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頂記 第 3 卷 第 九 章  異 軍
    左仲儀不敢和顧綜同船返回杭州,選在長江口藉故下船,改行陸路。

    蘇州已近,吳淞口更近,左仲儀不禁想起了劉吞金之女劉光霞,先前種種誤會仍讓他耿耿於懷,原想抽空探瞧,然聖幫事件未了,故而作罷,換得馬車後,一路已往杭州奔去。

    於路上不斷打聽聖幫的消息,卻發現左海瑞又入主聖幫,且郭奇秀復任總管,雖然聖幫弟子未必聽令,卻也不敢正面衝突,形成陰奉陰違局面。

    左仲儀暗道,實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決心收拾叛幫分子,整頓聖幫。

    丁幻當知輕重,馭車甚急,次日一早,已返杭州,未敢直撲聖幫,而是前往錢塘江邊,找及勝興號探個清楚。

    此船仍被代總管風及時看守,兩大水功高手高蛟高魚亦在場,忽見聖爺回來,終喘大氣。

    左仲儀一一接見後,引入艙底密處,風及時始道:「郭奇秀已把庫金找回來,目前堆置聖幫金庫中,財務危機已解。」

    左仲儀好奇說道:「到底藏在何處?怎搜不著?」

    高魚乾聲道:「是藏在神秘洞口外圍之海底,那神秘洞中寶藏只是障眼法。」

    左仲儀恍然道:「好個巧心傢伙,竟爾耍我們那麼久。」

    高魚拱手道:「屬下有違任務,自請處罰。」

    左仲儀笑道:「我也找不著,若要罰你,豈非連我也該罰,故不罰,反正庫金已回金庫,任務總算完成。」

    高魚感激拜禮、不再言謝,心意明白即可。

    風及時道:「可是庫金卻受左海瑞的控制,但實際狀況,又似乎受郭奇秀的控制,亦即左海瑞似變成了傀儡,凡事都看著郭奇秀行事。」

    左仲儀詫道:「有這回事?瑞叔不是甘心受人指使者,其中必有緣故。」

    高坡道:「經我等研究多時,左海瑞可能中毒,時常臉現紅雲,且不敢大事行功,一切全由郭奇秀代勞。」

    左仲儀道:「有此可能,郭奇秀為求目的,任何手段皆耍得出來。」

    風及時道:「半月前他們返回,強行進入聖幫,郭奇秀是動了手,我們也想迎戰,但在柳姥姥的制止下,只好暫時讓他,改採陽奉陰違手段,消極抵抗。」

    左仲儀道:「姥姥經驗豐富,是該聽她的,她還在聖幫?」

    風及時道:「在,郭奇秀想利用她號令聖幫弟子,多少有點效果,她卻交代一切等聖爺回來再做處理,消息是傳往京城,聖爺卻晚了十數天,可急死我們了。」

    左仲儀道:「臨時出了事……」

    青逸飛道:「事情並不單純,左爺助弘歷登基,已是月餘之前事件,消息多少傳至江南,難道郭奇秀、左海瑞未聽著,既有皇上當靠山,他倆何其大膽膽敢捨聖爺位置?其中必有緣故。」

    風及時道:「這也是屬下百思不解之處,當聖爺助弘歷登基,消息傳回,連鷹幫都收斂了許多,漕幫也一樣,可是郭奇秀就是不怕,是吃了熊心豹膽麼?」

    丁幻道:「除非他自認有方法制住聖爺,否則不會甘心將金塊搬回庫房。」

    左仲儀頻頻點頭道:「難道他以為毒功能制住我,亦可是找了高手?」轉問高魚:「那烈九蛟可還在島上?」

    高魚道:「在,從未離開一步。」

    左仲儀道:「那會是毒了?」

    青逸飛道:「毒物防不勝防,聖爺得小心為是。」

    左仲儀道:「不但是我,你們都該小心,日後進食,最好先讓蟲蟻鳥獸嘗嘗,我看到客棧進食較方便。」

    風及時道:「已經甚為注意了,目前仍未出現狀況。」

    丁幻道:「不如屬下先去探探。」

    左仲儀道:「不必了,郭奇秀既然擺明挑戰,早已準備迎接我回門,我且親自前去會他,總會理出頭緒。」

    青逸飛急道:「至少先和姥姥碰頭。」

    左仲儀道:「好吧,免得你擔心。」

    青逸飛窘紅臉面,白眼道:「大家都擔心,誰叫你是聖爺。」

    左仲儀會心一笑,當下稍作安排,除了防範郭奇秀,且得防朱小全,石士寶等人反擊,待交代完畢後,始引著青逸飛,風及時往聖幫行去,至於丁幻則自動消失,前去磨踏探事去了。

    左仲儀甚快潛往聖幫後院,利用關係,傳消息予柳碧璣,約見桂花叢中。

    柳碧璣乍見少主人回來,欣喜不已:「總也回家了。」復瞧及青逸飛,撫手過去,呵護於心。

    青逸飛低聲道:「聖爺是來問您,有關郭奇秀的事情,他怎麼大膽敢留在聖幫?」

    柳碧璣笑道:「你還是關心他哩?」

    青逸飛窘道:「大家都關心。」

    柳碧璣笑道:「說的也是。」轉向左仲儀道:「他倒學了毒功,我怕眾人道殃,所以順了他,漕運那頭,我讓萬青雲去料理,局勢還算穩住。」

    左仲儀道:「阿秀所學毒功是何門路?」

    柳碧璣道:「尚未摸清楚,也許得了某種毒秘方,讓他有恃無恐,但左海瑞中毒卻是事實。」

    左仲儀道:「聽說瑞叔武功弱了許多?」

    柳碧璣道:「沒見他施展,不過步伐遲鈍,恐也准個幾分,然照我觀察郭奇秀能如此大膽進門,不只是毒功,他可能找到了靠山。」

    左仲儀詫道:「是誰?」

    柳碧璣道:「不清楚,有幾次深夜,我發現掠空聲,偷偷潛去,皆被逃開,隨後郭奇秀即現形,照我分析,他們是在秘密會議,計劃某事。」

    左仲儀道:「會是誰?竟能躲過你的追蹤,武功豈非在你之上?」

    柳碧璣道:「不錯,對方武功深不可測。」

    青逸飛急道:「那還得了,得小心從事,先把那人找出來再說。」

    左仲儀道:「如若高過姥姥,恐也不易找了。」

    柳碧璣道:「會是烈九蛟?」

    風及時道:「不是他,他仍在火蛟島上,不可能現身內陸。」

    柳碧璣道:「那就難猜了。」

    左仲儀道:「一切靜觀其變,且看郭奇秀能玩出何花樣?」

    話未說完,忽有邪笑聲傳來,眾人詫駭,正待隱藏,卻見身穿白底鑲金邊緞袍公子朗朗揮扇而來,正是多日不見之郭奇秀,其已恢復昔日不可一世丰采,態度傲岸,面對左仲挑挑釁笑意不斷:「聖爺麼?咱又見面了。」目光泛邪瞧著青逸飛,意念淫晦。

    左仲儀淡然一笑道:「你可丰采依舊,回到聖幫不知有何規事?」

    郭奇秀笑道:「不瞞你說,還是那碼事,請聖爺交出戒指,換我做做看,如此大家不傷和氣。」

    左仲儀道:「這麼說,你已做好準備了?」

    郭奇秀道:「不錯,留著柳老太婆就是等你回來交出戒指,如此也不必控制左海瑞,他已過氣,難成氣候。」

    左仲儀摸摸手中的戒指,笑道:「如若我仍想擁有它,你待如何?自認為搶得了?」

    郭奇秀笑道:「試試便知。」

    談笑中猝地閃電欺前,玉扇猛打,看似平凡無奇,卻隱藏牛毛毒針,滿天花雨射來,不只攻擊左仲儀,連同在場三人全包括在內。

    柳碧璣見狀急喝快躲,拉著青逸飛撲倒地面,風及時卻難招架,楞在當場暗叫完了。

    情急中忽見左仲儀大喝一聲,衣袍突若氣球猛脹,一股罡氣波濤駭浪掃來,震得青芒散飛四處,郭奇秀亦難擋駕,跌退一步,嚇得眉頭直跳,對方先天罡氣竟然高超至此地步,忒也下人!

    左仲儀乍見毒針落擊佳葉,發出滋滋焦黃腐蝕聲,亦捏了把冷汗,若非姥姥先通知示警,恐遭暗算,淡聲笑道:「你是跟苗疆九毒仙子學了毒功妖法?」

    郭奇秀道:「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否管用,且再接我一招試試。」

    二話不說,玉扇突又耍劈過來,看似「力劈華山」簡單招式,卻另含詭質變化,果然及近七尺處,扇骨突然裂開,乍見淡煙射出,罩及數丈寬廣。

    左仲儀怎敢硬接,登時迫掌打去,淡紅旗煙散開,發出淡淡醉香酒味。

    柳碧璣見狀急道:「是『芙蓉醉煙,碰不得。」哪顧得掛樹已長若腿粗,一手斬斷,凌空旋轉成風牆猛砸過來,迫得淡姻散退。

    左仲儀趁此閃逃至丈遠,避開此毒。

    郭奇秀二擊不中,冷哼道:「光是躲,算何英雄。」閃著惡念,說下毒方法,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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