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果有良心初一十五何用你燒香點燭;作事若昧天理半夜三更須防我鐵煉鋼叉”。 
這是一座城隍廟之對聯,意指世人只須憑良心為人處事,便不必上廟燒香點燭祈安求福。 
反之,如果不按良心天理行事,即使躲在家中,仍須提防牛爺馬爺或判官登門拘魂奪魄。 
這對聯可說夠阿沙力。 
這座廟位於四川巫溪城外。 
提及巫溪,世人皆陌生。若提及巫山,大家可就熟啦! 
因為,巫山有十三座峰,其中之神女峰據說當年楚襄王曾在神女峰遇見一位美女,而 
且有過一夜纏綿。 
事後,該女突然消失,越襄王因而稱此女為神女,此峰因而被稱為神女峰,巫山因而馳名 
古今中外。巫溪位於巫山北方,兩地之間有一條大寧河,河水清澈,既多魚蝦,又可供人飲用以及灌溉田地。 
所以,巫溪是一個農漁城市。這座城隍廟便建於巫溪城北之高竹村。高竹村只有一百余戶 
人家,家家戶戶皆姓高,而且村內外皆種竹,而且竹高翠綠,風景頗宜人。 
最美的是城隍廟附近之竹。 
高竹村之竹皆是翠綠色或墨綠色,城隍廟附近之竹卻是紫色,而且竹身細直,不似余處之 
胖圓。提及此片紫竹,高竹村民皆視為靈異事件。 
他們更視為神靈顯跡。 
因為,當年建廟時,便是在竹林中開地而建,哪知,不出三年,四周之綠竹竟變成紫竹,而且新生之竹皆是紫竹。 
另一神跡是,村民若遇身子不舒服,服香爐中之香灰,便可不藥而愈,而且百試不爽。所以這座城隍廟一直被大家維護完整。 
廟中所供奉之城隍爺、判官、謝范將軍以及牛爺馬爺雖已達一百余年,卻仍然栩栩如生。 
不過,入夜之後,高竹村民便不入城隍廟。 
因為,不分晴雨,只須入夜,城隍廟內外便氣溫大降,它不但冷,而且森寒澈骨,令人油然生出俱意。 
村民皆認為此景乃因為城隍爺在“辦案”。 
所以沒人敢在夜晚進入或接近城隍廟。 
歲次乙寅年端節上午,高竹村民如昔般挑著或端著肉粽以及祭品前往城隍廟祭拜啦! 
此時,卻有二人沿道路行來。任何人一見到此二人,保證會多看一眼,因為此二人是一位枯瘦孩童以及一位又瞎又駝之老者。 
此童不但又干又瘦得好似皮包骨,他還邊走邊咳,而且咳得以手捂胸,狀甚痛苦哩!他的右手卻仍持一根竹桿引導老者。老者不但是白發蒼蒼,臉上更留下滄桑痕跡,配上彎腰駝背,令人一見即油生同情。 
此一老一少之瘦弱便連連引來路人之眼光。一位婦人便上前問道:“小哥兒,怎會咳得如 
此凶呢?” 
孩童一止步,便邊咳邊喘著。 
老者道:“小孫自幼體弱多咳,迄今無法治愈。” 
婦人道:“城隍爺的香灰可治百病,老爺子不妨一試。” 
“香灰?” 
“是!俺高家村的人不論男女老幼,無論遇上什麼病,只要一吃香灰就好!” 
“如此神驗?” 
“是呀!讓您的孫子試試吧!” 
“好!城隍廟在何處?” 
“離此不遠,俺正要去拜拜,一起走吧!” 
“好!謝謝!” 
於是,婦人便與此七人陪他們行去,那孩童便沿途咳行著,眾人不由齊泛關心之神色。 
良久之後,他們入竹林不久,那孩童又咳不久,突然邊行邊望向附近,他迅即發現附近之 
竹色皆紫,他忍不住望向婦人。 
婦人會意的道:“竹色不同了吧?”孩童點點頭,便又咳六下。 
婦人輕拍他的背部道:“歇息吧!” 
“謝謝!咳……大嬸,咳……” 
婦人輕輕拍背道:“俺高竹村多竹,竹色多翠綠,只有城隍廟這一帶之竹色全是紫色。” 
老者倏地白眉一挑,他稍忖便問道:“此附近可有紫竹?” 
“有!右側七步外便有一簇紫竹。” 
“仁兒,帶路!”孩童便向右行去。 
眾人便好奇的跟去。 
老者一行到竹前,便伸手摸竹。不久,他握竹及貼上右頰。接著,他摸著竹頭外之土地。他不但以手摸土,更以手心貼按地面。他更連連吸氣吐納著。 
不久,他泛出笑容起身道:“謝謝各位!” 
婦人問道:“老爺子方才在做什麼?” 
老者卻問道:“此竹不會成筍吧?” 
“是的!竹身也細小哩!” 
老者點頭道:“葉色是紫色乎?” 
“是的!別處也有此種竹嗎?” 
“浙江普陀山有片紫竹林,不過該處之竹色及葉色只是淡紫色,此地竹色該近茄色吧?” 
“是呀!您老真高明!” 
老者淡然一笑,道:“此地之竹色皆是紫色乎?” 
“是的!” 
“何處之紫色較深?” 
“這……這……” 
婦人便望向同伴,立見另一婦人道:“福爺墳後之竹色較深吧?” 
“啊!對!對!” 
老者眉梢一挑,問道:“此地有墳?” 
“是的!此地有二墳,墳內各葬著常大人及夫人,這座城隍廟便是常大人生前自己出錢搭建的。” 
“常大人?” 
“是的!常大人單名福,人稱福爺,他是俺高竹村唯一做過官,也最照顧大家之大好人。” 
“嗯!該拜!” 
“老爺子要到墳前拜拜?” 
“是的!方便帶路否?” 
“方便!它們便在廟後不遠處。” 
“謝謝!” 
眾人便行返道路及前行。他們一近廟前,孩童立見不少人在廟內外會祭拜及焚化紙錢,不久,眾人皆已望向他們。 
孩童一氣促,便又連連咳嗽。立見一位中年人快步行來,眾人便迎前招呼著。 
中年人問道:“怎麼回事?”婦人便一五一十的敘述著。 
中年人便上前道:“吾姓常,單名仁,忝掌村長之職,吾略涉歧黃,吾先瞧瞧小哥兒吧?” 
老者點頭道:“謝謝!偏勞矣!” 
孩童便遞出左手,常仁搭上右腕脈,便定睛默察。 
不久,他的雙眉已皺,他迅又搭上老者之左腕脈。 
然後,他翻視孩童之眼皮,接著,他瞧過孩童之舌苔,然後,他沉聲道:“吐口痰在地上吧?” 
孩童連咳三下,方始吐痰落地。常仁便蹲在痰旁注視著。只見痰色灰黃,且狀似一團泥丸,常仁便拾起竹葉把那團痰挑開,再詳加注視著哩。 
良久之後,他才以土埋痰起身道:“咳多久啦?” 
“十六年!” 
“什麼?汝已十六歲?” 
“十八歲!咳……咳……” 
眾人為之變色。因為此童狀似五、六歲而已呀! 
老者道:“小孫分娩時,寒捨遭襲,小犬遇害,小媳負傷分娩而逝,小孫因而負傷迄今。” 
“真不幸,您老之雙眼亦於當時失明?” 
“是的!小孫自此便與湯藥為伍,三歲起,咳至今!” 
“真不幸,恕吾無能為力。” 
“謝謝!您是常大人之後人吧?” 
“是的!先祖曾在雲南任官。” 
“名門之後也!” 
“不敢當!一代不如一代矣!” 
“客氣矣!吾可否向令祖申敬?” 
“受之有愧矣!” 
“客氣矣!請!” 
“請” 
常仁便陪他們行向廟後,不久,他們已停在二座墳前。 
孩童不由一陣連咳,常仁便以雙掌分別拍按孩童之胸背。 
老者卻放下竹桿,便踏前合什一拜。 
常仁忙後退答禮道:“不敢當!” 
老者問道:“敢問碑色可有泛光?” 
“是的!” 
“碑身冰寒吧?” 
“是的!” 
“墳土寸草未生吧?” 
“是的!” 
“未開過墳吧?” 
“不敢!先祖臨終特囑子孫勿動二墳。” 
“令祖可有道出此囑之意?” 
“這……?” 
老者上前低聲道:“令祖之棺是水晶或青銅?”常仁神色一變,一時無言以對。 
老者低聲道:“老朽裘宏略涉獵勘輿之學,令祖及令祖母可能葬於天罡地煞五雷九陰穴。” 
常仁啊了一聲,他為之變色。 
裘宏道:“老朽可否一觸二碑?” 
常仁點頭道:“請!”說著,他又牽裘宏到左墳前。 
裘宏一蹲下,雙掌已貼按上墓碑。 
不久,他低聲道:“屍完好如初。” 
常仁變色道:“當真?” 
“嗯!另一墳在右吧?” 
“是的!”常仁便牽裘宏到右墳前。 
裘宏便又蹲下及以雙掌撫碑,不久,他變色道:“令祖母葬於此墳?” 
“是的!有何不妥?” 
“汝可有後代?” 
常仁歎道:“高明!吾原有三子一女,三子卻先後無疾而終,僅剩一女,目前遠居京城。” 
裘宏搖頭道:“令媛該住此村中!” 
“小女該返居此地?” 
“不錯!府上之福必全聚令媛之孫。” 
“承教!”倏聽孩童啊叫一聲,便以手掏右耳。 
接著,他以雙手按頭。只聽他又啊叫一聲,便砰然倒地。 
裘宏急道:“發生何事?” 
常仁便望向遠處道:“汝可有所見?” 
立見遠處只站著一名青年,青年乍聽此問,便快步上前低聲道:“方才由太夫人墳中射出 
一道銀光……” 
常仁失聲道:“出來啦?”他為之面無人色,他為之全身發抖。 
青年見狀,立即住口。孩童卻捂胸抽搐著。只見他咬緊牙根及滿頭冷汗,狀甚痛苦,不過,他似乎擔心其祖難過,所以,他硬是不吭半聲。常仁見狀,雙眼立即連轉。 
裘宏卻緩緩行來道:“出了何事?”常仁便示意青年勿語,青年會意的點頭。 
常仁道:“令孫可能承受不了此地之寒。” 
裘宏忖道:“他的鼻息如此粗濁,分明已遇上震驚之事,他為何輕描淡寫的交代此事。”他便蹲下及摸地行向孩童。不久,他已摸上孩童之臉。他一摸上汗水,便心中有數。 
他立即忖道:“那人方才提到銀光,究系何物呢?”他便沿愛孫之臉向下摸,不久,他已搭上愛孫之右腕脈。 
他迅即知道愛孫之脈像迥異昔日。他便來回的診察愛孫之雙腕。常仁卻一直注視孩童之臉,因為,孩童已疼得五官扭成一團啦! 
不久,孩童一陣劇烈抽搐,便昏迷不醒,常仁為之變色。 
裘宏倏地移開愛孫雙手,便把右耳貼上愛孫之胸口,常仁見狀,不由神色連變不已。 
不久裘宏坐在地上,雙手齊搭上愛孫之雙腕。 
常仁不由又變色,那青年卻看得“霧沙沙”,他可說是“有看沒有懂。”這叫做“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呀! 
良久之後,裘宏起身道:“可否容小孫多躺一陣子?” 
“請”常仁答應了。 
裘宏望向青年道:“汝方才瞧見銀光?”青年不由望向常仁,常仁卻輕輕搖頭。青年便 
道:“沒有!小的可能一時眼花。” 
裘宏忖道:“仁兒的體中分別有一物,他們卻欲隱瞞,罷了!吾若追問,說不定反遭其 
害。”久走江湖的他豈會不知“人心隔肚皮”呢? 
他立即道:“小孫以前也多次病發昏迷,只須讓他靜躺,便會慢慢復原,謝謝二位!” 
常仁道:“您老需歇否?” 
“無妨!二位請便!”常仁求之不得的立即離去。 
裘宏坐下,便又搭上愛孫的雙腕。不久,他暗訝道:“仁兒之脈象怎會轉強呢?”他便邊忖邊切脈。 
下午時分,一道銀光自孩童的右耳乍現便射空而過,剎那間,它已經射入右墳之土中。一直在廟左遙觀的常仁便瞧個分明,他為之變色。 
不久,他已直接離去。裘宏乍聽細響,為之暗怔。不久,他立覺愛孫的脈象空前的強勁,這股強度竟然比一個時辰前足足的增加數倍,他不由暗暗訝喜。 
又過不久,孩童咳了一聲,便悠悠醒來。 
裘宏忙松手道:“苦了汝矣!” 
“爺爺,仁兒不疼!” 
“先離開此地吧!” 
“好!”孩童一起來,便上前拾起竹桿行來。不久,他已牽起裘宏。 
襲宏道:“叩謝二墳!” 
“是!”孩童便先後在二墳三跪九叩著。裘宏則肅容欠身行禮。然後,二人入廟叩頭。良久之後,二人方始行之道路。又過半個多時辰,他們才進入一家食堂。 
裘宏便取出碎銀及點妥菜飯。店家不但送上菜飯,更送上肉粽。裘宏申過謝,二人方始用膳,膳後,他們便直接離去。 
入夜之後,他們才進入巫溪城中。又過一陣子,他們才住入一家客棧。孩童便先替裘宏沐浴淨身。 
然後,他才由頭到腳的沐浴及洗衣物。 
良久之後,二人才說前廳用膳,膳後,二人一返房,裘宏便低聲道:“行功吧!” 
孩童怔道:“我能行功嗎?” 
“汝可有發現自己整個下午皆未咳?” 
“是的!怎會如此呢?” 
“汝先試試行功吧!” 
“是!”孩童便坐上榻及盤妥雙腿。 
不久,他一吸氣,便覺“氣海穴”湧出一股熱氣。他驚喜的險些岔氣,急忙定神馭氣。不久他已發現真氣可以運轉。 
他忍不住的先沉氣收功道:“爺爺,我可以行功啦!” 
“很好!聽著!”裘宏便道出午前之事,孩童不由邊聽邊喜。 
不久,孩童問道:“關鍵在於那道銀光吧?” 
“正是!吾在下午沿途思忖此事,汝是否記得常員外曾提及其祖在雲南做過官呢?” 
“記得!” 
裘宏低聲道:“那道銀光可能是蠱。” 
孩童變色道:“苗蠱?” 
“正是!” 
孩童變色的立即望向窗外。 
裘宏低聲道:“詳述經過!” 
“好!當我們接近廟時,我便覺得涼快及胸口不再狹緊,可 
是,當我在二墳前不久,便覺得好似窒息。“我正在連咳之時,倏見一道銀光飛近,它迅即射入右耳、喉中,然後在胸口吸咬以及來回的移動。” 
裘宏問道:“汝感受到有物在移動?” 
“是的!它似有好多只手腳,邊咬、跳、翻、爬,我疼得難以支撐,終於昏迷不醒啦!” 
“汝見過那道銀光?” 
“是的!” 
“它是何形狀?” 
“這……很小,比芝麻粒略大而已!” 
“它一入耳便沿喉入胸?” 
“是的!它似在飛,根本不是在爬動。” 
“尚有何感受?” 
“挺冰涼的。” 
“它與汝在苗族所見之蠱有何不同?” 
孩童稍忖便答道:“它很少,全身冰涼,動作敏捷,苗蠱則大而動作遲緩,而且周身溫暖。” 
裘宏點頭道:“它若是蠱,必是苗人口中之蠱王或蠱後,否則,一般之蠱絕無此細狀及速 
度。” 
“它怎會在墳中?它怎會入我的體中?它又怎會自行離去?” 
“吾也惑於此三點,因為蠱多由人役使呀!” 
“會不會有人躲在墳中役蠱?” 
裘宏搖頭道:“不可能,該二墳葬於天罡地煞五雷九陰穴,常人無法長留在墳中,何況此 
蠱呈銀色,不是凡人所能役使。” 
“爺爺確定那道銀光是蠱嗎?” 
“是的!” 
“可是我在苗族所見之蠱,多是灰色及黑色呀!” 
“一般之蠱多是灰色,二十年以上之蠱才是黑色,吾曾瞧過一位巫師,他所飼之蠱是淡銀色,而且體態細小及動作敏捷。” 
“原來如此!還有更高明之蠱嗎?” 
“有!金色之蠱便是蠱王或蠱後。” 
“世上有此蠱嗎?” 
“目前沒有,據巫師表示,苗族第三代總峒主曾飼過金蠱王,他因而活到一百五十余歲才壽終正寢。” 
“人能活一百五十余歲呀?” 
“是的!” 
不久,孩童問道:“誰飼養那只銀蠱呢?” 
“屍體!” 
孩童變色道:“是嗎?人蠱不是共存亡嗎?” 
裘宏點頭道:“一般而言,人死蠱也死,蠱死人也難活,不過,巫師表示飼主可利用靈物使自己雖死,蠱仍能活。” 
“真神奇!” 
“是的!吾由墓碑之溫察知墳中屍體並未腐爛,加上天罡地煞五雷九陰穴,甚利於該蠱之 
存活。” 
“原來如此!怎會找上我呢?” 
裘宏笑道:“汝之血氣迷住它啦!” 
“會嗎?蠱不是專食毒物嗎?我的體中只有大補之物呀!” 
“汝忘了那條血蛇嗎?” 
“啊!我在苗族山中所吸之白蛇血及蛇膽會吸引蠱嗎?” 
“當然!蠱乃由蛇、蠍、蜈蚣……諸毒物互咬互生而成,它對蛇味最敏感,何況那條白蛇 
乃是毒蛇之尊。” 
孩童點頭道:“有理!它為何讓我活著?” 
裘宏淡然道:“汝這此年來,自長白山上吃參,又吃天山之蓮及西藏紅花等大補之靈物,對吧?” 
“對!爺爺欲以它們沖開我的六陰絕脈,所以爺爺才不辭辛勞的協助我吃下這些大補之物。” 
裘宏卻歎道:“人算不如天算,這些靈物仍沖不開汝之六陰絕脈,汝之周身百穴亦日漸於 
淤堵呀!” 
孩童淒然笑道:“命吧!” 
“不!上天必有好生之德,何況那條雪蛇能活五、六百年,卻被汝所吸血吞膽而亡,足見上天在助汝!” 
孩童搖頭道:“若非吸蛇血,我不會被咳疼所纏。” 
“堅強些,汝未覺得越咳筋骨越舒張乎?” 
“確實如此,不過咳時之疼痛,可真不好受,若非為了復仇,我實在不想多活片刻。” 
“汝捨得拋下吾?” 
“不敢!爺爺也是我的支柱。” 
“唉!全怪汝父引狼入室。”孩童雙眼一紅,便低頭不語。 
裘宏道:“言歸正傳吧!” 
“好!” 
“汝體中之雪蛇血氣誘銀蠱入體,它必然吸收雪蛇血氣,因而加速疏通汝淤堵之經脈,汝 
始能行功。” 
“有理!我也五年余未行過功矣!” 
裘宏道:“汝初無法暢然行功吧?” 
“是的!好似行走於泥沼中哩!” 
“此蠱若在汝體中多吸幾次,必對汝更有益。” 
孩童問道:“它會再來嗎?它可能已吸光雪蛇之氣呀!” 
“不可能,雪蛇之氣已與靈物之氣融合。” 
“若真如此!它為何要離去?” 
裘宏笑道:“汝若面對整桌美食,汝會一下子吃光乎?” 
“有理!它一定會再來找我。”說著,他不由望向窗口。 
裘宏道:“吾有誘蠱之策!” 
“太好啦!” 
“它若再入汝體,汝就掐破指尖,再吸血入腹,它只須遇上或吸收汝之血,今後必會常入汝體。” 
“這……它今天之吸咬不算數乎?” 
“有此可能!” 
“好!它下回若再入我的體中,我就如此做。” 
“別坐等良機,汝今夜去墳前誘它。” 
“這……爺爺既有此安排,我們為何要來此地呢?” 
“常仁既瞞此事,汝該秘密行事。” 
“有理!我即刻啟程嗎?” 
“是的!小心行事!” 
“好!爺爺先歇息吧!”於是,孩童扶裘宏上榻,他又關妥窗,方始帶上門離去。 
他欣喜的由後門直接出去。 
他姓裘,名叫貴仁,他是裘家之長孫,按理說,他一生下,該是充滿歡欣以及幸 
福,可惜卻完全相反。 
其母尚在陣疼時,便有外敵襲殺入莊,其祖及其父便出去擋敵,其祖母則在房中戒備。 
其父不支而死時,他正好露出半個頭,卻有六敵入房。其祖母驚呼迎敵不久,便與六敵同歸於 
盡。 
他正在此時誕生,卻有二敵入房。他母親匆匆剪斷臍帶,便仗前力拼,結果,其母與二敵同歸於盡。其祖入房時正有二敵掠窗而入,其祖拼殺二敵之後,便抱他欲離房。哪知,其祖一出房,卻被一敵以毒粉灑上雙眼,其祖匆匆殺敵之後,便忍著眼疼欲奪路而逃。沿途之中,其祖又砍殺六人,方始負傷離去。 
其祖直接逃入山中,才逃過追兵。不過其祖之視力卻已弱。其祖便匆匆止血及以河水洗 
眼,然後,其祖繼續逃命。 
其祖便以日弱之視力沿途逃命。其祖更在沿途向婦人乞食哺育他。一個月余之後,其祖終 
於投靠銀川友人。此人經營牧場,畜有牛馬羊,裘貴仁因而靠牛羊乳長大,日子也安定一年余。 
其祖及友人終於發現裘貴仁天生六陰絕脈,而且一出生便光溜溜的逃命,體中已染上風 
寒。此風寒更使六陰絕脈惡化,其祖卻不甘向命運低頭,在友人贈金及派人相送之後,便抱他搭車出關。當時其祖已盲,全靠車夫好心相送。一年後,其祖與車夫助他吃下一株天山雪蓮,他也正式修煉內功。 
生就六陰絕脈罕難活過六歲,因為,當事人之筋骨會日益萎縮,氣血也會因筋脈堵塞而枯萎。他卻靠毅力、行功及天山雪蓮又活一年余。 
他更在西藏吃過不少的紅花汁以及紅花與冬蟲夏草合煉之湯,他因而順利的活過逾六歲。其祖便與車夫送他在長白山找參。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先後挖到不少的老參,他們不但吃參補身,而且利用售參存下不少的錢。他也幸活過九歲。 
天有不測風雲,一次雪崩,險些活埋其祖,經過一年余之療養,其祖雖活,卻已成駝背。那車夫因而提議離去。於是,他們直接返銀川。其祖便厚賜車夫及友人。從此,他便以竹桿牽祖行走。 
他們專在山中尋找靈草供他眼用。其祖雖盲又駝,卻能指點他辨尋草藥,所以,他已熬過十五歲,唯一之憾是他一直長不大。 
當他十五歲那年,他在雲南及貴州交界之山區發現一條白蛇正在蛻皮,他便把蛇狀告訴其 
祖,其祖便指點及協助他捉住白蛇,他因而吞下蛇膽及吸干蛇血。 
哪知,此條罕種雪蛇竟與體中之所有補藥產生排斥又同化之現象,他的筋骨便倍受沖擊。每日午時就是他受苦之時刻。其祖便又由他引導到各山找藥草。 
此番,他們由湖北山中進入高竹村,想不到會發生此事,他不由洋溢著求生之意志。 
所以,他此時匆匆離城。他一出城,便施展輕功沿官道掠去。不久,他氣喘得收功步行。 
良久之後,他一順氣,便又掠去。亥初時分,他微喘的步入通往高竹村城隍廟之路。四下黝暗,他便緩緩行去。 
不久,倏聽前方傳來悉索聲音,他立即止步忖道:“誰在此脫衣呢?咦?竟有二人在脫衣哩!” 
他便斂步行去。不久,只聽女子聲音道:“它怎會死氣沉沉呢?” 
立聽男人道:“此地怎會如此冷呢?” 
“哼!休顧左右而言他,汝分明已經喜新厭舊。” 
“大美人!心肝寶貝!可別冤枉好人!” 
“啊!去年冬天,汝在長春一遇上吾,它還不是活蹦亂跳及殺氣騰騰,哪似如今之垂頭喪 
氣呢?” 
“大美人!汝休忘吾今年初被灰狼砍了一劍,吾雖然已經調養一個月余,仍未完全復原哩!” 
“難怪汝下午險些被塗川所砍。” 
“是呀!談起此事,吾須謝謝汝哩!”說著,立聽一陣嘖嘖吸吮聲。 
“格格!癢死啦!” 
“吾這張嘴不賴吧?” 
“汝只剩這張嘴啦!” 
“未必吧!吾尚有三寸不爛之舌哩!”立聽一陣怪聲。 
“格格!癢死啦!夠啦!夠啦!上馬吧!” 
“品一品吧!” 
“天呀!它仍站不起來呀?” 
“是呀!此地邪門得緊哩!” 
“格格!汝做太多的虧心事啦!” 
“嘿嘿!汝認為吾因這座城隍廟而心虛嗎?” 
“是呀!否則,它怎會如此差勁呢?” 
“嘿嘿!吾若信這些木雕泥塑玩意兒,吾便不會殺人劫財,大美人,好好的呵護它一番吧!” 
“討厭!”立聽一陣怪響。 
不久,那男人嗯喔怪叫著。裘貴仁邊走邊聽,如今,他已習慣黝暗,他已瞧見廟右有一個男人張嘴嗯喔啊的怪叫不已,一名女人則蹲在男人身前及整張臉貼上他的胯間。 
裘貴仁暗怔道:“她在干什麼?那男人似快活又似痛苦?咦?她怎在吃他的小兄弟呢?” 
立見那女人松口便站起身來,那男人立即以雙掌按揉著雙峰。 
“死人!再逗下去,會鬧水災啦!” 
那人的右掌向下一伸,便湊近她的腿間。 
“死人!快上啦!”說著,她已後退。 
只見她一貼立於廟壁,便抬起左腿。那男人便上前以右手抬起粉腿。他一揮戈,便揚長 
而入。她受用的嗯了一聲,二人便挺頂不已。裘貴仁首次見到這種陣仗,不由一怔!不久,他便繞向廟左。 
“死人!加把勁!” 
“行!站穩啦!”立聽噪音大作。 
“妙……用力……再用力!”裘貴仁便趁機繞過廟左行向二墓。他一近二墓,立覺涼氣轉冷。 
他不由張望著,他了無怕意,因為,他以前多次在墳場睡覺哩! 
不久,他已走到右墳右側,果覺氣溫更低,他的心口亦一陣緊縮,他急忙以手捂口及吐納 
著。 
倏見墳土中射出一道銀光,他剛覺雙眼一眩,銀光已經射上他的右耳,他急忙蹲下,銀光迅即入耳及沿喉而下。 
他便自動趴在墳右地面,立覺胸口被此物吸咬著。他便握拳咬牙承受著,他不敢吭聲,以免驚動那對男女。 
不久,他已疼出滿頭冷汗,他便咬破手指及吸血著。又過不久,他已經疼昏。 
那女人卻轉身按臂及挺臀迎合,那男人便沖刺不已。 
“右邊……對!用力些……妙……妙呀!”噪音為之大作!浪叫聲連連!不久,那男人已連喘著,那女便扭臀仰躺著。 
那男人迫不及待的趴身上馬,便喘呼呼的沖刺,他已展開回光返照之擊。那女人便搖挺連連。 
又過不久,那男人已怪叫著:“妙……大美人……妙啊……喔……哎……” 
那女人倏地一掌按上他的背心“命門穴”。 
那男人慘叫一聲,立即吐血。那女人反手掐頸,便用力一擰,卡一聲,那男人已成風流鬼。 
那女人不屑的哼道:“死鬼!汝巳夠本啦!”立見她推屍起身。她走到男人包袱前,便取出一個小箱。她一啟箱,便捧出一個小籠,立見一物在籠中移動著。 
那女人格格笑道:“月貂!吾終於得到月貂啦!聽說月貂之血可增功力及駐顏,吾太幸運 
啦!”她不由又格格一笑。籠中之物卻突然吱吱連叫及跳躍不已。 
“格格!別怕,吾不會馬上吃汝,咦?”倏見銀光一閃,那女人剛咦一聲,銀光已射入她的胯間秘室,一股寒氣便由室內鑽入腹中,她忍不住驚呼一聲。 
倏覺腹中一疼,她不由捂腹悶哼。 
倏覺心口一疼,她不由啊叫抖身,眼前倏黑,她已經僕倒。銀光迅即自她的胯間射出。 
小籠一落地,籠之物便吱吱叫不已! 
銀光迅即射入籠中,一聲尖吱之後,籠中物已抖吱不已! 
它便是來自天竺之貢品月貂,它狀似貂,卻是一只迷你貂,其實,它便是山海經中之奇寶月貂。 
朝廷不知此寶,只供賞玩。 
一名御醫卻識貨的策劃偷寶。 
一個月余之後,它已被偷出宮。它因而引起一番奪寶風波。想不到它會落入銀光的口中。 
銀光一射入它的體中,便吸咬不已! 
不出盞茶時間,它居然已成皮包骨。銀光再現時,光芒已經泛金啦!它迅即射向裘貴仁。 
不久,它又進人裘貴仁的胸口。它竟似醉般趴著。又過一個多時辰,裘貴仁已悠悠醒來。他一爬起身,便望向四周。 
不久,他忖道:“它又入墳了嗎?”於是他便打算離去。 
不久,他已瞧見那對男女又倒在地上,而且全身一絲不掛,他怔了一下,便上前探視著,他迅即瞧見男人已吐血而亡。不久,他也瞧那女人也斷氣。 
他不由怔道:“怎麼回事呢?” 
他不由望向二墳忖道:“蠱咬死他們嗎?不可能,那男人吐血呀!苗人說過,蠱只會吸血呀!”不久,他已瞧見小籠。 
他朝籠中一瞧,不由一怔! 
不久,他忖道:“按老規矩行事吧!” 
於是,他替那對男女穿回衣物,然後,他抱屍入竹林。接著,他把小籠及二個包袱送到屍旁。 
他再跪於屍前喃喃自語道:“我叫裘貴仁,我幫你們入土為安,你們已用不上財物,我卻需要它。我會再來此燒些紙錢給你們,你們可別怪我喔!” 
說著,他正經八百的向二具屍體叩頭。 
然後,他搜索包袱,果然找到二盒銀票及碎銀,他更找到二把匕首,於是,他以匕挖坑。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他才埋妥二屍、小籠、包袱及二匕,然後,他已下跪叩頭自語著。 
這是裘宏的“廢物利用”理論,這也是他在這三年來之財源,他認為是一件公平之交易。 
不久,他已匆匆離去。江湖上從此減少一位大盜及淫婦。 
他已暗中積了一份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