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君的確攀往東峰崖徑而上,准備潛及天師府後院,然在府前青松林,已被宋兩利攔住。玉天君乍見宋兩利,欣喜道:“小神童,咱又碰上了!可好可好!能否快快助我跟張美人重修舊夢,一家團圓?”
宋兩利道:“一點都不好,張美人已向我說清楚,她對你已無感情,希望你別再煩她!
玉兄何不另尋芳草?”
玉天君道:“我不信,只要她清醒,一切自能恢復往昔,你快快把她弄醒就是。”
宋兩利道:“她早清醍了;已事隔多年,你何必沉迷至此?另選她人,不就得了?”
玉天君道:“不成不成,男女交往,豈是兒戲,且我倆訂有海誓山盟,豈可任意毀諾?”
宋兩利道:“為了海誓山盟,即要痛苦過一輩子麼?”玉天君道:“我一點都不苦,甘之如飴。”宋兩利道:“她卻痛苦萬分,何苦呢?”
玉天君道:“你快把她弄醒,或帶我去見她,一切自會明朗!”
宋兩利道:“可是她真的不想見你,要我在此把你攔下,你該知她所下之決心多麼堅強!”
玉天若急道:“我不相信,快讓開,待我親自問她。”說完欲掠閃而去。
宋兩利急忙攔去,道:“玉兄還是忍忍吧!”玉天君仍是掙扎搶掠,然其武功雖強,但宋兩利進步更是神速。他始終末能突破防線,怒火已起:“你再無理攔人,休怪我要下重手傷人了!”掌勁已加重。
宋兩利但覺勸說無效,終決定再施展“移神換靈洗腦大法”洗去對方記憶,也好讓事情和平收場,遂猛展攝功。誰知玉天若早有防備,腦門已插上銀針,正是用得“五鬼定魂針”
以抗。
宋兩利道:“你倒是真的有心了!”雖對方腦門插了針,他卻趁對方閃掠之際,一掌往其腳底打去,勁道直竄頭頂,硬將銀針追出,定魂術立即失效,玉天君大駭:“你當真要洗我腦子?!”
宋兩利笑道:“洗了之後才會清醒!”
玉天君更駭:“不能洗我腦子!”拔腿即逃,宋兩利一式“水柔指勁”若靈蛇竄射,直中其背脊三處穴道,玉天君立即倒地,駭道:“你不能侵犯我腦子啊!”
宋兩利道:“不會不會,只是稍稍做必要修正而已。”洗腦法門漸漸展開。
玉天君驚駭得尖聲大叫:“爹快來救我啊……”話末說完,宋兩利驚覺不妙。一指點其啞穴,道:“你爹當真也來了?!”
玉天君吱吱唔唔,雖不能言,宋兩利卻感受其意思,大略是,“若不放開。父親一來,有你好受!”
宋兩利感應四力,終覺玉東皇果真在附近,且往此處掠來,登時怔詫道:“怎來的這麼怏?”二話不說。提抓玉天君即往峰林奔去,想躲藏。畢竟自己武功雖突飛猛進。然要收拾玉東皇亦非三招兩式可解決。
為免節外生枝,避之為佳。
然宋兩利方動身,後頭已傳出玉東皇聲音:“小神童莫要走,還我兒子即可,不為難你!”
然宋兩利暗詫,對方怎未責怪被耍之事?道:“不成,你兒子想騷擾張美人,我得阻止才行。”
玉東皇冷道:“他倒是大膽得可以,我來教訓!”身形加速掠來,一副嚴父模樣。
宋兩利感應其腦門所思,當真想教訓兒子,遂止步,將玉天君丟回,道:“好好收拾,免壞了大事!”
玉東皇回應道:“是極是極!”接過兒子,解開穴道,玉天君正待說話,玉東皇已喝道:“你怎可騷擾儀妹妹和她女兒?該當何罪?”
玉天君急道:“孩兒只是想找回媳婦……”
玉東皇斥道:“現在是何時刻?豈容你如此胡來麼?”
玉天君道:“所以孩兒才想潛往後院,私下找阿美解決……”
玉東皇斥道:“大膽!私闖後院,豈是玉家應有之行徑?要找媳婦,得光明磊落才行,方才在山下不也交代清楚,還敢瞞著爹麼?”原來兩人早於山下相遇,玉天君基於父親反對,故尋得借口,私下行動。
宋兩利道:“對對對,光明磊落,方是玉家風范,胡亂冒犯佳人,乃天下第一罪惡之事。”
玉東皇喝道:“聽見麼?敢再胡來,休怪爹禁你於仙島,永世不讓你涉足中原武林。”
玉天君道:“孩兒自遵教誨,可是不如此,怎能勸得阿美回心轉意?”
玉東皇呵呵笑道:“要用愛心,犧牲奉獻,永不怨悔之決心,慢慢感動對方,那才是正確方式。”幻想著和秦曉儀琴瑟和鳴,重修舊好,共游天涯模樣,更形陶醉。
宋兩利終明白玉東皇為何態度轉變如此之巨,原是張天師已去世,情敵已除,他自可大方出擊。在全無競爭對手下。玉東皇已決定恢復往昔翩翩風采、風度,以挽回美人心,此計畫何等慎重,又豈容兒子破壞。毋怪乎其會出言教訓兒子。
玉天君仍吱吱唔唔,似未盡認同父親想法。
玉東皇斥-:“你待要成為地痞流氓麼?當年張美人是如何喜歡上你?你現又變得如何?獐頭鼠目,一臉猥瑣,讓爹瞧來即甚不舒服,女人怎會愛上你!”
玉天君乍驚:“孩兒當真變得獐頭鼠目?!”
玉東皇冷-:“拿去瞧瞧!”隨身竟然攜帶銅鏡,以照及自己臉面、衣衫,以期保持風雅,此時則將寶鏡交予兒子,態度則現高雅狀。
玉天君接過手,照得銅鏡。登覺詫訝,自己幾近半年未曾照鏡子。不知臉容竟然浮顯戾氣,已和往昔形貌有所差異,詫道:“怎會如此?!”
宋兩利道:“魔由心生,且顯於外,你得好好修養,否則永遠挽不回美人之心。”
玉東皇道:“小神童說的沒錯,爹乃在一夜間頓悟,決痛改前非,恢復往昔儒雅,儀妹妹必會愛上我!你也該向爹多多學習!”
玉天君歎道:“孩兒是該努力了……”不敢再照鏡子,將其交還父親,心情卻甚沉重,若再此拖下去,何時才能挽回美人之心?
宋兩利感應其想法,道:“只要能挽回,天長地久有何不可?不過目前唯一條件是,不能再刺激你的心上人,否則會更糟、更久。”
玉天君輕歎,似有改進意思,卻滿心空虛,不知所措。
玉東皇道:“不管如何,近日內。不准你胡來。畢竟天師府喪事當前,任何不雅舉止,皆甚失禮!”
玉天君頷首應是,不再堅持私會心上人。
宋兩利暗喜,沒想到事情竟會讓玉東皇擺平,實省了不少麻煩。再瞧其形態、言詞以及腦門想法,想當個儒雅之人,恐也不假,遂道:“恭喜島主大澈大悟,日後為儒雅之人,就此告辭!”拜禮後,即想開溜,免得對方想起欺瞞一事。
誰知玉東皇仍未忘記,急道:“小神童別走!”
宋兩利暗驚,道:“另有事麼?”
玉東皇拜禮:“多謝您把張天師收拾,讓我能減少對手!”
宋兩利暗詫,原是對方把自己當恩人,道:“你不怪我騙你回京城?”
玉東皇道:“不怪,您是為我好,希望我冷靜思考一切,再做正確處理,對麼?否則當時貿然找及儀妹妹,必定鬧得甚僵,甚至無法收拾,後來我利用此時機仔細反省,始知往昔過錯,故決心脫胎換骨,改變形象,重新追求儀妹妹便是。”
宋兩利暗自想笑,這玉東皇的確為愛而不斷幻想,心神恐仍非正常,倒是自我編個大好理由,但如此也好,只要不再瘋癲胡來,進而強迫其保持風度。未嘗不是好事一件,至於如何展開另一追求行徑,那已是往後之事,笑道:“恭喜島主悟透禪機,並祝日後有所收獲!”
玉東皇欣喜道:“你能通靈,幫我算算,我和儀妹妹未來發展狀況如何?”
宋兩利道:“不成不成!我若算的不准,豈非壞了你的心情,何況感情一事,每時每刻皆不同,以前在仙島若算命,保證合不來,但日後若有進展,再卜算,必定又是另一種結果,簡單的說,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再算之,現在是喪事,不妥。”
玉東皇恍然:“對極對極,豈有在喪事算命?下次再談!”暗呼好險,差點毀掉前程,心念一轉,道:“小神童可要跟我等一同前去奔喪?”
宋兩利道:“免了,現在眾人把我當殺人凶手,豈可前去送死!你們要去,也得低調而行為佳。”
玉東皇道:“說的也是,那不為難了,但你能擺平張天師,我仍感激不盡!”再次拱手虔誠拜禮。
宋兩利暗自苦笑。此殺人凶手之名恐難除去了,道:“深夜不便奔喪,兩位請回吧,明日再上山如何?”
玉東皇恍然道:“是極是極!那來日再見!”終拜禮後,引領兒子退去。
宋兩利暗噓口氣,總算暫時擺平難纏情事。見得夜色已深,亦尋往附近山亭,留坐休息,以度長夜。
次日清辰,玉東皇立即引領兒子前往天師府祭喪。
他乃表現一島之主,翩翩風度,未再多作其他不雅舉止,倒讓天師派頗為詫異,就連秦曉儀亦覺對方雖含情脈脈瞧著自己,卻未似以前死纏活纏,讓自己難堪,心念突起:“難道他會遵守三年不侵犯之約麼?”雖難肯定,但暫且渡過喪期再說。
玉天君則找機會欲尋張美人訴情。誰知張美人卻避若蛇蠍,她且喪服在身,玉天君怎敢死纏,只能不斷示意,然在得不著回應後,唯有暫時放棄,一切等喪期過後再說,至少張美人未再斥喝自己,總是好兆頭,希望日後發展漸漸順利。
張美人豈不想斥喝,乃喪事在身,不能罷了,然她見得玉天君舉止較為正常,暗忖:
“莫非宋兩利在他腦袋動了手腳?一切看來好似解決泰半?”至於那末兩利竟然未再現身,她偶爾瞄向廳外,總覺那廝正在窺探,如其能感應,遂暗中斥道:“連你未來泰山大人喪禮都不參加麼?”
宋兩利的確窺於附近,感應此事,干笑道:“哪來泰山大人?他要砍我腦袋啊!何況我是大凶手,這一現身,什麼葬禮全完了。”
張美人知天師派已容不下對方,暗斥:“讓你躲過今天,躲不了日後!”想及女兒已認他當干爹,此生永遠難纏難解,竟也得意。
宋兩利暗自叫苦,然命運安排,多扯無益,唯把玉東皇父子看緊,且渡過喪期,一切交差為是。
張天師乃道家三大掌門之一,故其喪禮,道家各派掌門皆親自前來。除了隱仙派陳千夢、麻衣派曹文逸兩人一路並肩作戰至此外,天台派鍾修臣、靈寶派葛生,甚至茅山派方虛默亦親赴龍虎山。
方虛默且以國師自居,竟也贈來金匾一面,寫著“道尊師范”四字,且署名國師方虛默等字,瞧在天師派眼中,實非味道。然張朝英不想失之以禮,仍收下此匾,但只暫置內殿,待日後火化便是。
方虛默並未在意,他目光卻不斷勾向秦曉儀,且故意行前安慰。一句句節哀順變,說得玉東皇頗為吃味,若非大庭廣眾,且保持風度下,他早過去興師問罪。
原來方虛默早年亦暗戀秦曉儀,只是他當時並非掌門,武功又差,相貌、身材、人品皆無法與張天師及玉東皇比擬,故秦曉儀始終末正眼瞧他一記,就算此時亦是如此,方虛默視此為畢生恨事,好不容易挨得張天師去世,玉東皇心性已瘋,他且攀上國師位置,正是博得佳人青睞機會,他豈肯放棄大好時機,故專程趕來,說是奔喪,倒不如說是為追求佳人而來。
宋兩利暗忖,秦曉儀的確甚美,且雍容華貴,雖近四十,然瞧來和張美人形同姊妹。幾乎未曾老化,甚至多了一股成熟風韻,實若絕世美女,難怪玉東皇、方虛默為其所迷,看來另一場追逐、拚斗勢所難免。唯秦曉儀一向事夫甚忠,她會改嫁麼?
宋兩利正思考此問題,他想攝及秦-儀內心世界,然對其總有股類似母親長輩般尊敬。
故不敢攝去,突地深深吸氣,道:“夫人尚年輕,且丈夫已逝,改嫁亦是正常,俺豈可多管閒事?”
想及若窺之大多,恐讓張天師恨死,立即拎回心神。還是只顧玉東皇父子舉止,能向張美人交差即可。其他一概不過問,免得自找麻煩。
喪禮於隆重莊嚴中結束。
諸派掌門陸續告退而去。
秦曉儀亦因丈夫去世,不便再居於天師府,遂和女兒決定前往廬山,和秦曉琳共同隱居山林間。
張朝英雖極力挽留,然秦-儀仍覺天師派一向以男者為主,自己嫁至此,已破例十數載,想來心靈負擔亦重,何況另有女兒未婚生子傳言,實不宜讓天師派名譽受損,故仍堅決離去,道:“待掌門他日娶妻,再回此地不遲!”
張朝英見其去意甚堅,不再勉強,道:“既是如此,待我派人護送一程便是。”
秦曉儀道:“不必了,你剛接任掌門,多少留人在身邊,我和江湖無怨無仇,且玉東皇亦遵守諾言,未再騷擾,一切自可順利渡過;你還是多為天師派盡點心力方是,我等之事,毋需太過操心。”
張朝英但覺夫人唯一負擔乃玉東皇,而其喪禮期間,表現得甚是正常,且謙恭有禮,前後判若兩人,應是表師伯已去世,其頓覺情敵已失,故重新展開追求,所表現出來之舉止。
張朝英暗道如此也好,夫人尚年輕,若有其他姻緣,自是可喜,何需困於天師派,遂道:
“只要夫人有困難,弟子必定全力以赴!”
秦曉儀頷首道:“當真如此,自會求助!”
張朝英及天師派弟子仍列隊相送。
張朝英瞧及宋兩利背後跟蹤,雖覺放心許多,然卻暗歎張天師所留下遺言,今後將和鬼域妖人勢難兩全,若宋兩利執意不肯脫離鬼域妖人,恐將敵對相向,實是造化弄人,然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他立即返回碧水崖,開始參悟自家無上天師法門,以期日後能光耀門楣。
張美人早知禾兩利跟在後頭,待離開天師府五裡後,登時喝道:“小妖道,還不快快現身,想當縮頭烏龜麼?”
宋兩利暗道:“自己倒是烏龜轉世,縮縮頭亦無啥關系。”並未現身,笑道:“你們要到廬山,我則想回蘇州,找我那相好友人忽(必瑞)先生,只是順路,無啥跟蹤意思!”
忽必瑞早得知金車擄去大批金銀珠寶,因而貪念大動,不斷告知宋兩利想大干一票,宋兩利自是接收其想法,暗忖金人的確過份,幾將大宋皇宮壓搾一空,不嘮點回來實不甘心,故決定尋往忽必瑞以配合行動。
張美人豈想得了那麼多,冷喝道:“想走麼?沒那麼容易,得留下來,把我倆安全送到廬山再說!”
宋兩利道:“需要麼?憑你倆武功,除了玉東裡、玉天君,誰還動得了?何況還有個斷情師太。簡直天下無敵啦!”想及前次差點死在師太手中,實是余悸猶存。
張美人斥道:“就是在防那兩個老少怪物,你不護送,永遠跟你沒完沒了!”
宋兩利頓覺為難。
秦曉儀道:“別再為難他,我們給他添麻煩已夠多了。”
轉向宋兩利:“小神童你走吧!”自始至終不相信丈夫因他而亡,自無記恨可言。
宋兩利逮著機會立即回話:“多謝夫人,多謝夫人!”故作閃身離去。張美人急急艾艾叫著,宋兩利仍躲得無影無蹤。
張美人吹胡子瞪眼,道:“娘您怎如此便宜放走他?不怕玉東皇那瘋父子纏來麼?到時將如何擺脫他們?”
秦曉儀歎道:“不能再麻煩人家了,何況玉東皇看來已恢復正常,該不會再纏我們才對。”
張美人道:“是麼?”始終懷疑瘋子怎能恢復正常?
話未說完,突有聲音傳來:“玉東皇的確心性已失,遲早將纏來。”秦曉儀母女聞言怔詫,回身瞧去,竟是茅山掌門方虛默及其私生子劉通緩緩行至。
秦曉儀詫道:“是方掌門?!”
張美人冷道:“你跟蹤我們,是何用意?”甚為不悅,尤其劉通眼神怪異,總覺受其侵犯。
方虛默拱手為禮道:“夫人、小姐莫要誤會,在下乃是順路,在得知玉東皇父子已跟蹤後頭,故特來警告,當然兩位若願意,在下亦可護持左右,助您防范玉東皇父子騷擾。”
秦曉儀嗔道:“他難道還想沒完沒了麼?”
張美人斥道:“玉天君敢再騷擾,我便閹了他!”伸手一切,直指劉通,嚇得他心神抖顫,下體幾乎危機重重,張美人竟然不比玉采儀差,同是火辣辣。原是父親建議,既然失去玉采儀,何不改追張美人,他在喪禮中見得張美人果然比玉采儀靚美三分,終有了回心轉意,遂跟父親前來一探機會,然見得對方火辣辣,心神已自浮動起來。
方虛默何嘗不是乘機趕在前頭,想早先一步追得佳人,故盯得緊密,在宋兩利離去後,立即現身。他原是五短身材,比秦曉儀矮半顆腦袋,為此特地定作高跟鞋,藉以撐起身高,且以紫袍罩掩,終和心上人平頭齊向,信心陡強三分。
方虛默道:“玉家父子心性真的已瘋,兩位不得不防!不知夫人是否要在下幫忙?以擋其搔擾?”
秦曉儀急道:“你便幫我擋下他吧!”實後悔讓宋兩利走脫,唯今只有借對方力量先擋一陣,幸離廬山不遠,只要地頭一到,自無懼玉東皇再騷擾了。
方虛默暗喜,道:“夫人有令,在下自是遵從,請隨在下前來!”伸手示意,隨即引道前行。
秦曉儀為躲玉東皇,實也亂了方寸,遂趕忙跟去。
張美人但覺有人擋駕,倒也省事,未再排斥,緊跟過去。
赫見轉林處,置有馬車一輛,張美人詫道:“你們早有准備?!”
方虛默道:“原是想駕車回京,但夫人有難,暫用無妨。”
張美人疑慮雖在,秦曉儀卻道謝幾句。催促女兒快快躲入車廂。
方虛默暗道妙哉,立即帶引劉通共同進入車廂,且催促車夫策馬而行。
車廂不大,擠得四人,幾已面面相擠,秦曉儀不甚習慣。
張美人斥道:“定要擠進來麼?外頭多的是位置!”
劉通但覺困窘。方虛默道:“情非得已。在下若露在外頭。必定引得玉東皇注意而跟追過來,故始冒犯兩位,幸時間不長,大約奔馳三十裡後,必定可將對方拋開,屆時可還兩位寬敞空間。”
秦曉儀道:“多謝掌門相助!”暗扯女兒衣角,張美人終悶下來,不再吭聲。
廂中氣氛顯得尷尬。
劉通雖想追求仕女,卻無膽子,每每竊瞄幾眼,皆被張美人瞪回,窘困下,只能低頭故做假眠,然眼簾目光仍不斷竊瞧,張美人的確另有風韻,以她來填補玉采儀,實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顆心終怦動難安。
方虛默則尋得話題直聊,道:“夫人當知道家法門無奇不有,在下亦修得通靈大法,神通直比宋兩利還強,只是不願張揚罷了。且此神通毋需天生俱來,任何常人皆可練得,夫人可要參考參考?”
能通靈,且知過去未來,何等吸引人?秦曉儀已心動:“當真?”
張美人亦覺有趣,道:“真的麼?該不會耍噱頭吧?”就連劉通亦覺興趣甚濃,湊耳聽之。
方虛默道:“在下冊需撒謊!反正兩位姑且練之,若無效,亦不傷身,若有效,豈非妙極!”
張美人心念一閃:“也對!說來聽聽!”但覺若能和宋兩利相抗衡,的確妙不可言。
秦曉儀道:“掌門但說無妨。”
方虛默含笑道:“多謝夫人欣貨;此法門之不同於他法,全在於有此“通靈寶圖”!”
拿出一張蠟黃秘圖,其畫有無數小符-,擺置則若太上老君生於八卦眼上,瞧來甚為神秘,“相傳此即為太上老君坐化時,所遺傳人間之通靈寶圖,只要照著圖上秘咒、符-念去,每天三十六遍,自能練成通靈大法。”
張美人道:“這麼神奇?你得自何處?”
方虛默道:“它原即為茅山派鎮派法寶之一,後來被前任掌門攜帶至大內皇宮,藏於龍脈八卦眼中,因而失蹤多年,在下乃於兩日前一次閃電中受劉混康前掌門感應,始得此物,研究修行結果,功力立即大增,遂決定和夫人分享!”
張美人道:“既是傳於劉混康,大概假不了了。”湊眼過去,認真瞧探。
秦曉儀亦覺有趣,喃喃念及咒文。
方虛默暗喜,一旁指點該從何處念起,以及種種竅門。劉通想學,卻被喝止:“你連其他功夫皆尚未學全,哪有資格學此法門?”說得劉通窘困當場,不敢名正言順學之,只能悶坐一旁,偶有機會,始敢窺探幾眼,終難登堂入室,直到後來,干脆放棄,心想父親遲早傳予自己,何苦急於一時,何不乘機多多欣賞美人,這一轉念,果然一路賞心悅目,好不快哉。
秦曉儀、張美人練及通靈大法一陣,但覺頭暈腦脹,虛虛浮浮,方虛默直道就是如此,待渡過關鍵,法門立成,母女倆閒來無事,終繼續練功。
車行匆匆,眨眼已近黃昏。
從龍虎山至廬山,當日豈能抵達,方虛默卻早有安排,引領她倆避往陵州鎮西一處題有“蕊珠閣”之清幽雅居。
張美人乍見此閣牆外古松蒼勁,裡頭湖池遍處,種植不少紅蓮、白蓮,甚至紫蓮及異種墨蓮,霎甚喜愛,道:“可奇事了,天寒地凍,怎開得如此茂盛?”
方虛默笑道:“此處地理忒異,當年蘇東坡南游,選了此處栽種異種蓮花,頗負盛名,只可惜他已作古,如者漸少,我乃國師,且能通靈,故我得清雅住處,讓兩位休息,方不致褻瀆佳人。”
張美人瞄眼,暗忖:“是花癡麼?”緦覺對方存有心機,但一時卻猜不上來。
秦曉儀只想休息,道謝後,已接受安排,住進後院池畔“蕊珠閣”,分東西兩落閣房,秦曉儀於東,張美人則住於西閣。
方虛默且殷勤招待兩人吃過晚謄,始送佳人入房,他則支開劉通去照顧張美人,劉通始終不敢再搭訕,躲於附近池畔,遠遠窺之。方虛默則偷偷藏於秦曉儀隔壁閣房,拿出道具,開始施法,符-張張化去,目標竟然對准秦曉儀,果真早有計畫。喃喃說道:“儀妹妹,你我相識亦有數十年,難道從未正視我一眼麼?待我化得和合符-,化去你我隔閡,如此姻緣將能撮合!”
他已近五十,哪還像年輕人大談戀愛,弄些不切實際花招?倒是以和合符法催化之,效果既快且佳,何樂不為?故已念起怪咒,竟然是白天贈予秦曉儀“通靈寶圖”上之咒語,秦曉儀腦門一陣迷眩,開始幻想男女情欲之事,臉面漸漸泛紅。
原來方虛默哪真心傳授通靈大法,乃以偽裝之和合符圖替代,好讓秦曉儀不知不覺中入彀,進而喜歡上方虛默,從此佳緣注定,終生相隨。
秦曉儀雖跟得張天師多年,然對道法根本一知半解,涉獵不深,方虛默又非強勢施法,而是循序漸進方式,且此和合符副作用不大,甚至張美人皆未察覺,終漸漸受催眠而不自知。
方虛默不斷催咒符,暗逼法門,秦曉儀終陷入和合法門,漸漸幻起欲情。老實說,在跟得張天師後頭數年,由於天師已近天人之關,她已從未人道,現在幻想起來,竟也生澀窘困,尤其對象又是方虛默,實更突兀,她想制止,然卻仍拗不了符法威力,硬是被迫進入男女交歡夢欲之中。
夢中的方虛默不再矮小,而顯粗壯威猛,秦曉儀已不再是矜持淑女,幻化成情欲女子,竟然主動裸身相見,且采取攻勢,不斷摧殘男人,巫山雲雨簡直打得火熱,妙不可言……,方虛默多少窺得秦曉儀腦門,待覺她已進入狀況,霎是謔喜,暗道:“她竟然毫無防備,看來美好姻緣遲早成真!”登又加把勁催化符-,且偷偷截破窗紙,窺及裡頭,秦曉儀雖未當真剝光衣服,然自我摸撫舉止卻是火辣辣,瞧得力虛默欲火高漲,甚想撲去一親芳澤,然他早老謀深算,若以強迫手段,可能得手一次,日後再無機會,甚至引來殺機,何不放長線釣大魚,故又退向秘房,甘心享受意淫謔愛,及至激情處,他竟也把持不住,自我摧殘起來。
就此一閃念之際,所有腦門防護陡然撤去,已被躲在遠處之宋兩利感應。宋兩利原早擺脫兩人,准備前去尋找難兄弟忽必瑞,雙方至少岔開五十裡,他乃住於留橋頭小客棧,原准備休息,但突覺方虛默意淫秦曉儀,那豈非太過突兀,畢竟秦夫人一向賢淑,怎可能如此?
終以通靈大法攝來,目標則是秦曉儀,早然感應她種種狂欲舉止,宋兩利眉頭一跳:“怎是怨婦麼?”遂再追探下去,終發現秦曉儀腦門偶閃怪咒,且其身邊置有奇異符-,霎時明白,暗道:“方虛默,你耍妖法麼?”突地一喝:“夫人醒醒!”
無上法門迫去,秦曉儀乍醒,忽見自己粗邪舉止,且身軀一片火熱,登時羞容滿面:
“我怎會如此?”趕忙正經端坐,整理衣衫,然再回憶竟和方虛默翻雲覆雨,臉面更熱,道:“不可能!怎會跟他?羞死人了!”忍之不了,趕忙前去洗把冷水。清醒自己。
方虛默突覺和合法門被破,登欲嗔怒反擊,突又覺不妥,自己乃施邪法,如若反擊,豈非自我表態,理應來個避之不理,任宋兩利瞎猜亦死無對證,故立即斬斷感應,兀自念起定心咒,以抗宋兩利強大通靈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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