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兩利冒著大雪,奔往山下。他原已料著必有金軍封鎖,但只期望人數莫要太多,或可殺出重圍,然窺探下,卻發現夜無群幾乎把金國境內大軍全數調來,圍得厚厚一層,恐有數萬之多。
宋兩利不禁皺眉,如此多人,就算一刀一個,亦得砍殺數萬刀之多,實是棘手,然若不走,若極樂聖王追來,機會更少。
夜驚容見狀,憂心道:“走得了麼?”
宋兩利和她心靈相通,知其含意即是走不了,可留下她,然想及夜無群手段,他豈肯再拋下她於不顧,遂道:“應無問題,我另有接應者,只要突圍後,自有生路!”拿出靈寶陰陽鏡,道:“現在全看它了!只要能嚇退夜無群,自能破陣啦!”
夜驚容瞧得寶鏡,且聞及有人接應,心緒稍定,道:“不要勉強,保命為要……”
宋兩利道:“我自有分寸!”隨即撕下衣衫。結成帶子,將心上人綁於背部,干笑道:
“你多忍忍,我得空出雙手對敵!”
夜驚容窩心而泣:“希望你沒事……”幸在背部,宋兩利瞧之不著,故仍裝笑聲:“我沒關系!”
宋兩利笑道:“那就一起闖啦!”當真直往金軍逼近,目標卻是夜無群,心想只要擒住他,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夜無群原在忽汗城困守,然卻受聖王傳令,自知地頭,在急於報復下,引來大軍追敵。
至於軍師楊樸雖想盡點助力,誰知聖王似有疑慮,把他調往外圍,讓他焦心難安,然在未撕破臉下,只能暫時忍辱負重,以期機會到來,給予兒子最佳幫助。
宋兩利已潛近不及百丈,金軍仍戒備森嚴,若非大雪不斷,早已發動搜山。在夜無群勢在必得下,眾人豈敢松懈。
宋兩利盤算夜無群仍跨騎馬背,來回搜尋,如若他靠近五十丈,自己可再沖前三十丈,待敵人發現時又同推進十丈,已距離甚近,隨再以靈寶陰陽鏡轟他,自可收奇襲之效。遂再潛近數丈,躲於雪松後頭,右手抓緊寶鏡,准備突襲。
夜無群不知有詐,更末料到宋兩利敢偷襲,仍意氣風發策馬而行。他並非不想搜山,而是想等聖王更明確訊息,故徘徊山下。
不久,馬匹終於調頭,往松林轉近。
宋兩利算准距離勺角度,待對方逼近不及五十丈之際,猝地發難,五行飛渡術化若流星,快逾電閃,一掠三十丈,敵軍果然發現,大喝:“不好!敵人沖來了!”話未說完,宋兩利再搶近七八丈。
夜無群見來者,詫道:“是你?!”
話未說完,寶鏡強光一閃,直轟過來。
夜無群駭然想逃,業已不及。
轟地爆響。夜無群被劈個正著,悶呃一聲,若斷線風箏摔去,馬匹亦受嚇,希聿聿人立而起,慌張逃竄。
宋兩利原想逮人,誰知寶鏡威力過猛,竟然轟得夜無群倒摔十余丈遠,距離拉開,逮捕工作備感艱難,他仍冒險一試,搶沖迫去,喝道:“擋我者死!”寶鏡亂轟,果然迫退金軍。
待要迫近七八丈之際。猝見數道人影截來。正是四大護法趕來救助。且見沈三杯冷道:
“束手就縛,饒你不死!”
錢不貪道:“兄弟盜得寶藏,總得還我幾成吧!”
怒不笑冷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大金國豈是你想來即來,想走即走之地?”三人全力反擊,存心將人留下,唯有刁采盈卻不吭一聲,目不轉睛瞧著宋兩利背負夜驚容,如此奮戰局面,何等讓人感動?不禁暗暗感慨,聖王變了,夜無群也變了,金國亦變了,一切皆已不一樣,唯有宋兩利沒變,仍如此義氣、多情。
她已忘了攻擊,只是作樣沖出。
然只要三大護法聯手,威力仍不可輕忽,這一罩來,硬是擋住宋兩利沖勢。
夜無群得以躲過一劫,他嗔怒掠起,雖受傷在身,仍強硬撲來。厲道:“小妖道你敢玩陰,利箭射死他!”一聲令下,利箭飛射無數。
刁采盈見狀大喝:“夜無群你瘋了,沒見著阿容在他背上?”
夜無群一愣:“怎在他背上?!別射她,只顧射小妖道即可?”
刁采盈斥道:“雙方動手,哪分得清楚!”
夜無群惱羞成怒:“要你管麼?他們多的是神箭手,要射誰即射誰!現在是我指揮大軍不是你!”
刁采盈冷哼:“全是變態之徒!”不想參戰,掠身而退。
夜無群謔喜,冷道:“你早暗戀小妖道,別以為我不知!”
說話間,宋兩利的確靠著寶鏡之威,逼迫三大護法及金軍難越雷池一步。然敵軍的確太多,一批退去,一批又來,戰至十余回合,幾已陷入膠著,宋兩利已然憂心,再此纏戰下去,恐十分不利,然若退回山區,面對極樂聖王,更是不利。
那夜無群久攻不下,怒火更熾,竟然顧不得夜驚容,喝道:“射他們背部臀部!”心想如此必能逼迫宋兩利回身自救,且縱使夜驚容臀部受傷,方可事後救治,要不了命。
然夜驚容乃女流之身,聞此言,簡直視若奇恥大辱,遠比殺了她更形難受,尤其對方又是曾經青梅竹馬,淚水不禁再湧出,暗道:“夜無群你何等忍心啊!”從此已對他徹底恩斷義絕。
利箭果真往後頭射來,宋兩利不得不回身自救,此時已若陀螺打轉,簡直險象環生,難以突圍。
夜驚容急道:“別顧我了,殺出重圍為要!”
宋兩利道:“不行!怎能讓你受害!”當機立斷,登時掛斷布條,硬把夜驚容扯抱前胸,隨即往前沖殺,任背部空門大露,仍想搶攻突圍。
然金軍的確過多,只殺出三百丈,又陷重圍,他且背臀連中三箭,疼澈心肺,卻也強忍不吭聲,免讓夜驚容受驚。
夜無群見其深陷千軍萬馬之中,已知走脫不易,冷笑再起:“束手就縛,還我容妹妹,可留你一命,否則殺無赦!”雖口出狂言,仍追殺不放。
宋兩利幾已戰得筋疲力盡之際,忽聞外圍傳來喝聲:“哪裡逃麼?”竟然是刁采盈奮力沖來,看似欲擊宋兩利,然腦門卻傳來消息:“往這邊走!”
宋兩利頓有感應,暗道她總算出於污泥而不染,不敢言謝,趕忙掠空沖去,假招亂劈。
刁采盈故意打得團團轉。讓利箭無法射出,隨又邊打邊把對方迫往外圍,准備護送脫逃。
夜無群原已擊掌叫好:“刁護法,你總算想通了!”然越瞧越是不對,詫道:“刁采盈你想背叛麼?”話未說完,刁采盈抓著宋兩利右手,大喝一聲,凌空掠往外圍兩匹戰馬,道:“快走!”宋兩利揪掉背臀利箭,忍痛跨坐黑駒,強速奔去,刁采盈亦跨黃馬,護送於後。
雙馬狂奔而去,留下錯愕予大群人。
怒不笑簡直難忍,厲道:“小妖道你敢拐跑刁妹妹,可惡可惡!”
沈三杯輕歎:“刁妹的確太離譜了!”
錢不貪道:“她難道看上那小子錢財?!”
怒不笑斥道:“呸!休要侮辱我刁妹妹人格!”
夜無群厲吼:“還不快追,在那裹鬼扯何用!要我治你失職之罪麼?”
三大護法瞄來幾眼,這小子原是看他長大,至少也該懂得敬老,他卻大吼小叫,實心態可議,然在眾軍面前,三人仍不願頂嘴,應是一聲,隨即掠去。
夜無群怎肯讓人走脫,咆哮中亦吹出緊急號角,要遠處援軍趕來圍捕。他則引領大軍追掠而去。
求救號角傳至極樂聖王耳中,讓他怦動不已,攝心魔法立即搜去,赫然發現刁采盈背叛自己,助小妖道脫困,臉色已變:“本王何等威嚴,你竟敢背叛,可惡!”其從未嘗過手下背叛滋味,嗔怒可想而知,身形一掠,直撲射去。
刁采盈護送宋兩利南奔數十裡,馬匹終於疲憊,速度漸漸減緩,四處追兵卻已追來,她開始焦切,直道該往何處躲藏為是?
宋兩利知她乃臨時起意,並未尋得退路,遂道:“咱往黃龍城去吧!”心想此城八通窟有秘道,或可藉此保命。
刁采盈道:“怎行?黃龍城全是金軍,豈非自投羅網?”
宋兩利道:“那裡有秘道,可以藏人。是我弟兄挖的,他會護送我們離開。”
刁采盈道:“可惜在百裡之外,恐暫時不易趕至,得先行找地方躲藏,方為上策。”
宋兩利道:“可是我人生地不熟……,看來得找兄弟幫忙了……”遂運起通靈大法,搜向四周,希望忽必瑞有所回應,果然不久,已傳來回應。
忽必瑞急道:“我在搬救兵?你人在何處?”
宋兩利道:“赤霞山以南五十裡,可以去黃龍城麼?”
忽必瑞道:“太遠了,快往西南再移三十裡,近多金河處,有座吊金山,自有人接應!”
宋兩利道:“就此約定!”趕忙斬斷感應,幸極樂聖王追人甚急,且受傷在身,並未搜攝過來,秘密可保。
宋兩利道:“有地頭了,西南三十裡,吊金山。”
刁采盈道:“行麼?太靠近黃龍城了。”
宋兩利道:“我們別無選擇!”
刁采盈道:“那快走吧!”
雙雙遂又快馬奔馳十余裡,馬匹幾乎快累倒。兩人只好棄馬,改以輕功掠行,沿途開始遇著零星搜兵,皆巧妙避去。
待至黃昏,終抵吊金山。忽有一名村夫前來,表明身分,是水神幫外圍弟子,早在三天之前即已候令在此。
宋兩利詫道:“忽必瑞能未卜先知麼?”
那人道:“不是,而是任何分舵皆已獲令,畢竟小神童也可能逃至他處,那裡照樣有人接應。”
宋兩利始明白,道:“好弟兄!”那人不多說,引帶於前,直往吊金山隱密處行去,躲入一秘道深窟中。
那人說道:“此處備有食物、甘泉,可撐半月之久,若未被發現,可在此守候,若已洩行蹤,請往西南再行五裡,多金河上有船接應。三位好自為之!”一切以隱密為要,那人立即拜禮而去。宋兩利感激直道好兄弟。
刁采盈爽聲道:“總算安定下來啦!快快把容兒放平,她可能傷重昏了過去!”
宋兩利呃地一聲,始注意到夜驚容,她的確已昏倒,且左臂亦見血痕,想來在搏斗中,她仍奮不顧身抗敵,最後終不支而昏去,歎道:“真是災難連連。”將其置平,並拿出金創藥,准備治傷。
刁采盈道:“我來!你的傷也該治療!”自行拿出玉瓶,替夜驚容治傷。
宋兩利道:“謝啦,若非你,我看今日難逃一劫了。”
刁采盈道:“謝什麼,做都做了,只要你日後善待容兒,且別忘記我便行了!”
宋兩利道:“怎會忘記?不會忘記,永遠記得你恩情。”
刁采盈暗暗一歎,自己豈要他記得恩情?然這呆頭鵝恐是乖寶寶,感情給了別人,即不敢再胡思亂想,自己看是自作多情,然又能如何?既然都做了,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仍裝笑臉:“記得我便好啦!快快治傷吧!”
宋兩利始往臀部摸去,疼得已經發麻,立即抹及藥粉,然部位特殊,始終無法抹得妥善,刁采盈見狀,笑道:“怎中的如此巧妙?過來吧!讓我幫你!”
宋兩利不禁臉紅,窘聲道:“不必了!”
刁采盈笑道:“害臊什麼?咱啥沒見過?”
宋兩利想及當年在燕京城外裸裎相見一幕,更形困窘,然刁采盈已搶過藥瓶,並抓下其褲襠,露出潔白臀部,刁采盈笑道:“挺嫩地!”隨即塗抹藥粉,道:“可要把褲子脫下,待我洗洗?”
宋兩利窘急:“不用啦!”趕忙穿妥褲子。
刁采盈笑道:“怕我非禮你麼?”
宋兩利干笑:“不關那碼事。”
刁采盈道:“那就是同意我非禮你嘍!”
宋兩利更窘:“不不不,不是這回事……”對其之刁鑽,實窮於應付。
刁采盈還想消遣,夜驚容已幽幽醒來,立即斂起心神,不敢胡言,免得讓兩人難堪,笑道:“容兒麼?暫時可算安全啦!”
夜驚容乍見刁采盈,仍以聖王護法視之,詫道:“怎是你?!”
宋兩利急道:“是她救我們出來的。”
夜驚容依稀記起狀況,感激道:“多謝姊姊……”
刁采盈道:“不必客氣,好好養傷,不久自有救援到來。”將她扶起,並運勁替她疏通穴脈。
宋兩利趁此亦想盤坐療傷,卻覺臀部受傷,只好站立行動。
夜驚容待舒服些,始道:“刁姊姊你也該休息,畢竟你也夠累了。”
刁采盈始撤功,笑道:“無傷大雅,只要你們安全就好。”
夜驚容道:“你該如何?背叛聖王,只有死路一條……”
刁采盈道:“不會吧!我從小跟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聖王不會狠心殺了我。”
夜驚容道:“還是小心為妙。”
刁采盈仍極力表示罪不足死。
宋兩利道:“莫要冒險,我們一起逃吧!”
刁采盈笑道:“你要養我一輩子?”
宋兩利道:“只要您願意,我和容兒必全力以赴!”
夜驚容道:“救命之恩,永生難報。”
刁采盈最忌提及救命之恩,聞言擺擺手笑道:“別談它了,我只是不忍看你倆死在夜無群手中,突地想出手教訓他罷了。”
夜驚容道:“姊姊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
刁采盈笑道:“讓我多想想,畢竟我並非毫無去處。”
夜驚容道:“那就等姊姊想清楚再說了。”刁采盈頷首而笑,不再作答。
宋兩利知她一生跟著聖王,哪有何處去?然此事又怎可點破,只好暗獻殷勤,以示善意,找來儲備干糧,獻予她食用,刁采盈但覺窩心,卻笑顏掩飾。
然餐膳末用完,遠處突地傳來雜亂聲音:“定在吊金山,血跡是往這邊,大家四遠處搜山!”
三人聞言,同時詫愣,原以為躲得神秘莫測,誰知卻留下血痕,在此冰天雪地,又怎掩飾得了?
宋兩利苦笑:“我臀部受傷,多少留下血滴,實是百密一疏!”十分自責。
夜驚容道:“我也受傷,也可能留下血滴……”甚是難過。
刁采盈當機立斷,道:“你倆待在此別動,我去引開他們!回頭見!”未等兩人回應,已掠奔而出。
宋兩利道:“一起走吧!”
刁采盈道:“大伙同路定走不了,聖王必定趕來,稍有蛛絲馬跡,無法瞞過他。何不分道揚鑣較安全。”
宋兩利但覺有理,至少別拖累對方,未再阻止。
刁采盈奔出雪地,見及血跡,立即大腳一踏,深陷地底,隨又找來松林,一一撥去足跡,以掩痕跡。如此撥得數百丈,又覺不妥,暗忖:“追兵已在三裡之近,縱能再撥,亦只是半裡而已。離秘洞太近,遲早將被搜及,唯有另造線索,引開金軍。”心念已定,以刀割傷手指,讓血液滴落雪地,隨即往左側山頭掠去。一心一意只想助心上人脫險,任何犧牲已是其次。
血在滴,肉在疼,她卻甘之如飴,尤其和聖王對抗,竟有一股解脫快感。
追兵甚快趕來。追及秘洞五百文之近,嚇得宋兩利先截昏夜驚容,免得受聖王攝知。
幸血滴甚為明顯,追兵毫不停留,搜往右側山頭。
極樂聖王已感應刁采盈,冷道:“刁護法還不把人留下麼?”背叛之舉,讓他嗔怒難消,追得更急。
刁采盈怎敢回應,拚命奔馳。逃竄數裡後,已覺追兵甚近,始捏起傷指,未再滴血,隨即找得石穴躲藏,希望躲過一劫。
然聖王神功何等了得,逼近三百丈之近後,攝心魔法頓展。刁采盈奔馳過巨,心跳速度甚快,她又未練過靈法,輕易已被測知藏身處。聖王甚快掠近石穴,冷道:“出來吧!將宋兩利去處說出,饒你不死!”
刁采盈暗歎運氣不佳,然要她說出宋之下落,那是萬萬不能。拿出五支銀針插入腦門穴道,以防聖王攝知,始肯步出石穴,見及聖王,仍拜禮:“饒了他們吧!”
極樂聖王嗔道:“你敢背叛本王?”
刁采盈道:“不敢,只是覺得他們可憐,忍不住才出手相助。”
極樂聖王嗔喝:“大膽,為了“可憐”二字,即可背叛本王!還不說出兩人下落!”猛地一掌掃出,施予懲罰。
刁采盈受擊,悶退數步,撞及石壁,嘴角已掛血絲。
後頭三大護法先行追至。怒不笑單戀她甚深。見其受傷,實是不忍,急道:“盈妹,你說出便是,何需違背聖王旨意?”
刁采盈冷道:“人已南逃!我只是負責引路,現在根本不知兩人去向。”
極樂聖王更怒:“胡說八道!本王一路追來,豈容你們逃走!還想撒謊麼?”攝心魔法登時迫去,攝得刁采盈全身抽顫,血脈逆脹。
刁采盈卻咬緊牙關硬撐,不肯露口風一字。
極樂聖王但覺對方竟然自封腦門相抗,堅決背叛之心竟如此強硬,實讓他更難忍受,厲道:“枉我養你數十年!去死吧!”當真怒掌擊來,打得刁采盈暴吐鮮血,倒栽地面。
嚇得怒不笑急忙奔去:“盈妹妹你這是何苦……”
極樂聖王怒道:“不准過去!”
怒不笑愣在半途,掙扎不斷:“再不救她,就來不及了……”
極樂聖王冷道:“死了活該,叛徒下場即是如此!”
怒不笑、沈三杯、錢不貪頓覺心寒,數十年相隨之情,換不回一點同情施捨麼?
夜無群亦趕至,冷虐逋:“不錯,敢背叛聖王及大金皇朝,只有死路一條!”
刁采盈突地迥光反照般跪身而起,笑的甚邪,道:“聖王不是想知宋兩利下落?……我告訴你,在……”忽嶇一口血,元氣又弱。
聖王急道:“在哪?快說!……”掠前數丈,欺近刁采盈,道:“快說,救你一命!”
刁采盈強逼元氣,道:“在……”
聖王湊耳過來:“快說,現仍來得及……”話末說完,刁采盈突地張口咬向聖王耳朵,疼得他駭怒沖腦,厲掌再劈:“找死!”打得刁采盈再吐鮮血,滾跌七八丈遠。
怒不笑見狀,淚水滲流:“聖王,手下留情!”急忙撲去,護持心上人。
極樂聖王摸撫差點被咬落左耳,怒火更熾:“你失了心,掉了魂麼?敢叛我傷我,罪該萬死!”欺前又想劈掌殺人。
刁采盈哈哈一笑,道:“這一生中最爽快之事,就是救助有情人逃出你的魔掌,並咬天下第一聖王耳朵一口,此生無憾了!”聖王厲喝,欺來又劈。
怒不笑急道:“聖王手下留情!”誰知聖王根本不理,怒掌劈下,打得兩人倒滾連連,暴吐鮮血。
任刁采盈韌性堅強,在連受數掌下,終倒地奄奄一息。
怒不笑卻見心上人已斃命,一時難忍悲慟,厲道:“聖王你何等殘忍,用此手段對待她?”
極樂聖王怒道:“要你教訓我麼?”反掌一劈,照樣打得怒不笑再吐鮮血,坐跌地面,己身受重傷。
沈三杯、錢不貪瞧得怵目驚心,卻哪敢再吭只字片語。
極樂聖王轉向大金軍隊,冷道:“背叛本王及金國,唯有死路一條!”眾人應是。
夜無群大感暢快。
極樂聖王忽覺刁采盈身形仍稍稍抽動,咬耳之辱再次上身,猛地掠前,仍想再補一掌。
忽見極樂聖母趕來,急喝道:“你瘋了麼?”急忙衡前抱起刁采盈,極力想挽救其脆弱性命。
極樂聖王怒道:“你地想背叛我麼?”
極樂聖母冷道:“挨你數掌還不夠?”
極樂聖王冷道:“反正也救不活!”轉向眾人:“快快四處搜索,把小妖道挖出來!”
金軍散搜而去,聖王亦掠開。
極樂聖母急於救活刁采盈,然其的確傷勢過重,五髒早已移位,唯一讓她支撐者,乃是心願未了,現終見得聖母到來,悵然一笑:“人在山下洞中……助他們脫困……”
說完此話,終含笑而逝。
極樂聖母急道:“阿盈醒醒……”卻已回天乏術,感傷落淚:“你死的甚冤枉,卻也值得……”抱起她掠去,准備找塊聖潔之地埋妥。
怒不笑掙扎急道:“讓我倆死在一塊……”
極樂聖母道:“不行,阿盈生前不喜歡你,怎可葬在一起,何況你也未死去!”說完閃身林處不見。
怒不笑淚流滿面:“我也想自殺啊!沒有阿盈,我活著何用!”
沈三杯趕來,冷道:“少說此不吉之話!”和錢不貪合力救人。然覺聖王出手甚重,縱使救得了性命,恐也得廢去武功,不禁對聖王十分寒心,若有機會,告老退隱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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