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第 10 卷 第 八 章 獨闖天師府
    宋兩利終逃出牢籠,正盤算著是否前去天師派,畢竟前次天師東西宮之爭,惹下不少嫌隙,縱使張天師已諒解,然天師弟子能諒解麼?

    掙扎中仍忍不了想一窺王東皇這瘋子能耍出何花樣,終決定潛去瞧瞧。

    龍虎山果然是名聞天下,九九峰,二四巖,一○八景,峰峰連峰之間,飛簷紅瓦無數,實是道家聖地。

    宋兩利轉行一陣,發現天師府前已擺陣數百弟子,個個戒備森嚴,照此判斷,此處應是天師派總壇,遂潛摸過去,以瞧究竟。

    而那玉東皇為見心上人,終掠往天師府前,故作威嚴狀,一步步登向石梯。原是上次在京城被秦曉儀說及獐頭鼠目,猴臉現形,實沒格調,玉東皇事後檢討,終覺有失風度,於是洗心革面培養氣度,但覺滿意後始敢再來。他已將錦袍換新,此時宛若皇上出巡,架勢不凡。

    宋兩利瞧來暗自竊笑,任他如何裝樣,然其失心過久,腦門想的全是邪事,總是賊眼亂轉,猴臉亂抽,難顯張天師般優雅氣度。

    玉東皇終抵天師府正門廣場,九九八十一名龍虎陣弟兄圍去,龍陣持棍,虎陣持劍,全陣發動,比起少林羅漢陣毫不遜色。

    張繼老清瘦身形立在大廳前,冷目以待。秦曉儀則躲在廳內暫不現身,畢竟對方為己而來,若能避開,則以不見為妙。然每次玉東皇前來騷擾,她總是臉色蒼白,內疚萬分,實對不起丈夫,惹了如此大麻煩。

    玉東皇見及數百人掠陣,登時欣喜,笑道:“天師派果然氣勢不減當年,本皇瞧得甚是贊佩,該是曉儀妹妹治軍的功勞吧!”

    秦曉儀聽得混身直抖,這家伙簡直越混越沒格調。

    張繼老冷道:“玉島主若想前來坐坐,天師派必定殷勤招待,您若為了夫人之事前來,那請回吧,她不在此處。”

    玉東皇哈哈暢笑:“是麼?本皇我早查得清楚,儀妹妹當然在此,本皇才敢來,否則大老遠白跑一趟,多費勁,而且我還知道張天師亦想找本皇商討對付陰陽老怪之計,特地前來一晤,不知他可空閒了?”

    張繼老冷道:“掌門也不在,你另找日子吧。”

    玉東皇道:“是麼?算算日期他也該回來,他已經離開京城天師西宮十天,還沒到?”

    張繼老詫道:“你怎知掌門行蹤?!”

    玉東皇神秘笑道:“那是秘密,不過三天之內將會說出。”

    張繼老道:“那請三日後再來。”

    玉東皇道:“就不能在此住上三天?”

    張繼老道:“不方便。”

    玉東皇爽聲笑道:“也好,有些事必需早日解決,免得後患無窮,不過在解決問題之前,本皇想試試貴派龍虎大陣,當年張天師不是說過,只要突破此陣,便任我往來天師府麼?”

    張繼老道:“島主要試,請便!”

    玉東皇道:“為了儀妹妹,我做任何犧牲皆值得!”身形一掠,已跳入戰圈,准備一展身手。

    秦曉儀簡直厭煩,對方陸續已闖過十一次,實糾纏不斷。她且又擔心,每闖一次,威脅即多幾分,兩年前最後一次若非二叔張繼老參加恐將不保,兩年後再來,實讓人提心吊膽。

    心想若是不行,自己也得加入戰圈了,拋頭露面已是其次,若讓他自由進出天師府,那才是最大夢魘。

    張繼老亦掠入戰圈,和其中一名較年輕弟子交換,畢竟龍虎陣成員八十一人,左龍右虎各四十,他則負責陣眼主將,免得擋人不了。

    玉東皇淡笑道:“還是老二親自出馬?不知下次是否張天師親自擋我?呃,應該並無下次才對。”

    張繼老冷道:“島主請賜招吧!”一聲喝令,龍虎弟兄或以棍撞地或以劍柄互耍,發出龍吟虎嘯般叭聲,陣勢已起,氣勢竄天。

    宋兩利從未見過此陣,一時興起,又潛行三十丈,爬向附近松樹頂,居高臨下,瞧個明白。

    玉東皇始終保持風度,以防秦曉儀暗中窺探,此時將錦袍一角塞入腰帶,道:“儀妹妹請別誤會,畢竟動手動腳,衣亂發飛是常有之事,你請寬諒了!”說完一手打出掌勁,此局正式開始。

    秦曉儀暗斥惡心,手抓利劍,准備隨時支援。

    玉東皇已闖過此陣十數次,前幾次皆硬碰硬,結果不到百招即已敗北,自知以己之力,怎能與八十一名高手對決,唯有另尋門路,在多次經驗下悟出,硬拚是不可能,但若純粹為闖關而努力,或有機會可乘。故其用招皆以閃躲居多,且配合龍蛇般刁鑽身形游走於劍棍之間,實若雨中閃滴,東穿西掠,甚是靈活。

    宋兩利瞧得目瞪口呆,明明雙劍夾擊只剩三寸寬度,玉東皇竟然能借空隙閃過,如此身法恐非常人所能辦到,終能頓悟,身法亦是一項高強功夫。

    玉東皇連閃十數招未讓對手沾上衣衫,已自得笑起:“我這‘紅龍仙步’還管用吧!”

    他原未學此功,然為求闖過龍虎陣,乃苦練十余年,且以此陣為假想敵,終能拿出像樣成績。宋兩利但覺不學可惜,已比手畫腳,然卻身在樹上,頗為不便,只好先行強記再說。

    二十余招又過。玉東皇已突破廿余丈,幾乎已過半,張繼老終喝道:“島主該知難而退,否則再下去已讓不得。”

    玉東皇笑道:“盡管送上門來,本皇接著就是!看我‘飛龍掠天’!”聲未落,人若飛龍竄起,跳踏三支長棍,又接近丈余。

    張繼老心知再讓即輸,急喝“天龍地虎封蒼穹”,猝見得地虎利劍結成地網,天龍跳踩地虎疊高六七丈之肩膀,長棍暴打空中,宛若特大傘骨,封住敵人頂空,瞧來霎是好看,宋兩利直叫妙哉。玉東皇有備而來,照前次他乃突破傘骨中心點而去,卻被敲落左腿,損失不少,經兩年思考,不竄反降,看似往地面劍陣撞去,豈知卻是反往地面打去。劍陣一散之際,他正巧借勢沖向左側龍虎交界之些許空隙,一閃將至。

    張繼先冷喝:“沒那麼容易!”手中長棍猛捅砸來,玉東皇笑道:“來得好快!”

    並未閃退,凝得一掌“怒龍撼江”拚足全勁打去,砰地一響,張繼老勉強擋住,然攻勢稍挫,玉東皇乘勢撲向其左脅方,那龍虎棍劍手攻勢正弱,一時阻擋不及,已被竄逃突破。

    玉東皇哈哈暢笑:“這招聲東擊西如何!”

    張繼老怎知對方捨弱求強,便往自己沖來,已明白對方今日將以自己為目標,當下沉著應付,喝道:“千龍萬虎搗山川!”只見得龍虎雙陣立即絞若車輪,或由遠而近,或從上而下,從左而右,或十人一組,或單棍亂卷,雙劍旋飛,直若萬朵傘花乍開,更若千龍萬虎飛撲,棍影劍光絞成偌大天羅地網。

    宋兩利不禁暗歎,如此綿密劍棍傘陣,莫說是人,恐連飛鳥亦難渡過。

    玉東皇卻經驗豐富,干脆趴在地面應招,如此一來天空滾輪再多亦無用處,然地面劍招卻若雨點落來,玉東皇即在劍光下閃閃躲躲求生存,其靈活似猿,敢情練得猿猱之功過久,終現猴臉。忽地翻出兵刃“龍須奪”往劍光打去,此奪原只長約尺余,便於藏身,然玉東皇為破此陣,特別改良,將奪柄空處暗置細線,線頭綁著三角小鏢,猛地打出,飛鏢纏向利劍,連帶拖動細線,如此一絞,竟然絞落數把利劍,陣勢突然錯亂,玉東皇趁機沖去,眼看再過五丈便要突圍,不禁狂氣大發,直喝:“儀妹妹我來啦!”

    張繼老怎知對方耍了手段,因而破去最難闖過之關卡,冷聲喝道:“憑島主身分,亦玩此難登大雅伎倆!”

    玉東皇哈哈暢笑:“此陣我仍能闖過,此時只不過圖個方便!無傷大雅!反正還數丈,你頂著就是!”雖說話攻勢卻不斷,一招“暴龍搗海”又要擊退數人。

    秦曉儀瞧得驚心動魄,差點忍之不住想提劍擋來,幸得張繼老冷喝撲近,“無極劍法”

    暴展開來,先行攔住敵手,遂又喝道:“龍牆虎壁斷天地!”霎見龍虎兄弟不再圍人,而是退後成牆,虎劍在下,龍棍在上,一連三排,可高可低,全為封住對方穿透而設。

    玉東皇自知此乃最後一關,當年即栽於此關,怎敢大意,左手凝聚十成功力,右手耍揮龍須奪,借著那條特制怪線,絆住不少強棍。

    他猛吸真勁,喝道:“我來也!”身形猝化電光石火猛沖第一棍陣,兵刃互擊,叭叭烈光暴閃不斷。玉東皇借勢拔高兩丈,就要穿過第一陣牆,第二龍虎猝撲過來,亂棍即砸,百劍即砍,迫得玉東皇連退三尺,氣得咬牙切齒:“一定要逼死我麼!”掌勁再吐,雙方糾纏不清。

    張繼老並未閒著,立即補上要位,利劍照樣毫不留情砍劈過來。

    玉東皇連攻數招無果,咆哮不斷:“今日不闖關,誓不回去!”猛地再催勁道,迫退一組人馬,凌空翻上第一劍陣,對方攻來,並未還手,反而讓劍光刺中龍須奪,借此勁道再拔高三丈,眼看就要沖至第二關卡,張繼老一馬當先罩來,玉東皇突地冷笑:“每次皆你在作怪!”龍須奪強勁砍去,張繼老全力抵擋,雙方又自纏斗,玉東皇急將張繼老手中長劍套住,靠著絲線拉扯,雙方互不相讓之際,玉東皇突地松手,張繼老怎知對方會放棄成名兵刃,一個吃力不穩,身形往後栽去,龍虎弟兄見狀趕忙欺來數人,或扶或擋,便想將敵人封退。

    亂棍掃來,百劍封牆,玉東皇根本突破不了,豈知他冷森奸笑,左手突地一翻,青光稍閃,宋兩利頓有所覺,切急征叫:“他要用毒針!”話方喊出,玉東皇猛射出毒針,直取張繼老左右雙腿,事出突然,根本避無可避,張繼老雙腿中針,氣得咆哮怒斥:“卑鄙之徒!”玉東皇怎可放棄機會,猛往張繼老劈掌,打得他悶吐鮮血往後栽去。

    龍虎陣勢更亂,玉東皇急穿欲破。秦曉儀見狀舉劍沖出,然卻差上三丈,急得嗔斥無賴!玉東皇哈哈大笑:“罵得好,但是我已破陣!”尚差六尺便破陣闖關成功,天師派弟子一陣輕歎,此時陣散人倒,根本無人能擋。

    情急中宋兩利突地大喝:“不准過去!”哪顧得身分暴露,趕忙運起攝腦神通,拚命攝住玉東皇腦門,罵道:“耍詐不算數!”玉東皇從未防范,宋兩利又拚命攝力,腦門終閃一窒,竟然跟著念起:“耍詐不算數!”然只這稍稍滯留,秦曉儀不但趕來,左右龍虎弟兄更補足缺口,數人合力倒打,叭地一響,玉東皇終被擊中胸肩,倒跌三數步,嘴角已掛血,他卻怔駭不已:“誰攝我腦!”四處張望,宋兩利趕忙縮躲,豈知樹干搖曳,玉東皇怒斥:

    “去死吧!”毒針直沖射至,宋兩利唉呀跳落地面,玉東皇詫道:“是你這混小子!”急欲追來,宋兩利拔腿即逃。

    玉東皇追前十余丈,然卻因受傷在身,無法再追,怒得咬牙切齒:“吃裡扒外,回頭與你算帳!”宋兩利聞聲但覺僥幸,膽子稍大,躲在更遠處想看結果。

    秦曉儀關心張繼老傷勢,終出面索藥:“拿來,你怎越混越卑鄙,連毒針都敢用!”

    玉東皇干聲道:“那只是麻藥,無傷大雅,哥哥我經過多日思考,還是覺得必需如此做,只要突破陣勢,哥哥便可隨時陪伴在儀妹妹身邊,任何犧牲全是值得了。”

    秦曉儀冷哼:“耍此手段,和敗類何異,縱使闖關成功,我照樣會躲到別處,你休要見到我!”

    玉東皇恍然:“那下次不用便是。”

    秦曉儀冷哼:“還有下次?還不快交出解藥!”玉東皇應是,立即交出,秦曉儀接過手,趕忙讓張繼老服下,隨即再喝玉東皇:“你走吧,以後不准再來!”

    玉東皇道:“儀妹妹……”

    秦曉儀截口道:“不准亂叫,沒格調,虧你一派之尊!”

    玉東皇急道:“那要如何稱呼?”

    秦曉儀道:“不必稱呼,你走吧!”懶得應付,轉頭即去。

    玉東皇為之緊張:“儀妹妹別走,我另有要事前來!”

    秦曉儀不理,走得更快。

    玉東皇追之不住,趕忙說道:“我乃為你女兒前來提親!”

    此語一出,全場皆驚。秦曉儀詫然回首:“你說什麼?!”張繼老暗道:“莫非是小侄阿美……”他對張美人和玉天君之事早有感覺,宋兩利更詫:“那麼快?!熬不住了?”對張美人之事頗為興趣:“人在哪……”已開始運起神通搜尋。

    玉東皇呵呵笑道:“將來咱可是親家了。我兒天君愛上你家美人啦!聽說已珠胎暗結,不結婚是不行了。”

    秦曉儀怒斥:“胡說八道!請放尊重,一派之尊如此鬼扯不覺惡心麼!”

    玉東皇笑道:“在儀妹妹面前,小哥哥我豈敢鬼扯,事實便如此了,你且相信,及早做妥准備,可能的話,你我也一並結為連理,親上加親!”

    秦曉儀更怒得七竅生煙,全身發抖,厲斥:“無恥!”哪顧得撇清事實,甩頭即走。

    原來若真女兒和玉天君有染,明明已是親家,自己若再嫁予玉東皇,豈非亂倫,實想不到玉東皇能說出口,其心性已瘋,秦曉儀終無法忍受。

    玉東皇見她逃去,急於追上:“儀妹妹你別走,你我之事可以慢慢來,小孩之事卻不能不解決!”

    張繼老和龍虎弟兄再次攔來:“島主請吧,是真是假,本派自會查明。”

    玉東皇喝道:“少說我也是親家,怎如此對我說話!”

    張繼老冷道:“查明再說,誰知此事是否你所編出,島主請回吧!”雖雙腿仍麻,照樣強自抖棍封來。

    玉東皇冷斥:“查便查,誰怕誰,此次可是張美人勾了我兒,甩都甩不掉;告訴你,便是小倆口常私會,不時以飛鴿傳信,我才知道張天師行蹤,我兒早已偷偷趕來此處,兩人准是私會花園,自個去查,屆時嘿嘿,還得看我點不點頭!”語氣突又裝可憐,瞧向內廳:

    “儀妹妹您別生氣,小哥哥我全是為你而來,我先去解決宋兩利這家伙,竟敢暗算我,非讓他脫層皮不可,隨後見。”說完拜別而去。

    宋兩利聞言趕忙伏地躲入草叢,閉氣凝神,以防被發現。

    張繼老遣及龍虎兄弟守住大門,隨即步入內廳。秦曉儀正抖顫一角,淚水直流,張繼老安慰道:“事情應該沒想像嚴重。”

    奏曉儀趕忙拭淚,音仍悲切:“怎不嚴重,玉東皇對我不敢說假話,阿美必定犯了禁忌,天啊!想擺脫這瘋子已不及,她怎又去沾惹呢!”

    張繼老道:“先找阿美問問再說。”

    秦曉儀道:“她去了哪?”

    張繼老道:“說是去碧水崖表師弟朝英那邊切磋武功,我去看看……”

    秦曉儀道:“若見著,請帶她回來。”

    張繼老應是,終掠往後山。畢竟發生此事,他亦不敢保證女侄曾往碧水崖,然總該對秦曉儀有個交代。

    想及若此事成真,將永遠面對玉東皇糾纏,秦曉儀即一陣冒寒,不敢面對未來種種。

    宋兩利甚快躲過玉東皇追捕。他倒對張美人大感興趣,頓時運起感應神通搜去。張繼老乃往碧水崖,那頭似另有道士修行,卻感覺不出張美人藏身處。宋兩利但覺酒癮已過,再喝幾口,盤坐下來,正式運起“馭氣沖天”讓腦門感應更形強烈,終攝及遠處,張美人倩影已浮出,竟和玉天君躲在小房間纏綿悱惻,小倆口果真恩愛,那地方似是小客棧……,感應搜去,終現“還情客棧”四字,宋兩利欣喜找及目標,突地大喝:“火燒屁股了!”

    那感應甚是強烈,頓時搗得張美人心靈一顫,詫道:“會是宋兩利?!”對方一喊即失,有點模糊。

    玉天君稍稍吃醋:“到現在你還想著他?”兩人已赤裸抱擁,枕邊人卻想著另外男人,滋味並不好受。

    張美人的確對宋存有好奇,然此時此刻哪還有選擇余地,甜膩一笑:“別吃醋了,我是愛你的,只是宋兩利能通靈,他沒事找上我,大概就出事了。”

    玉天君道:“他當真能通靈?”

    張美人道:“大概吧,我爹都說了,應假不了。”

    玉天君道:“那你感應什麼?”

    張美人道:“他說火燒屁股了。”

    玉天君斥道:“沒格調!別理他!”抱起美人,溫存吻去。張美人嚶嚀一笑,配合廝磨,畢竟作了選擇,天塌下來亦只有肩擔背承了。

    小倆口又自纏綿不斷,早忘卻家庭所有束縛。

    一陣激情下來,已近黃昏,兩人這才匆匆收拾,准備潛返龍虎山。

    退房過後,待走出客棧,張美人差點撞上一個人,猛一抬頭,赫見宋兩利,霎若私密被逮般唉呀興叫:“我們沒干什麼!”急於推開玉天君,兩人臉面飛紅。

    宋兩利原已通靈找到目標,潛潛尋尋終在山下雙龍鎮發現還情客棧,便在對街茶鋪監視,一有狀況立即迎來,此時見得張美人如此反應,終覺好笑,道:“是否有干什麼,我不清楚,但珠胎暗結之事,全天下都知道啦。”

    張美人怒斥:“你胡說什麼,小心我割掉你舌頭!”匕首抽出,強步追來,就要動手,臉面卻更紅。

    玉天君冷斥:“有的話怎可亂說!”

    宋兩利道:“亂說的是你爹,他已到龍虎山提親,你倆很快會結婚啦,不過我看有點問題。”

    兩人聞言臉色更變。

    玉天君駭道:“我爹已去提親?!”

    宋兩利道:“沒錯,還說生米煮成熟飯,珠胎暗結!好像全是真的……”瞄向張美人肚腹,在尋找什麼。

    張美人急叫:“我的天啊……,你怎向你爹說了,現在鬧到全派皆知,叫我如何面對爹娘……”

    玉天君道:“我原以為提親便沒事,何況不說,爹不讓我出來……”

    張美人道:“怎麼辦?鬧成如此局面……”

    宋兩利道:“照我看來,你倆是找地方躲起來,然後退出江湖,安安穩穩過著永不見爹娘的日子,乃為上策。”

    玉天君道:“我爹會殺了我。”

    宋兩利道:“找不到,如何能殺!”

    張美人道:“不行!娘對我那麼好,怎能避她而去!”

    宋兩利道:“既知她對你好,怎惹此麻煩,你吃錯藥不成!”

    張美人猝地喝道:“都是你!說什麼我愛你!”手撫臉面,欲泣難泣:“什麼都完了!”

    宋兩利詫道:“我愛你?……說了也是我愛你,怎會變成他愛你?……”不解之下,攝向張美人,方知當年在天台山道家盛會之際,玉天君、張美人正含情相遇,被自己撞上,當時攝向玉天君,要他向張美人說句“我愛你”,原是玩笑之詞,豈知張美人卻感情融化奔放,終和玉天君戀火燃起,一發不可收拾,暗自窘笑:“看來是該怪我了……”

    玉天君急如熱窩螞蟻:“咱先躲一陣吧?”也許等孩子生下來,一切將較平靜,再出面不遲。

    張美人突地失了心,道:“不行,遲早要面對,我們回山上解決!”玉天君臉色抽變,不知如何是好。

    宋兩利道:“你就是那麼固執?也罷,天注定不可逃,朋友道義上我是通知了,其他難幫忙了,再見。”拜禮後,轉身離去。

    當年若非張美人,宋兩利可能遇不上林靈素,更遑論入京變成神霄小神童,雙方縱使偶有誤會,此恩情仍常掛在宋之內心,故永遠將其當友人,以還此恩。

    張美人強忍沖擊,深深吸氣,心情較為平靜,猛抓玉天君手臂,冷森說道:“君郎你說,是否永遠愛我一輩子,若不能,你我立即割地絕交,日後各走各的,老死不相干,若要愛我一生一世,我即回山稟明,鐵了心也要和你一起。”

    玉天君激動回應:“今生今世非你莫娶,若悔誓言,永世不得超生!”

    張美人淚水滾下:“君郎謝謝你,否則我實不知該怎麼辦……”

    玉天君更摟愛人:“撐著吧,一切將會熬過去的……”

    激情一陣,兩人情緒稍稍平靜,相互拭去淚痕,終決定面對現實。

    張美人道:“你我先回天師府,你且等在外頭,我先進去和娘親說清楚,否則同時出現,恐怕娘親刺激受不了。”

    玉天君道:“全憑你安排……”

    兩人取得默契,這才敢返往天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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