是正道君子,但絕不會做出恩將仇報之事、只要公子提出條件,即使老朽破家亦會成全公子的!」

    沈野正色道:「杜莊主,老實說你人不壞,但卻很糊塗。被朋友出賣了還要為朋友承擔後果,你也不想想事情發生後的一些情形。

    令郎令嬡去客店訪友,三陰書生等人怎會事先知道?一定是你們有人事先通知他們的。

    事情發生之後,在證明在下是無辜的,但幻刀卻堅持擄劫在下並刑求,他為何那麼熱心?他為何製造仇恨與暴亂?

    今天他居然與宇內三仙請來了三十一名神秘殺手。在途中埋伏襲擊在下,他們哪裡來那麼大的神通?除非是某—個組織背後支持,才能動員得了那麼多殺手。

    前夜酒狂前輩不是說過有人親見幻刀與神秘人物接觸的嗎?這些徵候業已證明他是某組織的一份子無疑,是製造仇恨暴亂的媒子,甚至連宇內三仙都是那個組織的重要成員。他們如果製造暴亂成功,該組合就可乘機而入。

    這種在背後出賣朋友的人,你還要認了為朋友嗎?你還要為他鐵肩擔道義嗎?」

    一番話說得七星劍毛骨悚然,他緩緩轉過身軀,邁步走向幻刀,虎目中神光炯炯,眼神嚴威無比。

    「朱君豪,沈公子說的都是真的嗎?」他沉聲地問。

    『杜兄,咱們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我怎會陷你於不義呢?」幻刀奸婦道。

    「我不問你對我義不義的問題,我是問你是否已參加某個組織,小兒小女去客店訪友的淚息是否你洩露給對方的?希望你能像男子漢地老實地答我所問。」

    『這……這個小弟不瞞你說,小弟確是某個組織的人,但兄弟絕無有害杜兄之心。」幻刀避重就輕地說。

    「那是個什麼組織?三位仙長是否也是你們的人?」七星劍盯著問。

    幻刀並未立即回答。卻以眼光向宇內三仙求援。

    天風真人陰陰一笑道:「告訴他吧!事情已到這地步,也沒有再瞞的必要了。」

    幻刀態度突轉誠懇:「杜兄,我的組合叫風神會,相信你早有所聞。

    三位仙長是本會禮聘的客卿,地位崇高無比,小弟很誠懇的希望杜兄及令親太湖山莊,謝莊主一齊入會共襄盛舉,共同為江湖造福!」

    「我終於明白了,貴會年前曾派人要求在下與敝親謝莊主入會未果,而改以這種手段要挾,不用說坐山虎等人也是貴會的人了。

    難怪沈公子罵我是糊塗蟲,我真該死,差一點就上了你們的當。」他氣湧如山:「姓朱的,算我瞎了眼。自此刻起。你我不是朋友,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一聲劍嘯聲,一聲裂帛聲響,他斬下了一幅袍袂往地下一丟。割袍絕地義,幻刀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仍然不死心,鼓其如簧之舌:「杜兄,你仔細想想,你與謝莊主雖為天下四大莊之莊主,但僅能算是地方霸主而已,如果加入本會,身價馬上直線上升,立可稱霸天下,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住口!」在旁的太湖山莊莊主昊天神劍愈聽愈火,一聲沉叱打斷了他的話:「姓朱的,你枉為天下九大高手之—,居然喪心病狂地參加風神會那個血腥組織不算,還要拉人下水。

    那就不是喪心病狂這四個字可形容你了。你給我快滾!我不想見到出這副嘴臉,你滾不滾?」一聲劍吟時長劍出鞘。

    幻刀臉色劇變,一晃身左手扣住了站在不遠的七星劍之女杜玉珍的左肩井,右手持秋水冷焰刀架在她的右頸,只要輕輕一拖,杜玉珍的美麗小腦袋立將落地突變瞬間發生,誰也沒料到他這位堂堂天下九大高手。居然會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來。

    圍觀的江湖群雄大嘩,許多人並大聲咒罵、。

    就在七星山莊的人惶急無奈、幻刀得意獰笑之際。

    一抹如虛似幻的青影似電光般一閃,沈野已幻現在幻刀側。

    但見人影晃動,杜玉珍已踉踉蹌蹌的斜躍出去,青影再倏現倏隱,沈野已回到原來站立的地方,手中輕拂著秋水冷焰刀,而幻刀則像死狗般地躺在他的腳下。

    宇內三仙及另兩位面目陰沉的黑袍老者、根本來不及反應而採取求援行動。

    「嘩……」全場的江湖群雄發出了驚叫。

    沈野救人擒人的快速身法,把在場的那些高手名宿哧了一跳沈野原來的位置距離幻刀足有四丈以上,眾人居然沒看清沈野的身形移動。居然不明白這四丈餘的空間是如何跨越的像這種已修至光天化日下,來去形影無蹤的絕技,怎不令人驚得張口結舌呢?

    路口右側那八位青袍人其中一位鬢角微灰的老者,低聲向左面那位青袍人問道:「你看清他是如何來去出現的嗎?」

    「沒看清,只見到虛影倏現倏隱而已。老天爺!這小伙子難道是鬼嗎?」

    鬢角微黑的老者道:「這是五行遁術,他是借土遁地來去的這小伙子不簡單。」

    沈野突然發出一聲長嘯。

    南面小徑入口處的矮木叢中,捷如閃電般掠出地府雙魔等六人,迅速在入口處布下三個鴛鴦陣。

    沈野俯身拾起地上的幻刀以及奪獲的弓箭,擲向後方地府雙魔,置於陣勢的中心。

    宇內三仙一看態勢不妙,天風真人立即發出了一長二短的嘯聲。

    沈野的邪笑又重現在臉上,他緩步走向三仙。「你不需要再鬼叫了,你們的援手不會來了!」

    「你盡量得意吧,等本會的精銳襲殺小組到達後,你如果仍然這樣神氣,道爺就服了你!」天風真人得意說。

    「哈哈,老雜毛你還在做陽春夢呢!,我真可憐你們。」他笑聲如沉雷:「老實告訴你們吧,你們所謂的那些襲殺小組,在半個時辰前已被太爺屠殺了三分之二,你們難道要等他們的鬼魂嗎?」

    王仙聞言不由涼了半截,起先當他們見沈野安較無恙地出現朝陽坪時。心中似有所感,但仍存萬一之心如今親聞沈野之言,知已希望破滅,不由驚怒交加。

    站在他們左面的那位佩蜈蚣鉤的黑袍老者,伸手攔住了憤怒欲搶的天風真人,撥出那把烏黑光亮的蜈蚣鉤陰陰一笑:「小輩,別以為那夜你能在兩位仙長的劍下逃得性命,就目中無人,今天你如亦能在老夫鉤下逃生,老夫從此不再言武!」

    沈野虎目中神光湛湛,嘴角噙著冷酷的冷笑線條:「你想先上?那就先死吧!」

    「小輩,你去死吧!」

    怒罵聲中,人化流光,人鉤合一,猛然發起突襲,速度十分驚人。

    沈野手中的秋水冷焰刀突發隱隱輕雷,迸發出耀目的閃光,一聲冷叱,人刀一體切入烏光中,一閃即沒。

    罡風呼嘯,隱雷殷殷,三丈圓徑內走石飛砂,尺心動魄。

    驀地,半聲嘶啞的慘叫響起,一道烏光斜飛出三丈外,鏘一聲落地,眩目的刀光亦斂,沈野刀尖垂地,臉上汗光隱隱,但呼吸已悠然正常。

    施鉤老者的屍體斜躺在沈野面前九尺處,半個腦袋被削掉了,紅白相間的腦漿流滿一地。

    另一名黑袍老者立刻衝至陳屍處,戟指沈野罵道:「小輩,你好狠的手段,居然殺了本會的五護法!」

    沈野破口大罵:「放你媽的屁!你這個混蛋居然說出這種狗屁不能的話,你難道沒看到你們的五護法是先向我偷襲的嗎?再說雙方交兵。下是你死就是我活,又不是師父給徒弟喂招?用得著手下留情!」

    「那你也死吧!」

    黑袍老者突地一翻雙掌,印向沈野胸腹,風雷乍起,劈空掌力挾雷霆而至,又是老套—

    —偷襲!

    沈野一聲沉喝,右手棄刀,馬步微沉微吐左掌一拂,近身的掌勁突然消散,同時斜身切人,右掌突變爛銀色斜擊對方胸腹,沒傳出打擊聲,但黑袍老者卻陡然向後倒飛而退,砰然大震中摔倒在丈外手腳朝天,繼續滑出丈外,鮮血和著內臟的碎塊自嘴中狂噴而出。

    銀魔手一擊之下,絕無僥倖。

    青影一晃,沈野已幻現在地府雙魔等所佈的鴛鴦陣前端。急忙坐下,定下心神運氣行功,以便及早恢復精力。

    同一時刻,原在入口處右面觀戰的八位青袍人,身形似流星般地幻現在場中,八雙神光如電的虎目,凝視著宇內三仙,嚴防對沈野實施突襲。

    沈野剛才施展銀魔手,是匆忙中聚勁急發的,比事先運功要多耗一倍以上的真力,必須及早調息,以應即將來臨的拚鬥。

    宇內三仙確功有突襲的企圖,但由於沈野及八位青袍人的快速應變而作罷。

    片刻,沈野調息完畢。他起身緩步行至八位青袍人面前躬身施札道:「十分感謝前輩們的維護之情,容晚輩將事情解決後再申謝!」

    八人微笑點頭,迅速地退回原處。

    他手提秋水冷焰刀緩步走向場中,滿面邪氣地笑罵:「雜毛們,我真替貴會臉紅,兩個堂堂的大護法,居然先後向我這個江湖混混卑鄙地偷襲,難怪你們風神會只能在暗中偷偷摸摸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敢正大光明地站出來叫字號!」

    天風真人臉色百變地問道:「你是用什麼邪功殺了本會的四護法的?」

    沈野仍然邪笑道:「你以為我那麼傻,我會告訴你秘密呀!」

    天風真人咬牙地問:「小輩,你敢不敢接受貧道等三人化骸煉形的玄功一擊?」

    「嘩……」全場的人都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

    「真是太過份了。」八位青飽人中那位鬢角灰白的青袍老者朗聲道:「你們宇內三仙是武林中位高輩尊的宗師級成名人物,沒有絲毫成名人物的風度和氣概;更沒有絲毫武林人的膽氣豪情。居然有臉說出三比一的狗屁話來,可恥!奇怪,你們是怎麼混得名號的?是自取的吧?」

    三仙面上不由一紅,但未出聲,三雙鷹目注視著沈野,等待回答。

    沈野默默地看了三仙一眼,沉聲道:「好,我成全你們,我要替你們在江湖中除名!」

    全場頓時靜寂無聲,時光好像停住了。

    宇內三仙的松紋古劍同時出鞘,舉劍齊眉,左手捏劍訣斜指天,足踏天罡下,身形開始轉動,杏黃色的道袍漸漸鼓漲,神情詭秘獰惡已極。

    沈野屹立如山,右手的秋水冷焰刀無力地垂地,眼神漸變,瞳孔慢慢擴大,變得更黑更變亮,煥發一陣廳光,一種令人心悚的奇異光芒。

    宇內三仙突然發出一聲可怕的怪嘯,身形向下一挫,驀地,霧生八步,三條杏黃色的身影逐漸朦朧,眨眼間便無影無蹤,原地飄起三股淡淡的輕煙。

    沈野的雙目突然幻泛出淺紅色的光芒,身形亦正以不徐不疾的速度,慢慢隱沒、溶化、消失。

    四人幻化的不可思議現象,把在場那些自命不凡,自以武功登峰造極,天不怕地不怕的高手名宿,驚得毛骨悚然林,彷彿覺的白日見了鬼。

    陰森的煞氣迷漫整個廣場,陽光的熱力似乎逐浙消失了。

    風更厲,光度漸暗,空間裡充滿了妖異詭譎的氣息。

    一場驚天動地的混沌異象在場中展開。

    所看到的只是三條談黃色及一條淡青色的光影在淡淡霧中相互追逐糾纏,奇怪地閃爍光芒以及各種異聲此起彼落,三丈方圓的廣場都籠罩在一股妖異詭譎的氣氛中驀地,一聲狂號,一聲慘叫,及一聲驚叫同時響起,只見三條黃影騰空閃電似的射向三十丈外山腰的樹林中。

    餘音在耳,而民像已消,場中留下了一截斷臂,一雙仍握著劍的斷掌,以及一隻耳朵。

    沈野身形前傾,雙手合握秋水冷焰刀,陷泛淺紅光芒的雙眼,凝視刀尖,面色微顯蒼白,呼吸急促,但整個人卻像鐵鑄似的紋風不動。

    在全場的驚呼及駭叫聲中,人影紛紛急閃。

    八位青袍人及七個挑夫已分別飛身至沈野東西兩面警戒。

    地府雙魔及黑魅、凌寒波也躍身在沈野身邊。

    追星、逸電兩婢則持劍在原地看守著幻刀。

    三方面的人,好像事先有默契似的,在最短的時間內同時完成行動。

    酒狂師徒亦已來到場中,師徒兩人的臉色與黑魅主婢及凌寒波的面色一樣,驚布的神色仍未完全消除。

    深深呼出一口長氣,沈野緩緩收回秋水冷焰刀,眼中泛紅的光芒亦漸漸斂去。

    緩步行至八位青袍人面前抱拳施禮道:「各位前輩主持公道於先,關顧安全於後,晚輩深為感激,敢請賜示尊號。」

    為首青袍人微微一笑:「略效微力聊表心意,不敢當謝,小哥珍重,他日有緣當會相見」向沈野微微點頭,並深深著了黑魅及凌寒波一眼後,率領其他七人轉身而去。

    沈野不由怔怔地望著漸去漸遠的八個背影,感到一頭霧水。

    他感覺得出這八個青袍人對他有一份關愛之情,但對方為何又不肯表明身份呢?

    黑魅似瞭解他的想法,於是嬌聲相勸道:「這八位前輩可能都是不求聞達的隱世高人,所以不便留下名號。

    那位老人家不是說過他日有緣,當再相見嗎?到那時不是便可明白了嗎?」

    沈野無奈地一笑:「只好如此了!」

    他招呼眾人在原地等一下,立即抓起地上的幻刀鑽人場邊的矮樹林中。

    凌寒波驚異地問:「他在幹什麼?」

    黑魅信口答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問口供吧!」

    「問口供也用不著鑽到樹林裡啊!」

    「你們不懂。」酒汪大概已恢復元氣了,所以邪氣又出現了,他邪笑地看著兩女:「小伙子一定是用一種特珠的方法問口供,所以不便計別人看到。

    而且這種方法必定會使幻刀乖乖地招供,連他十八代扒……」突然有所警覺住口不言,拿起酒葫蘆仰頭猛喝了一口酒。

    兩女見酒狂說了一半就住口不主,不由催道:「快說下文嘛!」

    訾小乙在旁賊嘻嘻地道:「我倒是曉得師父要說些什麼話,不,過我怕兩位姐姐會見怪,所以我也不敢說。」

    「沒關係你說好了,姐姐不會見怪的」

    「真的。」

    兩女立即應道:「當然真的。」

    「那我就說了。」訾小乙緩緩退後地道:「我師父的意思是幻刀會將他十八代祖宗扒灰、偷人、養漢等狗皮倒灶的醜事都會講出來……」

    眾人聞言不由偷笑,但酒狂卻不由暗中叫苦也。

    黑魅久歷江湖,根本不在乎,但凌寒波可不同,她幾曾憑聽過這些話?因此頰生紅雲,美目一瞪:「小鬼,看我不揍扁你!」

    訾小乙鬼精靈。心中早有所備,立即躲到地府雙魔背後露出頭來,可憐兮兮地道:「是你們逼我說的。並且還保證過不生氣,為何又怪我?」

    「小鬼,你還敢強辨,我怎知你會說那些話。」凌寒波羞氣地道:「韓姐,幫我堵住那邊,非抓到他好好修理不可!」

    小乙一看苗頭不對,急忙轉身往樹林跑,差點與自林中出來的沈野撞在一塊。

    沈野略一閃身抓住小乙右臂問道:「出了什麼事?」

    小己一看是他,立刻求救道:「是兩位姐姐要揍我,沈哥哥救命!」

    沈野笑問自身後追來的兩女道:「怎麼回事?小乙又惹你們生氣了?看我的薄面就饒過他這一遭吧!」

    小乙機伶地向兩女作揖陪不是,才使兩女作罷。

    回到廣場,沈野將手中的幻刀之穴道拍開,並將秋水冷焰刀替他插回鞘內,正色地道:

    「你可以走了,你我的過節也就此一筆勾消,但願日後相見無期。」

    幻刀長身而起,昔日的傲氣已蕩然無存,好像突然老了十年,他怪怪地看著沈野,無力地道:「沈公子,你應該有權向我報復的,但你卻輕輕地放過我。

    你的寬宏大量使我感到慚愧,自今以後幻刀已死去,今後的朱君豪將是另一個人!但願我還有今後。

    這把秋水冷焰刀就請公子留下,或許日後公子會用得著!」

    解下了刀,連鞘遞給沈野。

    沈野尚未表示,二魔立即上前將刀接下。

    幻刀再默默看了沈野一眼後,轉身蹣跚而去。

    沈野腦中突然靈光一內,輕喝道:「朱前輩請留步!」

    幻刀停步轉身,疑惑地望著他。

    他低問:「前輩可有去處?」

    幻刀木然地道:「處處楊梅一樣花,反正都是流浪,如今尚無一定去處,走到那裡就算那裡!」

    「萬一毒癮發作。前輩能熬得過?」

    「我……」

    「前輩現有藥丸的存量,尚可維持多久?」

    「大約二十多天。」

    「假如前輩有決心戒毒,在下可送前輩到某一地方去戒毒格,前輩可信得過在下嗎?」

    幻刀眼中立時有了希望的光芒。「當然信得過公子,如真戒除,公子不啻是我再生父母!」

    「前輩言重了!在下立即替你安排。」

    沈野於是招來塞外飛龍。「請龍老即刻護送朱前輩至我大哥處。派遣適當人員送往京師,交由藥王老前蜚治療,路上必須化裝,以免發生意外。」

    塞外飛龍恭聲應是,俟觀戰的群雄全部散去後、即替幻刀化裝告辭而去。

    七星山莊的人一直在旁耐心等候,此刻見沈野等準備動身回返府城,七星劍帶著子女及眾人快步過來,命子女向沈野叩謝救命之恩後,並向他致歉賠罪。

    沈野對七星劍本就無仇恨之心,嚴格說起來七星劍還是受害者,因此他也真誠地以禮相待,並與追魂筆及昊天神劍見禮後,殷殷道別。

    二更正。

    平安賓館後進獨院,燈光仍然明亮。

    酒狂師徒,地府雙魔以及凌寒波等四女,在沈野上房外品茗。

    凌寒波不時抬頭望望窗外,神情焦急。

    黑魅見狀不由暗笑,輕聲地道:「別急嘛!現在才二更正,至少還要半個時辰,他才能回來。」

    凌寒波仍未釋然道:「那個郁紅綾真是皮厚,老纏著他不放誰曉得她是否假公濟私?遊湖也用不著一定要在夜晚呀!」

    「你這應當懂了。」酒狂邪笑接口:「夜間遊湖才有情調嘛。伴美姬遊山水是人生四大樂事之一,這才是最高享受!」語罷,拿起酒葫蘆咕嚕地喝了口酒。

    「你算了吧,你整天泡在酒缸裡,居然會懂得情調與人生?」

    二魔王雷挪揄地說:「要是你真的懂得、也不會被妙手仙婆追得亡命而逃!」

    酒狂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像見了鬼似的跳起驚叫:「你……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江湖上幾乎沒人燒得,你究竟是誰?」

    「我叫王雷。是主人的僕從呀!你怎麼那麼健忘?至於我為何曉得這件事,你將來見到她後就會明白的。」

    「誰向你現在那個什麼鬼僕從了,我是問你的真實身份。」

    「我看你還是不要知誼的好,否則會增加你心理負擔。」

    「笑話,老酒鬼一生不欠別人什麼,會有什麼負擔?」

    「好!」王雷緩緩地念道:「寧在閻羅十殿轉,別見地府雙魔面。」

    「什麼?」酒狂的酒似乎也醒了,張口結舌地指著王風王雷兩人:「你……你們是鐵凰山地府谷的地府雙魔!是妙手仙婆的同門師弟。」

    「地府雙魔早在六年前死在地府谷了!」大魔淒涼地道:「現在的王風王雷只是公子的僕從而已。」

    「老天!老酒鬼終日提心吊膽怕遇見你們師姐弟三人,想不到卻鬼使神差地偏偏撞在一起,真是走了背時運!」酒狂的神情就像鬥敗的公雞。

    「楚兄,你與家師姐之間的糾紛,我兄弟不敢置問,也不便表示意見,你又何必像見了鬼一樣呢!」大魔笑道。

    凌寒波十分驚訝道:「原來王大叔及王二叔是威震武林的地府雙魔!家師曾提起過你們的名號,想不到晚輩有緣在此見到你們。」」令師是誰?」大魔笑問。

    「家師人稱巫山神姥,說起來我們還是鄰居呢!」

    「我說呢,你年紀輕輕怎會就榮任鷹揚衛的副統須,憑獨孤老鬼那幾手鬼書符,怎麼也調教出你這種人才,原來是神姥的門下,令師好嗎?」」家師身體仍然硬朗,目前正在潛心修道,但脾氣仍然火爆如昔。」」喂!老魔。你兄弟又怎會成了小伙子的隨從呢?」酒狂又恢復了狂態。

    「六年前我兄弟被好朋友出賣,先暗中下毒,再勾結一大幫牛鬼蛇神。裡應外合殺人地府谷,正在危急之際被主人相救,從此就一直跟在他身邊辦事!」大魔淡淡地述說,但卻掩不住雙目中的怒火。J「有你們這兩個老凶魔作小伙子的保鏢,難怪他辦起事來無往不利了。」

    「保鏢?你未免太抬舉我兄弟了,主人會用得著我兄弟作保鏢?他還嫌我們是累贅呢!

    所以經常將我們兄弟留在宛平老家自己一個人在江湖遨遊、」大魔苦笑說。

    「那大概是小伙子孝心可嘉,將你留在老象保護家人。一靜不如一動,總比在江湖奔波強多了!」酒狂自以為是地說。

    「鬼的一靜不如一動。主人的家還用得著保護?老太爺一個指頭可以叫人死一千次,還有那些子侄都身懷秘技的超等高手不然紫禁城裡那位皇帝會對他家又敬又怕?」

    「那你兄弟對他的底細是非常清楚了,可否說與老酒鬼聽聽,尤其是他另一個身份,究竟是那位諸天大菩薩?」

    「你這酒鬼不存好心,是想害我們兄弟呀!未經主人允許,隨便亂說,主人不剝了我們的皮才怪!拜託拜託,你好心些。

    咦!你怎知我主人有另一個身份?」

    「那夜他不是曾向總督說,如果那位敢用圈套套牢他老爹,他將以另一面目毫無顧忌地衝入紫禁城,殺他個血流成河!我沒記錯吧?」酒狂得意地說。

    「那你自己去問他,我們是不敢說的。」大魔懶洋洋地說「他是個小滑頭,他會說?」

    酒狂轉向兩女:「你兩小丫頭是否知道?」

    「鬼才知道。去年在鄭州我還以為他是個江潮三流的混混呢!」

    還被他暗中破壞了一筆買賣,月前在此重逢時適逢華山三煞劍被整,才知道他是扮豬吃老虎的角色,我怎會知道?」黑魅氣勢洶洶地說。

    「我也不知道,在下之前只聽說過威武侯沈中宇,那是皇上頒布的詔書周知,朝廷及方面大員的,來此後才獲悉沈侯爺原來就是他。

    據說他第一次去督府是在夜間,他為避人耳目,曾經以另一面目出現的。

    那夜擎天杵隨侍總督在書房批閱公文,沈大哥闖入時,擎天杵見到他好像遇見鬼似的,事後據說全身的衣衫都被冷汗濕透了呢!」

    「那這樣說擎天杵宋其應該知曉小子的身份呀,你不會去問他呀!」酒狂問。

    「那個大鬍子嘴上像是貼了封條一樣,一問三不知。我也曾向過那夜當值警衛的督府衛士及龍驤衛勇士,他們都推說不知,我有什麼辦法呢?」凌寒波洩氣地說。

    「還有一個辦法,波伴你有機會可問問總督李大哥。」黑魅想到這個妙主意。

    「李大哥怎敢說。你難道沒有看到那晚在此室時,沈大哥說一句他要赴京在嫂子面前說什麼,李大哥就哧得面色都白了他一定有什麼柄落在沈大哥手中,所以才怕得要死!」凌寒波表示無望。

    「哈哈!二座不由笑道:「這件秘密我倒是可以透露於你,那是……」二魔笑著將他們在督府開玩笑的事說了一遍。

    眾人都聽得哈哈大笑,想不到總督也是會怕老婆的。

    「有了!」黑魅像發現至寶似地嬌叫:「波妹,我們也去要脅大哥,如果他不肯告訴我們,我們就去嫂子面前燒他一把野火。」

    「妙啊!」酒狂大喜道:「韓姑奶奶你這招高明!找老酒鬼舉雙手贊成。」。

    「可是……萬—沈大哥知道了,他會不高興的。」凌寒波擔心地說。

    「你別被他那鬼樣子哧住了,那是他對敵人故意裝出來的,對我們他不會的。」

    再說你如果現在每一件事都百依百順地聽他的,保證你以後有得哭了!」黑魅以權威的語氣教導她。

    驀地窗外傳人一聲冰寒的冷笑,微風颯然窗戶自開,一個戴銀色面具的青衫人突然幻現在室中,他滿身鬼氣地位立不動,僅以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凝視各人。

    「報應使者!」黑魅驚叫著拉住凌寒波的玉手急退至牆邊,一聲劍吟長鞘出劍,神情緊張。

    凌寒波變隨聲拔劍出鞘。

    酒狂及訾小乙的反應變非常神速,隨手抓起桌邊的青竹杖橫在身前,雖然神色緊張,但仍帶著瘋癲的語氣問道:「閣下不是為著老酒鬼而來的吧!我老酒鬼平生雖然瘋瘋癲癲,但卻未做過虧心事,縱與別人有小仇怨,也用不著你這位大菩薩出面呀!」

    報應使者公看了他一眼,目光就轉到兩女身上,黑魅一看他那如電的光芒,心中不由一陣顫慄。

    凌寒波倒無強烈的震憾,因為她根本未聽過報應使者的名號。

    地府雙魔這兩個威名赫赫的老殺才,居然坐在椅上驚呆了,不曉得起身應變。

    「本使者是來找這丫頭的」報應使者嗓音怪怪地指著黑魅道:「她去年在鄭州不問清底細就接下一棒買賣!破壞了殺手行業中的規矩、因此,我是來清除敗類的。

    黑魅一想起鄭州的哪件事就覺得滿肚子委屈,先是被沈野破壞了買賣,後又差點喪身在天下九大高手中排名二、三的十方游僧與飛熊手中,要不是被沈野所救的話,必無法倖存了。

    她突然消除了恐懼感,挺一挺酥胸道:「這件事不能怪本姑娘,本姑娘也是受了中間人的騙,不但沒得到花紅,而且幾乎喪命,我一肚子急氣還沒地方出呢2既然你找來了,本姑娘只好認了。

    雖然你是咱們這一行的超級高手,但本姑娘卻不甘束手。你看著辦吧!」黑魅一副女光棍的味道:「但是本姑娘希望你能遵守自訂的規矩,不可牽涉到在場其他無辜的人」

    「這是什麼話?韓姐別怕,見者有份,咱們就聯手鬥他一斗」

    凌寒波躍躍規勸。

    「哈哈!老酒鬼已經活了六十多歲了,縱使死了也不算短命!丫頭們,咱們就鬥鬥這位天下最強悍、最恐怖的殺手吧!」酒狂也豪情萬丈地說。

    報應使者無視於他們的言語行動。繼扶冷笑道;最不可原諒的是,你們這些專挖別人背秘密的惡習,達不到目的,居然要去京燒野火!豈不是要害死那位總督嗎?因此,我要好好地教訓你們。」

    酒狂及兩女一時聽得呆住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位報應使者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一直呆坐在椅中的雙魔這時始起身,向報應使者恭身施禮「主人辛苦了,咱們已翹首等待了兩個更次了。」

    哈哈一陣大笑,沈野取下了銀色面具。

    「好啊!你害得我們好慘!」黑魅第一個衝上去拉著沈野的臂頓足不依:「你要賠償我們的報失!」

    凌寒波雖然也跟著上去,但她比較文靜,不像黑魅那樣用火辣,她臉紅紅地埋怨道。」

    大哥,你也真是的,把我們哧得好慘,看楚老爺子在拿酒出氣呢!

    黑魅目標又轉向地府雙魔:「兩位大叔真是老滑頭,居然沉得住氣,一聲不吭,害得我緊張得出了一聲冷汗,你們也要賠償我們的損失!」

    「一定賠,一定賠。」大魔連聲應諾。

    沈野問酒狂笑道:「前輩莫非在生在下的氣?」

    「你一來就與那丫頭膩在一起,那裡會想到別人。

    那丫頭只不過流了一身汗而已,我的寶貝徒弟還哧得尿了褲襠呢!你我怎麼說呢?」老酒鬼毫無顧忌地說。

    老酒鬼一番口不擇言,頓時紅了四張臉,那是凌寒波及黑魅主婢等四女。

    沈野馬上向酒狂陪不是,並保證給予小乙適當的補償,同時對酒狂笑道:「前輩不是一直想挖我的老根嗎?所以乾脆自己表明,免得你老是在王氏兄弟身上打主意!」

    「但你那表明的方式未免太那個了,你知道我酒鬼傷了多少元氣嗎?想起來就該怪那姓韓的丫頭,出了個什麼上京師放野火的餿主意!還是凌丫頭本份可靠。」酒狂仍然心有未來甘地怪這怪那。

    黑魅可不是省油的燈,美目一瞪:「老爺子你說話可得憑良心呀!當我擔出這個餿主意的附候,你還說議舉雙手贊成呢!怎的又怪我?」

    大魔見老酒鬼在怪別人,不由挪揄道:「老酒鬼住不要怨天尤人了,追根究底是你自作自受。

    誰教你愛采管閒事的,就拿你拚命挖我兄弟的老根來說吧!結果如何?結果是挖出了家師姐的事來。

    後來又拍我主人的根,也被你挖出來了,卻挖出了一身冷汗,所以你要怨的話,只能怨你自己了!」

    「好好,算我強倒楣,誰教老酒鬼師徒不是你們一家人?老酒鬼今晚認了!」酒狂無可奈何地說。

    沈野笑了笑,轉變了話題:「今晚這一趟莫愁湖之行,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仍然懷疑沈野與沈中宇可能是同個人。」

    「怎麼說呢?」酒狂稈問。

    「她們利用我與幻刀朝陽坪之約,在中途設伏,原以為可將我埋葬掉,至少也可使我受傷。萬一我能渡過那一關,亦難在宇內三仙的道術下倖存。

    所以她約比候爺今晚遊湖,萬一侯爺失約,那就表示他與沈野是同一個人。」他喝了一口茶:「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朝陽坪一戰三仙傷身逃逸,沈侯爺又如期赴約,因此她仍然是一頭霧水。」

    「這樣說她對主人仍未消除懷疑!」大魔說。

    「是的,所以明天請小波和小娜去督府一趟。在兩衛中找一位身材面貌與我相似的勇士來此,當我以侯爺出現時,他就化裝成沈野照常活動,以消除她的疑慮。」

    凌寒波點頭道:「此次南來的鷹揚衛勇士都曾接受過易容化裝訓練,其中有兩人可堪稱為宗師級人物,小妹可徵調一人來此,再物色一位面貌身材與大哥出近的人選,以作為大哥的替身!大哥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沈野沉思了一下道:「還有一件事應該事先做好預防……

    以候爺的身份搭乘督府專用馬車自都指揮使官邸返回鎮江我都是在郊外溜下馬車恢復沈野的身份後返客店。

    假如對方是有心人,如派人在督府附近監視,必將會揭穿這種把戲。

    因此,請告訴大哥,如果可能的話在督府亦應該找一個我的替身,如此一來,就可謂天衣無縫了。」

    大魔考慮到赴督府途中二女的安全問擺,於是請示主人准老二於明天陪兩位姑娘同往,以便途中有人照應!」

    沈野同意大魔的建議,並囑兩女在途中務必要聽王雷的,以免發生意外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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