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老怪正以千蝶萬蜂手法,射出無數瓦片及日月雙魔輪,直取滾落地面躲逃之宋兩利。
眼看月型魔輪穿破罡氣,強速無比射向宋兩利左腰際,就要鑽肉穿骨。
情勢危急萬分。
猝見左牆一道流星般青光射來,擊中月魔輪,鏘出火花閃亮,月魔輪斜飛彈開。
陰陽老怪氣得哇哇怒叫:「何方妖孽敢壞我事!」吸回日月魔輪,狂妄嘯天,亟欲收拾來人。
但見六道人影分從六處方位射來,正是江南神丐胡天地、半天師張繼老,以及明教四大護法,太陽護法丘尊、天星護法陳三秋、神光護法胡天鷹及明月護法寒天兒,擊向老怪兵刃者正是寒天兒之「明月斬」。幸她及時趕來,忽見愛兒危險,哪顧得失去兵刃之危,登以明月斬擊落暗器,且掠向愛兒守護,急迫:「你可傷著?」差點喊出愛兒名字。
其餘五人則圍向陰陽老怪,個個強功戒備,以防萬一。
宋兩利驚中帶喜坐起,乾笑道:「我沒事。」身在母親面前受傷,實是過意不去。
寒天兒急道:「你的傷?」方才數道碎片劃出血痕,是讓為人母親者心疼。
宋兩利縱使疼痛仍裝不疼,跳身而起,笑道:「皮肉傷,不疼啦!」忽又急喊:「快收拾陰陽老怪!他是陰陽老怪!」
群雄登時怔詫,原只是懷疑,未想著眼前此人相貌不揚,會是真正老怪?霎見兵刃閃手抓緊,隨時準備迎敵。
陰陽老怪哈哈狂笑:「不錯!老夫就是陰界魔王,你們討死麼?」雙掌暴打「閃電魔指」怒勁射出,電蛇亂竄,搗得群雄忌諱,退閃數丈。寒天兒見狀急道:「快去支援!」和愛兒掠封而去。
宋兩利縱使懼意,然為護母親,只有硬拚,急道:「小心他手中妖輪,可厲害得緊。」
陰陽老怪哈哈狂笑中,腦袋不停抖閃,臉面肌肉快速跳動,不但抖落道冠,且抖亂頭髮,再次穩定像貌之際,已恢復陰陽老怪若狂獅臉容。
江南神丐胡天地詫道:「果然是老怪,你百變功夫總也了得。」更形小心戒備。
陰陽老怪哈哈虐笑:「我原想低調回京,不理你們這些渾人,辦我該辦之事,誰知小渾蛋偏偏認出我來,如此也好,注定要拚一場,報那先前圍剿之仇!」話末說完猝又撲前發難,先將日月陰陽魔輪打出,凌空旋嘯嘛嘛作響,迫得太陽護法丘尊打出太陽輪,明月護法寒天兒再擊明月斬以對。陰陽老怪乘機又自攻來,閃電魘指奇準無比擊中胡天地、張繼老、天星護法陳三秋肩背等要處。原足陰陽老怪施展攝心魔法攝得眾人心神,始搶得先機以攻。
幸群雄早有防範否則亦受重傷,然儘管如此,亦讓三人疼徹心骨。
胡天地登時急道:「小神童別忘了制他攝心魔法!」
宋兩利自知老怪魔法包含攝心、攝腦及攝音三大妖招,其攝音或可以高深功力抵擋,但攝心及攝腦魔法且得靈修之人方能控制,六人只有半天師張繼老較能抗衡,然他卻仍受魔指之傷。老怪威力自非同凡響,宋兩利不敢怠慢,登運起通靈大法,或攝或干擾,哇哇呃呢迫出全勁,猛擋陰陽老怪,拚命喊著:「鬼域妖人來了!」,「寶鏡在東山神廟裡頭!」,「你的經脈毀了,被功啦!」每每喊出要言,迫使老怪不得不聽。
陰陽老怪果然受到干擾。若在平時,自己仍能從容以對,然自受傷後,功力受挫,且身軀已衰,定性竟然跟著浮動。時被喊及重擊之言,心神總是詫閃,六名高手且盡全力強襲,又怎是小孩玩玩招法?方一照面,終被擊退,氣得他哇哇大叫:「小渾蛋敢扯我後腿麼?」
猝地打出陰陽掌。陰掌迫向群雄,陽掌搗得偌大染缸凌空飛起,直砸宋兩利。他且不肯罷手,吸回日月陰陽魔輪,照樣倒射宋兩利胸前、側腰要穴,想一舉收拾,以絕後患。
宋兩利早已感應對方想法而作閃躲,然那魔輪的確霸勁,再次迫得他落地打滾以躲。原以為能躲得光輪,豈知大染缸竟然凌空破裂,藍色染汁傾缸倒下,宋兩利怎能感應死東西,一時不察,藍汁撲身欲淋,他顧慮不知是否有毒,驚叫一聲。無法顧及通靈大法,身若龍蝦彈開,雙手反打一記「搗天風」搗得藍汁散射,勉強逃過一劫。然那大染缸突又裂散,無數碎片如箭射來,宋兩利悶叫苦也,再劈數勁,想全數擊落,卻總有落網碎片砸得腰背生疼,苦不堪言。
寒天兒亟欲掠來相助,急道:「小神童可好?」陰陽老怪並未再擊宋兩利,而是趁其通靈大法撤去之際,拚足全勁施展閃電魔指及陰陽掌,反擊六人高子。他乃全力一擊,勁道何等霸道,迫得六人高手壓力倍增。幸六人早取得默契,在被迫攻之下,六人迅速縮成一團。
個個背背推裡,且臉面向外,兵刃向外,強招迫掌打去。
霎見電蛇跳竄無數,群雄怒掌連連。轟然巨響,電蛇頓被炸開,陰陽老怪冷哼,翻掠屋頂不動,卻是背對群雄,暗自喘息。群雄亦自冷汗直冒,強加戒備,畢竟老怪和那極樂聖王已是超級宗師,怎可隨意輕敵。
陰陽老怪卻暗暗吃驚,若在往昔,六人聯手或能抵擋,但萬萬不可能數招之內將自己擊退,看來當真若鬼域妖人所言,經脈受傷難完全復原,以及身近天年,血氣已衰。
若再耗戰下去,是否能贏不說,若傷了身體,豈非更得不償失?尤其經脈雖被接回去,然主脈雖然暢通無阻,但那些細若牛毛支脈。受傷後縱是復原卻揪成一團,年輕身子或可另行生長,但弱衰之驅卻又如何能長呢?幾經思考,終作決定。
陰陽老怪深深吸氣,平復血脈,隨即哈哈虐笑:「想鬥得了我麼?」轉身過來,故作狂態,目泛邪光:「殺了你們式也可惜,因為你們壞事做的不夠多,違背人性本惡原則,給你們一個機會,六人聯合接我三招,若能全身而退,本人饒你們三月不死!」心想且以奪得九龍寶鼎以煉藥治傷為要,其他全是虛假,慢慢收拾便是。
若在往昔,老怪此舉無異莫大恩惠,畢竟老怪以前行事一向全憑所好,且欲殺之人從不留情,此時竟然掌下施恩,倒讓眾人莫名不解。
胡天地冷道:「要免戰容易,你得發誓永遠退出武林,且不再開殺戒。」心知老怪自恃一代宗師身份,縱邪得可惡,但若發下誓言,多少頗為重視,趁此這他,亦是一計。
寒天兒冷道:「且要離開大內皇宮,離開汴京城,永生不得回來!」
陰陽老怪邪笑:「你是大宋皇朝之人?竟關心朝廷之事?」
寒天兒暗愣,冷道:「我是誰冊需告知,你遵或不遵?」
宋兩利急道:「諸位前輩別聽他胡扯,他已受傷,功力大打折扣,否則何必談條件。且他一向托大,不肯再用昔日兵刃,現在卻要了出來!」但見日月陰陽魔輪仍在身邊不遠,立即吸來,拋向群雄身前,卡當落地有聲。
胡天地詫道:「果然是老怪當年成名兵刃。」
張繼老道:「對方該是受傷末愈!」
陳二一秋道:「乘機拿下,免得夜長夢多!」
丘尊、胡天鷹雙雙同意。
陰陽老怪見詭計敗露,當然不肯承認,哈哈虐笑:「本人功力通玄,怎會打折扣?我原是一番好意,想讓諸位完成心願,誰知你們全不知好歹,也罷,今兒就讓諸位付出傷我代價!」猝又運足真勁,衣衫無風自動,猖狂一笑,用的即是「攝音魔法」,那聲音尖若利錐,猛鑽群雄耳際,疼得眾人拚命運勁抵擋,一時血氣浮動,甚是難受。
陰陽老怪心知支脈受損,若勃上手,破綻較多,然以上脈迫勁發音,手腳支脈根本不動,故能掩飾,尤其「攝音魔法」全以上勁為主,靜立即能發功,省去不少功夫。他志在逼迫敵方,故拚足全勁作強力一擊,以摧垮六人信心,自能收到奇襲之效。
群雄果然被攝得脈脹耳疼,滿臉通紅:不得不拚足全勤以擋。陰陽老怪每竄笑一聲,眾人即顫一次,壓力越逼越重,實是感覺不出對方功力耗弱跡象,難道傳言有誤?
宋兩利但覺悶受不動,不如出擊,此正是綠龜法王所傳「以動制靜」,哪顧得蹲在那裡強抗,吸來日月雙魔輪,相準老怪腦袋、嘴巴砸射過去,並喊著:「砸得你吼不出聲來!」
腦門如是想法,陰陽老怪冷笑,反掌打去,豈知雙魔輪卻是射往腰際,一輪更砸腳盤。原是宋耍了小手段,老怪攝及錯誤腦波,一時不察,暗器已臨,不得不旋身掃腿打口輪,豈知月輪卻射中腳盤下屋瓦。叭地一響,瓦裂梁斷。老怪卻是金雞獨立身形,重心全在腳盤,竟然隨瓦陷入屋內。幸他功力通玄,方隅跌半身,隨又運勁彈起,但已是塵灰滿身,氣得他哇哇大叫:「小妖道敢耍我麼?」右腳一踢,日輪反射,直取宋兩利。
寒天兒深怕兒子受傷,急又揮咄明月斬,並向群雄喝著:「老怪功力已岔,咱料理他!」五人同意,登運極全勁撲罩過來。
陰陽老怪仍不服輸。厲道:「不見棺材不掉淚!」雙掌凝力,追打陰陽變流以對,群雄六人同力合擊,雙勁撞處,轟然巨響,屋瓦受震,暴射四處,前半廳全毀,六人落飄地面,血氣浮動。
陰陽老怪卻被彈開七八丈,凌空翻落屋脊,更是氣喘嘛嘛,畢竟六人聯手,威力猛極,若無先天攝小魔法可用,恐難討好處,尤其宋兩利通靈大法竟然精進如此之強,恐已是綠龜法王六成左右,已非昔日吳下阿蒙,隨便應付即可。盤算之下,決定暫時走避,再尋機會一一擊破便是,登時冷笑:「一招不夠,再看這招天崩地裂!」雙掌開打,那半毀廳堂所剩碎瓦、半梁又被老怪掃帶,全數射向群雄,聲勢浩大。
群雄備感壓力,不敢搶攻,皆採守勢。
宋兩利卻感應對方想法,急道:「他虛張聲勢想逃了!」
群雄乍醒,冷喝一聲,大道冷光直射衝去,此時若不解決老怪,尚待何時?儘是拚足全勤以對。
陰陽老怪氣得哇哇大叫:「小妖道敢壞我好事!」想找人算帳,宋兩利卻躲在六人之後,宛若龜孫,實也奈何不了。眼看六人已近,只好全力反擊,無暇再逃。
雙方登又混戰。只見招來千光萬電,掌去勁嘯聲吼,殺得難分難解,互不相讓。
宋兩利一時無法參戰,只好運起通靈大法,猛往老怪腦門攝去。縱使老怪封鎖甚緊,然在勁攻下總有疏忽之時,纏戰半刻,終在老怪落身,踩及滑石,身形乍偏之際,腦門霎被入侵,宋兩利立即喊著者怪欲攻擊目標,如神丐抑或半天師腰際、背脊等等。
群雄登時防備、反擊。需知高手過招,瞬息萬變,縱使陰陽老怪功力通玄,亦難以招架如此糾纏,千招不到已受擊連連,打得他東彈西躲,甚是狼狽,再此下去,恐遭不測,已氣得哇哇大叫,直吼:「有膽出來一決!」宋兩利倒是安心當龜孫,老是躲得可以。
群雄突地六掌齊吐,打得陰陽老怪悶呃,倒撞後牆頭,血氣更形翻騰,顯然受了內傷,終咆哮厲道:「只會打群架麼?」
需知四大護法及胡天地、十天師,幾已目丐二大幫派聯合作戰,在無先天攝小魔法相助下,陰陽老怪責難佔便宜,尤其體傷身衰,「攝力成形」無法盡情施展,另有宋兩利龜模龜樣胡纏爛搗,簡直有志難伸。
在被迫及牆頭險象環生之際,忽聞外頭龍虎陣仗已然開打,陰陽老怪乍喜,原是徒弟除是非和王文丑領著八大護法趕來。老怪哈哈虐笑:「以多制多,你們撐著吧!」提起真勁再次搶攻以保面子。
群雄不知來著何人,心神暗忌,作戰已趨保守。
宋兩利則感應來人,急道:「是王文丑和除是非,他徒弟;除是非喜歡殺人,」群雄末曾遇過,且戰且觀察再說。
王文丑留下八大護法抵擋龍虎陣,他和除是非已掠入染房。見及師父大打出手,兩人同時拜禮,王文丑說道:「弟子聽得傳音聲,立即趕來。」陰陽老怪的確以攝音魔法對敵之際,暗中往遠處傳去以通知手下。頻笑道:「來的甚好,先收拾他們再說!」王文醜得令,立即掠入戰圈。
除是非兩眼泛碧芒,似若豹人,直穿群雄,目標立即盯上神光護法胡天鷹,對方亦以豹眼搜來,雙方直若豹、鷹獸鬥,別具挑釁意味。
除是非目光狡處,突地冷喝撲來,全若獸人撲擊,不閉不避。方一欺近,右手即往胡天鷹心臟探去,胡天鷹怎知對方出手如此之快之猛,一時難以閃避,登以光明錘擊其背部。除是非竟然不避,任那光明錘擊中背部,他卻五爪探噬,硬扣胡天鷹。眼看就要被腦穿奪心臟,胡天鷹忙道完了。已是玉石俱焚打法。
宋兩利早知除是非嗜殺如獸,且以研究好人壞人心臟為樂趣,突見此舉,且感應對方想法,登時攝腦過去,喝道:「他心臟在右邊!」除是非一愣,利爪稍頓。胡天鷹光明錘敲來,打中背脊,除是非悶哼,仍撐下來,幸其身形矯捷,臨時下沉三寸及往左偏,尖錘少擊三寸,末傷及內臟,故能保命。
儘管如此,胡天鷹左胸亦被五指利入,血流如注,他立即點穴上血。雙雙落個五五波,各有損傷。然胡天鷹對其猛獸式打法,已有了戒心,不敢胡亂搶攻,且以提防為上。
老實說,除是非武功的確勝過胡天鷹,且氣勢更霸,若非宋兩利臨時攝腦,他必操勝算。
除是非一擊不中,已知原因。轉向宋兩利,豹眼搜去,冷道:「你就是小師弟?」
宋兩利乾笑:「我已不是你的小師弟了。」
除是非冷道:「為何背叛師門?」
宋兩利道:「這哪是師門?是你師父先背叛我,他只不過在利用我而已,他還想殺了我呢!」
除是非道:「拜了師,命就是師父的,他要被你也是應該!」
宋兩利道:「哪是如此!縱是師父亦無權任意殺人,他教你的方法錯啦!」
除是非冷道:「怎會錯!勝者為王,皇上要你死,你豈非要死!」
宋雨利道:「那就是昏君、暴君,大家就反了。」
除是非皺眉:「是這樣麼?」
陰陽老怪深忌徒兒被洗腦,喝道:「別聽他胡扯,先殺了這班人再說!」
除是非應是,登再次開打,竟然撲向胡天鷹及宋兩利,冷道:「小師弟你背叛師門就該殺!」宋兩利豈肯大意,連足全勁以擋,胡天鷹更卯極功力對敵,雙方登時纏戰難解。
胡天地、張繼老、寒天兒、陳三秋則仍鬥向陰陽老怪,然少了宋兩利及兩大助手協鬥,四人已漸落下風,險象陡升,若非老怪原已受傷在身,恐擋不了五十招。
陰陽老怪見及情勢逆轉,登時哈哈虐笑:「陰陽魔界豈是好惹,自殺或自斷一臂後投降,任憑選擇!」
胡天地暗自苦歎,若真不行,唯有撤人,待下次準備妥切再付攻擊,已作且戰且走打算。
情急中,忽見四道人影凌空掠入,一女子媚聲喚來:「如此盛事,怎可少了我們!」竟是極樂聖王座下四大護法酒神沈三杯、色神刁采盈、財神錢不負、氣神怒不笑。宋兩利暗道要糟,自己和對方過節可大了。然四人竟是來幫忙,全數攻向陰陽老怪,宋兩利暗道好險。
刁采盈卻轉過頭邪笑:「小帳先算完,再算你這大帳!」縱使聖王有所交代,四人仍想讓宋兩利吃點苦頭。
宋兩利苦笑不已,且先過了此關再說,道:「殺了陰陽老怪。任憑你算帳!」
刁采盈喝道:「好方法!」和著四人猛攻不斷。
陰陽老怪哪知半途殺出程咬金,加其四人力量,何異添增一倍軍力,已被迫得險象環生,氣得哇哇大叫:「連聖王都得敬我三分,爾等敢來攪局!」
刁采盈邪笑:「沒辦法,誰叫你想收拾小神童,他可是聖王所罩之人,任誰亦動他不得!」儘管聖王對小神童另眼看待,然實際乃聖王得知老怪欲奪九龍精綱鼎,他已將此物歸為大金國所有,故臨時通知四大護法前來助陣,以阻擋老怪得逞,否則讓老怪和群雄自相殘殺,豈非坐收漁翁之利。
陰陽老怪以看出名堂,哇哇斥叫道:「我看是老妖自己想獨吞一切吧!」刁采盈道:
「獨吞什麼?」陰陽老怪豈肯自暴目的,斥道:「心知肚明!」眼看情勢已變,再戰下去,吃力不得好處,終喝向手下:「文丑、是非,咱退!」怒掌打去,亟欲抽身。
王文丑和太陽護法戰個五五波,抽身自是容易,迫得數掌後,掠身即靠老怪身旁,並肩作戰。
除是非則和宋兩利纏上。若論武功殺招,除是非確勝一籌,然宋兩利卻老是以通靈攝腦大法對敵,除是非不斷受其攝擾,招法時強時弱,打得心浮氣躁,縱想抽腿亦是拖拖拉拉,已陷爛打局面。
陰陽老怪見狀突地咆哮,施展獅子吼般醒神強音,震得除是非突地甦醒,冷道:「你要得妖法,下次再戰!」遵得令命,立即掠身退去。
宋兩利暗呼好險,縱能纏住這豹人,然其動上手全是被招,他和神光護法簡直如落千刀利爪之中,隨時傷身傷肉,幸能逼退,否則纏戰下去,制其不死,說不定反弄得傷痕纍纍。
陰陽老怪會合王文丑、除是非,威力徒強數成,縱使未必敵得過十人聯手,然要走人卻是易舉。登時黠笑:「大宋聯合金狗,天下笑話!不跟你們鬥!」怒掌打來,反手一招,三人同掠出牆,逃之夭夭。
半天師張繼老問道:「可要追去?」
胡天地道:「暫且莫追,畢竟身在京城,若四處殺伐連連,恐引來禁軍,鬧得不可收拾。」
張繼老亦覺有理,掠往牆頭,指揮龍虎陣勢先行退去。
色神刁采盈卻媚笑道:「怎不追?一舉作了陰陽老怪豈非永絕後患?」
張繼老斥道:「宋、金勢不兩立,休想耍計!」
刁采盈道:「你可差了,大宋且秘折聯金滅遼,早已合作多年,說此話未免外行!」
張繼老冷道:「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你若不走,休怪我天師派以你為敵!」
刁采盈冷哼:「不知好歹!」伸手一招,這才和夥伴掠身而去,臨行且又回頭盯向宋兩利,邪笑道:「咱老帳慢慢再算!」說完閃身不見。
宋兩利腦門沉重,暗自叫苦,若被纏上,實是難玩。
寒天兒急間:「你和他們有何恩怨?」
宋兩利道:「前次滅遼,聖王急欲屠殺燕京城,我擋了一下,便被追殺,後來和他們遭遇,各有勝負,故結了怨。」
寒天兒道:「既然如此,得避開才行。」
宋兩利默然點頭,差點說出「孩兒知曉」等話。
強敵雖退,然逮人任務卻未達成,群雄難見暢快。
張繼老道:「讓那陰陽老怪走脫,他必另藏它處,想再逮他並不容易。」
胡天地道:「至少證明他已受傷,不若以前兇猛,只要仔細探尋,且將其徒避開,我們仍有機會。」
寒天兒道:「既是如此,我等四人即再多留幾日,待張天師返回抑或收拾老妖為止。」
心想如此亦能多陪兒子,聊盡母親之責。三大護法表示同意。
胡天地道:「感謝四位相助,然極樂聖王業已介入,大家得更小心從事。」
張繼老道:「若是聖王親自出手,當今天下恐無人能擋……」
眾人心神不由一沉,極樂聖王早已是超級宗師,排名僅次於綠龜法王,然法王已死,聖王坐穩第一高手,原陰陽老怪尚可嚇阻,但經此一戰已勢同水火,又怎能再聯合他以抗聖王?情勢瞬時變換,壓力自來。
胡天地歎道:「若真如此,唯號召天下弟子以作誅死之戰,且莫讓番邦韃子囂張逞能方是。」
張繼老道:「或許也該賠上這條老命啦!」
宋兩利急道:「毋需如此,聖王雖厲害,但綠龜法王未必作古,屆時必有得拚!」
心想若真對上,說什麼也得求法王現身。縱若不得,且以靈寶陰陽鏡相抗,至少非毫無招架之局面。畢竟若讓母親冒險,他死也要拚。
胡天地道:「且觀且戰吧,若法王能再現身,自是佛陀慈悲,否則全靠天命了,咱先退去治傷,以便應付隨時可能發生之變局。」
對於綠龜法王是否轉世,以及和宋兩利之瓜葛,眾人雖甚想明確知之,然在間之無名且相互尊重下,宋若不說,眾人又豈敢過問。
命令已下達。胡天地和張繼老引著龍虎陣退回天師西宮,宋兩利則陪著母親留在原地,所剩三大護法則返回秘處,先行治傷去了。
人已落單,宋兩利立即下跪,以表敬意,通:「娘受險了。」
寒天兒兩眼含淚,慈祥一笑,將愛兒抱得緊緊,道:「怎會,除此妖魔乃我輩本分,你做得很好。」宋兩利默默不語,享受片刻母子親情。
寒天兒抱得一陣,方覺兒子身上亦傷痕纍纍,急道:「倒忘了你也有傷要治,咱到裡面找個床鋪!」引帶兒子而去。宋兩利直道皮肉傷不礙事,寒天兒仍帶他前往後院,找不了完整床鋪,拆得門板暫用,隨即拿出金創藥開始治傷。
在發現兒子傷口似有收縮效果,血流且現晶瑩剔透之際,寒天兒怔道:「你服了靈丹妙藥?」
宋兩利道:「吃得一株紫玉仙芝。」
寒天兒甚喜:「倒是靈藥了,娘放心多啦!」仍小心翼翼清理傷口及治傷,道:「原以為你曾服下陰陽老怪丹藥,可能傷著身子,但有紫玉仙芝可解,一切自能化去。你倒是個福氣之人。」
宋兩利道:「托娘之福,娘也受了傷,核兒血液或可一周,至於妙藥一時難尋。」
寒天兒斥笑:「別胡言,哪有娘喝骨肉鮮血者,那些傷還挺得過去。」
宋兩利直道下次必留靈丹妙藥,寒天兒表示莫強求。母子連心,一陣甜蜜。
待傷勢治妥後,寒天兒始問道:「近日夜裡總聞笛聲悲切,似夜姑娘所奏,你和她到底如何了?」
想及夜驚容,宋兩利心情跌落谷裡,道:「和她吹啦……」
寒天兒道:「怎會?娘相人無數,她並非花蝴蝶、始亂終棄者。」
宋兩利道:「是誤會……」如此秘密原答應秦曉儀不能說出,然對方是自己母親,怎可欺瞞,何況她知曉亦無礙處,遂道:「我和張美人有了孩子……」寒天兒乍閒,嚇得一跳:
「你跟她?」宋兩利急道:「不是那檔事!」寒天兒道:「娘迷糊了。」宋兩利道:「就是太玄才誤會連連;原是張美人和王天君有了小孩,秦曉儀卻要孩兒幫忙,暫時冒充張美人丈夫,待孩子生下再作處理,誰知還來不及處理。張美人即把孩子生下,且跑到京城認老公,此事被夜驚容撞個正著,一切便完了。」
寒天兒滿頭霧水:「張姑娘怎搞不懂孩子跟誰所生?且認定你是她丈夫?」實是子古奇聞,道:「她得了失心症不成?」
宋兩利道:「差不多,孩兒練得先天移神換靈洗腦大法,慢慢以洗腦方式介入張美人腦門。且洗去、改造對方記憶,待她醒來即忘了先前所有,只記得改造之事。」更形苦笑:
「若非瞧那秦曉儀可憐,孩兒怎敢玩此花招!」於是將整個洗腦及發生過程說個明白。
寒天兒欲笑非笑,若是他人,她未必相信,然兒子天生式異,且有靈力在身,何況他毋需對自己撒謊,終也笑出來,道:「你可是好人當過頭了。」
宋兩利苦笑:「孩兒錯了麼?」
寒天兒笑道:「沒錯沒錯,幫得人家怎會錯了?只是當過頭總要吃點虧!」
宋兩利道:「此虧不知仍要吃多久。」
寒天兒道:「頂多是一輩子。」
宋兩利詫道:「一輩子?那豈非完了!」
寒天兒笑道:「無此嚴重,秦曉儀一向仁慈,該不會讓你背負太久,或許天師派和玉皇仙島恩怨釐清後,一切自能迎刃而解。」
宋兩利道:「可是對夜姑娘……。」
寒天兒道:「該沒事,畢竟秦曉儀已解釋過,且那笛音充滿思慕,你仍有機會。」
宋兩利輕歎:「鬧得此事,叫孩兒如何能再坦然面對她?」
寒天兒道:「一切又非你的錯,相信日後她會回到你身邊。」
宋兩利不禁摸摸額頭胎記,總感覺自己配不上她,暗暗輕歎。
寒天兒自能感受,且那亦呈當母親永遠之痛—為何不能生個完整臉面給兒子,而留了胎記。她撫向兒子肩頭,輕歎道:「原諒娘,未能把你生得好。」
宋兩利但覺刺傷母親,趕忙裝笑回應,道:「沒事沒事,這個胎記在塞外可光榮得很,孩兒根本不在乎,何況已習慣啦!」
寒天兒兩眼含淚,總深深點頭,也不願兒子再為自己而傷神,終說道:「你能看開即好,否則娘無地自容!」
宋兩利直道看得開看得開,隨將話題轉往塞外遭遇趣事,尤其談及忽必瑞盜寶無數,日後且要搬光童貫等奸官財寶,始讓寒天兒心神移了方向。道:「是該搬回童貫壓搾百姓之財。」
宋兩利道:「孩兒已知藏寶處,隨時可動。」
寒天兒道:「且等解決老怪之事再說,倒是有關林靈素根本就是神棍一事,你待如何處理?」
宋兩利道:「孩兒即為躲他才溜向塞外,孩兒已不再幫他了。」
寒天兒道:「如此甚好,且也不必躲他,畢竟是非總得分清,而後勇敢面對,他是助過你,卻為私慾,你還的人情業已甚多,夠了。」
宋兩利道:「娘教訓得極是。」
寒天兒笑道:「如此娘便放心啦,去吧,耽得太久,恐將引人起疑。」
宋兩利道:「娘既回京,何不恢復真正身份?孩兒也可認祖歸宗?」
寒天兒輕歎:「奸人未除,蘇家永遠是亂黨,何況皇上仍昏庸,為免不必要麻煩,還是暫時如此,待機會妥切,娘自會打理。」
宋兩利全為母親著想,既是母親不為,他亦順其自然,畢竟自己已習慣孤家寡人,若再入得蘇家,恐甚難自在,遂道:「娘作主便是。」對於最重要之問題—父親是誰,始終不敢再問出口。
寒天兒道:「去吧,查查陰陽老怪下落,有機會且和夜姑娘碰碰頭,娘期待你倆有所結果。」
依依不捨中,宋兩利方始告別而去。
寒天兒突地失神望天,感傷道:「為了你爹,娘又怎能引你認祖歸宗呢?」想及丈夫,慨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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