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第 19 卷 第 一 章 舊怨新歡
    徽宗趙佶的確過足寶鼎靈動之神跡癮頭,神霄長生大帝君金袍始終不肯脫下,足足接受臣民歡呼膜拜達三天之久。

    神格化之皇帝,竟然天威更熾,不但可統領人間,更能駕馭神界,如此身分,的確讓他迷失。

    趙佶竟然親自移駕神霄金寶殿,坐鎮長生大帝君神位,接受內臣朝拜。

    住持張虛白瞧來但覺頭疼,皇上未免走火入魔,更是把肉身幻成仙身,再此下去,怎有心治國?

    徽宗趙佶此時即生於神明前特設三尺金台上,要張虛白面向他誦經焚香拜之,已然沉醉天神化身之中。

    張虛白道:“皇上應知神跡已過,大家已恢復肉身之軀,膜拜已無意義!”

    趙佶莊嚴道:“非也,此次本帝君能顯靈破得妖人邪法,自是神威浩瀚,得七七四十九時辰方能回天庭,掌門得再誦經供養才行!”

    張虛白道:“皇上怎知要四十九時辰?”

    趙估道:“本帝君自能通靈,神明已降我身,你膜拜就是,難道本帝君會騙你不成?”

    張虛白無奈,盤算一日十二時辰,四十九時辰共需四日多,此時已過三日,再誦持一日就是,故不再多言,開始誦經持咒。趙佶亦跟著修行,腦門不斷幻想天神下凡附身,且解救眾生疾苦,大戰妖魔狀。

    如此又拜去一天一夜,直到次日午時,趙佶突地疲累蘇醒,脫下長生大帝君金袍,恢復皇帝身分,且將金袍置於神壇上。外頭文武百官已跪拜整齊。趙佶引領眾臣祭拜,不斷念著恭奉神霄長生大帝君返回天庭。

    一連膜拜三趟,祭典方畢,支退群臣之後,方覺體力不支,小太監郝元立即扶來,坐於龍椅。

    趙佶不斷撫頭:“怎會如此,朕每次化身帝君,皆能精神百倍,怎此次如此疲倦?”

    童貫侍候左右多時,現在終等著時機,乘機向前秘奏:“是張虛白誦經不力,惹得長生大帝君不悅所致。”

    此時張虛白在外恭送群臣離去,故未聽著。

    趙佶一向敬重童貫,聞言怔道:“真有此事?”

    童貫道:“皇上回想即知。”

    趙佶想及張虛白確為三天或四日之期爭執不休,恐是因此不肯虔心誦經,冷道:“好家伙,連本尊天神都不尊敬麼?”待要罵人,童貫又道:“神殿聖靈,皇上毋需指責,他既然口口聲聲喊累,讓他休息一陣,住持一職請外宮靈貫道長年瑞祥代理就是,如此將兩全其美,不傷和氣。”

    小太監郝元立即宣張虛白入殿。

    趙佶臉色凝重說道:“通元沖妙先生接掌神霄寶殿已久,身心俱疲,准予休息半年,其職務由靈真道長接任!領旨吧!”

    張虛白暗楞,變化實快,顯得措手不及,然仍下跪接旨。

    趙佶道:“多多休息,以後誦經認真些。”說完令郝元扶身而去。

    張虛白道:“恭送萬歲萬萬歲!”終把趙佶給送走。

    張虛白腦門一片清明,暗道緣分已盡,是該分手時刻,准備收拾離去。

    童貫故作關懷道:“先生恐也累了,休息一陣亦好,何況只是半年,時日不長,清靜清靜,對大家眥好處。”

    張虛白目光一閃,冷道:“將軍可知何者為‘弄臣誤國’?能讓皇上如此自以為天神下凡者,唯你們這些弄臣最為可惡!”

    童貫詫愕,縱使自己是要此手段,然國泰民安,全國富裕,乃有目共睹之事,這家伙未免說的過分,登時惱羞成怒:“你才誤國,和林靈素一樣招搖撞騙,未治你罪已是萬幸,也敢指責他人?快滾!從此莫進神霄寶殿一步,否則打斷你的腿!”

    張虛白冷道:“我自該走,你卻也莫得意太早,不出半月,必遭報應!”說完甩頭而去。

    童貫怒道:“敢兄我麼?大家等著看好戲!”甚想追去殺了對方,然神霄弟子怒目瞪來,且自己武功未必贏得了對方,只能忍下,冷笑道:“敢跟我斗,不想活命麼!”

    表面不動聲色。暗地卻盤算准備交予方虛默處理。

    對於張虛白之警告,根本置之不理。

    不到一時辰,神霄派掌門已換年瑞祥一事已傳開,由於只是暫代一職,並未引起大騷動。年瑞祥暗驚,想找張虛白問明白,然卻無法找著,顯然對方已避至他處。由於童貫多少傳出指責之說,年瑞祥猜必和童貫有關,他自認無才無德。只是俗人,斗不了官方,只能默然受命,一切且看局勢安排便是,接下掌門一職,無憂無喜。

    方虛默卻知童貫已實現諾言,自己該找錢英豪算帳了。在多方打探下,已知對方竟然躲在西柳街尾仙姑廟中,和金妙蓮鬼混,實是低俗已極。

    方虛默並查出蓮花師太素雲飛已還俗,和橫豎道尼無時無刻想收拾錢英豪,心生一計,故意放出消息,讓其得知狀況,自己則引領徒弟劉通和傷勢已復元郭宗法,選擇三更天。不動聲色潛往仙姑廟,准備來個大突襲。

    妙佛禪師錢英豪的確混在仙姑廟,當他地位尊高之聖公。

    他並非日以繼夜留在此,而是打從變得獸身後,性欲變得旺盛,甚想女人時,方往此處偷情。

    而那金妙蓮受及宋兩利洗腦,早對劉道真視若仇家,在劉道真受傷回來後,更慘遭修理,尤其金妙蓮想得新妙招,把仙姑廟畫為聖域,在劉道真尚未進門之前即予追殺,迫得劉道真無法進入仙姑廟休息。

    金妙蓮找著新聖公後,故未一路追殺,每每追離裡許,必定回廟守候,以免聖公尋之不著,劉道真因而能苟喘偷生。

    然而錢英豪不斷前來偷情,劉道真當然嫉火高張,可惜功夫差一大截。無法報復,只好忍辱窺瞧,想探知錢英豪是用何妖法制住金妙蓮。然錢英豪的確狡猾,在感覺劉道真如影隨形之下,動作總是迅速無比。

    幾次窺來,劉道真只知對方每每以某種東西打向金妙蓮腦子,即能喚醒她,成為妖野蕩婦,兩人因而瘋狂燕好,然東西一抽離腦門,金妙蓮竟又恢復聖姑模樣。他始終不知此乃“五鬼定魂術”,實是惱恨不已。

    今夜錢英豪照樣前來偷情,他並非每次皆以“五鬼定魂術”喚醒金妙蓮,畢竟那得精神飽滿,且想瘋狂淫欲廝殺時為之,因為金妙蓮練有陰陽雙修法,總會竊取男人元陽以滋補養身,錢英豪得防之。三數次下來,總算摸索出竅門,然仍防不勝防。

    幸他從陰陽老怪身上獲得數十年功力,贈予對方些許亦無傷大雅,但若要他為淫喪功,那萬萬不干。經研究後,終有應對之策,只要被對方竊去幾分功力時,再以聖姑身分交媾,又偷偷竊取回來,如此一來一往倒也毫無損失,的確妙招。

    金妙蓮亦過著雙重身分,腦門一醒,變成蕩婦,若腦門一閉,變成聖姑,一切任由聖公擺布。

    今夜錢英豪即未喚醍她,而以聖公聖姑之名,在仙廟後頭小柴房荀合起來。

    那小柴房原是堆著木材,金妙蓮卻知聖公必來求歡,故整理出軟草床,翻雲覆雨起來,舒服許多。

    兩人正裸身打得火熱,聖公長聖姑短地愛膩廝磨著。

    劉道真躲在廟頂窺瞧,氣得七竅生煙,甚想撲下去,以“毒芒珠”射個百孔千穿,然-又懼於傷及金妙蓮而作罷,又自恨在那裡咬牙切齒。

    劉道真正嗔恨中,忽見兩道黑影飛來,仔細一瞧,竟是橫豎道尼及素雲飛,心下暗喜,只要有人找碴,自己混著斗去,總撈點報應回來,手抓“毒芒珠”伺機以待。

    素雲飛原只想前來探瞧,誰知竟然聽及苟合聲,她一向潔癖,乍聽此聲,惡心不在話下,哪顧得對方武功多高,厲喝道:“奸夫淫婦麼?”竟然掠身撲去,全勁開打。

    橫豎道尼既幫她而來,當然配合出手。

    雙人四掌,強流難擋,直轟柴房。砰地暴響,柴房若瓜皮四散,裸男裸女滾跌地金妙蓮尚是白嫩見人,錢英豪卻若黑猩猩亂跳,好事被毀,咆哮厲吼:“誰吃了熊心豹膽,敢壞我好事!”雙掌凝勁就要反擊,乍見心上人素雲飛,嚇得臉面飛紅,楞在當場:“是你?”

    素雲飛只覺惡心想吐,不肯回話。她已從橫豎道尼身上研究出心得,如此獸體皮厚,特別耐擊耐刺,唯有找及罩門死角,亦或以螺旋小鑽針射之,方能奏效。情急中雙手一揚,千數支指粗“螺旋針”暴射出去,霎聞咻咻叫聲,沖勢既快且急。錢英豪仍在詫愕中,難以躲閃,強勁迫去,擊落七針,卻被八針釘及胸背數處要穴,他想震落,然“螺旋針”乃鑽入獸皮,且有旋紋擋勾,甚難震落,更糟者是針眼竟是中空,宛若竹管,鮮血滴滴滲落。這可妙招,無法一掌擊斃,讓他流血而亡。

    錢英豪見狀更駭:“小飛飛你當真要亡我性命?”悲心疼怒交錯,差點落淚,然性命要緊,不得不伸手旋抽這些可怕小旋針。

    素雲飛厲喝:“花月貞,咱同上,作了他!”強掌再出,一式“燦光奪月”直劈那小旋針處,只要打入體內,保證讓其疼澈心肺,無心再戰,等著被收拾。

    橫豎道尼不斷念著阿彌陀佛、無量壽佛,縱覺殺生不好,然惡人仍該除去,“無上魔功”頓展,一式“魂迫天地”暴打開來,前後夾擊。

    那金妙蓮怎肯聖公受損,哪顧得裸身見肉,怒喝道:“休要傷我聖公!”雙掌凝力即往橫豎道尼劈去,她只攻不守,全然悍不畏死。

    橫豎道尼心懷善慈,總不忍傷及裸女,尤其此人瞧來純潔,一時抽縮二成功力,豈知她-忽略金妙蓮修習雙修大法多年,武功已在一派掌門之界,這一抽收功力,竟然被擊得四腳朝天,倒跌地面,魔性為之暴開,哇哇亂叫,她且趕忙誦念無量壽佛以控魔性。

    素雲飛見狀喝道:“不必忍啦,她就是妖女金妙蓮,淫蕩第一,你想找死麼!”

    橫豎道尼悶在那裡,怔道:“金妙蓮?”兩掌又劈叭擊來,打得橫豎道尼疼滾連連,這才醒神:“你打的可真凶!”反掌擊去,終能反制金妙蓮,雙方殺得難分難解。

    素雲飛喊話之際,猝又以水神刀連斬錢英豪,數掌落於小旋針上,疼得錢英豪獸性大發,厲吼咆哮:“你待玩命麼?”陰陽掌暴打開來,其勁排山倒海沖至。素雲飛吃過虧,不敢硬接,飛身在掠,仍被掃及側腰,疼得踉蹌跌去。

    錢英豪哈哈淫笑:“抓你來爽快!”欲火且漲,硬撲過來,想摟美人奸之。

    素雲飛詫駭,水神刀再斬,對方卻怒忍下來,仍自不退,強勢再逼。眼看就要撲及美人,劉道真早算准方位,大喝一聲,斜側沖來,右掌劈、左掌射出“毒芒珠”直取狂獸門面。

    那掌勁好解決,落身抽疼一陣即已沒事,畢竟獸皮太厚,能打耐撞,然那“毒芒珠”乃劉道真和金妙蓮研究多年所制成暗器,淬有奇毒,異常難纏,此物原在金妙蓮身上,然她心智受迷,視此物為穢物,全數丟予劉道真,竟然派上用場。那錢英豪因魔性發作,只顧大剌剌砍殺,倒對小東西未能詳察,且劉道真混在掌中發射,待那毒芒珠暴開之際,赫見青光牛芒乍閃,錢英豪始知不妙,怒喝反掌亂擊,打得劉道真、素雲飛悶退連連。

    毒芒仍射門面而來。錢英豪大駭,趕忙閉眼凝氣以抗。咻然一響,毒芒射臉,粘得密密麻麻,連眼皮亦插滿。錢英豪頓覺疼癢,厲吼再震,毒芒反彈四射,然臉面仍留下無數青點,毒性發作,漸漸腫脹。

    錢英豪咆哮怒吼:“敢用卑鄙暗器傷我麼!”相准劉道真即欲劈去。

    天空突地傳來冷笑聲:“獸人休要猖狂!”方虛默乘虛而入,他已學得霸龍神功,幻化成茅山幻掌,強速掠來,相准錢英豪左脅猛擊過去。叭地暴響,打得對方悶-血絲,跌退連連。

    劉通、郭宗法乘機再攻,砰砰連響。錢英豪又退三步,魔性更起,狂厲咆哮:“你們通通該死”閃電魔指、陰陽掌同時暴打開來。那近百年修為強功一次發洩,直若天崩地裂、山洪暴發,打得在場諸人悶退連連,那武功較弱之劉通竟也吐血撞跌牆頭,差點昏死過去。

    錢英豪還想再戰,然強怒迫功,血氣循環更急,臉面毒性發作更快,一時間疼痛難忍,直叫著:“我的臉毀了!”伸手撫去,腫脹立現,嚇得不知所措。

    而那金妙蓮看見聖公受擊,無心再戰,抽身掠來,急道:“聖公你受傷了?”依稀記得此傷症狀。

    錢英豪喝道:“快找他拿解藥!”

    金妙蓮道:“聖姑懂得解法!”

    錢英豪道:“快走!”身受毒傷下怎敢再戰,抓起金妙蓮,雙雙裸身逃去。

    劉道真見狀大喝:“小蓮莫要跟他去!”雖受傷不輕。仍追掠前去,一場恩怨,恐一輩子糾纏不清。

    方虛默暗道好險,錢英豪最後全力一擊,竟然能傷著自己,可見其功力的確了得,幸好耍了計謀,且劉道真毒芒助陣,否則今夜敗戰恐是茅山派。

    慶幸中已指揮郭宗法前去救助劉通,他則風度翩翩拜禮素雲飛,道:“夫人可有受傷,恕在下來遲了。”他雖暗戀秦曉儀已久,然對冷艷蓮花師太亦常非分之想,只不過對方一向潛身蓮花庵,十數年難得見著一面,今日視之,竟若傲蓮更形嫩白、青春,仰慕之情油然而生。可惜他身材過矮,挺身而立亦只及素雲飛鼻頭,且形態傲岸,素雲飛根本難有好感,尤其那句“夫人”喚得素雲飛心火大熾,斥道:“我沒嫁娶,鬼叫什麼!”未瞧一眼,揮向橫豎道尼:“走人!”身形一掠,飛身而去。

    橫豎道尼瞧向方虛默,笑道:“方掌門馬屁拍到馬腿上了,若是我,倒可勉強當你夫人!如何?隨時等你來聘娶!”此語玩笑居多,說完掠閃而去。

    方虛默心胸最是狹隘,被兩女所損,顏面已失,冷哼道:“自以為金枝玉葉不成?”此話針對素雲飛所言。暗暗發誓,若有機會,必討回公道,至於橫豎道尼,他卻不屑與佛道太妹交往,哪天派人教訓就是,轉往劉通,道:“你這是作啥,三天兩次,一招即被打敗,茅山臉面都快被你丟盡!”

    劉通苦喪道:“對手部是絕頂角色,連郭長老皆受傷,怎怪得弟子?”

    郭宗法道:“妙佛禪師的確厲害,屬下已盡全力。”

    方虛默道:“下次多多下苦功,茅山派遲早要壯大,一統天下。”郭宗法、劉通應是。

    方虛默始道:“回去養傷吧!”兩人拜禮後掠身而去。

    方虛默走向柴房,挑起金妙蓮衣裙,意淫已起,邪聲笑道:“這妖女身材倒是無話可說,哪天收拾妙佛這老妖,遲早把她接收過來!”聞及衣衫,體香泌來,全身為之抽顫舒爽,意淫隨即轉向秦曉儀、素雲飛,終掠身而去。

    錢英豪臉中毒傷,實無力再戰,且不敢躲回“尊玉軒”以免被搜著,他拚命掠往北方,想躲敵軍,掠及二十余裡,終因毒性發作而暈倒。幸金妙蓮在身邊,換她抱起聖公,盡往深山險地藏去,以能方便找到解藥。兩人雖裸身奔馳,幸在深夜,並未引起騷動,故躲的甚是順利。

    劉道真雖追得快,然他受傷在身,且錢英豪在拚命時,速度奇快無比,掠行十余裡時,早已用脫,劉道真終無法追著,只能四處流竄。後頭蓮花師太素雲飛跟著受影響,在發現錯誤時想調頭再追,已是黑天一片,怎知敵蹤安在,只好放棄,暗斥錢英豪好狗運,始和橫豎道尼返往汴京城,等待機會。

    金妙蓮得以安心將錢英豪帶往無名山峰秘洞中,先點穴阻止毒性發作,隨又找出“螺旋針”位置,一一旋抽出來,血液方不致滴流。錢英豪突然昏倒,和失血過多有關,金妙蓮不禁暗斥此暗器卑鄙已極。

    此時錢英豪臉面已青脹如氣球,金妙蓮幾乎認之不清,然聖公獸身定錯不了。仍以內勁慢慢替他舒暖穴脈。待到天亮,立即掠往山林采藥,直至中午始返回,將大堆草藥搗爛,擠出汁水,讓其服下,藥渣則敷往臉面。那毒物原是她所配,此時對症下藥,青腫甚快收縮。

    金妙蓮憨坐地上,想著自己怎知解藥秘方,莫非和那劉道真確有非比尋常關系?尤其那“小妙妙”親膩乳名,叫來甚是熟悉,他當真是自己以前男人?然想及自己聖姑身分,即又窘紅臉面,呸個不停:“怎可胡思亂想,多半是對方亂喊,那解藥應是以前所學,跟他毫無關系!”

    心靈不斷掙扎中,錢英豪幽然醒來,金妙蓮喜道:“聖公您醍了,快運功療傷,聖姑去做餐飯伺候您!”快速溜去。

    錢英豪迷糊中坐起,臉面藥渣掉落地面,他抓來嗅聞,腥辣沖鼻,厭惡丟棄,想及中毒事,嗔恨不已:“那個劉道真,哪天見著,扭斷他脖子!”仍覺臉面麻疼,開始運氣療傷治毒。

    功行三周天後,精神恢復舒爽,金妙蓮則抓著烤香魚進來,供奉聖公食用三條,自己方啃向另一較小者,著實將聖公伺候得無微不至。

    錢英豪吃去香魚,精神飽滿,再試臉毒,已清除殆盡,總算能安心。回想昨夜,實是驚險,看來自己武功雖突飛猛進,然亦大意不得,否則再次中伏,恐有性命之危。而那方虛默竟也奸詐,敢乘人之危,不去教訓怎忍得下這口氣。然自己得罪童貫,對方必百般為難,他倒易對付,但千萬禁軍不斷騷擾,恐永無寧日。且那方虛默似大權在握,他不知勾結何幫何派,膽敢暗算,如若貿然碰他,難免付出慘痛代價,看來自己得從長計議,找極樂聖王合作,先收拾這些王八羔子再說。

    錢英豪盤算著,極樂聖王至少手段正當,不會耍小陰險,和他合作,若攻下宋朝江山,自是大功一件,哪天加官晉爵自是少不了,且把自己羽翼養豐,屆時亦未必懼於聖王,尤其有了聖王聯手,准讓京城那些小王八一一受到報應。

    錢英豪忽而冷笑:“陰陽老怪說人性本惡,我原不信,然童貫、方虛默那些人壞到極點,不是本惡是什麼?我之所以反擊,乃是被逼之惡;既然惡行難免,就來個改朝換代,自己當皇帝叉有何不可!只要當上皇帝,誰又敢說我是惡人?我錯了?”想及人性的確矛盾膚淺且好笑,竟也哈哈暢笑起來,終首次體會陰陽老怪玩弄人性之快感,當年為求生存吃下活鼠一事,實是妙極。

    錢英豪一笑,金妙蓮亦憨然跟笑,道:“聖公顯靈麼?有何好笑?”

    錢英豪瞧她以樹葉混籐編衣衫,遮住妙處,倒現蠻女風味,淫心又起,邪聲笑道:“你那麼尊敬聖公?”

    金妙蓮笑道:“聖公是天神,聖姑甚為尊敬!”

    錢英豪道:“那過來獻身吧!”

    金妙蓮應是,立即解下籐編衣衫,如獸人般生向男人大腿間,即已顛鸞倒鳳,極盡廝磨伺候著,錢英豪終再嘗曼妙滋味,直到兵敗山倒為止。

    金妙蓮仍想二度梅開,錢英豪道:“可以了!”

    金妙蓮乖乖退去,含笑道:“聖姑只對聖公獻身!”

    錢英豪笑道:“很好!”然自己若投靠極樂聖王,帶著她恐是累贅,實該給她一點任務才行。心念一轉,讓她再斗劉道真不是頂快活?宋兩利洗腦招法,實是妙絕,遂莊嚴道:

    “聖姑聽令,立刻追殺劉道真,他不該以毒針傷及聖公,該將他碎屍萬段!”

    金妙蓮正有此意,欣喜道:“聖姑得令,立即殺去!”說完拜禮,即欲沖去。

    錢英豪道:“回來!”

    金妙蓮轉身:“聖公有何交代?”

    錢英豪道:“先找衣服遮體,要護著聖體,不准讓任何人侵犯!如若完事,到西柳街仙姑廟等聖公。”

    金妙蓮恭敬拜禮道:“得令!”隨即抓起籐衣衫先行穿上,仍覺露胸露肉,急道:“沒衣服無法維護聖體。”

    錢英豪暗覺想笑,宋兩利這絕活簡直莫名厲害,竟然讓淫女變得純潔若此,實是難以想像,道:“多編一點籐蘿遮體,然後趁黑夜無人見著時,溜到山下村落取它幾件就是。”

    金妙蓮這才心滿意足應是,帶喜拜禮而去。

    錢英豪邪笑不已,得此妙女,亦算因禍得福,然再想及素雲飛,不禁五味雜陳,自己的確色心過頭,被她逮個正著,形象已完全破壞,此情恐難回復,或而哪天當上皇帝,她方可能看上幾眼,否則只有霸王硬上弓了,反正既已抱定為惡,何考慮什麼!無毒不丈夫,本就自古名言,且該記取教訓,免蹈今日覆轍。

    想定後,他再次檢視傷勢,除了失血、元氣較弱外,一切尚可。亦找得籐葉遮體,待及黑夜,掠身而去。

    次日清晨,錢英豪已潛回汴京城,他已換穿村夫粗裝,免露身體。在探及一切仍算安定後,始再潛回“尊王軒”先行盥洗一番,並拔除臉面長長毛發,始換穿像樣錦袍,恢復先前體面模樣。他警惕自己不能再自大。且得收拾色欲,免再中詭計,隨後運起勁道,打開腦門,希望得到極樂聖王感應。

    極樂聖王的確每日三餐皆做通靈搜尋之術,以防不測。而那“尊王軒”和“天樂居”皆在相國寺附近,相差並未甚遠,聖王一搜,已然感應錢英豪存在,笑道:“你終於回來了,方虛默那幾招還受用吧?”

    錢英豪一楞:“聖王已知曉?”

    極樂聖王道:“他和童貫串通,已准備接國師一職,眾人皆知,看來陰陽老怪並未將通靈大法傳予你,實是可惜!”

    錢英豪雖學過,然卻收獲不大,原想再跟星天來學功,卻被宋兩利破壞,唯等日後再說,道:“尚請聖王指點。”

    極樂聖王笑道:“你已想通,要跟本王合作了?”

    錢英豪道:“天命所趨,識時務為俊傑!”

    極樂聖王哈哈暢笑,道聲好,突然出秘殿,騰掠屋頂,飛若光影,直往尊王軒掠來。

    錢英豪暗詫對方早知自己藏身處,果然功夫更高一等,自己既已輸誠,即該直接面對,起身立於廳口迎接。稍刻未過,極樂聖王業已掠至爽聲飄落地面。

    錢英豪肅容道:“聖王請!”極樂聖王大方行去,落坐中椅,錢英豪暗道:“應學此氣度,方能懾人服眾。”亦生於左斜太師椅。

    極樂聖王笑道:“轉了一大圈,禪師仍作了明確抉擇,乃大金國之幸。”

    錢英豪道:“不知貴國何時出兵?又將如何並吞宋國。”

    極樂聖王道:“業已出兵,半月之內必殺至京城。”

    錢英豪詫道:“聖王先前所說並非戲言?”

    極樂聖王笑道:“本王貴為大金國師,怎可戲言,唯宋國太平安逸過久,且君不君、臣不臣、神不神、道不道,皆以欺上瞞下習慣,當然未把本王言語當回事。需知有為君主如以前之阿骨打,現在的金太宗,只要任何風吹草動,那管是真是謠言,必定查清楚始干休,此方為治國之道,宋國不亡,沒有天理!”

    錢英豪想其所言,不就暗指自己往昔和童貫等人和稀泥般欺上瞞下?難怪大宋眼看兵臨城下,且仍內斗個你死我活,自己當得跳脫超越出來,否則永難登大雅之堂。道:“聖王的確神機妙算,大宋不亡沒有天理,不知在下投靠後,有何差遣?”

    極樂聖王道:“暫無差遣,宋國這堆垃圾。只知哄著自我陶醉為天神下凡的趙佶昏君,他們又有何作為?唯一硬骨頭的張虛白、張天師又被斗得心灰意冷,他們已抱定讓趙佶昏君吃點苦頭,看看能否醒來,殊不知大金國強盛無比,一擊必中,他們這一疏忽,將造成江山易手,實是天助我也。”

    錢英豪道:“不必在下幫忙,何又拉攏在下?”

    極樂聖王道:“你武功傳自陰陽老怪,不參加那堆垃圾群,即已幫我大金之忙,唯在那群垃圾和張天師等人有所行動,你我再合力阻止就是。”

    錢英豪道:“在下懂了,聖王的確厲害。”

    極樂聖王笑道:“把氣度培養出來,大金國愛才若渴,且中原地大人眾,遲早要爾等有才干者來治理,本王畢竟以修靈法為主,對權位不感興趣。”

    錢英豪聞言大喜,拱手道:“多謝聖王提拔!”倒是真心想替大金打天下,將童貫那群垃圾給一掃殆盡,還來大宋清淨江山。

    極樂聖王道:“宋國並非沒有能人,戰將李綱就是個角兒,誰知卻被童貫耍得團團轉,你說好玩麼?宋國不亡都難!”

    錢英豪恨道:“他的確大奸大惡,該除之!”

    極樂聖王道:“不必動怒,若非他,大金國怎能勢如破竹,說來他還是大金國恩人!凡事一體兩面,多觀察,多益處!”

    錢英豪臉面稍熱,直道:“聖王教訓的是!”經此一談,對方的確深不可測,自己的確該多多磨練。

    極樂聖王道:“下棋吧,閒來無事!”說完伸手往地上劃去,手指仍離地面三尺,照樣畫出線痕,此地全為青石鋪成,何其堅硬,聖王武功深不可測。

    錢英豪湊興說道:“就下幾盤!”射出閃電魔指,配合畫線,大有互別苗頭之態。

    棋盤畫妥,各選黑白,黑者打圓洞,白者畫圓圈,雙方皆以奇功畫之,力求純圓漂亮,感覺上似乎白子容易,然畫圓本就得功夫,線條且均勻深淺一致,一筆下去已難修改,聖王功力始終略勝一籌。

    兩人並非拚命下棋,而是內勁、耐力較量,往往一子定住不動或畫上半時辰,照此下法,一盤耗上三天三夜亦有可能。

    高手過招,妙用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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